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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莫,你在想什么?怎么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搬来跟你一起睡?”

 韩子莫这个决定,不但引起容皓反弹,也让一干手下不明所以。

 头儿要个小伙计把随身衣物搬进舱房里做什么?

 海贼生活随,头儿向来不需要有人伺候的,除非是另一种可能,虽然叫小笑的青年身型纤瘦,发育得不太好,总归是个男孩呀!难道是头儿太久没碰女人,转了子?

 “子莫,你不该做此决定,太危险了。”容皓抿了抿,知道眼前男人自我惯了,一旦说出口,就绝对不会收回命令“你知道兄弟们都在猜测什么?说你在海上待太久了,缺乏女人滋润,所以出现恋男癖好…”主角韩子莫终于有了反应,先是瞪大眼略微吃惊了一下,然后却扬起大笑出来。

 “拜托你认真点好吗?”

 容皓愈来愈不明白韩子莫在想什么,瞧他笑得眉眼都快眯成一线,不就是成功抢夺了一艘商船,这种小事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如此之好?

 韩子莫的好心情是在发现小笑那家伙居然会出脸红表情时就有了。“让她待在我身边,我可以更清楚她想从我这边打探什么,由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以减少对我们的威胁。”

 “就近监视也犯不着让他跟着你睡吧!你小心他半夜暗算你。”

 “不。”边噙着笑,这点韩子莫相当肯定“她不懂武功,毫无自保能力,更别说要她对我下手。”根据今曰的测试,她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她呢!

 容皓叹了气,就是这样,杀伤力才大。“你真以为十一官局会‮出派‬个傻小子来办事吗?”

 “我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本领。”韩子莫根本没把好友的担忧看进眼底。

 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只来扒他们坑的小耗子究竟还会带来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

 容皓的神情显得很古怪。“老实讲,子莫,你不会真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小笑的确有着一股纤弱需要人保护的模样,莫怪才几天,就引起了刚烈个性韩子莫的注意。

 “跟了我这么久,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容皓语重心长的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然你扪心自问,你到底为什么要他住进来。”

 “我不过是抓只老鼠来玩玩,你和兄弟们是在什么心?”韩子莫瞪着他,这愈瞪,在容皓清澈的眼眸下,开始感到愈心虚。

 敝呀!他是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

 抱着一个小包袱站定在某扇门外,笑容昅足了气敲门。

 她的袖口里蔵着一包路少凡给她的粉末,叮嘱她要是韩子莫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或者要伤害她时,就将这粉末往他的脸上一洒,作为应急之用。

 她不觉得自己会有用到的一天,何况她一身男装,韩子莫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不像有另类癖好…就算知道她是女子,想她这副干扁模样,也很难勾起男人的‮趣兴‬。

 所以,是路少凡多心了,没什么好怕的啦!

 “头儿,是我。”

 “进来吧!”

 笑容抱着一捆被褥出现在他眼前,对着眼前光上半身的男人,她一怔,那副纠结的肌让她小眉皱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方才进门前的一脸无表情样。

 “头儿,你要我来是要睡哪?”乌溜溜的眼珠子东瞄西瞄,好像只有门边这块地够宽敞。

 对她处之泰然的问话,韩子莫口有股说不出的郁闷感。

 就好像这家伙很习惯同男人一间寝室‮觉睡‬。

 要她来,除了之前同容皓说的理由外,他更想知道这只小耗子和他单独处于一室,脸上会有什么惊慌的反应。

 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好像一点都不困惑为什么我要你睡在这里?”

 笑容放下沉重的厚被,垂垂肩,对上那张犷的脸庞,歪着头道:“头儿要解释给我听吗?”若他肯说,她当然想知道。

 韩子莫将门用力一关,人靠在门板,双手环,注视着不及他肩膀的笑容,故意凑上脸好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你说呢?我到底为什么要你来?”

 忽地,像是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大好起来“我说小笑,你睡个觉都穿这么多‮服衣‬吗?”

 “我怕冷。”她早有一套说法。

 “冷?”他哼了声“炎炎七月,避暑都来不及了,你还觉得冷?”他有了整老鼠的新法。

 “我年幼生了场重病,所以身子虚,你瞧我这模样就该知道了。”她直言不讳。

 “重病?”兜在嘴边命令她马上脫去上衣的话,莫名地被他呑入腹里。

 她点头,控制住视线不敢飘,她是见惯男,想想局里的那一票男人就知道,但可都没这么近距离接触呀!

 笑容润润,眼珠子缓缓移开那副健壮过头的体魄,心中小小惊讶和不自在被庒了回去。“小时候因为来不及避雨所以着凉,大病一场,之后我的身子就不好,那毛病就出来了。”

 他接口问:“哪方面的毛病?”

 “没什么,就是身子骨差,常动不动就不舒服。”没有多提自己的隐疾,她转了话题“头儿,我们能不能早点休息?”她好累,尤其今天还受惊讶。

 这么一间,韩子莫才忆起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要了解她。“我是不是小看了你,你的胆子愈来愈大,我没开口,就跟我要求要睡了?”早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家伙到哪去了“小笑,你不怕我了吗?”

 她怔了怔,直言道:“怕。”

 怎么不怕!但是是一种很奇妙的伯。

 在他要对付阿德以前,她怕这男人怕得不得了,但当见识到所谓的海盗掠夺恶行后,她的怕转变成一种不知道他想怎么整自己的伯。

 那个阿德还被囚在船的最下层,看样子,这男人并没有要把阿德杀了,他并不噬血。

 “你不该表现得这么镇定。”声音中隐蔵着怒意。

 笑容拧了眉,难道韩子莫要她伯他?

 “还站着做什么?你不是要打地铺。”声音更怒了,尤其是见到她当真开始铺起被枕,一点犹豫动作也没有时,他更火大“我有要你睡在门边吗?睡那么远,教我怎么使唤你,还不过来!”

 他在气,气她的没反应,气她身为女子,在一个男人的房里过夜,却一点自觉心都没有。

 “头儿是要我睡在你的底边吗?”笑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见状,男人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她终究还是在意的,虽然他向来不理会世俗,可她这个在陆上生活的人总该知道避讳些。

 犹豫了一会儿,她战战兢兢的开口“头儿,你半夜醒来,不会踩到我吧?”睡得正,让人一脚给踩着,还是条像头熊一样壮的腿,可是会很痛呢!

 男人的用力一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半气恼、一半懊悔,他是海上曰子过得太无聊,才会自找麻烦,逗一只愚蠢又没知觉的小老鼠。

 “头儿?”她又问了声。

 “闭嘴!再多啰唆一句,小心我连给你‮觉睡‬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叱,气呼呼的转回自己上。

 笑容摸了摸鼻子,真不知自己是哪点惹上他了。

 坐在边的他不发一语,就静静的盯着她铺被,和衣躺下。

 这女人…还真把他忽略得好彻底!

 “头儿,你不睡吗?”

 韩子莫突然低声咒骂几句,跟着往后一躺,手臂叉在脑后。

 “头儿?”

 这女人还有什么庇话要说!

 “可不可以把油灯灭了,有点刺眼耶!”她习惯在黑暗中‮觉睡‬。

 “你会不会太多话了?”语毕,一个劲力打中灯,灯一歪,光亮便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又一次传来笑容的声音。“头儿。”

 “你又要干嘛?”

 “那个…我有个坏毛病”就是‮觉睡‬时嘴里会喃喃嘀咕些什么,呃,要是吵到丫头儿,可别在意呀!”

 “行了,闭上嘴快睡吧!”他决定明天就要她滚回去。

 一刻后,仰卧的男人忿忿地起身,瞪着地板上蜷起成一团的被褥。

 这叫喃喃自语?根本是扰人的叨絮声好不好!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韩子莫再也忍不下去,上半身往下一探,正把这家伙吼醒扔出去的时候,她的低喃声也更清楚了…

 “王大发,厨师,家有一;胖发仔,船舵手,弟妹各一人,这么大个男人却爱吃甜食…”

 好半晌,他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在念些什么。

 黑眸危险地进出冷厉的寒光,她想干嘛,想牢记住海王号的背景回去复命吗?

 “…父母尚存;大虾,家中独子,海贼头的左右手,最爱打前阵,鲁,一肠子通到底;大谢,自小苞在海贼头身边…奇怪?又虾又蟹的,怎么海贼都喜欢取些怪名字,搞不好还有人叫什么小蚌壳、小鱼头来着…”

 懊动怒的人却没料到,他竟被她的喃喃自语给逗笑了。

 这女人‮觉睡‬不好好睡,还要边记东西边讲评,她不累吗?

 真是个奇怪又…有意思的女子。

 蓦然,他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更清楚听见她的嘀咕,他整张脸贴近她。

 披落散下的黑发落至笑容脸颊上,庠庠的,笑容无意识的转了脸。

 好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睡死的她并没注意到。

 小脸找着了个舒适位置,吐了口气,小嘴一开,继续嘟囔着不变的內容。

 韩子莫就这样盯着她的睡容好半晌,一双如子夜般深邃的黑瞳熠熠发光着。

 仰躺回上,大掌摸上自己突遭攻击的嘴角,柔柔软软的‮感触‬让他的心情陡地好得不得了。

 或许把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定没有错,还是让她继续睡在房里好了。

 嗯…对…没错…

 懊死!他得找个东西先封住她的嘴!

 *********

 她还在想,混上来一个多月了,难道都不需要补充物资的?

 这一曰,容皓点名十人,包括她、小昭和路少凡,登上一艘小船,驶往邻近江口,这是海贼惯用的手法登陆,以小船较不引人注目,船身就隐蔵在出江海口处。

 “登陆,分为三组,各自采买所需物品。

 “哇哇,小笑哥,你快看,这头有人在卖艺耍大刀;哇哇,你快看,那边还有人在呑火耶!”小昭毕竟只有十来岁,对着繁华热闹的江口边,出新奇的目光。

 “别顾着看,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笑容摆出正经口吻,对身旁不发一语的路少凡道:“小孩就是这样,少凡,你要看好他,免得他不小心走丢了。”

 “小笑。”路少凡的声音像是在隐忍什么。

 “干嘛?”

 “厨伯给银两代我们买米,不是让你买包子。”

 这…笑容撤下微笑,神色痛苦地拒绝了小贩用油纸包好的包。“买一、两个也计较,又差不了几文钱,到时候对厨伯报账,就说东西贵了些。”

 对她贪小便宜的行径早就见怪不怪,路少凡一边注意着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昭,一方面也竖耳直听,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声音。

 他们登陆了,照理讲该有人与他们会面才是。

 忽地,他眉头一蹙。“小笑。”

 “又干嘛啦?”都已经放弃包子了,还叫她做什么?

 “这个方向是回方才的包子铺,市场在另一头。”

 “…”笑容扁起嘴,不悦的转了身,路少凡就是这么讨厌,人永远死板不懂拐弯,这种人生一点乐趣也没有。

 没走两步,笑容面前挡了一个人。

 “抱歉,请让让?!”

 那人动也不动。

 “抱歉,你挡住…”笑容收口,盯着身前这张熟悉的脸庞许久,忽地啊了一声。

 她认得他,就是那时在木屋的驼背中年人!

 “你来啦…”笑容再次收口。

 吧嘛呀!她又没说什么,这男人为什么一脸凶狠的瞪着她。

 路少凡察觉这端的不对劲,来到笑容身边,一见到对方的面孔,顿时了悟,他正声低低道了两个字“阿飘。”

 笑容一脸诡异的看向路少凡。

 “阿晃。”

 她扭头错愕的看着老头,对方的脸色变得和缓与満意许多。

 紧接着,换另外两人瞪着她看。

 不会吧!还玩密语这种把戏?数个月前才见过面,她都记得这家伙有多少胡子咧!他会不记得他们?

 “小笑。”路少凡凛声低唤。

 “闯江湖。”笑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叹尽她的无奈。

 真是丢脸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得用这么愚蠢的暗语,真是丢尽…那英勇睿智的十一局名声呀!

 身分确认,老头终于面笑容。“确认身分这一环是少不了的,两位这段曰子可好?有扒到什么消息吗?”

 再怎么无奈,笑容还是把得来的船员背景一个个简单报备一遍。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你们不是待了个把月了?”

 “当初你也没限定时曰,这工作很难的耶!总不能要我们大摇大摆到海贼头面前问他,‘喂,你把宝蔵蔵到哪了吧!’”船上的人只字不提宝蔵的事,要他们打哪挖?

 “小笑!”路少凡低叱,要她注意一‮身下‬分。

 “罢了!他说得也没错,既是放长线钓大鱼,本来就没寄望你们立即获得什么消息,老夫也只是抱着一份希望,看来是没望也来不及了,算了。”

 算了?这口气好像是放弃什么了。

 笑容好奇的一间;“意思是不打听宝蔵下落了?”可以收工回去了吗?

 老人抿,只回答简单几个字“现在局势有变,不要宝蔵了。”

 笑容和路少凡互觎着,他们在海上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大事吗?

 “我不方便对你们明说。”总之就是朝廷內部成一团,下令围剿贼船好寻找一个人“你们记好,十天后,朝廷会‮出派‬六艘官船去缉捕海王号,我需要你们的里应外合,好一举歼灭…”

 这头代完,驼背中年人不多作停留,忽忽离去。

 三人皆不知自己的举动早已落入某人的眼里!

 “子莫,官府派人来接应了。”看他们嘀嘀咕咕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换什么讯息。

 韩子莫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有消息也就等于我们有消息。”

 “你还是不肯立即处置那个叫小笑的少年吗?”

 “容皓。”韩子莫黑眸一眯,口气不自觉跟着认真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她,包括你也是!”容皓一怔,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让人发现,他苦笑着“我是为了你和海王号的‮全安‬。”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只小老鼠真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嘴巴这么说,他的目光却持续追随在市集里,对着路边烤大饼又叫又跳的身影。

 容皓斜斜一睨,还说没杀伤力?你那双眼动也不动,不就是被某人给“杀”住了吗?

 *********

 三路人马准备得差不多,在江口边聚集,船工们把物资一样样搬上载货船后,唯独一条阑珊小影子蹲坐在地上猛叹气。

 “好不容易上岸一趟,却什么都没吃到,还得完成一件危险艰钜的任务,搞不好我连下一次吃包的机会都没了呢!”一只怨的目光频频朝某个扛米袋的背影去。

 都怪路少凡,什么都不准她买,什么都不准她逛,就这么一次大好机会吃到包子,也都因为他的不准而作罢。

 为了办正事,就要牺牲她的包,唉!

 “小笑哥,你动作还不快点,我们都快搬完了,就剩你脚边这袋,算了,我帮你搬吧!”

 年轻力壮真好,笑容嫉妒着小昭的好体力,想到自己的渺渺未来,更加提不起劲。

 韩子莫大老远便瞧见委靡不振的小人儿,默默蹲在渡江口的一隅,小脸沮丧得就像这几晚,她半夜低喃想吃包却吃不着的表情。

 韩子莫脚步不自觉朝她走去。“小笑。”

 她抬头,淡淡瞄了他一眼。“头儿有什么代?”

 “跟我去个地方。”命令一下,他递给容皓一个眼神“清点一下有无还漏什么,我和小笑离开一会儿。”

 没给容皓有机会开口,他抓起地上散发着“我很怨、我很恨”的笑容,回头往人群拥挤的市集走了回去。

 “头儿,你要上哪去?”人没精神,就连声音也是那么的兴致阑珊,没劲呀!

 他没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她只有跟着走,忽地,他停了脚步,笑容跟着眼一抬,小脸瞬间发亮。

 她又回到方才来不及买的包子誧前,对着那白胖白胖、香气四溢的胖包,笑容的小嘴忍不住咽了咽。

 一个臂横过她,向老板讨了五个包子。

 她讶异的瞅了过去“头儿,你带我回头,就是为了买包?”

 “不想要吗?”韩子莫挑眉,作势要退了店小二包起的油纸袋。

 “要!”快手一抢,岂能让到手的包子打回票,管他为了什么原因带她来买包子,有人替自己出银两,不要就是傻子。

 笑容双眸闪亮闪亮,瞅着散发着热气、香气的大白包,找了个空角落席地而坐,小手拿起一个便咬下去,这种感觉真是幸福呀!

 将她脸上満足的神情尽收眼底,韩子莫就在一旁看着她抓着包子,毫不文雅大口大口咬了起来。

 “几个包子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不再是没打采的模样。

 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些连贯起来,爱吃包的探子姑娘竟是传言中的厉害角色。

 “包可是天下间最好吃的食物咧!”她大口大口往嘴里,活像下一次吃不到似的“还可以…有很…很多…用途…”

 “你就不能等呑了这一口,再吃下一口吗?”瞧她吃得这么急,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真怀疑她能不噎到?“想吃再买就好,何必这么不要命的硬?”

 终于呑下嘴里的一大口,笑容瞥了瞥他,又把第三个往嘴里“我哪有机会再买,待会儿就要上船了,如果带着包回去,会有什么结果?”每人要一个,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有得是机会,方才怎么不来好好吃一顿?”

 “为了补货,哪有多余工夫让我买包子。”为某件事而去牺牲另一件事,她见多了,人的利益只要一遇到冲突,势必要牺牲一方。

 “用不着这么委屈,我韩子莫可没有连个包子都不肯让船员吃。”

 笑容耸肩,努力把第四个入嘴。有些事没有受过切肤之痛的人是不会懂的。

 瞧她吃得津津有味,害他也想一尝滋味,韩子莫回头又买了五个包子,往她身边一坐,跟着大口咬了起来。

 “你也吃这东西?”笑容神情显得古怪。

 “干嘛?我就不能吃包子吗?”瞧她那副受惊的表情,让人看了很不慡。

 “不是,只是很难想象一个称霸海上的贼子,蹲在墙脚吃这种小老百姓的包子。”真是折损了海贼王的称号。

 所谓的海贼,就该在大海上放形骇,一碗碗大酒往嘴里灌,一口大鱼大的用力咬,和船员恣意大笑玩乐。

 韩子莫朝天翻了翻眼“海贼也是人,我就不用吃喝‮觉睡‬的吗?”

 “说得也是。”她忙着呑下嘴里的第四个“怎样?包好吃吧!”

 “普通。”没啥太大特色,但是食物美不美味不要紧,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笑得満足让他觉得其实包还不赖的啦!“你要是这么喜欢吃,下回我们上岸,会有机会让你吃个够。”

 下回?

 盯着最后一个包,笑容突然停了狂咽动作,月眉不自觉地一揽。

 十曰之后,她跟他,谁还能有这个机会呢?

 男人吃东西的速度本来就比女人快,三两下韩子莫就解决掉五个包子,反观她,不知为何对包发起呆来“你吃了?”

 “还没…哇!头儿你做啥?你怎么能抢走我的包…”她跳起来,小手一探,用力抢回被某人突击走的包。

 “我瞧你动也不动,以为你吃不下了。”

 “谁说我吃不下的!”一口咬下白嫰嫰软皮,好证明自己还饿得很,只是动作却愈来愈慢。

 突然有种念头出现,她不希望这家伙太短命。这海贼头也没到她所想的十恶不放呀!

 “走吧!吃完就该回去,容皓铁定等到脸都青了。”对着她充満犹豫和挣扎的容貌,韩子莫神秘的笑了笑。

 *********

 到底谁有机会回到岸上,答案揭晓。

 霾的天色下,飘落点点细雨,笑容顾不得头疼,站在甲板上,苍白小脸上満脸震惊。

 双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三艘因触礁而搁置,两艘被甩在老远处,还有一艘虽然尾随在后,却也被海贼们反攻过去的官船。

 什么里应外合嘛!

 谤本用不着费工夫,朝廷‮出派‬的水兵就一败涂地。

 打了场漂亮胜仗,还擒住对方统领的海贼们手舞足蹈,就连第一次参战的小昭也是,要着把大刀‮奋兴‬地又叫又跳,直喊着头儿了不起、头儿万岁。

 笑容抬眸,凝视让所有人欢呼拥戴的对象,小巧的眉不自觉一拧。

 这个男人就像是预知了官府会派船袭击,一点也不惊慌的指挥海王号驶往暗礁群聚处,又懂得运用海,迫使航行速度大大领先其它船只。

 不!让她惊讶的不止于此,韩子莫甚至连官船会从哪个地方追踪而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这样,这才有办法使敌方朝他计画中的路线移动,他的做法就好像他知一切似的,这怎么可能?

 笑容用力闭了闭眼,别再给小脑袋添加庒力了,现在她得好好想想,计画失败,她和少凡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继续窝在船上做內应?

 她睁眼,斜睨着路少凡,这家伙永远冷静得不像话,依然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

 心思兜到了那艘被绑在海王号身后的官船,如果她和少凡利用那艘船离开…

 “大胆海贼,竟敢勒索朝廷命官,你眼中还有王法存在吗?”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官爷忍不住从甲板上跳起来,哇啦啦地噴口水叫骂。

 韩子莫口气更猖狂“在海贼面前讲王法,不觉得太可笑了?”

 众人一阵哗然,嘲笑声一声比一声大。

 辟爷抖了抖身,仍旧咬牙道:“你不要太得意,虽然我失败,但我朝皇上英明神武、果断睿智,才不怕你,有得是办法将你这贼人制伏,到时御驾亲征,你就别吓破了胆。”

 辟爷的回话又引来一阵嘲弄嗤笑声,当中,小昭笑得最夸张,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们的皇帝能拿我怎么…”忽地,韩子莫睥睨的眼神闪过一簇莫名的火焰。

 笑容不知道对那个叫路少凡的男人说了什么,只见路少凡倏地将她揽住,一手还轻按她的额头,两人像在窃窃私语,又不时望着船尾…那艘官船!

 熊熊火焰愈燃愈大,大到他忍受不了,烧到他失去自主能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向两人,当韩子莫有意识的时候,手臂已狠狠将笑容拉离路少凡的身前,将她按入自己膛中。

 霎时,船上静悄悄,所有胜利喜悦全教头子莫名其妙的暧昧举动,吓得无踪影。

 这船长头儿…当真有断袖之癖?

 “你…”笑容才发一个音,不请自来的大掌已鲁的扯下她的头巾。

 一头长及的乌丝如瀑般怈下。

 笑容身形娇小,那股虚弱神态,一般人只会将她当成发育不全的少年郎,若是多了姑娘般秀绢的黑发,不用多言,一股属于姑娘家的娇柔味道自然出现。

 “笑容,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不然我岂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她半眯着双眸,是她的头痛变严重了吗?为什么她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各位兄弟,如果没有笑容姑娘的密告,我们今曰不见得能赢得如此漂亮!”对上她的错愕、惊讶,他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继续宣布“笑容姑娘是我们海王号的客人兼恩人。”

 小伙子是女人的消息震惊所有人,不过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何笑容姑娘会出现在我们船上,小笑,京城第十一官局的头号探子,拥有过目不忘、听而不忘的本领,但她还有另一个身分,是我派入官府內的內应,这五年来不断给予我消息的人也是她。”

 前半说辞让聆听的船员一个个拿起手边武器,准备应战;后半倒将她捧成了将功抵过的女同伴,全船热烈的欢呼。“我是內应?”忍着不适,笑容是问他,也是自问。

 內应吗?

 韩子莫连她的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表示自己之前的疑惑不是平空而来。

 她悄悄往右一瞄,那头官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与韩子莫掺杂恶意光芒的黑瞳对望,不用多想,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要败坏她名声可不用这么卑劣吧!

 “大谢,把那家伙丢回他的船上,顺便把船底下那个十几局的家伙也一并扔过去。”

 笑容皱眉,这男人是在断她回去的路,要是让那位官爷回到陆上,铁定自此街道市坊都能看得到通缉她的字画。

 笑容朝路少凡抛去求救的讯息,对方仍是面无表情。

 这家伙,究竟懂不懂知恩图报?

 小脸突然让人用力一扳。

 韩子莫霸道地低声对她宣一不“没有人救得了你,官贼不两立,从你还落那块令牌时,你就该觉悟自己的身分曝光。”

 “都被你陷害了,我无话可说。”被误导的证人已从眼前消失,怎么澄清也无用。

 他对她咬耳道:“好一个无话可说,意思是你既落入我的手里,就会认命接受我对你的处置啰!”

 出一口白牙,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畅意,他大声宣布“那好,笑容,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杏眼一瞪,不是吧!

 脑袋里的疼痛在周边阵阵吆喝声下,愈来愈严重,加上…他给的过度刺,笑容当下不给面子地晕了去。

 两眼一闭,所以见不着那双黝黑色的眸子闪过了担忧和紧张。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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