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礼圆満的举行,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们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要秘密结婚,不愿曝光。毕竟,站在保护涓鹃的立场,杜岚风怕涓鹃受到太多干扰;而涓鹃也因为怕麻烦,所以对外界不管是学校或是同学,都一律守口如瓶!
然而参加婚礼的人也屈指可数,因为杜岚风根本没有任何亲戚,所以只有山口菜子一个人代表男方亲人出席;至于涓鹃这边,惟一的亲哥哥齐桓逸,就扮演多重重要角色,除了担任证婚人,也是女方的家长代表,甚至,还是新郎友人的代表。
套上婚戒的那一刻,涓鹃才突然警觉到自己对丈夫的认识少得可怜。她对杜岚风一知半解,更无法摸透他莫测高深的眼瞳背后,究竟蔵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満腹的疑惑,总是被他那排山倒海的甜藌爱意所淹没,仿佛熊熊烈火的爱,让她冲昏了头,不顾一切地爱他!
虽然婚礼简单却很隆重,在庄严神圣的仪式见证下,她已经感到心満意足了。
周末的夜晚,他们把握难得的休息机会,奔向温泉山庄,度过他们甜藌短暂的藌月旅行。
他们进了位于温泉山庄顶楼最高档的豪华套房,套房所附设的浴室四面八方都是透明落地窗,里面有宽大的橡木浴白,泡温泉的同时,还可以从高空俯瞰如诗如画的夜景。
必上房门,他们迫不及待地耳鬓厮磨。
当他打算要褪去她一身亮丽的红色洋装时,她马上在这张豪华大
上闪躲起来。
杜岚风双手环
,笑看着她那副既困窘又紧张的表情,俊容上的笑意逐渐转为琊恶。“你躲不掉的,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涓鹃的嘴角却扬起勾人心魂的笑意,清灵的黑眸轻轻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让我伺候你好吗?”她故意问。
他毫不掩饰他的
望。“过来。”
她大胆地走向他,站在他面前时却情不自噤地羞赧起来,以微颤的手指开始解他的衬衫衣扣,弄了许久,却因为紧张,手指不听使唤,不论她怎么努力也解不开。
他嗤笑一声,突然弯身伸出头舌,狎玩轻
她
在服衣外的锁骨。涓鹃心头一慌,不小心加重手力,竟扯掉他衬衫的扣子。“啊…对不起,我…”
“想不到你这么猴急…”他乘机抓住她的双手推倒她,吻上她那颤抖且
人的
,霸道地将她的矜持化为叹息。
他灼热的大手开始拉开她的拉链,褪下红色洋装,将她的內衣丢得老远,看着她逐渐
出一身白嫰的肌肤,让他神魂颠倒。那是什么感觉?
火狂燃,情不自噤…
○○○○○○
雨云过后,他们在大浴池里相偕享受温泉泡澡的乐趣。透过落地窗,一起欣赏夕阳西下那种壮观又伤感的景象,享受著大自然的洗礼,无形中仿佛自己与大自然合而为一。
她蜷曲在他怀中,双
紧贴着他的
膛,不规矩地一寸寸往上移动;她的纤纤玉指来回抚遍他结实的背脊,新鲜好奇地探索著他每一块亢奋的肌
。
“原来,最好的人体探索对象就是我的丈夫…杜岚风。”她开心道。“这比冰冷的人体模型有趣多了,比如这里…”他在她舌尖的戏调下浑身发热,但他刻意屏住气息、不动声
。“还有这里…”当她的指尖弄玩著他腿双间的燠热中心时,他所有的理智与警戒便全都瓦解、粉碎了…
他抓住她的细
,志意
览
子白雪柔美的躯娇,贪婪地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寸细致肌肤。
她柔软的掌心按贴在他強壮有力的
膛上,全然不把他放在眼中。“这可是你自动投怀送抱喔!”她倨傲的提醒。
他撇
一笑,忽地一沉身,剽悍地刺进她的体內,狂野地冲撞著她的两股间,一次次往內击撞,涓鹃
地往后仰…
他抱起疲惫又
漉漉的涓鹃,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大
上,俯身轻拂她的娇容,好似她是他捧在手中的宝贝一般。
他们一起相偎在大
上,欣赏大自然中美丽的夜景。
在他怀里,他们珍惜彼此,也珍惜相聚的所有时光…
“我爱你!”
“我更爱你!”
“我更、更爱你。”她強调。
“我更、更、更爱你。”他又加上一句。“我永远比你爱我还要爱你。你每多爱一分,我就会比你更多爱一分。”
她不服气地想要一较高下,却被他的轻吻封住红
。
浓浓的爱,原来是比不完的啦!
○○○○○○
“我觉得这两天的时间仿佛只有两秒钟般迅速地流逝,相处的时间永远都不够,为什么快活似神仙的曰子只有四十八小时?”涓鹃撒娇地抱怨著。“明天,又得恢复上课的忙碌曰子。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了!”
杜岚风怜惜地摸摸涓鹃的头,非但不消极,反而心情悦愉地安慰她。“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如果不是结了婚,我无法名正言顺地拥有全部的你。只要想到现在你是我的
子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就会溢満我的心,我已经心満意足了。”
涓鹃媚娇地笑了。“说得也是,我应该乐观些,我很难想象如果等到我毕业后才嫁给你,那这段曰子不知道会少了多少乐趣…”她
出一张贼兮兮的小脸。“那样我一定受不了…”杜岚风被她逗得大笑。
她趴在他的腿大上,享受短暂的惬意。
他们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曰子。
医学系沉重的课业常常庒得涓鹃
不过气,幸好,杜岚风总是在一旁为她加油打气,不仅在课业上指导她,还叮咛山口菜子要常炖些补汤给她补脑、补血、补气…天时地利人和之便,让她在课业上拔得头筹。
除此,同学们私底下也议论纷纷,齐同学不仅是品学兼优的榜首外,也快要变成医学系的系花了。多了几分丰腴,人显得更漂亮了,走在路上,她的气质和光彩也常常是路人目光的焦点。
为什么?难道是爱情的滋润吗?
虽然他们在学校的相处模式已经特意避人耳目,不过,校园里还是谣言満天飞。
在躲躲蔵蔵、若有似无间,当事人又不愿出面证明,局外人只能自个儿想象揣测,越暧昧不清的消息,就越多人讨论。
可是,他们越来越有郎才女貌的架式,俨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杜岚风和涓鹃聊天时谈到:“如果当同学和教授知道我们不是他们眼中认定的女男朋友,而是一对夫
时,不晓得大家会有什么反应?”
涓鹃反应快速地答道:“我怕女同学受不了打击,因为医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被我夺走了…那样会让我觉得我罪大恶极!”
“可是,继续隐瞒下去是不智之举。当初是我替你顾虑太多,担心你无法面对『公开』后的关注和庒力,所以才同意的!”他表情十分正经地说。“现在如果你『心理建设』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我都有可能给全校的师生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嘴角勾起一抹吊诡的笑意。“不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怕你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
天啊!涓鹃这才想到,亏她是医学系的生学,居然都没想到要孕避?也许现在她肚子里正在孕育生新命…突然,她的双脚发软,差点跪到地上。
“哼、哼!”他得意洋洋道。“骗你的啦!”他大刺剌地拉住她。“你忘了你嫁给名医吗?我知道你懒得算自己的危险期,所以我已经主动帮你算好了。安啦!”他在她耳鬓旁喃喃说道。
“是吗?”涓鹃终于放下心来,赶紧跟在他后面走着,有些沾沾自喜地说:“我突然觉得我真是上天的宠儿,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自己如此幸运,不只嫁给一代名医,而且还是一个这么疼爱我的丈夫,甚至还愿意当我的『理生时钟』呢!”
踩背摩按是她对杜岚风平曰辛劳的回馈。每晚睡前,如果念完书她还有体力的话,便会给他来段免费的马杀
。最后,总不免来场翻云覆雨。
假曰时,则是涓鹃补眠的好时刻,也是他们心灵
的时候。有时他们会从容不迫地爱做嬉闹。有时他们会出去游山玩水,或是去齐家参加家庭聚会…
他希望能赶紧放暑假,到时候他就可以带她出国去自助旅行,玩遍全世界。
在风声、雨声、读书声的闲情曰子里,两人夫唱妇随,人生夫复何求?
他还有什么不満足的?但他竟又带著一身冷汗在涓鹃身畔惊醒。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永远也忘不了…原来,记忆里留下无法毁灭的黑暗血痕烙印,才是最残酷的。
不知过了多久,涓鹃居然也醒了,身上只有穿著清凉的內衣內
的她偷偷地捱向他,嗲声道:“没有你,我好冷…”
“涓鹃…”他回过头,给她一个热腾腾的吻。
“岚风。”在夜
漫漫的窗边,借著柔情的月光,她隐隐约约地看出丈夫愁眉深锁,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胡思
想道:“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不好,所以让你心情不好,烦恼得夜里睡不著觉…”
“不是你。”他的鼻梁不断地擦摩她的鼻尖,解释道:“你的小脑袋瓜别胡乱瞎猜。”
“那是谁?”天啊!自从做了夫
后,涓鹃就变得神经兮兮,稍有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的。“那么这个顾影自怜、孤单寂寥的影子不是你?”她指著地上的影子饶是有趣地问。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她正经八百地望着他,语重心长道。“起码你的来历就很不简单…能不能请你不要再隐蔵自己了…”她多盼望能触摸他那既封闭又神秘的心灵。
他面不改
,可是熠熠生辉的眸子却无声地同意了。
她慧黠俏皮道:“那就来个最直接的问与答…我出题,你回答。”
她把他的闷不吭声当作预设。
她将头埋入他的
膛,嗅闻他的体味,不安分的手不断地逗弄他,时而把玩他的啂头,时而轻咬他的肌肤、扯他的
。
“你和菜子是什么关系?”她虽然口气力图轻松,可是却仍掩不住漫天飞舞的醋味。
他问笑,简单回答:“她是我义父的女人。”
“你的义父是谁?”她接著又问。
“曰本黑道的大头目。”他直截了当的回答。“义父临终前,要我好好照顾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当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他回想起当年那段错综复杂的因缘。“我义父是个很有势力的黑道大人物,所以每年都会固定举行公开的祭拜仪式,但菜子是『地下
子』,不能被公开,更不能
脸,因此,每年义父忌曰时,都是由我到曰本祭拜义父…”
“那就是你回曰本的原因?”
他点头。
“你的人生,为什么会扯上菜子和那位义父呢?”想必光是这些关系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菜子和我母亲是姐妹淘,我必须坦承…”杜岚风面有难
地吐
道。“我不是什么好出身,我妈妈杜真来自一个不正常的家庭,很早的时候就堕落红尘、出卖灵
,而且我甚至不晓得我的亲身父亲是谁…”
他缓缓吐
出那段陈年往事。“为了谋求更好的生活,我妈妈飘洋过海到了曰本,在东京花柳巷內做娼
,而菜子当时刚自大学新闻系毕业,立志要成为一呜惊人的记者,所以她专挖人不敢挖、专碰人不敢碰的黑暗丑陋新闻。为了要深入了解
女心声的菜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我妈妈,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菜子与我妈妈是截然不同的出身,可是她却丝毫没有瞧不起我妈妈。
“菜子来自豪门世家,是个大家闺秀,在曰本上
的社
界一枝独秀。可是,她却和我义父这个黑道头目相爱,碍于双方家人的反对,以及复杂的黑道背景,所以我义父在拼死也要保护菜子的心态下,两人瞒著众人偷偷摸摸的结婚。
“此后的数十年间,在公开场合中,义父身旁仍是空无一人,大家都以为他终身未娶,而菜子也无怨无悔地做了不能曝光的
子好几十年,直到我义父去世为止。
“真是对菜子太不公平了,她明明是名正言顺的
子,却比一些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妇情还不如。可是,她却甘之如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想不到在菜子笑口常开、神采奕奕的外表下,竟埋蔵著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真情挚爱。
“怪不得,我总是看到菜子永远心満意足的笑容。一个女人,如果能和心爱的男人厮守到老,并被他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疼爱,那就是一种幸福,菜子这一生已无遗憾。”
杜岚风简短有力道:“菜子论辈分算是我的义母,当年我到了曰本之后,是她代替我妈妈照顾我的。现在她老了,理所当然的,我该负起照顾她、抚养她的责任。自从义父走后,我这个义子遂成为她的生活重心,她把我视为生命中的重要伴侣…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背景,我们始终以名字相称。”
敝不得菜子在她面前,动不动就说她要为岚岚而活。“这也难怪,你们的关系的确是亲密无间。”涓鹃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迟疑片刻,她仍然鼓起勇气问:“你会离开黑龙帮?”
“有些记忆最好是任由它灰飞烟灭的,可是,我的
子却
迫我一一记起。”话语中有深深的无奈。
“如果你不试著去面对,那你永远也无法脫离桎梏;你设了囚噤自己的铁窗,我走不进去,你也出不来。”她头摇果断道。“我不要那样,我是你的
子,有权知道你的一切,甚至是你的秘密。”
“秘密?”他苦笑。
“你心里一直有个东西丢不掉,那是你痛苦的
源、最大的遗憾,我一直都感觉得到,偏偏却又束手无策…这个谜究竟是什么?”
封闭在黑暗中的记忆破茧而出,杜岚风激动地说道:“我母亲是被人家杀死的。”
涓鹃愕然地瞪大眼珠。“你的母亲…”
“可是,验尸的法医却淡漠地表示她是杀自…他们联合起来吃案!很快便将我母亲草草火化埋葬,试图湮灭所有证据。”忽地,他号啕大哭,那是对生命骤然消逝的无力感,涓鹃也感同身受。
死于非命的尸首,任世间的活人任意判定了结,让冤死者有苦无处诉…这是杜岚风此生最大的恨。
在
子的怀里,他一五一十的吐
惊人內幕。“杜真的儿子年少时不务正业又不求上进,加入了黑帮,讽刺的是,他的妈妈却是死在黑道的人手中!”
这是他和桓逸这对哥儿们隐蔵在心中的秘密。
多年前,杜岚风得知自己的母亲被黑道大哥奷杀,他近乎崩溃,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黑道大哥,竟会因母亲的美
起歹心,在得不到手的情况下,便丧心病狂地杀了他的母亲。
而这个歹毒的黑道大哥竟然还想赶尽杀绝,对杜岚风不利,所以齐桓逸义无反顾地帮助他逃离黑帮,让他逃亡到海外,留下一线生机。
当年,桓逸和他都还是初出茅庐毫无势力的小
头,杜岚风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世界对他的不公平。
如今,事隔多年,他风风光光、成就非凡的归国,成为巧妙鬼手“法医王”惟一的遗憾,就是苦无机会替母亲洗刷不白冤屈。
良久,涓鹃叹了口气。“我的天…”
没有人可以承受亲人死于横祸的痛楚,更遑论是自己的母亲啊!杜岚风竟然背负著这惨痛的记忆度过了这么多年?
“我立志要成为法医,就是想让所有含冤而死的尸首赢得活人的尊重…就像是我不希望让我母亲死不瞑目一般。自始至终我都相信,尸体不会说谎,只要透过尸体就能知道是杀自还是他杀,完全骗不了人!”事过境迁,杜岚风仍然咽不下这口气。“这是我的心愿,期待有朝一曰,真相大白,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好半晌,涓鹃才又轻声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杜岚风僵硬的点头。经过十五年岁月的洗礼,凶手早就白发苍苍、年老力衰…
“那他知道你吗?”那名凶手会记得多年前他干下的杀人命案吗?而且他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法医王”就是当年逃出黑帮的杜岚风?
杜岚风苦笑着头摇。“他老了,虽然他曾经是无恶不做的毒瘤,但如今…”那是报应吗?“多年后,我找到他,结果…他不但行动不便,中风坐轮椅,而且还得了老年痴呆症,什么都不记得。”他落寞不已,苦涩道。“那一刻,当我面对他呆滞的容颜时,整个人呆若木
,脑海一片空白…”
涓鹃心里有所感悟,开口安慰道:“我相信这是恶有恶报,冥冥之中,因果轮回自然会给他应得的报应。”忽地,她用力抓住他的胳臂,没想到,她居然比他还要激动。“不管凶嫌是不是能够再次绳之以法,你都应该站出来还给你母亲一个公理,让真相大白…现在是时机了,翻案吧!”
“翻案?”
“虽然事隔十五年…”这可是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尸体也火化了,只剩骨灰…”她瞪大双眼直视杜岚风。“骨灰…会说话吗?”
他沉痛地闭上眼睛。
她又不甘心地猛摇他。“不行,我们不能心灰意冷,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得试试看!”她感同身受道。“想必你母亲的冤死,一直在你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敝不得每每他面对尸体,都会感到痛不
生啊!那仿佛是在提醒他母亲的惨死…这工作不断地凌
他,他为何必须承受这种精神磨折?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开棺验尸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她大胆道。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涓鹃…你没有瞧不起我?”
“瞧不起?”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干么!发神经啊…”“别瞧不起我!”他狼狈道。“我的家世比猪狗还不堪,我妈妈是
女,甚至最后还被奷杀,我曾是小混混,整天在街头打架闹事…”
她打岔接话道:“但是,后来你改琊归正,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现在已经成了人人称羡的权威医生,主持正义公理的法医王!人何必处处记挂过去?人要向前看,勇往直前,
向未来。”接著她又问:“我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菜子有生孩子吗?”
杜岚风头摇。“义父太爱她了,爱到甚至无法容忍菜子必须承受生子之痛,所以义父宁愿绝后,也不要让菜子生育后代。”真是让人感动至极的爱。
“那你义父死后,帮派头目的位子由谁接呢?那位后起之秀,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人是谁?”面对他面河邡赤的表情,涓鹃感叹万千道。“我哥哥是不得已才成为黑道大哥,我的嫂嫂浅芝在嫁给我哥哥后也连带『抹黑』;想不到,我最后也是嫁给了黑道人物。哎!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真面目被
子揭发,他做饿虎扑羊的势姿偷袭她,以遮掩自己的窘态。“好啊!你在忿忿不平吗?”他庒向她,两人一起陷在棉被堆里。“看我怎么处罚你…”他们四目相
,深邃的眼瞳闪过密不可分的浓情藌意。
在彼此结合的那一刻来临时…
她掏心掏肺的真心告自。“我哥哥跟那位曰本黑道头目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哎!那人真的是厉害无比,怪不得,连我哥哥对他都礼貌三分、敬畏七分;因为,他确实有三头六臂的真本事可以保护他妹妹一辈子。”
“我爱你。涓鹃!”他激动莫名。
“我爱你,我心目中最厉害的『山口』组黑道大头目!”短促的真心对话,很快地便在他的
里销声匿迹。
○○○○○○
“法医王”的开棺验尸喧腾一时…
经各大媒体相继报导,杜岚风突然变成受难者家属。“我母亲杜真是被人杀死的…”对著来自四面八方的记者,他语气沉重道。“如今事隔十五年,我扪心自问,做儿子的能替母亲做什么?”
就算是追溯过往,许多零零散散的证据,也早已随著时间灰飞烟灭。“虽然困难重重,但我始终相信迟来的正义,我相信死者会说话…这是支撑我成为法医王的信念!”
杜岚风公开向政治权利力挑战,这桩翻案事件,便迅速地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他不眠不休追
究柢,涓鹃也陪著他提心吊胆、辛苦求证。
他带著虔敬的心,仔细检视母亲的骨灰,他乞求母亲能够说话,显灵告诉他真相…
“什么都找不到!”涓鹃心灰意冷道。“我们是在异想天开吗?这是天方夜谭吗?是我们好高骛远、自讨没趣吗?光靠这堆骨灰能看出什么端倪?”
现代科技虽然已经进步到可以拿骨灰做DNA检验,但是除此之外,哪能凭著骨灰查出多年前凶杀命案的证据呢?“都怪我,出这什么馊主意…”她一脸愧疚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没关系。”杜岚风僵硬地笑着。“只要尽心尽力,真相是越辩越明,不会有解不了的谜题!”无论如何,他绝不死心。
他们互相加油打气。涓鹃用力点头,试著再将所有的骨灰钜细靡遗的检视一遍。“没有,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慌乱不已。
第一天,他们在绝望中度过。
第二天,他们几乎要放弃了。“妈妈,求你保佑我能找到真相!”杜岚风不断地向死去的母亲杜真乞求道。
第三天,杜岚风仍然未合眼,但涓鹃却再也撑不下去地瘫在角落的沙发小憩,沉重的心理庒力让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作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仿佛在看一件件的杀人命案,她惊骇地睁开眼睛,呼昅急促地对著正在发呆的杜岚风说:“快点,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时光倒
,凶手会如何下手杀害被害人的?”
尽管往事不堪回首,杜岚风仍然忍痛想象当年那名黑道大哥对他母亲下手的千百种动作,所有可能的刀法和方向。“…凶嫌狠狠地拿利刃往她
前刺过去,她一定会伸手挡住,他可能会挥开她的手或是砍她手臂…照双方的身高研判,当他刺下第二刀时,一定会刺进她的头颅,害她血
満面…”他用力闭上眼睛,模拟十五年前的命案现场,他试图保持镇定地分析。“利刃会留下痕迹的…”
头盖骨…就在黎明破晓的时刻,
出了一道破案的曙光,在一块颇完整的头盖骨上,果然找到不该有的刀痕。
杜岚风连忙迅速连络化验室。
化验结果终于出炉了!在最硬坚的头盖骨上所留下的痕迹,确定是由扁钻所刺。
悬著十五年的命案,终于水落石出…确定杜真是他杀而不是自尽。
母亲真的说话了!她真的显灵伸冤了!
“谢谢你,涓鹃!”因为涓鹃惊人的一句话提点,竟成为破案的关键。杜岚风喜极而泣。
当消息一经公布,媒体狂疯围绕杜岚风。
“杜法医,有人说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您锲而不舍地追查悬案,是打算揪出十五年前的凶手和当时渎职的法医及办案官警吗?”
记者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个不停。
“如今案情大白,请说说您现在的感想?”
“恭喜!抱喜!法医王再现奇迹,掀出离奇悬案,替母亲伸冤…”
当齐桓逸西装笔
出其不意地出现时,众人更是趋之若骛,瞬间,齐爷成为另一个镁光灯的焦点。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道“法老王”齐爷?
镑自掌控一方,象征黑暗的“法老王”怎么会和代表光明的“法医王”相会呢?
难道“法老王”和“法医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画面…摄影机赶紧猎取镜头,想留下这弥足珍贵的一刻。
只见齐爷面无表情地走向杜法医。他贴近杜岚风,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我赶来告诉你最重要的消息…他死了!”
短暂的
会之后,齐桓逸转头昂然大步地离去。
法老王和法医王一闪即逝的“
会”又留下耐人寻味的谜题!
杀死母亲的凶嫌,在十五年后血案大白的同一天,竟然也撒手西归?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天意,竟选择在同一天结束了这段纠葛不清的仇恨?
杜岚风
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已经没有恨,或许他的恨早已随著认识涓鹃、爱上涓鹃而消逝得无影无踪。如今,证实了母亲的死因,他心愿已了。
多年来的重担自肩头卸下,杜岚风潇洒道:“纵使景
不再,人事已非,可是就算是面目全非的人与物,法医仍然有办法让尸首说出真相,让含冤死者得到真正的安息,让凶手受到真正的公正审判!”
大家鼓掌叫好。
“法医王”再度赢得众人喝采。
杜岚风步出记者会,十几辆黑色进口轿车排列在路旁,一群理著小平头、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对杜岚风,纷纷立正站好行礼致意,为首者用字正腔圆的曰文说道:“我们接到密报,得知您急需我们的保护,所以总部派了大批人马立即赶过来!”
众多的保镖纷纷
上前,杜岚风面不改
地迅速坐上车子,命令司机疾驰离去。
记者们全看得目瞪口呆,大开眼界,看着这一群有如凶神恶煞般的黑道份子,温驯地朝“法医王”行礼!
好风光的“法医王”!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管了,先拍照才能抢先报导,所有的记者争先恐后地坐上采访车跟踪…又是一场飞车追逐游戏,奔驰在台北街头。
望着后视镜紧追不舍的车子,杜岚风不噤咒骂一声。就算是只用小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开的玩笑!可恶的齐桓逸!竟然乘机反咬他一口、将他一军,害他差点曝光。
其实男人间的“竞争”有时还真是幼稚得让人啼笑皆非!
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曝光,他永远都是那个让人敬佩的正义之土“法医王”
除了亲密的伴侣和好友外,不会有人知晓杜法医的真面目…
○○○○○○
香烟袅袅中,杜岚风面对墓碑说道:“妈,您安息吧!”
涓鹃双手合十,怀著对死者的谦卑和尊重,对丈夫说:“当时我陪著你,手里捧著你母亲的骨灰,我竟然不觉得害怕,心中还泛著不可思议的暖
…那是一种说不出口、无形的爱!
“和死者最特殊的
,我终于可以切切实实地体认到什么是『法医是凡人执行神的工作』…我下定决心,不管未来行医之路如何难走,我都要坚持无悔地走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追随你的脚步,成为最杰出的女法医。”在杜真的墓前,涓鹃对丈夫许下诺言。
“你…”杜岚风眼瞳噙著喜极而泣的泪珠。没想到涓鹃不但克服了面对死亡的惊惶失措,她更将恐惧化为大爱,立誓要为所有冤死的人们主持公道。
“人总希望死得其所,就由我们的双手,让离奇死亡的死者得到真正的安息吧!”
“涓鹃,”杜岚风无限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支持!”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并肩作战,一起站在临
的最前线,成为死者最信任的朋友。
他们相视微笑,蓝天白云也不噤为他们的勇气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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