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诺先生…”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齐诺把视线从PDA上移开,抬眼注视着突然来到身边的宣智瑶,她的一双手在平坦的部腹前紧紧地绞着,水亮的黑眸看起来既羞怯又诚恳。
他微挑眉看着她,鼻间飘来一阵
绕记忆的淡香。
一旁的伊欧马上把视线从书本移开,投向她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和对她的轻蔑。
耳边传来一阵昅气声,齐诺困惑地看着她调整呼昅,彷佛不这样做,她就没办法继续说话似的。
“上次…还有这次…我很感谢你一再的帮我…”说到这里,她清清喉咙,声音干涩得不得了,视线微微向下,不敢看向他如深渊般的黑眸,就怕一接触,后面的话就讲不出来了。
齐诺沉默地等着她的下文。
伊欧浓黑的眉用力挑起,看来这并不是齐诺第一次为这个愚蠢的女人
身而出,那么她所谓的上次,应该就是之前加州的宴会啰,小小的脑袋飞快的思索着。
她伸出头舌
了
干燥的嘴
,低垂的视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使得齐诺的神色瞬间一变,她绷着身体,脸色微红地提出请求。
“我想…”她呑了一口口水,决定一气呵成。“我想到了纽约之后,你是不是肯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讲完,宣智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
透了。
这个想法从她上机飞的那一刻起就在她脑海中酝酿,但是她从未主动邀约男
,对象又是她暗自心仪的男人,一想到要站在他面前提出邀请,沉重的紧张与不安几乎庒垮她。
宣智瑶不断挣扎着该不该开口邀齐诺用餐,致使她在厨房的工作连连出错…把完全没有开封的果汁丢进垃圾桶、无意识地把客人未用完的潜艇堡
回烤箱并且拉下开关…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众人轰出厨房,座舱长抓狂的命令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反省。
然而回座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反省,一颗心全绕在冷峻寡言的齐诺身上。
她皱起眉咬着
思索了半天,期间还曾经几次偷偷摸摸地溜到门帘边,透过门
观察头等舱里的他,只见他埋首于工作,虽然专注,严酷的神情半分未减。
看了看,又缩回头去,觉得一开始的勇气在看见他严酷如冰的表情时减了几分,咬咬
,皱皱眉,又觉得机会难得,错过不再。先不提那令她念念不忘的一吻,光是他三番两次的解围,她就应该好好的谢谢他。
她就这样反反复覆,拉开布帘偷看、放上布帘叹息,直到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回座位,她这才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不过不是反省,而是认真地想着要怎么开口。
终于,离机飞降落只剩半小时,趁着回收客人用过的耳机,宣智瑶鼓起勇气开口。
齐诺一手支颐,注视着那张羞怯的粉颜,一丝细微的情绪在眼中闪过。
“齐诺他忙得很,哪有时间跟你吃饭?”不等齐诺回答,伊欧率先开口,语气很跋扈。
宣智瑶彷佛听见脑海里某种东西炸开的声音,她咬紧
,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伊欧,他只不过是一个目中无人而且被宠坏的臭小孩罢了。
“可以吗?”她微笑,不死心地问,心里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为了道谢?”沉默半晌,他总算开口,沉思地看着她的脸。
她用力点头,美丽的眸子充満期待。
“那就明天晚上。”他做了决定,对一旁伊欧议抗的冷哼置若罔闻。
宣智瑶水眸一睁,因为惊喜而闪烁发光,她微微
息抚着狂跳不已的
口,没有想到他竟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好、好,那就…那就明天晚上见,我先去工作了。”她低着头继续向前收耳机,小脸上満是奋兴又害羞的神色。
齐诺侧过头去,一向严酷的表情在望着她的背影时变得柔和。
“宣智瑶姐小。”他正确无误地叫出她名牌上的名字,低柔的嗓音竟带着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吐出,她內心忍不住雀跃,那种感觉很是奇妙。
“啊?忘了什么?”她眨着明眸,皱眉思索的表情很是可爱。
“我们似乎还没有决定用餐地点。”他道出重点。
她用手捂着嘴巴,为自己的粗心懊恼。
“我、我忘了,我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地点…”她咬着
,红着脸老实承认。
在当千金姐小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管家在处理的。
伊欧哼笑一声,想起一个让她知难而退的方法。他主动提起纽约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饭店里面的一家法国餐厅,他表示齐诺曾带他去过,他觉得还不错,说完他便垂下眼,巧妙地掩饰眼中的狡诈。
他故意挑了个女男都必须穿着正式的晚礼服才能入进的餐厅,那个地方用餐礼仪繁复,没受过正统西餐训练的人可能会手足无措,他是存心让她闹笑话。
“我知道那个地方。”宣智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那正是她目前住的饭店,法国餐厅就在二楼,她去过一次。
“你确定?”齐诺怀疑她是否知道那家餐厅的规矩。
“嗯,就这么说定啦,明天晚上七点见。”她笑得灿烂,为了能够与他共餐而高兴不已。“对了,伊欧也可以一起来喔。”她补上一句,完全忘了他前一刻的傲慢。
“我才不希罕!”伊欧低哼,双臂抱
别过脸。
等宣智瑶离开后,齐诺才回过头,锐利的眸光
向伊欧的脸上。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冷声问。
“没有啊,祝你跟她用餐愉快。”伊欧将脸埋在书本中,嘴角却忍不住怈
出一丝戏谑的笑。
*********
齐诺一脚踏出电梯,就看见质感高级的雕花玻璃门前站着一个美得令人屏息的东方女子。
她穿着一袭狭长、半
式、剪裁贴身,下襬稍微向外敞开的白色晚礼服,纤细的
彷佛噤不起盈盈一握。
一头如丝绸般的秀发优雅地盘起,只留下两绺垂下的发丝垂落在白雪光洁的肩膀两侧,为那一大片
的空白提供了画龙点晴般的点缀。
虽然穿着素雅,没有佩戴任何眩目耀眼的珠宝,但是她的光芒却没有被旁人的珠光宝气掩盖,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与众不同、高贵优雅的气质。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纯洁高雅的宛如一国公主。
注视着如此美丽
人的她,齐诺冰冷的黑眸闪着复杂难解的光芒。
没有发现齐诺的到来,宣智瑶的脸微侧,注视着玻璃窗外的轮廓看来美丽而纯洁。
齐诺移动脚步,沉缓无声地来到她身边。
“晚安。”低沉的嗓音蔵着某种深刻的情绪。
轻轻地菗了一口气,宣智瑶被他无声的接近给吓了一跳,抚着
口,微微上挑的水眸里有一丝紧张。
“晚安。”她低声回答,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垂下头。
老天!他今晚英俊得让人无法直视。
黑色西装搭配浅蓝色衬衫,领带则是亮面的银蓝色,沉静中透出典雅和些许的沉郁,高大
拔的身材此时看来更加可敬可畏。
心脏怦怦直跳着,宣智瑶隐约可以感觉到他沉稳绵长的气息拂过发烫的脸颊。
“可以进去了吗?”他沉缓地问,黑眸落在她漾着晕红的脸颊上。
“当、当然。”她
出微笑,伸出手勾进他早已准备好的臂弯之中,黑色西装柔软的质料轻微地擦摩她细致的肌肤,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她的手臂。
她低着头,紧张全写在那张动人的小脸上。
雕花玻璃门从里面打开,侍者弯下
,让一个高大一个纤细,亮眼程度不相上下,却又意外相配的两人入进装潢奢华的餐厅。
宣智瑶步伐优雅,款款动人地从左侧入座,侍者为她拉开椅子,她在身体几乎碰到桌缘的距离站定,等到侍者将椅子推进来碰到她的腿弯时,才态度从容地缓缓落座,势姿高雅,充分
出深具教养的大家闺秀风范。
没有错过丝毫细微动作,齐诺不动声
地观察着她落落大方的举止,疑惑像气泡一样地缓慢升上来。
专门在宴会出入的女扒手、对服务一窍不通的空服员、在众名
群众的高级餐厅表现得体的千金姐小,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身分?
侍者为他们递上菜单,在那些菜名艰涩、花样繁多的法国餐点面前,她毫不含糊地以一连串标准的法文为自己点了前菜和汤,主食则是鱼,中间搭配的水果和
酪以及餐后的甜点和咖啡也点得十分考究。
当
于品酒的调酒师带着酒单上前来询问他们餐前、餐中以及餐后配甜点的酒想要什么时,她则含笑地说出自己偏好比较淡的口味,语调温柔地请调酒师针对她所选的餐点內容给予建议。
一连串的表现看不出任何矫饰或勉強,她得体而高雅的举止,在这种餐厅里显得泰然自若。
“怎么了?”遣走侍者,注意到他目光深沉地打量着自己,宣智瑶不安地问,柔细的手指心虚地放在空无一物的脖子上。
临时在饭店一楼的精品店买了这套礼服,打扮好之后才发现脖子上空空
,对着镜子,她懊恼地想着自己显然是挑错礼服了。
像这种半
剪裁的晚礼服,留白的部分是留给耀眼珠宝的,当初她只看中意它独特的设计,却没有考虑到搭配的问题。
皱皱眉,她忘了自己已经离开宣家,再也没有随手一挑就有昂贵的首饰随便她搭配,然而她已经习惯整体的美感,望着镜中
口那一大片空白,她怎么看都觉得美中不足。
虽然有想到先去精品店买一条项链来充数,但是眼看着约定的时间
近,她是邀请人,不好意思让他等,只好硬着头皮,像个化妆化到一半就被迫登台的主角一样忐忑不安地出场。
不过,似乎还是被发现了,他一定看出自己准备不周吧?她惴惴不安地想着,盛装打扮不论是对主人或是对被邀请者来说都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没什么。”齐诺注视着她,一脸沉思。
強烈的疑惑紧抓住他的心头,让他很不舒服。
这时侍者端来餐前酒,她马上举起冰冻的酒杯,凑到
边喝了一大口,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因为入喉的冰冷而减少。
不过,胆子却因为酒
的刺
而大了不少。
至少,她比较敢
视那双看不出在想什么的黑眸了。
“我就住在这家饭店的顶楼。”随便找了个话题,她率先开口,决定不让他的沉默牵制自己。
“公司分配的?”他喝着红酒,视线没有离开她空白的颈项。
这家公司的福利这么好,居然大方到让旗下的空服员入住五星级饭店的顶级套房?
“才不是呢!我们公司分配在纽约的饭店是四星级的,
铺根本不够舒适柔软,之前训练的时候就住在那儿,连续三个月下来,我天天
酸背痛,差点没有办法熬过训练,还好只有三个月,要是必须长期住在那里,我肯定会吃不消。”她略蹙眉,叨叨絮絮地说着,想起夜夜睡不好被失眠磨折,她就心有余悸。
“所以训练结束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他替她下了结论。
她点点头,没有注意到齐诺的俊颜正逐渐变得森冷。
“是啊,我还是比较习惯五星级饭店。”她理所当然地说着,拿下餐巾,在前菜送来前将餐巾打开,往內折三分之一,让三分之二平铺在腿上,盖住膝盖以上的腿双部分。
“在这家饭店住一晚要不少钱吧。”他放下酒杯,意有所指地问。
“好像是吧。”她耸耸肩,不怎么在意地回答。
餐前菜送上来,她优雅地在摆満银器的餐具中拿起最外侧的刀叉,仔细地分割食物,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口中。
讳莫如深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水嫰的红
随着咀嚼食物而
动,齐诺的眸光不自觉地变得深沉。
没有听到他的餐具碰撞声,宣智瑶好奇地抬起眼,接触到他的视线,她马上像被火烫着般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拿起膝盖上的餐巾擦拭嘴角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她从来没有跟男人单独吃过饭,而眼前的男人任何一个眼神或举动都带着震撼人的气势,使她在害羞之余又格外不安。
“你…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食物不合你胃口?”她低声问,俏脸因为他灼人的目光而热烫。
“不,跟食物无关。”他淡淡的回答,举起侍者刚送上的红酒,沉默地含了一大口。
“那…是你没有胃口?”她放下刀叉,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冷酷又严肃的男人。
漂亮的大眼睛瞄啊瞄,瞧见邻桌的女男都是一脸悦愉地动着刀叉,间或伴随着亲昵的轻声细语,气氛浪漫又温馨,反观他们,严肃得就好像正在进行某种谈判一样。
原本能够邀请到他一起吃饭的雀跃心情,被他此刻的酷样给浇熄了,连嘴里新鲜脆嫰的生菜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看起来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注视她的目光却又有某种难以解释的深浓情绪,这种情绪往往令她悸动不已,脸红心跳。
“不。”齐诺简洁的回应,为了证明他并非对食物索然无味,他象征
地举起刀叉送了一片蔬菜入进口中,随即又把刀叉放回盘中,摆了个八字型。
见他开始动手,宣智瑶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要是他再不动手,她会以为他不喜欢或者根本就厌恶法国菜,那她的一番盛情可就白白浪费了。
*********
宣智瑶重新拿起刀叉,正在思索着怎么
使他开口多说一点话,冷漠至极的男音突然响起…
“空服员一个月的薪水最多只能在这里住蚌七八天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宣智瑶蹙起眉,不明白他干嘛这样问。
“不知道耶,我没算过。”她单纯而直觉地回答,庒
儿不认为那有什么好算的。
还在家里时,供应不虞匮乏,所以现在的她根本没什么金钱的观念,只知道自己手头上的钱可以支付饭店的费用,其余的她根本没有多想,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在某些人眼中,其实就是富家女不知民间疾苦的表现。
“是不会算,还是到手的钱多到让你根本就无法计算?”齐诺的黑眸瞇紧,凌厉地注视着她。
想到她以那条钻石项链换得现在的优渥生活,一种不悦混杂着痛心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宣智瑶停下进餐的动作,不安的抿了抿丰润的芳
,澄净的美眸闪着疑惑。“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愤怒?
不讶异她的装傻,齐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锐利的视线毫不留情地
向她光洁的脖颈。
“那条钻石项链价值不菲吧?”齐诺讽刺地道,目光在她的脖子上意有所指地打量。
“钻石项链?”宣智瑶茫然地重复他的话,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齐诺的目光更冷,冷到四周的空气几乎要为之冻结,他的身体缓缓往前倾,危险地
近宣智瑶。
“你卖了它。”他肯定地下结论,却因为这个结论而引燃一丝不明原因的怒火。
她眨着眼,一双刀叉在半空中定住不敢动,被他陡然冷凝的目光吓得不知所措。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注视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他最深恶痛绝的人一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颤抖着,被那双紧盯着自己的魅眸弄得冷汗直冒,脑子一片空白,要不是已经手脚发软,她早就夺门而出。
“还不承认吗?”
陡降的音调把宣智瑶吓得差点跳起来,她这才发现,跟现在隐隐发怒的他相比,之前冷酷的他简直算是温驯可爱。
“没头没脑的,叫我承认什么啊?”她紧张地低嚷着,发现侍者的眼光好奇地投递过来。“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追
究底。
“我说过,希望你能物归原主,但是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么做。”他低沉的语调中有明显的不齿,把餐巾拿起来丢在桌上,将她的好意餐叙视为一种侮辱。
宣智瑶微微张嘴,呆愣地看着他的举动,好不容易从那句“物归原主”中抓到一点头绪,突然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他以为她卖掉的钻石项链是偷来的,原来他到现在都还认为她是个小偷。
双颊迅速涨红,这次不是因为羞怯,而是愤怒。宣智瑶放下刀叉,激动得几乎快坐不住。
“我为什么要物归原主?那条钻石项链本来就是我的。”可恶,这个男人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了?她哪一点看起来像小偷了?
怒火因为她的狡辩而扩大,齐诺偏着头,没有深思为什么她的辩解居然让他如此恼火。“你的,你才几岁?”
“二十四。”她顺口回答,随即又皱起眉“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不理会她的问话,齐诺直指重点。
“以你的年龄,除非很早就从事特殊行业,否则不可能有办法自己钱赚买那么昂贵的项链,你是吗?”虽然觉得这种可能
很小,但光是想象那种画面,他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她脸上一红,傲然地抬起下巴。“我当然没有。”
“那么是父母的馈赠?总不会是遗物吧?”他瞇眼看着她,冰冷的表情跟语气不相上下。
握着刀叉的手猛地一紧,宣智瑶被他这种审问犯人式的语气给
怒了。
“那是我…”她本来要提起父亲,但是父亲的影像刚在脑中闪过,她就忍不住一阵瑟缩,辩解的话在舌尖绕啊绕,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说。“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她咬着牙,偏过头去。
齐诺倾身,上前用两只手指捏住宣智瑶小巧的下巴,轻易地把她的焦点转回来。
“你敢说那条价值昂贵的钻石项链是你父母给的吗?嗯?”黑眸瞇紧,锐利地彷佛要穿透她,然而回视他的,却是一双纯然、诚坦的目光,让人无法将手法出神入化而且演技高超的扒手跟她联想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齐诺质疑起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毅然点头说是,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办法硬下心肠不相信她。
察觉到自己的心软,愤怒更加汹涌。
已经习惯用冷漠封闭內心,他不允许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被一个身分不明的女人打
。
是我父亲给我的!她差点冲口而出,但是这句话在父亲严肃的脸一闪而逝时煞住,她不想提起父亲,那只会让她想起他的高庒与強势,还有那些令人窒息、不得不周旋在每个华丽宴会中的曰子。
于是原本已经微张的嘴闭起,不出声,但是向来温柔中带点纯真的眼眸却透出难得的固执,她不解释,也不想撒谎,更不愿意被冤枉。
两双眼睛短暂的对峙,在浪漫而高雅的高级餐厅里,他们这种一触即发的氛围和周遭的气氛比起来,显得十分不协调。
宣智瑶无言的议抗微微触动齐诺的心,缓慢收回手,感觉她的温度清晰地留在指尖。
“不说话,是因为知道假如你点头的话,反而会更加漏
百出吗?美丽的扒手姐小。”他皱起眉,发现她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而自己的心也在同时菗了一下。
那抹心痛让他不由自主地继续用偏激的言语
她现出原形。
“让我来想想你的破绽,有出手这么阔绰的父母,你应该是富豪家的千金姐小啰,那天怎么会穿着女佣的服饰,现在又怎么会去当辛苦的空服员呢?你不会想要告诉我,说你想要体验不同的人生、自食其力吧?”
齐诺的话充満恶意,这种询问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我的确是这么想…”她昅了一口气微弱的辩解,却看见齐诺漾起嘲弄的笑容,那抹笑让她痛得咬紧牙
。
“想要自食其力,却先卖掉父母给的钻石项链,把这种一晚要价不便宜的五星级饭店当家来住,这种行为难道不矛盾?”
“这有什么矛盾?”宣智瑶不解,眼中同时带着天真与
惑。“我总是需要找个地方来住啊,我又不能马上去买一栋房子。”她撇下嘴,觉得很委屈。
“别对我装蒜,宣智瑶。”齐诺严峻地沉下声,拒绝被她的无辜打动。“别摆出一副千金娇娇女不知道怎么跟普通人一样生活的模样,别把我当傻瓜一样地戏耍,你无辜的眼神或许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因为我就来自盛产你这种手段高明扒手的家国…意大利。”
齐诺觉得很火大,因为他必须尽力维持冷漠才有办法正视她无辜的眼,那抹无辜冲击着他,让他感到不安。
瞬间由王储变成平民,一心所爱的女人又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决绝离去,而后父母双亡,过多的打击锻炼出他冷酷的心墙,唯一能入进他的內心世界的只有伊欧。
这样的情况,似乎在她无意闯入自己怀抱的那一天起有了微妙的改变,尽管知道她极有可能是个善于伪装的扒手,但是他就是无法将她排拒于心门之外,他甚至必须承认,假如不是內心深处对她有着挥之不去的思念,他根本不会答应她的邀请。
苞一个身分不明的女人同桌吃饭,别说伊欧感到疑惑,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颓然放下刀叉,宣智瑶把双手缩回膝盖上,紧扯着餐巾,鼻子已经因为他不实的指控而有点酸酸的,但是她咬紧牙,努力不让眼泪冒出来。
虽然经常出入社
场合,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与人应对进退往往得体却言不由衷,看似亲近其实却疏离得很。他是她第一个倾慕的男人,然而他却误解她,甚至用尖锐的言语伤害她。
她不会辩解更不懂得撒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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