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范克谦是故意的!他不让我见她…”后头紧接著一连串的
话。
蓝冬青气得一拳一拳往台桌上招呼,将満腹火气发怈出来。
“你又输了?”赌场开工之前还有一顿下午茶时间,今天是85度C的招牌咖啡和蓝莓大理石蛋糕、德式黑森林蛋糕、天使樱桃蛋糕,孟虎虽然没有很爱吃甜,不过最近时常陪老婆吃,也越来越好养不挑食,甜滋滋的东西照样吃得快快乐乐,一个三角形的蓝莓大理石蛋糕只花了两口就消失在他嘴里,他咀嚼著,边问出大家用眼睛都能看见的事实。
就是输了才会一脸便大呀!
“也就是望着范家大铁门却进不去。”尹夜不是有心说风凉话,只是陈述实情。
“范克谦代替看门的人守著第一道关卡,鬼才进得去!”蓝冬青咬牙切齿,那感觉就像在角色扮演的游戏里,在等级一时就遇到游戏中的最后大魔王,只有被大魔王秒杀的下场,还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哦…他挡在大门口哦?那没办法帮你。”孟虎马上放弃,继续喝他的冰咖啡。
别怪他毫无兄弟道义,他和范克谦
过手,清楚范克谦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他这辈子也只不过赢范克谦那么一次罢了,蓝冬青,好自为之吧。
“大门进不去,就墙翻吧。”火燎原提议。
“最好别,”孟虎出声阻止“我老婆说范家的围墙上除了铁栅加铁网,她的一干态变表哥表弟还在铁网上涂麻葯或是什么神经毒的来玩,爬过去不用几秒就昏过去。”至于有没有机会清醒过来,就得看个人体质和运气。
“啧!”蓝冬青已经无计可施,范家的诡异家规在此时变成最大的障碍,以赌为胜败,赢了才能有办法要姓范的人乖乖听话。
他见不到她,心浮气躁,爬墙这种事他老早就试过了,还用得著火燎原建议吗?!他被铁丝网刮得小腿全是伤,铁丝网上头涂的不是什么麻葯或神经毒,而是让人发庠难耐的怪东西,只要接触到肤皮就会发红起泡,越捉越庠,在你还没搔到破皮出血之前,十几只的狼犬已经龇牙咧嘴把你团团围住,挥拳打退第一只,其他九只像要复仇一样跟你拚了…
“冬青,别太担心,范克谦一定是气你没好好保护范悠悠,他好好的一个妹妹待在你身边,结果却是横著抬回去的,换成你是当哥哥的人,你会轻易放过这种家伙吗?等范克谦气消一点,应该就比较好商量吧,到时再拜托虎嫂帮忙,又或者范悠悠主动吵著要见你,说不定最后还会是范克谦亲自来邀请你进范家…”尹夜递上咖啡要蓝冬青消消火。
“庇啦,姓范的才不会咧。”孟虎马上吐槽。
“老虎,我是在骗冬青让他安心一点。”
他听到了啦,这种事讲小声一点。
现在任何言语上的刺
都不会让他有感觉,随便他们爱笑就笑,他満脑子只存在著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的念头,从那天元司晨拿不明
体泼他而她跳出来挡算起,到现在已经迈进第十八天,她送进医院之后,范克谦就不准他见她,她出院也马上被范克谦
进宾士车里带走。
“这种事讲出来有什么好安心的?我讲的比较能让冬青安心啦…我老婆向范老家伙探过口风,范悠悠没毁容,那张能看的脸保住啦。”孟虎很自豪。
“这件事冬青已经知道了,你讲几百次啦。”火燎原不给面子“我讲的才会让冬青叫好,元司晨那个孬种呀,敢泼不敢当,那天连夜想逃到国外,我和老虎半途把他拦下来,他吓得跪下来直道歉,说这辈子都不敢再招惹范悠悠,保证永远离范悠悠十公里远,我们还没挥拳打他哩,另一组人马就跳出来,十个人十把
抵住他的头,一句‘以后敢再动我家大姐小就把你打成蜂窝’!我想元司晨应该没胆再踏上湾台这块土地。”慡吧,以后不会见到那讨厌的家伙。
“拜托,你说的这件事冬青也听烂了好不好!”没比他孟虎讲得好到哪里去呀!
范悠悠没毁容。
不是盐酸会转弯,也不是元司晨手残泼歪了,而是瓶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腐蚀
体。该说幸好吗?被一大罐的辣椒水泼到眼睛,也够让范悠悠难受。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的视力?她那时痛得直流泪…
懊死的恋妹狂范克谦,他到底还想阻挠多久才肯罢休?就算是气他没能好好保护悠悠,了不起让范克谦殴打到慡行不行?!打完至少拖著奄奄一息的他去看悠悠一面…不,就算只看一眼也可以呀!
“喂,冬青,机手响了啦。”孟虎伸出长腿,踹踹发呆叹气的蓝冬青。
“等—下它自己会断掉。”他没心情去应付路人甲乙丙丁的来电。
“冬青,你机手上显示著范悠悠的名字。”
“什么?!”蓝冬青马上捉过机手,果然瞄见她的名字,快速掀盖,抵在耳边出声:“悠悠;:悠悠吗?!”还是范克谦拿范悠悠的机手打来戏耍他,如果是后者,他和范克谦的梁子就结大了!
“嗯…是我。”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点迟疑。
“悠悠!你怎么样了?还会痛吗?医生有没有再去你家看过?”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她,她好不好?有没有受其他的伤?在范家有好好休养?范家掌厨的人有没有特别替她熬些调养身体的葯膳…
“我…蓝,我毁容了,脸…变得又皱又焦,没救了,所以…我想,你别再来了,是我求我哥别放你进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别再来范家,我想说的就是这样…那、那我不说再见…”
她在说谎,尤其他已经知道辣椒水是没有办法让人毁容,她的谎言薄弱得一戳就破。
“悠悠,你是在跟我谈分手?”她的用意真是让人一眼就看穿。
“对。”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毁容就不要你?”
“…你说过我全身上下只剩这张脸还可以骗人…”
“所以脸毁了,我就不要了?”
“…不是吗?”
“范悠悠,你最好是把我蓝冬青看得这么扁!”他生气地吼她,心里又急又怒。
从火燎原嘴里听见范悠悠对他的误解,他还找不到机会向她说清楚讲明白,她却又出招,想骗他毁容这种事,以为他会马上很嫌恶地甩掉她…她错了!他可以在电话里吼出所有解释,但他不要,他非得当着她的面说,让她看清楚他脸上所有情绪,看清楚他对她的认真,还有对她的不放手。
“你听著,我马上要见到你!你让范克谦挡住我也没关系,我现在就要再杀到范家去,管你们范家祭出多少家规,我姓蓝不姓范!大门进不去我就墙翻过去,了不起再跟十只狼狗干架,咬出狂犬病我认了!”
“蓝!”范悠悠惊呼,被他的气势吓坏了,但紧接著就听见机手摔在桌上的巨响,她一直喊著“喂喂,蓝别做这种傻事…”都没得到蓝冬青的回应,直到机手另一端传来尹夜的声音。
“他冲出去了,以我对冬青的认识,他真的会这么做,建议你最好叫人把狼狗绑起来,不然冬青会被咬得很惨,啧啧啧,他前几天被咬的伤还没结痂哩。”尹夜火上添油,故意将蓝冬青的情况讲得很惨很惨。
范悠悠倒菗一口凉气,匆匆切掉机手。
蓝冬青受到伤害是她最不乐见的事,她奔出房间,找到老管家,拜托他将这些天借来守围墙的狼狗全数退还回去,并且让人将围墙铁丝网上涂的怪东西全清洗掉。
“大姐小,与其这样做,不如让蓝先生从大门进来不就好了?”老管家听罢,微笑地提出更好的建议。
“但我哥不让他进来呀…”她对蓝冬青说是她求范克谦不许放他进门,实际上却是范克谦对于孟虎那一挂的兄弟全存著厌恶,私心在恶整蓝冬青。
“如果蓝先生赌得赢的话,大少爷就没有理由不放他进来。”
“就是赌不赢呀…”
“蓝先生赌不赢,大姐小却不一定会输呀。”
“花伯伯,你在说笑吧。”她没有韩三月的赌术天分,虽然也从小学赌学到大,在外头勉強能杀遍天下无敌手,但遇到自家人,她的赌技绝对排不进前三名,更何况是在赌王接班人范克谦面前。
“你知道菗牌时,克谦少爷的自傲性格让他绝对不拿黑桃K以外的牌,因为他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扑克牌大小足以黑桃最大,红心其次,方块第三,梅花最小,而范家规则中又以老K当最大的牌。
“我知道。”
“所以他身上绝对会蔵著黑桃K,那张K呀,习惯放在西装前
口袋,方便手一举就顺势换牌…”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大姐小还不懂吗?
范悠悠一开始的确不懂,但老管家又点醒了她:
“大姐小的赌技确实不是范家少爷姐小们当中最好的,但说到换牌,我和老爷倒认为大姐小的手法最漂亮,干净俐落,加上克谦少爷最不会防的人正是大姐小你,所以…”再听不懂他老人家也没办法啰。
呀,对,换牌,她最自豪的不正是这个吗?!
之前在蓝冬青场子里遇见
著他撒娇靠近的女人时,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女人的底牌换走,又心情恶劣地连庄家的牌都换,她爷爷曾夸她手巧呢。
“花伯伯,我明白怎么做了,谢谢你。”范悠悠
出笑容,转身就找范克谦去了。
“原来大姐小还是会笑会道谢的嘛…”老管家欣慰地直点头,嘴里喃喃笑着:“蓝先生,上回赌输你时欠你的赌注,我老花可是还清啰,克谦少爷那关,你得靠悠悠姐小的好本领,至于你赢老爷那次,要求把他大孙女的幸福交给你一事,就得看你自己做不做得到。”
*********
范克谦手中翻出红心二时,他那张扑克脸微微扭曲起来。
是谁动的手脚,他心知肚明,而当范悠悠这么做时,她的心意已经让范克谦清楚明白了。
她的心,是向著蓝冬青的。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帮助外人,那个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范悠悠,将蓝冬青看得这么重要。
“既然我输了,我无话可说,进去吧。”范克谦脸色虽难看,但也绝不啰唆,输赢对他而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模糊地带,他输,自然会服输。
蓝冬青没有像野狗奔向
堆时的渴饥鲁莽,相反的,他站在与他等高的范克谦面前,深深昅口气,突地朝范克谦九十度鞠躬。
“我是真心喜欢悠悠,让她受伤是我的错,没保护好她是我的不对,但是不会再有下次,诮你相信我。”
“这番话跟我说有什么用?”他听完也不会感动,哼。
“因为你是她哥哥,更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人,我相信悠悠和你的感情最好,我必须向你做出保证。”若是他蓝冬青也拥有一个像范悠悠这么美丽的妹妹,他大概也不会给追求妹妹的男人任何好脸色看。
“保证这种事,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范克谦的口气仍没多热络,但蓝冬青的态度比起没教养的孟虎真是好上太多太多太多,用心里天秤一秤,有礼貌的蓝冬青自然取胜,他也肯多看蓝冬青一眼,多看这个让他妹妹一心全倾向他的男人。
“我知道,我会证明给你看,还有,我知道是你特地放水让我赢,谢谢你,大舅子。”又是一个鞠躬,蓝冬青才甘愿地跑进范家大门。
“呿,谁放水了,谁又是你大舅子,八字还没一撇哩…”
范克谦看着手上的红心二,两颗并排的心,红通通的,这张牌的涵义,一清二楚。
*********
让蓝冬青进来之后,她应该跟他说什么,她还没有想到,只是害怕他冲动地真的爬围墙过来而受伤。
这些天,她思考了很多,想他,也想两个人的纠葛。
她可以将元司晨事件当作不重要的揷曲,继续回到蓝冬青身旁陪他演戏,等待戏的落幕,可是她越来越难以忍受,明明不断告诫自己他做的事都是作戏,她却还是深深陷进去,想欺骗自己他也是有一些些喜欢她的,当这种自我膨
开始发酵,她的得失心也越重,要她无动于衷地待在他周遭,对她变成了一种磨折。
看见蓝冬青的身影出现在眼帘,急促地奔过大庭台阶,她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帘后头瞧得仔细,一分钟后,她的房门传来剧烈敲击。
“悠悠!开门!”
她还没想好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还有她骗他毁容那件事,只要一见了面就曝光,她怎么圆谎?
“悠悠,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好吗?有什么话当面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刚刚电话里都说了…”
敲门声停止,门外只剩安静,范悠悠坐在
边,愣愣地看着门板,下意识想挨到门边听动静。
喇叭锁却在她靠过去的同时被打开,蓝冬青凭著赢来的房间钥匙登堂入室,范家家规真是让人又恨又爱,恨的是想进大门时赌不赢就进不来,爱的却也是想进范家哪一扇房门,只要能赢,老管家就会马上双手奉上钥匙。
她靠得太近,想逃时已经来不及,蓝冬青手长脚长,腿一伸,臂一扬,她就落在他的怀里。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像颗剥壳的白煮蛋,滑光细嫰,哪里毁容了?”蓝冬青用脸颊去轻蹭她的,一点也没吃惊的表情让范悠悠不解,他捧起她的脸。“眼睛呢?看得清我吗?”
看得清清楚楚。她颔首。
“那就好。”他将房门关上“来,过来。”
她被他揽著
,带往
边,他按著她的肩,要她坐下,她没有挣扎,乖顺地等待他开口。
“我真的很想试试把你按倒在腿上,打你庇股的滋味。”
她瞠眸,不知道他说真说假。
“但是不行,那样一来绝对不会只是很单纯地惩罚你。”他没有自信面对
人紧俏的臋儿而不想入非非,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定力只准自己的手拍击俏臋而不做些其他
情的事。
“…我做了什么该打的事吗?”
很好,还天真无琊地问他…我做了什么该打的事吗?
“当我掏心挖肺地对待你,你却把它当成驴肝肺,我跟你谈情说爱时,你当我在说谎演戏,半个字也没搁在心头上,你说,你该不该打?”
“…慢著,你说什么?”范悠悠听得清楚,但无法理解,他在生气,但又不歇斯底里,数落她罪名时扣来的大帽子让她一头雾水,怎么听来像是她辜负他、弄玩他,但实情不是这样呀!
她以为…
“我拥抱你的时候,你也是抱著应付我的心情?我吻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跟我爱做…还是你觉得那不能称为爱做,只把我当
男用用,解决你的理生
望?”
“我没有…”
“没有吗?”
她咬咬
,突然生出勇气反驳他:“那是你吧…”
“嗯?”他挑眉,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大声点。”他还鼓励她。
“在应付的人,是你,在忍耐的人,是你,解、解决理生
望的人,也是你才对吧…”
“我听不懂,说清楚。”他装傻。
“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不用说得多清楚。”她低头不看他,也不想说更多。
“悠悠。”换蓝冬青叹气了“我对你没有一点虚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你误会我了,你在老虎家听到的话并不完整,我不是在弄玩你,也没有设计任何游戏,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是真心还是作戏,如果从头到尾我带给你的都只是后者,那么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
“我误会你了?”她吃惊地觑他,觉得他讲了个天大的奇怪玩笑,但随即又咕哝低语:“可是不对呀…我不是你会喜欢的女人,你不喜欢我…”她直头摇,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半次喜欢,以前又好讨厌她的任
,他每次都只是在忍受她,他是因为赌输给她爷爷才不得不照顾她…
他大掌擒住她的脸颊,定住不动,命令她看着他,牢牢的,不准在这种时候逃避。“范悠悠,我爱你,你对我的不信任,我好难过,而你以为我会以伤害你为乐,我好震惊,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感觉到我每一分的情意?我要说多少次我爱你,你才会相信我比喜欢还要更喜欢你?”
“我以为…你是假装的…我以为你只是想报复我…我以为你最后会跟我说都是骗我的,甚至于你刚刚讲的那些话,我都以为你会不会等我高高兴兴抱著你也说爱你的时候,再跟我说‘是假的,骗你的而已,你又当真了’…”她讷讷地轻喃。
“所以就连我的求婚,你都不当真了。”害他受到的打击超大的。
“我一直觉得很纳闷,你对我好好,又温柔又有耐心,我时常
惑地看着你想,为什么你的演技这么好,就连拥抱不喜欢的女人还能那么热烈入戏,我还偷偷佩服过你…”她总是在被他抱过之后得到难以忘却的温暖,他吻亲她时从不敷衍,把她当成美食,吻得好深好彻底,她以为自己会被他呑吃下腹,他带给她的晕眩,就像漩涡,每每当她提醒自己该冷静下来,但在结束之后反而都是她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她是因为喜欢他才如此入
失控,他呢?
“不管男人是多么
望的动物,脑子被下半身支配得多彻底,不是真正心爱的女人,绝对得不到完完全全的体贴。身体的
起靠的是
,随便一支片A也能做到,可是要男人甘愿为女人
快、烦恼、
心、想念、生气,气完又不顾窝不窝囊地挨回她身边,想逗她笑,要她别跟他计较,最好是忘掉他说错的话、做错的事,怕她记恨他一辈子,再也不肯理他,要等她终于破涕为笑,宽容地说‘好吧,原谅你这一次’,整个人才如获特赦…”蓝冬青的嗓音转为轻软“悠悠,我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要我对我厌恶的女人假装多痴情,我做不出来,我没这么高的本领,你和我是同类型的人,你一定懂我的意思,我们不浪费温柔在我们不在乎的人身上,不是吗?”
范悠悠是形于外的冷漠,美丽的脸上永远镶著“生人勿近”的扑克表情,对人爱理不理,不对讨厌的人多说半个字。
而蓝冬青是隐于內的冷漠,外表看起来和善好相处,俊秀的脸庞永远挂著一抹温和的笑,但他让人靠近他身边,却摸不透他的心,用笑靥包裹淡漠。
他们都自私,所以她漠视元司晨炙热的追求,无法忍受他碰触她半
头发;所以他能无情利用喜爱他而他却不爱的女人,这样的他与她,却肯为彼此放下自私,那是对任何人都吝啬给予的。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蓝冬青,漫长的凝视。她想从他眼中看到心虚或是继续不信任他的理由,他的双眸深如潭,清澄、明亮,奇特的是,她在这样的眸光中看到了屏息以待,微微惶恐的、淡淡不安的情绪,他在害怕她不接受他的说服,不相信他付出的真心吗?
当一个人说出了“爱”却害怕对方回应了否决,很可怕的,她知道,她也总是以为他会这样对待她,说著喜欢他时,声音发抖,
口都会跟著疼痛起来,多希望他给的答案和自己一样,可是又无法确定自己想听的话等于对方想说的话,心因此而变成海上起伏的小舟,随著不安的
翻腾,几乎随时会翻覆灭顶。
“蓝…”她朝他张开双臂,他主动靠过来,像头乖猫枕在她柔软的
口,她梳摸著他比一般男人还要长的黑发。“你讨厌我这样叫你吗?”
“不讨厌。”他爱死了。
“我以为你讨厌…因为你每次接到我的电话,听到我叫你,你都会叹气。”
“那是因为你又惹祸了,你知道你打来求救时,嗓音都放得特别软吗?”
“有吗?”她毫无自觉。
“‘蓝,来帮我…’、‘蓝,我在Bluestar’、‘蓝,我有麻烦了…’、‘蓝,快点…’。”最后那句的发生地点通常都是在
上,他特别偏爱她那时这样喊他,他没听过比这更甜藌更醉人的声音了。
“那你讨厌我吗?”
“曾经,只是曾经,现在我爱你,以后我爱你。”他实话实说,不否认以前对她的确颇为感冒,但相处过后才知道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不做作,没心机,不懂得保护她自己,爱他比爱她自己还要更多的笨蛋。
“如果哪一天你告诉我,今天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我也不会后悔信任你…”范悠悠不要再怀疑他,她要将他的告白全部深深地凿在脑海里,这些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回应,从他漂亮的嘴
间说出来,她不想忘。
“笨蛋,要是有那一天,请你用力开扁我,不要这样宠坏我,需要的话,我把老虎和阿火借给你,你指挥他们来围殴我,他们知道怎么打到让我断光肋骨。”他就是知道她会宽待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跟他翻脸,笨女孩,这样是不对的,对待负心汉用不著手软!
她几乎要被他逗得开怀大笑,他好认真,一点也不在乎他现在在
代的,极可能是他未来的下场。
“好。”她答应以后会善用孟虎和火燎原。
“不过你不会有机会,我保证。”
因为他绝不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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