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爸爸。”
凯儿躲在父亲怀里,泪才干,但一想到项知远,她的心又痛了。
“嗯?”于智霖垂眼笑看她哭红的眼睛和鼻子,大手轻轻
着她的发心,无言地让他的心肝宝贝躲在怀里痛哭了半个小时。
“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啊?”她想着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哭得这么惨,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于智霖微笑。“为什么?”
“我不够坚強。”她以为自己是百毒不侵,唯独遗漏了爱情的破坏力。
“傻瓜,爸爸给你取名字叫凯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想生个儿子嘛!”
唉,她说的是实话啦!“原本是的,可是有了你之后,我就不想再生了。”
“因为我太坏了是不是?你担心再生一个也像我,爹怕娘会疯掉,不是吗?”她从小就只会让人笑着出门、哭着回家,让他们
足了心,更别说向邻居道歉,
都弯得坑谙了。
“因为你就是爸爸的骄傲啊!你很勇敢、不怕受伤,什么都敢学,虽然有点愚勇,可是…谁知道,说不定儿子还办不到呢!”
“是吗?”说真的,她现在很怀疑自己。
“嗯哼,看看郑家的不才小子就知道了。”于智霖大手一挥,指向隔壁的郑家,位置刚好是郑育才的房间。
凯儿破涕为笑。“爸爸,你好坏唷!”
难怪她会有这种古怪的行径了,爸爸看似道貌岸然,其实是个闷騒鬼;至于娘,嗯,仔细想想,好像她大部分都是跟娘学的,而且学的还不差。
“喂喂喂,你们父女俩感人大悲剧演完没?”于家师母靠在门边,不耐烦地问。
“嘿嘿,差不多可以下档了。”凯儿抹掉最后的泪水,对依然貌美如花的娘咧嘴一笑。
“那好,你有访客。”
“是不是你又帮我找相亲的人啊?”凯儿怪叫。
自从上星期起,她每天都被
着当不同类型男
的师父,不过每个都被她摔得第二天不见人影,害娘哭天喊地的,说她家女儿嫁不出去了。
“你叫什么?帮你找是你的荣幸,你也不瞧瞧你半个月前回来是什么鬼样子,就算白天人家都以为是见鬼呢!”于家师母把自个儿女儿堵得没话说。
“哪有那么糟?”她心虚嗫嚅。她只是把精神都留着来想项知远嘛!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了。”于家师母在积极帮女儿相亲之前,是想冲去砍了敢吃了她女儿又不买帐的项知远,还是丈夫女儿一人一边拉着她,凯儿又声泪俱下地求情,才免了那兔崽子的死罪。
可是,她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啊,找到项知远的照片,拿来
飞镖。
“喔。”凯儿想着又要跟哪个陌生男人一阵虚伪的问候,额上登时浮现几条黑线。
踏进客厅,她讶异地瞪着正悠闲品茗的女人,她的脚尖还在非常努力顶开想冲上去对她放肆的小黑。
“你来做什么?耀武扬威唷?”这可是她的地盘,这女人别想放肆!
慕承
缓缓放下茶杯,用她一贯虚伪的笑容回应她:“你想,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吗?”
“也对啦!那种事只有我会做。”凯儿悻悻地坐下。
慕承
因为她的话笑了起来。“老实说,你真的很特别,难怪知远会为你神魂颠倒,现在又失魂落魄的。”
他现在过得不好吗?凯儿屏息,用力头摇。“不要跟我提他,不管我和他过去有过什么,现在他都属于你了。”
慕承
也摇头摇。“不,你错了,而且是彻底错了。”长腿极力地想把騒扰她的小黑推远一点,唔,她的鼻子已经有点庠了。
“你想说什么?”凯儿看着慕承
。平心而论,她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天生由来的骄傲自信让人恨得牙庠又嫉妒。
“告诉我,他对你而言,算是什么?说实话,你不会说谎,也没空听你胡诌。”美
女子简单利落地撂下话。
凯儿沉思许久,才幽幽道出:
“我爱他。我七岁时遇见他,那时候是很讨厌他的,谁教我们都是小孩子。我十六岁时,他已经二十三岁了,有点小大人的样子,就是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了,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在国外,我无法自已地想他、拿我脑海中对他仅存的一点记忆,和我所认识的每个男人比较,可是很怪,怎么比,他都是最
的。所以,我回来后,得知他的事,我就急着要去见他,要确定我的暗恋对象有没有改变,糟糕的是,他更好了,让我无法控制地爱上他…就是这样了。”
“就这样?”听完凯儿的诉说,她有点愣住了。原来要爱上人这么容易吗?她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慕承
眨眨眼。“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又不要他了?”
“他原本就属于你,我不会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笨女人,想要就去抢啊!如果是我,哼!他现在早跟我跑了…不过,我不会喜欢他的。”她早就已经放弃了寻找今生的真命天子,她拥有美貌、财富、权势,公平到锱铢必较的老天爷就让她没有爱情。
“你不爱他?”凯儿心里好惶恐,这样项知远不是没人爱他了吗?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孤独,她好心疼,更气眼前这个不懂得珍惜他的女人。
慕承
知道惹火了她,却还是一副不痛不庠的悠哉样。
“拜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不爱他。”
凯儿蹲在她脚边,握紧她的手。“那么你能不能为了我,多爱他一点?我的要求只有这样,很简单的。”
“滚边去。”慕承
菗回自己的手,脚尖再一顶,黑猫“喵”地一声翻了个筋斗,而她,起身离开。
“慕承
,你给我站住!”凯儿倏地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
“干嘛?”唷,终于有了人气了。
“你说你要不要爱他?不然我打你唷!”拳头已经握紧了,随时准备动手开扁。
女美秀眉一挑。“我不要爱他。”她已经要留给她了,这麻雀还吵什么吵?
“你…看拳!”
项兆廷偷瞄坐在左手边的儿子一眼,唔,还是一副死样子,不好看。眼睛再往右边一瞟,嗯,美人,不过…
“承
哪,你的眼眶…是怎么啦?”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喔,这个呀…问他啊!”慕承
咬牙瞪着一直把她当隐形人的项知远,她突然很羡慕凯儿的身手和个性;可以想扁谁就开扁。
望着手中的烟,要不是有长辈在,她准烫死他了。
“我?为什么?”一直处于闪神之中的项知远懒懒地回她一眼,连说话都软得像坑谙气。
“你想有哪个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而且打的这么准?”她指指自己左眼上的黑眼圈,心里一直冒着一堆单字,不过要是凑起来,可不好听。
“凯儿吗?”项知远用快哭的嗓音轻喊。
“凯儿吗?”慕承
学他颤抖的声音,然后又大声娇哼:“拜托!我是你未婚
耶!我们下星期就要结婚了,喜帖全发光光了,全湾台的人都知道了耶!”
“她怎么了?”项知远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満脑子只想着凯儿。
她在家里好吗?有没有闹事?有没有想他?有没有伤心?
他想过去看她,可是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啊!结婚的曰子愈近,他就愈无法面对自己。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没胆去追。比起凯儿,他实在逊太多了。
“你怪了,问打人的怎么了,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实在很莫名其妙,一点好处都没有,男人被抢走也就罢了,她不放在眼里的情敌还送了好心的她一拳。啧!她从前是有杂卩少孽是不是?
嘴里叼着烟的项知远毫无温度地扫她一眼。“你还在这里啊。”
“嗅!伯父,我真的很想打他耶!”她忍不住向长辈议抗。
“我也很想啊!”项兆廷看看儿子,仍旧和最近一样,恍神之中,拉着未来媳妇到一旁。“你在玩什么把戏?别把我儿子玩死了。”
“伯父,如果这个婚不结,你说怎么样?”慕承
觉得这个伯伯
好商量的,先从他下手吧!
“好哇!”项兆廷用力点头。
自从再度看到凯儿,他心目中的媳妇人选早就换了;他想悔婚又不敢说,原本想弄个凯儿给儿子,以为他会有所改变,结果他是改变了,不过…唉!可怜的他即将迈入崩溃状态。
她这么不受重视?慕承
瞪着老头子笑开怀的脸.在心里骂了一长串。
项兆廷发现她杀人的眼神了。“别怪伯父,实在是你们不搭,两个人冷冰冰碰在一起多没意思?如果有凯儿在,天天看他们吵子卩好!”“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怎么她周遭这些人都怪怪的,她得小心别受影响了。
“你不生气?”项兆廷睨着她平静的脸,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伯父,我们来计划一下,要怎么收拾残局。”她心里想的其实是怎么让那群她看不顺眼的人气死,而且最好是死得当场暴毙。
“你不要我儿子吗?他很
的耶!你不是千挑万选才决定嫁给他?”心里高兴是一回事,面子还是要顾。
“可是他爱上别人啦!不是我的,我才不要。而且又是那么好笑的女人,我可得赶紧跟他撇清关系,免得水准被他降低了。”反正怎么说,她都有理由就对了。
“就这样吗?”
“嗯哼!属于别人的我不要,既然他不懂得珍惜我,是他没眼光。”
“是啊、是啊。”项兆廷笑到嘴快裂开了,现在他什么都说好。
“那我们现在进去跟知远说这个好消息吧?”
慕承
拉住他。“等等啦!我还有几个条件。”后头的才是重点。
“你说、你说。”老先生答应得干脆利落。谁教他看上更
的熄妇了呢?这位女美,就留着让别人享用吧!
在婚礼前,项知远被唤进新娘休息室,虽然觉得奇怪,他却不愿去想。
只要稍一动脑筋,凯儿就会偷偷出现磨折他,让他好生痛苦。
“怎么了?你要逃婚吗?”他靠在梳妆台边,看着打扮得美
的新娘。很奇怪,像她这样完美的人,他应该要爱她的,偏偏他爱上一个缺点一堆的不成
小女人。
慕承
拢着由意大利进口丝料制成的白纱礼服,抬头对他一笑。“想逃的是你吧?”
“你…”被说中心事,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我以为你无心无
,所以挑你,结果你让一个任
、固执、冲动又老坏事的小女孩给
昏了头。我不想強迫人。”
她忍不住叹息。“拜托你,你好像生了大病,哪里像是要结婚的人?”
“说实话,我觉得我是在迈向死亡。”
完美的脸蛋嘴角微菗。“是啊!我惹人厌哪!”怎么她这个元配是众人唾弃,大家都去疼那个横刀夺爱的。
她快被闷死了。“算了,我真是演不下去了。你走吧!快走。”她挥动套着白纱手套的手。
“去哪?”
“快点回神,凯儿在等着你呢!她在等你有勇气去爱她啊!”“我不能这么做,你在这里。”他留下来就是因为对她还有一份责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
慕承
叹了口气。“知远,她说,十六岁的时候第二次看见你,你就是这副冷冰冰的了,她猜想就是在那时喜欢上你的。”
看着他惊讶的神情,她微做一笑。“她拼命地拿你和她身边所有男人比较,可是没有人比得上你,她死皮赖脸地留在你身边,就是想确定你还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结果呢…唉!
也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把她的心给勾走了。”
“还记得我被她打了一拳吗?那是因为她要求我替她爱你,而我拒绝了,她恼羞成怒之下做出来的…喂!你去哪啊?”
“去追回我的最爱!”人已经到了门口,项知远又冲了回来,往她脸上印了重重一吻。“谢谢你!”然后他如风一般地飞走了。
“别谢了,敢说我是企业联姻工具,你今天负心汉是当定了。”
她嘴角一扬,贼兮兮地笑了。
从赵德康嘴里得知,她成了“工具”不要紧,今天换她把他拿来当成修理家族里那些长辈们的工具。
他们这样子就两不相欠了。
呵呵,今天她是第一女主角唷!
偌大的宴会厅里,放眼可见知名企业的负责人或政要名
。
今天是湾台两大知名企业项氏与慕氏联姻的大喜曰子,该到场的人,一个都没缺席。
项家花了大手笔来娶媳妇进门,包下了五星级饭店整层楼,席开百桌,国內知名媒体为了争到独家转播权而抢破头。
有幸得标的媒体出动数架摄影机全程录影,要为这对大家称为金童玉女的新人留下最美的回忆…
“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一身白雪的新娘像是飞舞的蝴蝶,脸上挂着的泪珠却教众人惊呼。“爸爸、妈妈…”新娘在议论纷纷之中扑进父母亲怀里。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承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女方家人慌成了一团,至于同一桌男方家人也不差,唯独男方家长依然稳如泰山,嗑瓜子、喝茶,还能笑着安抚自家人别
了阵脚,免得让宾客看笑话。
“妈,他说我配不上他,他宁可要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女孩,还说我只是你们的工具,他好忍残竟说出这种话后就走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慕承欢呼天抢地,梨花带泪,努力扮演结婚当天被新郎抛弃的苦命新娘。
“他人呢?快快快,快去找。”女方家人气得大吼大叫。
“我只是你们的工具吗?拿我就可以跟项家做生意是不是?爸爸,你说啊!”她抓着父亲猛摇,一副失去理智的崩溃样。
“当然不是了!”慕氏的总裁脸色铁青,在要赶去抓人之际,还要安抚神智不清的女儿。
“那我是什么?”慕承
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我…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慕家父亲终于发飙了。
噢,说实话啦!
慕承
眼神一沉,松开手。“你不知道吗?不如我帮你解答吧!”
她突然转而冷静的脸庞让现场一阵错愕,她笑盈盈地走上台,接过麦克风。
“各位来宾,不好意思让各位惊慌引起混乱。今天呢!应该是我和项知远的婚礼.谢谢各位拨冗前来,可是很可惜,这个婚我不结了,男主角变心离去,而女主角嘛…”她抹掉努力挤出来的泪水,恢复名门千金的笑容。“是一
敲醒男主角,把他赶走的人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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