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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程颍在王爷府门口守候了三天,希望能等到纪晚樱出府。终于在第四天上午,他见到了一个面孔。

 “杜姑娘。”他趋前叫道。

 看到他,杜香椿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

 “晚樱好不好?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离开王府?”他盼了好久,总是盼不到。

 “你这个人很奇怪耶,为什么一直着晚樱?”杜香椿老实不客气地道。

 “晚樱…她不高兴?”

 杜香椿翻了翻白眼。“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晚樱说她不在乎我?”程颍慌了。

 “是我说的啦,大爷。”她懒得理他,径自往街上走去。

 “姑娘,我想见晚樱一面,可不可以替我通报一声?”他跟上她,急切地道。

 “王府又不是我的,你想见谁不是我能决定的。”她最怕郎了。

 “拜托你,杜姑娘,我知道你是晚樱的好朋友,如果可以,请你帮个忙。”

 “晚樱现在为了杳儿失踪的事弄得茶饭不思,她哪有心情跟你儿女情长?”

 “杜姑娘,你就念在我一片痴心,替我传个话。”

 “程公子,我不是说了,晚樱心情不好,见了你的面也不会有‮趣兴‬跟你谈情说爱。”她不耐烦地道。

 “我只是想问候她,没别的企图。”他恳求道。

 杜香椿看了他一眼。“晚樱和三王爷的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晚樱和三王爷怎么了?”虽听到那些传言,但他不信、他想求证。

 “他们奉太后旨意,很快就会成亲,你这样纠不清谁受得了?”杜香椿对他晓以大义。

 “杳儿不见了,晚樱没有非留在王府的理由了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鬼话?幸灾乐祸是不是?杳儿不见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狐疑的看着他。

 程颍忙不迭地道:“不是的,我也很担心啊。只是晚樱不用为了杳儿留在王府,也是这次事件里不幸中的大幸。”

 “你这个人真自私,晚樱怎么样也不会喜欢像你这么自私的人。”她总算看透他了。

 “杜姑娘,你能不能替我带个口信给晚樱?就说道州来了封家书,我想拿给她看。”

 “你自己想办法。王爷是我师哥,我不能吃里扒外。”杜香椿強调着。

 “王爷生,不可能给晚樱幸福,你应该帮理不帮亲啊。”他好想晚樱,真的好想。

 杜香椿捺下子,淡淡的一笑。“我这个人心肠很坏,求我也没用。”

 “杜姑娘,要怎样你才肯帮我?我真的很喜欢晚樱,喜欢得心都要碎了。”他充満感情的说。

 “好奇怪,听你说这些话,我一点也没被感动。”她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如果你对晚樱真有心,不如想办法投其所好、让她感激你,而不是像块麦芽糖似的黏着她。”

 “投其所好?”

 “是啊,晚樱现在只关心杳儿的安危,杳儿平安,她就开心。你要讨美人开心,最好先把杳儿找着。”杜香椿撇下他,快步走开。

 “杜姑娘!等等我。”程颍又追了上去。

 “叫魂啊!”她快疯了。

 “孩子到底是被谁抱走的?我去求他们放了孩子,不然就用抢的。”

 “大爷,你是不是病了?”她受不了地大吼。“没病啊。”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若是没病,为何会问出如此笨的问题?如果我知道是谁抱走孩子,何必等到今天通知你?”

 程颍笑了笑。“我以为王爷神通广大,已经查出偷婴贼的底细,只是按兵不动。”

 “真是够了!”杜香椿踹了他一脚。

 程颍哀叫了声。“你干嘛踢我?”

 她骂道:“笨蛋!总说些笨话,以你这种才智,能找得到孩子就没天理了。我真的有急事,你别再跟着我。”

 程颍点点头,目送杜香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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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过去,杳儿的下落仍旧是个谜。

 朱序涛急在心里,一个好好的女娃儿怎么会不见了,他查遍了所有可疑之处,就是没有什么进展。府里发生这件不愉快的事,所以连带着他再娶的事也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警告!

 他很清楚,否则对方不会没理由的抱走他的孩子。到底是谁?那个人想扰他,可他朱序涛岂是一个容易被扰的人!

 “王爷,纪姑娘病了。”郭飞前来通报。

 他一震。“请大夫看过了吗?”

 “大夫刚走。”

 “哪位大夫?说了什么?”他掩饰着自己的忧心,平板地道。

 “御医上官佐,他是专门给皇太后治病的。上官御医说纪姑娘积郁太深,所以病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一会儿我会去看看。”

 一刻钟后,朱序涛走进纪晚樱的房里。望着她苍白的容颜,他的心竟被挑动了。

 她张开眼,幽幽的唤他:“王爷。”

 “你病了。”

 她因他的话而怦然心动。“姐姐怪我没照顾好杳儿。”

 朱序涛坐在沿,俊美的面孔看起来很平静。“做恶梦了?”

 “是好梦,我和姐姐说话了。”纪晚樱笑了,粉颊上有着泪痕。

 “晚娴从未入我梦中,她居然肯入你梦。”他低沉地道。

 “姐姐说孩子不见了,该怪我。”她痛苦地道。

 “怪你?”

 “嗯,如果我没有住进王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拧了下眉心。

 “所以你要离开王府?”他问。

 她咬了下。“姐姐要我离开王府。”

 “太后指婚之事呢?”他微愠地道。

 纪晚樱摇‮头摇‬。“本来就是勉強的事,如今正好是做个了断的时候。”

 “这事没这么容易。”他淡然一笑。

 她不安地道:“王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有些迟,可我真的没有‮孕怀‬,太后那里也不是我说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朱序涛缓缓地站起来。“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改曰再谈。”

 “王爷,我们不能…”

 他打断她的话:“不能成亲?还是不能分开?”

 “不能成亲。姐姐会生气,还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我不要有人再因此受罪。”

 “梦是相反的,所以晚娴没有生气。相反的,她还很高兴。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他的决定不容任何人改变。

 “王爷为什么改变心意?”她坐起身。

 朱序涛不自在地道:“闹了这么大的风波,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之间不‮白清‬了,我不娶你,以后你要怎么做人?”

 “我们是‮白清‬的啊。”她说。

 他眸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你的身子全让我看遍了,这样算‮白清‬吗?”

 纪晚樱霎时红了脸。

 “上官御医说你是积郁成疾,不许再为难自己了,杳儿的事我会处理,你只管好好休息即可。”

 “王爷,杳儿会不会有危险?她现在是不是还在京城?”

 他没有回答,静静地转身离去。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纪晚樱微地躺回榻,満脑子都是杳儿的事,泪又止不住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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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颍静跟踪张舟走了一大段路,越走四周的景越荒凉,她心里有些纳闷,他底要去哪里?

 突然,张舟停下脚步。“出来!”

 程颍静没有动。

 “阿静,出来!我知道你在。”他转身。

 程颖静知道自己被他发现了,只得不甘愿的现身。“舟哥。”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好奇嘛。”

 “好奇,所以可以不经我的允许便跟踪我?”他冰冷的看着她。

 “舟哥,你生气啦?”

 “我能不生气吗?你平常无理取闹惯了,阿因为是你大哥,所以不论你再怎么胡闹,他都会原谅你,所以你总是我行我素。这样下去,你只会令人望而生厌、难以忍受。”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对不起嘛!”程颖静头一次见张舟这样生气。

 “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他质问。

 她摇‮头摇‬。“没有目的啊,只是好奇罢了。”她又说了一遍。今曰的舟哥,看来好陌生。他们站的地方十分荒凉,舟哥会有朋友住在这种鬼地方吗?

 “好奇心会让人丧命,你知道吗?”他正道。

 “没这么严重吧!舟哥,你今天好奇怪哟,又说话吓唬人了。”

 “你不怕冒出两个土匪把你怎么了?”张舟似真似假地问道。

 “有你在,我不怕。”她一笑。

 他挑起眉。“这么信任我?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伟大。”

 “舟哥是我心目中的神,当然伟大喽。”她灌着汤。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情人眼里出潘安了。

 “好了,这么会捧人,好在我已经不是年轻小伙子,否则定会让你捧得晕头转向。”

 “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她勾着他的手臂娇笑道。

 “走吧,回家了。”

 “回家?”

 “不然站在这里继续听你拍马庇啊?”

 “不是要去找朋友吗?不去了呀?”她満脸期待地问,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谁说我要找朋友了?”

 “舟哥来这里不是找朋友?”她看了看四周。“也是,这里除了樵子,大概没有谁会来,自然不会有人居住在此喽。”她一个人就不敢来。

 “我是故意走到这里来。”张舟点了点她的鼻尖。

 “原来如此。”她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今天的事我会告诉颍。”他突然道。

 “不要,哥会骂死我的,好人家的女孩不会这样鬼鬼祟祟的跟踪人。”

 “知道就好。”

 “舟哥,你不能告诉哥哥喔,我们打勾勾。”她认真的请求着。

 “不用打什么勾勾,我不会告诉阿的,我比较担心你自己会忍不住说溜了嘴。”

 “才不会呢,我口风很紧的。”

 “你根本没把阿放在眼里,口风紧得了吗?”他不以为然地嘲笑她。

 “舟哥不要我说,我自然不会说。”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乌鸦从林间飞过。

 “啊…”程颍静吓得花容失

 “别怕,不过是一群乌鸦,没什么好怕的。”

 “刚才来时没什么感觉,现下才发现这里好荒凉喔。”

 张舟取笑地道:“胆子这么小,还敢跟踪人。”

 “人家是女孩子嘛,本来胆子就比较小,更何况这群乌鸦太大群了。”

 “若你见到的是一群秃鹰,不就要吓破胆了?”

 “秃鹰?”

 “专门食腐尸的鹰鸟,哪里有死尸就往哪里飞,一会儿工夫就能把尸体分食光。”

 程颍静捂住耳朵嚷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偷跟踪我。”他说。

 她嘟着嘴。“别来这里我就不会怕,你是故意吓我才来这里的嘛!”

 “这里的乌鸦听说也会食人。”他又说。

 “真的?”

 “乌鸦的数量太多、食物有限,所以有的时候会攻击路过的人。”

 她吓得躲在他怀里。“好可怕!”

 乌鸦此起彼落的叫着,不知是不是肚子饿了。

 “别再来这里。”张舟认真的说。

 程颍静点头道:“以后就算有八人大轿来抬,我也不会来这里,我最怕乌鸦了。”

 “这样才乖。”他微笑。

 “舟哥,我闭上眼,你带我走喔。”她环紧他的际,胆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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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晚樱服了御医上官佐开的葯方,已能下行走。

 “晚樱,改明儿个去看看程颍吧。”杜香椿本来不想多事的,但还是说了。

 “颍哥怎么了?”

 “程颍以为杳儿不见了之后,你应该会离开王爷府和他双宿双飞。”

 “颍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管有没有杳儿,她和程颍都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想?”她倒想听听。

 “颍哥是个好人。”

 “就这样?”

 纪晚樱点点头。

 “没别的想法了?”

 她再点点头。

 “那他怎么会这样一厢情愿?”真是诡异。

 纪晚樱陷入沉思,然后说:“也许是因为我们在道州时,街坊老爱笑称我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程颍误会了?”

 “我也不知道。”

 “现在是水有情,落花无意喽?”

 纪晚樱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住进了王爷府、发生了一些事,也许我和颍哥是有可能的。”

 “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那这个别人当然是师哥喽。

 纪晚樱矛盾的低下头。“也不是。”

 “别不好意思嘛,师哥会是个好丈夫,你能同他在一块儿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若真如此,为什么姐姐会不快乐?”

 “兴许是师哥和王妃嫂子有误会,你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这事是太后做的主,她会帮你的。”

 “王爷是被迫同意的。”

 “我晓得,师哥知道是我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的吗?”杜香椿现在才开始觉得怕。

 “王爷还不知情。”

 “那就好,不然我会被打死。师哥不只不会感谢我,还会迁怒于你。”

 “王爷已经迁怒于我了。”她早巳领教过他的坏脾气。

 “你会临阵退缩吗?”

 纪晚樱想也不想地道:“我现在只在乎找不找得着杳儿,其他的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昨天我去见了太后,太后有不同的看法,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太后怎么说?”

 “太后认为失去一个孩子的补救之道就是再多生几个孩子,所以她主张等你腹中的胎儿产下之后,一定要再努力生下去,最好可以一年一胎。”

 “胎儿?我腹中并无胎儿啊。”纪晚樱讶然道。

 杜香椿叹道:“所以我才烦恼啊,没有胎儿,等于定了咱们俩的欺君之罪,连皇上也以为你肚中有了王爷的骨。”

 “天啊!”她震惊莫名。

 “是只能叫天啊。可是老天爷没法子替你‮孕怀‬,只有请师哥帮忙了。”

 “王爷能怎么帮忙?”

 “师哥能让你‮孕怀‬,只要你一有孕,咱们就不算欺君之罪,不过要快。”

 纪晚樱倒菗了一口凉气。“王爷不可能帮这个忙的。”

 杜香椿神秘地一笑。“他会的。”

 “也许上官御医已诊断出我没有‮孕怀‬的事。”纪晚樱突然想起。

 “上官御医是自己人,他就算知道也只会告诉师哥一人,你不需要担心这种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纪晚樱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我该怎么做?”

 “求师哥让你尽快‮孕怀‬。”

 纪晚樱似懂非懂地问道:“如何才能尽快‮孕怀‬?”

 杜香椿言又止“哎哟,我还没嫁人呢,同你讲这种事怪羞人的。”

 “羞人?”纪晚樱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她才恍然大悟。

 “你娘没跟你说过吗?我这个没娘的人都懂得,你怎可能不懂?”

 “香椿,那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我去求王爷?”她实在办不到。

 “是啊,没有师哥,你是不可能怀孩子的,除非你有别的人选,别告诉我你宁可去拜托程颖。”杜香椿故意这么说,看看能不能将成功。

 “颍哥…”她闭上眼,无法想像自己与颖哥做那天在书斋软榻上和王爷做的事。

 “晚樱,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纪晚樱回过神,拍了拍双颊。“没事。”

 “要是你不好意思对师哥说,那就我去说吧,向他承认一切,也比欺君之罪好些。”

 “不,别说。”

 杜香椿闷闷地说:“我真是只大扫把,好好的事被我搞得一团。”

 “是不是‮孕怀‬了就不算欺君?”纪晚樱问。

 “其实皇上一直在找师哥毛病,表面上皇上很赏识师哥,但是骨子里却不是那回事。”

 “所以,我肚子里不能没有娃娃?”

 纪晚樱茫然的看向窗外的浮云。莫非真的让他言中了?她得‮引勾‬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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