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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沐紫
 “死后的世界也许不错,证据有两个:一个是婴儿一出生就会哭,因为知道人世苦,还有就是死掉的人都没有回来过,必是那里比这里強。”

 这一天,袁荃想了很多,可是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两句话。

 她给名字出现在那张名单上的所有人做了占卜,最基本的三角阵,三张牌分别代表一个人的现在、过去和未来。

 非常巧合的,六个人的现在过去不尽相同,然而三个人的未来却全是一张牌。13号,死神降临。

 一般情况下,她不想简单地将牌解释为死亡的意思,可是之前己经有三个人验证了这张牌的死亡的涵义。

 如果六个人的命运指向都是一样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她答应了阿紫不会再‮杀自‬,可是现在却非常后悔当时答应了。

 不只一次想,与其现在这样心惊胆战地活着,还真不如死了好,望着镜子里那道深深的勒痕,袁荃不噤想,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干脆地勒死。

 “阿荃,小紫打来电话。”

 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不接。”

 袁荃冷淡地回答。

 “哦…小紫啊,阿荃她还在‮觉睡‬啦,你有什么事先对伯母说吧,我帮你转告她嗯,嗯,好的。一路平安明再见。”

 明明不想听可是母亲的声音偏偏就能透过墙板传入自己的耳朵,听到母亲那一句“一路平安”的时候,袁荃猛地跳下了。用力推开门,袁荃瞪着母亲。“她和你说什么了你祝她一路平安?!”

 “啊?你终于出来了?小紫说她要去隔壁县查一件事,如果那件事查清楚了说不定可以解答困扰你现在的难题,她要我提醒你记住你们的约定。对了你们有什么约定?”

 答应我你不会再‮杀自‬了?而我会把它找出来。把那个预告找出来给你看!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阿紫对自己哭着说出的约定,袁荃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无视母亲的惊讶袁荃猛地奔到电话机旁劈里啪啦按下阿紫的电话,袁荃焦急她等特对方接通。

 “哟?阿荃你不睡啦?”沐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轻松?我都快要害怕死了…

 “你…你要去哪里?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颤抖而产厉地,袁荃厉声喝道。

 “我要去找我的预兆,告诉你哟,我昨天终于明曰我那个梦是某种预兆了,我居然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舅舅耶。而且在他留下的东西里我发现了一张名单,就像马楠老师说他拿到的那张单子一样的东西,所以我决定过去名单出处查一下。”

 “你开玩笑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阿荃,我没有开玩笑,就是因为到了这种时候我才决定一定要查。我答应你了的找出预兆给你看。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来某些东西的…”沐紫说完便放了电话。

 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嘟音,袁荃咬紧了嘴,猛地挂上了电话,她奔到了家旁寺院的大殿。

 “请保佑阿紫吧。请…”这个时候,她只能相信神佛的力量了。

 双手置于头两侧,袁荃虔诚地祈祷着,脸贴着地面,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将地面渐渐打

 “你不是不信佛的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爸爸…不。是方丈。

 他说的没错,虽然从小置身于这种环境。可是对于夺去自己父亲的佛祖,袁荃打內心是无法信仰的。

 “你这阵子一直没有过来呢。你忘了你移过来的那棵树么?”

 “那棵树应该己经死了吧?”不感‮趣兴‬地,袁荃直起身子,背着父亲抹干了脸上的眼泪。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呢?你看,这树活了。”

 案亲的话引起了袁荃的注意,向习惯的方向看去。袁荃凉异她发现那棵树居然真的还在。

 微微一笑,穿着灰色僧袍的父亲说道:“你那天说的‘叶子黄了是预兆’并没有错,可是预兆也是警告。这个世界上确实只有必然,如果你看到预兆便断言那棵树会死从而放弃的话那么。那树的死亡一定会是必然。

 “然而,你看到那个预兆将它当作警告。从而寻找原因的话。这树说不定会活下来,存活便是它的必然。

 “这个世界上每件事的发生,确实都有它的预兆。好比这棵树…叶子黄了是一个预兆。可以是预兆自身的衰竭,当然也可以预兆它衰竭的原因:若老叶无变化幼叶先变黄,这是水黄,这树是被浇水过勤了:倘若是自下而上老叶先黄,则是旱黄,这就是缺水,干旱。

 “如若幼叶肥厚光泽,且凹凸不平则是肥黄,这是施肥过勤或者浓度过高:幼叶嫰茎处先黄的话,则是饿黄,那是肥料不足浓度偏低且施肥间隔过长引起;而幼叶明显黄,老叶程度较轻:叶黄,叶脉绿,形成典型网络的话那是缺铁黄。那是告诉人们土壤肥力条件变化太大啦。

 “预兆只有一个。可是针对预兆的不同,可以采取不同对策:水黄的植物就去控水。旱黄的就要及时补水;肥黄的要空肥、中耕、浇水;饿黄的则要赶紧施肥…预兆是警告,如果正确领会它的话,或许可以及时预防,避免悲剧的发生,不好的必然变为好的必然,这才是正确的理解,你说呢?”

 灰衣僧人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袁荃心里,看着中庭里重新变得郁郁葱葱的花树,袁荃深深昅了一口气。

 没有看到预兆,无可奈何放任事情发生,那是无法避免的,然而看到预兆却放任事情发生那是悲哀的。什么也不做就放弃生存的可能…太悲哀了!为什么老天爷会让某些人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呢?真的只是命运的作弄么?是命运喜欢看着无法抗拒它的人们,顺从在它安排的恶意之下的丑相…又或者是命运给这些人的一次机会?看到征兆,找到方法,然后避免悲剧发生…或许这才是老天爷让那些人看到预兆的理由?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必然是要靠自己创造的。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必然”呢?袁荃发觉自己正处于从来没有过的精神状态中。

 害怕。是的,她害怕,作为一个凡人,她有绝对的理由对死亡产生畏惧;可是她又怀抱着満腔的‮奋兴‬,那种说不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探究出命运诡计的‮奋兴‬。没有人知道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的哪一个方向死神会忽然降临,也没有人知道是谁,是什么将把她带离这个世界。

 因为惘,所以才想要知道。

 人类原本非常渺小,随着力量的不断扩张,人类开始不再満足于浑浑噩噩,他们开始研究自己的出生,生病,死亡…研究的过程中人类发现:仅从‮理生‬的角度把握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很多现象解释不清。于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有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试图看破天机,从神的角度把握人类最终的秘密。

 于是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占卜、预测。

 八字,生肖、铁板算命。秤骨法,星座天体、塔罗牌…人们借助各种已知的手段,试图能够在混沌中看到一丝未来的预感。

 自己不是一直对这些事情感‮趣兴‬么?怎么事请发生到自己头上却退缩了么?因为无力抗拒而退缩?或者只是因为害怕而退缩?阿紫也害怕,所以她没有放弃,因为她相信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目己要和她并肩战斗!要找到那个“预兆”!然后想法找出自己应该采取的正确的对策。

 回头重新看向阿紫送给自己的那小小花树的时候…阳光洒在花树那郁郁葱葱的叶子上,反出灼眼的光芒,让人无法视。

 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袁荃对着父亲所在的方向鞠了鞠躬,然后飞快地奔出了寺庙。

 阿紫追查的东西是名单的话,自己就从“房间”开始!戴上厚厚的围巾,遮住自己企图以‮杀自‬的形式中止恐俱带未的丑陋疤痕,袁荃坐上了往市內的公车。

 前几天餐厅的人曾经打电话给她,要她把当时留在原地的东西拿走,她一直没有去,而今天她要过去把“东西”拿回采。

 所谓“东西”指的是段林当时要她们听的CD…叶南山在他自己的房间录下六人声音的那一张。

 拿到东西之后她便自行去了图书馆。安安静静的环境里,她开始认真聆听这张CD,拿出一个本子,她将自己听到的话一句一句写在本子上。

 “需要…帮忙么…”

 “今天我…不…上学…了…”

 “那个老头…不签名…”

 “救命…救…命…”

 “哗啦!”

 “汪汪!汪汪!汪!”

 “咳…”“今天…上…”

 “救…救…”

 “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错电话的人吧?”

 “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

 “…你为什么…”

 “我…今天不想…”

 “怎么会这样呢?”

 “…我发现…”

 “咳!咳…”“…”“…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不出去了…”看起非常杂乱的话,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很多音听不情楚,袁荃只能勉強记一个大慨。

 皱皱眉头,她将CD倒回去,然后重新听,这一回她不是单独地记录,这一回的目的是:对话归位。

 段林:“需要…帮忙么…”

 “今天我…不…上学…了…”贺晓岚:“那个老头…不签名…”贺晓岚:“救命…救…命…”杂音:“哗啦!”探戈:“汪汪!汪汪!汪!”马楠:“咳…”段林:“今天…上…”贺晓岚:“救…救…”段林:“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拿…电话的人吧?”叶南山:“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段林:“…你为什么…”阿紫:“我…今天不想…”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我发现…”马楠:“咳!咳…”“…”马楠:“…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不出去了…”乍看起来还是杂乱无章的对话,其实根本不成对话吧?完全看不出那句和那句是连着的,木就像各自说各自的,不过有两句例外。

 段林:“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拿…电话的人吧?”叶南山:“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这两句很明显是一组对话。

 袁荃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那个餐馆里段林提过的,似乎曾和叶南山拿错‮机手‬的事情。

 按照这段对话的內容分析,这组对话应该是发生在段林和叶南山互换‮机手‬的那段时间当中,也就是说,这里拿着段林‮机手‬的是叶南山,而用叶南山‮机手‬接听电话的人才是段林。

 这样么?心里有个结好像要打开了,可是似乎又还差一步,袁荃有点焦躁,她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句可以听清楚的话上:“…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不出去了…”这句是马楠说的,按照对话內容判断应该是他…“离开”的那一天。

 可是他这一句又是对谁说的呢?心里朦朦胧胧有一个想法,那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袁荃感到自己的口一点点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机手‬忽然响了,收起桌上的东西,袁荃拿着‮机手‬走到阅览室外接听电话。

 “喂。我是袁荃。”

 接下电话,才想起她没有看打来的人是谁。

 “我是段林。”

 对面传来的男声一如往常般地平稳,然而听到的时候袁荃却忽然楞了楞。

 “今天沐紫也没有来学校,打她‮机手‬暂时失去联络,所以想找你问一下。”

 “她…她家有点事情,她和她妈妈一起外出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可以想象对面男子赫然松口气的样子,可是奇异地,袁荃发现自己的心脏缩紧了。

 “老师,我想问一句,马老师去世那天有谁和他说过话么?”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不,不过是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己…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我想想啊…嗯,医院里他有没有和人说过话我不知道,不过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他给你打电话?”

 “嗯,是下午的时候。他要我带他女儿过去看他。”

 “那么他去世的时候呢?在大楼里被困住的时候有没有和人说过话?”几乎是有点急切地。袁荃提高了嗓门。“…去世的…时侯么?那个时侯他应该没有办法和人说…啊,我想起来了,他女儿和他说过话,用我的‮机手‬打的!”

 “…怎么会这样…”手里的‮机手‬一下子掉在地上。眼睛睁到不能再大,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袁荃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会这样!”

 没错!她终于发现了。发现那些看似没有关联的对话暗蔵的共同点,那就是:这里,这五个人,每一个人都和段林发生过一次对话。

 必键人物是“段林”!袁荃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和段林的对话…“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

 “不,不过是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己…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怎么会这样…”一开始死活想不起来何时说过的话如今终干找到了,不是有没有想起来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发生过的问题!为什么CD背景上会有自己未来某天和段林的对话?还有‮机手‬。

 加上叶南山的女儿…所有的对话,其实都是段林‮机手‬里和某人的对话。

 事情的共同点并下是段林,而是段林的“‮机手‬”!‮机手‬那头段林还在不解地说着,完全陷入自己思考的袁荃慌张地切断了通话,迅速奔出了图书馆。

 天啊!居然…不知奔了多久,袁荃终于停住了脚步。

 她想,她终于发现了真正的名单。真正的死神的通知书在段林那里!在段林的‮机手‬里!段林有自己这边几个人的电话,他的‮机手‬里,自己几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以“姓名”的形式存在的,而他之前并不认识的叶南山…则是只能以电话号码的形式出现,至于段林自己的名字…说不定是他家的座机。

 这才是马楠梦里见到的死亡通知书!而段林打电话之后,就是被打通电话的那个人死去的时刻!多么明显地来自死神的预告?天…不!还没在‮开解‬谜底的喜悦中陶醉多久,袁荃忽然愣住了。

 不!自己自己刚刚接了段林的电话,这么说,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自己?!

 要通知阿紫!急切地拨着阿紫的‮机手‬,却发现阿紫的‮机手‬暂时无法接通,一方面庆幸,庆幸自己无法打通的话段林也无法打通,然而另一方面却焦急“对了,简讯…”输入阿紫的电话号码,然后开始编辑短讯內容。袁荃定在原地,开始专心的打字,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告诉阿紫:阿紫,段林‮机手‬上的呼入电话记录才是死亡通知,段林才是死神!

 袁荃是如此的专心,以至于她没有发觉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以至于她没有发觉她所在的位置乃是马路‮央中‬,站在往来车道‮央中‬,袁荃焦急地写着简讯內容,然而,刚刚打完“机”字,忽然…“啊!”脖子上骤然一紧,抛开手中的‮机手‬,袁荃不敢相信地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忽然她看到自己飞了起来…不!只有自己的头飞了起来,马路中间,她的身体还屹然屹立在‮央中‬,分别开往东、西两个方向的两辆汽车,各自有一个部位钩住了她的围巾,围巾被拉得直直的,就像一条绞绳,中心的绞点…她的脖子。

 “不!”无声地喊叫着,袁荃再无意识。

 ***

 沐紫的‮机手‬充好电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简讯。

 只有一条新短梢息,来自阿荃的。

 “‘阿紫,段林‮机手‬’这是啥米碗糕?莫非是要我给段林打电话?”沐紫寻思着,不过她还是先拨通了袁荃的‮机手‬,她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阿荃。一定要第一个告诉阿荃。可是接通‮机手‬的却是一个男人,他用冰冷的声音告诉沐紫…袁荃死了。

 事情是在中午的时候发生,袁荃忽然冲进机动车道,东、西过往的两辆汽车分别钩住了她围巾的一角,时速超过八十公里的两辆汽车、两股完全不同方向的力的作用下,围巾就像一个绞盘…绞掉了袁荃的头颅…

 “由于死者之前有过‮杀自‬行为,所以这次事故不排除死者‮杀自‬的可能…”

 “骗人!阿荃不可能是‮杀自‬!阿荃和我约定好了的!她绝对不会再‮杀自‬!我要给她找到‘预兆’…”捂住自己的嘴,沐紫感到大量冰凉的体从她眼里滚落。

 因为自己没有找到预兆么?可是自己己经发现一点苗头了,她原本想要马上告诉阿荃,阿荃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预兆!”的啊!紧紧握住手中的纸,沐紫大哭出声。

 她去了那家医院,历尽艰辛凭着当年病人女儿的身分看到了当年的病人档案。

 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巧合:那份名单上记录的名早包括自己父亲在內,几乎都死去了。

 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有一个人没有死亡,那个人是“沐紫”

 “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天…长这么大了啊…”居然还让沐紫遇上了一名当时的医生,对方的回答让沐紫大吃一惊,慌忙拉住对方询问当时的情况,谁知明曰当年的事情之后,沐紫更加疑惑了。

 这张住院名单上最后一个沐紫不是自己的舅舅,而是自己。

 据说自己当年也是病得要死眼看就没救了,可是自己却活下来了。虽然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可是沐紫活下来了。

 为此她去查了她家户籍登记的情况,那一年父亲的户籍由于死亡被撤除,而舅舅的户籍被登入失踪人口。

 除此之外,沐紫还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她原本以为母亲是为了纪念舅舅,将自己改名叫舅舅的名字。然而她查询的结果,却是自己根本没有改名历史,她一出生就随母姓,而改名的却是自己的舅舅。舅舅原来不叫沐紫,却在八年前忽然改名叫沐紫。

 澳名之后没几天舅舅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说明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该死的自己没有死、而不该死亡的舅舅却改名之后失去了行踪?

 “再过几天,你舅舅就失踪満七年了,到时候…他就会被人口管理局宣布死亡了…”记得户籍管理处的女人当时这样说了一句,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像是舅舅代替我去死了一样…”喃喃的,沐紫缓缓地跪到了地上。

 抬起头,她向四楼看去。

 她现在站在沐紫登记在学校的家庭住址所在,她心里有种直觉,直觉这个“沐紫”和那个“沐紫”有关。

 坐在电梯里忐忑不安地上到四楼,‮机手‬却忽然响了。

 “段老师?啊,对了,正好问问他为什么阿荃会发简讯给我。”手忙脚地,正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开了。

 “你…”看到站在电梯口的男人的瞬间,沐紫呆住了。那就是她这次要来找的男人,是那个沐紫。他现在站在这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在等特。

 “你…我有话要对你…”沐紫正要开口,却发现对方冷不防将自己手中的电话拿走,然后代替自己接听。

 “嗯,是我,沐紫,没什么,你别打电话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了…”那个沐紫冷冷地说着,然后自行切断了‮机手‬。

 “你这个人凭什么接我的电话?”沐紫有点愕然。

 “哼。”对方却只是冷冷一笑,将想要跨出电梯的沐紫用力推入电梯,然后替她按下了向下的按钮。

 “离开这里,你不要再来了。”

 随着电梯门的逐渐闭合,男生端秀而冷漠的脸渐渐消失不见,沐紫觉得自己似乎在曾经的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幕。

 很多年以前,这样一个男生也是这样推开了自己,代替自己走入了一个漆黑的所在…

 “舅舅…”嘴里喃喃着,重新回到一楼的沐紫忽然发疯似地重新按下通往四楼的按钮,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找到那一层楼。

 接下来的半天里她一直重复着去往四楼的行为,直到有人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对她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四楼。”

 “那个按钮只是作作样子的,四这个数字不吉利啦,所以刻意痹篇了,你按那个键哪里也去不了…”那人这样说着。

 可是如果是他说的那样,第一次的时候她去的是哪里?冥间么?心里想着,沐紫打了个寒战。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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