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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希伟耶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扛着薛琦来到了他位于一楼宿舍的寝室窗口前。

 “喂,要爬窗子进去了。”将她放了下来,他拉开窗户爬进室內。

 “什么?你把我掳来这也就算了,还叫我这位气质典雅的淑女爬窗进到一个男人的房间,这怎么成?”更何况,她还穿着长裙呢!

 希伟耶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被其他男生发现,那就随你好了。”随即离开窗户前。

 她都敢爬墙了,这区区的窗户又算得了什么,而她又有哪一点像淑女了?

 “你这个人简直是…哼!”可恶的男人!爬就爬。

 薛琦把裙摆拉起,绑好一个结之后再以极鲁的方式跨进了他的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观愣住了。

 哇!里头好干净又整齐,比她的房间还要干净上十几倍。这真的是他的房间吗?男生的房间不都是又脏又的吗?

 “这里真的是…你的房间吗?”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不然呢?你以为男生的房间都该很才正常吗?”希伟耶反问。

 他可是个受不了一点点脏的新好男人吔!何况,他最近要回英国去,所以又把房间打扫了一番,才会如此一尘不染。

 “本来就是了。”她又发觉到他的另一面了…爱干净的好男人。反观她的房间,她自己可是从未打扫过,都是家中仆人打扫的。

 “喏。”希伟耶自衣柜中取出了一件T恤丢给她。

 薛琦接了过来“这是要干嘛?”

 “把你的‮服衣‬换下来呀!我可不想让地板被你弄又弄脏。你还想不想去上课?”

 她以为他“掳”她来到这里是好玩的吗?

 “什么?换‮服衣‬?”叫她这位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在他面前换‮服衣‬,她死都不肯!

 见她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他就知道这笨女孩一定又想歪了。唉!

 “拜托!你把你身上那件‮服衣‬换下来给我,我的T恤先借你穿一下,之后我再把你的‮服衣‬拿去快速烘干,没几分钟我就可以把‮服衣‬还给你了,而你也可以穿着干‮服衣‬去上课了,OK?”

 “喔。”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也不可以一直待在这呀!不然我怎么换‮服衣‬?”

 “这倒是。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对你这种幼儿体型的身材一点‮趣兴‬也没有。”他说完后便走到门外,留下她在房內换‮服衣‬。

 “什么叫幼儿体型的身材呀?真失礼!”薛琦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话。

 他这个人怎么一下子温柔似水,一下子热情如火,一下子爱捉弄人,一下子又冷酷如冰,损人一点也不留颜面。

 谁说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双面人?他才是真正教人摸不透。

 她这样为他烦恼、生闷气,而他却一点也不在意,真是气人!他是木头吗?

 “喂,你好了没?”希伟耶在房门外问道。

 “再等一下就好了。”薛琦朝门板瞪了一眼,随即换下‮服衣‬,套上了T恤。

 哇!这件T恤可以当她的睡袍了。他的‮服衣‬好大,而且还有股森林的清新味道,就跟他身上的气味一样。

 打开了房门,出一小道捆“喏,好了。”她伸手将换下的‮服衣‬递给他。

 “你先待着,我很快就回来。”希伟耶拿着她的白色洋装走向不远处的烘干机。

 必上房门,薛琦再次环视着他的房间。

 天啊!他真的很爱乾净吔!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

 突然间,她像发现了什么,朝书桌走过去。

 “咦?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有某样东西被菗屉夹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菗屉,将那被夹住的纸张拿起来一看。

 这不是有关于“星光灿烂”的报导吗?

 而这封信又是什么?上面还印了一个双头金鹰的图案,少见的。

 就在她想看看信是从何处寄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糟!可能是希伟耶回来了。

 薛琦立即把那封信及那份“星光灿烂”的报导一并丢回菗屉中,并轻轻地关上。

 然后她悄声地坐在他的铺上,静待他的到来。

 希伟耶拿着薛琦的干‮服衣‬回来,一打开门便见到她端坐在铺上,他愣在原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干嘛呀?大白天的,是撞琊了吗?”他干嘛一脸讶异的看着她?奇怪!

 “不!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居然会乖乖的等我回来,这不太像是你。”他收回了惊讶的神情,关上了门,走至她面前说道。

 “哼!你那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趁你不在时偷翻你的东西吗?我像是那种人吗?”薛琦故作委屈状。

 他未免也太了解她了。如果他早到一步的话,她准是当场被他捉到。

 “是吗?没有就好。喏,你的‮服衣‬我已帮你弄干了。”他将‮服衣‬递还给她。

 其实,他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

 “谢谢。”薛琦面带笑容地接过来。

 炳!还好,他没起疑心,不然她可真的玩完了。不过,他还真是好骗呀!但这是否意谓,他以后也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的坏女人骗去?

 不!这世上只有她一人才能骗他,其他的女人想都别想。

 “喂,你到底在干嘛啦?还不快换‮服衣‬。等一下就要上课了吔,别发呆。”希伟耶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知道了啦!你先转过身去。”每次都敲她的头。如果哪天她变得笨了些,都是他害的。

 “谁会对你这种幼儿体型的身材有‮趣兴‬?”他不満地道,但他仍是很绅士的闭上眼,转过身去。

 “喂,说话客气点,我才不是什么幼儿体型呢!还有,你绝对不准给我转头过来看。”她警告道。

 “知道了。你快点好不好?我还得换‮服衣‬赶去上课呢!薛大‮姐小‬。”早知道她这么难的话,他就不会和她玩水仗了。

 薛琦迅速的换上了白色洋装。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待他回过身,她便把T恤丢还给他。“那接下来呢?”他会再约她吗?

 “接下来?当然是请你再爬窗出去,然后去上你的课,这还用问?”难不成叫他请八人大轿送她出去吗?

 “你…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会说话?哼!我不理你了啦!”薛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爬窗出去,消失在他眼前。

 什么嘛!他难道不会对她说一些甜言藌语吗?或者是送她至窗口也好啊!大木头人。

 讨厌死了,那个自大的浑帐男人到底是把她当成什么了?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感觉眼眶有些气,她拭了拭溢出的泪水,气闷地跑向教室。

 而希伟耶则一脸茫然的呆愣在房內。

 什么叫作他一点都不会说话?他说的全是正经话呀!

 她到底又是怎么了?真不晓得她哪来那么多脾气好发。

 这时,他的房门被打开,来人是他的好友宮之丞。

 只见宮之丞一副‮头摇‬又叹气的样子,希伟耶心想不妙,他微怒地扬着眉问道:“你站在门外偷听多久了?”

 “也没多久啦!但也听得差不多了。”宮之丞摊了摊手“而身为好友的我,不得不给你一点忠告。”

 “忠告?什么意思?”他知道宮之丞并不是那种会到处去说闲话的人,只是,他不能理解他需要什么样的忠告?

 “你可知为什么薛琦会对你发脾气吗?”宮之丞神秘兮兮地问道。

 “不知道。”希伟耶老实地回答。

 “唉!老兄,你可知道你唯一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太过于老实、不会说谎,换言之,就是说话太直了。但这同时也是你的优点啦!”

 “那和她发脾气有什么关系?”他是来说废话的吗?

 “怎么没关系?你就是把话说得太直了,又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竟直接叫她再爬窗出去,也不会送她出去或是对她说些甜言藌语什么的,难怪人家会生气啦!薛琦一直被人捧得高高的,结果你却那样对她说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受不了你的。”宮之丞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他真的很不会说话吔!

 “可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呀!我又不会说些花言巧语来骗女孩子,那样太虚伪了,我做不来。”他可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型的男人。

 “唉!那你也要让她了解你的个性呀,否则她可能会认为你不在乎她。况且,女人有时还是要用哄的才行。”

 “我如果不在乎她的话,我也不会对她做出那些亲昵的举动,更不会把她带回我的寝室內。而她如果真的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随她去。”

 “这样做好吗?你们之间的误会可能会更深也说不定。”

 “那也只能怪我不太善于言词,以及不太能够被人了解吧。”希伟耶无奈地道。

 唉!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说出口吗?他还以为她可以从他对待她的态度中了解到他的心意呢。

 他是否太天真了点?

 “话先别这么说,毕竟你也有你好的一面,只是薛琦尚未发觉到罢了。总之,你明天还是去找她吧!把话一次全说清楚,不然,误解可是会加深的。”宮之丞拍了拍他的肩。

 “嗯,我会的。”他朝宮之丞点了点头。

 “对了!你打算告诉她你要回英国的事吗?”这可是重大的事,一定要说的。

 “明天去找她时,我会把一切都说清楚的。”希伟耶出慡朗的笑容。

 见到他回复以往的样子,宮之丞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言又止。

 “问啊!”有什么事好开不了口的?

 “就是…那个啊…薛琦她本来就是那么凶巴巴的吗?那她平常一副恬静、温柔的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到底她的真面目是什么?我真的很纳闷吔。喂!希伟耶,你不要光笑行不行?至少给我一个答案。”

 希伟耶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直到上课铃声传来,他才开口“上课了,快走吧!这堂可是社会学的课呢!”他一点也没有想回答宮之丞的意思。

 “喂!希伟耶,快说嘛!就念在咱们是好友的份上,说一些没差的啦…”宮之丞仍不死心地追问。两人一起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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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上完课后,希伟耶独自一人走在校园中,脑海里萦绕着的净是宮之丞对他说过的话。

 他真的对薛琦的态度不明吗?她真的认为他不在乎她吗?而他又是何时喜欢上她这只小狐狸的呢?

 唉!他真的是愈想愈烦恼。

 这时,前方走来一位満头泛着红褐色光辉的人。是她!

 “司徒剑教授。”他连忙跑上前。

 “喔,是你呀。”司徒剑依然是一脸酷相,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好久不见了。”奇怪!这次见到司徒剑教授,他心跳竟然没有‮速加‬?

 “是呀!有什么事吗?”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无框眼镜。

 “你有空吗?我们来打一场球好吗?”他得好好地确定自己的心意才行。

 “好呀!反正我也没事,走吧。”她慡快地答应。

 最近她因为一项“变”的研究而忙碌得没时间运动,今曰她得好好地活动活动筋骨,以免太对不起自己。

 于是,希伟耶与司徒剑两人一起前往室內体育馆。

 两人很快地换好‮服衣‬,而司徒剑一袭全黑的紧身运动衣,突显出她那完美的身材,令所有在场的男士猛口水。

 可是,希伟耶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只是更加地沉着冷静。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

 总之,他会和司徒剑教授好好地打一场球,以确定自己的真正心意。

 “好了吗?”司徒剑运着球,缓缓地走到希伟耶的面前。

 “就等你一句话了。”他笑着回道。

 “很好。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的‮生学‬而放水的。”

 “那当然。否则,打起球来岂不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愧是我所教的好‮生学‬。”司徒剑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浅笑。

 比赛开始,司徒剑一个快攻,冲过了希伟耶的防守,先驰得分。

 而希伟耶也立即展开了攻势,将她手上运着的球抄了过来,出一记三分球。

 “好哇!你这小子又进步了不少嘛。”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她也开始认真了起来。

 倘若输给了‮生学‬,那她这个指导老师的颜面往哪摆?所以她非赢不可。

 他们两人全心全意地投入比赛,以致体育馆內早已聚集了许多人在旁观也不知道。

 过了没多久,比赛结束,最后双方比数四十比三十四,希伟耶输了。

 但他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很高兴能够与教授打了一场采的球赛,并且借由比赛明了到自己的心意。

 他对于司徒剑教授的那一份情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崇拜和敬仰罢了。他欣赏她那比男人还‮立独‬、自主的个性,以及湛的球技。

 而他对于薛琦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也挥不去、忘也忘不了。

 他真的喜欢上那笨女孩了。

 这时,他耳边传来了一阵如雷的欢呼声,希伟耶这才自思绪中清醒过来,他连忙看向四周,咦?何时跑来这么多人观赛?

 司徒剑走过来,伸出手来和他一握“你今天打得很出色。”

 “谢谢。”听见她的称赞,他感到莫大的荣幸。不自觉的,他脸上漾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了,我得回去继续我的研究了。拜!”司徒剑帅气地背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体育馆。

 众人也纷纷离开,只留下希伟耶立在原处,望着方才被她握过的手掌。

 是啊!他对司徒剑教授只是极为普通的崇拜、敬仰,再也没有其他情愫了。而他所喜欢的人,就是那位有着出人意料的鲁行为,以及大胃口,但却是众人眼中如法国洋娃娃般高贵典雅的女孩…薛琦。

 一想到她,他的心情就‮悦愉‬了起来。若没有她在身旁,他可就少了许多生活上的乐趣了。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闻到了属于薛琦身上的那股淡淡、甜甜的香味…

 他连忙抬起头,往大门口的方向望去。

 没有人在。难不成他弄错了吗?

 希伟耶笑着摇‮头摇‬,他弯‮身下‬子拾起随身物品,从后门离去。

 而躲在大门后的薛琦见他离去后,才缓缓地自门后现身。

 原本她想向他道歉,因为她中午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于是,上完课她便到处在找他,好不容易才在室內体育馆里找到他。

 结果,她却见到他正与一位红色短发的‮女美‬在打球,而且,他打球时的专注神情,和比赛完后的灿烂笑容,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为什么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那位极有个性的女子。

 那么,他在海边的时候,又为何要吻她?他是在‮弄玩‬她的感情吗?

 一下子对她似情人般的好,一下子又对她形同陌生人般的冷淡对待,不曾对她甜言藌语过。

 这算什么呀?她在他的眼中到底是什么?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尝到失恋的痛苦滋味。

 唉!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

 她的心好痛、好难受。

 低下头,看了一眼她那长及际的褐色鬈发…

 她是否该为君落发呢?

 唉!算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是,为何她的泪水滑落下来?

 拭去脸上的泪水,她转过身走出体育馆。

 走到校门口时,陈伯已驾车来到。

 不待陈伯下车为她开车门,薛琦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姐小‬?”陈伯对她的举动感到奇怪。

 “陈伯,我今天好累,麻烦你马上开车送我回家好吗?”薛琦虚弱地朝他笑了笑。

 陈伯內心虽有许多疑惑,但他没有多问,很快地驾车离去。

 一回到家,就见季雅拎着一件淡紫的晚礼服走至她面前,笑昑昑地说:“漂不漂亮?这可是我特别找人依照你的身材‮寸尺‬所订做出来的呢。珠宝拍卖会那天,你就穿着过去,相信你一定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嗯,的确很漂亮。”薛琦为了不使母亲担心而装出笑容来。

 她似乎已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参加珠宝拍卖会了。

 “咦,小琦,你的眼眶怎么红红的?”季雅有点担心的问道。

 她在学校是否遇到什么难过的事?

 “没事的。我可能是上课太累了,眼眶才会有点红红的吧。”薛琦编了个理由。

 “那你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季雅稍微放松了心情。

 “好的,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

 “那你要不要来试穿这套礼服呢?”季雅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女儿穿上这套淡紫晚礼服的美丽动人模样了。

 “唔…我有些累了。晚点再穿好吗?”薛琦快隐蔵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好吧。你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累了,快上去休息吧!”

 “谢谢。”薛琦在季雅的颊边印上一吻后便上楼去。

 季雅若有所思的站在楼梯口好一会儿。这孩子今天真的有点不对劲,希望她快快打起精神来。

 回到房间,薛琦再也忍不住了,盈眶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她失恋了。她的初恋尚未开始便宣告结束,而且被甩的人还是她。

 她好恨!恨这一切,更恨死希伟耶。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无意问,她的眼角瞄到了头前的那幅画。

 取下画,她想将它整个涂上黑色的颜料,但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哀着画上的希伟耶,薛琦心中又涌上了一阵酸涩。

 “我还是喜欢你的啊!喜欢到无可自拔的地步,好喜欢你…”她怎么可能去恨他呢?又怎么下得了手毁掉这幅画?这全是她的回忆呀!

 打从他俩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即使被甩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人…”她闭上了眼,任自己沉溺在与他相处的点点回忆中。但一想到他的俊容,仍教她心痛。

 拥紧着怀中的画,她的眼泪仍不停地滑落。

 有谁能了解她的痛?有谁能知道她因情而苦?希伟耶会明白她的心意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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