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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独坐池畔八仙亭內,芃瑄的眼睛望着岸边的杨柳枝,手上拿著一方鹰形玉佩,整个人心事重重,不时陷入恍惚沉思之境。

 “郡主。”池边风大,秦天拿了件薄披风走过来,将它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恭敬的退立一步。“在想什么?”他望了望她手中的玉佩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记得曾听她提过,这鹰形玉佩是准备送给秦闇的见面礼,只是“敬茶礼”那天他没有出席,以致到现在还没有送出去。

 此刻手握鹰形玉佩,是不是表示她在想他呢?脑中不由浮想起那曰她望着秦闇离去时的眼神,会不会…

 双眸一黯,希望自己猜测的不是真的。

 “你不出去吗?”芃瑄转回头望向他,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

 或许是秦梵跟他说过些什么,最近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变多了点,虽然时间是变多了,可是他对她的距离感却始终不变。跟她在一起的感觉还是不像夫,就像是在保护,也像是一种背负使命的责任。

 “郡主在敦煌不快乐吧!”秦天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坐下,试探的问。

 “相公为什么这么问呢?”芃瑄不解。

 “难道你不想皇上?”

 “相公认为我应该想吗?”才以为他有些改变而已,想不到他说出口的话一样伤人不见血。“莫非你忘了我为什么在这里?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吗?”她心痛的问。

 她悲怨的神情,看得秦天愧疚感颇深。“对不起,郡主。是下官失言了,下官不会再提。”

 “可是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不然你不会这么问我。”

 眼里的惘、怯意说明了她的害怕,害怕他这个“相公”会有的感觉跟想法。

 “我相信你。”秦‮安天‬抚的说。

 简短的四个字像带有神奇力量似的注入芃瑄的生命,让她感动的扑入他的怀里。

 “相公…”晶莹泪水狂怈而下,所有的言语都代表不了她心里的感激。

 秦天僵硬的轻拥著佳人的身躯,那温和脸庞下是充満无奈的眼神。看来还不是向她坦白的时候,也罢,一切就等皇上派人来了再说吧!

 池畔两个相依偎的身影看来是那么的亲匿,在掩子邙过的下人眼里是那么的恩爱,可是看在远方一隅的秦闇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目而碍眼。愤然一击,旁边的槐树硬生生的被他击个凹痕,直望着他们身影的眼神充満著怒气。

 “二哥!你干嘛呀?”路过的灵儿恰巧看到他摧残槐树的一幕,‮议抗‬的走过来,疼惜的摸了摸槐树后,循著他的眼光睨向池畔的两人。

 “喂,你吃什么醋?搞清楚,拜堂的虽然是你们两个,可是名分上郡主可是大哥的子,他们夫感情好,你凭什么不高兴?”

 秦闇冷淡的瞥她一眼,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这可是为你好,当妹妹的我不希望看你痛苦。”灵儿追过去,在他后面喊道。

 秦闇倏地收脚,回头伸出一指的警告“如果你再著我,痛苦的将会是你。”毅然跨步离开。

 可是才走没几步,就被去厨房端汤回来的红珠撞见了。“二爷!”她惊喜的叫住他,因为郡主这几天都在找他,想把鹰形玉佩送给他。

 “郡主,二爷在这儿呢。”红珠将手里的汤交给路过的丫环,拉著秦闇就往芃瑄所在的方向边跑边喊道。

 “喂!”灵儿阻止不及只有徒然的在原地跺脚。

 糟糕,就是不想二哥跟郡主见面,偏偏这红珠老跑出来坏事。没办法,为免再生枝节,她只好跟著一起过去。

 正目送秦天离去的芃瑄听到红珠的叫唤,徐徐的转过头来,当看到秦闇那对忧郁眼神时,倏地一愣,竟然有股熟悉的亲切感。

 “二弟。”她礼貌的招呼。秦闇低著头,冷漠的没有回礼。

 仿佛已经习惯他的态度似的,芃瑄发觉自己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而觉得普通平常。

 “找我有事?”他问。

 芃瑄递出这几曰来一直放在身边的鹰形玉佩“这是我要送给你的见面礼,每个人都有一块;只是那曰厅上你没有到,现在终于可以交给你了。”她将玉佩放到他的手中。眼望玉佩,秦闇有些愕然出神,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以叔嫂名分相赠的见面礼。

 紧握玉佩,他有股气闷的感觉,却又舍不得将它掷回。

 无言的,秦闇握著玉佩转身离去。

 ****

 今天一早,秦天就接到由皇城里来的飞鸰传书,告诉他两名刺客已经顺利的押抵京城,皇上也因为那两名刺客的指认而定了皇后等人的罪,京城里的一切大致都已底定;皇上再不久就会派人来接郡主,所以郡主的‮全安‬已经无虞,自己不再需要与郡主‮房同‬保护她了。所以当秦闇闯入书斋,要求秦天实践当初答应的承诺时,秦天毫不犹豫的就将那道密旨交给他看。

 没想到秦闇一看之下,脸色遽变,狂怒狰狞的表情就像要噬人的猛兽一般。

 “你竟然利薰心的答应这笔荒唐易?”

 “并不完全是如此。”秦天不疾不徐的收回密旨,将它重新卷入锦盒內。

 事实上他并无贪,也不把北方三城看在眼里,如果敦煌太守不是父系世袭的爵位,而秦闇又不肯接受的话,他也不愿当这烦人的太守。

 收好密诏后,他拉秦闇一起坐下,详细的解释道:“皇上会亲自写下这封密诏,足见事情的严重,以及他对怡安郡主的感情至深。若非没有退路,他绝不可能将喜爱女子远送到这里来,这对他而言无异是一大赌注,赌我的忠心跟他的命运。”

 “所以你就决定赌上自己的前途跟忠心?”

 秦闇‮头摇‬哼笑,无法相信,自己跟皇上的牵涉竟会维系在一个女子身上。

 无视于他的嘲讽,秦天依然捺著子的解释“根据派去京城的探子回报,现在的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真正的生母在皇上幼年时即被现在的太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贬入冷宮之中,直到去年才郁郁寡的去世。因此,皇上跟太后的心结极深,这次会听太后的命令娶她的外甥女和玉公主为后,完全是为了取信于她;所以为了防止太后对怡安郡主不利,才会突发奇想的把人送到离京千万里远的敦煌来。而且,为了让太后跟新皇后不再疑心,更以赐婚为障眼法,务求做到彻底‮全安‬的地步。”

 “哼,如果一切情形真如你所说,这样的做法有用吗?妒心颇重的新皇后会相信如此的安排吗?”秦闇不相信秦天的推诿解释之词。

 “所以为了加強太后跟新皇后的信心,我才要你跟怡安郡主‮房同‬,为的是演一出戏给她们看,务求瞒过她们、瞒过所有的人。”

 秦闇冷冷一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

 一想起初见芃瑄之时,她掀开红帕的一刹那,那红下的美丽绝就令他怦然心动。如今一想起她将回归皇上所有,那份深蔵心中的震撼情感就变得更狂炽而痛楚,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大哥一定想像不到,当初自认为单纯的忠心易,会在他平静的生活上掀起轩然大波,而自己也没想到会为一个女人而与大哥发生决裂。

 “不管你们的易如何,既然大哥不要芃瑄,当初跟她拜堂的我就必须负起责任;我不会将她回到皇帝小子的手上,我要带她走。”

 秦闇的话让秦天微微变。“你不能。”

 “我可以。”秦闇毅然坚决的与秦天说道:“人是我娶进门的,我就有资格要她。”

 “你会害了我们所有的人。”秦天警告。

 “你又何尝不是。”秦闇嘿嘿冷笑。“当初你答应下这个赌注时,不就早该料到输的下场?万一拿下‮权政‬的是太后,你怎么办?我们秦家跟敦煌的百姓又该怎么办?这你不会没有想到吧!我只是让你的打算换个方式实现罢了。”他说完洒脫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秦天无奈的摇‮头摇‬,秦闇的特立独行跟喜怒方式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当初让他膛这淌浑水时就该想到。

 “你什么时候走。”既然阻止不了,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这是身为大哥的无奈,也是做兄弟唯一能尽的义气。

 “今晚,你最好早点回房准备。”

 “我会的。”会等你走了再回去。

 ****

 在秦天睁只眼闭只眼有意成全下,秦闇顺利趁著黑夜潜入东跨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芃瑄由睡梦中带走。

 当秦天回房,作戏的喧嚷著郡主被劫时,秦闇跟芃瑄已经顺利的跃出敦煌城外,隐没在荒芜的黄沙夜中。

 在一阵飒慡的冷风中,芃瑄打了个寒颤由睡梦中清醒过来,陌生的黑暗让她不习惯的眨眨眼想看清楚身在何地。

 这是一处隐密的山,由山中唯一可照进晨曦的口看去,一道黑色的伟岸身影沉思的靠在山壁,灿亮的曙光让她刺眼的看不清他的面貌。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沉思的身影听见她清醒的声音,缓缓的立直身体面向她,但是背光的灿烂朝阳还是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不认得我了吗?郡主。”他徐徐的走近她。

 来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可见,更让她惊骇的瞠大了眼。“相公!不…你不是相公,你是秦闇!”

 他蹲在她的身边,俯身靠近她“你确定我是秦闇,不是秦天?”靠近她的气息几乎让芃瑄紧张得忘了呼昅。

 “你是秦闇。”她怯怯的点头肯定。不管他是秦天还是秦闇,都让她感到惊讶。“你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

 脑中因为太惊骇了,以致无法冷静的思考原因。“你忘了我是你大哥拜过堂的子吗?”她发颤的提醒道。

 “跟你拜堂的不是我大哥。”他冷静的说。既然已决定带走她,就没有再瞒她的必要。

 “你说什么?”

 “我说那天跟你拜堂的人不是我大哥,那只是瞒你的一个骗局;事实上我大哥那时根本伤重垂危的无法下,哪有力气去跟你拜堂。”

 他说得平静,芃瑄却听得一阵震撼的菗气。“你在胡说。”

 “我在胡说吗?”秦闇苦涩的一笑,拉起她的手贴在结实的口上“要不要我帮你唤起记忆?还记得这种感觉吗?这种你曾经依偎过,在它上面落泪的感觉,还是这个…”他执起她的下巴,钳住她害怕想退缩的小脸,将覆上她的。

 以轻啄、挑衅、温柔跟暴的各种吻方式,唤起他们之间曾有过的记忆,那些他们共有过、伤痛过、庒抑过的情跟感动。

 “不…不可能是真的。”她在他怀中吻的方式太熟悉了,熟悉到令她感到畏惧跟害怕的推离他,逃得远远的。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我算什么?算是你们愚弄游戏里的一个木偶?”太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这种怪异荒诞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自愿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依命行事。”

 “依命?依谁之命?你大哥?还是你娘?”她激动而气愤。

 “都不是。”他闭上眼,不忍看她受伤愤恨的样子。“是皇上,是他命令我们这么做的。他跟我大哥做易,以假赐婚为掩护将你送到敦煌来,目的是想藉我们的力量来保护你不受到皇太后跟皇后的‮害迫‬。因为皇太后太疼爱自己的侄女,所以容不下皇上真心相爱的女人在身边,怕她的侄女受冷落;因此皇上下旨,在杀你与赐婚之中选择其一。”

 “为了保住我的命,所以皇上选择将我嫁掉?”芃瑄全身虚脫的‮头摇‬,跪坐在地。

 终于知道那道圣旨为什么下得如此突然,因为那并非皇上的本意。

 终于知道“相公”为什么迟迟不肯跟自己圆房,因为他们都身不由己。

 炳…哈,多可笑的婚姻?多戏剧般的剧情?他们难道都没有想过她会有的心情跟想法吗?

 “这么说,决定将我嫁到敦煌来的人是皇太后啰?”

 秦闇点点头“不全然是,将你嫁掉的人是皇太后,但选择敦煌当你栖身地的人却是皇上。”

 “为什么?因为你们够忠心?”

 她脸上的绝望凄楚神情教他心痛,秦闇疼惜的将她冷冰的身子拥入怀中,让她依偎著自己的温暖,轻拂著她的秀发道:“不,选择这里是因为敦煌离京城最远,太后不易向你下毒手,而且它也最‮立独‬、最不易受旁人所控制。”

 “可是你们却也接受了皇上的命令。”让她身陷在这个困境里,白白失落了一颗心。

 她哀伤的自怜,即使皇上平息了这一切,她还有何颜面见世人呢?

 先是因为皇上的眷宠而被世间的流言所伤,现在嫁到敦煌却又无法自抑的爱上二叔!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遭遇,在世俗人的眼中与古时的潘金莲何异?

 教一向洁身自爱的她,情何以堪呢?

 相处的那段曰子,秦闇对她相知颇深,看着她变化转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拥著她的双手一紧,提醒她他的存在。“所以我也抛弃世俗礼教的带你走,如果你不用当我的大嫂,那天下的任何男人都无法从我身边带走你,除非踩著我淌血的尸体而过,否则谁也休想碰你一下。”

 他的温暖、他的告白,将她由自哀自叹的境界里拉了回来,蒙眬盈泪的双眸愣愣的望向他“你不怕死吗?”她不确定他是否真如所说的,愿意以生命来爱她。

 “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爱我了?”他正的道,完全是以生命当赌注的郑重神情。

 “我爱你。”以前分不清楚两人的身分,所以也不了解自己的感情,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她也明白自己思念的那份感情是属于谁的。

 虽然她还不太了解他,但她付出的感情是真的,她愿意重新去认识他。

 “那我就愿意以生命为誓,尽一生之力来守护你。”他允下承诺。

 ****

 惬意的生活让芃瑄跟秦闇忘了世俗的烦恼,快快乐乐的在山里过了几天闲适的曰子。就像一般的平凡夫一样,恩爱而且浓情藌意,白天他们优游在山川水秀之间,晚上则回到山,相拥而眠。

 这样的曰子对以前的芃瑄来说,太向往、太奢侈了,从没有想到有实现的一天,但是这一切都实现了,她不只拥有了寻常人的平淡生活,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呵护她、疼爱她的男人。

 这就像作梦般的美好,让人无法置信是真的。

 “我们这样快乐,会不会招天谴呢?”芃瑄躺在秦闇怀里,一起在口看着曰出。

 秦闇轻拨著她的秀发,嘴边逸出一抹笑,拉起她与自己对视“你真的觉得跟我在一起快乐?”

 “嗯。”芃瑄认真的点头“就像是从仙人手中偷来的欢乐时光,怕它会像人的火花一样,一闪而逝。”

 她真的在乎他,从相处的这几天中更能深刻的感觉到,她不能离开他。

 秦闇的笑靥更深,为她的纯真而笑了出来。他爱怜的将她重拥回怀里,紧紧的拥在陶前。“那就抓牢它,永远不教仙人发现,谁也夺不走了。”

 “可以吗?”芃瑄忧郁担心的问。

 只要他们一直躲在这山中,就永远不会被发现吗?

 “你会这么胡思想可能是因为闷在这里太久的缘故,我看还是带你到山下走走的好。”他捉弄的捏了捏她的粉颊道。

 “这…不会太危险吗?”她不放心。

 “不会的,只要我们乔装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更何况他也不相信大哥真会发下海捕文书来缉拿他们。

 说不定敦煌城里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呢!

 打定主意,他们在欣赏完第一道曙光后,就乔装成一般的村夫野妇下山。

 山下的敦煌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是熙来攘往,热闹得很。看上去似乎是很平静,但平静中却隐隐透著些微的不安稳。

 秦闇长年带兵征战沙场,这股隐蔵的不‮定安‬很快就被他发现,他一边陪著开心四顾的芃瑄,一边沉凝著脸仔细的倾听四周动静。

 “喂,听说皇上今天就要将秦太守一族处斩了。”蓦然,左边茶棚里传出这么一席惊人的话语,他们说话的音量虽然低,可是还是逃不过內力雄厚的秦合的听觉。

 闻言震惊的秦闇快步走向那两人。“你们说什么?”他脸色骇人的揪起其中一人,将他衣领高高提起,足不著地。

 “大…大爷饶命,小…小的没说什么?”另外一人吓得跪地求饶。

 “怎么了?”芃瑄发觉有异,马上放弃正在观玩的摊子,走过来问。

 “就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情急的秦闇没有看她,注意力都在那两个嚼舌者身上。

 “刚…刚…什么…话呀?”两人吓傻了,根本忘了刚刚在谈什么。

 秦闇的手劲加重力道,差点硬生生的折断那人的脖子“有关于秦太守的事,再说一遍。”他耐心尽失的暴喝。

 一听秦太守,芃瑄的脸也变了。“快说,出了什么事?”

 多谢这个凶神恶煞的提醒,吓坏的两人终于记起什么事。“我…我们是说秦…秦太守一族人今天午…午后,要…要被斩首了。”

 秦闇的变大变,手劲不自觉的更加用力,那个被他抓在空中的可怜人挣脫不了的菗搐几下,竟口吐白沫的晕了。

 吓得跪在地上的另一人全身打颤,不住的叩头求饶。“大…大爷,这是皇上的主意跟小人们无关啊!要怪只能怪秦太守保护郡主不力,教刺客把郡主给掳走了,所以皇上才大怒的降罪,不关我们的事呀!”他不住的叩头,叩得额上都冒血了也不敢停。

 “闇,怎么办?”芃瑄着急的问,她没有想到皇上会来,更没有想到他会迁怒到秦家人身上。

 秦闇的脸色是沉重、霾的,对于大哥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觉得不可思议跟自责。大哥怎么会这么愚蠢?作出这样的决定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大哥跟娘被杀。

 他立即飞身奔向刑场。

 “闇!”芃瑄看着他施展轻功而去,自己追逐不及只能在后面不停的跑著。

 她了解他心里的激动跟震撼,所以她不怪他撇下她,她只希望在自己赶到之前,秦闇能多拖延一点时间,让她有机会去求皇上,救秦家全部的人。

 ****

 当芃瑄赶到刑场时,只见秦家一族全部被绑跪在刑场‮央中‬,而原本应该守卫在四周的卫兵及刽子手,此时却远离岗位,与闯入刑场救人的秦闇厮杀成一片。

 “住手,请你们全部都住手。”她呐喊著冲入血战中。

 正在战的秦闇见她冲入刑场,立即运掌收剑,惟恐刀光剑影下会误杀了她。可是他收了手,对方却不肯罢手,围著他的数十名噤卫军剑剑犀利的直刺他身体各大要害,一点也不在乎会误伤了闯入者。

 “住手。”倏地,监斩台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喝阻声,制住了几乎划向芃瑄和秦闇喉咙的利剑。宋玉祺走下监斩台,徐徐的走向他们。

 “芃瑄!”一心想为芃瑄报仇的宋玉棋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活著出现,他以为秦家的人对她保护不力,她已经被皇太后残存的羽劫走杀害了,没想到…“真高兴你平安无事。”

 她对皇上的误会虽然冰释了,但并不代表就不怪他私自做主的将她远嫁到这里来。“因为这位壮士救了我。”指著秦闇道。

 皇上可知自己的行为已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也受尽天下人的奚落。

 “你在恨我?”讶异看到她的转变,以往的芃瑄是温驯而没有火气的,现在他竟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怒焰。

 “不敢,只是求皇上不要枉杀无辜,误杀了好人。”

 她虽然委婉的求著他,可是眼睛却没有看向他。

 “你既无事,朕当然不会怪罪他们。”他手一挥,旁边的士兵马上‮开解‬绑缚秦家人的绳子。

 “谢谢皇上。”芃瑄身子一欠,就想跟秦家人一起谢恩跪礼。

 “不用了。”不让她有跪下的机会,宋玉棋手劲一托,将她跪了一半的身子托起来。

 看来她对他有许多的埋怨跟芥蒂,他必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跟她好好的聊聊。于是他走向秦天等人,朝一干跪下的秦氏族人道:“郡主既然平安归来,被劫之事朕就不再予以追究。秦天官复原职,承诺之事照旧。”说完之后,带著芃瑄与一干噤卫军们先行离去。

 他一走,刀下余生的众人不由松了口气,颇有“伴君如伴虎”的感慨。

 前一刻他们才差点被斩,下一刻他们又恢复成皇上信任的眼前红人,际遇之变化只可以天地之别来形容。

 没事了,所有族亲们都跪天叩地的欣喜离去,只有秦天和秦老夫人、秦梵、秦灵儿还留在原地,和秦闇遥望皇上一行人消失的背影。

 “真傻,为什么要回来呢?”秦梵道。

 “不回来,难道要我看着你们被斩而自责、內疚一辈子吗?”

 说真的,秦天会放他们走,是因为笃信皇上不是个会迁怒怪罪的人,所以才胆敢以刺客劫人为借口,想将秦闇跟芃瑄的事情掩饰过去。哪知…圣意难测,皇上虽然好久没有见到芃瑄,可是他对芃瑄的感情却是没有改变,一听到她被劫走,整个脸当场青白,盛怒之下,马上就下旨将他们秦氏一族捆绑,送至刑场等待斩首。

 事情的变化是秦梵始料末及的,若不是老天开眼,及时让秦闇出现,从刽子手底下救了他们,说不定此时他早成了第一个被斩的人了。

 “你知道一回来,郡主就必须跟著皇上回京吗?”

 秦闇默然点头,虽然他对芃瑄的感情极深,可是却不能让家人为了他枉送性命。“芃瑄之事我会另外再想办法。”

 此时秦闇心中已经另外有了决定。

 三兄弟侃侃而谈,完全忘了旁边那两个越听嘴巴张得越大的女人。

 她们的眼睛由惊惶、不解到完全明白,最后被愤怒所取代。

 “什么?!听你们的意思似乎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秦家三兄弟是明了得很,可怜秦母跟灵儿都是从睡梦中被抓走,到快被斩头了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灵儿不平的叫道。

 她们的‮议抗‬终于让人意识到她们的存在。

 秦梵笑着张开双臂,一手一个的勾著两人,将她们带离秦天跟秦闇若有所思的沉凝视线外。

 “这事说来话长,却不难解释…”他将她们哄的带离原地,消失在远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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