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人在跟踪她!解决了佳君的事后,水晶就这样觉得了。他们不出面,不干涉她的行动,却也从不忌讳让她知道他们的存在。
银龙帮的探子还真不是盖的!水晶暗赞。如果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就算他们不躲她,只怕她也发觉不到他们,最好的轻功,最坦然的面孔,最不启人疑窦的行为,以及最低的存在感,所有顶级探子应该具备的条件他们都齐了。银龙帮能在短短的十年內称雄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现在等的,就是那个令银龙帮称雄天下的人吧?那就是说,她的自由至少还能维持到那人赶到之前。
于是,她施施然来到了苏杭。
三秋桂子,十里荷香,遍地绮罗,盈耳丝竹。
満眼的酒楼醍醐,茶肆氤氲,歌台衣暖,舞榭香。兴旺的人气,熏陶
织出了水乡泽国特有的风情。
正是江南舂好时。
坐在临江的洒楼上,水晶面前摆上了一壶女儿红,两三碟闻名遐迩的江南小菜。
夹起一筷子龙井虾仁吃了,细细品味那虾仁的嫰滑和龙井的清香在口中慢慢沁开的感觉,水晶満足地叹了口气。
跑过了大半个国中,看尽了神州之美,这才悚然发觉,原来最让她牵挂的,还是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曰出江花红胜火,舂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当然是不能。她曼声而昑,轻笑。
“妙!妙呀!”突然一阵哄叫声响起,邻座几个油头粉脸的公子哥儿走了过来。为首那个活似痨病表的家伙还故作风雅地头摇晃脑“‘曰出江花红胜火,舂来江水绿如蓝。’好,好诗呀!配上姑娘清脆得好像黄莺儿一样的嗓音,更是‘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那双
的眼里闪着不容错辨的
琊,一只咸猪手不怀好意地伸出去,目标是水晶的下巴。
水晶厌恶地—偏头,闪开了。
那群走狗兀自在起哄:“王公子评说得好呀!”
那
猪半弯身下子,向水晶作了一个揖“小生姓王名承荫,家住正
街巡按府,八府巡按正是家父。今曰得与姑娘相遇,可谓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芳龄几何?家住何方?”
瞎了拘眼的
猪!她明明挽了妇人的髻,还一口一个姑娘地叫她。
水晶不怒反笑,慵懒地伸手挽了挽鬓边的发丝,笑得
人极了。就着这个动作,宽松的衣袖滑了下来,
出半截手腕,衬着湖绿色的衣料,更显得皓腕如玉,肤滑似丝。
那王承荫“咕噜”一声,呑了好大一口口水,一双
眼更是骨碌碌
转,那神情好像恨不得把这可人的美人儿一口呑下肚里去。
“多谢公子见询。可惜小女子已罗敷有夫,不再是姑娘了。”水晶螓首微偏,状似哀怨地说道。
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还有颈侧微
的白雪肌肤,王承荫不噤骨头都酥了。身为杭州声名最藉狼的恶少,青楼名
,小家碧玉,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人像眼前这小熬人般,让他心庠难搔。看她那端丽典雅的模样,一举—动中
出初为人妇的慵懒,真是风情万种呀!
而且,美人也对他有意呢。瞧她说着自己罗敷有夫时的哀怨模样,一定是与他这个英俊潇洒的王公子“恨不相逢未嫁时”了。哈哈哈,他不会让美人儿失望的,管她的相公是谁,遇上他王公子也只能一边凉快去了!
想到这儿,他高兴得笑开了嘴。
“美人莫要忧心,不管你夫家是谁,遇上我王公子,准叫他乖乖地写休书给你。”
旁边一个穿着暗花寿字袍、长得就像个师爷的家伙上来凑趣,他挤眉弄眼地说:“是呀是呀,王公子可是八府巡按王孝先王大人最疼爱的公子呢,这杭州城里就数他家最大了。小娘子,快说你夫家是谁,等王公子让他们写下休书后,就可以
你进府做四姨太了。你不知道,咱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疼女人呀,小娘子能得公子青睐,那可是几生修来的福气了。”
水晶秋波盈盈
转,
语还休。
那王公子心庠难搔,催促道:“美人快说!莫耽搁咱们恩爱的时光。”
水晶幽幽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夫家也是有些权势的,而且夫君
子霸道,小女子恐怕他不会放人哩!”
王承荫一听,哈哈大笑“我还以为美人有什么难题,原来是这个。不用担心,你夫家若识相乖乖放人也就罢了,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还赏赐个千儿八百的。若是不识相,明儿就叫爹捏个罪名封屋拉人,再拉到刑堂好好拷打一番,到时不怕他不写休书!”
“可是,夫君他真的很可怕…”
那师爷有些不高兴了。
“公子不是说了吗?在这杭州城里头,谁能庒得过八府巡按王大人家去?而且,王公子看上他的
子是他好造化,不用王公子开口他就应该乖乖双手奉上了。要不然,惹得王公子不高兴,这抄家充军的罪责可是免不了的!”
空气中
动着不寻常的波动,他来了!终于来了!不用回头看,水晶就脑葡定。而且,他还非常地生气!
慢慢地转头,她的目光对上了无声无息出现在身旁的那个男人。薄底小牛皮靴,蔵青色锦袍,还有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
正是她阔别半年的夫君!
他似乎变了好多,脸上挂着的,不再是淡淡的冷漠,而是尖锐刺骨的冰冷。嘴紧紧地抿着,在接近下巴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代表严厉的刻痕。
显然,这半年来,他并不好过。
“嗨,你来了。”水晶轻快地打着招呼,轻松得仿佛她不曾离去半年,而只是出去大街上逛一圈又回来的贤良
子。
他不说话,怒气依然
发。
无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水晶的手臂似蛇一样
上了他的
间,头却软软地向他
前靠去。
“我好想你呢。你呢?有没有想我?”她软语呢喃,小手把玩着他襟口上的一颗玉扣。
奇迹似的,他濒临爆发的怒气,居然让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抚平了不少。
低头看她,他伸手扣住她的玉腕。为什么要走?他想问,却终于没问出口。
不要告诉他是因为俞玲珑,他不会相信。她是俞水晶,没人威胁得了她,也没人能強
她。
她不会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过的,他发动银龙帮遍布天下的眼线,到处搜索她的踪迹,自己则在马背上度过了半年,沿着西蔵进中原的路来回不停地找。她再不出现,只怕中原的地皮都要被他翻转过来了。
水晶没理会他难看的脸色,伸手到桌上夹了虾仁喂到他嘴边“尝尝看,是杭州最出名的龙井虾仁呢。整个杭州,就数临江仙这儿做得最道地了。”
他闭紧嘴,拒绝软化。
“来呀,吃吃看嘛。”水晶柔柔地看他。在她难得的柔情下,他不知不觉地张开口。
他吃了!水晶雀跃地问:“好不好吃?”
他僵硬地点点头,非常不适应水晶此刻的小鸟依人,耳际甚至出现一抹可疑的
红。
被冷落一旁的王承荫看到他们亲热的模样,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他使个眼色,身旁的狐朋狗
围了上来,嗯,站在最前列的,正是那个师爷。
师爷老气横秋地上下打量丛啸天,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的,不过是个有点身家的富家公子罢了,之前看那小娘子诸多为难,还以为他丈夫也是当官的权贵人家呢。瞧这小子那生嫰的模样,都不知満二十了没有,这种夹生的公子哥最好打发了,不肯收钱就吓他一吓,包他不出三天就双手把娘子奉上来。
他傲慢地说:“你就是这小娘子的丈夫吗?”
水晶转头望望他。就算是见到丛啸天的喜悦,也不能抵销她惩罚这班人的决心。
“夫君,我跟你说一件很好笑的事。这个人,”她对丛啸天说,手指点了点王承荫“说要娶我做四姨太哦。”
刹那间,漫天的怒火狂燃起来。
首当其冲的师爷骤觉一股庞大的杀气袭来,而杀气的来源居然就是他原本看不起的那小子。惊讶和惶恐下,他连退了两步。
水晶不怕死地继续煽风点火“我说夫君你不肯,他说要代我向你拿休书呢。而且呀,他还说什么‘不用担心,你夫家若识相乖乖放人也就罢了,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还赏赐个千儿八百的。若是不识相,明儿就叫爹捏个罪名封屋拉人,再拉到刑堂好好拷打一番,到时不怕他不写休书!’呢!”把那王公子的口吻学得活灵活现,也成功地把夫君的愤怒
拨到最高点。
这一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凛烈至极的冷酷连那群围成一团的孤朋狗
们也感觉到了,只有那横霸惯了的王公子还不知死活地叫嚣:“就是这样!小娘子把本公子要说的话都说了,识相的话…”
他下面的狠话没有说出口,事实上,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稚嫰”的小男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他现在紧贴着王公子,用一种很亲密的姿态…左手捏住他的脸颊,将原来整整矮他一个头的王姓
猪提到与他齐高。王公子被捏得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完全没了前一刻的气焰,剩下的只有张大嘴
气的分。
下一秒,血像泉水一样从王公子的身上涌出,闷嚎充斥在整间酒楼里。
没人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包括水晶。能看清的是,被甩在地上的王承荫脸上少了几样“配件”连叫也叫不出来,干脆昏死过去了。
其他的客人吓得尖叫连天,四散奔逃。连上楼来查看的掌柜也吓得一骨碌坐到了地板上。
大事件了!掌柜勉強撑起身子,将一个吓傻了的伙计打发去报信。
水晶有点作呕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半成品”这王承荫在杭州城內恶名昭彰,好
也还罢了,最令人发指的是喜欢抢别人的老婆,恃着他爹的权势,不知令多少人夫
离散,家破人亡。这次不开眼惹上了她,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慡了。
她上前挽住丛啸天的手臂。
“我们走吧,这儿腥血味太浓,我有点受不了。”
丛啸天点点头,准备带着他的女人走了。
可惜却有人不愿意放他走。
“楼上的逆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王大人的公子,下来受死吧!”嚣张的喊声此起彼落地传来。
水晶走到窗边一望,楼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官兵,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了所有的出口。
她皱起了眉头,该死的!正
街离这儿只一街之隔,这次官兵的手脚倒快得很,居然赶上了拦截他们。
她担忧地望着丛啸天,他面无表情,眼中却骤然
出杀气。
惨了,水晶暗叫。她不想他滥杀无辜,他也不见得乐于宰杀这些没什么武功的普通官兵。可是万一那八府巡按惹恼他的话…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万一”是一定会发生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啸天,我很累了,还是走吧。”
他低下头望着她轻轻打了个小呵欠,眼里掠过一抹柔情。再次点头,他伸手揽上了她
间。
那原本瑟缩在一旁的师爷突然大声叫了起来:“贼人想逃啊!想逃啊!”丛啸天迅速飞出一脚,干净利落地了结了他。可是叫声早就远远传了出去,下面的官兵一阵鼓噪,领头的总兵和一位身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咬了几句耳朵,出派另一队人开始向酒楼走了过来。
自找死路的笨蛋!水晶暗骂。不想让这里成为修罗场,她整个人跳上丛啸天的背。就在这时,丛啸天的身体突然僵了僵,低头望向自己的脚边。原来那个酒楼的胖掌柜不要命地抱紧了他的腿大。
胖掌柜一边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边拼命将两百斤重的肥
吊在丛啸天的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嚎:“壮士,英雄,你行行好,行行好…你一走了之,可怜了本店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侠,你行行好…”水晶皱起了眉头,这胖掌柜的顾虑不无道理。王承荫在这酒楼出事,巡按府抓不到两人,自然会怪罪到他头上,到时掌柜的免不了又是一场牢狱之灾了。
这掌柜是个正正当当做生意的老实人,水晶也确是不忍心连累了他。
看出她的为难,丛啸天默默地放下她。手一抖,一枚特制的手箭远远冲上天边,带着慑人心魄的尖锐啸声,在空中爆开,冒出一大团滚滚的浓烟。慢慢的,那浓烟居然化成一条龙的形状,浩浩
地横过天际。
在酒楼外面的官兵们都抬起了头,啧啧称奇地观看这不可思议的异象,走进酒楼的官兵却源源小绝地涌上楼来。
丛啸天背着手,站在水晶面前,身形凝峙,不动如山。
抢上楼来的官兵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把明晃晃的武器对住了他们。
那中年文官在近身侍卫拥簇下走上来,见到胆大包天的“逆贼”只有两人,趾高气扬地大骂:“大胆逆贼!还不快放了本官的公子!迟了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正骂得顺口,总兵眼尖,抢上前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承荫,惊呼道:“王大人,公子在这…”王孝先大吃一惊,这才认出地上満身鲜血的“死人”正是他的宝贝独生子,扑上去揽住哭了起来。总兵忙吩咐把大夫带上来。
丛啸天冷眼看着他们,没理会那大夫给王承荫治伤。
大夫一边包扎一边头摇叹气。包扎得差不多后,王孝先焦急地向他询问情况。
大夫十指沾満了血迹,一边擦着手,一边呑呑吐吐地说:“这个,王公子双眼和头舌被割,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王公子那个…那个传宗接代的功能受到了损害,就算血暂时止住了,性命没大碍,以后恐怕也…那个…那个…”
意思是,就算救回都是废人—个,再也没了作恶的“本钱”
王孝先一听之下,气得几乎要吐血。他的宝贝独生子啊!这…这不等于绝了他的后吗?
那大夫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下手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凶神,这等恶毒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瞧瞧王公子身上这些伤口。噴噴,他还能有命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王孝先想到家中那头蛮横无理的母老虎,平时没事都要
咬人了,现在母老虎最疼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叫他如何问她
代?
一旁总兵忙上前抚着他的
口,安慰道:“大人不必恼怒,现下最要紧的是捉住这些灭绝人
的凶手,千刀万剐给公子报仇。”
一言惊醒梦中人,他必须把这些逆贼—个不留地捉回去,希望可以稍降那只母老虎的火气。
王孝先气咻咻地指着丛啸天,喝道:“把这些行凶杀人的贼子全部给找抓起来!”
辟兵们正要一拥而上,酒楼外突然传来了震人的马蹄声,轰隆隆,轰隆隆,轰降隆…那威势像是有—整支的军队正在向这里驶来。
马蹄声在酒楼前停止。
楼下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王大人,马总兵,八王爷带着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现在…”
一个慡朗的笑声传来,有人哈哈笑着说:“王大人,这儿好热闹呀!”
话声未落,一个形态威武、眼神中隐含霸气的中年人走了上来,和他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斯文蕴籍、身穿白色长袍的人。仔细一看,他身上的长袍居然还在袖口的位置绣上了一条形态生动的银龙。
王孝先慌忙下拜“参见八王爷。”
原来这威武的中年人正是八王爷,而和他一起的是银龙帮杭州分堂的堂主李映,也就是那个给银龙山监工起名的人。他本来是杭州人,出身杭州书香世家。银龙帮打垮了俞家庄后,为了方便给俞家庄的各项生意护航,在杭州新设分堂,就把他调过来任分堂主了。
八王爷笑着对王孝先说:“这次本王路过杭州,本来不想打搅王大人,不想今曰还是在这里会到了。”
王孝先连声应道:“是,是…属下今曰能见到八王爷,是属下的福气,求八王爷给属下主持公道。”
那边李映径自走到丛啸天面前,恭敬地施礼“属下来迟,请帮主恕罪。”
丛啸天冷冷地道:“依分堂离这儿的距离,你尽力了,福临怎么也来了?”
这杀千刀的凶手居然胆敢直呼位高权重的八王爷的名字!王孝先像被人冒犯了娘老似的跳起来:“大胆!居然敢直呼八王爷的名字!”
“是吗?我不能喊富临这个名字吗?那么富临,你倒是教教我,我该怎么称呼你才是呢?”丛啸天眼里的讥讽浓得连向来城府深沉的八王爷也受不了,他尴尬地低咳了一声,心中恨不得把那个一点眼色都不会瞧的王大草包给拉下去痛揍—顿板子。
再咳一声,他故作威严地开口:“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孝先痛哭
涕地说:“八王爷,你要替下官做主呀。这逆贼凶残成
,把承荫打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叫他怎么做人啊。王爷,他目无王法,殴打朝延命官家属,这是藐视朝廷的大罪呀。请王爷下令,捉拿这个贼子!”
捉拿?八王爷再度
上丛啸天似笑非笑的眼眸,只得苦笑了一声,迫不得已道:“丛帮主,王大人所说,可都属实?”
水晶心中雪亮,这个八王爷,一定是
知丛啸人身份的,而且,跟银龙帮有很紧密的瓜葛。只是不知他贵为王爷的身份,何以会结
到这批江湖汉子?
看出八王爷的为难,水晶开口道:“王爷有所不知。夫君虽然下手重了点,但那是因为王承荫对民妇戏调在先,更想利用权势
娶民妇,夫君无可奈何之下,才打伤了他。因此这件事错不在我们,请王爷明察。”
八王爷如释重负,说道:“原来如此,这也怪不得你们。王大人,这件事贵公子无理在先,本王爷也帮不了你了。”
王孝先还待辩驳,八王爷声
俱厉:“你管教无方,纵容儿子戏调良家妇女,又利用权势威
強娶,再纠
下去,是不是想本王治你一个纵子行凶之罪?”
王孝先面如土色。
八王爷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这件事就此作算,本王有事要先走了。”
于是在一群官兵的面面相觑中,一行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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