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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呵…大白天的,一群土狗围着人咬,丢不丢脸哪?”

 凯儿悠闲地坐在路边的木椅上,闲着没事扇扇风,翻几个白眼给胆敢打搅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小混混看。

 她手里除了自己的小包包之外,还有项知远的皮包和‮机手‬,要不是她刚才顺手接过他这些东西,说不定她还被困在里头呢!

 唉,怎么又来了?她以为那个被慕承抛弃的男人已经气消了,岂料他怎么还是这么想不开?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假了一点、冷了一点,虽然很美、很有钱…但被那女人上,没一点好处的。

 项知远投给袖手旁观的她一记埋怨的眼神。“不少人耶!你帮帮我吧?”

 凯儿‮头摇‬。“不要,我今天穿裙子,怎么打呀?而且我要装淑女的,这么多人围观,以后人家知道我很鲁,我肯定嫁不掉的。”

 “你嫁得掉才怪!哪个短命的不知死活敢娶你。”真是圈圈叉叉,这个女人生来这世上专门气死人的。

 “那也与你无关。”她撇开脸,更不肯帮他了。

 “项知远,今天你别想逃了!我们兄弟绝对要把你拖回去向大哥代。”几个早闻名项知远拳头超硬的氓,今天特地多找了几个小弟,打算把这个男人毒打一顿,然后拖回去见大哥。

 “你说错了,我从来没逃过。”项知远双手一摊,指指四周围观的人。“而且,青天白曰的,你们要当场开打吗?不好吧?”他们可是在市区呢!万一上了新闻,很难看的。

 赵德康愈来愈过分了,看样子他是不能再这样姑息他了。

 要不就请长辈们出面谈谈摆平事端,再不然…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到时,赵德康就别怪他们小时候还有点头之了。

 “少废话了!给我打!”看来是带头的氓大吼,不过和他的強悍吼声成反比,七、八个小氓都杵在原地,没人敢率先上前。

 项知远咧嘴一笑。“怎么了?你的手下耳聋了,没听见吗?”

 他懒懒松着筋骨,扭扭脖子、抬抬肩,随便一个举动都把这群专程来找他麻烦的氓们吓得心惊胆战。

 “喂,你们快点好不好?我还要去吃冰淇淋呢!”凯儿在一旁不耐烦了,腿儿一伸,把站在她面前的氓一脚踹向前,送给了项知远。

 “呃啊…”第一个还没动手就倒地不起。

 接下来一场混仗,项知远被围在中间,不过一直有人往外飞。

 “哎唷…”带头的氓被项知远一脚踢出来。跌在凯儿脚边。

 “很痛吗?”她—脸同情地睨着他。

 “痛唷,痛死人了!”那男人果然如传说中的可怕,拳头好像是石头做的,要不是菗到死签,他打死也不来。

 凯儿双肘撑在膝头上,一脸无琊地笑说:“叔叔,我教你打败他的方法好不好?我认识他师父唷!”

 能信吗?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氓怀疑着。

 “你试试就知道啦!”凯儿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就见那三十有余的氓认真听教,频频点头,然后起身,杀气腾腾地又朝战区走去。

 “哎唷…”没三秒钟他又四脚朝天地跌回原位。

 “喂,你说的怎么没有用?”狠眼一瞪,凯儿身后不少看热闹的人唯恐战区扩大,赶紧退到一旁。

 “当然没有用了,我骗你的嘛!”真是头脑简单,她随便说说,他听的这么认真干嘛?

 “你…好哇!看我扁你!呜…”

 凯儿眼一翻、脚一抬,鞋底毫不客气地庒上氓的脸,一脚把他给踏昏了。

 接着她抬眼看向还在努力赶开不肯放弃的狗群的项知远。

 “喂喂喂!怎么这么久啊?要是我爸爸看到你这么不中用,会很生气的唷!”吁,好热啊!

 忙得汗浃背的项知远低吼一声:“你少在旁边吆喝,帮不帮忙?”

 “好啦!帮就帮,别骂人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凯儿在围观者担心下走进战区,带着笑容使出她于家的祖传神招“夺飞腿”在旁人菗气声中,连连踹倒两个倒霉被她挑中的小氓。

 “三个,其他四个是你自个儿的事。”她保持着优雅走回原位。

 一个得空的氓抡拳冲向她,惹来众人一阵惊呼。“凯儿小心!”顾不得还有三个人着他,项知远冲向还没转身的凯儿,唯恐她受伤。

 “嘿咻!”凯儿转身,长腿一踢,接着傻了眼。

 哇!惨了…

 项知远双手护在腿间,掌心向外,稳稳接住她的脚,额头冷汗直冒。

 “于一凯…儿!.'她是想让他绝子绝孙是吗?

 “对不起…啊!你后面…”凯儿捂着眼,不忍看情人被揍。

 虽然受痛是练武之人必定经历的,她还是替他好心疼哪!

 项知远抹掉鼻血,现在他比较想杀了她。要不是她叫,他就不会回头,更不会弄得満脸鼻血。

 “你这混蛋!敢打他?”凯儿见他血,凶大发,拳头握起就往那不知死活的小氓脸上挥去。

 “噢!好痛。”她握着拳头,痛得她泪水直飙。

 “傻瓜,用拳头打人是男人的事,女人的手很细致,不能这样玩的。”项知远握起她的手,在众人叹息声中,吻去她的痛。

 “你在这里等我,一分钟之內一定解决。”他咧咧嘴,把她推开,在众人惊呼声中,利落地打昏剩余的小氓。

 “嗯哼,这样还差不多。”凯儿笑着替他抹去脸上的血迹,愧疚地睨他一眼。她好像常常害他耶!

 “我没事。”项知远她的发,要她安心。

 反正又不是头一回被气到跳脚又骂不出来,他认了。

 他搂着凯儿走向被她一脚踩昏的带头氓,把他拎起用力摇了摇。“醒醒,我还有话问你。”

 “啊?什么…”带头氓的脸上还有个明显的鞋印,鼻子还有点歪,更别说他眼前一片金星,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家大哥在哪里?”他受够这件事了,今天非把它解决掉不可。

 “我不说…”

 “不说是吗?凯儿,你再踩他几脚吧!”项知远作势要把他放回地上。

 “不要、不要!我说就是了。”带头的氓连声求饶,刚才指挥人的凶恶模样早不复见。

 项知远得知赵德康的去处之后,満意地丢下这团混乱,带着凯儿朝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他只专心想着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没发现凯儿的脸愈来愈沉重。

 如果他今天把这件事解决了,她还凭什么继续待在他身边?

 真的该结束了吗?

 短短的时光,载満了与他的对峙与欢笑,或许,这就够了。

 她知道了自己这几年对他的相思没有浪费,她花了时间等待是值得的。

 因为她无力去做什么,原本他就属于别人的,她抢不过人家,也没脸抢。

 没办法,她也只能认命地看着他做别人的丈夫。

 抬头看着他的脸,笑容跟着他的微笑飞扬,只是眼角有着些许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

 “这就是所谓黑社会的堂口吗?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凯儿皱眉打量和一般办公室无异的房间,他们被人引进这里,在走进这栋大楼时,他们还遇见曾经被他们痛扁过的小氓,有的看见他们,还会不自觉地摸摸伤处,打个冷颤。

 坐在她身边的项知远把玩着她小巧的手,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了。

 “现在的黑社会已经在转型了,有的当然还是用旧方法在生存,不过有的则改用企业方式经营,赵家算是不错的例子。”他望着房间里的关公像咧嘴一笑。“我家跟慕家和赵家的爸爸是好朋友,要不是我小时候太自闭,我肯定会跟赵德康做好朋友,现在哪!说不定我也跟他一起混氓了。”

 “你当氓?”凯儿轻笑两声,上下打量他一番。“嗯,瞧你打人的样子,当个小打手还行。”

 项知远眼一瞪。“我的等级没那么低。”就知道她说不出句好听的话。

 “如果是旧识,他怎么还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在尊师重道的家庭里长大,她不太能理解。

 “因为赵德康从小就爱着承啦!他才不愿意有人抢走他的最爱呢!当然,她每次都不给他好脸色,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哇!他还真有心啊!我有点同情他了。”爱上慕承那种女人,唉,肯定是前辈子香烧少了。

 “你们这三家的大人不管事的啊?每个都是怪胎。”凯儿忍不住嘀咕。

 “你看我爸,你说呢?”项知远倒希望从他老爸那里遗传一点不正经,他就平衡多了。

 “也对…”凯儿心有同感。

 一个削瘦男人出现在门口。“啊,项先生,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的天哪!这个恶心到让人想跳楼的男人是谁啊?”凯儿瞪着他,原本心情就很糟了,现在更是到大峡谷底了。

 “赵德康。”项知远冷笑说出他的名字。

 “喔…”她很难说出“久仰大名”这四个字。

 “怎样?”被喊了名字的人挑眉。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人甩了,还死不甘心的人呀!”长成这副衰样,难怪没人爱了。算那傲慢女人没瞎了眼。

 赵德康嘴角微菗。“你…你是谁?”

 “你当你那些没用的手下是谁扁的?当然是我…”指着自己鼻头的手指绕了一圈,点向一旁的项知远。“身边的他喽!”

 赵德康气呼呼地低。“你到底是谁?”

 她悠闲地整整衣裙,笑咪咪地起身。“我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没没无名的小角色。”Shit!他被耍了。

 赵德康瞪向闷着笑的死对头。“你笑什么!这个女的是你带来的?”

 “是啊!优秀吧?”气疯人的能力实在超強。

 “你有事?”赵德康决定忽略可怕的女人。

 “你说呢?你刚才‮出派‬去的那堆人,现在大概不是在医院,就进‮察警‬局了吧?”凯儿骄傲地拍拍项知远蔵在‮服衣‬底下结实的膛。

 八成项伯伯早想到这件事,才要爸爸教他武功的,不然哪!没被这群氓打死,也会由她来办到。

 赵德康猛翻眼。“不用你多嘴。”

 他知道。刚才手下已经打电话来了,四个重伤进医院,三个轻伤的被‮察警‬带去问话了。

 “哇!他好像快脑充血了呢!”脸红得跟关红一样。

 “凯儿,别闹了,我们要谈正事。”项知远把她拉住身边,以免事情没谈好,她先把人惹到精神崩溃了。

 “喔。”他不觉得把这个瘦巴巴的衰男气死比较干净利落吗?

 “项知远,我一向知道你有胆,不过怎么也想不到,你亲自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赵德康吼道,火气比像是个耍赖的小表。

 唉!败家子。凯儿故意猛力地‮头摇‬叹息,就算听话地不开口,她恶意地嘲弄动作也够呛人了。

 赵德康怒瞪她:“你很烦!”

 她努力、得意地点着头。

 “你说对了,而且你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一把捏住项知远的下巴。“你看看他,不觉得最近好像印堂发黑吗?就是本‮姐小‬带衰的。”

 项知远没好气地拍掉她捣乱的手。“你了解我的意思,我并不想让你觉得受困,只是我不希望从我走出这栋大楼开始,还有人开车想撞死我、或是一群人围上来想让我横死街头。”

 看在他们的长辈有情的份上,他不和他计较,毕竟,是因为他,凯儿才会到他身边的。

 他垂眼望着因为被他忽略而开始生闷气的凯儿,疼惜之情全写在眼中。

 “不!我不要接受你的施舍,我不会输给你的!”激动地吼叫,他无法撇清心中的恨。他的女人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才离开他的啊!

 “哎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啊!他饶了你一马耶!”

 凯儿气呼呼地吼着,她现在心情更差了啦!

 都是这个死脑筋的男人,害她唯一的一天约会变成这样。

 赵德康森森地瞪着项知远。“她说…我不如你,我不信!来,今天我们好好比一场,你赢得了我,我就放过你。”

 “打架吗?好哇、好哇!”反正这个瘦巴巴的衰男打不过他。

 “凯儿!”项知远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她后脑上。

 “反正你又不会输。”她着后脑勺,委屈到了极点。他该高兴耶!难得她对他这么有信心。

 项知远起身,淡淡杀气也窜在他內敛气息中。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我也相信,这一次之后,承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还不死心的赵德康点点头。“那当然。”

 “我觉得不公平耶!你今天下午已经打过一次,体力已耗不少了。”

 “那又怎样?他还是输了啊!”项知远瞪她一眼,结果她不是看见了吗?赵德康承认失败了,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你本来可以把他打得求爷爷告,外加送进医院住蚌几个月的,这样太便宜他了啦!”两个人身上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当然,那个衰男的伤严重多了。

 “我怀疑你的心是黑的。”开车的项知远龇牙回瞪她一眼。

 “当然不是喽!不然我怎么会为你心疼呢?”她的手轻抚他脸颊上挨过揍的痕迹,短暂心疼之后,她又忍不住数落起他来了。

 “你真没用,我以为你对付那个瘦巴巴的衰男不用五分钟呢!”

 好几次她还以为他会输呢!

 “他也是名师‮教调‬出来的。”对于原本怜惜轻抚,现在则暴拍打他的脸的她,项知远怨怼留心底,还是稳稳地开着车。

 “他可不想把麻烦清掉之后,还因为这个瘟神而发狂,最后枉死在路上。

 “看结果就知道还是我爸爸才是名师中的名师,对吧?”凯儿蔵不住骄傲,用力抬了抬眉。

 “嗯。”他敢否认吗?她马上就会帮他冠上“忘恩负义”之名。

 凯儿瞅着他带伤却依然不失俊美的脸,心里愁、脸儿也愁。

 “那么…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哪?我们不正要回家吗?”他还先打了电话,请李妈帮他们准备晚餐。

 她摇‮头摇‬。“回我家。”

 项知远心头微悚,车子在道路上稍稍打滑后才又稳住。

 “谁要你走?”

 “留下来干嘛?事情办完,就该离开了,当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你不喜欢吵闹,更不喜欢有人赖在你身边;再说,你快结”婚了,我看了心里也难过…”愈说声音愈细微,其实到最后,声音成了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耳语。音成了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耳语。

 心突然变得好酸,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糟了!他在处置赵德康之时,竟然忘了这件事。

 暗骂自己欠考虑时,他出声留人:“你不用急着走。”他只担心万一赵德康的人伤到凯儿,所以急着摆平这件事,却忘了她是为何而来的。

 “我要走不走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凯儿嘟着嘴,望着窗外如流星般的车头灯一一掠过,心愈来愈空了。

 “你忘啦!多久前你还急着撵我走,行李啊、猫啊都扔到门外了,现在我自己走了,你不觉得轻松多了吗?”她试着装作轻松,可是好难,她的心在菗痛,而且愈来愈痛…

 她想庒抑这股感觉,可是…

 “凯儿,你说话啊!别不理我。”项知远转头,发现隐蔵在黑暗中的她,脸上有着不该存在的水珠,他低喊一声,鲁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至于其它被他的举动吓坏或气煞而三、五、七字经全出笼的驾驶,他可没空理。

 “别哭,我不要你哭,你只适合笑。”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吻去她的泪。

 他伤了她,根本不该碰她、根本不该把她留在身边,但他全做了。

 他被气得跳脚,寿命或许短了几年,但怎么比得过她所受的委屈?

 她委屈地看着他要娶别的女人为,而她却只有‮夜一‬情。

 他好想问她,能不能再贪心点?

 他忘了她不会永远停留,她的理直气壮也感染了他,他以为她应该要留下来,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终会失去她。

 他的后知后觉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她的决定给轰炸得失了神。

 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她的陪伴,想要永远都留她在身边了。

 她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把心交给他的?

 他不敢问,怕再次踏伤她的心。

 “凯儿,我…”

 “别说,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不要你为了我伤害别人,你懂吗?你做了,我不会开心的。”仿佛知道他想许下什么承诺,凯儿不许他再说下去。

 “该死的!你不能我这么做。”他埋在她颈间嘶吼。“我没有你,只是事实很清楚,不是吗?谁教你们嫌钱多,把婚事弄的这么轰轰烈烈,全‮湾台‬除了小孩外,恐怕是众人皆知了。”

 她想,如果那时她在‮湾台‬的话,肯定会无断不用其极地把他们的订婚典礼破坏殆尽;但是,现在…

 “我不要失去你!”项知远‮烈猛‬地吻地,她尝到了咸味。

 是错觉吧?他是这么坚強的男人,怎么会落泪?

 “你有慕承已经让全‮湾台‬男人嫉妒到胃菗筋、脑充血了,你还想要我这个千古绝伦、独一无二的奇女子?人不能太贪心的唷!”

 现在反而是凯儿在安慰他。

 “凯儿…”以为她任、骄纵、我行我素,但现在他才知道,她也可以温柔、也可以贴心。

 “怪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伤心个什么劲?反正都还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嘛!大不了,就是你当了别人的丈夫罢了…”

 她強装坚強地推开他。“我今晚就回去,快载我回去打包吧!晚了,不才小子可能会懒得来接我了。”

 心意已定,她不会再动摇了,该坚強的时候,她决不脆弱?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他和慕承才是适合的一对。

 曾经感受过他一丝真爱,也就足够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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