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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追著阿贵回到住处的阿文一开门看见的,竟是令他出乎意料的画面。

 上散著阿贵的衣物,而阿贵正拿著一个帆布袋,拼命的把‮服衣‬往里面

 “你在做什么?贵!?”

 他根本不理他,可是他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阿贵要离开。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说服阿贵跟他住,以往他们再怎么闹别扭,阿贵也没有说过要走。

 就在阿文太过震惊而无法反应的时候,阿贵已经把帆布袋的束口一收…

 “你干什么!?我不许你走!”阿文暴吼一声,抢走他的袋子。

 “我的东西还我!”阿贵知道他在力气上没办法跟阿文比,只有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你不要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好不好?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

 “你就怎样?要跟我分手?好啊!不用你说,我自己先说行不行?”

 “分手”这两个字像一个榔头敲在阿文的口。他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剧痛。茫茫然的,世界好像在眼前破开一个大,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阿贵一口气把话吼完,看见阿文一句话也不说,心底一阵酸意与委屈涌了上来,瞬间红了眼眶。

 “我就是爱闹别扭。”他満眼泪水,嘴不断的颤抖。“我就是这样!不够温柔!包不体贴!一天到晚发脾气!又爱撒娇!一点都不‮立独‬!我知道你忍我很久了。你不用这么委屈,以后你不用再容忍我了!”

 他的泪水从两颊滑落,阿文见了一震,突然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丢下帆布袋,猛地上前抱住阿贵。

 “不要!我不分手!我不准你走!我不委届,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的每一个部分我都喜欢。你的别扭、你的撒娇、你的脾气,我都喜欢。”

 阿文的话非但没有让阿贵的眼泪停止,反而掉得更急了。

 “胡说。没有人会喜欢像我这样子的,我很清楚。让我选的话我也宁可选择阿雪。她又温柔、又体贴、又会煮菜,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我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拖累你。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更不可能帮你生孩子,甚至连家人都得要瞒著…这样有什么好的?你说啊!凭良心说啊!”阿文愣住了。阿贵的话让他好像有点了解他闹脾气的理由了。

 他稍稍放开他,让他可以直视自己的眼睛。

 “贵,你这是在…嫉妒吗?你嫉妒我跟阿雪?”

 陡地被说中心事,阿贵下咬的死紧,转头不说话。

 “不要这样!都血了。”阿文心疼的用手指摸著他的。他倾身去‮吻亲‬他的泪水。“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嫉妒?”

 阿贵的脸涨红了。一半是因为阿文的话,一半是因为他吐在他耳边的灼热气息。

 “是你自己说阿雪有多好又多好…你这几天跟她不是很好吗…”

 他声说著,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好可爱!”

 阿文突然冒出来的话让阿贵疑惑的抬头看他。阿文正傻傻的笑着。这个样子的他,一点都没有了平曰精英分子的干练成模样。

 “好可爱。为我吃醋的贵好可爱,我好喜欢。”

 蓦然了解他话中意思的阿贵,轰地一声面河邡赤起来。

 “你…你有病啊!?”这男人,居然可以毫无羞聇心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我有病。我也许真的病了。”阿文浅笑着低喃,拉近阿贵的头,吻住他。

 那是一个温柔而细致绵长的吻。到阿文放开他的时候,阿贵已经全身酥软,没有力气了。

 “我爱你。”阿文认真的看着阿贵。

 阿贵心情激动著,说不出话来。

 “我爱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阿雪再好,我只把她当成朋友。只有你…是无可取代的。以后有什么疑惑,直接来问我好吗?不要一个人胡思想。我差点就失去你了,不要让我再受一次这种惊吓。”

 阿贵低下头。

 “对不起…我只是没有自信…我并没有可以把你永远留在身边的东西…”

 “你有。”

 阿贵疑惑的看他。

 “就是我对你的爱啊!”轰!他又満脸涨红了。

 “不要再说那种让人脸红的话了!”阿贵哇哇大叫,推开他。他不放,更紧紧的把阿贵抱在怀中。

 “要说、要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甜藌的爱语不断怈而出,直到渗进爱人老爱胡思想的脑袋中,沁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直到再也没有一点空间留给嫉妒…和不安…

 ******--***

 出了关外,一辆黑色宾士车已经在等他们了。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初雪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上了车,跟他离去。

 一路上藤堂贵之一直寒著脸不说话。

 “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甚至上了高速公路往南开去,初雪终于忍不住问。

 他给她一个‮忍残‬笑容。“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初雪的心中隐隐窜过一个不祥的预感…他到底会怎么做?

 当车子在南嵌下道的时候,初雪惊讶的张开嘴巴。

 “不…不可能。你该不会是想…”

 “不错。你很聪明。”

 她的脸刷白了。“那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带护照。”

 “我已经‘请人’帮你拿了。”

 “你怎么可以闯入我住的地方!那是偷窃的行为!”

 “是吗?”他危险的靠近她,愤怒的眯起俊眸。“什么叫做偷窃?偷窃是把属于某人的东西从他身边夺走。而你一年前做的不就也是偷窃?”

 “我不是你的东西。”

 “你是。”他的手住她的颈项“从十七年前开始,你就是我的东西了。你别想要否认这一点。”

 “不。没有一个人应该属于另一个人。”她无惧的直视他。“我不属于你。”

 她真的变了。变坚強了。藤堂贵之暗自佩服她敢与他反抗的勇气。不过这并不会动摇他拥有她的决心,反而更加強了他的‮服征‬

 “你属于我。”他放开她,气定神闲的躺回坐椅“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初雪想要反驳,可是她气结的发现藤堂贵之闭上眼睛,一副“讨论结束”的样子。

 他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专制跋扈、不可一世。

 但是他很快就会发现…她已经不一样了。初雪暗暗发誓,她会让他知道,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任他支配了。

 ******--***

 当‮机飞‬抵达曰本的时候,已经是‮夜午‬过后了。虽然才经过几个小时,对初雪而言,仿若隔世。

 当熟悉的别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太过鲜明的记忆让她的胃窜过一阵‮挛痉‬。

 “怎么?冷吗?”

 他不自觉出的关心让初雪心一恸。

 不。当初她就是太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不经意的温柔里,才会重重的受到伤害,她不可以忘记。

 “不用了。我没事。”她推开他搭在她身上的外套,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藤堂贵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进去!”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冷硬。

 他没有等她就率先走进玄关。会有这样的笃定,是因为他知道她绝对逃不掉。

 初雪恨他的笃定。

 一切都没变,那长廊、屋子的摆饰、她住了十年的房间、天窗…

 她看着天窗,有片刻的失神。

 好不容易勉強自己将视线调回,却看见他也仰望着那天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雪怔愣的站在原地。

 他将目光白天窗移开,似乎那怀念著什么的表情从未出现过。然后他脫掉外套,随意把它丢在一旁。

 饼于利落简洁的动作让初雪呆掉了。所以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睁大眼看他连领带也扯落。

 “发什么呆?过来帮我脫衬衫。”

 他的语气、他的态度,完完全全跟一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确实没有错,如果她仍是一年前的初雪,她此刻会柔顺的上前帮他更衣。可是…她已经不是了,而他待她的方式却还一如当年…

 所以她愤怒的瞪著他。

 “不!”

 望着如刺猥般张著一身利刺的初雪,藤堂贵之的表情变得冷酷而沈。他继续脫‮服衣‬,展出他厚实的膛、结实的手臂、平坦紧绷的小肮…

 初雪像被烫著似的弹跳起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

 现在才开始有危机意识似乎太迟了。当她仓惶的往后退时,他的身体早就挡在她面前,把她庒在他与门板之间。

 “不!”

 惊恐的挣扎根本就不敌男人的蛮力。他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抓住她两只细瘦的手腕,把它们固定在她的头顶。強而有力的腿介入她‮腿两‬之间,阻止了她想逃脫的任何机会。

 他的意图相当明显,灼热的‮硬坚‬紧抵在初雪柔软的小肮。曾经跟他相处过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不清楚他想要什么,只是他此刻的強悍吓坏她了。

 “不…不要…呜嗯…”他的子诼住了她唯一可以抗拒他的地方…她的小嘴。

 一阵受辱的难堪感让她羞愤难当。这个吻相当残酷,不带任何情感,纯粹只是为了宣示他的占有权。就像在告诉她,挣扎已经没有用,逃跑也没有用,她注定只能臣服于他。

 初雪并不届服。

 ‮白雪‬的牙变成唯一抵抗的武器,他吃痛地放开她的,嘴已经下一滴鲜红的血。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震惊。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就像没有想过他饲养的温驯猫儿会有抓伤他的一天。

 显然她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她了。

 没错!眼前这个瞪著他的女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初雪了。

 在外了一年,让她学会了反抗。

 不过他会重新“驯服”她,让她学会“听话”

 他的手残酷的掐紧她的下巴,再次俯‮身下‬,占有她的

 靶受到她僵硬的身子软化了,也不再试图挣扎,藤堂贵之満意的离开她的

 他想她终于被降服了,身体也终于忆起过去的绵,却在看见她的双眼那一刻完全愣住了。

 她直视他,眼神清冷,带著一抹轻蔑。

 她不是臣服。她是放弃了挣扎,但是无言的抗拒却比有形的挣扎还要来的疏离遥远。那眼神让他觉得狼狈。

 可是他不放弃,继续吻住她,反复触碰她的‮感敏‬点,想要让她臣服。可是不管他怎么温柔的吻她,她还是一样无动于衷。

 藤堂贵之恨恨低咒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虚软的身体沿著门板滑落地上,但虽然如此,她的眼神却还是倔強的。

 “你不是要做吗?”语带嘲讽。

 “抱一个跟死鱼一样的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初雪的眼中升起一抹希望。“那么,放我走。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

 她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刺眼极了。

 藤堂贵之没有给她任何允诺,灼热的眼光一直没有自她脸上移开。

 许久,久到初雪不安…

 “为什么你当初要走?”

 突然来的问题又猛又直接,击得初雪脸色刷白。

 “你不是说过不会再过问我跟其他女人的关系。我也跟你说过我结婚与否对我们两个之间不会有任何影响。为什么你却逃走了?”

 她有一种陷入了陷阱的感觉。她早该知道他够敏锐,他一向是那种能够知道敌人弱点,然后毫不留情的给予致命一击的男人。

 “为什么要离开?”见初雪不回答,他干脆自问自答起来:“离开,是因为受不了看我结婚。受不了,是因为…你…爱我。”

 他很笃定的说,角带著自信的微笑。他的笃定是因为他占有绝对的优势。在爱情中,从来都是被爱的一方占有优势,所以他才能这样毫无畏惧的践踏她的心情。

 能怪他吗?是她自己赋予了他这样的权力的。

 而她,已决定把这个权力收回…

 用冷静的目光回视他,初雪一字一句的说:

 “不。我离开…是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你了。”

 他的笑容消失了。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初雪一点也没有胜利的感觉。她只想要赶紧结束,结束这纠

 “所以放我走吧!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瞪著她,然后嘴角扭曲。“绝对不可能,你别妄想了,你会留在这里,一辈子也别想离开。”

 初雪的背脊窜过一阵冷颤。她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也很清楚他有怎样的能耐。当他说不可能,就真的是不可能的了…她永远也不可能离开…

 ******--***

 第二天的晚上,一个穿著和服、梳著发臋的女士来到初雪的别墅。

 “蕴莲夫人。”

 门口的大汉比以前又多了好几名,但是他们都认识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士。

 迸蕴莲点头为礼,走进了她女儿的居所。

 “蕴莲夫人好。”千舂在玄关接她。

 “听说初雪回来了。我来看看她。”

 千舂面有难。“可是少主说初雪‮姐小‬暂时不能见客。对不起。”

 “我应该不算是客吧?”

 “夫人您别为难我。”

 迸蕴莲沉昑了一会儿。“那么,少主在吗?”

 “在。在书房。”

 “可以让我去见他吗?”

 “可以。”

 穿过长廊,古蕴莲来到藤堂贵之的书房。敲了敲房门,她走进去。

 “听说初雪回来了。”

 藤堂贵之的视线从桌上的文件移到古蕴莲的身上,皱起了眉头。

 “你的消息倒是很快。”

 “为什么我不能见我的女儿?”

 “我不会让你见她,更不会让你有机会跟她讲话。是你对不对?是你灌输她那些蠢念头,她才会离开我。现在我不允许,不允许她有一丁点接触到那些错误想法的机会。”

 迸蕴莲诧异的挑眉。她没有被他的这番话吓退,反而觉得有趣似的扬起嘴角。

 “看来有人心情很不好呢!真奇怪,不是如愿把人给逮回来了吗?”

 藤堂贵之冷著一张脸瞪她。

 “呵呵…该不会是因为踢到铁板了吧?怎么?发现初雪变了?不像以前那么乖乖听话了?发现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你不能任意‮布摆‬她了?”

 她越说藤堂贵之的脸就更臭一分。

 最后古蕴莲微笑了。“我说的都没错吧?”

 他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迸蕴莲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初雪的个性我最了解了。她看起来柔弱听话,其实骨子里倔得很,她要是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有一次为了跟我‮议抗‬不上舞蹈课,连著两三天不吃饭。我以为小孩子嘛!能有多大毅力,想不到她还真能撑,最后还是我屈服了。”

 藤堂贵之虽然仍板著脸,但从眼神可以看出他似乎稍稍动摇了。

 “所以说,对初雪,用硬的是不行的。”

 “我没有其他的方法。”他终于开口。“我不准她再离开我。”

 他自己没发现吧?他的语气透了多少落寞。没想到一个像藤堂贵之一样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你这样是不行的。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你有没有想过,到底初雪在你心目中是什么?你又希望往后的曰子要怎么跟她过?”

 “我想像以前一样。我可以知道她会在这里等我,我想要…永远让她跟我在一起。”

 “你还希望…她爱你吧?”

 是的。希望她用以往那样恋的眼光看着他。藤堂贵之心里想,但没说出来。

 “那么你想想,当初是怎样让原本不懂爱的初雪爱上你的?”藤堂贵之愣了一下,然后,脑中闪过某个概念…

 看着他的表情,古蕴莲微笑了。因为她知道他终于懂了。

 “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不是用暴力把她绑在身边,也不是用金钱引她。只要一点点的关心、温柔,还有尊重。你得先给她一点时间,一点空间息。她受过伤,需要复原。”

 藤堂贵之低头不语,似乎正在消化她的话。

 迸蕴莲扬起嘴角。“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能体会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我也希望你跟初雪之间能有好的结果。”

 说完,古蕴莲就转身离开了。

 藤堂贵之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想着她的话…想着初雪…想着未来…

 ******--***

 初雪知道藤堂贵之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毕竟,以他的立场来看,她是个叛逃的情人,被逮回来以后又不肯跟他上,他会故意刁难,甚至‮磨折‬她都不令人意外。尽管初雪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听到他的决定时,她还是无法接受…

 “要搬到他家?搬到他家做什么?”

 “少主的意思是…希望以后初雪‮姐小‬可以负责他的三餐。”

 “做他的厨师吗?”

 “嗯…少主说…”织田突然呑了口口水,不敢把藤堂贵之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他说什么?”

 “…说那是初雪‮姐小‬唯一的用处了。”

 初雪不觉得受污辱。相反的,如果可以“只”当他的厨师,那还算好的。

 “可是…一定要搬去他家吗?”

 “少主是这么说的。…事实上,已经准备好初雪‮姐小‬您的房间,司机也备好了,就等您搬过去。”

 初雪茫然了。

 要搬过去吗?跟他还有他新婚的子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他可以毫不在乎她的感受,也该想想他的子吧?

 而她自己呢?真能完全无动于衷吗?看到他跟子在一起而能够不感觉痛苦吗?

 不!

 她不想搬过去,一点都不想。

 可是…问题是…她有权选择吗?他会在乎她的想法吗?

 苦笑,是她唯一的表情。

 “既然这样,就走吧!”她对织田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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