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冉深仇当曰与峨嵋派女侠方形于聚英山庄
斗数十回合,不幸遭到可恶和尚暗算中了七形拳,伤势未愈,现下又硬生生接下杜云伤的忘遣掌,喉头一甜,竟呕出鲜血,令杜云伤大感诧异,急急收回剩余的掌力,却因收势烈猛,反被自己的掌风给
退了几步。只见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颤声说道:“冉深仇,你的功力胜我不知多少,为何…为何不肯出招抵挡?”为何白白挨她这一掌?
冉深仇只是微笑,抚着伤处淡淡地说:“冉某对姑娘有愧,自当承受姑娘一击,况且…况且若能命丧在姑娘手里,冉某…冉某很是
快…”
两天了。电脑荧幕停留在这一页已经整整两天。为了接下来的故事发展,樊童瑶不停地猛酗咖啡,枉死了无数脑细胞,就是挤不出半点剧情来。
电脑桌旁堆満各式各样的工具书。为了写这部关于唐朝的武侠小说,童瑶不知啃了多少相关的历史书籍,连易经、脉经、唐朝名医孙思邈着的《千金葯方》都一一拜读,就为了使小说內容更具有实真
与深度,虽然不见得读得懂,但她愿意尽力,只为完成梦想。
“写不出来就别写了,干脆嫁给我,让我养不是很好吗?”电话那头,冉乐冬不知提过多少次关于结婚的话题,每一次都被她以太快为由拒绝,但是冉乐冬并不在意,毕竟他们已经交往了十几年,他相信她迟早有一天会嫁他。
“我才没那么没志气。冉乐冬,虽然我现在不算有名,但我一定要成功给你看!”她笑了,冉乐冬在科技公司上班,前景看好;而樊童瑶在大学时代便开始在“席卷小说网”发表各式各样的小说作品,其中以奇幻小说最受网友
,几年下来竟也累积了不少名气,于是受邀成为小说网的驻站作家:同年,该网站并与出版社合作,为旗下作者集结出书;大学毕业那年,童瑶很顺利的开始她专职作家之路。
冉乐冬为了她,也选择在台北工作。
虽然靠奇幻小说闯出名堂,但她最钟爱的还是武侠,所以又与专出武侠小说的“康桥艺文杂志”合作,成为杂志的连载作家,每期固定
出作品,而明天就是她以“童歌”为笔名发表的“唐
”的截稿曰了,所以此时怎不教她心慌?
“童瑶,我明天要去杭州出差,你会来送我吧?”
“当然啊,男朋友要出国,哪有不送的道理。”她笑着说,又替自己泡了一杯美禄。
“算你有良心。对了,我要先整理一下行李,明天去接你。”
“好,别忘了该带的葯品,在陆大看病是没有健保的。”
“原来你不是舍不得我生病,而是怕我多花医疗费,真是伤心。”
“呵,你少耍嘴皮,快快收拾东西,别遗漏了什么才好。”
币上电话,她离开电脑桌,转转酸疼僵硬的脖子,李颐珊正好打电话进来。“喂!大作家,我的冉大侠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都快被烦死了,要是让本姑娘火起来,干脆统统砍、砍、砍!”童瑶咬牙切齿地说。
“那怎么行!我还没看到冉大侠跟杜云伤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拜托,这位大婶,我是在写武侠小说,不是言情小说,还有情人终成眷属咧。”
“都一样啦!总之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啦。”
“可是,我刚刚才让杜云伤打了冉大侠一掌哩。”
“啊?那他有没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的生杀大权可是在我手上呢。欸…听你的口气,好像这世上真有冉大侠这个人,要不要我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啊?”
“少贫嘴,快快写啦!我要当第一个读者。”
“可是我的编辑说她比较喜欢方彤,希望我能把重心移到她身上,多增加她的剧情,害我真的好为难喔。”
“那怎么行!方彤个性那么強势,将来他们结婚,冉大侠一定会被她欺负的啦。”
“最好是。你入戏太深了。”她盯着
晶荧幕,嘴角
出浅笑。
“是你写得好,把冉深仇的性格描写得太细腻,难怪连我都要
他呢。”
“唉呦!我现在才真正了解金庸大师的神,写武侠小说真是要人命,我明明没有天份,为什么偏要往那个坑跳。”现在收不了尾了,连载到一半,又不能不硬着头皮挤出来,只好成天唉唉叫。
“对了,我妈明天‘又’要我去相亲,听说对方是小儿科医生,长得很不错,你替我去吧。”李颐珊直接切入重点。
李颐珊目前是大卖场的客服人员,半年前邂逅一个小她三岁、在同卖场仓管部工作的男孩,两人开始谈起姐弟恋,但这段恋情却不受双方父母承认,害得李母三番两次
她去相亲,于是颐珊只好向好朋友求救。
“不行。要是乐冬知道,铁定会杀了我。”她才不敢去碰他的噤忌呢。
“他不是要去陆大吗?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是没错啦…”
“那就好啦!拜托啦,就只是喝一杯咖啡而已,聊聊几句就可以各自闪了,很轻松的。我男友虽然比我小三岁,其实比较像哥哥,要是让他逮到我去相亲,一定会吃醋的。”
“款…”童瑶额头冒黑线,说得好像冉乐冬就对她“涸祈松”似的。“就我所知,冉乐冬先生好像也不怎么乐意让我去跟别人喝咖啡喔。”
“难得冉乐冬那黏皮糖要去出差,你干嘛不趁这机会轻松一下?”李颐珊太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冉乐冬长不大,而童瑶却太成
,怎么看都是姐姐在带弟弟,所以造成冉乐冬过分依赖童瑶。“冉乐冬占有
太強,亏你受得了。”
“他不是占有
強,只是没有全安感。他从小身体不好,难免对人生抱持比较灰暗的想法。”
“所以就可以对你不信任?”根本是神经过敏。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啦。”
“那你是答应要帮我去相亲喽?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李颐珊贼贼地说:“你就当作是去透透气,认识认识新朋友也不错啊。这样吧,为了先答谢你,你今天可以来大卖场采购,我有员工证可以打折,都算我的。”
“拜托,为了省那点钱,我还要从公馆到芝山去,太不划算了吧。”真没诚意。
不过,还真就为了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樊童瑶很没原则地从公馆坐捷运到芝山站家乐福,在入口处和颐珊打过招呼后,便开始往曰常用品区逛去。
推着购物车,她闲散地挑选需要的东西,逛完生活用品后便转往二楼食品区。她的咖啡已经快喝光了,必须快点补充新的。当她正犹豫该买哪一个牌子的即仍僻啡时,眼角余光却瞥见站在收银机附近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会认错,是去国美将近四年的冉向
,是他!就算距离那么远,她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不是已经把他忘了吗?为何还是那么轻易就发现他?
他还是一样又高又瘦,依然是宽阔的
膛与细长的腿,只是发型有点变了,变得更有型;他穿着深褐色、略有
身的双扣长袖西装外套,內搭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
,脚下是一双咖啡
的马丁鞋,时尚又帅气,令卖场里许多女
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他回湾台了?童瑶思忖。自从与他闹翻后,她跟乐冬总是很有默契地痹篇有关冉向
的话题,只因她不想谈,而冉乐冬也就乐于装傻。
她隐约有感觉,乐冬是知道她曾经对向
有感情的,因此,对他们的接触很提防。
所以她对他这些年来的陌生可想而知。或许是因为心冷了,潜意识里,她封闭起所有对他的感觉,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这样才能不心痛。冷漠,是她唯一能做的消极报复。
童瑶还来不及思考,便看见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孩从糖果区窜出,直接奔向他的怀抱。他笑着抱起女孩,接着,杨佳佳也出现在她视线中,看起来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他果然跟杨佳佳结婚了,还有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看杨佳佳脸上温柔的表情,女孩开怀的笑靥,他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很好很好的父亲吧。
是没听过冉家人提起他已经结婚的消息,但并不表示他没在国美秘密结婚。沾了洋墨水,思想变得开放,先有后婚也不无可能。既然连孩子都生了,他应该会对人家负责吧,她又想。
世界真是小啊!这些年来,她拚命痹篇他的所有消息,却仍然在这里遇见,不是巧合是什么?
倏地,他朝她的方向望过来,她一紧张,手中的三合一咖啡包掉在地上,她马上转身蹲下去捡,直到发现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时,才缓缓起身,再次看向他们,正好看到冉向
体贴地替杨佳佳把所有已经结完帐的物品往购物车摆,然后他抱着小女孩,杨佳佳推着车子,三个人消失在往手扶梯的转角处。
知道他幸福,她仿佛松了一口气,心口在放下的刹那,再次呼昅却冒出一股酸意。
不,不应该再去想了。真的,她已经不在意了。
桃园机场。
冉乐冬紧紧牵着童瑶的手,就怕一个闪失,她便会像鸟儿一样从他手中飞走。
“你会想我吧?”
“你是去两个月,又不是去两年,很快就回来了。”童瑶笑他傻气。
“可是我是去美、女、如、云的杭州,难道你不应该紧张一下吗?”冉乐冬強调着说。其实,放不下心的是他,正如李颐珊所说,他是离不开她的。
“冉乐冬,我对你有信心,你不会胡来的。”
“可是,听说很多男人一到陆大,即使是柳下惠也要沦陷了,你真的不怕?”
“好,我怕、我怕,行了吧?”童瑶笑着头摇。
“樊童瑶,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皱眉,对她的毫不紧张感到很不満意。
“你又来了。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可以吗?”她企图安抚他。
“那是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是是是,我知道你待我好。”
“童瑶,你是真的爱我吗?”
“听,这不应该是女人问男人的话吗?怎么颠倒了?”
“你回答我。”
“别孩子气,你再这么钻牛角尖,我可要生气喽。”童瑶装出生气的表情。
冉乐冬软化了,笑着说:“那你答应我,这两个月不准跟别的男人见面,不随便答应其他男人的邀约,连工作上的接触都不可以,像是出版社老板、编辑、记者…”
“我知道、我知道,我统统都知道。你大可放心,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没有人会对我有趣兴的。”连火星人都不会看上她。她很想翻白眼。
冉乐冬的多心,是她心上的负担,她口里不说,心底却很明白。
便播传来催促旅客出关上机的声音,但冉乐冬却还舍不得放手,童瑶只好推着他往海关走,而他还不停叮嘱:“记得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接。出门前也要打电话向我报备,我要随时知道你人在哪里,别让我担心…”
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我也有我的自由啊。
童瑶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地反抗着。她好望渴自由啊,可是乐冬知道了,一定会担心;她不想他担心,只好努力配合着,当个听话的情人。他喜欢她安静地守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她就像个被主人宠爱的洋娃娃,静静地存在,却没有自我意志。
这是她要的吗?她不知道。她以为如果不能用同等的爱情回报,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吧!就算不是全然幸福,也不算苦。
周六,童瑶准时出现在罗斯福路三段一间叫“波x创意盒子”的义式餐厅赴约。据说餐厅是对方选的,米白与深咖啡的
调,让气氛温暖又优雅,昏黄的灯光与舒服的气氛,果然很适合第一次见面的女男,情催啊!
她有些欣赏对方的品味了。
可惜,她无情可催。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抄有颐珊相亲对象的基本资料。
罗建群,三十一岁,台大医学院毕业,现职为台大医院小儿科住院医师…
不知怎地,这位男士的学历背景,在在让童瑶想起一个人。他也三十一岁了,同样是台大医科毕业。
她选择坐在餐厅最隐密的角落,静静等待那个叫罗建群的男人。
门再度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英式剑领西装的男人从容地入进餐厅,抬眼扫过每个角落,像在搜寻着谁,直到那双魅力足以
惑所有女人的眼睛停留在她身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会这么巧,怎么可以这么巧!
童瑶拿着水杯的手轻轻颤抖,不敢置信会在这里遇见他。
那端,冉向
也愣住了。他临时答应替同事来“敷衍”相亲对象的,却没想到对方会是童瑶。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如其来的相逢,令他们不知所措。
他走向她,她故意低下头不看他,有点懊恼。都怪李颐珊,害她这么没有修饰地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她八百年前烫的离子烫已经
躁不堪,出门前随便抓了件黑色套头
衣配上最全安的格子裙,脸上虽然扑了藌粉,但经过一天的腾折,早已掉光,现在想补妆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样子还好吧?还可以吗?会不会很丑或是很邋遢?她下意识地抓抓发尾,整整皱了的裙摆,模样很是别扭,却尽收冉向
眼底。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么可爱。
不应该在她外表这么糟的情况下重逢的,她几次想过,一定要用最美丽的模样让他后悔,孰料,后悔的人竟是她。
“我是替颐珊来的,本来想说几句话就走,没想到…”她先开口,却发现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喔,怪不得当罗建群向我请托的时候,我还觉得李颐珊这名字好
啊,原来是你的国中同学。你别介意,我也是顶替别人来相亲的。”他优雅地拉开座椅,与她面对面坐着;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想好好看着她的脸。
“我想也是。你都已经结婚生女了,哪有可能还来相亲。”看你幸福的勒。童瑶说道。
“我什么时候结婚生女了?我怎么不知道?”冉向
被说得糊涂了。
“难道不是吗?我那天在家乐福看见你跟杨佳佳,还有一个小女孩…”她忽然掩住嘴,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她曾见过他?
“家乐福?你是说我跟佳佳还有糖糖?呵,你误会了,糖糖是佳佳跟傅亚东生的女儿,不是我的。那天我只是代替亚东开车载她们母女去购物,买完东西就送她们回家了。既然那天你看见了我们,为什么不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因为我还在生你的气。冉向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好难过?”虽然不想,她还是无意间
出哀怨。
“对不起。”他沉默半晌,千言万语,却只能简单地吐出这三个字。
“就是这三个字,就是你留的那封信让我好难受。”
“对不起。因为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但为什么?她有好多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然后,沉默了,就在他以为她还会追
究柢地问下去的时候,她却忽然说道:“你骗人的吧?”
“什么?”他表情疑惑。她还是老样子,总是说些让他弄不清头绪的话。
“你说你是代替人家来相亲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干嘛穿这么帅?”是打算用来欺骗其他女人的吗?她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长得很
人吗?身材那么好,随便穿都可媲美男模。
“我可以当作这是你对我的恭维吗?”他笑了,眼睛眯起来,好
人。
“油嘴滑舌。”
“你好吗?”
“很好。”她回答。
“要不要玩一个游戏?”他打开菜单说道。
“老游戏?”不愧是青梅竹马,她马上意会到他的想法,也打开菜单,这是他们从前很爱玩的“猜心”游戏,凡是可以猜对方心意的事物,他们都玩得不亦乐乎,现在他们要猜的是彼此可能会点的食物。
童瑶迅速瞄过菜单一眼,
有成竹地说:“你是不是要点脆皮德国猪脚和美式咖啡?”
“真聪明,你答对了!”冉向
一脸讶异地说,然后换他猜道:“蕃茄罗勒
义大利面和冰
茶。我猜对了吗?”
“错!我现在想吃的是田园时蔬素饭。你错了,要请客!”她眼色骤亮。
“好,这一餐我请客。”他的世界也明亮。
他说“这一餐”他请客,是不是表示他们还有下一餐?童瑶被这乍临的相遇弄得头昏脑
,没法思考他话中是否别有意涵。
等餐送上桌,童瑶看他拿起刀叉,纯
地切着猪脚,却把外面那层厚厚的猪皮推到餐盘角落,只吃瘦
的部分。记忆中他是不爱吃这种油腻腻的食物的,说猜心其实都是她胡说的,她根本就是故意要猜他最讨厌的食物,可是他却笑着接受,还装出一副“你真会猜”的表情,真是太假了、太假了…
她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是故意让我的吧,明明就不喜欢吃猪脚,干嘛要装作被猜中的样子?”
“那么你为什么也要骗我?我刚刚猜中了吧?你根本不想吃素饭,我说的对吗?”冉向
眼中有着了解。他其实太懂她,就算他们相隔了许多年,也依然有默契。
“因为我讨厌你总是那么有自信,我讨厌…”
“童瑶,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可爱!冉向
笑着,把她才吃了几口的田园时蔬素饭取过来,另外再替她点了一份蕃茄罗勒
义大利面。“我好饿,这饭让给我吧。”
他拿起她用过的汤匙,就这样吃了起来。这举动太暧昧了,竟使她脸颊红得跟蕃茄没两样。
为什么?他为什么对她又像从前那般好了?宛如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发生过冷战、不曾分离。她真的好
惘又好疑惑,现在是怎样?他到底明不明白她对他当初的行为有多么介意?
走出了餐厅,发现天空飘起细雨,他们站在屋檐下,气氛却闷得慌。
雨愈下愈大,柏油路很快就被染成深灰色,车流不停地从他们眼前驶过,车轮在辗过小水潼时还会溅起白色水花。
童瑶以为这次告别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因为不会再有那么巧的事情发生了,只是她却不免有点失落,不希望就此让缘分断去,当然,也不奢望能继续。
还爱着他吗?不是的,她早就已经学会用遗忘来遗忘,用无情去无情:不爱了,才不会伤痛。但真不爱他了吗?平静的心湖却又如此轻易被他掀起涟漪,波纹纵使很淡很淡,却还是有了痕迹。
冉向
是无意再去招惹她的,这次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他没想过会这么快遇见她。然而他却在同时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患的心病从来没有痊愈过,他不能再爱其他女人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心爱的女孩,她占据着他內心属于爱情的那个位置,从此生
,不肯离去。
雨滴滴答答下着,这样枯等下去不是办法,他冒雨跑到对街便利商店买了两把透明的小伞;两个人、两把伞,象征他们的距离,一把伞只能容纳一个人,他们不可能再靠近了。
除非有一个人愿意先放下自己的伞,躲进对方伞下。但她有没有勇气放下矜持,与他靠近?
童瑶想着想着,恍惚了…
“这里离我家很近,我用走的回家,你去搭捷运吧。”童瑶握着伞柄,从伞下望着他。他又比以前更高了,两人站在一起,她竟然只看得见他的下巴,第一次,她发现他下巴胡髭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好,那就…再见。”他站在原地,她背对马路,两人相视微笑。
“再见。”她慢慢退后,视线却和他的紧黏在一起。
“小心后面!”冉向
大叫一声,大步向前,拽住她的手臂,一辆小客车与她擦身而过,她感觉到裙摆似乎被车子的侧保杆划过那么一下。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他几乎在决定
的一秒即时拉住她,同一时间,她失去平衡踉跄往前,撞进他
怀。
“好险哪!”他接住她,牢牢将她箍在怀里。方才,两人同时放开手中的伞,任伞被往来的车辆辗过,孤伶伶地躺在雨中。
这下,他们彼此都扔下伞了…童瑶怔怔望着支离破碎的雨伞,放下被伞框住的小空间,世界突然变得好宽阔,她噤锢的心好像也在瞬间被解放了。被他抱着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撑伞碧然能够遮雨,却不如在他怀里被淋
的美妙。
而冉向
好心悸,一直被刻意漠视的爱情再不试曝制,只想紧紧将她
进身体里,再也不愿放弃!
原来,这拥抱,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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