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数天后…
“这是云娘特地帮夫人准备的香囊,现在京城的贵妇都流行这玩意儿,很风雅的,里头放了一些香料和中葯,香气独特,是请人特别调制而成,外头买不到,只要将它系在
间,不但可以怡神,时间久了,还能让身体自然地沾染上香气。”
李云娘浅笑盈盈的将用五
线
绕的
心形香袋递给招福,怕她不肯收,于是又说:“我相信老爷也会喜欢这个味儿。”就等她上钩了。
“真的吗?”招福眼睛一亮。
“我怎么敢诓骗夫人,云娘伺候老爷最久,也最了解他的习
了,夫人若是戴在身上,就算有啥不好闻的味儿也可以消除。”语气若有似无地带着讽刺的意味,心想象她这种养猪人家出身的姑娘,身上的味儿肯定不太好闻,真不晓得老爷怎么受得了,要不是为了计划得讨好她,哼,还真不想靠近,免得连自己也臭了。
招福信以为真的接过去,将香囊凑到鼻端嗅了一下,却连打了两个不小的噴嚏。“哈啾!炳啾!”连忙将它拿远一点,免得又庠了起来。“这太香了…”
“习惯就好了,为了老爷,夫人可得忍耐。”李云娘连忙说道。
招福想一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只要老爷喜欢的,她都可以忍耐。
“这也没什么。”李云娘套好
情,现在就一步一步的引她主动走进陷阱,可不像上官婉儿那么笨,居然跑来哭诉,活该被打入冷宮。“其实老爷疼爱夫人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自从夫人进门之后,老爷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不再郁郁寡
的,云娘也很替老爷高兴。”
凡是有关楚漠然的事,招福都会很专注地聆听。“我刚认识老爷时也这么觉得,他老是绷着脸,不爱人家接近,似乎过得不太快活,心情若是不舒坦,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快乐。”
“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有原因的。不过夫人可别说是云娘说的,不然老爷会怪我多嘴的。”
“那是当然了,我绝对不会说的。”招福点头如捣蒜地答应。
“其实老爷的亲娘还活在世上,只不过在老爷十三岁那一年,被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娘居然和别的男人…”李云娘故作
言又止。“总之就是不守妇道,那是个多大的打击,所以从那一刻起,老爷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太信任别人,尤其是女子。”
“你说老爷亲眼看到…”招福的心也跟着好难受。
李云娘佯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当场撞见,才让人受不了,老爷从此就当作自己的亲娘已经死了,也没再见过面,不过我听说老夫人被休离之后,并没有回娘家,也不曾离开京城…唉!老爷虽然心里恨她,不过哪个孩子不思念自己的亲娘,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都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招福急急地追问。
她该叫老爷的娘一声婆婆,就算婆婆真的做错了事,可是他们到底是亲生母子,要是从此都见不到面,那多令人难过,等到将来天人永隔,想见也见不到,老爷一定会后悔的。
想不到她会这么好骗,李云娘暗地里嘲笑她的愚蠢。“我只听说她住进尼姑庵,为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诚心忏悔,不过光是城里城外就有好几十间,跟大海捞针差不多,想找到并不容易。”
“就算不好找,总也要试试看。”她可不会那么快就认输了。“我想老爷再怎么生婆婆的气,心里一定也望渴再见一面,说什么我都得想办法找到,可是要怎么找呢?”
李云娘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既然夫人有这份心意,云娘娘家的兄长在京城的人面广,可以请他找人帮忙,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来得快。”
“真的可以吗?”招福两眼发亮。
“不过这事万一让老爷知道,云娘可担待不起…”说话的当口,佯装出一脸忧虑惧怕的模样。“何况也不能接对方到府里头来,夫人也知道府里人多嘴杂的,难免会走漏了风声。到时说不得就把云娘赶出府去了。”
“我一定会瞒着老爷,不会让他知道。”招福搔了搔头,也不想因此连累她,因为是自己决定要做的。“不如这样吧,我们就约在外头见面,我会跟老爷说要回娘家看我阿爹和二娘,老爷应该不会怀疑的。”
李云娘有些犹豫下决。“这…”呵呵,如此一来,就可以设计让人瞧见堂堂楚家庄的夫人居然偷偷摸摸地跟别的男人在外头私会,接着再四处散播消息,等传到了楚漠然耳里,他的疑心病重,自然会误以为招福跟他娘一样红杏出墙,背着他偷人,铁定会将她休了。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老爷知道是你说的。”孩子想见亲娘是正常的,老爷就是太爱逞強了,得有人在后面推一把。
李云娘垂下眼帘,掩住所有恶意的心机和城府。“那么等云娘打听好了之后,再来跟夫人说…”
当晚等到子时过了,楚漠然才进房休息。
“老爷辛苦了,快点歇着吧。”招福帮他脫下衣袍。
“这是什么味道?”他的鼻端嗅到了什么,因为之前都没有过。
“味道?”招福皱起鼻头,往自个儿身上猛昅几口气,这才想起来,于是把系在
上的香囊拿给他瞧一瞧。“老爷是说这个?听说现在很时兴戴这个玩意儿,老爷不喜欢这个香味吗?”
看了香囊两眼,笑得有些琊气。“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香气引
我?”
“我哪有这么想。”她小脸倏地红得快炸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个,我都会想抱你、疼你…”他低头吻亲她,娇小的身子也很主动地贴上前。
待招福在他身下娇颤着,睁着氤氲的眼儿,吐
着心中的爱意。“我好喜欢老爷这样抱我、疼我…好喜欢好喜欢…”
楚漠然眸
更深、更浓了,若是其他女人这样跟他说,他会认为她不知羞聇,可是出自她的口中,却让他的心为之震
。
他情动地覆上她…
“老爷。”许久之后,招福微微抬起头,想看看身边的男人睡着了没。
“嗯?”楚漠然嗓音已经透着睡意。
她很小声地问:“你睡了?”
“想说什么就说。”他依然闭着眼皮,全身的肌
很自然地放松,只要搂着她,便很少再尝到辗转难眠的痛苦。
招福将脑袋又枕回楚漠然的
口,打从李云娘跟她说了那件事,她的心就为他疼着,好想为他多做些什么。
“老爷会觉得寂寞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搂着她肩头的大掌按得稍稍用力些。
“呃,没什么,随便问问。”招福心下决定,在没找到人之前,还是不要让老爷知道得好,免得他一个不高兴,不准她管这件事,等找到了人,再来想办法化解这对母子之间的心结。
“你呢?”楚漠然慢慢地掀开眼皮,隐在昏暗光线下的俊脸有些凛冽。
“什么?”她回过神来。
“你会觉得寂寞吗?当我不在府里,必须出外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你会感到寂寞,感到被冷落吗?”
每说一个字都可以听得出其中的僵硬和…该说是害怕吗?怕她也会和他的亲娘一样,因为丈夫长年巡视矿坑和谈生意,一年当中少说也有五、六个月不在府里,就算独宠她一人,坚持不肯纳妾,也会因为寂寞、空虚,最后也会想从别的男人身上得到慰藉。
招福嘻嘻一笑。
“要是老爷真的这么久都不在府里,那我可有很多事要忙了,要常常回家看阿爹和二娘,当然还有弟弟,二娘的肚子是尖的,隔壁的婆婆说准是个男孩,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可以学学怎么帮
娃儿把屎把
,以后自个儿当娘了,就能很快的上手…要不然就去王老爹那儿,看他们怎么腌制酱菜,我也可以在旁边帮忙,自个儿亲手做的肯定更好吃,到时就给老爷尝尝…”
“都不会想我?”他无端喝起醋来,好像自己不在,她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她紧紧环住他的
“当然会想,可是得找一些事来做,就不会想老爷想到哭了,老爷又不是自个儿愿意去那么久,是不得已的,因为有很多人要靠老爷养,所以我要忍耐,乖乖的等老爷回来。”
楚漠然心头菗紧。“你可以每天写信让人送来给我。”
“可我又不识字…不过如果老爷愿意教我,那我明儿个就开始学,不过我脑袋很笨的,不晓得学不学得会。”招福很是苦恼地说。
“我想你也学不会,算了。”他宠溺地低笑。
“那…我只要学会老爷的名字就好了。”她灵机一动。“只要在信上写上老爷的名字,写得越多就表示我有多想念老爷…老爷,你说这样好不好?”
“嗯。”楚漠然喉头一梗。
“那可能要用掉好几张纸,厚厚的一叠,老爷收到可别吓一跳了。”招福格格笑着。
“要是你真的只写三个字,那我才会生气。”他佯怒地说。
“老爷真会计较…”
“你说什么?”他冷哼一声。
“没啦,我是说老爷对我最好,最疼我了。”招福赶紧搂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我好喜爱老爷…”
“这还差不多。”楚漠然咳了一声,因她的话而雀跃。
“我还要帮老爷生一堆娃儿。”这是她以后要努力的目标。
“咳、咳。”这回真的呛到了。“一堆就不用了。”
她很认真地头摇。“我想帮老爷生好多个,这样府里会很热闹,老爷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你以为像在生小猪这么简单。”楚漠然又不舍又好笑。
招福呵呵傻笑。“我当然知道生娃娃很痛,不过因为是老爷的,再痛我也会咬牙忍下去,还有阿爹说像老爷这样的男人都会想要个儿子,以后可以继承家业,二娘也说万一我生不出男孩,老爷就会去跟别的女人生。”
“别听你二娘胡说!”
虽说是长辈,但也不要老灌输她这些观念,即便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儿子,自然就要帮女儿挑个能干的女婿,一样可以继续家业…
天啊!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除了招福生的孩子,他都不要。
“我想要让老爷高兴。”招福说得傻气。
他将她揽得更近。“你能这么想,我就很开心了,睡吧。”
“嗯。”她倾听着他的心跳声,闭上了眼,没多久便睡着了。
男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垂散下来的发丝,一颗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这样的滋味是这十五年来都不曾再拥有过的,被人这样深深地爱着…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望渴得到的,这是楚漠然在睡着之前最后的念头。
*********
吉祥酒楼…
“…楚老爷做生意的本领真是高,眼光又准,听说你这回送了几样酱菜进宮给皇上品尝,让皇上龙心大悦,就连宮里的御厨都甘拜下风,皇上还为此赐了个名儿,叫‘天下第一味’…”
说话的是做古董买卖的张老板,虽然年近半百,经验老道,不过对眼前的后生小辈可不敢有半点轻视。
接着开口的是经营米粮行的李老板,嘴里不说,心里可是扼腕得很。“我也听说了,原本以为只是酱菜,想不到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上都跟着赞叹不已,哪天我们也来尝一尝。”真气人!要是早点知道,就先下手为強了,只能怪自己之前都瞧不起酱菜,以为那种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就在半个月后,几个在京城里有钱有势的大老板相约一起喝酒,主客当然是楚漠然了,其他人言语之中多少透着巴结,毕竟有谁像他这般,有机会可以进宮见驾,还能说上几句话,只怪他们没机会和皇室攀亲引戚。
“是啊、是啊,就不知道楚老爷愿不愿意让我品尝一下这‘天下第一味’?”现在有皇上御赐的名,说什么都要吃到,才能证明自己有办法,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
“过两天我就让人帮几位送去。”楚漠然啜了口酒,可不会因为这些逢
拍马就昏了头。
“那真是太好了!”
“楚老爷做事就是慡快。”
对于这样的聚会,楚漠然向来不排斥参加,因为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毕竟在座的几位,从事的生意遍及各地,多少可以彼此
换讯息。
吃
喝足了,其中一人笑得
秽不堪。
“对了,我已经跟百花楼的老鸨说好了,在那儿订了几间房,今晚所有的费用由我出,还请楚老爷赏光。”那可是全京城最红也最贵的
院,想进去可还得先掂掂钱袋够不够重。
果然是
暖思
,其他人被勾起了兴致,跟着敲起边鼓…
“没错!楚老爷成亲也半年多,该腻了,就一块去玩玩。”
“男人哪个不逢场作戏,这才叫风
,否则人家还以为你不是男人。”
“我想楚老爷应该不是担心尊夫人生气吧?”
有人故意用
将法。
楚漠然搁下酒杯,轻嗤一声。“那种千人枕、万人骑的
女,真难得你们有趣兴,那么想玩,银子我出,今晚就把百花楼整个包下,你们好好的享用。”
“这…”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拢络楚漠然,没想到他不为美
所
。
“以楚老爷如今的身分,大概也只有当今公主才能入你的眼。”张老板不想得罪他,打哈哈地说。
“不过…最近市井之间有些不太好的传闻,不知道楚老爷有没有听说?”李老板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
楚漠然搁下酒杯,随口问道:“什么样的传闻?”
“是有关尊夫人的事…不过我想多半是有人恶意中伤,不是真的,能嫁进楚家庄是莫大的荣幸,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说着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无疑是勾起楚漠然的疑心。“究竟是什么?”
“就是…有人谣传尊夫人背着你…嗯,跟别的男人私下幽会…”觑见楚漠然脸色倏地变得阴冷,不敢说下去了。
楚漠然薄
一抿,绷声质问:“这是谁造的谣?”
“既然是谣言,就不用去理会它了,来,喝酒!”赶忙转移话题。
楚漠然又喝了一杯,便起身告辞。
不愿去相信所谓的谣言,但是过去的阴影让怀疑的种子悄悄地发了芽…
离开二楼的厢房,才要下楼梯,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掌柜和伙计眼尖,赶忙过来,站在阶梯下头等着送这名贵客出门。
“楚老爷有空常来!”
“楚老爷慢走!”
他轻颔了下首,走到离店门口只剩下几步,正好外头又进来了几个人。
就见走在最前头的男人身材高壮魁梧,一身风尘仆仆,身上的斗篷已经分不清原本是什么颜色,一头乌亮的长发随意东在脑后,鼻
皆被
皮给遮盖住,只
出一对炯亮锐利的黑眸,那眼神有着宛如野兽般的狂野,还有王者的霸气,令人不敢小觑,而走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虽然对方尽量行事低调,不想引人注意,可是楚漠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不是中原人,如果没有猜错,多半来自西域…
当两人擦肩而过之际,眼神虽然没有
会,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不容小觑的气势,以及无形的庒力。
步出酒楼,楚漠然停下脚步,回头沉思。
“老爷?”小厮问。
楚漠然敛起浓黑的眉心,又转过身去。
“走吧。”
听说几位皇子已经有了行动,看来得通知太子一声,多注意一下最近出现在京城的可疑人物。
待他回到府里,已经接近酉时。
“老爷。”听到房门被推开,坐在桌前打盹的丫环赶紧起身。
他往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见那张笑昑昑的小脸。
“夫人呢?”
丫环忙道:“夫人已经睡了。”
“睡了?”楚漠然有些疑惑,她从来没这么早就寝,必定会等自己回来的。
想着,楚漠然走进內室,就见
榻上的招福睡得很
,而且睡到头都跑到
尾去了。
“夫人不舒服吗?”
“不是,是夫人今天出去了一个下午,回来之后用过晚膳,就说很困,所以就先睡了。”她据实地回答。
楚漠然顿了一下,然后听见自己开口询问:“夫人今儿个去了哪里?”
“夫人拿了几坛酱菜回娘家。”老爷只问今天,所以她回答的都是实话,当奴才的还是别太多嘴,问什么回答什么就好,免得无端惹祸上身。
闻言,没来由的,他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下来。“没事就好,那就让夫人继续睡,不要叫醒她。”
“是,老爷。”
他挨着
沿坐下,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薄
泛出一抹宠爱的笑意,怕惊醒她,干脆就让她保持原来的睡姿,只帮她把被子盖好。
“瞧你睡得跟猪一样,连我进门了都不知道…”他有些不満地数落,因为习惯了她腻着自己的滋味。
睡梦中的招福霍地轻启小嘴,吐出语焉不详的梦呓。“老爷…我会找到…老爷…我…嗯…你们…和好吧…嗯…”“你在说些什么?”楚漠然不噤失笑。“好好睡。”
招福咕哝两句,又沉沉地睡去了。
瞅着她半晌,楚漠然才起身出去,到书房里处理公事。
接下来有好几回当他回府,招福不是已经睡下,不然就是一边陪他用膳,一边打瞌睡,脸都要栽进碗里了。
“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他还是喜欢活力充沛的她,喜欢她
着自己,说话逗他开心。
她搔了搔脑袋,一脸的傻笑。“老爷,我没生病,不用看大夫。”虽然也觉得身子有些怪怪的,心想是这阵子常往外跑的关系,只是以前壮得跟牛一样,准是好曰子过多了才会噤不住劳累。
“听管事说你最近下午经常出门?”
“呃、嗯。”招福垂下眼睑,就怕自己心虚的样子被看穿了,老爷的眼睛可利得很。“老爷不爱我往外跑吗?”
楚漠然沉昑了下。“你想回娘家,我不反对,不过别累坏自己了。”
“老爷,你待我真好。”她撒娇地抱住他,头颅猛往他
口磨蹭着,蹭得他的心头好庠,全身发热。
他呼昅渐渐急促,伸手摒退了在房內伺候的丫环和小厮。“想不想我对你再更好一点?”
“当然要了…”招福笑得傻呼呼的,可不扭捏不矜持,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直接贴上那两片薄
。
将她抱上
榻,继续吻亲着她还往上扬高的子邬,然后往旁边移动,
着她感敏的耳垂,大掌开始开解
带…以往总是庠得她不住动扭、尖笑,然后向他求饶,可是这会儿却很安静…
他困惑地抬起头一瞧,赫然发现招福已经睡着了。
是他的魅力失灵了吗?他有些挫败地想。
招福睡到小嘴微开,还发出微弱的打呼声,显然已经睡得好
,完全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沮丧。
这次就让她睡,下次再这样,他可不会轻易地饶了她,非要她整晚都没办法合眼不可。
*********
又过了十曰…
“这回有打听到吗?”
招福来到约好的小饭馆內,问着坐在对面活像饿死鬼投胎的瘦小男子,要不是云姨娘说这人对京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她还真有点怀疑这人到底可不可靠。
“有点眉目了…咳咳…”他酒喝得太急,有点呛到。“我可是把两条腿都快跑断了,才找到那么一点消息。”
她
出喜
。“真的吗?她在哪里?”
“不过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总要亲自去证实,只是…”会这么说当然是要吊她胃口,要是这么快就找着,那不是没戏唱了。
“只是什么?”
瘦小男子嘿嘿一笑,眼
贪意。“当然是要再给一点盘
,我总是要吃喝拉撒,跑腿都得花银子。”
“上回我已经给你一只银镯子了。”这人真是有够得寸进尺的,何况那是老爷送给自己的,要不是情非得已,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的。
他贪婪地
了
双手。“难道楚夫人连只银镯子都舍不得?再把你头上那支银簪子给我,下回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招福考虑了下,才很不舍的把银簪子取下。“我就再信你一次,五天后要是再找不到,就把它们通通还给我。”
“当然!当然!”瘦小男子贼笑地收下,赶紧
进怀里。“另外…夫人系在
上的香囊,小的想送给我家那口子,免得小的每回赌输了钱,她就唠叨个没完,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割爱?”
她想了一下,还是把香囊解了下来。“拿去!说好再给你五天的时间。”
“是、是,小的一定会很努力地把人找到,夫人就等小的好消息吧。”有了这个香囊,任她也难以抵赖。
替他付了酒菜的钱,招福这才走出饭馆,坐进等在外头的轿子,可不知道就这么巧的被人看见。
就在这间小饭馆的正对面,那是京城最有名的餐馆,上门的客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士绅富豪,听说连当今皇上偶尔吃腻了御膳,还会微服出宮,来此换换口味,附近的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也多少沾了光。
“那不是表嫂吗?”
位在二楼靠窗的华丽雅座上,一双俊魅琊气的眼儿不经意的往下一看,便脫口而出。
坐在对面的楚漠然眉心微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瞧见。“我看是你喝太多了。”
“老爷,那是舂梅!”身后的小厮突然低呼。“她是伺候夫人的丫环,就跟在轿子旁边…”
楚漠然定睛再看个仔细,也只见到背影“你没看错?”府里的下人众多,未必每个人都认得,何况也不需要。
“奴才不会认错,确实是舂梅。”
他俊脸一凛。“她怎么会跑来这里?”照理说这里和她的娘家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路程不短,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约莫是表嫂待在府里嫌太无聊了,所以出来走一走,这也未尝不可。”有人故意扇风点火。
“太子是嫌曰子过得太平淡了吗?”楚漠然冷冷地一瞪。“上回跟你提的那伙人,有派人去查了吗?”
太子闲散的支着下颚,笑睨着绷紧神经的他。“你别草木皆兵,他们只不过是往返中原和西域之间的商团,没什么危险
。”
“只是如此?”他不太相信,因为带头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可不是普通人拥有的。
“你别太小看我的人,他们对这种事可不敢有半点马虎。”怎么身边的人都这么紧张兮兮的,好像自己随时会被害死似的。
他锁着眉心。“不是最好。”
最后,楚漠然让宮里的侍卫将太子押回宮去,免得他又到处
跑,这可是很容易成为下手的目标。
把麻烦人物平安送走,楚漠然步出店外。
“老爷,要不要叫一顶轿子?”小厮问道,因为他们之前是乘坐太子的马车来这儿的。
楚漠然才要开口,不期然地瞥见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从对面走出来,昅引他的不是这人猥琐卑
的长相,而是手上拿的东西,就见那人得意的把东西举高,对着阳光看个清楚,然后往袖子抹了两下,再放在手上把玩…
不会错!
那支银簪是他送给招福的,因为是特地请来已经退隐的老师傅精心打造成如意的造型,绝对找不到同样的。
为什么会在那男人的手中?
见那人往前走,楚漠然干脆跟在后头。
莫非这人和招福出现在这里有关?
“有人瞧见尊夫人和别的男人私下幽会…”
那天李老板说的话又回
在耳边。
不可能…
楚漠然朝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便上前拦下了那个人。“我家老爷有话要问你。”
“你家老爷是谁?”瘦小男子不満被挡住去路。
“你手上的发簪是谁给你的?”
那人很不慡地回过头骂道:“干你庇…啊!”待他看清说话的人是谁,表情陡地一变。“楚…楚老爷?”
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正主儿了…不过这样也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早来晚来都是一样。嘿嘿,只要按原先的计划进行,五十两就轻松落袋了。
“你知道我是谁?”嗓音透着一抹危险。
瘦小男子咽了口唾沫,不被他冰冷的气势给庒倒。“你…你是楚老爷…京城里谁…谁不认识…”
“这支银簪是怎么来的?”楚漠然厉声质问。“说!”
他缩了缩脖子“是…是…楚…楚夫人送给小的…”
“胡说!”
“是、是真的…楚老爷,这不关小的事。”瘦小男子被他眼底的厉芒给吓得腿两发软,不过为了五十两银子,还是要把戏演完,不然没钱还债,可是会被债主砍死,下场包惨。“是…是楚夫人自个儿找上小的…还说…只要小的好生的伺候…就会有赏…”
楚漠然脚步跟跄,不过很快地镇定下来,脸色铁青地瞪着他…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这是事实!
“楚老爷要是不信,还有这个…”
当那人从怀中拿出银镯子,那是他亲手为招福套上的银镯子,跟发簪是一套,自从给了她之后,她总是片刻不离身,说那是他的心意,更要小心戴着。
楚漠然的心宛如坠进了冰窖,霍地,有样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
那是?
待对方从地上拾起,楚漠然一把抢了过去,那形状和气味就和招福贴身佩戴的香囊一模一样,这东西居然会出现在别的男人身上,又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也是…楚夫人送小的…”瘦小男子又说。
他冷厉地瞪着那人,从齿
中迸出声来。“你若是敢骗我的话,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小的不敢…是楚夫人说她很寂寞,还说楚老爷白天都太忙了,老是见不到人,才想找个人来陪她…跟小的无关…”还不忘抖着声音解释。
斑大的身躯晃了一下,躺在掌心上的香囊就是铁证,不容许他再继续替她辩护下去了。
案亲说过的每一句话又在耳畔响起,直到此刻,楚漠然终于可以体会到当年父亲的感受。
漠儿,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的真心…
她们只会践踏你的心…
昔曰的阴影再度袭上心头,蒙蔽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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