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哼,那女人刚才被她的男朋友带走了。”
当弦佐辙从急诊室出来,还伫立正原地低头沉思的男人,见到他,冷笑的说。
“我的…”目光四下梭巡,没看到跟他一起来的黑雨蝶,弦佐辙蹙起两道浓墨双眉。“你是指雨蝶?”
“我才不管她叫什么名字。”
“阿昆,你说清楚!什么被她的男朋友带走了?她被谁带走了?”
“我不知道,你是大总裁,任何事不是都很有办法吗?”
“阿昆!”
弦佐辙显得有些焦急,光从阿昆脸上得意的冷笑看来,他猜想,雨蝶一定遭遇到了什么事!
他急着拨打雨蝶的机手,但她的机手却在关机状态。
“阿昆,告诉我,雨蝶到底发生什么事?”拉住迈开脚步走向急诊室的阿昆,弦佐辙焦急的吼。被拉住的阿昆,回头恶狠狠的朝他脸上挥了一拳。
这一拳,在弦佐辙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有闪躲,只是咬牙忍着。
随即,弦佐辙的左脸浮现瘀青。
“告诉我,雨蝶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不死心的再问。
“凭什么我要告诉你?”阿昆怒腾腾地说。他又握紧拳头,连连挥了几拳,挥中他的下巴、鼻梁。
没有反击的弦佐辙,最后跌到地上,咬牙忍痛,他旋即站起,擦掉嘴角渗出的血丝,他揪着对方的衣领说:
“阿昆,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涉到雨蝶身上!你一定知道她有危险,对吧?”
“她被她的男朋友带走,会有什么危险?”阿昆冷笑。
“阿昆,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一定是她背着你,偷偷和别的男人交往。哼哼,弦佐辙的女人劈腿,这条新闻媒体记者一定很爱。”
弦佐辙心灰意冷的看着他。他知道看到他沮丧意失的一面,阿昆反倒更高兴。他没想到以前充満正义、一心想当察警的阿昆,如今会…
或许,这一切真的是他的错。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弦佐辙直觉地联想到,带走雨蝶的人,极有可能是阿发,除了他,雨蝶没有跟其他人有过节。
如果他能带走雨蝶,那就代表雨蝶可能又被他用同样的手段…
他不敢再多想、不敢再迟疑。
放弃了想从阿昆嘴里得到消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踏着不稳的步伐往外走,拉着外头的每一个人,向他们形容黑雨蝶的长相,问他们是否看见了黑雨蝶…
还留在原地的阿昆,看着弦佐辙顶着伤焦急的想问出黑雨蝶的下落,低头沉思了半晌。对于黑雨蝶在他眼前被抓走一事,他心中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高兴…
事实上,方才他一直站在原地,心中其实是在挣扎要不要救人…
低叹了一声,阿昆走向仍焦急地向路人询问黑雨蝶下落的弦佐辙,把机车钥匙丢给他。
“你最好骑机车去找,如果速度快,说不定还赶得上。”阿昆不愿看他,明明是在对他说话,视线却移向另一边。
最后他还告诉弦佐辙,带黑雨蝶离开的那辆汽车车号,并指了指那辆车离开的方向。
“他们离开有十分钟了,能不能找得到人是你的事。”说罢,阿昆看也不看他,大步走进医院里。
心存感激的弦佐辙,没有时间向他道谢,看到阿昆的机车就停在大门口,心急如焚的他,随即骑上机车,快速地朝阿昆指的方向狂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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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弦佐辙要感谢台北市多如牛
的红绿灯。
正值下班的尖峰时段,他骑着阿昆的机车在
満轿车的大马路上钻来钻去,锐利的眼神搜索着在路上行驶的每一辆车。
路口的绿灯亮起,当一辆正要右转的白色轿车的车号,和他记牢在脑海中的号码一样,登时,他眼睛一亮,速加往前冲…
他知道,如果驾驶真是阿发,看到他追过来,一定不可能停车,甚至极有可能直接开车撞他…
他愿意为雨蝶做任何牺牲,即使丢了性命也无怨,但,前提是,必须将雨蝶全安救出。
趁着白色轿车前方那辆同样要右转的小客车将车速减缓之际,他毫不迟疑地冲向前去,将机车堵在小客车前方,小客车煞车不及,把他撞倒在地,在小客车驾驶惊吓得还未回神之际,他已经自行站起…
如他所料,小客车成功的挡住后头的白色轿车,不,正确的说法是白色轿车追撞前方的小客车。
小客车驾驶回过神来,下车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先生,你…你不要紧吧?”
弦佐辙想,小客车驾驶大概是被他脸上让阿昆打伤的样子吓到了。挥挥手,他对小客车驾驶说:
“我没有关系,对不起,你如果有任何损失我来赔偿。”
闻言,小客车驾驶一头雾水,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为什么还说要赔偿他?而且是他撞到他的,不是吗?
没多理小客车驾驶,弦佐辙往后走的同时,原本想下车理论的白色轿车驾驶,一看到脫下全安帽的人是弦佐辙,惊地赶紧倒车要逃离,孰料,一倒车又撞到后方来车,前后卡住,动弹不得。
进无路,退无步,阿发本想抓昏倒在后座的黑雨蝶做人质,但却被怒气腾腾的弦佐辙先一步将他从驾驶座上揪出…
最后,他只能自认倒楣,乖乖地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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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渐渐从天际退去,光亮的因子缓缓地渲染天幕。
沉睡之中的黑雨蝶,一双弯翘睫
,如沉睡的黑凤蝶,恬静的收起双翅,静静地伫立,彷佛在等待清晨第一道曙光降临,张启飞翔。
受到希望之光的牵引,弯翘睫
,如苏醒的黑凤蝶,啪的一声展开双翅。
她在哪里?
犹记得…她发生了一些事…
脑內一片空白,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回想。
她…
两眼盯着天花板直看,才刚苏醒的脑袋速加运转,因为发生的那件事,彷佛令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眼一眨,渐渐地她想起来一些事…
她和弦佐辙去了医院,然后遇到那个男人…接着,她为了阻挡那个男人去打弦佐辙,还被那个男人推了一把,然后有人要扶她起来,还拿了手帕帮她擦脸…
“阿发!是阿发!”
惊骇出声的同时,她惊地坐起身,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服衣,还好,尚称完整,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环顾房间四周的摆设,好熟悉的摆设,右边摆着陶瓷台灯没错,一张
同样大得像是可以睡五、六个人的通铺…
这…这不是弦佐辙的房间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在她纳闷之际,弦冰冰打房开门进来。
“雨蝶,你醒了,真好。”弦冰冰跳上
来,坐到她身边“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从此昏睡不醒,这样的话,我哥说不定要等你一百年,到时等你醒了,我哥就变成老先生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又会在…在这里?”
“雨蝶,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我是冰冰你还记得我吧?”
黑雨蝶皱眉苦笑着“我当然知道你是冰冰,我没有失忆。”
闻言,弦冰冰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有失忆,不过我一听到你又被
昏,我真的被吓到了!还好,一切有我哥在,他会保护你的。”
“你哥…是他救我的?”她想也是,要不,她又为何会在这里。
“当然是我哥。他照顾了你一整晚都没睡,要不是一早要开董事会,他才舍不得离开你!”弦冰冰正
说道:“你不知道昨天有多危险,我哥为了救你、为了要拦下那个阿发的车,他骑着机车去让小客车撞…”
弦冰冰说着,一边对哥哥的英勇感到光荣无比,一边又担心哥哥万一不小心发生意外,那可怎么好?还好一切都平安。
“你哥他…”
听了弦冰冰的叙述,黑雨蝶在心中为弦佐辙捏一把冷汗,替他担忧的同时,心头盈満感动。
“我都快吓死了!我哥他还鼻青脸肿的…”
“他摔得很严重吗?”黑雨蝶焦急的问。
“不是啦,其实是…”弦冰冰正要说话,机手铃声突然响起“等我一下。”
弦冰冰从包包里拿出机手,和对方小聊了一下。
黑雨蝶迫不及待想知道弦佐辙的伤势,焦急的望着弦冰冰之际,赫然发现她的机手套…好眼
。
“很漂亮吧?”讲完电话的弦冰冰,看着黑雨蝶一直盯着她的机手套瞧,开心的道:“这是我回湾台后,天畅哥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不小心把它掉在我哥的车上,我找了好久,急得都快哭了。还好淑娜姐拿回来还给我哥,要不然,我就真的太对不起天畅哥了。”
“淑娜姐?”应该就是那个帮弦佐辙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吧?
“你见过淑娜姐吧?”没等黑雨蝶答复,弦冰冰急着续道:“我哥以为这个机手套是淑哪姐的,所以他就把机手套拿给她,而淑娜姐则以为这个机手套是我哥要送给她的,所以她就收下了。结果阿昆哥很不高兴,于是淑娜姐把机手套拿回来还,最后,它又回到我手上了。”
讲了一长串的话,弦冰冰把机手套靠在脸上磨蹭,失而复得的礼物,更显珍贵。
“他们…有了孩子,对不对?”语出,黑雨蝶黯然的垂眼。
“对啊,淑娜姐是有一个孩子没错。”
听到预料中的答案,心头却仍是免不了揪疼了下。
“你哥他…有了孩子,你为什么…”没有半丝责骂,黑雨蝶只是希望能早知道这件事,这样子,她才不会爱得太深、才不会那么心痛。
“我哥他有了孩子?”闻言,弦冰冰倒菗了一口气,两眼瞪大,直盯着黑雨蝶的肚子瞧。“你已经孕怀了?天啊!我要赶紧打电话告诉我妈…”
看着弦冰冰真的要打电话,摸不着头绪的黑雨蝶忙不迭地抢过机手,阻挡她。
“等一下,冰冰,我没有孕怀。”
“那你刚才不是说,你有我哥的孩子吗?”
“你听错了,我是说…”无奈的叹了一声,黑雨蝶咬着
道:“我已经知道你哥和那个…你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
“谁啊?呃,你该不会是说淑娜姐吧?”
黑雨蝶神情落寞的点点头。“我看那孩子已经四、五岁了…”
“对啊,淑娜姐的小儿子应该五岁了,她还有一个大儿子,好像是九岁还是十岁。”
“你哥和她有两个孩子?最大的还十岁!?那…他们在一起十多年了?”
“对啊,我哥和淑娜姐认识有十多年了。”
闻言,黑雨蝶心都碎了,他怎么可以让一个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又跟了他十多年的女人,默默地受着委屈…
“弦冰冰,你是不是应该讲重点才对!”
房门口突然传来弦佐辙的声音,不知何时回来的弦佐辙,两手环
,倚在门口处皱眉苦笑着。
弦佐辙迈开大步走进房间,一看到他进来,黑雨蝶急着下
要离开。
“你急着去哪里?”弦佐辙拉住她,看她一脸忧郁,他忍不住头摇叹气。
“雨蝶,呃,你误会了啦!”后知后觉的弦冰冰,想起自己还没开解谜题,遂道:“淑娜姐的孩子是阿昆哥的,不是我哥的。”
闻言,満腹伤心的黑雨蝶,顿时,一阵错愕。
弦佐辙直视着她那一双充満困惑的眼,忍不住揶揄道:“我的孩子,过些曰子或许会寄放在你的肚子里。”
话语甫落,羞窘的晕红从黑雨蝶的双颊,一直蔓延到耳后
。
“哥,你好
喔!”弦冰冰摀着耳朵,一副“不敢再洗耳恭听”的表情,快速跑出去。
“怪了,我妹好歹也在国外混了几年,为什么还这么纯清?”弦佐辙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蹙起两道浓墨双眉。“生孩子是很正常又健康的事,不是吗?”
视线对到黑雨蝶那被火球烧红似的双颊,弦佐辙忍不住莞尔,凝视着她羞窘的神情,她一抬头,两眼对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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