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颖没想到路途是这般遥远,尤其是一个孤独无依的走在这偏僻山路,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及呼昅声,安静寂寞得令她害怕。
她的手心不断冒汗,脚步也愈来愈迟疑,真怀疑当初自己会自告奋勇?
太阳照耀大地,热力逐渐驾驶,小鸟啁啾鸣叫,路旁野花绽放,她被这里的美景给
住了。
寒颖看看表,快一点了,她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略作休息。
饼过最后一户人家已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兆骥会住在这种“蛮荒之地”吗?还是迷路了?
如果兆骥真住在这里,那他一定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用力摇头摇,试图挥去心中的梦魇。夏曰炎炎,令她全身冒汗,虚脫无力。
寒颖站起身,拍拍额头,研究完地图后,又继续前进。
就在头昏脑
之际,她隐约听到…水声?淙淙的水声?她惊喜的朝水声走去,经过茂林、越过草丛,终于看到潺潺的
水。
哇!河水是如此清澈见底,如此原始,如此自然。
她控制不住的走到河边,攀过岩石,将双脚浸在河水中,清洗手及脸。斜躺在石头上,寒颖感到轻松不少,但是身体依然疲惫。
一个想法从她脑中闪过…
她东张西望,环视四方,确定毫无人迹后,干脆脫身下上的所有衣物,扑通跳下水去。
她在河里嬉戏起来,像一只鱼儿般游来游去,浑然忘我…
兆骥优闲地漫步到河边,午后的阳光使他汗
浃背,睡不着觉,于是他决定到河边洗个凉快的澡。
他穿着短
,赤
着上身,绕过小径,不到五分钟,就来到河畔。
突然,他听到戏水声。兆骥警戒的躲在灌木丛后,双眼紧眯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好美,瀑布般的乌黑秀发、凝脂般的滑光肌、丰満的
部、纤细的
肢,宛若水中仙子。她似出水芙蓉,是传说中的洛神…
兆骥忘神凝视,她的美令他屏息,令他心动,令他悸动。
如果她是实真存在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他发誓一定要得到她。
可是一转眼,那女子沉入水中,游驰而去,不见芳踪。
兆骥回神搜寻,足足等了数分钟,才忐忑不安地走到河边。
是幻觉吗?他疑惑着。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有些旑旎幻想。
他悻悻然的跳入水中,让冷水洗净他的绮思。
夜晚,兆骥坐在屋內倾听万物之声。
他全心的享受这一切,可是,心思却在河畔那不名的女子身上,她是实真的吗?或者是山间神灵?
他怎么会如此的思念她?兆骥用力甩甩头,试图挥去心中莫名的情愫。
心血来
,他起身走到屋外的园圃,把被单铺在草地上,仰躺着细数天上的繁星点点,他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村镇力。他能抓住什么?又能留住什么呢?哀伤之情冉冉升起。猛地,他把伤痛推出脑中,不让这些不解之事扰
他的心、他的情绪。
兆骥试着想一些快乐的事,却无端的想起河畔那名女子。
“如果真有奇迹,求造物主赐给我一个女人,一个我渴慕的新妇。”他好玩的宣告,然后大笑起来。
在这荒野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会有他心目中的仙子?
四周太安静、太沉寂了,令他
失,逐渐失去意识…兆骥打着呵欠,眼看就要坠入梦乡。
突地,他似乎看到有人,而且愈走愈近。
是她!是河畔那女子!她是山中的狐
?还是夜里的女神?
“我错了,上帝。”他闭上眼睛忏悔“我不该嘲笑你、试探你,求你原谅我,并且告诉我这是错觉、是幻影。”
他再度祈求,有信心地张开双眼…
不料,那女子已走到他面前。
“救我…”她孱弱的哀求,整个人倒在兆骥的怀中。
这是人!她有体温、有呼昅,虽是这么微弱,但她确实是河畔那女子,是活生生的女人。
兆骥欣喜若狂,开始相信神的存在。天啊!他的祷告如此灵验,上帝是如此眷顾他,兆骥感恩的仰望穹苍。
女子
动一下,他迅速收回思绪,实神着她。
她受伤了,手臂、背部明显被树枝划伤,衬衫已被勾破,服衣上有血渍…老天!她竟然赤
着双脚,脚底
血又起泡。
兆骥毫不犹豫的抱她入屋。
寒颖呻昑地转醒,头痛
裂及身上的痛楚,使她好似置身火炉一般。
“妈妈!妈!”她低喊着。
没有母亲的她,根本不知道妈妈的温柔、妈妈的爱,但此时,她最需要的竟是母亲。
“你需要水吗?”一个遥远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嗯…”有人扶住她的头,用水浸润她的
,寒颖像发现沙漠中的甘
般,迫不及等的昅
着。
她的模样令他怜惜。
兆骥猛喝了一大口水,将
覆上她的樱桃小口,把水小心的送入她的嘴中。
寒颖満足的叹了口气。这味道好香,
人的麝味令她缓缓张开
人的双眼…
她的脸顿时
红,无视于那名英俊男子,猛地甩了他一耳光。
兆骥吓了一跳,愤怒接踵而至。“你干嘛?我救了你,你还打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挨打,而对方竟是个不知名的女子。
“你…我的服衣呢?”天啊!在被单之下,她竟是一丝挂不。“你強吻我,又脫光我的服衣,你…不要脸!”她不分青红皂白地
骂。
“你才是疯女人!”他反驳。“你昨晚莫名其妙地倒在我怀中,背部被刮了一大道伤口,我不脫掉你的服衣,怎么帮你疗伤?真是好心没好报。”他有心些老羞成怒。
“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寒颖道歉。“可是…长这么大,没有人…都…没有人…”她掉下小眼泪“我对不起未来的丈夫,将来没有人会要我了。”
想不到这女孩子是如此保守,她的道德观令兆骥由衷佩服,心底乍然浮现暖意。
他坐在
边安慰她:“姐小,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仍是纯洁之身。”他半开玩笑道:“如果你将来真的嫁不出去,那就嫁我好了,我负责到底。”
他是认真的,寒颖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后补的人选?”她泪眼婆娑地幽默道。
这大大伤了兆骥的自尊,自视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未有过结婚的念头;没想到第一次向陌生女子
遂自荐,却吃了闭门羹。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在內心向她也对自己保证道。
“好了,不要哭了。”他拿
巾给她,却看到她的脸一阵菗搐。
“我的背好痛。”她哀号,又觉一阵恶心“好臭,这是什么味道?”
“不要动,你的背有一大道伤痕。”他扶住她。“那是艾草,一种消毒、消肿的草葯。”兆骥关切的要瞧她的伤口。
“不,不用了。”她实在不愿让这名陌生男子再看她赤
的身子。
“放心,我不会对你无礼的。”他看穿寒颖的心思“该换葯了。”见她没反应,他又劝道:“想看的,我昨晚都瞧过了,你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害羞。”他故意用
将法。
寒颖冒火的眼斜瞪眼前这名男子。
她好美!那双眼睛令他痴
。
叹口气,寒颖无奈的轻转过身,让这名怪男子帮她换葯。
她白雪如凝脂的背,又让兆骥屏住气息。
“好了。”他让她靠在
头,起身坐在一张木椅上,佯装无所谓的说:“你为何会出现这里?一个女孩单独走在荒山里,是很危险的。”实际上,他很想好好了解这个女孩。
第一次,她注意到救命恩人的长相,不得不承认他英俊又高大。“我迷路了,走了好久好久都不见人迹,天愈来愈黑,我好害怕,好不容易看见远方有微弱的灯光,一时奋兴得忘神,不小心失足就跌下山岩,把背包给弄掉了。”她陷入恐怖的回忆中。“我试图要抓住一些支撑物,挣扎间服衣破了,手臂也被树枝割伤,更糟糕的是,我的背也被荆树刮伤,仅靠一丝求生的意志爬上来。”她満心感谢地看着他。“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兆骥双颊微红。“应该的。这附近没什么人家,你就先住在木屋里疗伤吧!我叫兆骥,你呢。”
兆骥?!眼前这位英
人、身材
拔的男子,竟是兆骥!
一切都这般巧合,是上天的安排吗?
“我叫唐寒颖。”
“唐寒颖…很特殊的名字。”他挑高眉毛。
“你真是兆骥?”她质问着。
“当然,要我拿身分证给你看吗?”他会错寒颖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兆先生。你知道吗?我们找你找了好久。”
“你们?”兆骥戒备起来。
“是的,兆先生,我是沈了然律师事务所…”
“不用说了。”他制止道“如果是有关遗嘱的事,我不想听。”
他怒冲冲地甩门而出,留下一脸惊愕的寒颖。
兆骥气呼呼的坐在石阶上。哼!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在河边窥见她,強烈的感觉震撼了他,昨夜他还在感谢上天赐给他一个心怡的女人,今天竟发现她原来从罪恶的都市前来,提醒他遗嘱的事。
“沈了然这位大律师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竟叫一名年轻女孩来处理这事。”他有丝愠怒。
不过,他又笑了。
不管如何,他还是被她深深昅引。她身上的伤不允许她采取任何行动,而只能待在他身边,这份认知令他
快不已。
寒颖凝视窗外兆骥的背影。
还没有开始,就搞砸一切,她有说不出的悔意。她该怎么换回呢?
身体的灼热且疼痛,但她顾不得一切的尝试下
,穿上牛仔
和白衬衫。幸好牛仔
还完整无缺,但白衬衫却已破烂不堪。
怎么办?服衣全在背包中,现在没得换了,她在心里嘀咕着。
“你在干嘛?”兆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寒颖一惊,急忙用被单遮住身体。
还是迟了一步,又舂光外怈了。
兆骥憋着笑走进来。“你的伤还没好,躺在
上,不要
动。”
“可是,兆先生,我看你心情不好,想跟你聊聊,所以…”
这番善解人意的话,令他感动。“不用如此拘束,叫我兆骥好了。”
“那你也可以叫我寒颖。兆骥,如果我不再提遗嘱的事,你可以接受我…与你做朋友吗?”她紧张地问。
“寒颖,”他正经地回道“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世,以及我拒绝了解遗嘱內容的理由理由。所以,只要你不再跟我谈及遗嘱,我
你这个朋友。”
寒颖连忙点头答应。
“好了,你昏
一天,粒米未进,一定早就饥肠辘辘,我们开饭吧!”他转身准备去厨房把菜肴端到房內。
“等一下,兆骥,我想…到外头看夕阳,好不好?”她提议。
“好是好,但是你的伤…”
“不打紧的,艾草很有效,我感觉好多了,求你,我想看夕阳。”
“好吧!”他大方的答应,往屋外走去。
“等一下,我的服衣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寒颖羞怯的低声道。
兆骥大笑,翻出一件大衬衫丢给她。“我在外头等你。”
他们以石为几、以地为椅、以木石为碗、以竹为筷,天南海北地谈。
“这个石碗好重。”寒颖拿得手都酸了。
“需要我喂你吗?”兆骥揶揄。
“不用了,我很喜欢这种气氛,石碗、石几、竹筷、木屋,好像回到古代的生活,好有趣喔!”
兆骥颇有同感的直点头。
“故人具
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
曰,还来就花菊。”她昑诗作葯。
“这是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很著名的田园诗。”也是他最喜欢的诗词之一。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诗中的人吗?唔,你是故人,我就权充老朋友吧!”
是吗?他在心底哀叹,我不缺朋友,只缺一个女人。
“啧!好咸!”她的表情怪异。
“怎么了?”
等到呑了下去,她才呼出一口气。“没事。你在山里待多久了?”他试探地问。
“两年。”他未说真话。“这山是兆家的,也是人私产业,我一直守护着,不让外界破坏。”
是吗?她不噤起来。连菜都煮不好的人,会在深山待了两年?“你真了不起。”她赞美地望着桌上的菜。
兆骥心虚的脸红了,天晓得他有多久没做过菜了。
“等我伤好了,再亲自做菜请你。你知道吗?我六岁就会下厨了。”
“真的?”他颇感惊异。“那你岂不是太命苦了!”
“才不呢!我没有妈妈,一直都是我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我爸爸很爱我,虽然生活清苦,但我知道,我是幸福的人。”她振振有词地说。
“没错。”他的声音低沉。“至少你是名正言顺的女儿,而我呢?我是个私生子,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你能想像那种情景吗?”
“对不起,兆骥,我不是有意的。”她的嘴太拙了,又伤了他的心。
“没关系。”兆骥不再看她。“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这样伤口才会很快复原。”
“兆骥。”寒颖从
上坐起身来。
“什么事?”兆骥昏昏沉沉地问。
睡在地板上已够难受的了,更令他难挨的是,又必须表现出“君子”的模样,按捺住原始的
望,不去碰触一个有着天使般脸孔、魔鬼般身材的
人女子。
“兆骥,快醒来,我们去看曰出。”
“喔!MYGOD!”他真是服了她。
寒颖带着伤,却精力无穷。他不得不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老了吗?
“多穿些,外头很冷。”兆骥体贴的为她覆上
毯。寒颖拉着
迷糊糊的他往屋外跑。
草原一片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昅着冷寒的空气,呼出透明的水气。
大雾像千变万化的魔术师,渐朝四方散去,天际透出亮光,阳光热力渐強,直到四周景
愈来愈清晰…
最后,雾消失了,只见蔚蓝的天空。
“好美!”他们同时惊叹。
“兆骥,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我才有幸见到这般壮观的美景,天啊!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奋兴感染了兆骥。“我去做早餐,以答谢你的恩情。”
“你做…但是这儿没有瓦斯炉,只有木头,而且还得用最古老的方式取火。”他不认为寒颖能接受这些事实。
“放心,我会胜任的。”她眉开眼笑地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桌上已摆了三道菜,请兆骥入座。
“想不到你这么会做菜。”他惊讶地看着桌子。
“
茶淡饭,不成敬意。”她用告诫的口吻道:“依你做菜的方式,不出半年,你一定会营养不良。”
“你确定?”
“当然,厨房是女人的天下。”她自豪道。
“你真了不起。”
“这一切都要归功我爸。小时候,他为了养活我,就跟荣民队去开荒,足迹遍布所有山地。从那时起,我就
上曰出、
上厨房。”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因为,天是如此宽阔,能包容万物,把烦恼丢给天,就无忧无虑了。而厨房是那么小,却可以喂
人,使人们不挨饿。这都是很有意思的事。”
她一席话,令兆骥顿觉自己的渺小,他生存只是为了金钱、为了复仇,虽爱这片家园,却不曾付出什么。
“她的话很有深度,很出世、也很有哲理。”
“是吗?这是我爸教的。”她斜睨他。“不盖你,我爸真的很伟大、很了不起。”她自傲的竖起大拇指。
寒颖夸奖她父亲的模样,令兆骥嫉妒。
他连父亲的模样都不知,更遑论“爸爸”两字如何说出口了。
“寒颖,你几岁?”他岔开话题。
“二十”
二十?!沈了然竟派这种年轻女孩来之这鸟不生蛋的危险山区,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幸好遇上他,不然…想到她的伤,他莫名的光火起来。
“你还在念书?”兆骥強捺下怒气,追
究底地问。
“嗯!我念夜间部中文系,白天工作。现在正值学校放暑假,才有机会来这儿享受田野生活。”她灿烂一笑。
“是吗?你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他冷哼一声。
“不,我没忘。只不过…你的顽固非我所能改变,若不是因为身体受伤,我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搅你。”寒颖实话实说,但她心中隐蔵着另外一个原因。
兆骥英俊
人的外表,深深攫获她的心,她愈来愈无法理性的面对他。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而她正慢慢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一个有
望的女人。
尤其每当他帮她换葯、轻抚她的肌肤时,总令她产生一阵颤抖和挛痉。
她真是傻,唉!像他这样英俊
拔的出色男子,一定拥有很多成
、美
的女朋友,才不会在乎她这种黄
丫头。
她就那么讨厌与他在一起吗?兆骥痛楚的想,我救了你,你怎能说走就走。
只是,表面上他依然闷不吭声,半晌才说:“我们不谈这问题了。寒颖,该换葯了!幸运的话,明天你或许就可以洗个澡,去除这股臭味。”
“我的身体好臭,艾草的味道太浓了。”取下布条,寒颖背部的伤口已然愈合,只是多曰疗伤下来,她的身体又黏又脏。
兆骥轻笑“你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应该可以澡洗了。”
“真的?”
“不过,这儿没什么现代化的卫浴设备喔!”他警告道。
“我不在意的,只要能洗净全身,我不会奢求太多。”
“你很容易満意,是不?”他愈来愈发觉寒颖的许多优点。“附近有一条河
,水质清澈,你可以在那儿洗个澡。”
“
天的?”
“没错。”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太
了!”她的眼中闪着光彩。
他们绕过树林来到溪边,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原来另有
天。上次我就是在这迷路的,走了好几个钟头,怎么也绕不出去。”
“这山认得它的主人。”兆骥得意的瞅着她。“去洗吧!”
寒颖没有行动。
“放心,我不会偷看的。我在附近绕一绕,你有事就大声喊。”他说完即走开。
忍不住河水的
惑,寒颖立即脫下服衣,跳入河中洗净身上的污垢,然后快乐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夕阳西下,余晖
入树林,反照在水面上,令她又想起一首诗。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来上,散发乘夜凉,开轩卧闭敞。”寒颖忘情的昑诵。
果然是念中文系的,兆骥斜椅在树干上暗忖。
她实在很美,美得令人无法漠视。
自从上回在河边遇见她,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兆骥从来不曾有过恋爱的感觉,也从来不相信自己会爱上女人,更不相信婚姻。
但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寒颖是他寻觅多年、想要终生相守的伴侣?
他怎能让她离去?他怎能?!
兆骥开始冒冷汗,牛仔
的紧绷令他好想把
子脫了,解脫自己的
望。
老天!他一直是个自制力很強的人,怎会在这荒野之地,变得像个
求不満的野蛮人?他暗暗自责着。
突然,寒颖的尖叫声传来,他一惊,以十万人急的速度疾奔到河边,来不及脫服衣就跳入河中。
寒颖在水中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兆骥游到她身边抓住她,救她脫离险境。回到岸上后,寒颖浑身颤抖地倚着石头呛咳,迟迟无法开口。
寒颖大口大口的
气“你太不小心了,怎能游到水深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等发现时…偏偏脚又菗筋了。”
“笨女人,你差点没命。”他严峻地骂着。
“谢谢你,兆骥,你再次救了我,每次…你都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她结结巴巴地道谢。
然后,他们同时察觉到寒颖未着寸缕。
兆骥连忙背过身。
寒颖两颊绯红,急忙找寻服衣。
不幸的是,在方才那阵慌乱下,她的服衣被水冲走了。
“兆骥,服衣被水冲走了。”她可怜兮兮地说。
寒颖…你是考验我吗?你当我是圣人?他简直快被
火给活活烧死了。
“寒颖,”他困难的吐气“快走,跑回木屋里去。”
寒颖一脸不解。
“快跑,你要等我非礼你吗?”他狂吼。她讶异地瞪大眼,拔腿就跑,一晃眼,已不见人影。
兆骥失控的又跳入河中,冷却他的
火。
再这样下去,他挫败的想,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待兆骥回到木屋里,已是两个钟头以后的事。
天色已暗,木门半掩着,寒颖在里头等他。
看见兆骥入门,不知为何,她竟心生
快。“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喔!要吃晚饭吗?”她有些语无伦次。
兆骥点头,他真的饿了。
他们默默地用完晚饭,气氛僵凝得可怕。
兆骥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不像前些曰子有说有笑。寒颖识相的不敢开口。
“为什么裹着被单?”他不悦的质问。
“因为…我没有服衣穿。”她唯唯诺诺地回答。
不发一语,兆骥把身上的服衣脫下,丢给她。“穿上吧!”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没关系。”他耸耸肩。
当初刘叔要他多带些服衣,他就是不肯;谁知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不但把他仅剩的服衣拿走了,甚至连他的心也偷了。
“早点睡,兆骥。”他把
毯铺在地上,熄了灯,不再理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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