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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过中餐后,拓拔烈开着他私蔵爱车黑色的HUMMERH3,载着小可前往医院。

 院长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意识仍模糊,为免小可吵到她,他心一横,骗她说院长还在‮觉睡‬,不可以去吵她。

 她失望地提着沉甸甸的便当,跟他一起离开医院。

 “烈哥哥,我…可不可以回去‮儿孤‬院看一看?”

 她的请求,向来照准。

 于是,半小时后,他的悍马车就将愿打愿挨的双人组,送到残垣败壁的‮儿孤‬院。

 甭儿院的善后工作和重建事宜,皆由他们基金会处理,现阶段基金会还在评量要在原址重建,或是另觅适合之处再建,是以,现场仍旧维持火灾过后的情景,尚未变动。

 “…这是小英的布娃娃,都已经烧掉一半了…还有这个是小威的弹珠盒,他以前常拿弹珠丢我…我要挖个把它蔵起来,这样他就找不到弹珠丢人了…”

 拓拔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寻宝”她喃喃笃笃的话语,全都进他耳膜內。

 他知道在这间‮儿孤‬院,她算是个“外来客”加上‮儿孤‬院经济拮据,多一个人吃饭,‮儿孤‬院就多惨一分,是以,不但小朋友排挤她,连老师都不她,时常授意小朋友找机会刁难她,希望她能自动离开…这是阿六之前和小朋友混了一个下午,得到的正确‮报情‬。

 其实,就算没有这点‮报情‬,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被排挤,所以,他才会决定把她带回家,让她暂时住在他家,免得跟小朋友到新环境被排挤的更严重。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艺术品。”蹲着身在瓦砾堆里东翻西找的小可,突然间兴高彩烈地叫出声。

 拓拔烈上前一看,不过就是一个用黏土捏成的小青蛙,原来她是来找这个呀!

 “这是你做的?”

 蹲‮身下‬,他盯着她捧在手心里的宝…一个脏掉的黏土青蛙。

 她用力点着头,说:“院长说,我做的这个艺术品,是所有小朋友里做的最漂亮的,是第一名。”

 “你…很!”

 他向来不善于称赞别人,尤其要他称赞一个实在是做得不怎么样的青蛙。不过,既然是出自她手,就算要他用一百万标下,他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个是小音的音乐盒,那是她到天堂去的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礼物,我要帮她收起来,等见到她,再拿给她。”她边说,边翻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还有这个…这个小猪存钱筒是小丽的,她说她想要存好多、好多的钱,以后要买一件很漂亮的芭蕾舞衣…可惜她连一块钱都没有。”

 说着,她把空空如也的小猪存钱筒放到脚边,和音乐盒还有其他她发现的东西“集合”在一起,看来是打算全带回去。

 “小可,你的爸妈呢?”她脚边那个音乐盒代表的意义,令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猜,她的爸妈可能没办法照顾她,才会把她托给院长。不知道她的家人知不知道‮儿孤‬院失火一事,有没有急着想找她。

 “我的爸妈…”停下手边忙碌的翻找动作,小可静下来仟细思考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爸爸…还有妈妈…他们在哪里…”

 小可喃喃自语,突然问,脑內像有什么东西要‮炸爆‬开来似的,她两手紧庒着头,哀叫着:

 “我的头好痛…好痛…大姐…大姐救我…”

 “小可、小可,你怎么了?”

 “我的头…要‮炸爆‬了…”

 “小可…”

 他焦急地抱起她离开现场,回到车內去,拿矿泉水沾巾,帮她擦擦脸和擦拭额上冒出的冷汗…

 坐在车內的小可,头痛的感觉渐渐消退,灌了一大口的水之后,她一副昏昏睡的模样。

 “小可,你怎么样了?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听到要上医院,她紧张地拉住他的手。

 “我不要去医院打针,那很痛的。”

 坐起身,她硬撑起活力十足的小可。

 “我好了,头一点都不痛了。”

 “真的?”他不放心地盯着她直看。

 咧嘴一笑,她用力拉弯线。“就不痛了。一定是小威常拿石头丢我,我的头才会痛。”

 “你常常头痛?”

 懊不会真的被石头丢到脑震了吧?

 小可摇‮头摇‬。“没有,我忘了。”

 以为她是怕上医院打针才这么说的,莞尔之余,他想起方才她头痛裂时,似乎听到她喊“大姐救我”

 “你有姐姐?”

 “我…不知道。”她摇‮头摇‬。

 “可是你刚刚有喊…”见她一脸茫然望着他,担心她又头痛,他止住追问。“可能是我听错了。”

 天色渐暗,四周没有路灯显得更暗。

 “小可,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没把那些东西拿过来…”说着,她忙不迭地跳下车,头晕一下,她勉強站直身。“烈哥哥,你等我一下。”

 小可走了两步,一阵晕眩,险些跌倒,还好他及时扶住她。

 “你坐好,我来。”

 他扶她回车內坐下,自己踅回瓦砾堆去捡她方才集中的一些东西。天色又暗了几分,他把那些东西全捧在手上,要走回车子那瑞之际,脚底被铁丝之类的东西勾到,用力想拔开脚,整个人却往前跌,下颚撞到地面上的瓦砾,当场破皮血,起身,不理会下颚的痛,他把她要的东西全搬上车。

 “烈哥哥,你的下巴血了。”当他走近,见他下颚正着血,她惊呼。“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

 “不行,你血了,要擦葯。”休息了一下,小可觉得不那么晕了,她下车,硬拉着他往院长室走。“院长说,如果血要赶紧擦葯,不然会死翘翘的。”

 甭儿院里,就只有院长室没遭祝融肆,一些贵重的东西已搬走,小可进到里面,找来蜡烛点上,幸运地找着没被带走的医葯箱。

 “烈哥哥,你会不会觉得很痛?”鲜红的血从他的下颚滑下脖子,口,令人觉得沭目惊心。

 必于上葯一事,小可并不怎么稔,以往都是院长帮她擦葯,此刻她只能凭记忆依样画葫芦。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太起来那些步骤,只依稀记得,前些曰子他似乎有抱她进来里面擦葯…好像应该…对,双氧水。

 拿起整瓶的双氧水往他下颚倒,下的双氧水,瞬间把他的衣眼弄了一大片…

 见状,她自己大叫了一声:

 “啊…烈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我脫掉…呃,还是不要好了。”

 他下意识地想把夹眼脫掉,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脫掉‮服衣‬,他又想脫掉其他的,那可危险!

 “不行,快点脫掉,你的‮服衣‬了,没脫掉会感冒的。”

 说着,她主动动手脫掉他的‮服衣‬,拿来面纸把他脖子和上的血渍擦干净。

 他想阻止她,可是她“说到做到”在他想出声之际,她又想到还没帮他擦葯,随即手忙脚把葯箱里可以擦的葯全擦上。

 对于她的天真,他真的感到啼笑皆非。

 怕他‮服衣‬了一小块,穿着会感冒,可是她没想到脫掉‮服衣‬,光着上身,更容易感冒…

 只不过,当她拿着面纸在他身上擦又蹭的,他体內不断冒着热气,想感冒也不容易了。

 “小可,好了…”

 “烈哥哥,你一定很痛吧?我帮你呼呼…”他坐着比她高太多,她只好站起身,弯身帮他吹着气。

 当他的视线一垂,她口敞的两团凝脂‮圆浑‬,因为她吹气的动作而跟着晃动,看得他眼睛直冒火。

 也许是她站得脚酸,或者是站着弯身吹气太累,总之,她就那么大剌剌跨坐在他腿上,脸快贴上他,拚命帮他吹气,就怕他痛。

 “小可,我…”

 他想告诉她,他不会痛,不用再帮他吹气,当他低头,她突然仰起脸,两人的,不偏不倚地对上…

 所有的动作全静止,只有他下半身某处赳赳雄风还不断地在发

 在他感觉她的比他想象中柔软,噤不住想吻更久时,突然,她低下头,他立即打消该死的念头。

 “小可,对不起,我…”毕竟,她是女生,如果她有感觉自己被‮犯侵‬,那他还真是该死!

 “烈哥哥,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你亲到我了。”小可仰首,两道细眉微蹙。

 “喔,好,我…不会说的。”

 “如果小威和其他小朋友知道你亲到我的嘴,他们会笑我羞羞脸。”小可噘着嘴,娓娓道出她的担忧。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她突然低头是生气了。

 “烈哥哥,你亲到我的嘴,你一定要娶我。”小可睁着大眼,望定他,无比认真的说:“我要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子。”

 拓拔烈莞尔一笑,摸摸她的头。

 “好,如果你想嫁给我,我会娶你。”他轻咳了两声“不过,你要先起来,你快把我的腿坐断了。”

 他的腿其实一点都不痛,痛的是腿间发的地方。如果她一直坐着不走,他可不是只亲亲她的小嘴这么简单。

 “烈哥哥,有人开车进来了。”窗外闪过车灯,小可叫道。

 闻言,拓拔烈立即起身,警戒地往外探,熟悉的车身换来他不耐地翻着白眼。

 他的特助阿六兄,对于自己分內的工作,还真是鞠躬尽瘁咧,他走到哪里,他就非得要跟到哪里,真烦!

 ************

 盯着电脑萤幕看太久,发酸的眼,想到小可,拓拔烈不自觉地扬高嘴角。

 转眼间,小可到他的别墅居住已经一个月了,她似乎也把他家当成自己的家,也许她心里真的认定要嫁给他,偶尔,她会突然间他什么时候要娶她。

 对于他的婚事,虽然不用经过大哥和二哥同意,但他们若知道小可的情况,恐怕会坚决反对。

 撇开大哥会极力反对一事不谈,小可连自己的家都不知道,若他真的要娶她,也该先通知她的家人,算是尊重她的父母。

 唯一知道小可家在哪里的院长,人还在医院休养,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连何姐去看她,她也不认得,医生诊断后,确定她得了阿兹海默症,也就是老人失智症,这下子,没有人知道小可原本的家在哪里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小可的头痛症状愈来愈频繁,家医劝他要带她到医院彻底检查,但要带小可到医院去检查是件难事,除了去院长住的病房,她哪里都不去。

 “三少…副总裁…三少…”阿六站在办公桌前好一会儿了?唤了几十声,也不见他回神,只好使尽力气,大喊:“三少!”

 被唤回魂的拓拔烈,墨黑的星眸分三段式渐阶眯起,同时迸出想杀人的危险光芒。

 “呃,三少…那个,大少说他下礼拜就要回来了。”

 “你没多嘴吧?”杀人的利光在阿六的脸上,来回梭巡。

 “我…没有。”阿六哭丧着一张脸。“等人少回来,我一定会被他扒皮的。”

 “只要你不多嘴,我大哥就不会扒你的皮。”瞪了他一眼,笨蛋!

 “这么说也对耶!只要我不说你差点被蛇咬,之后又被小可咬了一个齿痕,然后帮她拿13样东西时跌倒,下巴血…如果大少不知道这些事,那他就不会怪我。”阿六自言自语着“等他回来,我只要告诉他,你收留了‮儿孤‬院的一位小甭女,因为这是很小的善心行为,所以我没事先禀告…”

 笨蛋喃喃自语的当儿,拓拔烈皱起了眉头,猛瞪着他。

 上回他带小可回‮儿孤‬院,帮小可拿那些“纪念品”不小心跌倒下巴血。回到家,阿六老兄还煞有其事地仔细一算,算出那些“纪念品”正好13样,吓得他眼睛都凸了!

 事后,阿六连哄带骗的叫小可多做一样“艺术品”那些摆在小可睡的客房里的“纪念品”数量远离了13,阿六才没有神经兮兮地半夜守在他房门口不‮觉睡‬,直说怕他被小可“刺杀”

 “对了,我二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拓拔烈顺口问。

 “没有。二少和二少回‮国美‬去,二少可能会留在那里侍奉准公婆…”

 拓拔烈睨了阿六一眼。“谁说的?”

 他的准二嫂孝顺二哥的养父母是应该的,但她心系还未找到人的小妹,怎可能在异乡逗留?

 大概是二哥担心二嫂回到‮湾台‬,一心想找小妹,茶饭不思,整夜失眠,才会让她在‮国美‬多待一些时曰。

 “我…猜的。”咧嘴一笑,阿六乖乖地噤声。

 “对了,之前找曲映兰的那张照片还在吗?”翻开卷宗,他随口问。

 找人画曲映兰的图像是他提议的,可是之后他去韩国处理狄叔的后事,完全没看到那张图。

 等他从韩国回来,大哥要他接下公司的重担,他成曰窝在公事堆里,没有多余的心力管其他事,一直耽搁到现在他还没看过那张图像呢!

 虽然大哥和二哥要他专心处理公司的事,不需要帮忙找人,但他常外出拜访客户,只要多加注意一下,说不定哪天会让他幸运遇见曲映兰。

 “不在了,全部回收。”阿六耸耸肩。“因为太多人冒充曲映兰上门认亲,大少每天怀抱着希望又呑下失望,常常躲在房里哭,人少担心大少的身子承受不住,下令收回所有曲映兰的照片,暂停找人。”

 “也好,找人这种事,有时候也是可遇不可求。”

 听到这么哲学的一句话,竟然是出自顶着一颗刺猬头,黑凛凛巨人的嘴里,阿六傻望之际,不噤联想到他家三少该不会真的被13号情咒数字给上,所以情丕变,连讲话的语气都变了!?

 若是照以往的个性,三少可能会说:“谁敢冒充,就把她抓来狠揍一顿!”

 “你也没有照片?”挑眉,他赫然发现笨阿六不知为什么傻住了。

 “呃,没有。三少,那时我也是跟着你一起回韩国,回来之后,大少已下令回收照片,你也知道大少的命令没人敢不从。不过,听说曲映兰是个可爱的美眉,也是‮女美‬一枚,唉,可惜没看到照片。”阿六叹息,旋即自告奋勇的说:“三少,要不要我去向大少调一张照片,如果是你想要,他一定会给的。”

 “不用!”一声低喝,抹杀掉某人自以为聪明的表现。“我大哥带大嫂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为的就是让大嫂心情平静,如果去拿照片,她心中一定会再度燃起希望,万一又没找着人,她不是又失望一回?既然我大哥要回台北来,他应该会另外想办法,等他的消息好了。”

 浅浅地倒菗了一口气,阿六瞪凸了眼,确定他家三少已经脫离“有勇无谋”的躯壳,这…这算是好事没错,可是,他一时间真难接受拓拔三少,短短时间內,变得这么有智慧、有思考能力。

 突然,‮机手‬铃声响起,吓到了失魂的阿六,他掏出‮机手‬,手一滑,‮机手‬往前飞,险些砸到拓拔烈那张布満怒气的脸,他手一伸,把‮机手‬怒握在手中。

 “我警告过你,不要让我在办公室里听到你的‮机手‬铃声!”

 “三少,对不起…我…”阿六哭丧着一张脸,直觉这回死定了。

 拓拔烈本想把‮机手‬直接关掉,给阿六一个教训,但瞥见‮机手‬萤幕上显示“三少家”两道浓眉一拧。

 云妈不会随便打电话来,一定是家里有什么事…不会是小可吧!?

 接起电话,拓拔烈直接问:

 “什么事?”

 那端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继而焦急的道:

 “三少,小可她又头痛了,而且好像很严重,家医已经先送她到医院去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说完,拓拔烈把‮机手‬丢还给阿六,一脸焦急的说:“下午的行程叫秘书室全部取消。”

 语落,拓拔烈拎了车钥匙,随即快速离开。

 “呃,三少,你…你要去哪里啊…”愣愣的招手,那头奔离的黑豹已经不见豹影。

 回拨电话,向云妈问明了原因,决定要跟去医院的阿六,正要先打电话给秘书室,秘书室的人反倒先一步打过来…

 “副总裁不在…什么?妹妹!?见鬼了,副总裁哪来的妹妹…金出租?出租什么玩意?唉唷,我没时间跟你哈拉,我要跟副总裁出去一趟,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就这样。”

 币上电话,阿六急急地一路冲向电梯。

 如果他够幸运,说不定还能遇上开车出来的三少,若是没遇上,他就要自认倒楣,自掏包搭计程车。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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