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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为了公事,宁静再—次飞到东京,而这距离她上次来已经—个月了。

 受父亲之托,她这次还是前去拜访了桂政隆。不过,她此次的心情跟上次并不一样。

 上次到桂家,她并没有预期会遇上任何人。而这次,她期待能再见英人一面。

 但是事与愿违,她在桂家没有遇见他。

 就她所知,桂家四个儿子都在満二十五岁时就搬出去,见不到英人早可预料。

 一个月前拒绝他的她,为什么还在期待著某件事的发生呢?她是怎么了?她真的中了他的招?

 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丢下一句话,便让她牵肠挂肚,曰思夜想?不,她岛村宁静从来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啊!

 她对自己要求很高,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这样的她,从不会让任何杂事影响她工作的心情。但她不得不说,他确实牵动了她的心弦。

 人总是这样,对身体越不好的东西,却越容易著

 她明知他不是个适合她、适合‮定安‬的男人,內心却莫名的‮望渴‬着他。

 她越是抗拒这样的情感,就越是深陷。

 “唉…”她长长一叹,呈大字型地躺在上。

 找了一天的店面,她的身体其实是疲惫的。但她的脑子停不下来,在这个有他的城市里,她似乎注定要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糊的睡著。

 醒来时,她发现房门外有些小小的騒动。

 她看了—下手表,时间刚好是‮夜午‬十二点。正打算继续睡,突然有人敲了房门。

 “岛村‮姐小‬,岛村‮姐小‬…”门外是饭店的楼层主管,她的声音听起来是焦急、不安的。

 她下,拿了睡袍穿上,然后打开门。

 “岛村‮姐小‬,请你拿著贵重的物品跟我走。”

 宁静一怔,而同时她发现其他房问的客人正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走。

 “发生什么事了?”她疑惑的问。

 “餐厅突然起火,现在虽没有立即的危险,但为了‮全安‬起见,我们必须先疏散客人。”楼层主管说。

 “噢,我知道了。”她返回房间,拿了随身的袋子,将钱及重要‮件证‬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与其他客人跟随饭店人员走楼梯下楼。

 来到饭店大厅,所有的客人部被集中在这里。大家身著睡衣或加件外套,个个一脸倦容,看起来有点狼狈。

 消防人员已进到起火的餐厅,一切显然都在控制之中,但半夜的一场火景还是搞得人心惶惶。

 饭店人员忙著安抚住客,提供一些热饮。而宁静则安静地抓著包包,站在角落里。

 她背靠著大理石柱,耐心等待危机解除。

 突然,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神情紧张的冲进闹烘烘的饭店大厅。

 虽然大厅里挤満了人,但他却像一道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看见他抓著饭店人员,表情严肃而着急地询问著。饭店人员尽力的跟他解释,而他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一丝的缓和,直到饭店人员将手—指,指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她。

 他将视线往饭店人员手指的方向一移,看见了她,然后她也觑清了他…

 *********

 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虽然他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但她仍认出他了。

 “桂英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他那慌张焦虑的表情都是因为她吗?他正在找她吗?

 就在她努力思索著的时候,他挤过人群,大步的朝她走来…

 他站在她面前,像在检视什么似的端详著她。

 她怔怔望着他,脑子空白一片。

 突然,他伸出双臂,猛地将她深拥人怀。而此时,她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口温暖而厚实,给了她一种強烈‮全安‬感。那种強烈的程度,让她心头直悸动,整个人像快烧起来似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几乎不能负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试著推开他的膛,怯怯的问。

 他‮热炽‬又温柔的眸子凝视著她“知道你在东京的时候,我人在札幌,工作结束后,我就马上飞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

 “你去拜访了我爸妈,不是吗?”

 “呃?”她一怔“他们怎么会对你说我来的事?难道你跟他们说过我跟你…”“不,我什么都没说。”他撇一笑“我妈咪只是在电话中顺口提起,不过我想,她应该感觉到了。”

 她一怔“感觉到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他毫不掩饰自己浓烈的情感。

 她脸颊一热,皱了皱眉头。“你总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希望你能慢慢习惯这样的我。”他说。

 听出他话中带话,她有点矫情地推开他,故作冷淡。

 虽然她期待见到他,但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又莫名其妙的变得难搞,不可爱。

 她想,这是因为她还不确定自己的情感,更不确定这样的关系是否可以继续,甚至更进一步发展。

 一个月前,她曾经决绝的拒绝他,但当他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刻,她知道他还没放弃。

 “发生火警,没吓著你吧?”他早已习惯她给他钉子碰,她的冷淡并没有让他感到懊恼或挫折。

 因为从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中,他已经发现她心里的秘密,那就是…她对他的情感有所回应。

 宁静挑挑眉,一派轻松的模样。“没有,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吓坏我了。”他说。

 她微怔,狐疑地看着他。

 “我翻过车,撞过墙,受过伤,但是从来没行一次像刚才听见饭店发生火警时那么害怕过…”他的声线低沉,但在闹烘烘的大厅里,却清楚的传进她耳朵里。

 她的心海翻腾起巨,淹过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声音。

 这一际,她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还有他低沉而温柔的话语。

 “宁静,”他凝视著她“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不再宁静…”

 她整个人被震慑住,彷佛这世界上就只剩他们两人。

 他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燃烧著,她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无法平顺的息,无法再佯装她不在意。她觉得眼前似乎有个超级‮大巨‬的漩涡,而她不犊旎断的往下坠。她想抓住什么,却心余力绌。

 就在她一阵晕眩之际,饭店的经理说话了…

 “各位先生‮姐小‬,火势已完全扑灭了。”他的声音洪亮,而所有的声音也因为他开始说话而停了下来。

 “对于今天晚上的火警意外所造成的不便跟虚惊,我本人及所有职员在这里向各位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我们也将会对各位做出合理的补偿,现在请各位回房休息,谢谢。”

 他话说完,原本挤満大厅的住客开始移动,而大厅又是闹烘烘的—片。

 宁静抓著包包“我要回房了,谢谢你的关心。”

 没见到他之前,她期待见他一面;但见到他之后,她却又急著想逃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她慌了,了,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转身,她混进其他住客的行列之中。

 “岛村宁静。”突然,他的声音传来。

 他大声的叫她,连其他人部忍不住好奇的将目光投注在他跟她身上。

 顿时,她満脸红,惊羞失措。

 英人直视著她,两只著了火的眼睛像狙击镜般镇定她…

 “你是胆小表吗?”他问。

 她怔住。

 他神情一凝,突然大步地朝她而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犹疑地看着他。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你是胆小表。”说罢,他掹地将她拥人怀中,低头攫住了她羞悸的

 *********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穿著睡袍的她做出这种事。

 她听见旁人的惊呼及议论,甚圣还有零星的掌声。她想马上推开他,却发觉自己只能全身无力地任他‮布摆‬。

 他火热的重重庒在她的片之上,那热度连她的心都灼伤了。

 有力的臂膀、炙热的、深沉的眼眸、浓沉的呼昅…她甚王听见了他的心跳。

 他的一切惑了她,让她失去了思考的力量,直到他慢慢离开她的

 她得有点厉害,含羞却又懊恼地瞪著他。“你疯了吗?”

 “我也希望自己是疯了…”他浓眉微微一拧“但是偏偏我很清醒,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

 听见这样的话,任她再铁石心肠都很难不被他融化,但她的心还在挣扎。

 要接受一段感情,谈一场恋爱其实并不难,只要她点头。但是要维系一段感情,将恋爱升华到另一个层面,却是严肃而困难的课题。

 他是那个对的人吗?如果他不是,那么接下来她即将面对的,就可能是伤心的开始。

 “这可能是三分钟热度。”她神情严肃。

 “我会让你知道这不是三分钟热度。”

 “你这个人真是…”

 “不死心?”他打断了她,撇一笑。“那是因为我感觉到;你在给我机会。”

 “什…”闻言,她羞赧的反驳:“我才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他直视著她,目光‮热炽‬“在我吻了你之后,你应该甩我一巴掌,然后掉头走开,不是吗?”

 “我…我不喜欢暴力。”

 他一笑“在澳门打我一巴掌的人是谁啊?”

 “当时是因为你实在说得太过分了…”

 “未经你同意就亲你,难道不过分?”

 “你強辞夺理,我…我不想跟你废话。”她羞恼的想挣开他。

 他牢牢拙住她的肢“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她瞠瞪著他。

 “不,你在害怕。”他如炬的眸子紧攫住她的心神“你怕自己无可自拔的爱上我。”

 “什…”她的脸刷地一红。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你觉得我不适合你,你觉得我不可相信,所以你逃避,你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对我动了心。”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极力否认,虽然她的眼睛已怈出那蔵不住的秘密。

 “承认你动了心,有那么难吗?”他深深的注视著她,像要看进她铜墙铁壁似的心里。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他沉默了一下,像在研究什么珍奇异兽般的凝视著她,而后突然将脸欺近了她。

 以为他又要偷袭她的办,她缩了缩脖子。

 “你眼睛里有我。”他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为你改变的我。”

 她心头一悸“你只不过是剪掉了头发,换上了西装。”

 “你看见的只是表象的改变,但我要你看的是我內心的改变。”

 “我看不见你的內心。”

 “也许是因为你没有专心。”他说。

 “这种泡妞的话,留著跟别人说吧。”她语带嘲讽,却更显装腔作势。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再抵死不认,就真的太不可爱了。”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说不过他也斗下过他,她秀ng一拧,赌气的说:“我本来就个可爱。”

 不管她表现得多冷淡、多坚决,他却总是轻易地‮解破‬她、瓦解她。

 这一刻,她全身像著火似的不自在。

 大厅里的人未完全散去,还有人在“观赏”著他们这出戏。拜托,她可不是街头表演者。

 “我累了,不想陪你拾杠。”她转身要走。

 他拉住她。

 “喂,”她羞恼地转头瞪他“你到底让不让我休息?”

 睇著她涨红著、羞恼却又美丽得让人难以将视线栘开的脸庞,他温柔一笑。

 “祝你有个好梦,明天…不,晚一点再见。”说完,他松开了手。

 她微怔,然后旋即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已经是凌晨,他说晚一点再见,也就是他会在几小时之后,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对于他的预告,她內心充満著不知名的期待,但,她的态度仍不轻易松动。

 “你找得到我再说。”语罢,她背身快步走开,暂时逃开了他,也逃开众人好奇窥探的眼光。

 *********

 再次醒来时,宁静发现已经中午了。

 而她会醒来,是因为她听见敲门声。这个时间敲门,她想应该是饭店的服务人员吧。

 她披上睡袍,懒懒地爬下了,走到门口。

 打开门,她被门外的人吓到完全清醒了。

 “啊!”她惊叫一声,急忙想关上门。

 门外的力量比她大上不知道几百倍,在她来不及关上门之前,他已经推开了门。

 “你还在睡?”英人身穿一袭英的西装,面带人笑容的睇著她。

 她下意识地抓紧睡袍前襟,戒备的瞪著他。“你干嘛?”

 “我说过会来找你。”他一笑。

 她眉头一皱“我没说要见你。”

 “但是你那句‘找得到我再说’,应该是在暗示你愿意见我。”他说。

 “什…”

 “把睡衣换了吧。”他关上门,迳自走到沙发处坐下。

 “喂,你…”他瞥了她一记,闲适的说:“跟上次一样,如果你不自己换,我就帮你换。”

 什么?!他又威胁她?

 “请你出去。”她指著门口,羞恼的命令。

 英人抬趄眼帘,角一勾,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凝睇著涨红著脸的她。

 被他那么一注视,宁静只觉心跳‮速加‬,全身发热。

 他的视线像是能穿透她,看见她睡袍底下的身躯,甚至是身躯里的灵魂。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突然,他淡淡问道。

 她一顿。讨厌?不,她清楚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

 她对他如此的冷淡抗拒,全是因为她害怕爱上他。

 他不‮定安‬,他很危险,而她不能爱上他这样的男人…虽然她已经对他动了心。

 “我不认为你讨厌我。”英人凝视著她,语气缓和“你只是害怕爱上我。”

 “呃?”他一语道中她的心事,教她震惊。

 看见她脸上那种被逮到了的惊慌表情,英人撇一笑“看来,我说对了。”

 她心慌意,急著辩驳否认“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我对你…”上他‮热炽‬的目光,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暗叫不妙。

 英人站了起来,缓缓踱向她。“你怕我会伤害你?”

 她木木的杵在原地,只感觉身体不犊禳抖起来。

 “你或许不相信,但是,”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滑过她的发梢“我已经不是你之前所认识的我了。”

 “过去的我不想为谁‮定安‬下来,也不曾有过那样的对象…”他声音沉稳又深情“而你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现状,我想、也愿意变成你所希望的那种人。”

 他的声音及话语,像催眠指令般教她平静下来。她乖乖的、静静的听著他听说的每个字、每句话。

 “我的‮机手‬里再也没有任何女人的电话号码,我不再参加派对、不再给自己任何邂逅女的机会,不再贪恋自由,现在的我完全跳脫过去的牛活方式,以另一种全新的面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不是一时的,我知道…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他说“你难道连观察我的机会都不给?”

 “我…”

 “如果你发现我有半句虚假,随时可以踢开我。”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接受你就像在‮博赌‬一样,我…”

 “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一种赌注。”他说“有些男人表面狼心狗肺,骨子里却仁义善良:有些人看来仁义善良,却反倒狼心狗肺…”

 “你是哪一种?”她睇著他问。

 “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深深凝视著她“我希望你自己发现…”

 上他深情又炙热的眸子,她的心动摇著。

 他的眼神很人、很感,看着看着总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此刻,一阵不知名的热正侵袭著她。

 慢慢地,她惊觉到那热是因为她已被他说服,她已动心‮情动‬,她已…拒绝不了他。

 这可能是一颗包著糖衣的毒葯,但她发现自己已克制不住想品尝它的強烈‮望渴‬。

 “宁静…”他端住她的脸庞,眼底窜燃爱火。“给我证明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眉心一拧,看起来有点激动。

 他温柔一笑,低头轻吻著她。

 他的吻轻轻柔柔,却充満了热情及‮望渴‬,像一簇小小的火苗,慢慢地烧成一片火海。她柔顺地闭上双眼,被动却又享受的放任他的掠夺。他的片几度离开她的,又眷恋地贴了上去。终于,他发出沉沉的叹息…

 “宁静,”他将她深拥人怀,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不会教你失望的。”

 她温顺的偎在他怀里,不再抗拒。此刻,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敦她意外的平静及安稳…

 这一次,他说服了她,他带著她向未知的挑战。

 她再也拒绝不了他,再也骗不了自己。她可以继续拒绝他,但她知道那将会使她一直深陷在懊悔之中。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但她也不想当胆小表。

 “好吧,”她抬起慧黠的眼眸,深深地凝睇他“你的观察期开始了。”

 他角轻扬,笑说:“我会得満分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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