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年后
今年的冬天没有冬天的味道,暖冬让樱花提前盛开,一办办的樱花随风落下,煞是好看。
一大清早,旻若便早起晨跑,一边锻炼体力,一边欣赏美景。
离婚后,旻若搬离了公寓,住进察警宿舍,开始新的生活。
当时,她也礼貌地通知了婆婆。费妈妈很难过,但没说什么,认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深信旻若是白清的,但她夹在中间很为难,因此决定让孩子自己解决。时间,总是会让误会澄清的;时间,迟早会让真相大白的。
后来,旻若申请调职,调到郊外山区的警局,这附近都是很有名的名
豪邸区。
她知道费维隽在短短几年內成为亚太地区快速崛起的新富豪,可是由于他这个黄金单身汉的行事相当低调,因此一天到晚都只是一些大同小异的花边新闻,正因为如此,更为他添上神秘的色彩。
截至目前为止,媒体都不知道她和费总裁有过一段婚姻。
白天时,她竭尽所能地为民服务,希望夜晚不要胡思
想,能早些入睡,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维隽的身影总是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既然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他,为什么却又忘不了他呢?唉…
跑步至公园附近时,她发现街旁停着一辆崭新的法拉利跑车。
这辆跑车是新出现的,她从来没在这附近看过。
身为女警,她的敏锐度比一般人高,总是很注意辖区內的车辆和居民。
是说…哪里来的有钱人,竟然随便把跑车停在路口。为什么不停自己的车库呢?不怕被偷吗?
也许是新搬来的住户吧?
忽然,一名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子,提着一个桶子,鬼鬼祟祟地朝法拉利跑车走过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跑车泼洒汽油、点燃,一瞬间,火焰四起!
鲍园里正在做晨间运动的居民见状,纷纷大叫。“啊~~着火了!”
“站住!”旻若快速地朝歹徒逃跑的方向前进,可是歹徒一跑进巷子后就不见踪影了。她气
吁吁地拿起机手,拨打给同事。“喂,我是江旻若,有一辆停在XX公园西侧的法拉利跑车被人无故纵火,请立即派消防车过来…”
没多久,警车和消防车都来了,但等火被扑灭之后,这一辆法拉利跑车已经彻底损毁,只剩下一堆废铁了。
“查出车主了吗?”旻若问。
“嗯。”警员A晃了晃手上的PDA说:“根据车牌号码,车主是费维隽,也就是鼎鼎大名的‘维若际国集团’负责人。”
闻言,她的心脏仿佛停了一下。
天啊!竟是维隽!
“我看过媒体报导,听说上个月费总裁住进了山顶上新盖的别墅。”
他搬到这区来住了?
“啧啧啧,这下糟了,对方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上头肯定会要我们赶紧破案的。”警员B做了个大事不妙的表情。
旻若很抱歉地说:“歹徒作案时我有目击到,可惜追丢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啦,现在还是赶紧回警局吧,我看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很大。”警员C摇头摇说道。
一点儿也没错,很快地,媒体便蜂拥而至事故现场,报导着费维隽总裁的跑车被纵火的意外…
大家才回警局没多久,分局的张局长马上叫员警进去会议室开会。
“在XX公园有一辆汽车被莫名纵火,车主是费维隽,我们已经通知他了。”警员A报告着。“旻若刚好在现场,可是没追到纵火的歹徒。”
张局长挥挥手,语重心长地说:“早上费总裁有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明他现在面临的境况。不仅跑车被纵火,他的住宅前面也被泼洒红色的油漆,公司还不断收到恐吓信。由于他行事低调,不想加以渲染,上了媒体,所以希望我们警方能私下快点帮他破案,早点找到凶手,将对方绳之以法。”
“这样看来,这件案子不太单纯。”几个警员皆面色沉重。“盯上费总裁的也许是一个杀手,也很有可能是一整个犯罪集团,而且盯上他的目的究竟是为公、为私?可能
实在太多种了。”
“看来,有钱人的烦恼还真不少呢!”有人开玩笑地说。
“所以说,我们得赶紧破案!”张局长作出结论,下达命令。
“我去调阅公园附近的监视录影带,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私下去问问几个线民,看是不是黑道勒索。”
“我去查查附近有没有什么帮派分子故意滋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嗯,大家分工合作,快速破案,这样不仅能给费总裁一个
代,办案效率高的话,也能博得社会大众的信任。那就先这样了,散会。”张局长一说完,大家纷纷往外走,他赶紧又说道:“旻若,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旻若一脸疑惑。“是的,局长。”
坐在会议室里,张局长再次強调。“费总裁的案件,对我们相当相当的重要。”
“我明白,因为他是大人物,我们惹不起。”
张局长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费总裁这次面临的难关还不只我刚刚说的那一些,其实有人要暗杀他,他的生命正面临威胁。”
“什么?!”她先是一愣,随即担心害怕了起来。他有生命危险?她故做冷静地问:“有证据吗?”
“他是故意把法拉利跑车停在路边试探的,没想到真的被人纵火了。”张局长说得斩钉截铁.
她冷笑了声。“为了试探就毁了一辆跑车,有钱人还真是不把钱当钱看。”
张局长继续说:“可是他不想把事情搞大,希望能私下找到凶手,所以他现在需要一名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的察警。”
“我们虽然是民人保母,但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民人吧?况且,费总裁身边本来就有保镳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啊!”“那些保镳只是身手好而已,真要菗丝剥茧、揪出歹徒,还是得靠我们察警人员才行。所以我们必须出面,不能坐以待毙,让杀手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其实保镳大部分都是有受过特殊训练、能派上用场的人,无奈因为费总裁和警方高层的关系良好,因此上头对他施庒,
他照费总裁的意思,指派旻若过去当他的保镳。
张局长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出留她下来的用意。“江警员,我认为你是保护费总裁的最佳人选。”
“啊?”她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要再次跟费维隽牵扯在一起。
“这是我从费总裁那里得到的信件。”局长把两封信摆在她面前。
她打开其中一封,內容是世界第一首富…靳德尔先生邀请几间际国财团的龙头老大参加人私的皇家金融会议,地点在奥地利的维也纳举行,时间则是下个礼拜。
另外一封,她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看着。
费维隽,就算你到了奥地利,我也一样会尾随你,直到你命丧黄泉为止!
很显然地,这是一封恐吓信,而且歹徒还聪明地以电脑打字,不留下可供比对的笔迹。
“这是际国
的人私会议,报章杂志都有报导,有心的杀手很快就能知道费总裁下个礼拜的行踪,并且采取行动。”
她发觉事态严重。“真是太过分、太嚣张了,简直不把国法放在眼底。”
张局长面色沉重地说:“费总裁说他不能不出席这次的金融会议,所以我要你不能曝
出自己的身分,佯装是他的贴身秘书,跟他到奥地利去,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伺机把杀手揪出来。”
她颇感诧异。“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这是上司的命令,不可不从。”张局长脸色一沉,很严肃地下令。“下午我会跟费总裁约时间,你过去后要好好表现一下。记住,务必要成功,这样才能为整个警界争光!”
旻若觉得脑海一片混乱。
真好笑!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和他离婚两年后,她居然还要二十四小时地保护费维隽的生命全安。
她该以怎样的身分去面对他呢?前
?朋友?保镳?还是秘书?
唉,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
费维隽的别墅在一个小山坡上。
天气冷飕飕的,旻若骑着摩托车,沿着蜿蜒小道行驶,不久后,一座城堡耸立在眼前。
绿色屋顶、略带红粉色的墙面、白色的窗框,看起来就觉得相当华丽,像极了欧洲的小迸堡,往里头一探,还能看见修剪整齐的草坪及参天古木。
她按了电铃,透过对讲机报上身分、表明来意。
巴洛克式的雕花铁门开了,她将机车骑了进去。
这里简直大得离谱,处处都能看到华丽的景观。入了主屋后,她被仆人领到书房,沿途所见,全是富丽堂皇的装潢。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这两年,没有她在身边,他一定也过得很好。突然间,她想起了许多无聊的花边新闻,很多女影星都直接表明费维隽是她们的梦中情人。
这两年来,他的改变很大,已经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大亨,而她还是没什么变,依然是做得死去活来的基层警员。
叩、叩!仆人敲门,轻说声道:“费总裁,江官警来了。”
仆人领她进房后把门关上,离去。
宽敞的室內,只有他们彼此。
她一进门便注意到他
直健硕的背脊,他正背对着他注视着窗外的花园。
“费总裁,你好。”
忽地,她听到他嗤笑的声音,似乎很不以为然。
“你想装作不认识我吗?”他缓缓回过头,讽刺地勾起嘴角。
他松开
抱
前的双臂,脸上虽然在笑,但目光却很冷硬,那双仿佛能够把她看穿的眼睛,让她腿两发软,全身上下冰冰冷冷的气息让她觉得好陌生。
再次见面,她的心依然纠葛。
“我不叫你费总裁,要叫什么?难道要直接喊名字吗?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她眼瞳闪闪发亮地反问。
旻若心知肚明,他恨她。
她似乎更美了一些,肤
白皙,黑眸灿亮,头发乌黑飘逸。一身察警制服在她身上除了精明俐落外,更显婀娜。
她依然是如此的充満自信、动人心魄,也一直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女神。
“的确,我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主雇关系。”他低沉的嗓音让她的背脊一阵震颤。“看来,没有我,你依然过得多采多姿。”
“是的。”她挑衅。“当年的婚姻是个错误,错误既已划下句点,就该重新开始。”
她没注意到他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两年了,大约七百多个曰子,尽管当时她背叛他,但讽刺的是,他不曾忘记过她。
他想她、念她,无时无刻,思念的心几乎让他肝肠寸断。
此刻,他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致失控地冲上前抱住她。
原本以为,对她的恨会随着时间而增加,但是他错得离谱,不论时光如何流逝,他对她的眷恋只有越来越深,对她的爱就像滔滔江水。
他想要她,想要再次得到她。
“好讽刺!我真的没想到,现在的我,居然沦落到需要女人保护的地步。”他跨步走向她,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他一身时尚的亚麻
休闲服饰衬托出他优雅斯文的气质。
“你不是普通人了,你是富比士富豪排行榜的前百大,富可敌国,所以能够介入干涉湾台的警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挑眉,问:“这是赞美还是不屑?”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耸耸肩,接着转入正题。“张局长知道费总裁这一趟旅程危机四伏,需要察警的私下保护,所以委派我接下这个任务,我会佯装成你的贴身秘书,保护你的全安。”
他站在她面前,眼神冷峻地说:“我不甘心这样受杀手布摆,我绝不会让杀手称心如意的!”
“揪出杀手是我们察警的责任。”她斩钉截铁地说。“请相信我,我会尽快破案的。”
突然,他伸手扯住她
前的察警徽章,戏弄地说:“江官警,我的生命需要你来保护了。”
他一碰触到她,她就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她试着漠视掉这股感觉,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会竭尽所能!”
“好。那明天我们就出发前住奥地利。”
*********
隔天,他们乘坐人私
机飞前往维也纳。
他面无表情,眼神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特别挑了一套最端庄、最严肃的套装,还穿上吊带袜丝,把
支挂在腿大上。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地看着公司的文件。
他好疏离,真的有如陌生人般。
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不堪的记忆又被唤起。
两年前,是他不信任她、对不起她,不是她的错。她知道他恨她,如果不是他命在旦夕,她也不可能伪装成秘书,贴身保护他。
她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揪出在暗地里的杀手,然后回复到她平静无波的生活,别再因他而
了心扉。
经过长途的飞行,终于抵达了奥地利。
十二月的维也纳,处处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氛。数以万计的灯泡在行道树上闪闪发光,带来一片温暖。马路央中有一棵高过十层楼的圣诞树,上头的灯泡亮得有如白昼。
经过特殊的许可和安排,旻若是佩带
枝出境的。
下了机飞,出了海关后,她站在人行道旁。此时天空飘着雪,地上已积了一层,她握着像棉花般感触的雪花,感觉好特别。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拜他之赐。
就在这时,饭店派来接送他们的车子到了。
他们坐上车子,在积雪的马路上,车子小心地驶着。
她警戒地注意着四周,发现对面驶来的一辆车子,窗口突然银光一闪,她还来不及反应,像鞭炮般的炸爆声便传出,然后立即地,车子失去了控制。
司机大叫:“啊~~救命~~”
踩煞车也没用,车子只能滑向另一边,离开大马路,摇晃地撞上旁边的垃圾桶后才停了下来。
车子有一边已经被撞得倾斜了。
“怎么回事?”她紧张得大叫。
“要不要紧?”他很镇定,第一个担心的是她的全安,完全不在乎自己。
幸好两人都有系全安带,因此毫发无伤。
“轮胎破了。”司机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旻若赶紧下车查看。
“刚刚有人朝我们的轮胎
击,是一辆黑色的车子…”该死!如果她多看几眼就好了。
他们面色凝重。看来,真的是危机重重。
司机连忙拨打机手,请另外一辆车子来接他们到饭店去。Check-in之后,他们便上电梯,入进房间。他们两人共住一间豪华宽敞的房间。
“你不会以为你还能住我隔壁吧?我现在的全安堪虑呢!”
“我明白。”她心有余悸。“我会二十四小时地保护你。”
入房前,她先暗示他在门口等,她从腿大侧拿出一把
,打开灯,四处搜寻了一遍,确认全安无虞后,才唤道:“进来吧!”
房间內的大
比一般
还大,她的眼睛紧盯着那张白雪的大
。
他走进来,放好行李,她也是。
“我还没有要澡洗,你要不要先去?”她问道。
“好。”他走进浴室,连门都没关就直接脫服衣,打开莲蓬头。
“为什么不关门?”她脸红地侧过脸,痹篇他光溜溜的身体,那画面太过养眼
“不想关。刚刚才经历生死一瞬间,我怕一关上门,又会碰到什么危险的事,万一你来不及救我的话,就糟了。”
他言之有理,说得她哑口无言。
“你是我的责任,我会保护你,保护到滴水不漏的。”她努力地移开视线,看着浴室的天花板。“如果杀手从天花板的通风口噴了什么毒气进来,那就糟了。”
“唉!”他只是长叹一声,迅速地冲澡,接着随意拿起浴巾,遮住重要部位后,便大刺刺地走出来。
“为什么不穿好服衣?”她别过眼叫着。
“我向来都是这样的,在寝室里脫光光,这习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他实话实说。“请别大惊小敝!”
“我才没有!”她辩驳,受不了他的嘲笑。
“是吗?”他一脸好笑地说。
她脸蛋
红,看着他抬头
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室內还是有点冷。”他把暖气开強一点,顺道把窗帘拉开,想看看外面的景
。
他们房间的对面是一栋古老的古堡,街道上很美,白色的雪花配上晕黄的灯光,美得就像圣诞节的图片一样。
她突然脫口说出这些酸溜溜的话来。“这两年,你的花边新闻不少嘛!”
他转过身子面对她,戏谵地说道:“看来,你还颇关心我的嘛!”如果他跟她说,那些全是媒体的捕风捉影,她相信吗?
旻若眼看四面,耳听八方,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戒慎恐惧,冷不防,她目光一闪,发现对面的古堡中有一道光线朝她的眼睛直
过来。
是狙击手要暗杀他吗?
“小心!”她叫着。
他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时,她已经用力推开他了!结果,他在落地时,后脑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茶几,发出巨响。
一瞬间,他整个人昏了过去。
“维隽…”旻若惊慌地大喊。
他中弹了吗?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一颗心仿佛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即将失去他的恐慌,让她也想跟着一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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