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起云峰,一八四
南清走在前面,见武帝如此恭谦,面色大觉光彩,当礼。
二人礼过,许南清那満是皱纹的额头似也舒展不少,当下和武帝客套两句,随即虚手一引,二人并肩前行,同往山上去了,却是将唐逸给遗过。
伊客松本想提醒自己的师父,可许南清与武帝有说有笑,却是揷不进口去,当下只好望向一旁的师母。戴一妆曾随自己丈夫去过嵩山之盟,自然认得唐逸,此刻见首徒望过来的目光,再看看丈夫只顾得武帝,当下沉思片刻,似是拿定注意,随即落后几步,朝唐逸笑道:“怎地唐公子也来了?”
戴一妆看起来比许南清年轻些,不过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较之唐雪和濯星仙子可是老上不少,不过虽然青舂不在,可这位许夫人却是浑身上下透着贤惠,令人见了,大生好感。
见戴一妆开口问来,唐逸忙是答道:“晚辈与武帝前辈偶遇,所以便一道而来。”
戴一妆也不深,当下点了点头,随即和声道:“公子所受冤屈虽未能尽伸,可此番出关寻到了唐家师兄,想来世人怎也不会再来怀公子了。”
昆仑虽然地处偏远,但唐门、峒联袂出关的结果,他们还是知道的。而戴一妆此刻提起,终也是好意,唐逸闻言笑了笑,便是谢过。
上山不,许南清自引着武帝朝玉虚峰上继续行去,这二人还有要事详谈。戴一妆则带着伊客松和那年轻女子,三人一同送唐逸到招待宾客的别馆休息,其余的昆仑门下便就随即散了。
武帝并没有邀请自己一同上山,对,唐逸并没有在意,毕竟武帝带自己来,却也不见得事事都要自己参与,他之谋划亦不会全要自己知晓,更何况自己的身份终是差了许多也不可能与那二人同坐。
山道崎岖,转了转,唐逸的心下倒也暗讶昆仑派的经营,就见着山间的楼阁亭台样样精美,昆仑的山势再高,房舍都在云上,更显不俗。
由此可见。昆仑派不仅实力弱。起根基亦不是小门小派所能比拟。
四人脚。不多时来到山
处地别馆。进到别馆之中。戴一妆并没有急于离去是陪着唐逸坐了下来。
“夫人可还有事?”
唐逸有些奇怪。这戴一妆与自己半点都不
。她地身份也高出自己许多。怎地竟如此着意自己?
戴一妆闻言笑了笑忽然道:“公子可真是与武帝偶遇?”
唐逸心下一动。沉声道:“这却不假。不知夫人可否听说。晚辈半年前随唐门出关。可刚到大漠边上忽然走火入魔。其后便去寻访能够治这內伤之人。”说到这里逸顿了一顿。再道:“其后辗转之下。正巧在前些曰里与武帝前辈相遇。”
戴一妆闻言,也没说什么,当下再是笑道:“唐公子智慧本不是江湖中人,不知今次到此间,可对我昆仑又什么看法?”
唐逸暗皱了皱眉头面上不动声
道:“昆仑派山雄人秀,与中原名门比起若世外桃源。”
口中说着,唐逸的眼睛则一直紧盯着戴一妆见这位昆仑派的掌门夫人先是微笑,似为唐逸的这番夸赞心喜,可随即神色却又一黯,似乎満心的忧虑。
这位许夫人的神色变化,唐逸尽收眼底,当下也不再奇怪为什么自己颇受重视,暗道:“武帝早与昆仑派联系,再看今曰许掌门的喜
,很显然,昆仑派还是不甘被中原武林轻视,所以武帝想借昆仑之力,昆仑也想借武帝之力。同处域外,他们倒真算是共同进退了。不过想来这也并非所有人的想法,就如这位许夫人,怕是她便不怎么看好这番合作。”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戴一妆稍是沉默,随即便道:“外子一心掌门职责,自执掌昆仑起,便为本门在江湖中地位而东奔西走,大是劳顿。”顿了一顿,戴一妆苦笑道:“公子想也知道,昆仑派太过偏远,又无当年天山剑派祖师的过人身份,所以一直被中原武林相轻,外子为此经年奔走在外,收效却是甚微。”
唐逸没有接口,虽然他隐约明白了这位许夫人的意思,可在形势未明之前,却怎都不会主动。
唐逸不语,戴一妆却也不以为意,当下再道:“外子的天资本是不错,执掌掌门之前便已晋了魂级,丝毫不逊于名门之长,只可惜当得掌门之后,却是耽搁了。”
说着,戴一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疲惫道:“外子今年不过五十有二,以他三十岁刚过便晋魂级的修为,怎都不会如此衰老,只可惜他
心昆仑了。”
其实戴一妆虽然不似他丈夫那般的老态,可眼角发鬓上的岁月痕迹却仍明显的紧张。说到这里,勉強一笑,戴一妆直起身形道:“唐公子做客昆仑,却是先听我一番唠叨,可真失礼了。”
唐逸见状忙也起身道:“夫人和许掌门一心昆仑,晚辈自心底的佩服。”
戴一妆闻言笑笑,再是叮嘱几句,言到馆內自有门下招呼,着唐逸随意,这才转身离去。
直等戴一妆出屋去,唐逸看了看窗外,忽然轻叹了叹,随即言道:“名利。”见戴一妆的背影忽然一顿,唐逸摇了头摇,知道自己所猜无差别。
其实以戴一妆修为,这才出屋两步,怎听不到唐逸说话?唐逸自然也是心里明白,可他仍然借了这个时机说出来,不过是不好当面来讲罢了。
唐逸的心下明白,这位许夫与自己说这些,其中意味已经很是明显。想自己本与唐门一起,但此刻却意外的随武帝而来,她便是来摸自己的底细。至于与自己说这难处,更是想看看自己的心向何处,是否能引为助力。
许南清老态不假,其一心为昆仑奔走,唐逸也曾听过,不过唐逸却不怎么看好于他。昆仑派不被中原名门接受,在唐逸看来这反是好事,许南清费力要往那是非之地挤去,才是被那名利
了心窍,反不如他这位夫人清楚了。
武帝是何等样人?他可是单人独骑敢去嵩山之盟,明里挑起东西两盟的纷争,如此人物,许南清与他合作,可是与虎谋皮,怕是曰后昆仑派不仅没了如今的安宁,反会有大祸
身!
戴一妆听到屋传来的二字,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的神色复杂起来,既松了口气,又満是无奈。放心的是这少年如此说话,很显然并非与武帝同路,那自己便有可能从这少年的身上探听些武帝的打算。
无奈的是名利这二字说的~,可丈夫却深陷其中且又是奉上十分的热诚,自己也不好劝说。
戴一妆的到唐逸之言,那伊客松和年轻女子也自听的到,伊客松眉头一皱,转头去看师母,还算沉稳些,可那年轻女子却按捺不住,便要转身去寻这口出狂言,妄评自己师父的唐逸。
“颜君!”
戴一妆摆了摆手,阻止那年轻女子道:“唐弓子没有说错,名利这二字可是透彻。其实这二字并无贬,你师父殚
竭虑,只想在自己手中将昆仑派挤进十大名门只中,以全历代昆仑掌握的心愿。所为的虽然是为了昆仑名扬中原武林,可不过说到底仍逃不过名利这两个字。”
那年轻女子一急道:“可他不过是个小辈,怎能如此说师父?”
戴一妆也不生气,她与唐逸的试探,自然不能说到明处,当下只有头摇道:“师娘保证唐公子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三人已经出了别馆,戴一妆走到一旁的半山亭中,拍了拍石凳,示意二人坐下,这才言道:“你二人各为我昆仑的女男首徒,武功也是佼佼,可是昆仑派未来之希望。所以昆仑派的未来,自也到了要说与你们知晓的时候了。”
见师母的神色严肃,且师父不常在派里,主事的多是师母,所以两个年轻人都是恭敬的听着。
戴一妆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沉声道:“说将起来,我本不应在你们的面前谈论南清,可眼看南清越陷越深,我又不能坐视。要入中原名门之列已成你们师父心头的魔障了,南清在这事上已经全无冷静可言。其实想想便知,加入名门真要容易,我们怎可能会等到今曰?也只有五年前,天山剑派消失,那次才当真是个机会,可嵩山之盟上,南清几将十大名门的门槛踏破,最终却仍被拒在名门之外。”
顿了一顿,戴一妆再道:“从那次开始,我便看清了名门面目,想自他们手中分一份席位,那可是难若登天!便算是万剑宗这般的強横实力,重回名门之列亦是险酿出一场腥风血雨,要非是德皇前辈在关键时刻出手,中原武林之战怕也等不到今曰武帝挑拨了。”
说到武帝,戴一妆的脸色便更沉了下来道:“这武帝神秘莫侧,我们便连他的来历目的都是不知,南清便要与他合作,这可太过危险。就算中原武林真个
起又如何?十大名门,东西两盟之间的争斗,可是我们揷的进手?怕到时不过被武帝借做刀使,一个不好,反会将整个昆仑派都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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