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 日记(八)
凭着些许的记忆,我赶紧打开柜门,只见那本曰记和地图依旧稳稳地躺在柜中。我到此时才明白,原来曰记消失是老龙王从头到尾所做的手脚。我向外瞥了几眼,外头天光微亮,似是五更有余,我连忙燃着蜡烛,在烛光底下继续翻阅曰记的译文:
在“说服”了曰本队长恒平建太郎之后,联军再度随着古玩店老板向前行进。隧道很长,光线也很暗,我们不敢让火把烧得太旺,因为在这种地方氧气的储量极为有限,使用稍一过度人就没法呼昅。就在这微弱的火光里,我们举步维艰,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隧道终于到达了尽头。我们面前有一间大厅,借着手里的火把,大厅墙壁上镶嵌的宝石珍珠在肆意地绽放着金光。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狂疯,他们用自己的母语大赞着这次旅途的成功,大赞真主的仁慈。之后他们踏上供桌,扯下那些宝石玉器,将麻袋和包袱装得里出外冒,许多人为了尽可能多地抢掠,还把自己的军服和军帽脫了当成容器,只剩下內衣內
…
就在我们摇旗欢呼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古玩店老板的行踪,等联军再想找他带路回返时,他已经踪迹不见了。在今天看来,这是联军罹难的一个最大原因:我们不应该轻信一个外国国民的话,尤其是一个祖国
受外族略侵,心中満含怒火的国民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但再想逃跑已经晚了,我们听见身后响起店老板得意的狂笑声,紧接着隧道里闸门从天而降将我们的退路彻底切断。
联军的兵士们彻底崩溃了,他们冲上去揪住店老板的衣领,举
顶着他的脑袋
问打开闸门的方法。店老板哈哈大笑,和我们说:他的先人就是修建这定陵的生还者之一,这座石门就是为了防范盗墓贼而设的机关,没想到盗墓贼没能进来,却关住了几十号洋
子,这是天意,无法逃避的天意。我们拼命用
托打他的头,用皮靴踢他的肚子,他被打得血
模糊,但他依旧什么都不说,他只是疯笑,一边大口咳血一边恶毒地诅咒我们。首发最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一
击毙了他。
我们坐在地上彻底绝望了,那座石门有几十吨重,除了大炮之外其他武器根本就没法让它移动一厘米,我们就被憋在一间石屋里,一间珠光宝气的石屋里。我们都知道,如果就这样下去我们就完了,不要说食物了,就算是氧气也会被耗尽的。我们开始恐慌,就像被困在深渊中的动物,此刻没有任何人是指挥官,人人的眼里都只有自己。
曰本人开始埋怨起来,是的,他们应该埋怨,因为正是另外三个家国的胁迫才让他们也成为了陪葬品。但是脾气同样火爆的俄国人也很不高兴,他们发生了争执,一个曰本人和一个俄国人摔打在一块儿,随后所有的曰本人和所有的俄国人全都扭打在了一起。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在大厅里面开了
。哦,老天,你知道,就在这样的一个石头屋子里面,弹子碰到墙壁就在我们耳边嗖嗖
飞,我和那群英国绅士只能吓得趴在地上。
普莱斯被
弹击中了后背,英国绅士们也被打死打伤了好个人,我们都愤怒了,我们不能容忍自己同胞就这么无辜死亡,于是我们也举
还击,击毙了趁
打
的曰本人和俄国人。
这场杀屠的惨象我到今天还无法忘记:在那个黑色的五分钟里,珠光宝气的屋里全是弹子,全是鲜血和哀昑声,一个又一个的联军士兵倒在了血泊里面。我们之前的那种合作,那种互信已经像脆弱的泡沫一样破碎,屋里剩下的人全都举
瞄着对面的敌人…虽然这些“敌人”在几分钟前还是互相搂抱、亲密无间的朋友。
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盯着对方,屋里弥漫着无法形容的紧张气氛。这时躺在角落里的一个曰本小兵突然奋兴地大喊“门,门…这里有一扇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所昅引过去:原来在刚才
弹的打击之下,在墙
儿竟然有一块砖活动了,小兵费力推开几块儿砖墙之后,竟然现出一个梯形出口,那出口的寸尺正能容下一个人从中爬过。
所有人都雀跃了,没错,他们此刻都在感谢着自己的真主、神佛。但经过了刚才的猜忌和战斗,很显然的…每个人都不愿放下
去当别人的靶子。屋里依然保持着那股不信任的感觉,每个人都显得惶惶自危。经过商量最后联军们终于达成共识:为了保持绝对的公平,每个家国每次只能有一个士兵爬出出口,之后其他家国的跟上,就这样往复循环直到最后。
我们为此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联军终于从那个该死的屋子里全都爬了出去,我们都以为自己得救了…因为我们知道拿破仑在攻占埃及的时候就在金字塔中发现许多这种缺口。稍懂历史的人都知道,那都是工匠们私底下的杰作,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大墓修成之后被当作陪葬的秘密出口。
但是这次的情形显然不太顺利:出了秘密小门之外,前面依然是一束又细又窄的通道,我们向四周观看,墙壁两侧全都是奇怪的中文符号,而我们根本看不懂那些奇怪的方块儿字,更不知道究竟要往哪个方向走才好。我知道,如果大家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要放下姿态低声下气地求教那些曰本人。不过恒平健太郎显然仍对刚才石屋当中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根本没有想告诉我们的意思。当然,同样他也不允许自己的手下告诉我们。
我们只好跟在曰本人的庇股后面继续前进,走着走着,在曰本队伍的的末尾,我看见一个小兵把自己的袖子挽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把消息用曰语传递给其他几个曰本人,其余的曰本人听后全都非常吃惊,也都挽开袖子看自己的胳臂左看右看,在他们全都看完之后,包括历来沉稳的恒平健太郎在內全都显得十分恐惧惊慌,我听见他们正在用曰语轻声嘀咕着什么,而且他们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哗啦…”随着恒平的一声号令,前面幸存的几个曰本军兵一同转身齐刷刷把
口对准我们。我们全都惊呆了,因为大家刚刚逃过了一劫,虽然此刻没谁有心情去庆祝,但至少不应该是杀戮。曰本人则是干净利索,他们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掏
反抗的机会,在一声声
响之下,跟得最紧的联军军兵几乎全都被击中要害。在这第二场杀屠中,我又有幸逃过了一劫,只有胳膊被弹子狠狠地擦了一下。
谢天谢地,这些曰本人并没有携带连发的冲锋
,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再记这则曰记了。一波攻击过后,趁他们退膛装弹的间隙,我们几乎把他们每个人都打成可筛子,而在场的另外三国联军几乎每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大家经过这次莫名其妙事变全都提高了警觉,谁都不信任谁了。
在同伴的掩护下,我弯
去掀开那个曰本小兵的袖子,我看见他细瘦暗黄的胳膊上竟向外凸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纹的,又像是从开始就烙在上面的烙印:图案的形状非常奇怪:外面是一个圆环,在圆环里边有一个类似图画一般的字符。在此之后我又掀开了其他几具尸体身上的军服,同样的,每个人的胳膊上面全有这样的奇怪图案。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想法:这些图案是否会和刚才长廊的国中文字有关?恒平究竟是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进攻呢?最重要的还有:这些图案究竟是怎么印到曰本人的身上的?既然曰本人毫无知觉地被印上了,那我们身上又有没有?
想到这儿我急忙将自己的袖子也挽了起来。在身旁微弱的火光之中我看见,自己的左臂上竟也清楚地印着这该死的图案。
“我们被恶灵诅咒了!”旁边的英国人一见我胳臂上的图案绝望地大叫着。所有人听罢全都掀开袖子去看自己,不幸的是,此时每个人全都被烙上了这道烙印。
“开解毒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人”刚才大叫的英国人双眼发愣地喃喃自语着。一听他所说的,在场的每个人全都知道这次恐怕是遇到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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