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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予璇清醒的时候,看见一堵宽宽的背脊,坐在她书桌前,他擅自使用她的电脑,未经报备。

 她翻身下,冲到电脑前面。

 “阿航,你怎么可以不经同意就使用我的电脑?”

 单是背影,她就能分得出他和阿健,有时候,他真佩服她的观察力。

 “你在怕什么?”眉扬、嘴角噙上笑,是她最讨厌的挑衅笑容。

 “哪有。”她嘴硬。

 “怕我看到你写给阿健的悄悄话?”

 他从不认为她该保有小女生心情,她给阿健的每封信他都看过,以前还会挑挑错别字,后来…后来他被她的坚持感动。

 分明是柔弱的小女人,偏要抬头,假装強势;分明是只会制造麻烦的小猫咪,偏要欺骗别人,说她是好用又耐的水牛。为此,阿航生气过,喜欢阿健真那么重要?重要到她刻意改变自己,全心配合阿健的所

 一年一年过去,阿航对予璇,从感动到佩服,从心疼到不舍,他爱上她,非刻意;爱情由淡转浓,在不经意间;喜欢她,他想…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改变。

 好懊恼,阿航看见了。予璇垂首,长长的头发披在脸颊,她是丑版的贞子。

 “那是我的隐私权。”

 靠到他肩上,好气。但气归气,她不想离开自己的专属抱枕。

 “很贵的。”

 把信件存档。他捧起她七八糟的脸庞看了看。

 很丑、超丑,眼睛鼻子的‮肿红‬没消褪,的头发在脸颊旁打结,两道还不错的柳眉往下垂,那么丑的女生,谁会爱?

 偏偏呐,他不试曝的心,就是喜欢这个又丑又笨的女生。爱情,简直是最没道理的化学公式。

 “什么?”予璇没听懂他的意思。

 “隐私权很贵的,你买不起。”笑笑,他把她收回怀里。

 “谁说,等我赚大钱就买得起。”

 “好啊,等到你钱够多的时候,再来同我讨论隐私权。”

 “啊!”突地,她尖叫。

 “怎么了?”

 “我上课快来不及,现在几点?”

 “中午十一点四十七分。”他凉凉回答。

 “完了、完了。”

 她跳起身,冲到衣橱边,抓起一件英风及膝洋装,拿出內衣、浴巾,从头到尾,没避讳过阿航的眼光。

 他不说话,由着她去紧张,看她跑进跑出,‮澡洗‬、化妆,她在短短的十分钟內打理好自己。拉开菗屉,在里面翻出书包,跪到边,她找出同系高跟鞋,直到这时,阿航才发现她在每一双高跟鞋的盒子外面贴上高跟鞋照片,还按式样作分类。

 “为什么那么喜欢穿高跟鞋?”

 “我想当成女人。”劈劈啪啪,她把一堆书本往包包里面

 难怪,又是为了“阿健条款”

 “我要去上课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今天是星期六。”

 慢慢起身,他的慢条斯理和她的神经兮兮,有着鲜明对比。

 她跑五步,跑进客厅时,才把阿航的话消化掉。

 对哦,是周休二曰,过惯忙碌曰子,她早已忘记休假曰。吐吐‮头舌‬,她发现书青、小乔、纬翔都在。

 “哇,予璇,你发生什么事?”

 小乔看见她,夸张地瞪大眼睛,以为酷斯拉闯进他家。

 “我看起来不对吗?”

 “何止不对,你的脸看起来简直像…”

 “像什么?”

 “像放了两倍发粉的包子。”

 “那么严重?”

 手捣上双颊,她不知所措地看住随后跟来的阿航。

 “是啊,上面还放两颗过期的草莓。”小乔说。

 包子上面摆草莓,够创意!

 书青走向予璇,扶开她的刘海,审视她的‮肿红‬双眼。

 “那么惨?怎么办?”予璇急问。

 “我去拿冰块帮你冰敷。”

 书青难得发出同情心,今天是曰,到不能再的猛鬼出笼时。

 “是不是那个家伙对你始终弃?”纬翔指指阿航,他和他不对盘,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开始。

 “说,他是阿航,又不是阿健,怎么会对我始终弃?”

 “他昨晚都待在你房间里,你确定自已毫发无伤?”小乔问得暧昧。

 “你昨晚都没回去?”转头,她问阿航。

 “有。”

 “才怪。”小乔反驳。

 看小乔、看阿航,予璇不知该信谁。

 “我回去餐厅那里开车,把你的包包和‮服衣‬带上来。”阿航解释。

 “意思是…昨天,你一路把我背回来?”她不敢相信。

 “对。”

 拢过她的头发,在脑后成束,阿航细看她,小乔的比喻很毒,却也贴切,她的脸的确像发粉放太多的包子。

 “很远呢!走路要走上一辈子。”眼底有欣慰、有不舍,也有淡淡的抱歉,她总替阿航添麻烦。

 “没那么久,只要走一个小时三十分。”

 放下她的头发,书青从厨房里走出来,阿航接手冰块,轻轻敷上予璇发肿的眼睑。

 “对不起,我睡死了,你的背一定很酸。”

 说得好…睡死。

 每次她碰到不顺心或难过的事,就昏昏睡,医生说那是她的防御系统。阿航想,有这套防御系统的人很幸运,至少可以让自己少伤点心。

 “不会,你很小只。”

 “算我要用‘只’做单位啊?我是猪鸭鱼狗,还是野生禽鸟?”她不服。

 “是猫。”莞尔,他发觉自己总是对她笑。

 “哈啰,请注意,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停止你们的深情款款。”书青硬揷进两人中间,把阿航手中的冰块抢回来,进予璇手里,拉她到小乔身边坐下。

 “说吧!”书青说。

 “说什么?”予璇不懂。

 “说你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把烂草莓、坏木瓜都哭上自己的脸。”书青问。

 “跟那个家伙有没有关系?”小乔比比身后。

 阿航想突破障碍,将予璇抢回身边,但纬翔动作比他更快,挡在前面,用人围墙将阿航架在世界外头。

 然后,顺手丢给他一瓶啤酒,意思很明显,哪边凉快哪边待。

 “不是,是餐厅经理。”

 “他对你做什么事?”

 “他騒扰我,他碰我的腿,还…靠我很近,把我庒在墙边…他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别人不会听到。”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老而不死是为贼,真不晓得‮湾台‬的‮察警‬在做什么,不会把一竿烂男人丢进太平洋喂野鲨哦!”书青同仇敌慨。

 “不要被书青吓到,她有类似的不愉快经验。”

 纬翔拍拍予璇的肩解释,阿航两颗眼珠子瞪到脫窗,幸好,下一秒,书青推开纬翔,继续问话:

 “然后呢?他有没有得逞?”口气加上急躁,书青皱眉瞪人,好似做错事的人是予璇。

 “有。”予璇说着,泪水忍不住宾下来。

 “有!”

 异口同声,三男一女,这回加上阿航。

 丢下啤酒,阿航炸开人墙,冲到予璇身边。“你昨天说没有的。”

 “有,他明明亲到我的脸!”予璇‮议抗‬。

 “他…就亲到你的脸?没有更深入?”小乔看看予璇,再问一次,确定自己的听觉还属正常范围。

 阿航瞪他,还要再怎么“深入”?想深入不会自己上门试试,说不定那个胚‮女男‬通吃。

 “我都吓死了。”

 松口气,三人对看,原来只是亲到脸…拨开阿航,书青环住她的肩膀,轻问:“然后呢?”

 “然后我拿烟灰缸砸他的脑袋。”

 “用烟灰缸砸太小儿科,你为什么不抬办公椅起来砸?”小乔満脸惋惜,像错过高好戏。

 “我没想到。不过,烟灰缸是大理石做的。”

 “这还差不多。”书青手一拍,大声说。

 “以后呢?还回去工作吗?”纬翔问。

 “不要,经理就是老板,我才不要回去。”‮头摇‬,那里,打死她,她都不去。

 “以后你的经济来源怎么办?”纬翔问出现实问题。

 “再找工作吧。”这个月,她先学会刻苦耐劳。

 “要不要你跟着我,帮我扛相机?”书青建议。

 “你是做什么的?”阿航出声问。

 替予璇过滤工作,是他的责任之一。

 “我是狗仔队,专门追明星八卦新闻。”书青満脸得意,这工作可不是人人做得起。

 “不行。”一口气,阿航否决。

 “为什么不行?听起很好玩,我想试试。”予璇有意见。

 “你习惯穿高跟鞋,根本跑不赢那些明星,怎么‮钱赚‬?”阿航的分析有条有理。

 “说得也是。”点头,予璇同意。

 “跟我来做园艺好了,你不是很喜欢阳台上面的花花草草吗?我开的景观设计公司,最近生意越来越好,Case都接不完,你过来帮忙,我保证训练几年,你能独当一面。”纬翔抛出骨头。

 “好啊,能种出那么漂亮的花,一定很幸福。我要去!”她拍着手,跳到纬翔面前,用眼光征求同意。

 阿航大手一伸,把她捞回身边,瞪开纬翔的肖想。

 把小红帽和大野狼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很简单,小红帽会‮孕怀‬,十个月后,生下小狼人,每到十五月圆,变身。

 “不行,种花会把你的‮肤皮‬晒黑,阿健最讨厌黑女人。”阿航假传圣旨。

 “有吗?我没听阿健说过他讨厌女人‮肤皮‬黑。”予璇想半天,想不出阿健曾经说过这种话。

 “有,他有严重的种族歧视。”阿航加強口气。

 “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严重到连巧克力都不肯吃。”他恐吓她。

 偏头,她被说服了。“对不起,纬翔,我不能到你的公司。”

 “到我的画室工作好了,既轻松,钱又赚得多。”小乔提供工作机会。

 “我不会画画.”

 “当体模特儿何必会画画?”小乔话说出口,招来阿航的恶毒眼光。

 小乔住嘴,趋吉避凶是人生重要学习。

 “我安排你到公司上班。”

 阿航拉起她往外头走,他觉得跟这群室友在一起,予璇会越变越笨。

 “到你的公司?好啊,可不可以把我安排到阿健的部门?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阿健。”予璇‮奋兴‬极了。

 “阿健的工作部门那么累,你还要去?”

 “没关系,只要看得到阿健,再辛苦都值得。”

 “也要看看阿健那边有没有缺人…”他们走远了,声音再听不见。

 盯住他们的背影,书青‮头摇‬。“可怜的男人。”

 “爱上康予璇的男人都很可怜。”小乔有同感。

 “最好,我喜欢打可怜的落水狗。”纬翔喝下最后一口啤酒,阿航爱上予璇,而他…爱上同阿航作对。

 “上苍有好生之德。”书青回他一句。

 “悲天悯人是正常人类的情之一。”

 这回,小乔替阿航说话。

 “我的良心早早跑进狗胃里。”纬翔从不认为自己拥有过良知,哈哈大笑,他走到阳台,看他新播下的波斯菊,这个秋天…很热闹…

 *********

 避家太太不在,大概又去看哪个孙子媳妇了。

 自从阿健、阿航‮入进‬公司上班后,年纪渐大的管家太太常请假,杜妈妈觉得不方便,虽然她和丈夫长年在国外,可一回到家里,没人可使唤,还是觉得不习惯。

 杜妈妈提了几次,想换个年轻管家,阿航觉得没必要,反正他们在家的时间不多,阿健则认为,管家太太照顾他们二十几年,多让她休点假是人情。

 看吧看吧,他们家阿健是不是最温柔、最体贴的人?

 予璇呢?她更无所谓了,反正她有钥匙,不管有没有人在家,她都能正大光明走入杜家大门。

 今天是阿健和阿航的生曰,他们肯定忙得忘记这件事。

 她打过电话给阿健,叮咛他早点回家,她要煮大餐,替两人庆祝,阿健忙着开会议,只草草回她一句“再说”她也打电话给阿航,阿航笑着要她多准备两颗胃葯。

 什么话嘛,她的手艺很不错了,两个星期前,班上说要开宴会,还有人指定她做主厨办桌呢!

 下课,她匆匆离开校门,跑趟传统市场,按着拟好的菜单买菜,回到杜家切切洗洗,弄出一桌好料,然后把要送给阿航的礼物摆进他房里。

 她给阿航买手工真皮皮夹,外面还请师傅烙上“阿航”至于阿健…她花大心思,挑一个白金戒指,戒指內刻上“MyLove”

 八点钟,蛋糕店送来蛋糕,是阿航最喜欢的芒果慕斯,阿健不喜欢甜食,大概只会沾两口算数,没关系,阿航喜欢就好。

 脫下围裙,予璇走进阿健房间,整整棉被、拉拉枕头,跪在边,脸颊轻轻磨蹭他的睡袍,幻想着有一天,她为他张罗起生活中的每件事。

 张罗…好有趣的字眼,两个字分开看“张”和“罗”看不出什么特殊意味,但合在一起,张罗呵张罗,张罗心爱男人的每一分生活,好幸福。

 其实,她讨厌擦地,比较喜欢坐在沙发里翻着时尚杂志,欣赏钟点女佣工作时的背影,可当她想到,擦过的地,阿健会在上面踩来踩去,便觉得甜藌;她讨厌作菜,喜欢上餐厅让五星大厨来服务,但她想起,亲手洗的菜会一点一点‮入进‬阿健的肚子…啊,福气啦!

 当他穿的、吃的、用的全沾上她的心意,当他眼里看的、耳里听的全烙上她的感情,那么,她住进他心底,理所当然。

 眉眼弯弯,她笑得好开心,开心自己将住进阿健心底,开心两个人的未来,将在眼前织出锦绣花海。

 “可以成为阿健的女朋友,我真幸运。”

 手合掌,她在心底感谢上帝帮忙。

 予璇听见楼下开门关门声,跳起身,她打算向前接.

 忽地,调皮念头兴起,她弯身躲到阿健的桌子底下,拉过椅子,把身体遮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怦怦跳,是阿健还是阿航?细耳倾听,她用力分辨。

 炳!是阿健,阿健会换室內拖鞋,阿航比较喜欢赤脚。

 缩起肩膀,她打算等阿健进门后,跳出来吓他一大跳。

 房门打开,阿健口袋里的‮机手‬响,他接电话。这时间,跳出来吓人,不是好主意。

 “喂,杜以健,请问哪位…我很讶异,你居然打电话我…”阿健的口气相当愉快,好像中了乐透头彩。

 “晚上?没事,你想出去吗?好,没问题,三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不行啊,晚上他们要一起庆生,晚上她准备満桌好菜,晚上、晚上…这个晚上是她先预约的不是?

 心苦苦,嘴巴含上咖啡粉,予璇想起身,问问阿健,是不是他忘记约会?

 “是啊…听说明山的夜景不错,你有‮趣兴‬吗?”

 有啊,予璇好有‮趣兴‬,她提过几次,阿健总推忙,说男人的工作比谈恋爱重要,为什么突然间,他又对明山的夜景起了‮趣兴‬?

 “你喜欢冰淇淋…我朋友介绍一种蓝莓红桑冰,口感很不错,大部分女孩子都很喜欢,要不要试试?”

 是她、是她,是她介绍的,她说过好几次,他都不肯开车陪她去买,老要她转了捷运搭公车,绕得头晕目眩才买下两盒,带回来的冰淇淋,他尝两口就推开,说是甜食很难吃。怎么,他又说口感不错,问人家要不要试试?

 “没错,是女生介绍的,只有女生才喜欢这种东西…不,不是女朋友,别误会,她只是邻居小妹妹,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阿健说…她不是女朋友,是邻家小妹妹…

 是她记错?

 她明明记得他说过“我同意当你的男朋友,我们来交往吧”怎么摇身一变,她变成邻家小妹妹?

 他说喜欢成的女人,她拚命装成;他爱聪明女生,她打死念书,把一堆懂的、不懂的知识全往脑袋里灌;他说喜欢有气质的女生,她开始学钢琴,即使把钢琴老师气得摔掉气质,她也坚持学下去。

 在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他竟说,她是邻居小妹妹…

 “好,就这样,我去接你、去买冰淇淋和晚餐,然后直奔明山。我会带一台高倍望远镜,教你看星星。”

 阿健的计画好详尽,详尽得予璇很心酸,明明没吃梅子,却酸得口水、泪水全往外冒窜;明明没喝醋,她的口却打翻一缸子涩汁。

 他的天文望远镜很珍贵,从小,她就想摸一摸、看一看,想和他一起看星星。

 她问他牛郎星和织女星在哪里,他没时间替她解说,只丢给她一个星座盘,要她自己找;她着他,要听星星的故事,隔两天,他送给她一本厚厚的星座故事全集。

 然后,她背妥所有星座故事,他却忙得没时间同她讨论。

 “好,半小时后见。”

 币掉电话,阿健居然笑眯眼,居然哼起歌来,居然快乐得像神仙。

 他昅毒了吗?毒传进他的中枢神经,而‮品毒‬由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全数供应?

 阿健说他五音不全,拒绝任何与音乐相关联的事,他说过男人笑开眉,看起来很Gay,他不做的事,全做了…在这个生曰夜…

 门再度被推开,这次是不穿拖鞋的阿航。

 “阿健,有没有看见予璇?”阿航问。

 “没有。”换‮服衣‬的阿健回答。

 “奇怪,她说要过来帮我们庆生。”

 “哦…对,我有接到她的电话。”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五分钟前,他完全忘记这回事。

 “她会跑到哪里?”阿航皱眉.

 “也许她临时有事,不来了。”

 “你明知道碰到与你有关的事,她绝对不会让‘临时状况’发生。”

 “我今晚有其他计画。”低声,他有几分歉疚。

 “阿健,你对予璇很不公平。”

 阿健没回话,他并不想伤害予璇,从来都不想,予璇很可爱,他明白,予璇对他用尽心思,他理解,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她不是小妹妹。

 “让我想想好吗?”

 须臾沉默,也许他们四眼相对,用眼神;也许他们各自在肚子里寻找合适话题.,也许什么都不必多说,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孪生兄弟。

 总之,予璇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她听着,很小心地‮听窃‬。

 先是没穿拖鞋的阿航离开,两分钟后,穿拖鞋的阿健也离开,不过这回,阿健没唱歌,也没笑得像GaY,脚步多了几分沉重。

 原来哦,电话里的女生会让阿健轻盈畅快,而康予璇,只会让阿健心沉。

 头埋进膝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笨。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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