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人顺利脫险,杨靖鹰先去解救康予柔。
他拉出
在她嘴里的布团,再开解她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鹰…”
“待会儿再说!”
将她严密地护在自己身后,而这时原本埋伏在外头的海王帮众觉得不对劲,几十名彪形大汉顷刻间一涌而入,想围剿杨靖鹰。
这帮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同伴也在里头,冷血地持
扫
,幸亏杨靖鹰他们早有防备,迅速躲进装著粮食、谷物的麻布袋后头掩蔽,否则铁定被打成马蜂窝。
弹子答答答地
出,许多麻袋被打破,玉米、黄豆、大麦等杂粮,哗啦哗啦滚落一地。
凶悍的海王帮众踩到滑溜溜的小东西,个个跌得惨兮兮,哀号声此起彼落。
“唉哟!”
“我的妈呀!”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小心地上的豆子!”
“大少,快走!”程仲君躲在麻袋后伺机回击,一面比手势要杨靖鹰与康予柔先走。
杨靖鹰点点头,带著康予柔突围而出。
弹子咻咻地从身旁飞过,有时还从康予柔耳边掠过,幸好有惊无险地只打断几束发丝,她吓得不断尖叫,闭著眼睛根本不敢看。
“别怕,有我在!”
杨靖鹰仅靠著一把德制九零改造手
,在无数
火阵中杀出重围,把
受惊吓的爱人安然送到外头。
“快走!”他将她推出门外,催促她快点离开。
“那你呢?”她担忧得哭了。
“我不能丢下仲君一个人,你先走!”
“鹰…”
“快走!我一定会平安回去,我答应你!”
康予柔知道即使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甚至只会变成他们的包袱,只好悲痛地咬著
,转身快步离开。
她要去找人来救他们!她一定要…
***
杨靖鹰再度返回仓库时,程仲君已经撑不住了。
一把短
本来就没有几颗弹子,而程仲君的那把已经用完了,他原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没想到杨靖鹰竟折回来与他并肩作战。
“大少?!”他看见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又再度杀入的熟悉身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杨靖鹰俐落地躲过一记弹子,扑向他蔵身的麻布袋之后。
“还好,大少,您受伤了?”程仲君发现他的黑色衬衫被弹子
破,上面正淌著血。
“一点小伤,不碍事。”杨靖鹰略瞥了一眼,根本不以为意。
“大少,您为什么要回来救我?您忘了我是个叛徒吗?我背叛杨家帮,背叛大家,我死不足惜!”程仲君真的不懂,难道他不怪他?
“你背叛大家,自有帮规处置,在那之前你还是杨氏集团的人,没有人可以动你一
寒
!”
“大少…”程仲君发现自己很没用地红了眼眶,但他真的克制不住。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破了,好像有什么冲了进来。
他们探出头往外一看,不知是谁开著大巨的堆货机,像坦克车一样杀进来,如入无人之境地在仓库里到处
钻。
海王帮众见到这台可怕的巨型机器,纷纷大叫著仓皇躲开,唯恐逃得太慢会被辗成
饼。
“那是谁?”
程仲君怔愣地看着那台机器像玩老鹰捉小
一样,恶质地追著那些死命逃窜的海王帮众取乐,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你说呢?除了枭,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杨靖鹰没好气地问。
他家老三就跟他老爸的
子一样,脾气暴躁又莽撞冲动。唉!难道他不能用更文明、更有格调的方法击退敌人吗?
“咦,是三少吗?”程仲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过仔细一想,三少会做出这种事,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就在仓库里
成一团时,又传来第二种怪异的声音,而且非常大声。
那是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答答声响,隐约还可听到用扩音器传来的另一道熟悉的广播声。
“底下的人请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举双手投降。另外,想顺便告诉老大一声,你的爱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目前正全安地受到保护,请放心。”
“这是鸢。”不待程仲君提出疑问,杨靖鹰主动告诉他。
“二少?二少与三少真是…”程仲君无言。
几十个人而已,而且有大半伤残、没了火力,他们只需派一些人进来围剿,就能轻轻松松收拾残局,干嘛还弄来像坦克车一样的大巨堆货机和直升机来炫耀?这分明是…騒包!
“现在你知道当杨家人也不容易了?”
杨靖鹰自我解嘲,程仲君瞥他一眼,満脸同情地点点头。
如果真有这样的家人,那么他也会…
很无奈。
***
事情结束后,已经金盆洗手的杨家决定不动用私刑解决,而是警报将海王帮的帮众全部抓起来送进牢里。
这场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而叛徒程仲君主动回来自首,照理说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不过杨靖鹰念在他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而且危急时临阵倒戈,帮助康予柔平安脫险,所以功过相抵,他决定不再追究。
但是,杨靖鹰可以宽宏大量原谅程仲君,程仲君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杨靖鹰的宽大
襟与对属下的真诚,让他愧羞得无地自容。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今天会坐在这个位子上了。”他真心地道。
“因为我好狗运,有个很会钱赚的老爸?”
杨靖鹰的自我解嘲,将程仲君逗笑了。
“不!”他摇头摇,真心地说:“你有今天的地位,不只是因为你的幸运,而是因为你有导领者的勇气与魄力,你就是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所以大家才会心甘情愿跟随你。”
“是吗?”杨靖鹰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什么导领者的勇气与魄力?我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与底下的人
心,真心把他们当兄弟,那么大家自然会与我团结一心。”
程仲君认同地点点头,又笑了。
“谢谢您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计较我的过错!不过我认为自己必须为这次的错误负责,否则没资格待在您身边。我想自动请调到最偏远的据点,打算在那里洗心革面、重新开始,等将来有一天,我的努力足够洗刷我的污点时,我会再回到您身边,在那之前,请您等我。”
“好,我会等你。”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讲了一堆你等我、我等你的话,看得杨家老三杨靖枭雾煞煞。
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友情吗?
或者是…爱情?
妈呀!
***
“你还痛不痛?”
康予柔跪在杨靖鹰面前的地板上,手里握著夹了棉花的镊子,沾取一些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被打伤的太阳
边缘。
“不痛。”两只眯起的眼睛渴饥地盯著她略低的服衣领口,对著微
感的啂沟说话。
“他们好狠心,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想到今天的事,她的眼眶都红了。
“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况且我是故意让他们打的。”他安慰道。
擦好葯,放下镊子,康予柔低垂著头,耳
慢慢红了起来,芙颊透著漂亮的红粉,好像三月的桃花。
“那个…你和程仲君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哪些话?”
“就是你们在仓库里说的那些话嘛!”她有点不高兴地嘟起小嘴,难不成他说过马上就忘了?
“你是指赵筱琳和曲梦丽的事?”他没装作听不懂。
“嗯,你真的…没和她们在一起?”讨论这种话题让她害羞,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女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贡献在你身上,你还怀疑?”他冷冷地横她一眼。
她的俏脸更红了。“可是我一直以为…”
“我工作忙得连觉睡的时间都不够,就算
上功夫再厉害,也不可能有了两个女人还能给你那么大的満足,你该给自己多点信心,但不该对我那样有信心。”
就连级三片男星也需要靠剪接技巧来神话他们的能力,而他这种非职业的,当然更不可能拥有那种神力。
“所以,你真的没碰过她们?”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证。
“需要我写切结书吗?”他取笑她。
“不用啦!只是…为什么?她们那么漂亮…”
“但我不觉得,在我眼中,你才是最美丽的,我对她们毫无感觉。”
“噢,鹰!”她感动地低喊,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又软又香的身子偎进他怀里。“鹰,我爱你。”
“予柔…”
杨靖鹰第一次听见她说爱他,內心的狂喜难以言喻,強烈的喜悦在心底
、翻搅,让他晕了、醉了。
“我们结婚吧!”他低沉地开口,决定不再犹豫,要正大光明给她幸福。
“咦?”康予柔蓦然跳离他的
膛,睁大眼,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愿意?”她的反应令男人很伤心。
“不、不是的!而是…我没想到你会开口向我求婚,我一直以为你不想结婚呢!”就算想结婚,也不会娶她。
“过去我是不想结婚,因为没有任何女人能让我产生组织一个家庭的望渴,直到遇见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被婚约绑住的女人。
但我的世界太复杂,我怕你受我连累,变成对手盯上的目标,但又自私得无法放开你,所以才把你蔵在那个小小的天地里,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你。这三年来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对不起!”
“不!别这么说,我爱你,我心甘情愿在你给我的天地里等待你。”
“跟著我,可能会有很多危险,不过我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的。”
“我不害怕。”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予柔,你是如此的温柔美好,我爱你。”
原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如此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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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予柔柔柔地注视他,甜甜地微笑。
“我也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们生个孩子好吗,我想要你的孩子。”
“孩子?”杨靖鹰立即面
难
。“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呢?像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他并不是特别喜爱孩子,总觉得小孩子全是爱哭、爱捣蛋,又扰人安宁的小东西。
“不管,我要生嘛!”她噘起红润的小嘴,开始懂得对他任
、撒娇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生的话,那就生一个好了。”他勉強妥协。
“才不呢!我想像你母亲一样生四个,四个孩子很热闹啊!”“四个?!”那家里不吵翻天了?他光听就快晕了。
“对啊!我就想生四个。”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展开柔情攻势,果然让他无力招架。
“好吧,想生四个就生四个,你高兴就好。”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确定他真的很爱自己,康予柔展开柔美的笑颜,甜藌地窝进他怀里。
她的笑脸,把他冷硬的心都融化了。
他搂紧她,也打从心底
出温暖的微笑。
***
婚事敲定后,杨靖鹰正式带康予柔回家拜见双亲。
康予柔终于见到杨靖鹰的父母,以及那传说中不可思议的大豪宅。
“这…就是你家?”康予柔简直傻眼。
这哪是房子啊?根本就是皇宮或博物馆吧!
打从在大门外,她就因为惊吓过度而变成说不出话的呆子,傻傻地被他牵著走过占地辽阔的庭院,入进宽敞又金碧辉煌的豪华主屋。
杨父、杨母的穿著打扮和周遭奢华的环境相比,也不遑多让。
杨母姚燕姬身上穿著一套一般只会在隆重喜宴上穿的礼服,又是亮片、又是珠珠,肩膀处还有一大片
皮。
而杨靖鹰的父亲身上的西装是三件式的燕尾服,是普通人绝对不可能在居家时会穿的大礼服。
“啊,你就是予柔吧?来,快坐下。”杨家的主母姚燕姬笑眯眯地招呼她,热情地拉著她坐下来喝茶。
拍著她的手,姚燕姬热络地道:“呵呵,我们早就看过鸢拿来的照片,你真是漂亮又秀气,只是这么好的条件干嘛想不开…呃,不!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条件,配我们鹰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啊、对啊,真素太速配了!”
虽然杨虎也认为把这个水灵灵的小美人扔进儿子的虎口里,太可怜、太没天良了,不过秉持著“别人的女儿死不了”的自私原则,他还是决定昧著良心,把她推入火坑。
“这点不用你们说,我们也知道。”杨靖鹰面对家人时,又是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他的温柔只给康予柔一个人。
“哎哟,这小子脸还是那么臭,予柔嫁给他之后怎么受得了啊?”姚燕姬庒低嗓门,担忧地对丈夫窃窃私语。
“对啊!这小美人儿看起来身体
瘦弱的,会不会被他那张冷脸冻死啊?”杨虎可不想替刚入门的媳妇办丧事。
“请问你们说够了没有?”杨靖鹰眯起眼,冷冷地问。
窃窃私语还说得那么大声,分明是故意让他听见的吧?
“哈、哈,不谈那个了。对了!你们的婚期近了,我和你爸爸特地去挑了一套礼服要送给你们,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礼服?杨靖鹰拧起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父母的品味,向来是…
“来,就是这个。”姚燕姬拍拍手,四名佣人便从角落搬出两个很大的盒子。
佣人打开盒子,盒子里
得満満的礼服立即像云朵一样从里头弹跳出来。
她手指一甩,佣人马上小心地将价值不菲的礼服取出,展示在他们面前。
“你们看这两套礼服多漂亮?一套新郎的,一套新娘的。”
“对啊,真的很气派,偶和你妈都爱得不得了。”
他们不断歌颂赞美那两套礼服有多美,然而新人一看见展示出来的礼服,惊骇得有两分钟说不出话来。
这根本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会穿的礼服!
放在右边桌上的新娘礼服,是一套有著浓浓法国宮廷风的华丽礼服,蓬蓬裙、蝴蝶袖,裙摆
上丝蕾抓出大皱褶,
前与领口也点缀著式样繁复的丝蕾,一看就是那种穿上去会让人马上增加五公斤的笨重礼服。
而新郎的礼服,则是看来帅气的深蓝色海军军官礼服,
前挂満各式金光闪闪的勋章、
苏,
前还斜披著一条红色彩带,夸张得让人吐血。
杨靖鹰瞪著这件礼服,发誓他就算死也不会穿上它!
“你想穿那套礼服吗?”他询问康予柔。
老实说,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他会好好重新评占她的品味。
幸好康予柔对他摇头摇,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那就好!这两套礼服我们都不想穿,走吧!”
他向父母宣布后,立即牵著未婚
的手起身离开,让杨家两老很慌张。
“怎么办?他们好像都不喜欢耶!”姚燕姬抚著
口,一脸受伤的表情。
“哼!那素他们没品味,没关系,他们不穿,偶们自己穿。你想想看,儿子结婚当天,偶们穿上这两套礼服,会是多么绚烂抢眼啊?”
“说得也是…”
两夫
开始幻想自己穿上这两套礼服的样子,不断地傻笑。
谁知门口却传来儿子冻死人的警告。“你们要是敢穿那两件荒唐的礼服参加婚礼,信不信婚礼马上开天窗,我马上带著予柔私奔,直接公证了事。”
他宁可不举行婚礼,也不愿在婚礼上丢脸。
“啊,不行!那怎么可以?!”杨家两老紧张得哇哇叫。
“不想我们去公证,就不准给我穿那样的服衣。”他可不想羞得连礼堂大门都不敢走进去。
“好嘛!不穿就不穿嘛!”
“真口惜啊,这么美的礼服。”
“对啊!这个孩子真素没眼光。”
“素啊、素啊…”杨靖鹰不再理会父母心疼的叨念,迳自拉著康予柔的手走出屋外。
“走,我带你去挑真正的礼服。”
“嗯!”康予柔笑着点点头,安心地跟著他往前走。
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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