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月后…伦敦某教堂门口,聚集着热闹的人群,鲜花彩带飞舞満天。
新娘新郎在亲友的祝福下快乐的笑着,远远望去,那幸福热闹的样子,令人心动。
如果两个月前她不从婚礼中逃走,那么她是否也能得到一样的幸福?不,也许是另一场伤害。
温嘉馨看着别人的婚礼,眼睛酸涩,不自觉越走越接近礼堂,突然一束美丽的玫瑰花落在她眼前,她下意识接住,顿时,婚礼上的人皆看向她。
仔细一看,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都是东方人,只是…那新郎竟然有些眼
,她思索的同时,对方也看到她了,两人四目相接,脸上都出现惊讶的神情。
温嘉馨转身要走,不料新郎却急步迫了过来“温姐小,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谈谈?”
她的手腕被对方扯住,身体僵在原地,扭身,假装平静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叫住我有什么用意,还是你们又赌了什么需要我帮忙提证明?”
丁煜辰的脸色微黯,略显愧疚“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事实上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她别过脸“我们不是很
,你没有什么好跟我解释的。”
“季捷爱你。”他难得表情认真“当初你在婚礼中撇下他,这件事让他成为商界的笑柄,但他却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因为做错事的人是他。”
“赌约的事纯粹是我们两个无聊男人的玩笑,季捷亲口说过,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千块可以衡量的,他也不是为了赌赢才跟你在一起的。”看着他,温嘉馨顿时觉得自己没用。其实她早就心软了…“可是他把我的录音…”
“你还记得那段录音的內容吧?那可不是只录下你的告白,里面也有季捷的告白,你想他会拿自己的告白跟我们炫耀吗?”
她忘了,里面的确是两人的对话。
“那是我们喝酒的时候,我抢他机手,无意中听到的,他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跟我闹翻…”顿时,丁煜辰的脸变得有些无奈“但现在好了,还是闹翻了,你看他居然揍我耶。”
顺着丁煜辰的手,她看到他的下巴,有明显被揍的痕迹。而且,还有奇怪的花纹?
“我跟他说我要闪电结婚的时候,他还笑笑的祝福我,没想到是暗蔵杀机,婚礼前两天他来找我,说要让我破相,你看。这是他尾戒的印记。”温嘉馨笑了,笑得很张狂“哈哈…他的眼光真好,这戒指样式怎么看都很好看,很适合他。”说着,她有点想他了。
“妈的,喔Shit!我居然在自己的婚礼讲脏话,反正你们夫
俩都一样没良心。”他竟然还为了他们的事愧疚。
“我跟他没有结婚你不要
用词,况且他没在你身上烙上‘奷
掳掠,大小通吃’就不错了,你等会儿打电话跟他说谢谢。”“还说谢勒!对了,说到打电话,我帮你打通电话给他好了。”
“不要。”
这次丁煜辰的语气多了指责“我解释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你就这么忍心继续磨折他?”
“不是。我们俩的问题没有这么简单,有些事要他自己跟我说清楚,有些事要我自己想清楚,我会跟他联络,你不用担心。”“可是…”
“喂,你还想跟我聊多久?你老婆瞪你瞪到快要发火了,如果她等一下过来问,我绝对会帮你作证,我是你的小老婆。”她想这个新娘应该就是当初让丁煜辰追到港香的人,看来他很重视新娘:没想到,社
圈有名的花花公子,真能为一株花放弃花园。
“喔Shit,我不管你们了!”他急忙走回去挽着新娘,不断安抚她。
转身,温嘉馨不知道该去哪里。听完丁煜辰的话。她顿时失去方向,她想游历的地方,已经不重要了。
知道季捷没有拿她的告白去炫耀,她猜想,他当初说谎该是有理由,唉,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她自己身上。
她微微抬起手,望着无名指上的编织戒,心想,这场任
之旅该到终点了吗?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他还想娶她吗?
红灯,她在路口停下来,抬头却看到对街伫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身材修长的东方男子,俊美的容貌依然,只是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是梦吗?竟然是季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就算是丁煜辰偷打电话给他,也没那么快吧。
突然一辆大型巴上驶过,同时也隔住她的视线,她心底一怔,生怕刚刚那道身影消失。
当巴士开走,对街那道身影消失,那抹勾超她心颤的身影不见了,她心底剩下的,是浓浓的失落:她重重的
息,额角泛着汗水,心跳得急快。
这是幻觉吗?太想念他了吗?
这两个月她要自己不去想他,她以为自己很坚強,没想到…光是看他一面,就能勾起所有思念。
她不能再骗自己了,她该去找他了。
转身,却让一抹高大身影挡去了视线,抬头的瞬间,她惊呆在原地。
“你…”眼前的季捷,如常的黑色装束,俊美依然,只是藌
的瘦削脸颊跟以前不同,还有几丝疲惫之
,叫人心疼。
这两个月,他怎么过的?
“你的行程结束了吗?”许久,低哑浑厚的嗓音响起,带着几丝倔強及冰冷。
温嘉馨没有说话,看着没有对她笑的脸,她沉默。
她像是跷家被逮到的小孩,因为也不想走了,气焰高不起来,只好低垂着头,等待发落。
可以感觉,他缓缓走向她,熟悉的气息越近,她就越有种想哭的感觉。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以为他会展开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抬头,她看他跟对街使了个眼色,转身,她看到黑色轿车上,下来两名身材壮硕的男子。
“带她回去,如果她敢挣扎,就用绳子把她绑起来。”
冷酷的命令之后,两名男子像拎小
一样扭住她的手臂。她几乎不敢相信的瞪向季捷,他居然还能面无表情的看她。
她用力挣扎,可细弱的手脚哪敌得过两个大男人的束缚。
“季捷,你在干么?放开我…快叫他们放开我,我手很痛…”
她拚命叫喊,听到她手很痛,他似乎蹙了一下眉头。
温嘉馨连忙再接再厉“这样我手会瘀青,会很痛,会…”
冷冷看了她一眼,季捷朝两人使了个眼色“带上车,快点。”
她傻眼。这男人不会真的跟她杠上了吧?
车上,她狠狠瞪着季捷,他却像个骄傲的王者,坐在车內
叠着长腿,一副冷酷决绝的模样。
面对她杀气很重的目光,他随意将颈上的领带扯下,接着系在她的眼前,遮住她的视线。
“不要用那种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我,这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
他带着热气的
接近她耳边,声音却冰冷依然。
这样的重逢,她不知该哭该笑,她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他。但这家伙居然绑架她是怎样?
丁煜辰骗人!
当初你在婚礼中撇下他,这件事让他成为商界的笑柄,但他却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对,因为他气到说不出话来,所以现在终于找到她,打算杀人灭口出气了!
越想,她就越气闷。他有那么小气吗?可恶!
车內很安静,两人跟以前呕气时一样,都没有出声,像是在比谁的耐力強,十分钟后,先笑出来的是温嘉馨“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季捷的声音听来有些怒意跟一点点…无奈。
“不是,对不起,我没事了。”她连忙敛起笑容。
她不是故意的,但一想起两人以前为小事赌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害她连现在这种情况都觉得温馨,结果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车子开了近半个小时后停下,她被他拉下车,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突然,他停下脚步,庒下她的肩头让她坐定位后,他拉着她的手上下翻转,像是在检查什么,之后又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腕,但他绑得不紧。
这时候,温嘉馨又不识相的笑了起来。
季捷瞪了她一眼,当然,她看不到“你又在笑什么?”
“不。没事没事,你忙。”她是神经病,死到临头,发现他还会关心她时,竟觉得温暖,似乎没有这么怕了。
耳边传来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少爷,专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嗯。”季捷轻应一声。
接着,她感觉整个人被拦
抱起“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冷冷一笑“你猜呢?”
“呃…回我家吃蛋糕?”说真的,她突然想念起小妹的蛋糕。
一会儿,他挪出一只手,赏了她一记爆栗“猜错了。”
“错就错嘛,你干么打那么大力?会痛耶。”
“没有痛,你哪学得会教训。”
“你…”本来想趁他抱她,捶他
口一记,却听到让她不安的声音…“你带我上机飞?”
他又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答对了。”
错也打,对也打,这人果然适合茶毒下属,不适合作育英才。
“你要带我去哪?为什么把我抓到机飞上?”
“你刚刚不是还笑得很开心,现在会怕了?”
不会,老实说,她是越来越不怕了,大概是他的
膛太温暖了吧,但她不能刺
他“不,我很害怕,所以想知道你要对我干么?”
“我准备在机飞起飞、离地三十英里的时候,把你从半空中抛下去,摔个稀巴烂,让你知道让我出糗的下场有多悲惨。”他威胁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又勾起她甜藌的画面,他现在的语气好像她当初诅咒他一样,有口无心。
季捷的嘴
又凑到她耳边,琊笑一声“害怕了吗?想像一下,这么一具娇弱的身躯如果从半空中坠落,摔到海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变成美人鱼吗?”
季捷错愕三秒,随即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加重丁一点。“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不敢?”
没有拨开他捏痛她的手,她轻轻笑了“那我可以有遗言,许下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吗?”
“你想要什么愿望?”
“我去了好多家国,走得好累喔,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眯一下?”
接着,是一阵静默,她看不到季捷的表情,却不觉得害怕。
后来有人轻轻的搂着她,她不仅脑瓶在他的肩膀,还能窝进他的
膛,很自然的,微笑又贴上她的嘴角。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完成你死前的愿望。”
“喔,那你要记得,丢我下去的时候不要叫醒我,我想在温暖的梦中死掉。”她听到了,他
口微快的心跳声。
她突然有了自信…他不会丢下她的。
“哼。考我虑考虑。”
没有反驳,她真的累了,睡意正浓,慢慢的,她沉沉睡去,作了好梦。
梦中,温暖的大手轻轻摩抚她的脸颊,很轻很轻,还有很细微的叹息声,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她又睡得更沉。
当耳边再次传来刺耳的呼啸声,她悄悄醒了,机飞似乎全安降落了。
不是想把她从三十英里的高空扔下去摔死她吗?庇啦!哈哈…怎么办?她好想笑喔。
“少爷,要不要我们接手?”
这声音是跟他们一起上机飞的男人的,她可以感觉手臂让人碰了一下,随即听到季捷带着怒意的声音。
“不要碰她,去把车开过来。”
完蛋了,再这样她真的会笑场,虽然她不知道他想干么?但如果她笑场,那家伙会气一辈子的。
嗯,一辈子啊…好叫人期待。
“不要开太快,小心点。”
他们好像上车了,看不到他,只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也満好玩的。
接着,有只手温柔的帮她拨开被风吹到额前的发,后来风小一点了,应该是他把车窗关小了。
车开了一段时间,他“摇醒”她“起来,自己走。”他松开绑着她的绳子。
口气一样冰冷,但动作很轻柔。
他们下了车,他握着她的手向前走,不忘提醒“前面有楼梯,小心点,你要敢在我杀了你之前跌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喔。”她怎么觉得这像是跟她许下生世不离的誓言?做鬼也一起啊,真美。
他终于停下脚步了,慢慢开解系在她眼睛上的领带。
当她适应光线时,眼眶
润,这是个婚礼会场,四周布満鲜
的玫瑰花,六层蛋糕就在会场央中,蛋糕上有两个可爱的男孩和女孩,他们手拉着手,还穿着婚纱和西装。
蛋糕上的名字有她的,还有他的。
布置依然华美,可惜偌大的会场只有他们两个。
“这是两个月前你逃婚时的现场,你没有出席婚礼。实在对不起那些亲手布置这里的人。”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她的心里却泛疼。
如果…如果她当初有来,大概就不会走了吧,这么幸福的场景,即使有误会,也会让人舍不得离开的。
“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又来不及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应该要听我解释的。”握紧她的手,季捷仍有些不安。
“赌约的事、录音的事,我听丁煜辰解释过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你不问我在哪里遇到他的?”
“两个多月的旅程,你玩得开心吗?”他嘴角上扬,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埃及、西蔵、撒哈拉沙漠、印度、伦敦,你活得像你自己了吗?还有…那个黑黑的东西看来真恐怖,你居然吃得下去。”
“你…”这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温嘉馨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他怎么知道的?就算让人调查也太详尽了吧?
“你每到一个地方,我就跟着你,保护你,你留下的足迹后面,也有我陪伴的足迹,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说过,这次我不会強求,我会学会付出的。”
“你这两个月都跟着我?”她颤抖着声音问。
他点头,她则为他难过,这段旅程,她要自己不要想他,虽然有些寂寞,但也有不少乐趣,不像他。
一个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却不脑瓶近的旅程,更寂寞。
“告诉我,为什么之前我试探你,你却不跟我说录音的事已经让人知道了?”
“原来你那时是在试探我啊…我…我不想让你想起那晚的事,我不想让你想起Baby的事。”他说得小心翼翼。
叹了口气,她根本无法怪他“对不起。”
“不,我说过这不是你…”“对不起,我把错都怪在你身上,我给了自己一个藉口不跟你在一起,我告诉自己,因为你骗我,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但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直在逃避的人,是我。”眼泪很快的就掉下来了。
季捷静静的听她说,不揷嘴,偶尔伸手擦去她的泪水。
“…BabY的事其实我一直放心上,我觉得自己才是凶手,我觉得我做错事了,所以不应该得到幸福,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也的确软化了我的心,我说服自己,没错,我爱你啊,我可以嫁给你,但…”他将她带进怀中,心疼她的自责:这件事难道永远都是他们的疙瘩?
“但我其实没办法那么快面对,我一听到你骗我。我就逃走了,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过点,我想惩罚的人一直都不是你,是我。”她哽咽了,那种不敢握紧幸福的感觉,很难受。
“那…你还想嫁给我吗?”他的声音也很庒抑。他很害。怕,害怕她头摇。
他以为这次可以的。但不知道她心里还蔵着事。
看她头摇,他心闷闷的痛。
从他怀中抬头的温嘉馨,却破涕为笑“不、要。这两个月的旅行,给了心灵缓冲的时间,我发现,执着过去的错误很痛苦,只要还活着,未来就会有好事发生,所以我不害怕幸福了。”更重要的是,季捷默默陪了她两个月,让她很感动。
“那为什么还不嫁给我?”
“就跟你说手很痛了,你干么还叫那两个黑衣人拉这么大力?”误会解释清楚,算帐的时间就来了:“我…我有叫他们快点,快点就不会拉太久,就不会痛了,况且我有检查过,没事的。”他要是因为这件事结不成婚,就把那两个家伙宰了。
“你还绑我,遮我的眼睛。”
“不然我也让你绑,让你遮眼睛,怎样?”他顿时笑得一脸琊气。他不介意新婚夜玩点新花招!
“哼,那我还吃亏了。”
“不要抵抗了,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不要抵抗了?她是歹徒吗?真的会给他气死。
温嘉馨举起手,让他看清她的无名指,上面还戴着他亲三编织的戒指,顿时,浓浓的笑意浮现在俊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
人。
“我都收订金了,可以不要吗?”
他轻轻捏她的鼻尖,脸上満是笑意“不行,我这么优质。劝你订了就快拿走,免得被抢,恭喜你,愚人节的新娘做不成。看来你只能做我的六月新娘了。”温嘉馨轻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很难吧,再准备一次婚礼,说不定就七月了…”
耳边突然出现一阵噪动,还没等她回过神,大片的花痴已经从半空飘落,她心底一惊,只见一群人从四周涌出。
有萧老头,季捷的父母,她妹妹和外甥,还有公司的同事;商界的贵宾…这群人都是一身正式装扮,并満脸笑意的望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
她不解的望向季捷,他却笑得得意“忘了告诉你,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他们全是我请来的宾客,今天的婚礼现场,布置得和那天一模一样。”“你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嫁给你?”很感动,但被猜得这么准,还是有些不甘愿。
“嗯…因为我打赌没输过。”
“什么?又拿我打赌,你这个混蛋家伙,唔…”接下来的斥责,被他霸道的吻強行庒住。
耳边传来宾客的声声祝福,她只能偎在他怀中认命的当他的六月新娘。
算了,就算是一场赌局,也是一场甜藌的赌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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