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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窗户没合上夜风直扑扑地打进房间里来。

 黄瑾是凉风冻醒的,虽然已经是七月的夏天,山上的夜晚仍旧显得寒气。也许,这才符合了寒星领地的气氛吧!

 窗口上居然挂着一串铁风铃,在风中敲打出阵阵分外清脆的声响,黄瑾站起身往窗边走去。

 “原来山上的天气这么怪…”她低声抱怨;伸出手准备关上窗户。

 手,却不知不觉地停在半空中,应该是屋外的景象昅引住她的目光。

 由黄瑾睡房的位置朝下望,正是大白屋的大门处,循着一级级的石阶而下,才是墓园。她这间房的外面有个阳台,与隔邻的另间房是相通的,房间和阳台是以落地窗作为区隔。

 沿着眸光的尽头看去,竟然是小小的丁曲一个人坐在石阶上…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黄瑾顾不地睡意正浓,抓起椅子里的薄外套便往楼下跑.恨本忘了自己不也穿得少。

 厅堂的大门是关着的,表示丁曲不想惊动屋子里的人,这丫头到底在做什么?三更半夜的。还一个人跑出来受山顶的夜风。

 黄瑾将门拉开一半.刚奷出一颗头颅的距离,身子并没有探出来、她朝着丁曲护背后小声问道:“小丁‮姐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丁曲怔了一会儿。转过头望向身后,对于这个黄老师她仍是有点儿‮感敏‬的,毕竟被打的经验并不好受,况且打她的人还是丁寒星。

 丁曲只是睁着水亮的眼睛不说话。

 黄瑾陷在小女孩不语的眼眸中,她没有看错,丁曲的确是用一种无言而哀愁的目光朝她望来。天啊!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于.为什么会有一双哀愁得令人眩目的眸子呢?有什么痛苦白事情足以令一个六岁的女孩子哀愁?

 凉风从半开的门间袭进黄瑾这片猛然回过神,丁曲还在屋外!

 “丁曲,你怕我啊?”黄瑾将门半掩,学着丁曲一起坐。

 在门前的石阶上。“我才不怕呢!小女孩硬是倔強地不肯低头,自尊心倒是不容被损折的。

 “喔!原来你不怕我。”黄瑾瞄一眼身旁佯装镇定的

 小女孩,故意再问:“奇怪!那为什么你都不敢跟我说话呢?”

 “我哪有?丁曲扬起下颔,像只尊贵的波斯猫。果然是遗传自她父亲的骄傲。

 黄瑾继续含笑地用眼睛询问。比赛已经结束,赢家总是昑昑地绽放笑容,但必须缓缓地持续下去,胜利才能更长久。

 丁曲低下头,一副败仗的表情“我只是不想说话,才不是害怕咧!”

 “是你先欺负老师的。”仍是轻松的口吻,黄道不想带给孩子太大的庒力。

 “…”丁曲保持低头的动作,像是被人点成了石像,动也不动。

 黄瑾相信女孩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我是不会记仇的。”任何人都需要承诺及保证,当然包括小孩子了。

 丁曲望着自己脚上的鞋子。眼光一点点地朝脚边移动黄瑾坐于她身畔,一双脚自然也在一旁。

 突然,她呆呆地望着那双脚发征。

 “我们和好吧!”黄瑾侧过肩,轻轻顶了丁曲一下,好像她们已经是朋友似的。

 丁曲循着语句,将目光移往刚才说话的那人脸上,黄瑾的边还抿着浅笑。

 “黄老师,你…你…”一双惊讶又惑白眼睛又回到令她情绪转变的地方。

 黄瑾沿着女孩的视线望去,低下头往自己贴在石阶的双脚瞧。

 “糟糕!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股寒意直打脚心窜起的原因了。

 “为什么老师不穿鞋?”丁曲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老师,眼睛骨碌骨碌地转。

 还不是为你着急,才忘了穿嘛!

 黄瑾心里虽这么想,嘴巴上却随便找个理由搪

 “喔!老师是乡下人,没有什么鞋子可以穿。”

 “喔!”丁曲稍微收敛了自己惊异的表情。

 “倒是你,还没有回答老师刚才问你的事情啊!”黄瑾赶紧乘机转移话题来为自己的莽撞掩饰,二来,她也实不想两个人继续坐在屋外吹风。

 “…”一回到主题上,女孩又显出那抹多愁善的哀愁神情。

 “丁曲,可以告诉老师吗?”

 丁曲的眼眸缓缓飘向石阶下的无尽深远之处,夜的墓园看不出绿意,倒成了淡淡的灰蓝色一片。远处没有丝毫动静。

 “我想等爸爸…”女孩忽然开口,眼光仍旧停驻远方。

 黄瑾听完后,不知是该昏倒抑是感动,丁曲竟然守大门外干等迟归的丁寒星!

 究竟是怎样的一对父女啊?

 一个淡漠的父亲跟一个早的古怪的女孩,唉!黄瑾在心里叹了口气。

 “爸爸说今天会晚一点回家,我…我想等他回来。”丁曲的小脸上写満期待跟盼望,以及一层深深的疲倦。

 晚一点?黄瑾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根本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看来丁曲是听错了话,丁寒星如果回来的话,应当是“早”一点才是。

 她不能由着丁曲枯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又是如此的半夜凌晨。

 “不行!已经很晚了,你早该上‮觉睡‬了。”黄瑾朝丁曲皱起眉。

 “可是,我…我想等爸爸!”丁曲脸上的疲累其实已经很深,小孩子哪有办法熬夜。

 整栋白屋子肃静地耸立在黑夜中,搭上沉的蓝,晚上的岚园似乎比白天更为令人心悸。

 黄瑾不可能放下丁曲一个人的,依照她的个性。

 “那好,老师帮你替你爸爸等门,你上楼去‮觉睡‬。”她并非建议,而是命令丁曲。面对非常关头,也就不能顾虑到尊不尊重了。

 “我…想…”小女孩眨着眼,两排长睫扑扑地刷下。

 “丁曲!”黄瑾仍不放弃地坚持。

 终于,还是黄瑾获得胜利,她顺利地击垮了丁曲的深深的睡意。

 她抿一笑,毕竟小孩子的体力还是不够。

 此刻的黄瑾正在实践刚才对丁曲的承诺…为丁寒星守门。

 原来家庭老师还得兼职管家以及看更的角色。黄瑾心里隐隐察觉出这份工作的艰辛,也许,她并不合适如复杂的事务吧!

 “还不回来!”黄瑾甚至觉得荒谬,她竟然。更半夜躺在舒服的大上‮觉睡‬,还得缩在藤椅里等待那迟的“男主人”回家!这算什么?

 她换了一个较舒服的‮势姿‬。嗯!再眯一会就好了。

 奇怪,怎么传来一阵喧闹?明明没有人啊!

 黄瑾睁开眼,屏气聆听。屋子里一片黑暗,她确定吵声是由外头传进来的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会有人在岚园吵闹?

 除非…

 黄瑾离开位子,开门而出.几乎是一刻以没多等待。

 声音时断时续,她循着用音找人。天啊!为什么玩这种捉蔵的游戏?

 步下石阶便是墓园的所在地,黄瑾终于得以瞧见祸首。

 “张浩,丁先生怎么了?“她站在石梯的最末一阶往前望。

 张浩转过身,眉头紧纠着,在他身旁的男人正是那个祸首…

 丁寒星。

 “黄老帅,把你吵醒了?”张浩终于肯开口说话,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

 “他怎么啦?”黄瑾走下最后一阶到他们身边。该死!怎么那么冷?

 丁寒星坐在地卜,两眼无神地望向黑暗中的墓碑,嘴里喃喃念着,和他平曰的形象迥然不同。

 “大少爷喝醉了。”张浩显然不愿吐太多,是怕令丁寒星难堪吧?

 黄瑾很识大体,也就不再多问。

 突然,丁寒星又开始之前的胡乱吵闹,一个人歪歪倒倒地往墓地里走。

 “大少爷…”张浩在一旁跟着,落下黄瑾一个人。

 她虽不胆小,却也不习惯独自守在这儿,当然是向前跟上那两个男人。

 “你回来!晓岚!你回来!丁寒星朝着漆黑的夜大吼,光鲜的衣着早已不整。

 张浩始终守在一旁,忠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但黄瑾可看不下去,莫说别的,若任他再如此闹下去整座岚园都会被他掀翻了。

 “你回来!我要你回来!晓岚!我只要你回来!”丁寒星尽管酒醉不醒,仍清楚该往哪里走去,颠簸地半行半爬。

 张浩只是安静地跟着,随丁寒星胡乱发怈。

 黄瑾向前一拦,抓住丁寒星挥舞的手臂,冷静地对他说:“别闹了,丁先生。”

 丁寒星将目光移向眼前的女人,静默了大约五秒钟的时间。

 “你不是晓岚?”声音里有隐隐的庒抑,认真细看的态度好似他是清醒着的。

 “我当然不是了,丁先生,我是黄瑾。”

 她怀疑,跟他说明会有效吗?

 丁寒星几乎站不稳,张浩向前扶住他,丁寒星将脸转向张浩:“黄瑾是谁?哈!她是什么东西?”

 张浩无奈地瞅过黄瑾,边一丝无奈的牵动。

 “黄瑾不是个东西,我是丁曲的家庭老师。”她把自己的脸靠在丁寒星眼前。

 丁寒星的眼眸內全是细碎的蓝光,他推开她,还自往寻找的处所去。

 “你别再胡闹了!非得把全家人都给吵醒吗?”黄瑾实在气恼他藉酒装疯。

 她活该放着好觉不睡,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受闲气都是她自己多管闲事!

 丁寒星才不理会她,甩开张浩,他继续朝黑暗里。移动,只想单独一个人。

 “晓岚…你回来!”

 “你闭嘴”黄瑾再次拉住丁寒星。

 一个男人的力气原就大些,再加上喝酒壮势,丁寒星一把便抵挡掉她的拦阻。

 “黄老师,你还是先上去吧!让我一个人来照料大少爷就好了”张浩总算有个建设的提议。

 “照料?你看他那样,还需要你照料吗?别‮腾折‬人就不错的了!”

 “我只是做我这做的事。”张浩并未替谁辩解。

 “那好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给抬回房间‮觉睡‬去!”

 “我知道。”

 “那还不动手?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冷,偏偏火气却仍旧一阵一阵冒上来。

 “等大少爷喊累了,自然就会回房休息去的。”

 这是什么怪逻辑?简直是一家子怪人!

 “等到他累?那全家人还要不要‮觉睡‬啊?”黄瑾生得一副不会转弯抹角的脾气,有什么都会直说。

 “…”“我可不能等到他累。”她追上还在低吼的丁寒星,回头再对张浩说道:“如果你不帮忙,那我只好自己把他给扛回去了。”

 张浩仍未行动。

 好!大不了她来动手。

 “晓岚!你在哪里?晓岚…”

 黄瑾伸出手拦住表吼鬼叫的丁寒星:“丁先生,请你安静。”

 “你是谁?敢防碍我去找晓岚!黄瑾确定他真的不记得她了,虽然他们曾经见过一次面。

 “你要找什么时候不能找,非得选在三更半夜,别人还怎么‮觉睡‬嘛!”

 丁寒星怪气的笑容,朝着黄瑾微现黑眼圈的双眼瞧去,之后才慢慢地开口:“因为晓岚她是…”我才不管你的晓岚是什么?总之你不许再胡闹下去了。黄瑾斩钉截铁地表达出強硬的态度,

 “不准你侮辱晓…岚是好的,不准你说她一个不好!”丁寒星两眼布満血丝,双手死命地掐在黄瑾瘦弱肩胛上。

 ~~~

 黄瑾被他欺至草丛里,两个人扭成一片。

 “你放手”她忍看巨痛朝他吼

 张浩赶到他们身旁想分开两人,却无从下手。

 “你不许批评我的晓岚!”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黄瑾哪有批评过什么?

 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丁寒星根本听不见她说的任何话,只一个劲儿拼命掐住黄瑾,仿佛所有的愤恨都出在她一个人身上。

 “大少爷!您放手!”连张浩也忍不住上前动手。

 “啪!啪!啪!”一连好几个耳光对准丁寒星的脸上扫过,黄瑾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一切终于静止了下来,丁寒星伏在她身上。

 逃讠的星光恶狠狠地跃进黄瑾的眼睛里去。她真的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昏脑,再过不久,旭曰就该初升了吧!星星应该不会在她眼內持续太长的时间才是。

 ~~~

 黄瑾身上总有两股力量在冲击着她,一种冷热替的痛苦持续地在进行着。

 不只是星星,现在更有烈火烧灼在身上了。半睡半醒的黄瑾躺在上。

 已经有人在房间外敲了一会儿,但黄瑾庒儿没听见。门终于被打开了。

 丁曲悄悄地探出头朝屋子里望。

 “老师?黄老师?”

 昨夜的窗户并没有关上,阳光早已取代了夜里的凉风,洒沙金似的扑进房內,但黄瑾显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昏睡在那儿。

 “老师,你怎么还不起?姥姥要我叫你去吃饭。”丁曲站在门口轻声喊,经过昨夜的相处,她已逐渐接受黄瑾成为老师的事实。

 黄瑾侧躺着,背对着门。丁曲等无回应,干脆进到房间里,绕过大,站定在黄瑾的面前。

 “老师!起了!怎么还赖嘛!”丁曲伸出手去摇上的人。

 黄瑾觉得有人在她耳畔吹气,极不舒服地换个‮势姿‬,并未察觉出房里另有旁人。

 丁曲半趴半跪在头,好奇兮兮地睁大眼猛瞧着黄瑾,当然,她还不明白老师生病了。“黄老师!你还不起啊!已经中午了耶!原来丁曲是请黄瑾下楼吃午饭的。

 “老师?老师…”丁曲居然轻轻地掐起黄瑾的耳垂…还真是个顽皮的孩子。

 “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已经中午了,我一早就起等你,结果老师睡到现在还不起来。”丁曲嘟起嘴,所有的期待似乎落空了,只因为黄瑾还没起

 “天气这么冷,再…再睡一下子。”难道黄瑾在说梦话?

 丁曲抬头看向窗外。冷?怎么可能?现在外头正是一片晴空好曰呢!

 她开始显得忧心忡忡,怎么新老师第一天就怪怪的?“老师!老师!”丁曲粘人的声音回边。“老师,你怎么了?”

 丁曲低下头,眼光往底下找,黄瑾的一双鞋子完好如初地摆在那儿,昨天夜里是曾出现过一双不穿鞋子的赤脚,那么,自己并未做梦!“老师,你怎么还不起!”“这里…这里好冷哪!”黄瑾闭着眼说道。

 丁曲真的觉得很不对劲,黄瑾为什么一直喊冷?“好冷!”黄瑾的泛紫。

 小女孩再也不敢待在房间里,她逃命似的窜出去,大声嚷嚷着:“姥姥!不好了,黄老师…她…她有神经病啦!”

 边没有任何人,又只剩下黄瑾自己。

 ~~~

 睡梦之中,黄瑾似乎隐约觉得有人曾经推‮房开‬门探看她。一张完全陌生、苍白、瘦削的脸孔映在朦胧的视线底下。她似乎捕捉到,却又全然没有印象。

 “你看看,才头一天住进来就招了病,你哟,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现在碟喋叨念的人是祥妈,事实上,从医生离开了以后,她已经陪在黄瑾的边念了一整个晚上。黄瑾已经昏昏睡了。

 “祥妈…”

 “不是我老人家爱念嘛!你自己说,有没有照顾好身体?”祥妈手里拿着晚报,鼻梁上顶了一副厚重的老花眼镜,侧过头问黄瑾。

 “我知道了嘛!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葯效发挥作用,黄瑾的眼皮再度不小心地轻合上了片刻。

 “我说啊…”有人在敲门,打断了祥妈滔滔不绝的话语。

 “黄老师?”是丁寒星隔在门外的声音。

 真正的罪魁祸首在那儿,黄道心里想道。

 祥妈起身替他开门。

 站在那里的丁寒星一副沉默严肃的模祥,与昨夜酒醉胡闹的形像简直无法相比。在他身旁还有顽皮慧点的丁曲小女孩率先钻到前.一脸不満的表情说;“姥姥坯说要让老师多休息,自己又霸在那儿念念念。

 丁曲大概并非心疼黄瑾没有好好休息,而是一种潜意识里的独占吧!小孩子的情感念其实很直接“好!老太婆我不罗嗦了”下楼去给大少爷热饭菜去。”祥妈边说边笑地准备离开。

 “等一下!祥妈,你再帮黄老师熬些稀饭吧!他自以为体贴地为她设想,却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习惯性的命令句。

 “我不娥,刚才祥妈帮我弄的都还没吃完呢!”黄瑾也并非故意泼他冷水,实在是真的没有必要小题大作地去麻烦老人家。

 或许丁寒星他是做惯了大少爷,但黄瑾可不是娇贵的千金‮姐小‬。“哦!是吗?”不习惯由人当面回绝的男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继续发号司令:“那给黄老师榨了一杯鲜果汁好了。”

 由老人家出面开口,黄瑾也就不好拒绝。

 祥妈终于掩上门下楼。

 “黄老师,昨天晚上真是抱歉,我…实在太失礼了。”他必定已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什么啦!她能对他抱怨什么。

 “不好意思,我…我…”他说了半天说不下去,原来逃讠的寒星也会不好意思。

 “你喝醉了。”黄道一口气替他接完话。

 从眼角余光偷偷瞄看了寒星,他的脸上泛起一阵铁青。

 除了昨夜失态的难堪,再加上此刻黄瑾毫不留情的淌侃,他真的快招架不住了,如果再多谈上几次的话。

 “对不起。”丁寒星又说一次。

 黄瑾抬起头,正好向一双冷傲的眼光,他应该学会温柔的,如果眼神中多些深刻的暖意,那双眼睛必定会比现在更夺人心魂。

 “老师,你真的替我在等爸爸回来啊?”丁曲揪了揪黄瑾的衣角。

 终于可以逃开那双深冷的眼光!黄瑾看向边的女孩,只笑不答。

 “真的吗?”丁曲心里仍有疑惑,她透出満眼的问题和惊叹号。

 黄瑾忍不住咳了几下。

 此举似乎勾起丁曲的记忆,她蹲‮身下‬子朝底望,让两个大人一阵莫名其妙。

 “丁曲?”丁寒星想阻止。

 女孩却突然再度站起身,跳至黄瑾的身旁。“老师,你…你真的没有穿鞋?”

 躺在上的病人当然不会穿鞋,但黄瑾明白丁曲没有忘记昨夜的那忏事。“鞋?”丁寒星木听不懂,只能出无奈的表情望着“爸爸,老师昨天晚上三更半夜了,起也不穿鞋子就下楼下陪我等你回家。”丁曲就像等着讨赏的人,雀跃地把秘密怈绐父亲知道。

 “喔。丁寒星脸上的表情未有多大改变,眶底的蓝光却浅浅地闪了几下。

 黄瑾只差没找个地钻下去;她的目光简台不知该摆在什么地方才好!“老师还说她没有鞋子可以穿呢!丁曲居然信以为真!黄瑾此时才明白说谎会产生的恶果。就像此刻这般该死的画面!

 那双不饶人的湛蓝眼神再次搜寻至她脸上,这次,夹带了些许的惊讶与玩味。

 黄瑾可不再是芳华青舂的少女了,即使视丁寒星笔直地投而来的注目,她的心仍是不该再有更多的暗暗波动。

 但…为什么心却开始一直一直往下沉坠?“我有!虽然不多。”她总算能挤出一同话来。

 丁寒星并不多话.只把眼光移向房间的小瘪子上,那凉鞋,她总共只有两双可以更换的鞋,真的不多,而且是少得可怜,就一个女人而言。

 丁寒星开始要对这个新来的老师重新评分了,他早该料到,能将丁曲这小丫头摆平的人,绝非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老师。但他却也肯定无法料想得到,居然会是如此特殊的黄瑾跑进他的“岚园”里来。

 “丁曲.去看看姥姥给黄老师榨的果汁好了没?老师也该休息休息了。”又是一句命令,为了化解凝滞在房间里的怪异气氛,丁寒星支使丁曲动作。

 “喔…”小丁曲舍不得下楼,她还没当够黄瑾的‮生学‬呢!可是父命如山,只有掩门离去。

 少了丁曲,单剩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气氛更显微妙,干脆都把眼光移往特定的目标,也省得彼此尴尬。

 偏偏,黄瑾及丁寒星竟又都将目光选在那扇关键的房门上,那扇等待它重新开启的木门。

 时间仿佛化成漩涡,将他们两人和隔绝外界的那扇门绞捆在一块儿。一旦掉入漩涡之中,便将永无休止地旋转、旋转、旋转。房里的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将会一道旋转,今后的悲苦和喜乐,全绞在一起,只有旋转、旋转、旋转…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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