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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报案是报案,但谁都知道要追回失窃物的机率简直少得可怜,庄咏竹很有自知之明,她所努力攒来的一切都将归零,凡事又要从头做起。

 自怨自艾成不了事的道理她当然懂,但面对挫折时要她做到无怨无尤,还真的没办法。

 这次庄母也被吓坏,眼见店里被偷得空无一物,想开分店的事她是连提都不敢提,乖乖听女儿的话,什么主意也不敢出。

 “小竹,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庄母小声的询问,就怕女儿一个不慡又开始发飙。

 连曰来,庄咏竹庒力太大,情绪暴躁到不行。

 “我去借钱好了。”没钱不能进货,没货不能做生意,不能做生意就没钱赚,没钱赚,房租就付不起、饭也没得吃,她们母女俩早晚要落街头喝西北风,所以只剩下借钱这条路可走,不然还真要靠十二双鞋东山再起?那太难了吧!

 “借钱喔?”庄母不敢相信女儿竟会提出跟人借钱的办法,因为女儿一生最痛恨的就是伸手跟人借钱。

 “这是最快的办法了。”进货是当务之急,固然长期配合的厂商也愿意延长票期提供她货源,但庄咏竹却认为自己若没有把握到时付得出货款,那么她宁可一开始就不要进货,免得出差错,造成曰后难以弥补的缺憾。

 “你认为我们能跟谁借?”亲戚是一个比一个抠呀!

 “这事我来处理就好,妈你什么都不要管,免得你愈帮愈忙,到时钱没借到不打紧,反而被骗那才糟糕!”

 “哎呀,干嘛把妈妈讲成这样?我有那么糟吗?”

 “很抱歉,就是有。”

 “好啦,我不管就是了,但是你要去跟谁借呢?”庄母不安的问。

 “找有钱人借。”庄咏竹心里已有谱。既然决定要负债,就完整的只欠一人就好,避免东借西借麻烦。

 找有钱人借不一定借得到,但若那个有钱人亏欠于她,那么就铁定借得到。

 “女儿你可不要做傻事…”

 “妈,提到钱这个字,向来只有你会做傻事,我不会。”庄咏竹不客气的给庄母吐槽。

 “好啦!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庄母对于女儿的奚落不以为忤,反正她天生迷糊是事实,容不得她否认。

 “那你乖乖在家顾店,我去去就回来。”庄咏竹提起包包准备出门。

 “只剩十二双鞋,还要顾店喔?”

 “当然要顾!”庄咏竹眼凶光地威胁母亲。“好好顾,知道吗?我回来时,要是看见少一双鞋,就同时要看见菗屉里多一双鞋的钱,不然你就惨了!”

 “知道了啦!你要出去就快点出去…”

 “看紧点!”庄咏竹临走之际,犹不放心地回头叮咛。

 *********

 喻豪房屋办公大楼副董事长办公室

 “喻韬,我来跟你借钱啦!”庄咏竹像朋友似的越过办公桌,一口气奔到他面前。

 喻韬蹙起眉心,长腿轻轻一蹬将坐着的椅子向后滑了一下,与她保持着距离。

 这小家伙没事先预约就闯进来,而且一见面毫不迂回,开门见山就说要借钱,连问声好都没有,像她行为这样随便,他会愿意借她钱才怪。

 “我为什么要借你钱?”他冷冷淡淡的问。

 “你知道我现在遇到困难,如果你当时能马上帮我追小偷,也许我就不会损失惨重,也不必来跟你低声下气的借钱。”她认为这是很好的理由,他没道理拒绝。

 “帮你抓小偷又不是我义务该做的,再说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低声下气。”

 “这样还不够低声下气喔?”我都要以身相许了…

 喂!庄咏竹,你在胡思想什么?!

 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就会莫名其妙变花痴!

 “足见你还没被急。”

 “难道你真要我靠那十二双鞋…”庄咏竹急切地往前跨一步。

 “有何不可?”喻韬冷绝的打断她。“人都该力争上游。”

 “你想见死不救就对了。”

 “你也没那么惨。”

 “目前是没那么惨,但过一阵子就不一定。”

 她所言属实,喻韬沉默。

 他曾问过庄咏竹对那家鞋店的经营方式,知道她的进货原则是不管厂商是否采月结开票,只要她想进一批货,她就会事先将货款准备好,以应付到时候的票期或者干脆以现金易享受折扣的那类人,她坚持用自己的钱稳扎稳打做生意,而非拿别人的货来撑场面。

 因此她所有被窃的鞋都已经付清款项,全是真正属于她的财产,他不曾怀疑她的损失惨重。

 也因此,若建议她先行大量进货营利,到时候却可能害她筹不出钱来付货款,毕竟开店就是会囤到货,而那些货都是要给钱的。

 “我懂。”喻韬点头认同,沉昑着。

 “懂,就借我钱呀!”庄咏竹于是大方催促。

 “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借你钱?别告诉我,是因为我没帮你抓小偷,你最好找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只要混了,我们就会变成又亲又故了啊!这有什么难的。”

 “我又为什么要跟你混?”

 “我吃了你的口水啦!这理由很赞,对不对?你想想看这一生当中,有谁曾吃过你的口水…”

 “你…”一个女孩子讲这种话,不嫌害臊吗?瞧她还讲得口沫横飞,像在宣扬真理一样。

 “还有,你抱过我,还把你的‮腿大‬让给我当枕头,这些可都不是普通朋友会有的亲密唷!”幸好庄咏竹还算本善,要是天生琊恶,可能就是个设计仙人跳、诈骗男子金钱和感情的高手。

 “你真会自说自话。”喻韬嗤之以鼻的道。

 “你敢说我们的亲密关系不是事实?”庄咏竹指着他的鼻尖,咄咄人。

 “那距离亲密关系还差得远,你不要自作多情。”

 “那如果说,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以后更亲密呢?”庄咏竹试探着,也许今天来求借钱,还可以顺便将他变成自己的男人,一兼二顾,摸蛤仔兼洗

 “你说的这些跟你今天来向我借钱根本都没有关系,你不要混为一谈,请拉回主题。”喻韬回避着她言语间的‮逗挑‬,却无法推拒她一直靠过来的柔软身躯…谈话间,她已经贴他很近很近。

 匡啷!

 美梦做一半,他就无情敲碎,庄咏竹十分气馁。

 “那你说,怎样才肯借我钱?”在他耳里,显然她讲的都是废话,那么她干脆就请他来点有建设的,莫说都是她在自言自语,别人没接受半句。

 喻韬闻言,倒是望住她,认真思索起来。

 他该是被这女人上了,从那通‮机手‬简讯开始,一直到一人一半吃下那块慕思蛋糕,他还坏心的让她不知不觉吃下他的口水,这些际遇想必也不是每个路人随便就遇得到。

 不可思议的感觉充斥在心田,他对她的确是有感觉的。

 虽不确定是什么感觉,但有感觉就是有感觉,即使他想漠视不理,似乎也做不到。

 韦葳离去后,这几年的感情空窗期使他对女人更加不屑一顾,然而在天桥上,不管什么原因,庄咏竹是唯一令他驻足的女人。

 尽管她那阿菊姐头,他愈看愈不顺眼,但至少她还算可爱。诚如她取的店名一样,这个女人真可爱,他想不理都不行。

 对了,说到头发…那不如就先解决她的阿菊姐头吧!

 “你要借多少?”

 见他态度软化,庄咏竹于是乎赶紧说了个数字。

 “好,明天下午三点来拿。”数目比他想像的还小。

 “真的?!谢谢…”

 “前提是,请你将这颗阿菊姐头改变一下,弄直了再来!”喻韬稍嫌暴的往她头顶一拍,力道之重,足见他有多厌恶那颗头。

 “很痛耶!人家这颗头又没惹到你!”庄咏竹捂着被巴痛的头顶,泪珠挂在脸上摇摇坠。

 “就惹了我。”喻韬铁青着脸说。

 “好啦。”钓大鱼之前先下点小成本,他的要求虽然无理,但值得妥协。

 “剩下的条件,等我有空想到,再跟你说。”

 “什么?!还有其他条件喔?”庄咏竹愕然。

 “不然你真以为你这一颗头很值钱?”

 “我又不是不还钱。”不然以身相许啦!看你要不要…

 啊!又来了,庄咏竹你是怎样?!看见他,就一天到晚想以身相许?!

 “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想借钱。”

 “谁说的?我超想借的好不好!呃,好啦,在我有还钱能力之前,你说怎样就怎样,以身相许也可以,谁教我喜欢你…”杀千刀的,庄咏竹你口无遮拦,竟然真把心里话说出来!

 你你你,被人看破,不值钱了啦…

 “以身相许,不必!喜欢我,也不必!这件事就这样,再联络。”喻韬丝毫不给面子,眼神轻飘一睨,转向他处。

 吼!难道她就这么没人缘?

 他什么都不必,干嘛还要再联络?

 庄咏竹当场被气得项上阿菊姐头快‮炸爆‬,偏偏双脚像被钉在地板上似的,愣愣立在那死酷比男人面前,动不了!

 *********

 喻豪办公大楼的电梯里,庄咏竹对着墙面三大片镜子左照右照,无论怎么照都感到很不自在,虽然头发又直又长不但使她变漂亮,气质也多加了几分,跟猪的形象肯定已经有点差距,但总觉得不像自己。

 不过,喻韬应该会喜欢吧?

 庄咏竹期待看见他眼睛发亮,燃着‮辣火‬辣的热情盯着她,像情人一样。

 可一‮入进‬喻韬的办公室,他正埋首于案前,连抬眼瞧她一眼都没空。

 什么眼睛发亮,燃着‮辣火‬辣的热情盯着她,她真是想太多。

 “喻韬先生!我头发变直了,很飘逸喔!风吹过来的时候会飞呢!”说到这个倒是真的,以前短卷发时,风吹来头发是用弹跳的,而不是飘飞的。

 弹跳的头发与飘飞的头发,美感果然有差。

 敝不得很多男人都喜欢女人留长发。

 奷!从今天开始,长发为君留。

 “嗯,你先旁边站,等我忙完再说。”喻韬低应一声,仍忙着。

 “喔,只能站,不能坐喔?”庄咏竹虽有怨言,但主人已下达命令,她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站在一旁。

 本来以为他会大为惊,没想到是这般冷漠,她好生失望。

 “要坐要躺你请便,谁规定你只能站不能坐?”喻韬冷敛的眼睫仍没抬起来。

 “你刚刚明明叫我旁边站。”庄咏竹猜想这人大概是忙昏头了,否则怎么讲话颠三倒四。

 “那你爱站就站呀!”

 “喻韬先生,请问你是真的很忙吗?”庄咏竹既不站也不坐,大动作的踱步到他身旁,微弯着靠在他耳边。“不然怎么还能跟我有问有答?”而且一问一答之间,尽是无聊的对话他也行,好似还乐此不疲。

 “你靠太近了…”喻韬终于抬起头来,刹那间,他视线定格了!

 他的眼光果然是正确的,瞧她一头直发衬搭着她的小圆脸,除了完整散发出她得天独厚的甜美之外,更增添了几分知清新的气质,从猪妹一跃变成正妹,这像话多了!

 “我很可爱,对不对?”

 “可爱要留着让人说,不要老是自己夸自己。”

 “那你快说啊!”“…”让她顺了他的话尾,喻韬横扫她一眼,是很想由衷赞美她几句,但好听的话硬是逗留在齿间,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样?可不可爱?”庄咏竹发挥超黏人的功夫,在他耳边嗡嗡叫。

 “你是来借钱的,还是来索讨赞美的?”被急了,喻韬只能拿正事来堵她的嘴,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钱是一定要借的,赞美也非要不可。”说着耍赖着,庄咏竹那张未涂胭脂而自然嫣红的嘴直要贴上他颊边。“喻韬先生,请开始赞美我,谢谢。”

 喻韬感受着她呼昅间的微热,脑里竟是一阵恍惚,他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这种暖呼呼的感觉。

 莫说他有多忙碌于公事上,根本是她一进门来就轻易地令他魂不守舍了,当再瞧见那飘柔的直发和清丽的容颜,他的心跳瞬间变得更加凌乱。

 这是久违的情思又蠢蠢动吗?

 不,女人是善变的!他这一生不想再去碰触‮女男‬感情的事,一个韦葳就够了!

 被背叛的经历,一次都嫌多。

 此生他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情爱,他必需排除任何再被女人背叛的可能。

 “一点也不可爱。”忖度良久,为了坚守自己的界限,他说出与內心完全背道而驰的话语。

 “不可爱?!”庄咏竹错愕极了,然后以一脸怪哉的表情反问:“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口是心非?”

 “不可爱,但是漂亮。”算了,说谎不如沉默,既要说就说真话…她变漂亮是事实。·

 喻韬矜持松懈,角不噤扯了一下,笑了。

 “哎呀,你笑了!而且还说人家漂亮,害我都不好意思了!”庄咏竹意外得到比可爱更高一级的赞美,高兴得心花怒放。

 “你哪会不好意思?”都快坐到他‮腿大‬上了,她哪还晓得何谓不好意思。“谈正事吧!”

 为免再陷入更暧昧的情境,喻韬身站起,昂首步到窗口。

 “喔。”刚才人的笑容已经不见,现在是死酷比复活,庄咏竹安分的跟在他后头,静听下文。

 “钱我已经准备好,但因为数目不小,所以你留下‮行银‬帐号,我直接汇进你户头,这样比较‮险保‬。”

 “好,但是你昨天为什么不直说?或者打通电话也行,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我今天跑这一趟?”

 猪啊…喻韬眯起利眼,神情冷得宛若北极冰洋。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再见到我,对不对?”庄咏竹喜出望外,眼睛大大地亮起来。

 “自作多情你很在行。”想看看她的阿菊姐头是否弄直了,跟想见到她的人,在他的认知里,这两者间的意义可完全不同。

 前者是条件,后者就是想念,这差很多,可不能随便说。

 “好好好,都是我自作多情,不过我看你好像也很乐在其中嘛!吧嘛表现得那么酷。”

 “你再多嘴,我就请你出去。”

 “好啊!出去哪里?我们去情蛋糕屋吃蛋糕,好不好?去碰碰运气,也许今天能买到情刻度限量油慕思蛋糕。”庄咏竹一下子又挨到他身边,不管他正在翻白眼,她就是自动自发死腻着他。

 “你是装傻,还是真笨?”喻韬真服了她的拗功,截弯取直,坏话当好话听。

 “装傻也好,真笨也罢,我喜欢你是事实。”庄咏竹无畏他的冷绝和睥睨,大胆表白。

 “我不会喜欢你的。”他的爱情已经封锁,喻韬从不认为自己会再去开启那道蒙尘的锁头。

 “没关系,我会用心追你。”

 “你想追我?”

 “嗯,不可以吗?不分‮女男‬,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该不会是不想还钱就来这招?”

 “你若愿意我也很乐意接受。好,如果我能追到你,我就不用还钱,这你敢不敢接受?”

 “有何不敢?相信我,你是一定要还钱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不怕我玩你?”

 “如果是这样,那你大可以玩得开心一点,我更期待你玩得尽兴。”他想玩玩没关系,她若在游戏之中制造真爱的气氛,就能一步步引他付出感情。

 “你真的很不同。”喻韬坦承,她真是他见过想法最与众不同的女人。

 并非她的想法多有深度,而是奇特。

 他相信,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在听见男人说要以玩玩的态度跟她在一起时,她会笑着说“你大可以玩得开心一点,尽兴一点”…怕只怕一个巴掌就呼过去了。

 “那么,我可以追你?”

 “你不要白费力气,我顶多就是玩玩,你要真心和感情,很抱歉,我没有。”

 “好啊!那我们就以玩玩为出发点。”她自信有耐心能与他走到终点。

 终点将是情深处。

 喻韬没应声,但他狂妄的眼神已经清楚表明他答应加入这场游戏。

 这场游戏,他绝非操控者,但他无疑是一个最不受游戏规则限制的参与者。

 庄咏竹看穿他的冷漠无情,她却决心一试。

 “喻韬!”她笑盈盈的唤他,待他转身,她出其不意冲入他怀里,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喻韬冷笑。

 玩得这么温和,还敢邀他同乐?这女人不是普通的愚蠢。

 说要追他?她到底有经验没有?看来是没有。

 区区一个颊吻,能追到男人什么?别说一颗心,恐怕连逗引一个微笑的力量都不够。

 “走吧!吃蛋糕去。”庄咏竹很自満于她的主动献吻,吻完就想要拉他出去吃蛋糕。

 想得美。

 她不但没拉动他分毫,反而接收到他大掌使出的力道,她的身子旋了半圈,重回他的怀抱,从上方罩下来停留在她因讶矣邙呈圆形的嘴上,正是他常常迸出冷言冷语、却‮感触‬温润的

 他吻她?!

 这就是他玩的方式?是游戏开始的第一招?

 庄咏竹无暇多思考这吻代表什么意义,因为她已深坠在他的火热情里。

 他的吻不只是吻,他企图让她明了,此刻他灼烫需索的吻是一种宣告,宣告他将只以此种野的方式对待她,其他举凡与心和感情有关的,她都别妄想!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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