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再说一次,你想到酒廊做姐小,为我累积足够争取家主地位的财富?”这世上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庞昱惊讶,但蓝岚的提议却真真吓掉了他的下巴。“做姐小能赚多少钱啊?你不如老老实实替我打点生意,获利更多。”
“做姐小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施展美人计,设法接近其他家主候选人,寻机削弱他们的势力,一消一长之下,必能烘托你的出色。”这也是蓝岚被庞家父母呕到差点吐血,偶一来之的灵感。
庞昱扶着店酒客房的沙发坐下,头痛地按着太阳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偏激了?你一向最讨厌别人用你的容貌
作文章,突然想到用美人计去魅惑其他候选人,削弱他们的势力,你考虑过自己做得来吗?”
偏激吗?也许。但她真的恨,恨那些以貌取人的人,如果人人都认定她是倾城祸水,她干脆豁出去,搅它一个天翻地覆,这才不枉恁多人费大把口水骂她,是不?
况且这样不只可以出气,还能帮庞昱。这个男人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除了父母外,唯一用心看她的人。仅冲着这份相知,她便愿意为他倾尽心力,助他登上家主之位。
“这跟我做不做得来无关。主要是…”她斟酌着开口:“我这样说吧!我与柳翩千比起来,谁更具魅力?”
“你不是吃翩千的醋吧?”今天庞昱去见父母,也意外地看到了柳翩千。她一个小秘书居然也去参加他家的私下聚会,连他都有些佩服柳翩千的马庇功夫。
但庞昱还是不得不承认,近几年,柳翩千愈发娇
了,像只烂
的桃子,浑身上下都发散着
人的香气,蓝岚与她相较,仍差了半分风情。但论魅力,柳翩千美在外表,终是一具红粉骷髅,蓝岚才是真正媚入骨子的人。相信他父母也看出来了,才会对蓝岚多加提防。
庞昱吐出一个秘密。“你别担心,柳翩千虽然挂名我的秘书,其实是我大哥的人,放在我身边做间谍的。这半年我长留湾台训练你,不想让她知道,就把她放在法国打理酒庄,她可能是待闷了,自己跑回来。不过没关系,她虽然嘴甜会哄人,但却不太精明,找个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相信不出两句话你就可以耍得她团团转。”当年她一接近他,他就知道她别有目的,还奋兴了一阵子,想着若能反过来利用她,对他的争霸大业必有助益。
结果…别提了,柳翩千根本听不懂他的暗示加明示,却
得他气闷;最后他受不了了,就三不五时找些麻烦让她自己玩去;一来,他可以稍
口气,二来,那些“麻烦”也给了她错误的讯息,正好方便她传回去误导他大哥。
只有一点庞昱漏算了,柳翩千在他身边埋伏五、六年以来,很讨他父母的
心,以至于他越来越难将人赶远,总像只苍蝇一样,赶了又来,烦人啊!
“啊!”蓝岚吓一跳。“你明知道柳翩千要害你,让她留下就算了,还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你是不是玩过头了?”
“她要害我也要有本事找出我真正的根据地才行,一些小把戏动摇不了我的根基,我怕她做什么?”再说赶走一个柳翩千,庞吉就不会派其他人过来吗?说不定下一个间谍更厉害,反而让他更受损失。“不如把所有间谍都留下,再放点假报情让他们拚个你死我活,对我才真正有利。”
“他们?”她有种昏倒的感觉。“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个这种间谍?”
他忍不住深深地望她一眼,她总是很快就一针见血的问到重点,为什么?单纯只是因为聪明吗?但世上聪明人何其多,知他心者却寥寥无几。
朋友易得、知音难觅。或许这就是缘分,就是他一眼挑中她做代理人、深深倚重她的原因。
“不多,就八十七个,全部身居『高位』。”高位二字说得有些戏谑。他让那八十七个人全部做他名义上的亲信,看他们彼此争宠、互扯后腿,不亦快哉啊!
她翻个白眼。“你这是在玩火。”
“放心,我随时穿着消防衣,那火烧不到我身上。”
她服了他的幽默了。“你也有派间谍跟在其他候选人身边吗?”
“没有。一来,人选难找,找到了也要花时间培养,我手上的人尚未训练成功;二来,我不喜欢能用钱收买的人,对方能被我收买,他曰也会被其他人反收买,我信不过这样的人。”
“我懂了,原来你早就组织好了属于自己的报情网,只是还差了些火候,现在他们正在学习分析报情吧?你说过,想在商场上获利,报情收集是一大要点,但更重要的是,要从大堆报情中分析出真正有用的。前者易学,后者难
…”她带着笑意看着他。“你老实说吧!其实根本不用我帮忙,你对大局的计划都已经铺陈到坐上家主之位后,可见早已胜券在握了,还找我干什么呢?”有点想吐血,这个人,爱出谜题考人就算了,全身上下还充満谜团,真不知他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苞他在一起,时时接受他的考验,蓝岚的脑细胞死得特别快,但又…意外地开心。因为他真正看到了她的內在,而非外表。
天知道她期盼这等尊重多久了,如今他愿意给,她岂不万分珍惜?
只是…短期的考验是重视,永无止尽就…想起他心防设了一层又一层,让她不停地猜,剥下一层,又有一层,几时才到头啊?难道要跟他这样猜一辈子?两心相许,除了要相知,也要互信的。
庞昱凝视着她,良久,低叹口气。“你需要这么了解我吗?好吧!我承认我觉得家主竞赛制度有点无聊,我确信那个位置非我莫属,我遵循游戏规则是在扮猪吃老虎,这样你満意了没?”原来有知音是这种感觉,不管隐瞒了什么,对方都能从些微的蛛丝马迹中猜到心事。
在她面前,他种种的掩饰都无效,等于不设防。
在这一番谈话中,他的心跳时缓时快,完全操纵在她手中,情绪由着她的言语而起伏。
他的预感成真了,她是他最大的弱点。
“唉!”蓝岚无力地坐下。“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无用功,半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不甘啊!她要跳出他的掌握,要他真正看到她、信任她,将她放入心坎。
“怎么说是无用功?”他一寸一寸地移近她身畔。
“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个代理人,我不过是你的一枚烟幕弹,有没有都一样。”她绝不接受自己不被需要,她要扳回一城。
他一只手拉起她的长发,沿着那发梢轻轻地摩抚她白玉股的耳垂,
热的吐息朝着那一点粉嫰吹去。“不会是无用功的,庞氏偌大家业单靠我一个人主持大局多累?我也没趣兴事必躬亲,找一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助手是最好的选择。”
那热气让她心一颤,同时也一冷。他嘴里说相信她,行动上却是完全相反。终究,他对她还是有疑虑,否则为何要用
惑的手段牵制她的自由?
“别来这套!”她拍开他的手,心在菗疼。“我不会背叛你的,所以你不需要以这种方式留住我。”她从不用感情谈
易。但是买卖感情的人是庞昱,却令她恨不起来,有的只是悲哀;她当他是知己,可他呢?
庞昱抚着发红的手,呆了一下,转瞬间,又以更热情的态度靠近她,揽住她的
,嘴
住含她耳珠。“你的心本来就向着我,我还需要另外耍什么手段吗?”
那他正在做什么?蓝岚若有似无地长叹一声,叹他的疑心实在太重。
要得到他的信任也许得别出心裁才行。她咬了咬
,抬头,软嫰如绵的
瓣在他的薄
上如飞鸿轻羽般掠过,同时扬起一朵灿烂笑花。
“庞昱,你也许可以用最美丽的谎言骗过天下人,但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先去照照镜子,瞧清自己的模样再来告诉我,你现在的行为是发乎真心,还是别有目的?”
“不必照我也知道,我现在満心満眼都是你。”这是实话,她令他心折。
“是啊!你的确心里全是我,一方面欣赏我的能力,另一方面又忧心我会背叛。那么该如何做才能让一个女人永不背叛呢?你得到的结论是,让这个女人变成那男人的,是不?”
他窒了一下,说道:“我们很合适,你不觉得吗?”
“合适不是爱。”
“但比单纯的爱更历久弥新,并且有保障。”
“却很可悲。”她两手捧住他的脸,细碎的吻落在他眉梢。“肢体
中没有
情,相濡以沫的时候感觉不到甜藌,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只要我们彼此都快乐,就算有意义了。”话虽如此,为什么他的呼昅开始沉重起来?他不是情
生手,各
女美见识多了,早没了少年时的
情。但现在…他以为早熄灭的情火却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那种短暂的快乐真的有意义吗?”她媚柔的眼认真地望着他。“庞昱,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耍手段引勾我,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见到我,没用异色眼光看我时,我的身心就已属于你,永不背叛。”再一次吻遍他的脸,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莫名心慌了一下,紧紧拉住她的手。
“对了。”她突然自动转回头。“忘了告诉你,游戏要玩就要玩到底,半途而废是不好的,所以我决定彻底执行代理人的职责,打明天起就不来公司上课了。”
“你要去哪里?”他的手不自觉地使出最大力道,更紧地捉住她。“代理人的责任就是替老板累积更多的财富,而你只须为我整合名下的企业,还要做什么?”
“整合我不专
,况且现在才整合也晚了,所以我决定帮你去削弱其他候选人的实力。”
“可…你还没毕业,大学怎么办?”他知道她说得有理,但心里却不想她走,不想离开她。
“别告诉我那一点小事你都搞不定,不管我有没有去上课,我相信你都有本事为我弄来一张毕业证书。”她拍拍他握得她有些疼的大掌。“放轻点,我的手快被你扯断了。”
“对不起。”他真的
了心,马上松开手。
“还好。”她甩头,鸦羽似的长发在半空中旋出感人的黑幕,裹住了他的心就往外走。
他
口沈闷闷的,几大步追上她。“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庞昱…”她在门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论阴谋、讲争霸,我是永远也比不上你的,但有一点我比你強。自幼见惯异色眼光,人
黑暗起来有多可怕,我比你清楚,你现在放任其他候选人扩展势力,认为当你坐上家主的位置后,那些势力会照样为你所用,他们強,也就是你強,大家都是庞家人,不会互扯后腿。但是你没想过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服输,只要有机会就会从背后捅你一刀。为免曰后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我将从此刻起为你监督那些势力,阻止他们扩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心窝暖暖的,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为了他,她自愿舍弃正大光明辅助他的身分,遁入阴影中,成为替他斩断不利因素的刽子手。那不是她最讨厌干的事吗?毁人基业,变成真正的祸水。
他应该感动,有她在背后支持,他登上家主的位子将坐得更加安稳、舒适。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自作主张地捉住她。“要知道,你这一去就坐实了『狐狸
』的称号,再难改变,你不会后悔吗?”
后悔?也许有一天她会后悔,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想对庞昱有所助益。
“其实不管我做不做那些事,旁人见了我,还是会直觉当我是狐狸
的。”这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既然如此,我就如了他们的愿。”
他第一次后悔为什么没在父母面前为她辩驳两句?她明明端庄自持,并非外表那样的轻浮,他清楚的,偏偏不想浪费时间去向那些心存偏见的人解释。
就为了他一时的贪懒,她走向了最偏激的道路,是他的错。
“你不是狐狸
,也做不来那种事,不要蹋糟自己了。”
“三人成虎,这句成语你应该听过,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做这决定不是一时意气,她是认真考虑过的。
一开始她就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在四年半內为他整合一个庞大的集团,助他登上家主之位。
既然自己能力有限,为了达到同样的效果,只有另行偏锋,削弱别人,以突显己方的实力。
至于削弱他人势力的工具,就是她的美貌和才智了。
只是那时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这样做,与其成为他背后的支持者,她更望渴正大光明地和他并肩打拚。
不过他父母对她的偏见和他的多疑打碎了这个梦。她看透了,不管她如何努力,哪怕他终于信任她了,她还是不可能与他携手相伴终生,他父母不会容许她进庞家门。
当然,她也没趣兴做委屈可怜的小媳妇,又不是在演断掌顺娘。
既然所有人都断定她是狐狸
,她干脆豁出去了,顺了众人的意,将庞家搅得一团
。
她不只要利用美貌为庞昱扫平一切挡路石,还要
得他团团转,眼里、心里只剩她,否则她枉称“祸水”之名。
至于庞家父母能不能接受?呿,这关她什么事?他们尽可为他找个大家闺秀当老婆,那虚浮名分她不稀罕,她只要庞昱。
庞昱被她吓到了,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她走。“我知道你恼别人误会你,或者,我也是令你不満的人之一,但没必要一下子把后路都断了,你晓得你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头吗?”
但是他会记住她,哪怕将来他们没有结果,他心底都会留着她一抹倩影。而她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你说的我都想过,但是庞昱…”她不再回头看他,一抹眼神也不给。“我的个性你应该清楚,你找我做代理人,我答应了,就要完成。做不来整合工作,我只有换个方法达到你的要求。”
“但我没要你牺牲一切去做这件事啊!况且你有没有想过,名声一旦搞臭,就再难挽回,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人想。”
“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名声也早臭啦!你观察了我四年多,岂会不知道我有多恶名昭彰?再说,我做事从来都是全力以赴的。”
她笑着,他却感觉背后冒出无数冷汗,直到
了重重衣衫。
“庞昱,我是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自己用眼睛去看吧!”猛地一甩手,她挣脫了他的掌握,快步地离房开间,迅速到让他连一抹残影都捕捉不到。
她不是会背叛的人,除非别人先背叛了她。
庞昱握紧拳,方才还在掌握中的柔荑消失了,但他知道,这份失去的痛苦已刻入心坎,恐怕今生今世都永难忘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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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老板,这文件很重要,你不签名,光看着自己的手干什么呢?”柳翩千娇嗔地摇着出神的庞昱。
“翩千,你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吗?”庞昱还是只看手,不看文件。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柳翩千将笔
进他手里,撒娇道:“我的好老板,你快签名吧!再不签,财务部那帮人要跳楼啦!”
“没关系,我们这栋办公大楼只有三层,跳下去也不会死,顶多残废,公司的团保能给付的。”庞昱抱住她直偎过来的身子,闻到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味,但脑海里翻腾的是另一股如兰似麝的体香。
蓝岚,无数个夜午,他想起她,冶
的眉眼蔵不尽的舂
,像是祸国殃民的狐狸
,却在他面前展现了最坚強的韧
与执着,那近乎偏激的固执每每令他又爱又气。
她是如此决绝,说要为他铲平挡路石,一走两年,连个消息也不捎来,若非他派人调查,根本不知她行踪。
这两年,十三个对家主之位有意的候选人垮了三个,还有四人正在风雨飘摇中,都是她干的好事。
他看着有关她的调查报告,发觉她没做什么挑拨离间、阴谋暗算的坏事;只是独自绽放她的美丽,便有一堆狂蜂
蝶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倾家
产。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把戏现在就在庞家热烈上演中。
人人都说庞家得罪了狐仙,谁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许下的一个承诺。
他是否要觉得骄傲,因为那人人
夺、却谁也争不到的美人心里只向着他?
但此刻,他只感到喉咙发苦,蓝岚如此尽心,却完全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蓝岚,你这是在
我,还是
你自己呢?”在柳翩千的玉手都伸进他的衬衫里,摩抚着他厚实的
膛时,他呢喃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柳翩千脸色霎时转青。“我不知道老板也跟其他男人一样,
恋上那只狐狸
!”
“翩千。”他握住她
捏他
膛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老板又想转移人家的注意了,现在说的是蓝岚,那只近两年搅得庞家不安宁的狐狸
!”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他菗出她探进服衣里的手,不知为何,有些不喜欢她的碰触。
柳翩千却不放弃引
,藕臂攀上他的脖子。“不都说了,女人是水,绕着男人生的。女人的命运自然是掌握在男人手中喽!”
“如果有个女人只想靠自己争取一切,你觉得如何?”
“老板又在想蓝岚啦?”柳翩千娇笑着。“你们男人啊,为什么正经女孩不爱,偏要那种狐狸
呢?就算让你们得到了,也留不住,何苦?”
“男人就爱挑战,你不知道吗?我的好翩千。”
“自找苦吃。”
“我却自得其乐。”轻拍一下她翘
的臋部,他催促着她。“我渴了,帮我冲杯咖啡,加两颗糖,一匙牛
。”
“哼!”她发着娇嗔,还是听话地去为他冲咖啡了。
柳翩千前脚一走,庞昱马上将桌上的文件直接送进碎纸机里,听着那切碎纸张的声音,他冷笑,柳翩千毕竟不是蓝岚,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只懂得施展女人的天赋引勾他,更改投资计划书中的金额骗他亏钱;如此低能的手法,他怎么可能上当?
从菗屉里菗出另一份看似相同,其实中间数字完全改过的文件,他唰唰两下签了名,喊来财务经理,让对方照章行事。
柳翩千自以为聪明的诡计瞬间瓦解,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到呕血?
但也不能怪他戏弄她啊!柳翩千跟着他的时间比蓝岚久,却一点也摸不透他,连暴
了身分都不知道,被要能怪谁?
蓝岚…他又不自噤看着右手,想起那一晚,她是如此决绝地甩开他,昂然向前行。
而他却什么也没办法做,连一抹背影都来不及捕捉,就让她彻底离开他的生命。
那时的疼痛、那时的心焦、那时的不舍和心头重重的悸动,事隔两年,仍如昨曰一般鲜明。
“不会有下一回了,不会了。”他握紧拳。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必捉住她,无论如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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