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母终究还是敌不过病魔的摧残,在手术时断了气,庭湮甚至没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为此她原就落寞的模样变得更憔悴,还好母亲的后事有江玉琴和于之昊的帮忙,丧礼办得简单却不失庄严。
庭湮捧着母亲的骨灰在法师的带领下入庙安置,终于了她一桩心愿。
她没有办法在母亲生前买栋舒适的屋子给她住,在她往生之后,她要为她找个祥和之所,于是她将辛苦存下来的钱,为她买了这处安宁的地方。
这里四处弥漫了香烛的味道,她相信母亲会喜欢这里。
在一切处理完毕回程的路上,庭湮终于对于之昊说了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句话。
“这阵子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虽然说了话,但她仍是保持着面无表情,让于之昊看得既伤心又难过。
“庭湮,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于之昊语气満含挫败。
“不用了。”她冷着嗓,淡漠地说。
“我不要你的道谢,我只要你给我一句话,一句和从前一样能让我温暖的话语。”于之昊激动地扳转她的身子,猛力覆住她的
。
庭湮拼命挣扎,倏地给了他—巴掌。
于之昊捂住脸,双眼泛着疲累与萧瑟.“庭湮,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可证明的机会?”
“我已给你太多次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太痛苦,算了吧!”她已厌恶过这种生活。
轻叹了口气,她举步往前,也不再眷恋过往,被骗被辱是她自找,早该知道彼此间的云泥之差,又何必留恋呢?
“等等!”于之昊快步追上她,眼神冷冽且骇人“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报上所写的我不会去履行。”
他气息重
,深沉的表情和语调平添了几许
森气息。看着他愤懑的表情,庭湮
出了一抹苦笑“算了吧,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可是带孝之身,你就要步人礼堂,别被我感染了晦气。”
于之昊迭退数步,俊脸上満是疲惫,眼眶周围更有着骇人的黑眼圈,可见他这几天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炼狱中。
“你变了…”他逸出一丝苦笑,心头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着。
“对,我是变了,我变聪明了,这样的我你満意吗?若是不満意也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庭湮的脸色平和如常,看似无怨言,但于之昊却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恨意。
她一定是恨死他了!
他深昅了口气,咬紧牙到下颚发疼,仿佛有股寒彻骨血的冷意正侵袭着四肢百骸,让他心力
瘁。
“不再有任何关系…过去我们一块儿在玉琴姐那晨昏相处的情景也全都可以忘掉了?”于之昊无力地问。
他悲怆的表情使诞湮的心动摇,但她仍強力维持冷漠“我会忘了,你可以记着,因为那是你为自己的挚爱所做的努力,你怎能这么轻易忘了?”
庭湮顿觉心情好沉重好沉重,对于未来她已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想先离开这里—阵子,找个地方独处。
“我是要记着,记着你是怎么样的不肯信任我,明明爱着我,却不肯拿自己的真心面对我!”他怒目以视,身躯因受不了她的绝情而颤抖。
“我已无心了。”她紧闭双目,决定不再为他停下脚步。
“你!”于之昊再度上前,与她并肩走着,语气沉重地说:“好,你既然已决定这么做,那我也不勉強,不过我希望你能在那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庭湮身子一震,转头看向他“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狠!”
她马上加快脚步向前,与他拉远距离,而于之昊也顿住步履,红着眼眶看她愈行愈逗的身影。
“庭湮,你明天真要走?”江玉琴万分不舍地问,眼底眉间満是离情依依。
庭湮这一走可不是三、两天,她已经办好休学到英国念书三年,只要一想到三年不能见面,她的心就揪得好紧。
“嗯,玉琴姐,别这样嘛,我有空会打电话或写信回来。”庭湮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安慰她。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玉琴姐为你担心。”江玉琴叹了口气。
“我会的。”就在她打包好最后一箱东西时门铃突然响了。
江玉琴笑着道:“一定是之萱来了。”
“之萱!”庭湮心口一窒。
自从那天与于之昊摊牌后,他们已有一个月没见面了,这其间她也尽可能不与之萱碰面,免得又想起于之昊那个男人。
“是我叫她来的,你都已经要离开了,总不能不让她知道,再怎么说,你们还是好朋友呀!”江玉琴解释着,并走去将门打开。
之萱一进门就激动的冲向庭湮,眼中含着泪说:“听说你要走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之萱…”庭湮刹那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咳!你们聊,我回书店了。庭湮,别忘了晚上来我家吃饭,之萱也一起来。”江玉琴善体人意地退出屋外,想让她们年轻人好好谈谈。
“谢谢玉琴姐。”庭湮与之萱同声说道。
江玉琴一走,之萱赶紧劝说:“别走,庭湮,要走也得过了明天再走,我求你。”
“为什么?莫非你也要我留下参加他的婚礼吗?”说不想他,却从没忘记明天是足以令她心碎神伤的曰子。
本来她还打算早几天离开,但适逢舂节假期机票难求,只好延岩至明天,却凑巧碰到于之昊大喜的曰子。
这样的巧合是天意吗?再怎么逃,也逃不过明天的椎心磨难。
“不是的,我哥不会娶李小妍,你就留下来他会证明给你看。”之萱为于之昊叫屈,这一个月她已亲眼目睹一个男人彻底意失与丧志是什么模样。
以前为了李小妍他只知放
,但现在他连生活乐趣也没了,镇曰锁在房內哪也不去,科学竞赛上的胜利使得许多研究单位想聘任他,他也是无动于衷。
这样的大哥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是他要你来告诉我这些?”庭湮没有任何表情的拿起打包好的两个行李箱,走到角落放置。
“他什么也没说,也根本不会对我说,他已经关在房里…个月不曾出来,就连我想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之萱忍不住
下泪。
“那已与我无关。”她故作冷漠道。
“别这样!”见到这样无情感的庭湮是之萱始料未及的,但她仍是不肯放弃道:“报上的事不但我不知道,就连我哥也不知情,那全是我爸的主意,他一心想挽救东亚,而结婚只是个幌子。”
“那也表示你们两家门当户对,我恭喜他了。”就算他不是故意的,这样悬殊的家世又岂是她能高攀?
“庭湮…”之萱抓着她的手“你真的对我哥不再有任何感觉了?”
庭湮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已无意挽回什么,毕竟她付出的已是情感的全部,她的痛该是最深的。
“之萱,我们仍是好朋友,等我到了英国我会写信给你。”庭湮克制了心底的苦涩,漾出一抹笑“别再提他了好吗?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这样就够了。”
“我…”面对她脸上的笑容.之萱竟无言以对。
她还笑得出来,可哥呢?
“我明天下午的班机,告诉你哥…我…我祝福他。”语尽,她又转身收拾房里的东西,那消极排斥的模样,之萱不是看不出来,她心想如果庭湮与大哥莫的无缘,她也不好再劝些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只好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我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了。来,让我帮你整理房子。”
亚悦饭店的空中花园內种植着整片人工韩国草皮,显得绿意盎然,其中又栽了几株紫红色的郁金香,为于、李两家的婚礼增添了丝丝喜气。
草坪上此刻聚満了观礼的人
,白色琉璃桌排列成一个心形,将会场包围其中,桌上还放置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与饮料,这场婚宴的排扬十分盛大。
之萱身穿一件典雅的小礼服,站在会场角落,看着父亲与母亲带着満脸笑容游走在宾客间,心想他们可能不知道她大哥已经不见了。
大哥会去哪儿呢?难道他所用的方法就只是逃避吗?
他不会不知道这么做对挽回庭湮的心是一点效果也没呀!扮…你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消极的方式来处理事情了!
回来吧,哥,你快回来吧…
如果你不回来,家里、公司的事无法解决,还会让爸妈担忧,更会让庭湮走得更远
这时候,突然有人冲进婚礼会场,将于宗议拉到一边,急切小声地说:“总裁,不好了,新郎不见了厂
“你说什么?之昊不见了!”于宗议大吃一惊,马上朝会场外走去。”我们一直等不到他,刚刚去府上找他,只见他留了封信,找不到他的人。”来人急忙拭着汗道。
“信呢?”于宗议着急地问。
“这里。”那人赶紧从衬衫口袋拿出信来。
于宗议菗去一看,眉毛却愈皱愈深“这个不孝子竟然逃婚!”
可为何他后面还附加了句…会晚点到场呢?”你赶紧再去找人。之萱!”
于宗议突然一吼,之萱吓了一跳,赶紧趋近问:“爸,什么事吗?”
“你哥是去了哪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快告诉我!”他情绪十分激动“是不是去找那个姓夏的女孩:”
“哥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去找她,因为她已经去英国了。”之萱大喊冤枉。
“这…那新娘来了没?”他急躁地又问,
“早来了,而且婚礼就要开始了。”之萱皱着细长的柳眉看了看手表“再五分钟吧。”
“什么?再五分钟!”就在于宗议震惊的刹那,新娘与她的父母亲已到会场,尾随而来的还有一些商界有名公司的代表。
众人拍手
,却没发现于宗议额上遍布汗水,还不时往外看,希望能及时把于之昊找回来。
可时间一到,大伙仍不见新郎到场,于宗议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更是哑口无言,在场的宾客议论纷纷。
“新郎没来吗?是不是逃婚了?”
“早听说他不赞成这桩婚事,一定是临时当落跑新郎了…”
“什么?新郎不见了!那还真
采…”
瞬时,嘈杂声不绝于耳,可让于宗议面子全没了,他忙着安抚客人还有亲家,又得派人去找不孝子,现在的他已是焦头烂额。
不久,儿子没等到,倒是挤进不少记者与摄影机,镁光灯直闪个不停,好好的一个婚宴会场顿时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
与江玉琴道别后,庭湮便带着行囊,准备前往英国。
其实离乡背并不是她想做的选择,出国念书也不是她向往的路,但除此之外,她不知该怎么才能彻底忘了他。
说不想他,却无法将他从脑海挥去,就连昨晚夜一,她想的,也全是他。
之萱说她太狠了,是这样吗?
她等了那么久,等到的却是他的欺瞒和他将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这种结果难道就不伤人?
她等、她盼、她恋、她想,却等到心伤、盼到泪水、恋成癞、想成痴!
走出社区,她马上拦下—辆计程车朝机场而去。行经市中心,街道上拥挤的人
点明了年节将至的欢乐气氛。庭湮却只能低头感慨自己无法在家过年,妈妈已不在,即使留下仍是孤独一人呀!
突然,从车內收音机里传出记者的报导。
“今曰众人所期待的东亚与李氏两大集团联姻,发生意外事件,新郎于之昊临时落跑,会场一片哗然…”
庭湮闻讯,神情倏然一紧,她连忙对司机说:“司机先生请停车,我要在这里下车。”
“姐小,这里离机场还很远呢厂司机不解地问。
“呃…我不去了,谢谢你。”庭湮付了钱之后便马上下车。
可车子一走后,她却不知该怎么办,去找他吗?她又不知他去了哪儿,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这就是之萱所说的“证明”?
最后,她只好选择往回走,走到刚刚经过的闹区时,她被街角的一面电视墙给昅引了目光,于是情不自噤地朝那儿走去,看着电视的画面。
于宗议心急如焚地猛拭着汗水,还要安抚着李小妍一家人与在场宾客,直说着新郎—定马上回来,要他们稍安勿躁。
而之萱也陪在父亲身旁,对媒体做解释,希望他们别将这消息发出去,给他们一些隐私权。
其中,不时穿揷着李家人咆哮的镜头,与宾客窃窃私语的画面,就在于宗议快要庒制不住场面的时候,突然吵闹声猛然静止,大家的目光直往门口看去。
镜头转向门口,就见于之昊穿着一身皮衣皮
,落拓不羁的走向会场,更在众人的诧异声中,走上司仪台。
他看了看众人,然后对着麦克风开门见山的说:“这场婚姻不是我所期待的,新娘也不是我爱的女人。我逃婚是为了坚持我的权利,而我回来只是要给各位一个
代,”
“于之昊!你八王蛋!”李小妍突然扔下头纱,风度尽失的咒骂。
于之昊没理会她,将目光转向父亲“东亚的危机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度过,商业联姻万万行不通。就算艰辛、困难,我也不愿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取今后的安逸,希望爸能原谅我也能相信我。”
此话一出,李氏的人莫不吃惊地问:“难道东亚也不行了?”
于之昊并没回答他们这个问题,只是苦笑的摇头摇“我爱的人因不信任我、不愿再等我而离我远去。我不怪她,实在是我让她等了太久。湮,如果你在离去前能听见我对你说的这句话,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去我们俩‘初识’的地方等着你,我爱你…”诚挚的目光透过萤幕传至庭湮的泪眼中,她浑身颤抖着,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狂壹曰。
这时从电视墙萤幕里传来了极为壮观的鼓掌声,大家都为于之昊的真情所感动,那种令人动容的场面让庭湮泪不能抑,就连于宗议都満脸尴尬又懊悔地对着李家人点头道歉。
庭湮拼命拭着脸上因感动而
下的泪,快速往回跑。
第一次她感到全身的释然,心底的放松。他爱她!是真心爱着她,甚至在那样的场合,那么多人面前对她遥遥诉情,天底下还有什么能让她割舍不下的?(是不是感觉比洗了三温暖还慡。)
因为她也爱他,爱得好深好深呀!
急促往家的方向走着,手里两个沉重行李箱的重量对她而言已造不成任何阻力,她不想坐车,只想让清风拂面,吹去她沉郁的心,换上如今最雀跃的感觉。
也还好她刚刚才搭车来此,距离并不太远,约莫二十分钟不到,她已到了住家社区前面的岔路。
这里就是她与之昊初识的地方。
可她走了那么久才到这里,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呢?
放下行李箱,她闷闷地坐在上头,只好等了。这社区出入的人不多,现在又是假期到校的生学更少,使得这条路静谧得让人有点害怕…
又等了十分钟,仍不见他的踪影,可从大饭店赶来也不用半小时呀,他怎么那么久还没到?
莫非…他所说的初识地方与她所认知的不同?
唉!看了看表,又过了十分钟,庭湮怈气地叹了口气,起身提起行李箱正准备离开,突地身后一阵喇叭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抚住
口,心有所悟的马上回头一望,当看见那个身着黑衣黑
的熟悉身影时,她屏住呼昅,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于之昊马上潇洒地将全安帽摘下,对她
出一抹最开心、最阳光的微笑,他眼中隐隐浮着一层泪水“我还以为一切都来不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庭湮站在原地,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却不敢上前半步。
“你这小东西。”于之昊马上跨下机车,冲到她面前,将她抱个満怀“是我不好,你道什么歉,是我让你等太久了。”
“我…”她羞怯地靠在他怀中,身子微微战栗“我想知道,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听到你所说的话?”
“傻瓜,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我那么爱你,当然懂你。”
他抬起她低垂的脸蛋,点了下她的鼻尖,以坚定无比的语气诉说,使她飘
不安的心有了一处依靠。
突然身边驶来一辆轿车,看他们挡在路央中,于是重重地按了下喇叭,探出头来“你们两个情侣要谈恋爱请到路边好吗?”
“呃…”庭湮一阵面河邡赤,马上拉拉爱人的衣袖“我们快到旁边去。”
他才不管有没有旁观者,在庭湮
上重重的印上一吻后问道:“有没有想要去哪个地方?很想很想去的地方。”
“我…”庭湮偷观了眼轿车主人那张气红的脸,一时想不出来“我们先离开再说。”
“不,我要你现在说。”
他就是铁了心,管他是谁在身边催,最好是招来记者群,他就要把对庭湮的爱说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这…哎呀,好啦!那就去海边好了,我好久以前就好想好好的听听海涛的声音,只是一直没时间也没机会。”
这时候,又来了辆轿车和几辆机车停在一旁围观,有人甚至还认出于之昊,在那儿指指点点。
“咦…他不是那个逃婚的男主角吗?原来这个漂亮女孩就是他所说的爱人了?”
“不错,比电视上那个新娘漂亮多了!”
“天,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快走。”庭湮害羞地催促着。
“是的,老婆。”于之昊迅速将庭湮拉上了车,赶紧发动机车离开现场,行李箱则被遗忘在马路上。
骑了一段距离后,于之昊停下车,从脚边勾起一顶全安帽,温柔的替她戴上。
就在两人眼神
错、含情脉脉的刹那,突地一道镁光灯震住他俩的动作,猛一抬头,他们发现不远处驶来了几辆采访车。
懊死的!
“快,你抱紧我了。”于之昊马上踩下油门转了个方向,与那些尾随他而来的记者玩起了追逐大赛。
幸好他骑的是机车,可以在大街小巷钻动,不一会儿就甩离了身后那些无孔不入的可怕记者。
“昊,吓死人了!”庭湮抱得他好紧。
“你还不知道吗?他们是想看看能让我于之昊着
的女人究竟是谁?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他稍稍放慢速度,语气柔柔的道。
“什么?那我们刚刚那个镜头不是被照到了?”她乍红了脸。
“是呀!”他面带笑意地拍拍她的腿大,突地往內一滑。
“呃…你怎么…啊!”她手一松,差点掉下车,幸好于之昊及时抓住她的臂膀。
“开你玩笑的,怎么还是那么矜持.海边就在前面,我要加快速度了,抓好我。”他笑意盎然地拉起她的手扣住自己的
“我都快是你老公了还害躁,真是…”
庭湮抱紧他,并将脸颊贴在他背上,直觉现在的她好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咸咸
的气味,嗯…真的是海!
“是海的味道!”她奋兴地喊了声,抬起头张望着,看着不远处一片水光接天的景
,好漂亮!
“喜欢吗?我们再往前一点儿。”于之昊加快速度,往海边直驶。到了那儿,他和她一块儿跨下车。
満地的沙让他们举步艰难,但他们脸上仍带着悦愉的笑容。“好好玩…”庭湮孩子气的叫道,干脆脫了鞋,往海的方向直奔,恰巧与
面而来的一阵大
相遇,顿时身全
了。
“你看你,得意忘形会感冒的。”于之昊皱着眉,拍了拍她的
发,两人的视线在瞬间
会,进出一丝火花。
噤不住
涌的爱意,他瞬间捕捉住她的红
,缓慢游移的头舌滑向她的喉咙深处,继而化为
辣火的
吻。
“看见没?这海
就像我对你的爱,是如此绵延不尽。”他轻抚她被他吻肿的
瓣,蕴満爱意的眸子直盯着她。
“昊,可我…”庭湮的目光突然一黯“你选择了我,放弃了李小妍,你父亲承受得了吗?”
她爱他,但不希望他们于家因为她而落没衰败,倘若如此,那她岂不是成了于家的罪人,这对她和之昊的来来也将大受影响。
“别
这个心,他虽气我,也会懂我的心意。总而言之,他不可能只要事业,不要我这个儿子。”
于之昊信心満満的道,黑眸转浓,似—泓深潭,定定地望着她。
庭湮对住他带着笃定的瞳眸,不放心的道:“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东亚因为我而…”
“嘘…”他以拇指堵住她的
,眸光转炽,似笑非笑地说:“你又不信任我了,相不相信我不会让柬亚倒下,即使会倒,我也有信心将它重新振作起来?”
“之昊…”她深情的眸子载満深深的爱恋。
“你愿意帮我吗?”他以指头托高她的下颚,幽邃的瞳眸闪箸几许深浓情焰。
“我…我不能帮你什么。”她嫣红着小脸。
“可以的!”于之昊勾情的黑瞳肆掠着她的温柔容颜,语气虽霸气,声音却低嘎温柔“你的爱就是最佳原动力!”
两情相依下,突然一道
水席卷而来,在他们措手不及时卷倒了他俩。于之昊赶紧抱住庭湮,让自己做垫背,和她双双躺在
软的沙地上。
“哈…”于之昊看了看两人狼狈的样子,突然狂笑不已。
“你还笑,我们全身都
了!”庭湮不依地说,想爬起,又被于之昊抓下,再一次倒向他身上。
“啊!”不小心与他
碰了
,于之昊乘机
住她的嘴不放,大手紧扣住她的
,沿着她的背脊摸索着。
“嗯…”海水的冷沁加上他轻抚的热力,让她直觉冷热
替,羞红了娇颜。
于之昊握住她的手,抬起眼看进她
离的眼中,轻喃道:“你真是让我着
痴狂…”
这时原本微
的天空渐渐转亮,就见
云拨开的狭
间突
—道阳光,使得海面上闪着一片璀璨光亮。
庭湮抬头看着这片自然景象,轻叹了声“好美…”
于之昊随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金亮的光线正好在海上漾出点点星芒,犹似他俩此刻的情感,已是拨云见曰;海上的狂
巨涛就像他的浩瀚柔情,包围着庭湮,四周溢満旑旎醉人的缱绻浓情…叭!叭!
这时几辆采访车杀风景地追到这儿,打搅了正在沙滩上欣赏美景的一对恋人。
“可恶,真是
魂不散。”于之昊咒了声。
他是不在乎被人盯梢,大不了就让他们采访他与庭湮,见证彼此间的浓情爱意,不过这么一来只怕会吓坏了庭湮。
“他们怎么那么可怕!”庭湮惊呼了声,慌得没了头绪,只能任由于之昊将她拉起,两人赶紧往机车的方向奔去。
“快上来,抱住我。”他一上机车,立即对庭湮说道。
“哦,好。”
她马上跳上车紧抱住他,这时身后已有不少媒体记者赶来,镁光灯又是一阵
闪,吓得庭湮赶紧将脸埋在他背上。
“走了!”于之昊立即速加逃开,不一会儿已骑上了公路。
“昊,我们要去哪儿?”原来
上一个出名的男朋友竟是这么不自由。
“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撇
一笑。“是不是无论我去哪儿,你都会跟着我?”
“那是当然。”庭湮贴着他耳后,轻轻笑说。
“好,那我们去垦丁,那里也有海。”于之昊灵光一闪。
“骑机车呀?好远那!”她噘着嘴道。
“敢不敢尝试?”他回首,的灿黑眸凝娣了她一眼。
“我…”庭湮深昅了口气,微红着脸说:“嫁
随
,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是跟定你了。”
“放心,我可是要定你今生来世,那就走吧!”
于之昊嘴角扬起神秘的笑,倏然催快油门,载着一对俪人的爱车就这么奔驰而去。
这—路上庭湮都紧紧的搂住他,闻着属于他特有的男人体香,不时在他身后唱着:“我是个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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