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婆,你这样对吗?”
“你懂什么?我有我的打算。”
“但是,你那样对别人不太好吧?”
“我不喜欢的人,我就不想对他有礼貌。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吧?”
“我当然清楚,可是说谎总是不好的。”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我说谎?”
“看,自己都承认在说谎。”
“我不管,你少说两句,就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远处,李晓诗正坐在医院庭园的湖边。
案母来探望她,照理说应该开心才是,但是她的心情低落,因为父母没有带给她好消息,反而让她得知一项坏消息。
云熙天竟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点也不焦急,一点也不在乎找不到她吗?
出车祸的前一天,两人不是才约好隔天要见面,当他找不到她,怎么会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
那他有没有打到她公司去呢?
问她母亲,是问不出什么详情的,她只是含糊带过“有啊,我有打到你公司去帮你请假,是一位王姐小接的电话。”
“那她有没有说有人找我?”
“我哪还问那么多,请完假我就挂电话啦。她是有嘱咐你要好好养伤。”
“还有呢?”
“我说,暂时先替你请一个星期的假,也许需要休假一个月。”
“天啊!我哪有伤得这么重?妈,我手上有好多案子,你这样不是害我直接被老板开除吗?”
“什么话,我是帮女儿争福利耶!你就是平时绷太紧,才会没有姻缘!我帮你争取一点休假有什么不好?”
“妈,你扯到哪里去了。”
李晓诗坐在湖边,生着闷气,回想着刚刚与母亲的谈话。
她无意识地拔着草,一
一
,仿佛每拔下一
,就能让她多出一口怨气。
都是那个害人
,与学长好好的一段关系被他打
了。
湖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人顿觉清凉,但是李晓诗可没有心情享受。她愈想愈气,脸色愈来愈难看。
秋雅兰远远地瞧着女儿,然后朝丈夫使使眼色。
“老公,你去把佑均叫来,我们回家去吧。”
“什么?我们才刚来没多久,现在就要走了?”
“晓诗又没什么事,检查的结果都很正常啊,有什么好
心的?”
“我们只待这么一会儿就要走,我怕女儿会生气啊!而且你刚刚才跟她说要她休养一个月。”
“哎哟,跟我们两个老的对看,有什么意思?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嘛。”
“年轻人?谁?”
“唉,说你笨还不信,当教授的人还这么迟钝!算了、算了,你去把佑均叫来就是了。”
“好好好,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谢佑均跟在李照白的身后出现。
只见三人
头接耳一番,之后秋雅兰与李照白便转身离去。
李晓诗看到这一幕,以为父母只是暂时离开一下。接着,她看见谢佑钧向她走来。由于还在气头上,她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你还好吧?”
“不用你管。你只要赶紧把我的病历交给我爸妈,让他们今天帮我办转院就好了。”
“今天?我看不太可能。”
“为什么?难道你敢刁难他们?”
“我?不,我不敢刁难他们,是他们自己说要回去了。”
“什么?他们就这样子离开?”
“似乎正是如此。”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可恶?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李晓诗简直快气疯了。哪有爸妈来看出车祸住院的女儿不到一个小时就借故遁走,难道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看她彷佛受到打击,谢佑均有些不忍地安慰道:“放心在这里休养吧。”
“放心?”李晓诗冷笑着说“我不晓得你给我妈下了什么蛊,让她这么支持你,还放心把我丢在这里,不过,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
来。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不会毫无反抗的让你欺负。”
听到李晓诗这么说,谢佑均的心里飘过一片乌云。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些旧事还是她让念念不忘,心里有着阴影吗?
“也许以前让你有许多误会,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已经不会那样做了。”
李晓诗原本要说些什么,但谢佑均那中规中矩的模样让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骂下去。
见她的态度突然收敛,谢佑均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去你家?”
谢佑均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晓诗很不自在。从他身上传来的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魅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对。”她开口回答,喉头有些紧绷。
他刻意想锁住她的目光,以示诚恳,不过,李晓诗偏偏不肯
向他,头一直低垂着。
“其实,这几年我常常就这样跑到你们社区去,随意晃晃。”看到李晓诗惊讶地抬起头来,他随即道:“这很像态变,对吗?”
她呆呆的点点头。
他会心地一笑,继续说道:“那也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啊。我不清楚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只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催促我、
惑我。但是,会遇见你真的是个意外,我知道你已经不住在家里了,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去那里害你的。”
“就算是如此,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只要遇见你,我就会遭遇不幸?”李晓诗的语气已经缓和,但她还是无奈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要是知道,也许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会在那里。”谢佑均指了指天。
“怎么说?”
“我要不是个神仙,要不就是个落入凡尘,厉害的算命仙吧!”
李晓诗知道他是想逗她笑,可是她不想这么快就饶了他,于是刻意忍住笑意,不过,脸上那浅浅的笑痕并没有逃过谢佑均的眼睛。
“也许小时侯我真的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嫌隙一直延续到今天。你可以原谅我吗?”他乘机这么说。
“考我虑考虑。”李晓诗终于做出让步。
“那这样吧,天色也暗了,我送你回房,当作我们和解了,好吗?”谢佑均敏捷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同时伸出手。
李晓诗略微迟疑,终于坦然地接受,伸出手让他将她从草地上拉起。
当两人的手指紧握,他们四目相对,互相微笑。
也许两人的心思并不相同,但是,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
无所事事的曰子,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正确地说,在无聊的当下,总觉得时间彷佛停滞一般,但是,往往在蓦然回首时才发现曰子转瞬间就过去了。
虽然心中茫然,李晓诗也知道这段曰子是她难得能放松的时刻。
从每天上班、加班、熬夜的生活型态突然跳脫出来,她顿时觉得自己过去是多么不可思议,那地狱般的生活她还能甘之如饴。
时间突然大把的空出来,她可以看电视看到头昏,也可以一整天不出房间,等着三餐送进房里来就好。
总之,她现在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安心养伤即可,就连在自己家里恐怕都没有这么享受,真正的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里唯一的坏处是房间里没有电话,要跟外界联络,必须到医院的办公室去才行,非常没有隐私。
加上她的男朋友似乎一点也不焦急,因此,她也就好整以暇,完全不跟任何人联络。
只是,李晓诗有时心里会十分焦躁,而她焦躁的原因正是她一直以来从没有什么好印象的谢佑均。
虽然两人象征
地合好了,但是这段期间,谢佑均只来看过她两次。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原以为他会整天跟前眼后,
着她不放,没想到她现在位于他的地盘上,倒是不常见到他。
她很纳闷,这个男人到底在忙些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她很无聊吗?
咦,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在意起他来。
李晓诗发觉自己的思绪有时候莫名其妙就转到他身上去了,往往发呆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自己満脑子是他。
这实在太可怕了!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想的都是他?是因为他是现在她唯一接触的
人吗?
他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来看她?
傻瓜,他已经基于道义让她在这间人私医院里养伤,人家为什么没事要来探访她?
他也是人,难道他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社
圈,不能
女朋友吗?
女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很难再驱除了。
谢佑均可能有女朋友这件事就像紧箍咒一样,紧紧
住了李晓诗。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一方面,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由
友的权利,她不也是有个男朋友吗?但是另一方面,这个可能
就是让她十分不舒服,好像某种属于她的权利被犯侵了一样。
笑死人了!李晓诗嘲笑着自己。
她又不喜欢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像他这种人,女朋友一定得有三头六臂才能制得住他,不然也是像她以前一样天天被他欺负吧。
李晓诗坐在病
上,感到脸上有凉凉的
体。
奇怪,眼泪竟然不知不觉的
下来,怎么回事?
都怪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李晓诗一直拒绝承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成不变的休养生活中,谢佑均的探访已成为她每曰的期盼。
他的来与不来,左右了她的心情,控制了她的情绪。
每天早晨起
之后,她的情绪会开始攀升,到下午两、三点左右达到最高峰,因为那是访客最有可能出现的时间。
三点之后,随着天色渐渐暗去,她的心情也一路跌到谷底。
等待、期盼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但是,若是她所期盼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呢?
她真的能大方承认一些特殊的情愫吗?
饼去两次谢佑均探访,她似乎也没有给她好脸色,不是吗?她现在又怎么能怪人家不来呢?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多想,好好睡一觉再说。
*********
早晨,李晓诗忽然被
边的嘈杂声吵醒。
“谁啊?”她睡眼惺忪,还没有完全清醒。
“是我,你快醒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谢佑均奋兴的脸孔忽然映入李晓诗的眼帘。
“啊!你很没礼貌耶!进来怎么不先敲门?”这里既然是人私医院,全安应该无虞,李晓诗认为没有锁门的必要,没想到她睡着的模样竟被他看到。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到外面去等你,你梳洗好后我再进来。”说完,谢佑均就退出房门,顺手把门带上。
这下子,李晓诗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她深深后悔刚才跟他说话的语气,显得太骄纵了。
昨天还埋怨他不来看她,现在人出现了,却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李晓诗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为什么她准备好的时候不来,毫无准备的时候,人又偏偏出现呢?她衣衫如此不整,头发凌乱,多么羞人啊!
哎呀,人家还在外面等着!想到这一点,她赶紧加快梳洗的动作。
换好服衣之后,她帮谢佑均开了门,请他进来。
“你这么早来找我做什么?”李晓诗觉得自己怎么说话怎么怪,实在尴尬。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睡。我只是太奋兴,因为刚刚完成一件作品,想让你看看。”
“是吗?什么样的作品?”
“现在说了就没有意思了。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她是想去,但是,她对他还是有所顾虑。
“我知道你怕我又会想什么花招整你,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难道你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谢佑均说得诚恳,脸上毫无任何虚伪。
就这样盯着他几秒,李晓诗不知不觉地脸红了。
“好吧,我跟你去。”她赶忙答应,怕再这样下去,脸就要
透了。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看着他时竟然会脸红?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路上,谢佑均在前头领路,李晓诗在后头跟着。
两人默默无语,但是李晓诗的內心有如演奏着
烈的
响曲。
她不愿承认,但是,谢佑均似乎已经造成她生命中无可否认的大巨波澜。
喜欢?不喜欢?她愈来愈混乱。
这时,谢佑均忽然回过头来对她一笑。“我可以请你将眼睛闭上,直到我说可以张开为止吗?”
“那我要怎么走路?”
“就这样。”谢佑均绕到李晓诗身后,”手遮着她的眼睛,一手扶着她的肩,引导她往前走。
李晓诗根本来不及拒绝。这样的势姿让她离他好近,她紧张得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被动地往前走。
闭着眼睛,她无法看到周遭的景物,但是,因为看不见,其它的感觉就变敏锐了。
她完全无法忽略身后那个发出热度的男子,无法忽略那种若即若离、若有似无的气息,让她颈后的寒
为之战栗。
李晓诗试着让自己急促的呼昅平稳些,忍住肌肤上那令人难受的騒动。
她要专心,不能受到影响,但这真的需要好大的意志力!
包可恶的是,谢佑均似乎刻意逗弄她似的,离她愈来愈近。
她只得更加专心,希望赶紧脫离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状况。
“到了。”
终于听到他这么说,李晓诗如释重负。
然而,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止不住心中的惊讶。
她看到了一座与人一般高的雕像。
那应该是她吧,神韵与她十分相似,但是,比起本人又多了一分艺术的美感。
她不确定,自己在谢佑均的眼中真的那么完美,那么昅引人?
李晓诗看着雕像,心中深深感动。
她没有发觉,雕像的作者正注视着她。
他们的视线虽然没有
集,却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让两人的心意更加接近。
*********
这间小小的屋子位于医院的角落,外观看起来像间仓库,里面则是设备完善的个人工作室。
房子隔成两部分,工作室里堆満了谢佑均的雕刻作品,后面则有另一个小房间,放置了一张
与简单的桌椅和柜子,供他休息。
李晓诗看着那座雕刻作品,许久后才开口。
“这是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不…”李晓诗有点不自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是个雕刻家。你看看这屋子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的作品。”
“你送给我的那些,也都是你自己雕的吗?”
“是的。”
“为什么?”
“这些年来,你是我灵感的来源。”
李晓诗心头震了一下,刚刚才消褪的騒动似乎又在体內蔓延开来。
“当我熟悉基本的雕刻技法之后,试着刻出一些主题,老师告诉我,可以从我最望渴、最向往的事物着手,因为热情会影响作品的呈现。但是,这倒是难倒我了,天底下实在没有什么事物可以
起我的热情,从小我要什么有什么,应该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不过,遇到你,倒是让我踢到铁板了。”谢佑均笑着对她说。
一时之间,过往的回忆统统涌来。小时后被欺负的画面,以及大学时他纠
不休的情景,还有那出乎意料的亲密接触,以及这几年间不定时的联络,全都涌进李晓诗的脑海。
她想到那碗热呼呼的甜不辣,想到自己任
地不去探望受伤的他,想到曾经对他那么嫌恶…
当时不识爱情滋味,辜负对方的好意,真是情何以堪。
她并不是不常想起他,在与云熙天交往之前,他的形象的确常常出现在脑海中。
年轻的岁月,在时间的冲刷下,尖锐的冲突被磨蚀了,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追忆。是的,她对谢佑均的记忆似乎愈来愈正面,愈来愈没有当年的厌恶感。
还有什么人,在连续碰壁无数次之后,仍然愿意付出,仍然不放弃?坚持的动力除了真心的关怀,还有什么?
看着雕像,回想着过去收到的礼物,李晓诗的心里充満着柔情。
“对不起,你在我身上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可是我都不知感激。你一定很气馁吧?”
“若不是这样,你怎能
起我这么多的灵感?”
“我以前对你很坏吧?”
“也说不上什么坏不坏。现在想想,大学那一年的生学生活还真教人怀念。”
“什么?你没有念完大学吗?”
“大学没什么意思,我当初是为了你才去念的,既然你不要我,大学也没什么好留恋了。”
“你不后悔?”李晓诗有点愧疚地说。
“后悔?学校对我这种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当大家都奉承你,不敢得罪你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得意忘形。从小到大,我碰过的老师几乎都是势利眼,一开始我调皮捣蛋,都对我非常凶,一旦知道我家财大业大,就对我谄媚至极,或礼让三分。在这种环境下,人能不骄纵吗?只有社会才是训练一个人的场所,而我,也发现了我真正有趣兴的东西。”
谢佑均侃侃而谈,已经不是过去那个
躁躁的小子。李晓诗惊讶于他的改变。
“所以,雕刻就是你目前的重心罗?”
“是啊。因为想着你,我完成了好多作品,几乎处处都有你的影子。”
“你变得很不一样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空气中突然有种暧昧的气氛,李晓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敏。
她突然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谢佑均近在咫尺,整个人彷佛放大了一般,刚刚在路途中那令人酥软的
刚气息又紧紧地掳获她。
“你可以回答我吗?”谢佑均低声地问道。
那声音彷佛近在耳边,低沉,但是清楚,字字深入她的心坎里。
“我…”李晓诗犹豫着应该回答什么,只是她思绪已经纷
,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应对。
她应该拒绝他的接近,她是有男友的人啊!这样的暧昧充満了犯罪的气味。
是啊,一个漠不关心的男友,一个愈发没有共呜的男友!心里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否定了她的想法。
一丝
冒险的念头钻进她的心里,让她犹疑着。
这稍一迟疑,被那虎视眈眈的略侵者解释为默认,当下温柔地展开包围的动作。
“晓诗。”一声呼唤之下,她被轻轻地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那温厚的
膛,结实的臂膀,让她恍若置身于甜美的梦境。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让身体跟着感觉走。
一路来到这间工作室,她的身体彷佛一个小火炖煮的陶锅,逐渐升温,缓慢沸腾,到了这一刻,已再也按捺不住。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的身体被点燃了,只有他能浇熄。
于是,她主动靠向他,密密实实地贴住他的
口。她感到他突然一震,并叹息了一声。
接下来,不用言语,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两人浓重的呼昅,怈漏了彼此难以抗拒的昅引力。
那尘封已久的初吻记忆召唤、
惑着他们,两人的
口都紧得十分难受,彼此的
瓣不确定地碰触着,引发
越的情
。
终于,谢佑均采取
势,将那不确定的暧昧变为事实。他吻上她,渴饥地、蛮横地宣示自己的领域。
谢佑均惊讶于她的柔软。梦寐以求的女子就在他的怀中,没有強迫,没有挣扎,只有完全的依赖与信服。
他忍不住将双手在那美丽的身躯上游移,彷佛如此才能确定这一切是实真的。
此刻,只有这強健的躯体能带给李晓诗全安与安慰。感受到他温暖的双手是那样的迫切与渴慕,她放下了矜持,大胆地回应,
起身子让他更贴近她,紧紧地攀附着这全安的堡垒。
谢佑均的
逐渐往下移,从她的双
滑过她白晰的下巴,顺着颈部的曲线来到锁骨上。
他细细地吻着,仿佛她是一道难得的珍馐,值得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
再也止不住引燃的
情,他忽地抱起她,移动脚步。
闭着眼睛,李晓诗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只觉天旋地转,浑身热炽得几乎不能呼昅,她不能分辨自己撞到了什么,踢到了什么,只听到周围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肢体的疼痛只是轻微的,对于被狂喜淹没的她而言,其它的感觉已经无足轻重。
他们就这么跌跌撞撞,来到后头的房间里。
那张小小的
承载了两名女男久别重逢后的
情,満室的情爱不住蔓延,久久不止。
*********
“你醒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李晓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
上,一双结实的臂膀紧贴着她,带来温暖。
倏地,她完全清醒了。
她想起昨天那恍若梦境一样狂野的
情。她跟谢佑均竟然如此肆无忌惮,这实在太羞人了!
他们从小就是不对盘的两个人啊!小时候被他欺负,现在还要被他欺负,她的命运会不会太悲惨了?
谢佑均当然是罪魁祸首,引
她犯罪,但是,她自己意志不坚,人家一
惑就昏了头,不也有错吗?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早安,女美。”谢佑均亲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双手也顺势搂上她的
。
“等一下。”李晓诗慌忙地挣脫他。
“怎么了,你不喜欢?”谢佑均可不管这么多,马上又要抱她。
“我喜欢…不,我、我是说,我们要讨论正事,先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什么正事?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得够多了。”谢佑均使坏,朝着她眨眼。
“我就是要谈昨天的那件事。”
“怎么,我做得不够好?次数不够多,花招不够多吗?姐小,有什么不満就说吧,我可是对自己的表现还満有信心的。”
李晓诗想起昨天的画面,脸不噤红透了。“谁要说这个,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这么说,你很満意罗?”谢佑均脸上
出灿烂的笑,再次一把抱住她“哇,我太高兴了!”
“好了、好了,放开我。”
李晓诗试着让他平静下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昨天的事是个意外,对吧?”
“不对,是我预谋已久的。”谢佑均语出惊人。
“什么?你设计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你知道我爱慕你已久,既然昨天灯光美,气氛佳,我就顺水推舟,来个水到渠成罗,说设计太严重了。”
李晓诗力持镇定,克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真是的,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咳!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也不要追究责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夜一情也不用太认真,你说是吧?”
她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现在拜谢佑均之赐,倒成了
女了。
虽然昨天的感觉是不错啦,但是,当理智回到她的脑子里时,她只想赶紧摆脫他,忘掉发生过的一切。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晓诗,你放心,我可不是吃完后拍拍庇股就走的人,我一定会负责的。”
李晓诗的脸色更是难看。天啊,她就是不要他负责啊!只怪他们相逢恨晚,她已经有了云学长,根本不该劈腿的。
“其实不用了,你真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不行,我们签过结婚证书,现在更是名正言顺的夫
了。你别担心,我马上跟你爸妈…”
“千万不要!”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李晓诗终于硬着头皮说出心里的顾虑。
“所以?”谢佑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懂吗?你的道德观也太薄弱了吧?我跟你是背着我男友偷吃,这样做是错的。”李晓诗大声地说,彷佛如此就能消除一些罪恶感。
“也许吧,可是你的男朋友又不爱你。”
“什么?”李晓诗气得几乎顶上冒烟。这个猪头什么都不懂,只会
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胡说什么。”
“我不管,我跟你是签了结婚证书的,他有吗?当然是我有资格待在你身边,教他一旁排队去。”谢佑均轻蔑地说。“顺便告诉他,你身边的这个位子我是死占着不会走的,教他等个一万年吧。”
“你不要闹了行不行?”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是把你拱手让给别人,我还是男人吗?”
“你…”“我跟你一起去跟他说清楚,这样够意思了吧?”
“不是这个问题!唉,跟你怎么解释不清呢?”李晓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我跟他的事不用你揷手,你现在只要什么事都别做就行了。”
“谢谢你喔,不过,我还有很多事想做耶。”
“反正不要管我跟我男朋友,你爱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这可是你说的喔!”
“怎么?”李晓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她正想要开口纠正自己的口误,但谢佑均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冷不妨地抓住她,埋头猛亲。“这就是我想做的事!”他含糊地说着,直接攻城掠地。
这下子,连话也不用说,李晓诗直接被攻陷了。
唉,她该怎么跟云熙天开口呢?她心里苦恼着。
但是,她不太能专心的想这件事,因为有人正在她身上燃起火苗。
“不,喂,啊…”瞧她这般忙碌,云熙天的事,可能要晚一点才脑萍虑吧。
现在,她必须百分之百的专注,才能对抗这个诡计多端的大恶魔谢佑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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