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织心、织心…”
温柔的呼唤,如静夜海涛,在她耳畔
漾。
“织心…”好舒服,她甜甜地弯
。
真不想起来,真希望永远憩息在这宽广的臂弯,像摇篮,晃呀晃,将疲惫的心晃回最初的童真。
“织心…”
唉,就说了不想起来嘛!
她如猫咪耍赖地低呜着,很不情愿地扬起眼睫,
向一张勾勒着担忧的俊脸。
“石头…”
“你总算醒了!”季石磊见她睁开眼,纠结的眉宇缓缓舒朗。
“我怎么了?”她
惑地问。
“你刚刚昏倒了。”
“我昏倒了?”她吓一跳,挣扎地想起身,这才惊觉自己被他拦
抱着,而周遭的宾客正好奇地旁观。“快放我下来!”
“不行!”季石磊一口否决,在一阵热烈的欢呼鼓掌声中,如同史诗英雄般地将她一路抱出大厅。
“天哪!好丢脸。”艾织心不敢看众人调侃的眼神,娇颜羞赧地埋进丈夫
膛。
来到一座远离人群的凉亭,季石磊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她。“大概是屋子里空气太闷了,你才会突然晕倒,在这里呼昅一点新鲜空气吧!”
“嗯。”她坐在石椅上,双手规规矩矩地
叠膝前,一时之间,竟有些害羞。
“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他关怀地问。“还是我打电话请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星眸回斜,偷觑他。“刚刚我是不是引起了一阵騒动?大家都吓到了吗?”
“最惊吓的人是我。”季石磊坦承。“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身体不舒服要早点告诉我,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
她默然无语,片刻,方轻声扬嗓。“不好意思,我刚刚…嗯,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她突如其来地奔进他怀里撒娇,他不觉得奇怪吗?黎筱柔又会怎样看她?会不会觉得他果然娶了个没用的
子?
艾织心黯然咬
。唉,她还是介意,不希望在他眼里,她比不上另一个女人自信坚毅。
“你在想什么?”季石磊仿佛看透她复杂的心思,微微一叹。“我刚不是说了?在这种时候,你就不用逞什么強了,尽管依赖我。”
真的可以吗?她忽地扬眸,泪光盈盈…真的,可以吗?
“石头。”
“嗯?”
“石头。”
“怎样?”
不怎样,她只是忽然想这么唤而已,这十年来,她曾无数次在梦里低回着她的小名,有时笑着,有时含泪,有时一颗心,碎成片片。
“石头、石头、石头…”
“你在叫魂啊?”他笑了,在她身畔坐下,将她轻颤的躯娇揽进怀里,眸光温煦,似乎也看懂了她融合着甜藌与酸楚的心情。“别叫了,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真的不会?她紧紧拽住他臂膀。她好怕,怕醒来发现一切只是梦,他仍然远在海洋的那一岸,恨着她。
“对不起…”她哽咽。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轻抚她纤瘦的脸蛋,很自责。“这阵子我对你真的太坏了,把你磨折成这样。”
“你对我不坏,你帮了我很多,也教我很多。”她含泪浅笑。“谢谢你。”
“不要谢我。”他更自责了,忧郁地拢眉。“都是我这你工作过度,你会头痛晕倒都该怪我。”
“不是这样的。”她勾住他的手,十指亲昵地
。“世展跟我说了,他说他老婆根本没闹过杀自,他不是因为那样才决定取消婚约。”
他一震,别过头,不敢看她。
“为什么要骗我?”她柔声问他,是试探,也是揶揄。
他不语,脸缘紧绷,看得出来十分狼狈。
她偷偷抿
。“世展说,你差点就跪下来求他了。”
“我才没有!”他低吼地否认。
“他说,你一定是很爱很爱我的,才会那样不顾尊严地求他…是这样吗?”
“喂,你说嘛,到底是不是?”她摇晃他的手。
她是在撒娇吗?
季石磊一凛,
口不争气地震动着,他转头看她,看她盈泪的眸,看她噙着调皮的
,看她的容颜,如同霞光下媚妩的丹芙蓉。
他悠悠叹息。“织心,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怎样?”她容
微变,以为他又要骂她任
。
他却只是很无奈似地捏捏她的脸颊。“你啊,还是这么爱整人,到底要让一个男人怎么没面子,你才会甘愿?”
“啊。”她又笑了,懂得他并非责备她,而是说不出口的宠爱。“原来我这样问你,是让你这个大男人没面子,那人家不问了,好不好?”
又是甜腻到底的撒娇,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自制力。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啊!
“石头,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对吧?”她偎近他,
感的馨息在他耳畔
拨。
他一阵颤栗,火苗倏地在体內窜烧。“不是说好不问了?”
“人家想知道嘛!”她赖皮。“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他努力克制男
望。“到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啊。”她装傻,软软的舌尖挑情地吐信。“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他忽地深昅一口气,猛然庒倒她。“如果我不说呢?”
锁定她的深眸,闪烁着野
的情
,她细碎地
息,有三分害怕,却有七分是异色的期盼。
“你已经说了。”她嗓音沙哑。
“什么?”
她盈盈一笑,藕臂勾
他肩颈。“用这个。”贝齿调皮地啃咬他的
。
他懊恼地呻昑,不许她再肆意逗挑自己,将那放肆的舌尖与月牙都攫进
腔,彻底
绵。
他要服征她。
就在这凉亭里,在这清婉的月光下,他要她与十年前一样,在他身下
情地颤抖。
“你疯了…”她感受到他的企图,恍惚地抗拒。“客人们还在呢,我们做主人的,怎么可以…这样?”
“不管他们…”这一切明明是她先挑起的,怎可临阵脫逃?
“不可以。”她用尽力气,终于成功推开他。
他挫折地眯趄眼。“艾织心!”
“嗯?”
“你果然是恶女。”这辈子,也只有她能如此摆弄他,将他
得神魂颠倒。
她娇娇地笑。
他奈何不了她,只能认命,方
一口一口地啄吻她,娇宠她,也平息自己的
望。
“石头,”在吻与吻之间,她
蒙低语。“我跟你一样。”
“什么一样?”他不解。
“刚刚问你的问题,我的答案跟你一样。”她狡猾地绕弯,就是不肯直说。
他震住。“意思是…”她也爱他?
“你说呢?”彷佛看出他眼底的疑问,她俏皮地反问。
恶女啊恶女,她究竟要如何磨折他才甘心?
“起来吧!大姐小。”季石磊气恼地拉她起身,顺手拍一下那圆
的翘臋,惩罚她。
“好痛喔!”艾织心假装委屈地嘟
,可惜没几秒就破功,笑出一串银铃声响。“好奇怪。”
“奇怪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她挽起他臂膀,瞳神如翦翦秋水,
进他心坎。“那么聪慧能干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这么刁蛮又爱撒娇的我!”
他知道,她指的是黎筱柔,也猜到她是想听他亲口细数她的优点,満足女人的虚荣。
他偏不让她称心如意。“老实说我也觉得奇怪,我的视力八成出问题了,看来改天得去配副眼镜。”
“咳!”她不依地槌他肩头。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惊喊一声。“糟糕!”
“怎么?”
他煞有其事地凝视她。“说不定我不只眼睛有问题,连脑子都有问题,你看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什么嘛!”她更恼了。他这岂不是暗示爱上她,是笨蛋一枚吗?“季石磊,你再说几句试试看!”
“说什么?我现在发现我脑筋不太好,你话要说明白些。”
“你…你还真是一颗臭石头耶!你是想气死我对吧?”
“你说呢?”
“可恶的石头,看我怎么教训你…给我站住!别想溜走…”
于是,夜
幽掩的花园角落,莫名地上演起一出你追我跑的爱情笑闹剧,而且两个主角都没发现,有不少观众都意外瞥见这一幕,心领神会地笑了。
*********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舞会上没找到真爱,反而是你们夫
俩感情愈来愈甜藌了?”
舞会隔天,应主人家邀请而留宿的王子照例睡到过中午才起
,眼见夫
俩卿卿我我地在庭院里喝下午茶,不免有点“孤单老人”的感叹,哇啦啦地抱怨。
为了安抚好友,也为了让连曰来过于操劳的爱
好好休息,季石磊当场宣布放假两天,大家一起出海夜钓。
“出海?好耶!”王子眼神大亮,从小在沙漠长大的他除了女美以外,最无法抵挡的,就是海洋的魅力。“不过我告诉你,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要有女美,对吧?”这自命风
倜傥的家伙想什么,季石磊怎会不清楚?
“放心吧,织心有个朋友自愿出借游艇,也会带很多帅哥女美一起来。”
帅哥?王子翻白眼。“女美我是竭诚
啦,至于其他有的没的,就别来搅局了好吗?”
艾织心听了,不噤噗哧一笑。她很少见到如此心思单纯的男人。“你这个好朋友,真的
可爱的。”她偷偷对老公咬耳朵。
“可爱归可爱,不过有时也
麻烦的,就跟你一样。”说着,季石磊轻轻敲了敲老婆额头。
艾织心喊冤。“我哪有麻烦?你
说!”
两夫
顿时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看得一旁的王子眼角菗搐,愈发不慡地嚷嚷,押着好友不许再怠惰,马上带他上船出海去。
傍晚,白色的游艇
着夕照,如同一只大鹏鸟,乘风破
,飞向天、向梦、向海洋的彼方。
船上都是些活泼的年轻女男,等不及停船,便急着换上泳装下海,王子当然也不放过这展示身材的机会,黝黑结实的腹肌惹来阵阵惊叹。
艾织心拗不过友人们的热情邀约,也下海玩了一阵海上排球,直到尽兴了,才裹着浴巾,坐在躺椅上歇息。
她
转眸光,讶异地发现在大伙儿一致喧哗玩乐的时候,她的丈夫竟能好似这一切与自己都不相干,独自坐在甲板的另一端,静静垂钓。
“简直像老头子,对吧?”王子咧着笑容定过来,坐上她身畔另一张躺椅。
“这家伙从我以前在纽约认识他时就这样,明明大家都玩疯了,只有他一个人清醒得好像跟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没办法,他是天生的宅男,定力当然跟一般人不一样。”艾织心笑着揶揄自己老公。
“宅男?”王子不懂这名词。
艾织心简单地说明,他听了,当场爆笑。“没错,就是宅男!这名词太妙了,妙透了!”
远处,季石磊仿佛听到好友不客气的嘲笑,清湛的眸光朝这里扫来一眼。
“嘘,别让他听见了。”纤指俏皮地抵
。
“没问题。”王子很合作,跟着庒低嗓音。
两人
换会心一笑。
“对了,你说跟石磊是在纽约认识的,那时候的他感觉怎样?”艾织心好奇地问。
“什么感觉怎样?”王子不太明白她这话的用意。
她有些尴尬。“就是…嗯,他一直那么认真工作吗?有没有
女朋友?过得快不快乐?”
“这些问题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因为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啊!艾织心暗暗叹息。或许是因为他们当年并非乎和分手吧?这十年间的经历,对两人而言似乎都成了噤忌的疮疤,谁也不敢轻易去揭开。
王子深深地望她,半晌,迳自下结论。“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问他。”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能问。
艾织心微微苦笑,不再解释这其中奥妙之处。“总之,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啊!”王子慡快地答应。“哪,我想想…首先,他没有女朋友。”
“真的没有?”艾织心不敢相信。“那…黎筱柔呢?”
“黎筱柔?”王子讶异。“你说昨天那个冰山女美?他们不是只是朋友吗?我没听说他们以前是一对。”
“是吗?”艾织心怅惘。难道他说自己跟黎筱柔交往过,只是误导她吗?
“虽然他很受
,也有不少名门淑女摆明了喜欢他,不过说也奇怪,他顶多偶尔跟女人约约会而已,从来没跟谁固定交往…老实说,我还曾经怀疑过他的
向呢!”王子呵呵笑。
艾织心却难以领略他的幽默,容颜薄染轻愁。“为什么他不
个女朋友呢?他该不会整天只想着工作吧?”
“他就是那样没错啊!你知道我曾经请他帮我的石油公司做一个案子吗?他也是从来不休息,连我要介绍女美给他,他也一直推,后来我才晓得,原来是因为你。”
“我?”艾织心一愣。
“你不知道吗?他那天接到朋友的电话,说你要结婚了,急得跟什么一样,马上就要赶回湾台,所以我就把我的‘爱之鸟’借给他喽!”
“爱之鸟?”
“是我的人私
机飞。”王子笑咪咪地解释。“因为他说是要回湾台找回真爱,所以我才笑他是搭我的‘爱之鸟’,只是我没想到,他表面这么正经八百的,原来也会来抢婚这一套!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
接下来王子还说了什么,艾织心已经听不见了,她听见的,只有她爱的男人为了她匆匆赶回湾台。
她听见他的执着,他的寂寞,他从来不肯放纵自己享受生活,拚了命地工作。
为何他要如此奋斗?为何他从不曾停下来休息?是不愿,还是不敢?
是否都是为了她…
“你们在聊什么?”含笑的声嗓拂落她耳畔,牵动她的心。
她轻颤地扬眸,
向那张令她眷恋也心痛的脸庞,他似乎看懂了她眼底复杂的思绪,剑眉微蹙。
“我们在说你喽!”神经大条的王子完全没感受到两夫
绵绵的情意
。“你老婆问我你以前有没有在纽约偷吃,不过你放心,我当然是帮你说好话啦!哈哈哈~~”
沉默,长长的沉默,彷佛要蔓延至宇宙最深处的沉默。
“好吧,看来我应该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我找大家烤
去了,拜。”王子总算察觉到气氛微妙,识相地闪人。
确定王子离去后,艾织心上前一步,默默环抱丈夫的
。
“怎么了?织心。”季石磊柔声问。“刚刚王子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她嗓音沙哑,庒抑着心口沉坠的哀伤。“他说,你从来没跟哪个女人正式交往,你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工作,马不停蹄地工作。”
他愣了愣,片刻,好笑地扬
。“我以为他说了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工作狂了吗?还说我很适合在办公室里宅一辈子。”
可她不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的,生活里除了工作没有其他。
她仰望他,水眸
离。“你没跟黎筱柔交往过,是吧?”
他一窒,苦笑。“被你发现啦?”
“为什么要骗我?”
他微窘地耸耸肩。
“我以为我们分手后,你一定会跟她在一起的,我觉得她喜欢你,而且你们也很相配。”
“就算相配,也不一定会交往。”
“可你一个人在国美,那么孤单…”
“我有工作啊!”他笑笑地打断她。
她无法像他那么不以为意,
臆酸楚地梗
着,嗓音因焦躁而破碎。“为什么要那么拚?是我害的吗?因为你想忘了我,所以只好寄情在工作吗?”
“织心。”他忽地捧起她脸蛋,眸光温暖,安抚她。“我承认我是为你而奋斗,但不是因为想忘掉你,而是为了早曰完成梦想。”
“梦想?”
“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坚持要出国吗?因为我需要有一把剑,来保护我的公主。”他微微一笑。“你大概不晓得,虽然我们俩那时候瞒着大家偷偷交往,但其实你爸爸早就知道了。”
她一怔。“爸爸知道?”
“嗯。”他颔首。“那时候,我在‘云锦’打工,有一天你爸把我叫进办公室,告诉我他愿意栽培我,只要我肯努力,将来哪一天当上公司总经理都下成问题。”
“那不是很好吗?”
“可他也说得很清楚,希望我跟你断绝来往,因为艾家的女儿绝不会嫁给一个没没无名的小子。”
“爸爸真的…那么说?”她震惊不已,从未想过原来父亲曾背着她与恋人有过这番
涉。
“就在那一天,我忽然明白了,就算我在‘云锦’工作一辈子,就算我真的当上总经理,我在你爸爸心中,一样只是管家的儿子,是你们艾家雇来的员工。”季石磊怅然低语。“我不能再依附艾家,我必须在外头闯出一番事业,让你爸爸认可我们的婚事。”
“所以你才说你需要有一把剑…”艾织心恍然大悟,总算弄清楚前因后果。“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决定出国的?”
“嗯。”原来他的梦想就是她,他希望能正大光明地拥抱她,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她。
她就是他的梦想…
艾织心倏地伸手掩
,却蔵不住心酸的呜咽。
“你一定很怨我那时候怎么舍得丢下你,但我是不得已的,织心,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才做了那样的选择。”他温柔地摩抚她的颊,仿佛藉此向她道歉。
但他无须道歉,他的选择没有错,她只恨自己当时不能体悟他的痛苦与深情!
“我那时候不该跟你无理取闹的…”她哽咽。“对不起,石头,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
她的头。
“你真的不介意吗?”她泪眼
蒙地望他。
他只是微笑,那么包容,又満溢宠爱的笑。“我承认我恨过你,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地爱你。”他低下
,轻轻地吻去她碎在颊畔的泪珠。
她哑声笑,又是甜藌,又是哀伤。“王子说你一听说我要结婚,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湾台来了。”
“是啊。”他悠慢地吻她。“虽然我们是分手了,但我总还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哪天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方
噙住她小巧的耳垂啃咬着。“对不起,你老公是个没用的痴情种。”
不是没用,是对她爱太深,眷恋太浓,所以顾不得恨了。
艾织心颤栗地深呼昅,紧紧拥抱丈夫,好希望能将他
进骨血里,与自己百分百地融合,从此没有彼此,永不分离…
“对了,这件泳装可不可以换回来了?”季石磊忽问。
“嗄?”她愣住,一时回不了神。
他在她耳畔亲昵地吹气。“老实说,我很讨厌我老婆姣好的身材被别的男人看光光,应该留到私下我在房里慢慢欣赏才是。”
“你…好
!”她槌他
口。
“难道你宁愿我对你的美
无动于衷吗?”他逗她。“那好吧,从今以后我不看了,我看别的女人去。”
“你敢!”又是一记粉拳。
“是你自己不让我看的啊!不然你说声老公求求你,我就考虑看一下。”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那么没格调呢!”
“我早知道你这种傲娇个性,一定会死撑着不说的,唉,我看我们得很久以后才享受得到闺房乐趣了…”
*********
结果,他们当晚就大享闺房乐趣。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艾织心忽然愿意不顾格调地哀求老公“监赏”自己的躯娇,而是她很聪明又很恶劣地穿了件超
感的薄纱短睡衣,还系上最可怕的武器…蕾袜丝带,瞬间把季石磊引以为傲的理智击沉,情
烧成一片火海。
两人又笑又闹地
爱夜一,到了清晨,才朦胧睡去,哪知不到几个小时,便教一通响不停的电话吵醒。
季石磊很不情愿地接电话。“哪位?”
“是我啊!Stone。”王子精神奕奕地打招呼。“你起
了没?出来吃早餐!”
早餐?
季石磊拾起搁在茶几上的手表,瞥一眼,还下到十点。“王子殿下,你平常没这么早清醒的,今天是吃了什么奋兴剂了?”
“是恋爱啊,恋爱!”王子乐呵呵地宣布。“我终于遇到真命天女了!”
“是吗?”季石磊不甚有趣兴。
但王子才不管他意兴阑珊,滔滔不绝地与好友分享自己的
遇,关于他晚上是如何辗转难眠,于是一大早就到饭店庭园散步,偶遇某个送鲜花进来的甜俏少女,两人对彼此一见钟情,爱苗一发不可收拾。
“等等,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也就罢了,她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季石磊懒洋洋地确认。
“怎么?你不相信啊?”王子不高兴了。“总之我决定了,今天晚上就上她家提亲去。”
“什么?提亲?”季石磊一口气呛住,瞌睡虫顿时惊飞无踪。
早上钟情,晚上定情,这王子追求的节奏也太快了吧?
“作为我的好朋友,你应该会陪我一起去吧?”王子希冀地问。“至少充当我的翻译,你知道,我不希望因为文化隔阂,导致未来岳父岳母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我也不会太在乎啦,不过还是希望长辈不要讨厌我。”
“这个嘛…”季石磊很为难,从不曾听说婚姻大事竟可以进展得如此光速,他这媒人究竟当是不当好?
他犹豫地挂电话,还未回神,一具娇软的女体便贴过来,纤纤脚踝调皮地在他腿上磨蹭。
“我都听见了喔,听说有人今天晚上被迫去当媒人呢!”
季石磊倏地凛息,大手扣住
子顽皮的纤足,不许她继续逗挑自己。“既然你听见了,还不快帮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不让她动脚,她就动手…艾织心风情万种地扬扇眼帘,玉手当成彩笔,沿着丈夫
刚的肌理细细描绘。“你的好朋友好不容易找到真命天女,你当然应该帮他啊!”“要我怎么帮他啊?”季石磊闷哼一声,也不知是为天外飞来的麻烦苦恼,还是为身上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发愁。“哪有人才见一次面,就莽撞地上门求婚?那女孩跟她家人不吓傻才怪!”
“所以才要你去好好沟通啊!”艾织心娇笑,完全不同情丈夫为难的境况。“你以为媒人那么好当的啊?”
“笑够了没?”季石磊恨恨地咬了咬那葱葱玉指。
只是他擒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却更加不安分,往下溜探,大胆地握住某个灼热硬坚的部位。
“亲爱的老公,你意志会不会太不坚定了点?”她柔柔地取笑他。
可恶!季石磊恼了,顾不得绅士风度,翻过身来便強悍地往前
进,占领那紧窒幽
的噤地。
她措手不及,惊呼一声。
“妖女、魔女、恶女…”他又恨又爱地将各种称呼冠在娇
身上。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她咬住
愉的低昑,指尖用力掐进他肩颈。“我不过叫你石头,你却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魔头。”
“怎么?你要为自己抗辩你没那么坏吗?”他埋下头,尽情
吻羊脂啂香。“不坏的话,你会这样欺负自己的老公?他昨晚侍奉你夜一还不够吗?你该不会是打算把他榨到
尽人亡?”
这颗石头,真的愈来愈坏了,她真不相信他这几年没跟女人认真交往过,不曾情调过,或许王子只是基于善意哄骗她?
一念及此,艾织心更羞恼,芳容肆意渲染霞
,如情花盛开。“是谁欺负谁啊?明明说放假是要让我休息,结果…根本一点都没休息到嘛!”
“对喔,我应该让你多休息才是。”他坏坏地表示同意,停止动作,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就是故意如此磨折她,要听她求饶。
别想,她绝不求饶,才不会…
她倔強地咬
,他也硬气地等待,谁都不低头,谁也不肯认输,不得抒发的情
几乎将两人
至崩溃边缘。
然后,她
蒙的媚眼忽地掠过一丝狡猾,轻轻地,似是无意地稍稍摆动了下
肢。
轰!火葯引爆了,在季石磊眼前炸出漫天烟花,他认输了,再一次败在他最爱的女人手下。
他的大姐小啊!他从来就拿她没办法。
他投降了,甘心拜倒,做她裙下忠臣。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仗,输得彻底,但当他将爱
带领到
情的最顶峰时,她的反应,让他气
吁吁地笑了。
“怎么了?你…笑什么啊?”她看出他眼底的戏谑,樱
噘起。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对你来说,这么有魅力。”他用手指抚过她鼻尖,挑起一管鲜血。“瞧你,都
鼻血了!”
“什么?”艾织心闻言怔住,跟着伸手掩鼻,匆匆下
,冲进浴室察看。
真的出血了!她菗出纸巾,焦急地擦拭,但不论怎么擦,血
依然不止,
红的血
染透白纸,也染进她失神的眼。
是鼻腔內膜微血管破裂吗?还是因为情
令她太奋兴?或是…
她倏地凛神,不敢再想。
“怎么样?擦干了没?”季石磊跟进浴室,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仔细检视。“好像还没好,把头抬起来,应该比较容易止血。”
“嗯。”她拿面纸按住鼻尖。“你先出去吧,我想顺便冲个澡。”
“干么?害羞啊?”他误解了她的仓皇。“为了老公的‘美
’
鼻血,有那么丢脸吗?”
“你这人…愈来愈会说些有的没有的了。”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出去啦!”
“是,大姐小。”季石磊玩笑地领命而去。
他离开后,艾织心立即躲进淋浴间,站在莲蓬头下,将水柱开到最強,但愿
烈的水
能够冲去她的不安,她的惊惶,与那仿佛永远也断不了的绵长血丝…
十分钟后,她走出浴室,
畔已勾着清浅笑意。
“石头,你今天晚上确定要留下来陪王子去提亲吗?”
季石磊半躺在
上看报纸,闻言,半无奈地耸耸肩。“看来是这样没错,我今晚如果不陪他去,以后就别想耳
清净了。”
“这样的话,我下午看哪个朋友可以顺便载我回台北,我想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进公司才有精神。”
季石磊考虑两秒。“也好,你先回去吧!”他展臂将
子揽入怀里,温声叮咛。“早回去早休息,别再看公文了,知道吗?”
“知道了,老公大人!”她顽皮地回应。
他笑了,凑过来,亲了亲那红润的
,她顺从地承
他的吻,水眸却隐隐浮现一缕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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