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女相见
我连忙从
上坐了起来,看向对面金格的
铺,凌乱的被子摊散在
上,而她的那个黑色的背包却不见了。
她又一次逃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走得令人防不胜防,谁会想到昨天才被送回来,却又赶在今天凌晨再一次出走。
我穿上了鞋子就往哪块荒地跑去,张老师和院长还有几个小孩在后面追着我。
“洛小厘,你跑慢点!”身后传来了张老师的呼喊声,不过我没心思理会她。
因为心里太急,我在墙翻的时候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去,膝盖和手臂都受了伤,我没时间处理这些伤口,这让我想起金格膝盖的伤还没好,她能跑多远?她的身体还有病,她能跑去哪?她自己是照顾不好她自己的。
我按照那天我跟着她所走的路线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最后我来到那天我们躲雨的旧工厂的大门前,依然一无所有,我在大门前蹲了下来,把头埋在手臂里。
她答应过我带我离开儿孤院,我答应过她要去俞安陪她找她的爸爸,可现在,一切都不作数了。
金格走了,她带着我的行银卡走了。
这是我回到儿孤院清理我的书包时发现的,原本我放卡的地方没有了卡,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可是金格啊,我不原谅你。
金格啊金格,我真的不原谅你。
金格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院长通知了察警局,让察警来找金格。因为儿孤院没有精力来寻找金格,他们
来的是另一件大事。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一位很有钱的老板要来儿孤院做慈善,要给儿孤院捐好几十万的款,而且还会收养一个孩子。
那天整个儿孤院,哦不,应该说是整个小镇都很热闹,来了很多电视台的记者,镇长也亲自出席。
儿孤院的老师让我们站在小操场上,我看见很多孩子都穿得漂漂亮亮的,特别是江佩潆,她是我们中最好看的。
一辆华丽的汽车停在了儿孤院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是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的戴着墨镜。
记着一见他们下车,就朝他们围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一些很无聊的仪式,无非就是镇长和院长说一些感谢词之类的。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没有趣兴,可我还是在他们的言语中无意中得知,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今天的主要人物,她好像既是一个很有名的女明星,又是一家乐娱公司的董事长,难怪引来那么多记者争相采访。
仪式加采访一直持续了两三个钟头,等到记者们都散去后,他们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身上。
我看见他们来到了我们面前,两个女人中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可因为她戴着墨镜,所以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另一个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一副严肃干练的样子。而当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却觉得有些眼
,但又不记得是在哪见过,或许又是哪个明星吧。
张老师将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带到了江佩潆旁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沈董事长,你看这个女孩怎么样?她叫江佩潆,她既乖巧又懂事。”
因为我们的队伍是按宿舍排的,所以我就站在江佩潆地旁边。
我看见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江佩潆,然后说:“不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将头一转,然后将目光无意中扫向了我,可就是那一扫,她却将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我也看着她,隔着墨镜和她对视。
我们对视了足足有三十秒钟,她突然将她的墨镜取了下来,噢,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大眼睛!
她真的,很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竟然带着微微颤抖,我想,那一定是我的错觉。
“洛小厘。”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快而带着些许激动。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会让你住大房子,吃很多好吃的,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服衣,很多很多玩具。”
“你可以带我去俞安吗?”
“你想去俞安?这个没问题,阿姨的公司就在俞安。”
“那好,我跟你走。”
然后她牵起我的手,转过头回院长说:“我就要这个小女孩了。”
“沈董事长,那…江佩潆呢?”张老师连忙将江佩潆往前推了一步。
这时那个男人凑近了那个女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这两个孩子我都要了。”
我看见江佩潆那原本
霾的脸立马转为了晴天。
“吴姐,你去办一下领养手续,院长,这两个孩子我先带走了。”
她只给了我和江佩潆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她牵着我,那个男人牵着江佩潆一起上了那辆亮闪闪的汽车。
上了车,那个男人在前座开车,而那个女人则与我和江佩潆坐在后座。
“从今天起,你们俩呢就是我沈江琳的女儿了,我就是你们的妈,来,叫声妈听听。”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搂了搂我,又捏了捏江佩潆。
“妈妈!”江佩潆很配合地叫了一声,甜美的笑容跟朵花似的。
她很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我。
这从未出现过在我生命里的两个字,我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见我迟迟没有反应,立马脸色一变:“要你叫声妈就那么难吗,洛小厘,你给我记住了,我就是你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被她那突如其来转变的气势给吓到了,我突然意识到,当我选择跟这个女人走的时候,我的以后就由她掌控着了。
“妈。”我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女人一下子又变回了笑脸,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样才乖嘛。”
“洛小厘,洛小厘。”她口里念叨着我的名字,然后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这名字太难听了,不行,你得改名字,我姓沈,你也就姓沈,沈什么呢,嗯…你就叫沈依真吧,对,就叫沈依真!”
“她不能姓沈。”突然那个男人转过头来说。
沈江琳听到她说的,立马拿起身边的一个空矿泉水瓶朝那个男人扔了过去,指着他尖声道:“娘老的女儿当然要跟娘老姓,难不成还得跟你姓?你他妈的给我好好开车!”
那男人好像并不生气,只是继续说:“如果她跟你姓了,那些记者会拿她做文章的。”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已经被他们
的这一辈子要给那个死老头守活寡了,让我收养个女儿跟我姓又怎么了?”她跟那男人说完,又转过头,捧着我的脸,咧嘴一笑,“你记住,从今天起,你就叫沈依真。”
然后她又看向江佩潆,说:“你姓江,正好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江字,所以你的名字就不用改了。”
“依真,你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依真”叫的是我。
“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母亲太伤心,就在生下我之后也跟着去了。”可是没去成,就丢下我走了。
后面那句话我没说,因为我宁愿前面那句话就是事实。
可是前面那一句话,只存在于童话中。
“这是谁告诉你的?”我看见她,脸色刷白。
“听别人说的。”我缓缓地模糊回答。
她不再说话,只是将身子靠在了靠垫上,缓缓地将墨镜戴回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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