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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云和方敏难得空闲,正在府衙內荷花池畔品茗赏荷,却被一前一后两个男声给打了闲情逸致。

 夫俩对看一眼。“好像是小安的声音。”方敏先说。

 “听来倒觉得是步险。”青云另有看法。

 说人人到,他们已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凉亭中。

 “师兄,小安。”方敏即刻起身招呼。“步险,你何时回来的?”

 “刚到。”他板着一张脸回应青云的询问。

 “刚到就能诬赖人,真不愧是青龙。”

 能安讥刺的口气,非但听得步险脸色发育,连青云夫妇都随之浑身一震。

 “有没有诬赖,事实自会证明。”

 “无凭无据,证明什么!”

 “等等,等等,”虽然他们只是屑舌剑,你来我往,并没有动手,但紧张的方敏依然站进两人当中道:“可不可以请两位行行好,说些我们夫俩听得懂的话,不然光这样没头没脑的吵,谁晓得你们在说些什么?

 “敏儿说的对,步险、能安,我看你们还是先坐下来好了。

 “不!”这个“不”字,倒是异口同声。

 方敏苦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能安,不如你先到內厅去坐一下,让步险跟我们解释之前到底是…”

 青云劝解的话方才开头,便被能安打断。“我若不在,他岂非更能信口雌黄,说我的老婆掳走了他的心上人。

 “什么?”方敏与青云同时惊呼出声,来回望向眼前几乎一样气冲冲的两人。

 “坐下,坐下,”这下方敏更坚持了。“兹事体大,更有必要坐下来好好的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他把于水涵出来就好。

 “我说过了,水涵与这件事铁定是无关,况且玲珑是否为人所掳去,我们也还无法确定,不是吗?

 “青云。”方敏觉得自己已柬手无策,干脆转向丈夫求助。

 青云却将双手一摊道:“夫人,我向来只负责提人,办案是那些官爷们的事,像他们这样各说各话,我跟你一样,也是既无良方,也无妙策呀。”

 一直到现在,步险好像才省悟到重点,在狠狠瞪住能安看了半晌以后,终于率先落座,别开脸去,闷着声说:“玲珑失踪了。”

 “但你说你才刚到,”青云不愧名捕之名,马上接下去问:“怎么能够肯定玲珑的不在,是因为被人掳走,而不是外出?”

 “她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绝对不会出门。”

 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说服其他三人,能安更毫不掩饰其想法,马上冷哼一声。

 但步险却毫不退缩,甚至反相稽。“可以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成亲的人,自然无法体会什么叫做‘一曰不见,如隔三秋’。”

 方敏原本担心能安会因为步险这段话而大发雷霆,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一脸得。“你怎么知道我和水涵毫无感情?又怎么晓得我对她没有一曰不见,如隔三秋?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会把买卖行程缩减为三曰,提早于昨夜赶回来了。”

 “什么买卖?”青云比谁都还要关心。

 “官爷,这个嘛,你还是知道得愈少愈好。”

 “不是说好不再接杀人的生意了?”

 “师姐也许曾经这么答应过你,但我们可没有,师兄,你有吗?”

 “谁理官门那一套。”在远方面,他们师兄第可又同仇敌汽。

 “但是…”青云仍想问个明白。

 这下换方敏不耐,揷进来说:“青云,轻重缓急,你分不清楚吗?眼前最重要的,是帮我这一对师兄弟排解误会,怎么你倒关心起能安做的买卖来。”

 “我没有误会于水涵。”步险一口咬定。

 “就算玲珑真的不是外出购物,而是如你们所言的失踪好了,你又凭什么断定水涵是元凶?”

 “凭玲珑留给我的手记,这十天以来,最常出现在她手记中的人名,便是于水涵,于水涵甚至跟她约定好,昨晚要到玲珑小筑去过夜,换句话说,就算玲珑不是她掳走的,于水涵也可能是玲珑失综前,最后一个与她碰面的人,综合以上各点,你们还能说我会怀疑她,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指控吗?”

 方敏哑然,心意显然已经开始动摇,而青云的处理则更加明快,马上转头问能安:“于姑娘人呢?”

 经历了昨夜,自觉和水涵的关系已令非昔比的能安,答的话竟是:“居夫人。”

 “什么?”

 “我说她现在的身分是居夫人,我居能安的子,不再是于姑娘。”

 “小安,你发什么癫,这时候还在争这等琐事,问你水涵现在人呢?”方敏摆出她师姐的威风来问”

 从进门到现在,能安终于首度怈气,颓然坐下来低语:“我不知道。”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不知道?”

 “就是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不知道,昨晚我实在是…太累了,一觉便睡到过午,醒来时已不见水涵身影,正想出门去问问甘宁时,我们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师兄已然大驾光临,接下来…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

 “她掳了玲珑,一起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能安大力抗辩。

 想不到这次开口反驳他的人,并非步险,而是方敏。“可能,当然可能。”

 三双神情各异,却一样犀利的眼睛,马上全数转向她。

 “小安,在我们三人之中,谁辨识声音的能力最好?”

 虽然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但能安依然据实回答:“当然是大师兄。”

 “那如果我告诉你,早在你成亲之前,师兄就曾经听过于水涵的声音,你怎么说?”

 “你们有事瞒我。”

 “不,”步险否认。“是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不想光凭臆测,伤及无辜。”

 “你们最好先把话说清楚。”步险的解释,显然完全无法降低能安心中的不満。

 “我看还是由我这个‘声痴’来说明好了,”青云赶紧出面打圆场。“说我是声痴,绝不夸张,光看去年敏儿以‘梅哲’身分接近我时,仅在声音上做了些改变,便轻易骗过我一事,即可知晓。”

 “向大捕头,可不可以请你直接说重点。”能安不耐烦的表示。

 方敏蹙眉,反倒是青云举手示意她噤声,并轻轻‮头摇‬,显示自己并不介意。

 “重点就在于我以前很可能也与于水涵过手,却没步险辨识声音的能力,所以对于她的其实身分,起先竟完全没有产生怀疑。”

 “什么‮实真‬身分?”

 “天啊,”步险已经完全失去耐。“小安,你不会真以为于水涵是她自称的平凡渔家女吧?”

 “我…”想为她辩护,又先自语

 方敏心头突然一跳:老天爷,不会吧?短短十几天,不会就让能安其正爱上了那个于水涵吧!还有…老天!他们已成亲十几天,如果、万一、要是…不,依能安的个性,加上于水涵的“有所为而为”那他们必不可能至今犹是一对挂名夫

 “敏儿,敏儿?”

 “呃,”一直到丈夫伸手摇了她两下,方敏才恍若大梦初醒般说:“你叫我?”

 “是啊,把你到江南去调查的事跟能安说说吧。”

 “有结果了?”步险抢先问道:“答案呢?是或不是?”

 “我不知道,”青云应道:“她说要等你回来,再找玲珑一起过来商量因应对策,懒得跟我先说一遍。”

 “那就快说呀!”能安实在受不了他们再三打哑谜的说话方式。

 “于水涵是海蚊帮的蚊龙。”

 能安闻言,整个人马上弹跳起来,本想大斥荒唐,并嘲笑方敏数声,不料声音全梗在喉中,反成滑稽的“咕咕”与“咯咯”

 “你们…你们…”

 步险赶紧走过去扣住他双肩,按他坐下。“青云,给他一杯茶。”

 但方敏递过来的却是酒壶。“葡萄酒,也许不够烈,但应已足够让你镇定下来,喝!多喝几口。”

 连灌五口后,能安的身子果然不再打颤,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了。

 “师姐,刚刚你说…说水涵她是…?”

 他企盼的眼神虽令她不安,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况且能安也不能一直被瞒在鼓里。

 于是方敏再度重复:“于水涵是江南沿海一带,素来享有‘盛名’的海蚊帮的蚊龙,也就是俗称的海盗头子。”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的事,这太荒谬了,蚊龙…不是个男人吗?海盗头子,不应该都是生得一脸横向的胖男子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水涵?”

 最后一句终于也唤起了其他两名男子的注意力,随即换惊诧的眼神。

 “小安,你…”“师姐,”能安对于步险的呼唤,根本置若罔闻,甚至完全不顾忌一旁的青云,伸手便拉住了方敏道:“快跟我说,说这一切全是你们编造出来,是你们联合起来开我玩笑的诺言,你说呀,师姐!”

 “能安,”方敏娇叱:“那于水涵究竟有何过人的魅力,竟让你怀疑起自家兄姐的感情与诚信。”

 一语惊醒梦中人,能安霎时松开她的手,面色如土。“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罗!她的确是个海盗婆子,确实别有居心,也确实…确实掳走了玲

 罢才一直着要他承认水涵“罪行”的步险,

 如今得到他预期的答案,反而又不忍心起来,马上倒过来劝慰他:“小安,或许只是巧合,只是她们两人刚好都各自外出,事情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不是…”

 “不。”他以简单的一个字,打断了步险。

 “小安?”

 “事情一定如你想像的那样,玲珑如果真的失综不见,水涵必定难脫干系。”

 “能安,”见他起身即往外走,青云忙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渤海。”回头望向他们的,是除了脸色犹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各方面看来,几与平常无异的能安。

 “到渤海去干什么?”方敏追问。

 能安却只和步险对看了一眼,随即默然离去。

 “小安,能安,居能安!”方敏几近气急败坏,企图追上。

 “让他去吧。”却被青云给拉住。

 “但是…”

 “敏敏,”步险回过头来问:“难道你忘了能安初初学武的事了?”

 感觉到子原本僵硬的身子,在听完这句话后,马上松弛,反倒换青云不解起来。

 而方敏则不忘为他释疑。“一叔从来不限定我们用什么武器,但能安却一直独钟情于斧钹,刚开始练时,当然免不了弄得头破血,五姨看不过去,曾屡屡要他换样武器。”

 “但他总是‮头摇‬拒绝,”步险接续道:“说:‘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他要回渤海去追查源头。”青云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呢?”方敏转问步险:“师兄,难道就只能在这坐等消息,什么也不做?”

 “当然不是。”他举步就要走。

 “步险,”青云唤住他道:“有没有想过,玲珑失踪的事,最应该先通知谁?”

 他当然想过。“她的母亲,上官夫人。”

 “天啊!”方敏代他忧心。“这一关,可不好过。”

 ~~~

 “启航!”水涵一声令下,于飙便率领众人用力拉起帆儿,顺风而行。

 她接着转下甲板,面碰上于飒便问:“醒过来没

 “早就醒了。”应声的是玲珑。

 水涵挑挑眉毛示意于飒离去,独自一人人內,与坐在上的玲珑正面相对。

 “没晕船?”

 “你费尽苦心把我绑来,应该不会只为了想看我会不会晕船吧。”

 “你倒是镇定。”

 “我只是晓得惊慌无益。”

 “你放心,我无意伤害你。”

 玲珑望着一身男装打扮,身手俐落的水涵,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于水涵。”

 “不,我要知道的.并不仅仅是你的姓名。”

 “海蛟帮的蛟龙。”

 她瞪大了眼睛。“你捉错人了。”

 水涵为她的天真发笑。‘’你以为我想捉的人是朱雀?”

 “难道不是?听说她曾重创你两名手下。”

 “说手下,未免太抬举他们,”水涵撇撇道:“我海蛟帮內,可容不得那种采花贼,当时就算朱雀没有处置他们,回到帮內,被我发现这等情事,照样饶不得。”

 “不是敏姐,那是因为步险罗,因为他普上过你的船,拿回一样物件。”

 “宵小行为,竟被你美化成如此,上官玲珑,你也太会维护情郎了吧?”

 眼前的于水涵装扮虽异,长相却依然,自己为什么偏偏觉得她十分陌生呢?

 前些曰子,她们不是才有说有笑的吗?从水涵转述给她听的话中,玲拢甚至可以肯定她和能安未来必会相爱,说不定此刻就是一对对彼此已暗生情绦的佳侣;为什么一夕之间,又全然改变了呢?

 水涵见她満脸疑惑,以为她还在想着危步险的事,便进一步解释道:“那一船的货,我是整批抢,而危步险偷的,只是其中一条翡翠辣子,虽然价值不菲,我倒还没吝啬到会因此而和他计较的地步。”

 “是原物主托他去取回的。”玲珑再度強调。

 “我知道,”水涵笑了。“我知道,不就是高官夫人,私下绩赠情夫的陈腔烂调吗?这情夫且是她丈夫的手下,所以东西绝不能曝光,不能到市面上去,对不对?”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晓不晓得我七叔为何也会跟着去?”

 水涵蓦然反问:“上官玲珑,你晓不晓得自己眼前的境况?”

 “晓得,我是你的人质嘛。”

 “那你还有心情跟我东拉西扯?”

 “是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你都亲口保证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水涵翻了翻白眼,失笑道:“你若不是胆子太大,就是反应太迟钝。”

 其实都不是,但现今如何能够示弱,又如何能够出马脚?她别有所图呀!

 “我只是相信你罢了。”

 “相信一个绑匪?”

 “不,相信一个曾经企图挽救能安姐姐全家的人。”

 能安这名字在此时突然被提起,不噤令水涵心头一阵躁动,于是她不自觉移开视线,连声音都刻意变。“你又怎知那不包括在我后来的谎言之內。”

 “你已不打自招,我何需怀疑?”

 “什么意思?”

 “‘后来的谎言’呀!可见前头那件事是真的。”

 水涵惊许得微微张开了口,继而闭上并摇了‮头摇‬。

 “你到底晓不晓得我七叔为何也会跟着去?”

 “我不是已经‮头摇‬了,”原来‮头摇‬是这个意思。

 “不,席七烈为何要来,我不清楚。”

 “既然不是记恨敏姐,也非迁怒步险,那你究竟为何掳我?”

 “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想问个清楚了。”水涵至此才出得意的笑容说。

 “我只是不想一路瞎清而已。”

 “掳你,当然是为了你,想要得到你。”

 “你!”玲珑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嘿,别想歪,我没特殊的癖好。”

 “呼,”玲珑吁出一口气。“幸好没有,否则能安就要担心了。”

 “不要再提那个名字。”水涵突然冲口而出。

 “哪个名字?”玲珑却故意装傻。

 “上官玲珑,我只答应马天行会把你交给他,可没同时保证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记号,所以你最好别自作聪明的要嘴皮子。”

 “马天行?”玲戏愕然。“你是说,这一切全是马天行指使你做的?”

 “闭嘴,我海蛟帮在海上横行,从不听命于人,又怎会屈从于他?”

 “但据我所知,这分明已是你第二次帮他来找我家的碴了。”玲珑不是真的不怕水涵,毕竟在这之前,为了研拟救出父亲的对策,关于海盗,关于海蛟帮,透过步险的解说,她多少也有些了解。

 虽然对于父亲为什么会身在曾经打劫过他们船货的海蛟帮船上,大伙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海蛟帮的盛名,依然让玲珑心生胆寒。

 只是他们从前总以为海蛟帮的帮主,也就是海盗的头子,是个身強体壮、満面于思的莽汉,所以从刚刚水涵自报身分至今,玲珑才会一直觉得少了份‮实真‬感,因而还无从怕起。

 “不,我没有找你上官家麻烦的意思,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钱字。”

 “为了钱,就可以不论是非了吗?”

 玲珑自认为说得义正词严,水涵却放声大笑。

 “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笑话。”

 “啊,抱歉,我也没有笑你的意思,”水涵拚命抑止笑意道:“但那道貌岸然的一席话,由向来做的皆是见不得光的五行门人口中说出,实在有点滑稽。”

 “我们五行门在接任何一个案子前,都会做详细的调查,从不滥杀无辜。”

 水涵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在江湖中混的人,谁不晓得五行们标榜的风格。”

 “你似乎相当不以为然。”

 “我只是觉得官就是官,贼便是贼,没有必要走中间路线,刻意将自己抹‘灰’。”

 “像你。”

 “对,像我,我从不杀人,但打劫财物仍然是朝廷所谓的罪行,这颗脑袋,”她指一指自己的头“就算是暂时寄放在我头上,谁有办法,都可以来拿。”

 “如果你一向行事分明,当初又为何不敢以其面目嫁人五行门?”

 “你不提此事,我还差点忘了该跟你算帐。”

 “算帐?”这名女海蛟言词辛辣,行事诡异,玲珑还真有些摸不着头绪。

 “对,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让你一干长辈突然冲进我借住的地方,我又何需为自己的真面目东拼西凑理由,而若能一直以‘黑‮肤皮‬’、‘刀疤面’的‘瘸子’相貌出现,居能安也就能够离我远一些了。”

 “你对能安太不了解。”

 “什么意思?”

 “就算你真是那样的一名女子,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居能安的风,人尽皆知。”

 “但他的温柔却只有知心人才看得出,”见水涵的身子马上为之一僵,玲珑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即刻乘胜追击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更引人人胜的特质,我想就只有他的枕边人才…”

 “住口!”她突然冲到玲珑跟前来喝斥:“叫你住口。”

 “我是闭上嘴了呀!”说完还特意抿紧双让她看。

 这个上官玲珑能赢得青龙的爱,果真內含玄机,像此刻,于水涵明知自己应该要讨厌她,却好像也无从厌恶起。

 “见鬼了,我只需将你交给马天行,拿到三万两银子就好,何必跟你在这纠扯不清。”

 “水涵。”

 已准备要往外走的水涵转身说:“叫我于大当家。”

 “你明明有那么美的一个名字,为什…”

 “说过不想再跟你罗唆。”她的手已按上门把,慌得玲珑赶紧遵她所嘱。

 “于大当家。”

 “什么事?”

 “你船上可有…?”糟了,应该要怎么问才恰当。

 “有什么?”水涵已出不耐烦兼有些怀疑的表情。

 玲珑不敢再有所迟疑,连忙问她:“你打算在哪里把我交给马天行?”

 “海上。”

 “我有机会上你的船?”

 “当然。”

 “那我是否也有机会见到你所有的船员?”

 水涵脸色微变,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曰后若要追究责任,大可冲着我海蛟一人来。”

 “你误会了,这事就算要追究起来,责任也在马天行,而非在你身上。”

 “换句话说,你只是大‮姐小‬好奇心重,想瞧瞧海盗船及海盗长得是啥模样罗。”椰渝的口气、嘲弄的表情和冰冷的眼神,在在显示她完全不相信玲珑怀的会是这么“单纯”的心思。

 但玲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有一部分,的确是这个原因。”

 两双几乎一样美丽的眸子对峙半晌,最后水涵甩头道:“好吧,就当做是我个人的心意。”

 面对她甩上的门板,玲珑的表情马上由原先的坚強变为‮实真‬的惊惧。

 马天行!

 他究竟想要怎么样呢?步险一定发现她失踪了吧?而当他们把她和水涵的同时失综联想在一块儿,进而推论出真相时,能安又将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呢?

 不过眼前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办,那就是想办法找到父亲,他就在海蛟帮中,自己就快可以见到他了。

 怀抱着这一线希望,玲珑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撑持下去的勇气。

 她相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倒父亲,相信步险他们一定会赶来救她;相信水涵本善良,只是一时被马天行所蒙骗及利用;更相信一切都会否极泰来;她相信…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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