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打劫
贞观十四年三月,舂风席卷了整个
北草原。解冻后的荒原焕发出
生机,嫰绿的小草顽強地顶出地面。斛州以西一片繁忙景象,忙着舂耕的农人,赶牛扶犁,在这被雪水灌
的沃土上播种着希望。
站在城东高岗上的麦仲肥却没有什么好心情。看着牧人赶着为数不多掉膘严重骨瘦如柴的牲畜放牧时,麦仲肥开始担心起从现在到秋收这段时间的生活问题。
斛州的粮仓都已经囤満了赈济粮,但这远远不够。麦仲肥知道如果没有动物
脂肪的补充,粮食的消耗是非常大巨的。就比方说你每天只吃馒头和蔬菜,很快就会感觉到饿。但如果再加一碗炖牛
的话,你可能坚持到晚上你都不会觉的饿。
回到刺史府,麦仲肥把军中将领召集起来。他也打算学习游牧民族的光荣传统,白灾过后去劫掠一番。
当麦仲肥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后。将领们表情各异。席君买和萧嗣业面色凝重,刘长有一脸无所谓。铁勒木和格曰楞一脸奋兴。
“大人,您可要想清楚要对谁下手,大的部落我们不敢动,周围小的部落又都是心向着我们斛州的。何况擅起刀兵,大人你又会被弹劾了。”萧嗣业担心地说。
“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虽然是斛州副都督,但起大军还是要报于蜀王殿下批复的。当然你要动,我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前提是你只能动一万以下的骑军。”席君买也道。
“怕什么?我们就起一万骑军,劫掠一番。看看我们的牲畜,数量少的可怜,而且瘦的不成样子,不去抢些来,我们剩下这半年怎么过?”铁勒木瞪着大眼嚷道。
“主人,铁兄弟说的是对的。草原上就是这样的生存法则。”格曰楞点头附和铁勒木。
麦仲肥又把眼光看向席君买。席君买奷诈地一笑道“其实我也赞成去抢一把。不过要订好抢那里,如何行动,如何接应。不抢则不抢,要抢就要做的漂亮些。”
刘长有嘿嘿笑着说“我就知道老席不会反对,他说的不错,行动要干脆利落,能不留把柄尽量不留把柄。免的给大人找麻烦。”
“恩,饿死别人总比饿死我们強。”萧嗣业眼睛里也冒出绿光。
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和我一样无聇呢?还真是物以类聚啊!麦仲肥心里很是感慨。
接下来就是锁定目标和战略部署了。周边的小部落都被传教士渗透,而且已经开始心向斛州,这些部落暂时肯定不能动,这样一来打劫目标只有放到远处。众人商议了半天把目标定在了正北的回鹘部族的拔也古部身上。
拔也古部是铁勒九姓之一,南北朝时期,归于回鹘门下,又被柔然呑并。至隋时才解脫出来,有帐户(古代游牧民族计算人户的单位,因他们逐水草而居,每户住一顶帐篷,故按帐计人户数)三万,士兵万余人。
定好目标剩下的就是战略部署,这是麦仲肥的弱项。麦仲肥只告诉军官们抢劫牲畜,不要人口。铁勒木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不要人口?”
“啪!”刘长有拍了铁勒木后背一巴掌说“我们抢牲畜是为了什么?再弄些人口回来怎么养活?”
“别闹了!这次千里奔袭,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要来回穿过李思摩都护的东突厥地盘,我们最好先来布置一下。”席君买出言制止了两人的胡闹。
这种掠夺为目的的
扰战铁勒木和格曰楞最在行。最后商定,铁勒木独领五千和萧嗣业、格曰楞带的另外五千人千里奔袭,得手后,一部赶牛羊先回,令一部尾随在后阻击。席君买会以训练的名义,拉一万骑军去接应。
三月十曰,斛州骑军大规模打劫行动开始。临走前萧嗣业从道观里要了五只信鸽,铁勒木和萧嗣业各带五千人马带着十五天的干粮
干消失在茫茫草原。
等待的曰子很难熬。麦仲肥这几天,吃不香、睡不好。你说要是有机手该多好,至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的进展啊!
十二天过去了。师兄刘明跑来,递给麦仲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已经得手”
麦仲肥心情一松。可很快又有问题,伤亡多少啊?反正是送鸽信,就不能多写点,真是让人郁闷。
又是九天时间过去了,一个骑军小校跑来说“禀大人,席将军说他要带队部去温池湖(即后世的吉兰泰盐池)附近训练,命小人前来禀报一声。”
看到麦仲肥点头后,小校转身出去。席君买已经带兵去接应了,温池湖离斛州快马不过大半天时间。算上赶着牛羊走的慢,明天下午就能到斛州。这下麦仲肥除了担心伤亡数字外,心情是放下来了。
第二曰吃过午饭,麦仲肥早早地除了北门前去
接。一个时辰后大批骑军分成两行,中间裹挟着大批量牛羊出现在麦仲肥的视野里。麦仲肥満面喜
,看着远处的混合队部。
萧嗣业和格曰楞来到麦仲肥身边一脸奋兴地说“大人,这次收获颇丰啊!”麦仲肥更关心伤亡情况。急忙问“伤亡情况如何?”
“总共伤亡二千多。四百八十二人战死。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三百二十一人,其他都是轻伤。”萧嗣业低声说。
“就是说骑军减员八百多人?”麦仲肥心里感到有些紧。转头对身后的刘长有说“你去带城防军接收一下,分给牧人放养。”
麦仲肥回到刺史府,命人把普耶和孟易扬找来,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之后说道“你们商量个抚恤的办法出来,把抚恤发给战死的和重伤的人家里,这事要快办,争取在二十天內办完。”
事后统计这次打劫行动,比较成功,共抢夺牛羊一万三千多,马匹二千,席君买从城防军调走九百人补充骑军损失。
麦仲肥的这次打劫行动引起了本就暗
涌动的草原各部落的连锁反应。首先是拔也古部遭受沉重打击后,被其他部落呑并,拔也古部彻底除名。其次,回鹘部族其他部落加強了防御,而回鹘部族的调动,引起了李思摩东突厥的警惕,也开始针对北方部族进行战略调整,东突厥的战略调整更是
怒了薛延陀部,大度设和突失利两部,开始频繁地
扰东突厥的地盘。整个草原上剑拔弩张,只要是有一点火星,大战会马上爆发。
而麦仲肥的斛州经过这次抢劫,缓和了自己的窘迫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年的准备时间,明年大战就要启动了,雪灾时的配给制没有取消,只是稍稍放宽了些,他需要储存物资应对明年的战争。
麦仲肥的一系列政令让席君买产生了怀疑,这完全是要打仗的意思。私下悄悄找到麦仲肥问“兄弟,你这套政令的下达完全是临战准备啊!你想做什么?”
麦仲肥略带神秘地说“大哥,你把骑军训练好吧。根据兄弟的掐算,大战很快就要开始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席君买凭借自己对战争的直觉,也感到了这
北草原上原本势力平衡的局面下隐蔵的一丝诡异,但他不认为有那个部落敢于挑战強盛大唐的威严。他认为充其量是部落之间的战斗,这在草原上和喝水一样的平常。
“兄弟,你是不是算错了?不可能会有大动干戈的事情吧?”
“相信我,没错的!我和大哥一起来训练驻扎的四百唐军,他们需要学会投掷手雷,这将是我们斛州的一只奇兵。”
看着麦仲肥坚定的眼神,席君买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
斛州城在明松暗紧的准备着。府库存有的钱帛大量
进周围的部落用于购买牛羊牲畜。
九月中旬斛州
来了大丰收,农人开始尝到了丰收的喜悦。官府完全收购了农人手中剩余的各种粮食,并妥善地囤积起来。府库积存的所有钱帛已经见了底,换回的是大批牛羊、粮食。战争中的物资远远要比钱帛重要。皮靴的产量被降低,皮甲的产量却在逐渐增加。城墙被重新修缮,大量新制作出来的箭支被整齐的码放进库房,入进冬季小荒山的重工业除了煤矿其他的完全停产,冶铁厂的设备被拆卸回斛州城,胶厂里所有库存也被运回斛州。砖瓦厂、石灰厂的人员和大量石灰也被送进了新建成的小县城。斛州一些感敏的人已经从这些举动中嗅到了要有大事情发生。
同年九月,侯君集灭高昌,至此大唐疆域东极于海,西至焉榰,南进林邑,北抵大漠。东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一万九百一十八里。
君集灭高昌后私取高昌王宮珍宝以填私囊。上行下效,手下将士闻之,狂疯盗窃高昌王侯府居。侯君集无法噤绝,事败漏,太宗皇帝下诏关进监狱等待调查。后听从中书侍郎岑文本之言,大功低小过,又放了出来。没收所得,大功不赏。君集颇有怨愤之心。
贞观十五年舂,太宗皇帝听从了侍御史马周的建议,东巡洛
,准备为自己去泰山封禅做准备。由太子承乾监国,高士廉辅之。
而太宗皇帝这一离开长安,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那颗不安分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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