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暴君的理想
李堂听后木然无语,可他明明看见辛弃疾挨了那样的重重一击,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对此辛弃疾也不是很清楚,他说当时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想象的大力打在自己身上,所以立刻飞下了马背,只是在受到了一点外伤的同时,辛弃疾却发现侵入自己体內的強大真气很快便散入奇经八脉,不但没有伤害到自己,反而还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自己的內力修为。虽然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辛弃疾见完颜亮既然如此拼命,他就干脆将计就计,装晕乘完颜亮大意的时候再发起致命一击。没想到他才刚落到地上,李堂的神箭就出手了,说起来李堂隐匿气息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了,自己和完颜亮两人都是极为敏锐之人,居然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想知道为什么你没受伤吗?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也了练了无上先天罡气”身上cha了数箭的完颜亮突然开口说话,令两人条件反
似的向后退开,如临大敌地看着仍然躺倒在地上的完颜亮。李堂更是后怕不已,他没想到完颜亮身上的宝甲竟然将他后来
出的几箭都给挡住了,箭支之所以还cha在他身上,是因为它们嵌在了甲片的
隙里
可完颜亮虽然还能勉強开口讲话,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他已经彻底地油尽灯枯,只剩下最后几句话的力气了。原来完颜亮刚才使用的秘术,乃是先天无上罡气练到很高的层次之后衍生出的一种法门。如果说平时先天无上罡气是用真气来滋养
体的话,这种法门便是反其道而行之,通过损耗
体的元气以在短时间內迅速增強內力,然而完颜亮刚才使用时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无法吃得消这样的损耗,所以只是几招的时间他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之所以完颜亮临死前的爆发没能伤到辛弃疾,是因为他的师父创出这门神功时担心曰后自己的弟子自相残杀,便对原始版本作了一定的改动,只要对方也练了无上先天罡气,那么这种爆发的真气不但不能伤害对方,反而会助长他內力的修为。而完颜亮一来不认识辛弃疾;二来先天无上罡气除了瞬间发力时有些不太明显的特征,平时是很难看出来的,所以完颜亮并不知道辛弃疾练了这门功夫,结果拼死一击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真是够窝囊的
“原来这门功夫叫做先天无上罡气”辛弃疾到现在才知道了自己所练武功的名字,这也难怪,赵抗的第一个师父传授武功给他纯粹是为了报恩,而赵抗怎么看都不会成为武林中人,自然是没有告诉他名字的必要。至于他为什么当年会收完颜亮为徒,而且教授武功时比对赵抗更加尽力,要知道完颜亮不但是纯粹的女真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而赵抗的师父早年可是见到金人杀无赦的,由于唯一(完颜亮和赵抗两人的师父已经在十年前被完颜亮害死)知情的人完颜亮现在也死于非命,永远都没人知道了
而带着完颜亮的首级和全套行头凯旋而归的辛弃疾,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开心,这不光是因为王德战死的缘故,辛弃疾早就知道他的病情,心理准备还是有的。真正令辛弃疾
惘的,是完颜亮临死前自言自语的几句话“其实你的父王与朕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想要建立一个各族平等的家国,但创建这个家国的力量是女真人还是汉人,便是我们的分歧所在。今天朕一死,族內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继承朕的遗志,他们只会満足于kao着其他民族供养而获得的优裕生活。也许朕从一开始就错了,由小民族来主导一个家国,本就不可能实现各族平等。然而,朕却不愿只是被动地寄希望于汉人的怜悯和仁慈,因为任何时候都必须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中才是朕的信条,你的父王大概也有同样的想法吧?究竟是各族平等原本就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还是小民族永远只能在这一过程中作为陪衬呢?朕不服不服”
说起来两人的师父也有着同样的理想,他年轻时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杀光那些入侵的异族便能解决问题。但是,他的武功再高,一个人的力量也实在渺小,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增加了民族间的仇恨。民族间的矛盾,只能借助家国
权政的力量才有可能解决,而他却对宋朝官府没有半点信心,和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于是,这名俗家名字叫做钱穆之的老道转而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在入侵者中选择倾慕汉文化的人士进行辅佐,就如同当年的王猛那样。然而,对初代服征者来说,他们因为亲身体验到被服征者的弱小,即使有些倾慕先进的文化,也不过是对那些乐娱
的东西才有趣兴,所以钱穆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要他无视金人杀屠奴役汉人的野蛮行径,他实在是做不到。后来他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下逃入了兀术的王府,被赵抗的母亲所救,便暂时留在了王府之中,同时将先天无上罡气传给了年幼的赵抗,作为
换的条件。尽管如此,以当时赵抗形同被软噤的处境,钱穆之并不认为他会是那个能够开解死结的人,反而是因为暗恋赵抗母亲而常来兀术王府的完颜亮引起了他的注意。
完颜亮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增強自己的机会,而钱穆之想要他做到的事也正是他自己的理想,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钱穆之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完颜亮,而不像对赵抗那样只是传授了內功心法。而完颜亮最后也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他虽然残暴不仁,但他只是对待他自己的那些皇族亲戚时才会这样,因为他需要清除改革的阻力;他虽然好
贪花,宮中却没有一个汉人女子,他也从来没有去过所谓的“洗衣院”而当他称帝后,更是废除了将女俘送入“洗衣院”的旧例;他虽然贪恋权位,却从来没有借助权力去庒迫百姓,他这个暴君却恰恰是金国开国后最善待百姓的皇帝,实在是莫大的讽刺;他虽然在面对长辈和同僚时显得自高自大,却可以放下帝王的高傲去和那些普通的农民倾心交谈,也许这就是所谓“傲上而不忍下、欺強而不凌弱”的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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