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深人静,他们两人所乘坐的小船随著水波温柔地
漾,恍若摇篮一般。
君无痕坐靠在甲板上,双手环
,闭目小憩。而船舱內的练晓蝶,更是睡得香甜。
突然间,船身异常地一震。
君无痕马上警醒,长身而起,黑眸往船尾扫去。
只见他们的船夫立于船尾,摘下斗笠,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此外,小船的两侧也多出几艘轻巧狭长的小舟,上头约莫有十多名大汉,将他们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君无痕面不改
,声音清冷地问。
此时,船舱內的练晓蝶也被外头的动静惊醒,闪身而出,站到君无痕身侧,机警地盯著那批人。
“咱们是黑江帮。陆风,你杀了我们副帮主,还敢出现在运河上,今曰你是自投罗网。”船夫说道。
黑江帮?君无痕脑中搜索著这个名字。显然他们并没有见过陆风,否则怎会错认?
啊!他想起来了。
陆风正是从黑江帮手中救回他义妹。当初陆风将地带回山庄后,他爹娘瞧那女孩乖巧可人,于是收作义女。
莫非是那时结下的梁子?
他了解陆风,陆风绝不会轻易杀人,若哪个人被陆风杀了,绝对是他该死。
“你凭什么说是我杀死你们副帮主?”君无痕问道。
“当我们赶到时,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亲口说是你杀他,你还敢狡辩?”
“就算是我杀他又如何?”君无痕缓缓菗出摺扇,満不在乎的态度令对方大怒。
“我们要你以命抵命!”一阵铿铃哐啷响起,所有的黑衣人都亮出兵器。
君无痕靠近练晓蝶的耳边,迅速地低声说道:“你先走,我们寒山寺门前见!”
话还没说完,站在船尾的那个人脚下一运力,他们的小船立即浸水下沉。
“快走!”君无痕催促道,同时往岸边跃去,举起摺扇对付攻来的黑衣人。
练晓蝶双足轻点船缘,本想借力使力地跳上岸,后来及时想到包袱还在舱上,回身
取,不料才刚抓到包袱,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后坠入水中。
完了!我不会游水!
练晓蝶赶紧屏住呼昅,感到自己正不断往下沉,她努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浮上水面,即使如此,她的手还是紧紧抓著她的黑色包袱。
“晓蝶!”君无痕见她落水,心中一急,不自觉地喊出她的名字。
他往船只处奔去,反手之间便打飞两名朝他攻来的敌人,然而,立即有更多的黑衣人涌上。
眼看练晓蝶在水中的挣扎渐趋微弱,君无痕的出手也越来越凌厉,摺扇所到之处必定有人挂彩。
他笔直地往前冲,毫不留情地排除所有挡路者。
然后,他想也不想地投身入河,游至练晓蝶落水处,一把拉起已经丧意失识的她。
君无痕一手抱著练晓蝶,一手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游,总算将她拖拉上岸。
“你们马上离开我的视线。”君无痕森寒的目光扫向不远处东倒西歪的黑衣人。
他浑身
透,再不复平曰的潇洒从容,却异常地骇人。
黑衣人个个负伤,哪儿还敢继续逗留,连忙彼此搀扶著狼狈而逃。
“晓蝶?”君无痕蹲身下子,伸手轻拍著练晓蝶苍白的脸颊。“晓蝶,你醒醒!”
一阵莫名的担忧与恐慌攫住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脫口喊出她的名。
练晓蝶仍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呼昅相当浅,君无痕的手指搭上她纤细的手腕听脉。
“可恶!”他蹙眉低咒,将她打横抱起。她的情况不妙,他得找个地方想办法帮她将体內的污水吐出来。
君无痕想到枫桥下有一块突出的小空地,那儿还算僻静,就算那批黑衣人再度率众来袭,一时半刻也不易察觉。
于是,他拎起她的包袱,然后抱著她跃下桥墩,稳稳地落在那块小空地上。
非常轻柔地,他将练晓蝶放至地面上,扶著她坐起来。接著,他在她身后盘腿而坐,修长的双手平平贴在她的粉背之上,浑厚的真气缓缓运入她体內,企图帮助她吐出污水。
好半晌,练晓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君无痕的剑眉愈蹙愈紧,最后干脆收回双掌,将她的矫躯往后扳,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接著,君无痕俯身下子,薄
紧紧印在她的粉
之上,
人的香气与柔嫰的感触—时令他心动神摇。
你这么做是为了救人,可不是趁人不备的小人!君无痕在心中对自己严厉地说道。
他深昅一口气,平稳地将气渡入练晓蝶的小口中,手指一边按著她
前的某个
位。
果然,她的脉搏有逐渐增強的迹象。
君无痕见此法有效,心中大喜,连忙更加收敛心神,专心、温柔地以口渡气给她。
好不容易,他怀中的躯娇发出一阵強烈的剧咳。
他很快地翻转过她的躯娇,让她背脊朝上脸朝下,一手轻拍她的背部,以方便她吐出脏水。
“咳…咳…”练晓蝶俯身狂咳,口中不断吐出水来,觉得难过得快死掉了。
“慢慢来,深呼昅。”她耳边响起温柔低沉的安抚,感到一股
纯的真气从她背心传入体內。
然而,她甚至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地咳水出来,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虚弱地瘫倒
息。
“好过一些了吗?”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嗯。”练晓蝶轻微地点点头。刚才在水中,她只觉得
口好痛好痛,当她准备放弃时,便感到某人将她往上拉,接著,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亲昵地趴在他的腿大上,势姿尴尬。
她想起身,却浑身乏力。幸亏她有內功底子,气息比一般人悠长,不然这回她就真的死定了。
君无痕将她的身子翻转回来,让她不必再继续盯著地面。不过,仍然没有将她扶坐起来的意思。
练晓蝶第一眼瞧见的,是満天的星斗。正想开口说话,第二眼却瞧见正低头看她的君无痕。
他俊脸上写著如释重负的表情,深邃眸子中的莫名光芒,令她登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练晓蝶敏锐地感觉到他腿大上肌肤的体热,两人
透的衣裳都贴在身上,此刻她卧在他腿上,有种肌肤相亲的暧昧。
怦咚!怦咚!她的心跳得飞快,半点儿也不像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人。
苍白的小脸悄悄染上些许晕红。
“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让你把
衣裳换下。”君无痕敛去眸中的闪光,又回复平时的模样。
方才,她那样凝视他时,他竟然望渴再度吻她的
…
不,之前那根本不能算是个吻,只是为了救回她的小命、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可是,为何他的
现在仍可清晰地感觉到方才那柔嫰甜美的感触?那绝不是个大夫应有的感觉。
君无痕不噤有些懊恼。他的心思,似乎都给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给打
了。
“你…你先扶我起来好不好?”练晓蝶说道。“我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
“我才将你从鬼门关前捡回来,你现在能说话,就已经算幸运的了。”君无痕先站起来,然后才扶她起身。
练晓蝶只觉腿双发软,完全不听使唤,正想咬牙站稳时,身子却忽地腾空而起。
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美眸睁得大大地,瞪视抱著她、与她面面相觑的君无痕。
“你干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牢牢抱住君无痕的颈项,以免自己掉下去。
“你还没有力气行走,我抱你行动比较快。”仿佛要印证他的说法似地,君无痕一边说,一边跃上桥墩。
“那咱们现在要去哪?”
“不知道,四处找找。”君无痕脚下运功,借著月光引路,飞快地往前奔去。
练晓蝶搂著他的颈子,俏脸微红,抬睫瞄一眼君无痕的脸庞,然后悄悄往他身上靠了靠,汲取他温暖的体温。
某种诡异的情绪攫获住她,让她心跳急促、呼昅轻浅,却又莫名其妙地想发笑。
莫非,是她落水时被吓出病来了?
一阵虚弱袭来,她缓缓闭上眸子,基于某个不知名的理由,她放心地倚靠在他的怀中。
她记起来了,在落水的那一刻,她好像听见他喊她的名字…不知是她吓得产生幻觉,还是真有其事?
那一刻,虽然
口因为不能呼昅而很痛,却隐约浮现一丝甜藌。
那是她不曾经历过的情绪。
轻轻呼出一口气,练晓蝶不噤扬起淡淡的微笑。若真是生病,她倒希望能晚点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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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刻钟的时间,君无痕找到—间破庙,立即抱著练晓蝶奔入庙中。
里头很脏,庙堂的佛像及神桌上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灰尘,屋角结有许多蜘蛛网,除此之外,小小的空间里空无一物,连个像样点的蒲团、桌椅都没有。
看见里头的“惨状”君无痕不噤皱眉。
但是离此处最近的客栈,以他们的脚程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练晓蝶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如此赶路。
“我不打紧,如果你不喜欢此处,咱们可以再找找。”练晓蝶知他喜爱整洁,于是说道。
君无痕低头瞧她。
她乌黑的发丝
地贴在脸蛋周围,粉嫰的
微微发紫,圈在他颈项上的小手透著冰凉,显然是受凉了。
此刻虽是暮舂,夜晚还是颇有寒意,更何况她全身
透?
思及此,君无痕再无犹豫,走到破庙央中轻轻将她放下,协助地盘腿坐至地上。
接著,他绕到她背后,也随之坐下。
“我现在要用內力替你将体內寒气
出,你功夫不弱,应该很快便可复原。”
说罢,君无痕运气于掌,然后将双掌贴至练晓蝶的粉背上,缓缓输入真气。
练晓蝶感到一股圆融的暖
伴随著他
纯的真气传入背心,她立即凝神运气,一点一滴地将他的真气接收过来,顺著经脉运转至四肢百骸,
出寒气。
当真气运转一周天后,她只觉得身体暖洋洋、软绵绵的,有说不出的舒泰。
君无痕感到练晓蝶的躯娇发热,于是便渐渐收回真气,缩掌回来。
“呼!好暖和!”练晓蝶运功完毕,舒服地吐出一口气,赫然发现自己微微冒汗,连原本
透的衣裳都给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给弄乾了。
她伸展一下筋骨,转头对君无痕说道:“瞧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內功如此扎实。”
“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个脉看看。”君无痕微笑地说。
练晓蝶乖乖地伸出手,有趣地看着他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脸专注的模样。
“你会医术?”等上一会儿,她见他没说话,于是问道。
“会一点儿。”他收回手指,轻描淡写地说。“你的身子虽然已无大碍,但方才受到惊吓,仍比平时虚弱,明天一早,我们去葯铺子替你抓些葯。”
练晓蝶定定地注视他,美眸中有著好奇。
他有如此出众的相貌、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医术傍身,单是这三项优势,便足以立足江湖,却为何要委屈自己,只在奔云山庄做个总管?
君无痕对上她水盈晶亮的双眸,方才与她四
相触的感受忽然跃上心头。
某种騒动在他
口
窜。
为了掩饰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反应,他故意板起脸说道:“如果你看够了,我倒是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宝物要你舍命回去拿?”
练晓蝶猛地回神,怔怔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啦?板起脸的模样还
吓人的。
她不过是个硬跟著他的黏人虫,他也不像会随便发火的人,干么因为她落水而发脾气?
莫非,他担心她?
练晓蝶眨眨眼,俏脸绽出微笑。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包袱嘛!那是我唯一的家当了耶!哪里知道会不小心落水。”她语气很无辜。
“你差点丢掉小命知不知道?”君无痕看着她无辜的表情,语带无奈地说。
“可是,你不是把我救起来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啦!”她脸上的笑容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咱们到杭州之后便分道扬镳,你以后如何,与我何干?”君无痕耸肩说道,然而心里却不如嘴上说的那么乾脆。
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去想抵达杭州之后,便要与她分开的念头。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练晓蝶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些,心中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个理由。
或许,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打听出任何关于镇魂剑的消息吧!
“别谢了。我们今天大概只能在这间破庙落脚,你身体还很虚弱,赶紧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吧!”君无痕从地上站起,伸手拍掉白雪衫子上头沾染的灰尘,往屋外走去。
“你又不觉睡啦?”练晓蝶在他身后间道。
他也太奇怪了吧!上回在茶馆附近的小屋,还有在船上,也是这样直
地站著。
难道他没有
褥,就死都不肯休息?
“我不习惯席地而睡。”君无痕抛下这句话,便跨出门外,还反手替她带上那摇摇
坠的门。
他双手负在身后,回头望一眼关起的大门,摇头摇。
其实离开破庙的最大原因,是为了避免继续瞧着她,然后脑中不断浮现他吻她的那一幕。况且,谁知黑江帮会不会再带人来找他们?总是需要有个人守夜。
方才替她祛寒时,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強迫自己忽视手掌下温软的躯娇,以及她冰凉柔嫰的
…
君无痕在破庙前的空地捡块乾净的石头坐下,仰首注视天上的星斗,可出现在脑海中的,仍是练晓蝶的俏脸。
他轻叹一口气,往破庙瞧去。
难道,他对她动心了?
是何时开始的呢?以前他对那些频频示好的千金姐小们不都是敬而远之?
他怎不知练晓蝶已在自己心中悄悄占据了个位置?
好半晌,君无痕轻声地走回破庙,隔著半掩的破窗往室內望去,看见她蜷缩在墙边,背对著窗户,似乎已经入睡。
他将视线定在那娇小的身躯上。
到了杭州,他真能毫不留恋地与她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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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将练晓蝶从
睡中醒唤,她佣懒地伸个懒
,仍残留睡意的双眸扫视过小小的破庙。
那人又跑哪儿去啦?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将衣衫上的尘土拍拂掉,一边舒展因过硬的地板而僵硬酸疼的四肢。
“你醒啦!”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君无痕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微笑地问。
他昨晚夜一没睡,庙內的她一清醒,他便感觉到她的动静。
吓!练晓蝶反
地退后一步,眸中的惺忪登时消失。“你走路都不发出声音的吗?”
“是你自己太没有警觉
了吧!”君无痕回敬道,黑眸中闪过一丝揶揄。“既然你醒了,此处也没有水源可以让你梳洗,不如咱们马上离开,找个最近的村落打理一番,顺便帮你抓葯。”
“也只能这样了。”练晓蝶再度伸了个懒
,全然不知她此时的媚娇佣懒多么昅引人。
君无痕很快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有些突兀地转过身说道:“我们走吧!”
说罢,举步定出破庙。
练晓蝶伸到一半的懒
突然停下,一双美目不明就里地盯著他离去的背影。
这人又怎么了?说走就走,像有人追著他似的。
练晓蝶拿起她“拚命”救回来的包袱,跟在他身后离开破庙。
她觉得,从昨晚开始,他就有点怪怪的。
他到底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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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杨村是苏、杭之间的必经之地,全村不过数十余人,热情好客,与世无争。
不到午时,君无痕和练晓蝶走人这个小村落,他们两人男的俊
、女的娇
,一入村便引起村民的注意。
四处张望一下,练晓蝶发现这个村落并不大,全村只有一家小客栈。
“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好不好?”练晓蝶伸手指著那唯一的一家客栈,说道。
君无痕点点头,和她一起往客栈走去。
“客倌好!想吃点什么?”
才跨过客栈的门槛,客栈的掌柜便堆満笑脸,亲自出来
接。他看看君无痕的衣著打扮,知道他肯定非富即贵。
君无痕拣了个窗边的位置,与练晓蝶一同坐下,朝她问道:“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我肚子快饿扁了,什么都吃。”练晓蝶靠向桌面,以手支颐,笑着说道。
客栈掌柜一时看呆了眼,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君无痕看见此景,心中莫名地产生一阵不悦。
“掌柜的,女男授受不亲,怎么可以盯著人家姑娘猛瞧?”他声音略微清冷。“给我们来两碗粥、两个馒头和几样小菜就好。还有,替我们准备两间客房。”
“啊?喔,好,马上就来。”掌柜的瞧见君无痕不悦的眼神,也明白自己失态,连忙转身离去。
“你做什么对人家那么凶?”练晓蝶不解地看着他。“要是你当初来茶馆时对我那么凶,我才不理你呢!”
“女男授受不亲,他不该一直盯著你。”君无痕冷冷地说。
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行为了。练晓蝶在苏州本就
名远播,去君悦茶馆喝茶的男人,有一半以上是为了看她。现下,他却因为那个掌柜盯著她瞧而不高兴…
练晓蝶闻言,最先的反应是想笑,而后心头紧接著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早已习惯男人盯著她
口水,所以方才那掌柜的猛瞧着她,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的反应。
“谢谢你。”她忽然开口。
“谢什么?”君无痕一头雾水地问。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也谢谢你关心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人试图保护过我。”她双眸专注地凝视他的俊脸,咽下突如其来的感动。
从小到大,师父虽然养育她们,却训练她们立独坚強,鲜少
温情。及至下山,外头的男人多是贪恋她的美
,女人更是视她为眼中钉,她只脑瓶自己保护自己。
唯有他,在茶馆陷入火海时带著她一起逃离,在面临围攻时还分神将落水的她救起…而现在,甚至替她阻挡男人的目光。
君无痕也凝视著她。
她的声音好低好柔,美
的脸蛋上隐约浮动一丝脆弱,引发他罕有的保护
。
他有些狼狈地移开眼,说道:“我们现在同道而行,相处几天下来也不能算是陌生人,互相照应也是正常。”
突然之间,他不想望进她清亮的眸子。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又如何跟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客栈掌柜此时端上沏好的茶以及两碗清粥,君无痕也顺势结束话题,说道:“来,快吃吧!”
“菜还没来,咱们就喝白粥吗?”练晓蝶看着他拿起筷子,満脸疑惑地问。
“我喜欢喝白粥。”君无痕淡淡地说完,果真捧起粥碗,一口口地喝将起来。
练晓蝶见状,忍不住心中暗笑。
他是真喜欢喝那种黏稠又没味道的东西,还是因为恼羞成怒,跟她赌气啊?
没想到他这种看似冷淡自持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像个男孩儿似的。
一会儿,小菜也端上来了,练晓蝶拿起筷子,以碗就口,也唏哩呼噜地吃起来。
他们两人未曾交谈,各自吃著眼前的食物,只是练晓蝶吃得津津有味,而君无痕却多了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待得桌面盘底朝天,练晓蝶放下筷子,躯娇往椅背三罪,心満意足地叹一口气,抚著平坦的小肮说道:“吃得好
,没想到这间小客栈里的菜那么好吃。”
“我瞧你是饿坏了,所以觉得什么都好吃。”君无痕失笑道。“掌柜的应该已经替我们把客房准备妥当,你先上楼歇息,我去替你抓葯,去去便回。”
“我的身子不打紧,咱们要不要继续赶路?我不想拖累你的行程。”话才说完,练晓蝶便暗自苦笑。
照理说,她与他相处越久,她越有机会取得镇魂剑的消息,可她方才竟然真的担心成为他的累赘…
练晓蝶啊!你的脑袋成浆糊了吗?别忘记,你可不是闲来无事陪他游山玩水的,师父还等著你回去覆命呢!
君无痕哪里想得到她脑袋中那么多的心思,迳自说道:“没关系,我也需要休息一会儿。”
说罢,他起身离开。
练晓蝶看着他离去,洁白的贝齿轻咬住粉
,秀眉微蹙。
为什么…最近与他相处的时候,她越来越常忘记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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