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立允双手放在腿大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夜归的宁天童。
他才两天没有守在她身边,那胡涂蛋就私自出去,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多危险,乔俊凛和巴尔慎到现在还没逮到严老大,那女人就没想过有人会为她担心吗?
大门突然被打开,歪歪斜斜走进来一个女人,任立允迅速起身,三两步便来到她身边。
“你去哪里?”他一手撑住她渐往下滑的身子,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还好不是浑身的腥血味,但他仍微微皱着眉头。
“我去跳舞…”宁天童笑得很甜美,因为立允来接她了!她双手
住他的颈项,整个人依靠着他的身体。可见下午那个老头说的话全是假的,害她担心了一个晚上,那老家伙真是坏心眼!
“而且还喝了酒。”见她平安归来,的确让他安心不少,但她一身酒气,却足以令他不悦。
“你真聪明,猜得好准…”她笑眯了双眼,看起来好
感、好魂勾。
“你知不知道三更半夜不回家,很令人担心。”不管她醉得多迷糊,任立允还是决定凶她两句。
“有林強陪我,全安得很!”宁天童拍着
脯保证。
原来是林強陪她出去瞎闹!
林強也是男人,而她竟然和一个男人单独出去玩了一个晚上。任立允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样子很丑!”他昧着良心说话,其实她醉酒的模样早让他的身体亢奋起来。
“你
讲!林強才刚夸过我漂亮。更何况,我在曰本那么冷的地方住了八年,早就练就一身好酒量,刚才那一点酒根本就醉不倒我…”
站都站不稳了,讲话还颠三倒四的,她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醉。任立允无奈的想。
“你知不知道你喝成这样,只身在外很危险?”他无法忘记刚才因为等她回来时,心里充満了焦虑。
“我不是跟你说过有林強陪我吗?”说她醉?他才耳背咧!
“你怎么知道林強喝了酒,脑筋会比你清楚多少?”
“说得对,刚刚还是我开车回来的,林強的酒量的确比我差。”宁天童拼命的点头,赞同他的话。
“你恐怕还不知道,林強在三分醉意的时候,
法更差。”
任立允好想打人,因为这女人的确没一点可取之处。可是要打哪里呢?他想了想,最后轻拍了下她的臋部,却换来她莫名其妙的一瞥。
“那还好我们及早回来,要不然遇到危险,想逃都来不及了。”她继续憨笑,双手护着臋部,他休想再吃她豆腐。
这女人醉到神智不清、是非不分,就算他继续和她讲道理,也是白搭,徒然浪费时间,他决定就此作罢。
任立允摆着一张臭脸,拖她上楼休息。
一路上宁天童不断地痴痴傻笑,又责备他连续两天对她不闻不问,时而又搂住他的颈子不放,任立允没辙,只好抱着她回房。
“我要先卸妆,不然肤皮会变差。”宁天童滚下
,脚步踉跄的想走进浴室,他却扯住她的手不放。
“那你要先脫高跟鞋啊,不然会滑倒。”
“别拉我,我要卸妆,我要上厕所。”她劲使全力嘶吼,手脚不断的动扭,只想脫离他的拥抱。这一次她决定要反抗到底,虽然她爱他,但他休想再拐她上
!
“你这个肮脏鬼,我不理你了。”任立允突然双手一放,狠心地将她摔倒在地上。
“任立允,你给我站住!”他竟然骂她是肮脏鬼,还眼睁睁的看她摔倒在地上也不会过来扶一下。
“已经很晚了,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任立允庒低音量提醒她,怎知她益发蛮横起来。
“我就是要很大声!啦啦啦…”
任立允蹲在她身边,一把捂住她的嘴“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快去啊。”只要能让她安静,她想怎么样都好,他可不想让家里的一堆保镖冲进来看见他们俩拉拉扯扯的。
他推着她进厕所,还伺候她坐下。
“你刚刚为什么骂我肮脏鬼?”宁天童坐在马桶上,搂着他的
哭闹,只为了要他说出一句道歉的话。
谁知任立允不理会她的问题,迳自拿起她放在浴室的卸妆
,在化妆棉上倒了一大堆,然后在她脸上擦来擦去。
“宁天童,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准到外面喝酒!”他厉声警告道。
“那我以后都在家里喝。”宁天童笑着耍赖,他帮她卸妆耶,好体贴喔!
“不行!”任立允拆掉她头上大大小小的发夹。她花痴啊,竟然打扮成这副妖娆的模样到外头去献媚!
“你干嘛管我这么严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她可没喝醉,这男人的规定有多无理、霸道,她可是清楚得很。
“喂,我如果不当你是我老婆,你以为我会伺候你上厕所吗?”说完,任立允低下头狠狠的吻她,将她的嘴
咬得又红又肿,而宁天童被他的一番话震得忘了要反应。
“你说什么?我要再听一次!”她迷糊地眨眨眼、掏掏耳朵,可爱的模样教他想放弃继续和她争论不休的念头。这女人果真是巫婆,每次吻她的结果都让他浑身热燥难耐。
“你作梦!好话不说第二次,你没听到就算了!”他尴尬的脸一红,只好撇开脸去洗洗手。
宁天童不理会他的恶意拒绝,继续死
不休“你再说一次嘛,我承认我的确有点醉了好不好?只要你再说一次你当我是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你会什么都听我的才有鬼。”这女人鸭霸的本事他不是没见过,要真傻得和巫婆谈条件,只会更凸显他的愚昧。
“我是认真的。”
“我比你清楚你有多认真。等你酒醒了,你就会全赖掉。”
“我不会…”
“明早再说。现在你到底是要上
觉睡,还是澡洗?”而他竟然这么好耐
听她胡绉半天。
“澡洗。但是你要帮…”
“休想!恕不奉陪!”他马上转身出去,免得自己失去理智,不顾及她的意愿问题,三两下便将她庒倒在浴白里。
“喂!”宁天童在浴室里大呼小叫,直到听见一声震耳
聋的关门声她才放弃。
唉,她分明没喝醉,他为什么坚称她醉了呢?
啊,既然她没醉,那他刚刚说当她是“老婆”不就是真的啰?
嘿嘿,既然如此,那不妨就等他气消,明天一早再问他确定一下好了,今晚也玩得够累了,真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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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童知道她错了,这个死林強,话也不说清楚一点,害她前一晚…
立允根本就还在生她的气,这两天来都没和她说上一句话,当她是个隐形人似的。
就像现在,他明明向她这个方向走来了,却连斜眼也不瞧她一个。
既然如此,她只好先发制人了。
宁天童刻意走到他面前,轻啄了下他的
瓣,接着当作没事似的继续向前走。
敝不好意思的,这么主动!她脸又红了。
任立允回身拉住她的手肘“你是走过去不小心碰到我,还是怎样?”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头闪着微愠。真是可恶,她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她的身子再次往前倾,靠近他,她又啄了他的
瓣一下,不过这次她多停了五秒钟。
“这样够清楚了吗?”这一回,她连脚趾头都红了。
“我还在生你的气。”任立允表明,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他得教会她“尊重”才行。
“我早就投降了。”她挤出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
“考我虑考虑。”他仍故作姿态,就是不肯轻易原谅她。
“小气鬼!你比你儿子还要小气!”
“你还说,我前天晚上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谁教你去相亲却瞒着我。”他叫什么叫,比大声她不会啊?
“我是不希望你胡思
想才不说的。”
“那你就不能不去吗?”
“我只是去吃顿饭而已。”他都已经对她表明过心意了,这女人还在吃什么飞醋啊。
“吃顿饭需要吃到晚上十点多吗?你们分明还去吃消夜。”宁天童的语气笃定,一点也不像是猜的。
“你…你就不能表现得大方一点吗?”他的回答形同默认。
可恶,他竟然没否认!
“女人都是很小家子气的。”要她对“肖想”他的女人大方,除非她重新投胎!
“所以你才強迫林強陪你去跳舞?”这就是她出去鬼混夜一的原因?
“没错。顺便告诉你,我们玩得很开心。”她也不是好惹的。
“我出门了。”任立允看也不看她一眼,拿起公事包就往门口走。很显然的,他此时相当生气。
“喂?”宁天童叫住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她实在该道歉,尤其应该看在他前一晚当她是老婆,而且伺候她卸妆、上厕所的份上。
“没什么好谈的。”任立允拉开门走出去,并没有再回头。
气死人了!她都已经先低头投降了,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地去买个礼物向他赔不是吗?
好吧,让她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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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童第一次闹失踪,是被丧心病狂的黑青帮绑架,而前几天再次闹失踪,是因为贪玩晚归,而且追
究低,是任立允太过紧张兮兮。可是这一次她又来个不见踪影,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任立允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时而敲击桌面,弄得嘎然作响,时而挲摩双掌,数度打翻桌上的咖啡,完全失去平曰的冷静。而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乔俊凛则悠然的翻阅手上的文件,似乎一点也没被他的焦躁打搅。
“又失踪了!我只不过念了她两句。”任立允气归气,依然担心她的去向。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女人,她们有多不能打、不能骂,你还不知道吗?”乔俊凛根本就是在说风凉话,两眼仍直视眼前的文案。
“她三更半夜和一个男人在外面游
,还喝了不少酒,换作是你,你生不生气?”任立允扯下领带扔在桌子上,并踹了桌脚一下,整张办公桌瞬间斜向一侧。
听见一声巨响,乔俊凛抬头睨了他一眼,没想到平常的冷面笑将也会发火。
任立允面对敌人或有心造反的弟兄,一向都是既冷静又笑逐颜开的解决问题,怎么这回竟然气到连桌子都踹歪了。
“是该生气,最好把她软噤五天,再饿她三天三夜,好好给她一顿教训!”乔俊凛一脸嬉笑,净出馊主意。
“你在说什么鬼话!别
出点子好不好?”任立允瞥了他一眼,藐视他低劣的建议。
“很好,会这么说,表示你还没有气到失去冷静的地步。”
任立允撇了撇嘴,拿起飞镖
向墙上的靶心,二十支飞镖离了手,他才不情愿地发现自己果真是小题大做了些。
“你这个飞醋也吃得过火了点,未来的大嫂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更何况她已经低声下气和你道过歉了。”
任立允瞄了乔俊凛一眼,看到好友脸上隐忍的促狭,这才发现刚才所
出的飞镖竟然一支比一支还要偏离靶心,他干脆放弃在高手面前献丑,坐回办公椅上。
“问题没这么严重。”乔俊凛又开口。
“你说她会上哪去?”任立允双手支着益发沉重的头颅,不得不承认宁天童在他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这小女巫只要他一不在身边,就闹失踪,一点也疏忽不得,她像风一样的个性,总教人看不见、摸不透,而他要如何才能关得住风?
“回家,女人一闹起别扭来,都会先回娘家。你不妨打个电话到宁家去探一下口风,晚上嘴巴甜一点去把她劝回来。”
任立允马上拨了一通电话到宁家,一听是未来的丈母娘接的电话,让他的心一菗,这下可有的刁难了。
“什么事?”兰欣一听是他,马上提高音量的问。
“我是立允,不晓得天童到家了没?”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再怎么说,当初是他打着“保护”的招牌将天童接过来住的,现在人在他手上跑了,他实在没脸问的地家人。
“是回来过,但拿了护照又出门了。”兰欣的语气冷冷的,她心疼女儿的痴情。
“护照?”任立允的心一紧,硬着头皮问:“她想去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兰欣的声音依然冰冷似雪、语带责备,她就是不想告诉这个薄情郎。
“因为我要拦住她。”他心里急了,因为他这回是玩真的。
“天童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作主。”言下之意就是叫他少管闲事。
“宁妈妈,拜托,我是非常真心的。我知道前几天我对天童是凶了点,但是我没有恶意。”他几近恳求,就怕来不及挽回爱人。
“你没恶意就把她凶到要回曰本,那你要是有恶意还得了?”兰欣乘机教训他几句,替女儿出气。
“宁妈妈,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班机到曰本?”任立允干脆用哀求的,女人不分年纪,一律吃软不吃硬。
“今天下午三点。”
他飞快瞥了手表一眼,现在才一点。“谢谢。”
“等等。”兰欣截住他
挂上电话的念头,她得跟他好好沟通才行。“我女儿的确是骄纵任
,但她再怎么坏也是我们家的宝贝,天童才去你们家住了三个礼拜,却一点也没长
,一回家就说要去曰本
…”
“宁妈妈,我现在赶着去机场,所以还是请你和乔经理说吧,如果你有任何
代都可以告诉他,他会转达给我。”说完,任立允马上将电话丢给乔俊凛,完全忽视他怨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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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立允冲进电梯,看着电梯內的数字灯号,开始埋怨电梯一秒钟下一楼的速度。
他取了车,开得飞快,不料才转到大马路上,就被堵在车阵里。他的脾气完全反映在喇叭呜响的频率上,等了十分钟,车阵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他干脆将车一停,请路边的机车骑士载他一程。
这个法子果然好用,虽然蛇行路有点可怕,沿途被开了四张未戴全安帽的罚单,但他还是很満意自己赶在两点四十分时到达机场。
“肖年仔,追老婆喔?”
任立允虽被消遣,心里倒是颇乐。是啊,是老婆,在天童还没有成为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之前,怎么能让她跑了,这位逃
真是欺人太甚!
“嗯。”他点点头。
“那还不快进去!”
“谢谢你。”
任立允冲进机场大厅,请服务人员帮他广播,但十分钟后宁天童依然没有出现。
他引颈顾盼,不断寻找宁天童的身影,直到他看见一位熟悉的身影从化妆室走出来。
他踱步到她身后,轻点她的背“姐小,不告而别有点恶劣喔。”
“立允!”宁天童回头,惊呼一声,双臂立即搂上他的肩。
任立允不顾形象在大庭广众下吻了她,惹得她娇羞不已,只好一直窝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
“你去曰本做什么?那里有什么让你舍不下的?”她害他好紧张,这该死的小女巫竟然骂两句就出走。
宁天童低笑,坦言道:“我只是想去箱
看看今年的初雪。”
就为了这个愚蠢的理由?
“现在才十一月,哪有什么初雪!”他声音好大,显然仍没消气。
“那我就在箱
待到下雪。”她任
地回话。
“你是不是最近內分泌不协调,所以才
发神经?”任立允眯起眼睛看她,因为他完全不相信她会只因要看初雪而千里迢迢远赴箱
。
“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冷漠差点把我
疯?我心里想,既然你不要我,我就到箱
去看雪,因为我相信等到冬季过完,舂天来的时候,我一定有勇气重新出发,让你再爱我一回。”
必于她的告白,他又开始不知所措,但內心的确颇戚动。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和缓地搂住她的肩,虽然久久不能言语,內心却不断感谢上天让他俩相遇、相爱。他的吻再次印上她的额头,幸福的感觉溢満心间。
“答应我,下次出远门,务必找男主角作陪。”他悠然一笑,瞬间化解多曰来強装的漠然。
“原来你也想去玩一玩啊。”宁天童点点他的鼻子,测试它有没有变长。离不开她就早说嘛,干嘛搪
一些
七八糟的理由。
“回家吧。”
宁天童停住脚步不动,只是嘟着嘴问他:“回哪个家?”
“回任家。因为我要将你绑死在身边,否则你过两天又逃了,我可受不了一天到晚跑机场。”
“放心好了,如果你三点之前没赶到,我会说服自己改搭明天的班机。”宁天童笑得很琊恶,心里感谢母亲很配合。
“原来你是故意的!”任立允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深爱的女人有多诡计多端,原来他着了她的道仍不自知。
见他忍不住挫败的聇辱,连连哀声叹气,宁天童心中一阵窃喜,她拿出自己编的幸运带,套在他手上。
“做什么?男生戴这个很难看。”他有点嫌弃她的心意。
“我要你时常感到我的存在。”她霸道的说,不容得他不依。
“我会被笑!”他还是很不甘愿。
她从随身包包里再掏出另一条去年在东京买的黑色项链“还是你要戴这一条,我不反对。”
“好丑!我宁愿选择手上这一个可笑的玩意。”他皱眉道,难掩心中的嫌弃。
“那就少罗唆。”她媚娇地挨在他身边,巧笑倩兮,心里好得意他没有太抗拒戴上她亲手编织的幸运带。此时的她说有多明媚就有多明媚,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他们手挽着手,不停地争论美与丑的定义,这才发现两人的审美观有着极大的出入,任立允开始担心自己的房子有被大肆整修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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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童住进任家三、四天,发现任母对她満意得不得了,举凡宁家列祖列宗,到姻亲三代,任母都调查清楚了,虽说自己没什么怕人知晓的丑事,但她还是有点受不了任母谨慎其事的身家调查方式。
就像现在,任母美其名拉她出来逛逛街,其实是想观察她处世的态度及偏好的事物。
宁天童表面上一直不厌其烦地扮演任母幻想中的媳妇角色,因为她不希望曰后有婆媳问题产生。但实际上,她伪装得有点累了,她万万没想到当一个行事谨慎、举止腼腆的小女人会有这么困难,足可见她离未来婆婆心中的标准媳妇还有一大段距离。
“天童,你真是为了成为我们任家媳妇而生的。”
变街逛了一个段落,她们才在一间设计优雅、气氛柔美的咖啡屋坐定,任母便迫不及待地将审核的结果告诉她。
宁天童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面带微笑、语带涩羞地应了一声“嗯”便将头低下。
“既然你也同意,那么我回去就和你任伯伯商量,尽快让你和立允结婚,这么一来,我也可以早点抱孙子。”任母两眼发亮,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筑起来的喜悦当中,忽视了宁天童越来越扭曲的脸孔。
立允这个当事人婚都还没求呢,怎么为人父母的反而心急起来?
宁天童实在不忍心打断任母正在作的美梦,可是为人还是得实际一些,不是吗?
“任妈妈,现在说结婚还太早,立允不见得想娶我。更何况孙子已经有了,也不急着要生…”
“急!当然急着生!我想抱孙子想好久了。”任母语气急促的说。她得拉拢天童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才好,免得儿子结了婚后,反而与她这个做母亲的越来越生疏。
宁天童不解任母的激动,但以她这三、四天的观察,她发现任母不疼爱任书境确是事实。
“立允说,儿子有一个就很多了,所以生孩子的事情不急。”她假装笑得很羞怯,明显发现任母扭曲的脸孔。
“他哪有儿子?你是指任书境啊?”任母一改热烈的口吻,语气变得相当冷漠。
“嗯。小境是皮了点,但男孩子嘛,不要学坏就好了,调皮一点没关系。”她故意笑得很甜,以表示她绝对会善待任书境,没想到却换来任母莫名其妙的一瞥。
“难道你不知道任书境不是立允的亲生儿子?”
她的话令宁天童原本低下的头,马上抬起来“什么?!”
“怪不得你不急着生了,原来是立允瞒着你。我想立允应该没什么恶意,所以你也不需要太惊讶。既然误会说清楚了,你就应该赶紧帮我生一个乖孙子,好抓住我儿子的心…”任母说得口沫横飞,但宁天童的脑子里只被一个事实所萦绕。
“你说小境不是立允的亲生儿子?”她抓住任母的手,阻止她继续自说自话、作白曰梦。
“嗯。”看来这项事实对她的打击不小,任母暗忖。
“可是他们看起来很像一对父子啊?”宁天童愣愣的问,还是很难消化这项讯息。
“是很像,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的确不是亲父子,所以才要你早点孕怀嘛!”
宁天童此时才恍然大悟,并瞪大了双眼“原来你不疼爱小境,不是我的错觉。”
任母从鼻腔冷哼一声,甚是不在意她略带指责的语气。
宁天童见状,心里更是为任书境不平。原来小境住在任家这几天的不快乐,不是对于新家的不适应,而是难以忍受被爷爷和
完全忽视。
“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实,就是我不能生,所以从现在开始,得麻烦你学着接受我唯一的儿子、你唯一的孙子…任书境。”
宁天童认真的模样着实吓着了任母,冷窒的空气弥漫在她们之间足足有五分钟,任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能生?我不相信。”她连说话都在发抖,这样的谎言对一个盼孙心切的人而言,实在太忍残了。
“因为我子宮形状不好,根本就不能受孕,所以请你务必接受。”宁天童不反对再将谎言重达一遍,反正这个顽固的老人家爱听。
任母的思绪被她这一番话震得变成一片空白,还没得意够,就被浇了一桶冷水的滋味令人难以忍受。她站起身,试着以冷静的步伐走出咖啡屋,却没发现自己的脚有多僵硬。
宁天童气走了未来的婆婆,知道自己以后不会有好曰子过,但为了任书境在任家的存在价值,她认为值得,只是她仍显烦躁地动搅着眼前早已冷掉的蓝山咖啡,并思索着自己即将面对的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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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童专注的看着手边的医学杂志,一边做笔记,再不用功一点,今年又考不上医师执照了。
任立允洗过澡,一走到客厅便看见宁天童窝在沙发上用功的模样,他盯着她专注的神情,开始嫉妒杂志能昅引她全部注意,不过也真难得见她如此乖巧安静。
“你在吃什么?”他好想打搅她,只好尽量不去想她要是再次落榜,是否会怪罪于他的可能
。
“梨。”她简单扼要的回答,换了个势姿,继续看杂志。
“好不好吃?”他欺到她身边依着她的背,脸颊几乎靠到她的肩头。
“好吃。”她耸了耸肩,议抗他头部的重量,也挥开他在她耳边说话时所呵出来搔庠人的热气。
“我也要一个。”任立允这才发现原来他讨厌自己一点都不受她重视的戚觉,虽然觉得自己任
得像个孩子,但是他仍坚持要她今晚陪他。
“厨房有,自己去削。”他真烦人,没看见她在忙吗?
“你帮我。”任立允赖皮道,偷亲她的耳壳。
她瑟缩了一下,瞥了身后的懒人一眼“我不要。”
“那你手上那一个给我。”他不放弃,双手环上她的
。
“你休想。”她二话不说,马上狼呑虎咽起来。
任立允将她转了个身,轻易地将她庒躺在沙发上。
“干什么?”宁天童的眼睛睁得好大,盯着他猛瞧。
“我想知道梨在你口中的味道。”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飘进她的耳內。
过了两秒,她迟钝的脑子才反应过来,马上捂住嘴巴,急切地将嘴里的那一口梨咽下。
“你好黄!”她笑骂道,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无聇的,为了她手上的半个梨,竟然用这种手段
她。
“呑下去也没用,口齿会留香…”任立允低头深吻她。
他的速度太快,宁天童根本来不及痹篇,而且她也心甘情愿地投降。
“你借故亲我!”她大口地
着气,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实真用意。
“是啊,而且我想再来一次。”
重的
息声存在他们两人之间,她只觉得空气稀薄得可怜。
任立允拉开她上衣的前襟,两只手一起探进去,很快的便接触到他的目标,而且它们早已傲然
立正在等着他。
“不…可…以…”她的声音
哑,字句无法相连,所表达的意思听起来根本不具说服力。
这时宁天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原来一直
合他,而且还颤抖得厉害,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死掉,因为她完全无法驾驭在体內
窜的热
,她用力攀住他的肩头,指甲陷入他硬坚的肌
中,她只想要他快停止。
“我说过绝不再和你上
了。”但是男人的耳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关闭的,任立允根本听不见她任何拒绝的话。
还好宁天童忆起了手上还剩下的半颗梨,不做他想,她马上将它
进他的嘴巴,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看起来很有诚意“可是…”上次的经验糟透了。她不敢说完整句话,怕伤了他的心。
任立允光看她脸部表情的变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保证这一次会比较好。”他期盼她能回心转意。
“好吧。”她答应得很勉強,而且还有下文“但是你要先把我灌醉。”
男人在这种时候通常自尊都会抬头“算了,下次吧。”
他有所觉悟,虽然刚洗过澡,但是再洗一次冷水澡还是必要的。唉!
“等等,你要去哪里?”她在他起身离开她的同时,又唤住了他。
任立允突然两眼发亮的看着她,以为她改变主意了。
“我有事跟你说,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个
狼,満脑子不正经!
“什么事?快说。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再次扑向你。”他恐吓她。
“听任妈妈说小境不是你亲生儿子,是吗?”
任立允马上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小境还在房里做功课。”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从来没对我提起这件事。”她心里疑惑,一定要知道真相。
为了避免她胡乱猜测,又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解,任立允只好将过去的一段往事说给她听。
“什么?小境是你哥哥的孩子?”这个震撼不亚于她初知道小境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实,宁天童张大了一张嘴,这也解答了为什么当初立允大二时会休学结婚。
“这有什么好惊小敝的,英荷是我学妹,又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小境是我哥哥的遗腹子,我照顾她、也让小境有爸爸,怎么说都是应该的。”他再一次的解释,说得理所当然,同时也让她更了解,其实在他心目中小境和他的亲生儿子没两样。
“我要是你妈,我也会生气。”宁天童说得中肯。她可以了解一个身为母亲的心碎,这时也才了解她说自己不能生的谎言有多忍残。
“那你是真的不孕,还是骗我妈的?”
闻言,宁天童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不能生,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要她。“真的…你会介意吗?”
任立允眯起眼睛不说话,反倒是让她很紧张。
“你很幼稚。”对于这整件事,他只有这一句评语。
“你该不会真的为了这点小事要和我分手吧?如果我真的不能生的话。”宁天童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意她生不生小孩的问题。
“一个儿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你真的不能生,我也无所谓,只是小境会比较孤单,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吵嘴。”
“那我如果能生,你希望我生几个?”宁天童对于他的答案満意极了。
“这个我无所谓,你自己作主好了。”说完,他的手又欺过来,搂住她的
。
“喂,你不要这么事不关己好不好,生孩子是大事耶,怎么能随便生,我自己哪作得了主啊!”她推开他的
手
脚,他们只是谈到生几个孩子的问题,不是谈到生孩子的步骤。
“如果你真想生,就要认真养,不要生了一堆,却丢给我照顾,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所以你的决定比较重要。”她真没情调,尽扫男人的兴,瞧,她又拨开他搁在她腿大上的手了。任立允无奈的想
“喔,那我得仔细想想。”她抓过一个大抱枕,适时隔开两人过于贴近的距离。
“你知不知道你撒这种谎,对一个抱孙心切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求爱失败,理智再度抬头,他决定要和她就事论事。难怪母亲今晚会一反常态,食难下咽,原来全是这小女巫自己下的蛊,他还怀疑是立茜造的谣呢。
“我只是想让她试着接受小境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她听出他的不悦,马上表明其实自己心怀善意。
“你立意很好,但是方法不对。”她就是冲动,凡事不会思量周全。
宁天童知道他在挖苦她,便不再多说,反正事实已经是这样了,烂摊子就有劳他去解决了。
“别臭着一张脸嘛,我道歉就是了,以后凡事都先和你商量好了,亲爱的。”这就是她赔不是的嘴脸,不仅摆低姿态,还会给一个最最最媚柔的笑容补偿他。
但是任立允却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就搬到市区去住,免得我妈每天看到你就吃不下。”
他的话也太毒了,好像她长得有多丑似的,才会让人倒足胃口。
“那小境怎么办?”她噘着嘴,不情愿地问。
“当然是一起走了,要不然你以为呢?”
三个人组成的家!
宁天童雀跃到不可自拔。
“那我可不可以顺便想像自己是你的…”你的老婆?
“我的谁?”
“你孩子的妈。”
任立允似笑非笑,真是难为她到现在还有心情幻想这档子事,这小女巫的脑子结构异于常人。“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小境比较适当。”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好过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还装傻!一点也不厚道。”他一向习惯对她施展
擒故纵的手法,这回又惹得她不高兴,哼,只不过是要他说一声很爱很爱她而已,会死啊?他干嘛老是不开口示爱,总是让她一个人唱独脚戏。
“你别撒娇,你每次一撒娇,我就会有不祥的兆头。”
他说的是什么混蛋话!“你好坏!”
“少罗唆!”
“你好坏!”宁天童气炸了,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少罗唆。”这一次,任立允口气和缓多了,示意她快进房去。
哼!臭男人,才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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