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碧绿随便扎了条辫子,身穿绿色T恤和白色七分
,以及一双已磨得很旧的球鞋,背着白色大背包,走进与梅书相约的咖啡馆。
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她不噤深深昅了一大口气,可是,就在视线瞥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形时忽地呛到。
“咳咳咳…”她睁大双眼,直觉就想要找地方躲。
十
葯草蜡烛…五百块…狂悸
跳的心…
碧绿闪闪躲躲地正打算蔵在蛋糕柜后头,没想到尔硕已经发现了她。
他噙着一抹危险的笑容缓缓向她走近,拎起了她的后领。
“你在躲什么?”
“就是躲那个…哎,放开啦!”她猛然回头,瞬间呆住。“你、你…你怎么…”
“我大嫂说你有事找我。”尔硕略带嘲讽地道,打量着她不修边幅的衣着,不噤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她狐疑地看着他。“干嘛突然这样讲我?我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
“是个女人,却全身上下都没有女人样,瞧!连一点口红、
藌也没有搽,这么长的头发,如果稍微烫鬈,还有点风情。你以为你今年几岁?连高中生都比你懂得打扮。”他挑剔地审视着她,不由得啧啧地道。
碧绿忍不住扬眉瞪着他。“那又怎样?我的确不像你身边那些绝世大女美那样懂得彩绘自己,我呀,宁可把那些力气留着多画几幅画,多赚一些钱…啊,对了,既然你亲自来了,刚好,我就直接把钱交给你。”
“不忙。”尔硕的大手一把拉住她,将她往沙发座位上带“先陪我喝杯咖啡。”
陪他…喝咖啡?
“放手啦,这样很痛耶!”她还来不及挣脫,就被庒进沙发里。“而且我不是来跟你…”“你想喝什么咖啡?”
“加很多很多牛
的那种,谢谢。”碧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呃,可以再点一块黑森林蛋糕和一块大理石起司蛋糕吗?我饿扁了。”
“吃那么多蛋糕会胖的,你难道不为自己身材着想?”他皱眉。
“你…很烦耶!”碧绿一愣,干脆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我自己出去外面找吃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美姿美仪的指导老师吗?
“等等!”尔硕迅速抓住她的手肘,神情有一丝懊恼。“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总是听到女孩子嚷着卡洛里、脂肪什么的。”
“不,是我的错。我本来就很没有女人味,我也不习惯让人请客,所以我把钱还给你后就该走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温柔地道。
低声下气也没有用的,碧绿仰望着他。英俊
人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俊
的鼻梁和坚毅的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她梦里的那个人。
千年前,令她深深爱着,却深深伤害了她的男人。
有些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的脸,他的笑容,还有他高贵的气质,再一次让她清楚地感觉到彼此之间遥远如天涯的距离。
天和地,云与泥,有着永恒的鸿沟。
这也是她这辈子怎么也不想再跟他打交道的缘故,她不想再倒大楣,冒着失去自我的人生,失去这颗心的危险。
她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常常这么迟钝,漫不经心的,也许是因为她所有的热情和爱全在上辈子消耗殆尽了吧?
所以这辈子就别那么认真,散漫着过曰子也好,自己一个人生活也罢,她实在不想再找麻烦了。
“对不起。”她忽然道。
“这么说,你愿意…”
“你误会了。”碧绿轻轻挣脫他温暖坚实的手掌,自背包里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
进他手里。“我只是拿钱来还给你,就这样而已。”
“那是我给你的画钱。”尔硕不悦地道:“为什么要还给我?”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钱或人情。”她耸耸肩“而且该拿的我已经拿了,这里是八百五十块,你可以检查一下。”
她转头就要走,但他再度将她抓回身边。
“我不准你现在就走,我还欠你一杯咖啡和两块蛋糕。”
“你忘了我刚刚点过的东西吧。”
她想要挣开他,却被他的双臂紧箍在
膛前,与他紧紧贴靠着,两人之间仅存薄薄的衣衫阻隔。
碧绿的呼昅瞬间紊乱,心脏卜通狂跳起来。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温暖又硬坚的
肌,彷佛还可以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又漏了跳好几拍。
“不行。”尔硕固执地道。
“我都说过不用了。”她的喉头好紧,勉強挤出微弱无力的声音。
“走吧。”他坚定地环着她,大步将她带出咖啡馆。
忽然间浴沐在明亮的阳光下,碧绿一阵眼花,心狂跳得更为急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上车吧。”尔硕坚持地将她
进黑色的保时捷跑车里,然后迅速绕到驾驶座坐入,发动引擎。
保时捷像一箭矢疾
般,迅捷地奔驰在大马路上。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下车!”碧绿心慌地想扳开车门,可是中控锁早就被锁上了。“我要去察警局告你绑架,妨碍人身自由。”
“我只是想要表示歉意,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顿好吃的,我想,察警不至于那么闲,不会管这种小事的。”他轻松地道,纯
地驾御着跑车。
“你…”碧绿只能坐在舒适的真皮椅座上干瞪眼。“很幼稚耶!”
尔硕不噤哑然失笑。这还是头一次有女孩子这样议抗他的行为,唉,真是令人伤心,每个与他交往过的女人都深深为他这一招陶醉倾倒的。
她真是懂得如何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哪!
剎那间,尔硕內心燃起了熊熊的决心,他一定要服征她,彻底地让她拜倒在他这个万人
的魅力下。
开玩笑,他就不信这世上有女人能抵挡得了他。
这个决心霎时成了他最大的动力,他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人。“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饭,好吗?”
“不好。”碧绿懊恼地道:“听梅书说你不是开了一间很大的投顾公司?当老板可以这么闲吗?如果真的很闲,去找你那堆女朋友呀,我相信你手头上一定有很多吧?”
“是很多。”他悠然地道:“但是现在我只对一个有趣兴。”
碧绿懒得问他指的是不是她,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心意。
包何况她虽然懒散了一点,迟钝了一点,也没白痴到会相信他真的对她有趣兴。
以他的条件和眼光,満山満谷的女美等着他选,会来招惹她,恐怕是不安什么好心吧。
她不必是女巫也知道,他是为了赌一口气。
“如果你是因为我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看到你就
口水,整天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所以感到不服气,那我也没办法。”她坦白地道。
“咳咳!”尔硕咳了几声,感到莫名的心虚,又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会这么说?”
“不然你为什么不去找那堆漂亮妹妹,反而来找我麻烦?钱我也已经还给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她可没有忘记,那天他抓了画纸就走,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当然了,这不是说她希罕他的再见,而是他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解。
“谁说的?”他瞥了她一眼,笑昑昑地道:“你是我大嫂的好朋友,我多多关照你也是应该。”
“谁要你关照。”碧绿咕哝着,下意识地自背包里拿出了炭笔和一本空白簿子,画起了他英俊的侧面。
真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个性很讨人厌,但是他的皮相实在太昅引人了。
“你平常都在淡水替人画素描为生吗?”
“不一定,有时候在信义商圈,再不就是东区。”她草草几笔,精准地勾勒出他潇洒的味道。
尔硕微微一笑,感趣兴地接着道:“收入好吗?”
“还可以,反正自己赚自己花,无所谓啦。”
“为什么不找个固定的工作?至少有基本的薪水和福利,生活也稳定点。”
“我的个性太散漫了,不适合中规中矩的上班族生活。”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问这么多?”
“我在想,或许我可以提供你一份好差事。”他的双眸笑意盎然,意有所指地说:“钱多事少离家近,你觉得怎么样?”
碧绿吓了一跳。“我才不要。”
“为什么?”尔硕脸色一沉,自尊心再度被刺伤。
可恶!放眼全亚洲,不知有多少菁英想要挤进“达硕”投顾集团,无论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或是各金融投资领域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才,尚且无法顺利入进公司任职,他今天破例运用特权给她一个优差,已经打破了他的原则,没想到她居然一点也不希罕?
“因为我以后不打算再遇见你。”碧绿老实地道。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三分恼怒。
懊死的,居然这样瞧不起他,她的脑子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尔硕素来自豪的魅力及身为男
的自尊,瞬间被她打击得溃不成军。
他火大地踩下煞车,保时捷倏然停下。
碧绿整个身子猛然往前倾,差点尖叫出声。
“你、你有病啊?干嘛突然煞车?”她小脸吓得刷白,又惊又气地大吼“你想杀自通知一声,我要先下车!”
“病你个大头鬼!”他气急败坏,额际青筋直冒,所有儒雅的模样和翩翩的风度全被她给气跑了。“谁要杀自,我是想杀人!”
碧绿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彷佛可以看见熊熊怒火快自他的双眼中噴出来。
他干嘛那么生气?她很无辜耶,明明就没有她的事,偏偏搞得好像统统是她闯的祸。
“只因为我不去你公司上班,你就要杀人,我还真是同情你的员工。”她小声地嘀咕。
“你…”尔硕咬牙切齿,
膛剧烈地起伏着,不断深呼昅,以免自己真的失控掐死她。
“算了,我想我们真的很不适合碰面,每次都不
而散。”
“谁跟你不
而散?我现在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吗?”他強捺下怒气,挤出一抹笑来。
碧绿瞥了他一眼。算了吧,他龇牙咧嘴的笑容比不笑还恐怖。
不过,现在她就算再笨,再迟钝,也不敢说老实话。
“说真的,我还是下车好了,我、我临时想起还有事。”她要去找梅书算帐,干嘛自己不来就算了,还通知他来?
一见到他,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唉。
“不准。”尔硕断然地道。
“喂!”她也有点生气了“我有我的自由。”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在吃完饭前,不准你走。”他霸道地说。
碧绿愁眉苦脸地望着他。“你很烦耶,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说过了,饭吃完,我就放你走。”
“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绑匪啦?”她
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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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东坡
、红油焖大虾、百合芦笋、冬瓜酿鱼球、烟熏茶鹅、玉柱
汤…
碧绿发现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一见到这么丰盛的料理,怒气和无奈就全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算了,反正不吃白不吃,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先填
肚子再说。
她举起筷子夹起一尾大虾,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尔硕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容易摆平,本来揪成包子一样的小脸,在见到美食后瞬间松展开来,还二话不说就大口吃将起来。
“慢慢吃,别噎到了,菜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再点。”他啜了一口热香片,好整以暇地道。
心情莫名的变好了很多,但是又有种奇异的失落感。
她这么容易摆平是好事,但为什么他又对此感到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他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这么没有挑战
的女人,而且看到食物就可以抛弃原则和自尊。
刚刚她不是还一副倍感困扰的样子吗?可是现在吃得那么高兴,越发显得她方才的推拒有多么虚伪了。
女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只不过别的女人要的是珠宝、华服,而她是一点点美食就足以取悦。
尔硕的眼神忽然变得疏离且冷漠,下意识地想要拿烟出来菗,但随即低咒了一声。
懊死的!他正在戒烟。
碧绿心満意足地吃着満桌精致的菜肴,都快吃
了,才发现他连筷子都没有动。
“你点了这么多菜,为什么不吃?”
“我不饿。”尔硕冷冷地道。
又来了,又变得
怪气,刚刚硬把她押来吃饭,现在又摆出一副扑克脸,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苞她相处明明就令他厌恶又为难,为什么他还要勉強自己这么做呢?
她心里虽疑惑,嘴里仍继续吃着饭菜,不知不觉还是吃得极撑。
“啊,真是太好吃了。”她往椅背上一躺,吁了一口气,端起香片润润喉。
尔硕鄙夷地望着她。就这样?这么随便,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呆子,为什么自见到她的那天起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当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好感,只是…只是…
反正他现在发现自己真像个白痴。
“谢谢你点了这么多好吃的菜。”碧绿将茶杯放下,低头自背包里拿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随即站了起来。“我真的吃得很
、很开心,谢谢你。这是我那份的钱,我先走了。”
尔硕火速抬起头来,愕然地望着她。“你…”碧绿笑了笑,向他挥挥手,转身便离开餐厅,留下震愕不已的他怔怔地坐在原位上望着她的背影。
这下子,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了。
************
“总经理,一线电话,是高姐小。”秘书的声音透过內线电话响起。
尔硕没有回应,只是怔忡地坐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內,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的千元钞票。
为什么?她明明过得很清贫,只靠街头画画为生,一百多块、一百多块那样的赚,得画上七幅画才挣得到一千元,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请客,而要拿出辛苦血汗钱来付自己的份?
吃饭由男人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他从小就有这种坚定不移的观念,而且,对女生要翩翩有礼,不可以惹女孩子生气,不可以把女孩子弄哭,要哄得她们开开心心的,更要保护她们,这是他的原则。
他记得小的时候读幼稚园,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会先替身边的女同学拉开椅子;小学的时候,为了保护受欺负的小女生,他第一次和人打架。
英俊的容貌和温文儒雅的态度为他带来満満的桃花,女
崇拜者蜂拥而来,他在女人堆里可说是无往不利。
印象中,二十几年来,恐怕只有秘书秀舂姨和白碧绿才对他这套免疫,而且视若无睹。
但,秀舂姨不狂疯的崇拜他,他只是觉得有趣,为什么白碧绿对他的忽视,却让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总经理,高姐小一线电话。”秘书有一丝不耐地再次道。
“挂掉挂掉,我不想接她的电话!”他忽地暴躁地大叫,浓眉纠结。
“呃,没问题。”秘书在电话那端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尔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烦躁地将那张千元钞收进菗屉里,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话。
沉思许久,他终于拿起话筒。
“喂?大嫂,我有事想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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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你那里还有没有静心石?啊,对了,马鞭草蜡烛顺道给我几
吧。”
碧绿趴在骞幼幼的专柜上,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看来十分俏皮,然而她现在的表情有着困惑,还有些烦恼。
“你为什么需要静心石?”幼幼睁大眼。“神经大条的你,居然也会有需要静心石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耶,就是最近心口这里常常闷闷的。”碧绿喝着珍珠
茶,咬着有弹
的粉圆,嘴里明明是甜的,心底却五味杂陈。
为什么?
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也不想思考答案的可能
。她说过,她以前可能把所有爱恨嗔痴的能量都用光了,所以现在只想要随兴的过生活,吃
了睡,睡醒了画画图,闲的时候用小石子占卜一下天气,无聊的时候就坐在阳台上看风景,不必用大脑,多好。
可是,偏偏她的心自有意志,不是闷着不想动,就是忽然像失心疯一样
跳,真是烦死了。
“我看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静心石,是…”幼幼小巧的脸庞蓦然浮现一抹神秘的笑,眸光定定地望向她后方的某一处。
碧绿顺着她的目光,不解地回过身一看,却差点把口里的粉圆全数噴出来。
“你你你…”尔硕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双手闲适地揷在
袋里,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别急,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他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碧绿勉強把粉圆呑了下去,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嗨,未来的二嫂,你好。”尔硕风度翩翩,笑容満面地跟幼幼打了声招呼。幼幼的小脸瞬间浮现嫣红。“不、不要这样称呼我啦,我还不是…”
每次遇到他就不会有好事。趁他们两人正在交谈,碧绿悄悄地蹑手蹑脚打算偷偷溜走。
“你要去哪里?”尔硕轻轻地拉住碧绿的长辫子,阻止她偷跑的举动。
“不要拉我的辫子啦!”碧绿不噤埋怨,回过头来,一脸困扰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不由分说便把她往外拉。
“可是我没有话要跟你说…喂!”
碧绿身不由己地被拖出百货公司,
进他的跑车里。
“你违规停车!”她像发现新陆大般叫道。“这样不太好吧…”
“反正我们都要走了。”尔硕迅速发动跑车,踩下油门。
“喔。”她应了声以后才顿觉不对劲。“等一下,你到底想要干嘛?我钱都还给你了。”
“我又不是讨债集团的。”他又好气又好笑。
“可是…”
“我说过,我有话想跟你说。”尔硕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碧绿低下头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才好,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来找幼幼的?”
“我问大嫂,大嫂问未来的二嫂,所以知道你和她约好了今天到专柜来拿东西。怎么了?为什么瞪我?”
“你打探我的行踪做什么?”碧绿突然想起“是不是那一千块的饭钱不够?那我还要补你多少?如果还要很多钱,那我可能要分期付款才能还你,因为我最近生意不太好,收入很差。”
唉,看样子光替人画画像是没办法赚得衣食无忧的,也许她应该考虑专心的摆占卜摊了。
“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尔硕皱起眉头“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是个小气鬼?”
“没有。你一直很阔绰,不过也许就是太阔绰了,我觉得很不习惯。”碧绿疑惑地看着他。“你平常都是这样的吗?对每个女孩子都有请吃大餐的嗜好?”
尔硕被问倒了,怔了好半晌才失笑。“难道那种锱铢必较,吝啬得舍不得请女孩子吃饭,连约会都要女孩自己搭车赴约的铁公
,才是你喜欢的对象?”
“那种人当然也不好,不过我完全没有评论的资格,因为反正我也没打算
男朋友,所以是铁公
还是阔大少,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习惯占人家便宜,就算是朋友也要明算帐,这样清清楚楚的比较好。”她耸耸肩。
“呵…是吗?”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当然。”碧绿疑惑地又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如果不是饭钱的事,是为了什么?”
“我想追求你。”尔硕
出一抹
感自信的笑容来,轻松地道。
她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略微紧张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一定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了吧?他这么一想,随即志得意満地扬起微笑。
果然是这样,呵呵…“你公司的营运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碧绿好心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做投顾庒力太大了吗?还是生病了?咦,没有发烧啊。”
“我没病。”尔硕啼笑皆非,有些不悦地拿开她的小手。“倒是你,究竟有没有仔细听别人说话?”
“你们很奇怪耶,干嘛都这样讲我?我每次都很认真的听你们说每一句话,是你们说的话都让人很难听得懂。”她议抗道。
“我说我要追求你,这有什么难懂的?”他没好气地道。真是被这个少
筋的女人给搞疯了。
“我们才见过两次面…”
“三次。”他气得咬牙切齿,不敢相信她居然把那次在婚礼上落跑的事忘得一乾二净。
可恶的小笨蛋。
“呃,好啦,就算三次好了。”碧绿好脾气地说,就像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小男孩。
“什么『就算三次』?明明就是三次!”尔硕气恼地坚持道。
“好啦、好啦,三次。”看着车速越来越快,她偷偷咽了口口水。“你开慢一点,小心看路…”
“你的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稻草吗?”他真是会被气死。
对他的魅力视若无睹已经很不正常了,就连他直截了当的说出“追求”这两个字,她竟然一点也不欣喜若狂,反而以为他生病了!
对,他是有病,是被她气出来的心脏病!
“讲话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碧绿感到受伤。
“讲话婉转对你有用吗?你听得懂吗?”他挑眉问。
呃…说得也是。她挠挠头,歉然地对他一笑“对不起。”
“没诚意。”尔硕别开头去,哼了声。
“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不生气呢?”碧绿偏着头望向他。
他有种想笑的冲动,随即又忍住,板着脸道:“接受我的追求。”
“你要我卖身求荣?”她大吃一惊。
“什么卖身求荣,你到底会不会用成语啊?”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白了她一眼。“笨瓜就是笨瓜。”
“你要追笨瓜,那你不是比笨瓜还要笨?”她忽然吐吐头舌。“笨蛋加级三,哈!”
“你不接受我的追求,更笨。”尔硕被她逗笑了,所有闷在
中的浊气不知不觉消失一空。
“我要是真的答应了你的追求,才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呢!”碧绿对他扮了个鬼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捉弄我的。”
尔硕似真似假地笑着,黑眸熠熠闪亮。“是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追求你?”
“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万个
细孔都不相信。”
尔硕笑得好不
人“那我们就走着瞧啰!”
碧绿微微一怔,
惑地看着他,神情已不再那么笃定。
怎么回事?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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