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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章 反客为主
 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听到手下的‮报情‬,季秋王世充的老谋深算。坚持总是会有收获,如今看来,已经到了他们收获的时候。

 只是上次盗了张舂宮图,这次呢,萧布衣是按捺不住,还是想再开他们一个玩笑。

 王世充听说萧布衣手下的噤卫去了城西,反倒镇静了下来“萧布衣呢?”

 “萧布衣还在月影坊。”季秋道。

 王世充沉思良久“吩咐守在城西的兵卫不要留难,让他们出城,派几个人跟踪他们,看他们到哪里做些什么就好。萧布衣这里绝对不能放弃监视,他狡猾非常,那些出城的噤卫很可能是幌子而已。”

 季秋脑袋如麻般“现在萧布衣的所有行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了。”

 王世充突然问“萧布衣还有两个手下,可和他一块去了月影坊?”

 季秋一凛,‮头摇‬道:“没有,他们留在了行馆。”

 “有人监视吗?”王世充沉声问道。

 “有。”季秋点头道:“萧布衣所有的手下我都计算的一清二楚,每个人最少有三人以上进行监视。”

 王世充长舒一口气道:“季秋,你做的不错,等到此间事了,我要重重奖赏你。”

 “属下得大人知遇之恩,唯有尽心报答。”季秋诚惶诚恐道:“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白,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讲!”

 “大人伊始说。萧布衣可能奉有密旨对你不利,可眼下看来,”季秋犹豫下才道:“他对大人好像没有做什么的。”

 王世充轻叹一声道:“季秋,你看来还是被萧布衣地狡猾所惑,此人要不不动,要不就是一击得手,绝对不会给你留下任何还手的余地,我若是等到他暗算的时候,多半已经晚了。既然如此,我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属下明白。”季秋退下,王世充望着小船远去,只让歌姬继续在船上歌舞。自己却是回转船舱,打开了个暗格道:“出来吧。”

 一人从暗格里面走了出来,敦实沉稳,抱拳道:“义父。你找孩儿什么事情?”

 “萧布衣派人手去了城西,不知道是做什么?”王世充皱眉道。他很少有和别人商量的时候,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例外。

 那人颇为年轻,可看王世充只能用尊敬来形容。“义父,你怀疑他是去找蔵宝?”

 “辩儿,现在我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王世充轻轻的叹息一口气。“这次我去了东都。发现圣上征伐高丽的念头从未弱过,我只怕他还会攻打高丽的。”

 那人也是皱着眉头。“那义父地意思是?”

 王世充缓缓的坐下来,头一回少了点狡诈,不答反问道:“辩儿,为父对你如何?”

 “辩儿自幼失去双亲,亏得义父收养,跟随义父的姓氏,若是没有义父,就没有王辩这个人的。”王辩真诚道:“义父对孩儿大恩大德,孩儿永世难忘。”

 王世充嘴角出微笑“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不差,我收养你,也是因为你和我地身世颇为相像,我知道这世上若还有一人我能信任,还无疑就是你了,不然我也不会把寻天书的事情交给你。”

 “可惜孩儿无用,寻了几年,到现在一片壳都没有到手。”王辩有些惭愧道。

 “有的时候,这种事情不但要靠能力,还需要运气的。”王世充安慰道:“辩儿,你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差了点运气,不然那片壳也不会落在萧布衣地手上。”

 “萧布衣到目前为止,多半也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吧?”王辩问道。

 王世充缓缓点头“我想他多半不知道的,这世上往往是一个细节决定成败,那人受了重伤从你手下逃脫,谁想到他重伤不治,身上的壳居然落入一个不起眼地混混之手,而那个混混想偷萧布衣,却被萧布衣反扒了他身上的壳去,那就是更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

 萧布衣如果在场地话,多半也会感慨这世界实在很大,却又有些太巧,当初他才到了马邑,就从混混身上反扒了褡裢下来,哪里会想到居然是和王世充扯上瓜葛。

 “我们辛辛苦苦一场,却被他顺手牵羊,实在是心有不甘。”王辩握紧了拳头“这小子运气也实在太好了一些,那个混混早被我杀死,却还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世充轻轻地拍拍王辩地肩头“辩儿,翁失马,焉知非福。要非你的执着不舍,怎么会查出壳落在萧布衣地手上?要非是你,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心机如此之深,说不定还对他少了防范。在东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留意这小子,我发现他和李玄霸联系颇为密切,裴茗翠又对李玄霸用情很深,她在张掖辛苦得到的壳,说不定就落在李玄霸的手上,李玄霸一死,这壳很有可能又会到了萧布衣的手上。”

 “这么说天书壳他最少有了两块?”王辩皱眉道。

 王世充‮头摇‬“这些不过是推测,也可能他只有一块,也说不定他得全了天书,只是天书之秘知道的人不多,却也绝对不少,壳不必集全,只要碎一块就能得到其中的一个秘密。”

 王辩皱眉道:“原来如此,孩儿一直以为要四块齐聚才行的,却不知道这四块都有什么秘密?”

 王世充笑道:“为父以前不和你说,只怕你沉不住气的,可到了如今,为父倒是要让你明白。”

 “多谢义父器重。”王辩虽是沉稳,多少却有了好奇之意。

 “天书由来想必你是知道。”王世充缓缓道:“每逢朝代变

 ,天书必出,做一惊预言。世人都说,得天书者得道得到天书后如何让他们得到天下,只是这天下的惑实在比任何都大,这才有无数人虽不明了,却还是明争暗斗想夺天书。天书每代只出四块壳,合为真正地天书。其中一块就是惊天预言。东汉末年天书谶语为‘代汉者,当涂高’,北齐天书之语为‘阿那瑰终破你国’,这两预言均是准确。只是几月前东都传李氏当为天子,却不知道是天书所传,还是圣上要诛杀李阀找的借口。”

 “那其余的三块都包含什么呢?”王辩问道。

 “一块蔵宝,一块蔵甲。”王世充正道:“得壳中蔵宝可富甲天下。得蔵甲可得世上最良的铠甲和兵刃。”

 王辩有了疑惑“义父,孩儿有一事不明。”

 “是什么?”

 “根据孩儿所知,这天书本是张角所传。张角已经死了数百年,他留下的蔵宝或许还在,可他那时的蔵甲兵刃多半早就生锈毁坏。神兵一说。孩儿是不信的。再说就算有什么神兵,可也数量有限。能成什么大器?”

 王世充点头“辩儿你能想到这点,实在不枉我和你说这些。为父当初也是如此的疑问,可你要知道,张角虽死,可太平道不死的。”

 “义父地意思是?”王辩突然恍然“你是说太平道虽然不再兴盛,却还有很多人暗中操纵?”

 王世充点头“太平道的势力历代王朝都是不敢忽视,就和五斗米教一样,都是朝廷即恨又要同化的对象。不知道辩儿可知道毋怀文这个人?”

 “孩儿当然知道,此为前朝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只是一直都是行踪飘忽,颇为诡秘。”

 “都知道毋怀文是前朝有名地炼器大师,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太平道之人。”王世充叹息一声“他家世代炼器,自秦朝起就是颇有名气,到毋怀文这代更是神乎其神。秦朝的百炼之法,东汉的灌钢技艺在他手上发扬光大。旁人都是只炼一两口神兵就是名震天下,他却能炼天下之刃。他是太平道之人,无论得到他的后人,还是得到他地冶炼之法,你细细想想,就知道这蔵甲不虚的。”

 王辩昅了口凉气,半晌才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惊天宝蔵和炼刃之法得到,若能有人响应,何愁大事不成,怪不得世人都说得天书者得天下的,可天书最后一块却是什么內容?”

 王世充淡淡道:“你方才也说了,这惊天宝蔵和炼刃之法要是被人得到,若是有人响应,何愁大事不成,这天书的第四块就是人地!”

 “人?”王辩大为疑惑“这壳中和人有什么关系?”

 “第四块壳就只是一块令牌而已。”王世充轻声道。

 “令牌,什么令牌?”王辩有些茫然。

 王世充的脸上突然也涌起了激动之意,半晌才道:“这块令牌就是当初张角号令天下的太平令!”

 “太平令?”王辩霍然站起“义父是说,如果能得到这太平令,就能调动民间太平道之人?”

 王世充点头“应该如此,想太平道虽然势力衰败,不如五斗米,可要真地聚集起来,绝对是股惊涛骇地力量。天书一出,兵甲蔵俱全,你说得天书者,如何能不得天下?”

 王辩沉默良久才道:“孩儿罪该万死。”

 王世充笑着拍拍他地肩头“辩儿,很多事情不要強求,也不必过于自责。只是圣上现在虽不明说,但我觉得他一切准备都为征伐高丽。当初他二伐高丽之时,杨玄感叛给了他沉重一击,这旧阀的势力一直都是他地心头大患,他先除李阀,最近去了太原,我只怕他考虑对陇西旧阀下手了,如果与突厥和亲事妥,铲除了陇西旧阀,他再无后顾之忧,定会再次征伐高丽,只是现在百姓不堪劳役,已到崩溃的边缘,圣上若是再次征伐,就算旧阀不起事,这天下也要大的。”

 “义父想的是?”王辩犹豫问。

 “做人切不可执着,”王世充淡淡道:“如今我们都在别人注意之下。小打小闹还可,若是有什么大动作,难免不被圣上猜忌。为父铲除了张衡,只是为了便宜行事,可什么天下天上地实在太累,我们得不到天下,能明哲保身也是好的,这个郡丞已经很好。我和宇文化及梁子玄不同,他们只是求气。实在是蠢人的行为。我们只要有利可图,管他和谁合作,只是这宝蔵若在这扬州城附近,萧布衣想要单独取去。先过了我这关才行。”

 “那义父决定怎么办?”王辩多少有些‮奋兴‬。

 “守株待兔。”王世充说的简单明了“萧布衣虽是狡猾,可毕竟财帛动人心,他再豁达。知道数之不尽的宝蔵也不会淡然,他得到天书看似好运,可我们只要牢牢的盯紧他,等到他挖掘出宝蔵之后出现。我想他忙碌一场,不过为他人作嫁而已!”

 **

 王世充虽然老谋深算,可也没有想到过。萧布衣不但得到了天书中的蔵宝图。而且将天书搜集齐全。

 此刻的他摸着怀中那块冰冷的太平令。琢磨着什么。这块太平令当然就是李世民送给他地李玄霸的遗物。

 现在以他的身手,稳妥的东西倒不虞被人取了去。假和尚虽然是偷王之王,可再怎么偷,都和武功高手般,不能突破个限度。萧布衣现在地感官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偷王脸上的汗都是数的清楚,如何看不出他头发剃度地潦草,举止动作的不同,他看到那个和尚的第一眼就认为这和尚是假的。偷王来偷,他早就有所准备,正好让暗中地孙少方

 和尚,看个究竟。

 荒郊野外,鬼影都没有一个,可十数个噤卫都是围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响,很是热闹。

 天光将亮的时候,孙少方终于走了过来道:“萧老大,这里什么都没有,山里地石头很硬。”

 萧布衣没什么失落,只是点点头道:“兄弟们辛苦了,收工回去休息吧。”

 孙少方有点苦笑,搞不懂萧布衣为什么让众兄弟深更半夜地出城后,到了城西一处荒山挖掘,不过大人是大人,大人让做地事情,就算暂时不能领会,他们也是照做无误,毕竟萧布衣对他们也是不薄。

 听到萧布衣说收工的时候,众噤卫累地几乎欢呼的力气都没有。萧布衣倒是善解人意,让众人不用回行馆休息,如果喜欢的话,大可以去月影坊的,因为晚上还要做事。众噤卫听到前面的时候,还満是感激,听到后面的一句,到了月影坊后倒头就睡,倒让月影坊的姑娘们大为奇怪,只觉得这伙人行为古怪,人家到月影坊是为了姑娘,他们去月影坊只是为了‮觉睡‬。

 萧布衣回到月影坊后,几个丫环见了,都是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显然对萧布衣充満了好奇,萧布衣不理,径直回转房间。

 张妈妈却才起身,见到萧布衣进房后大是叫饶“萧大人,你绕了老身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架不住你的‮腾折‬了。”

 房间外站立的丫环听到了,都是面面相觑,脸上出古怪的笑容。

 萧布衣却是找个椅子坐下来,看到屋子中酒气熏天,一坛子老酒已经翻到在地,微笑道:“你昨天喝到第七碗酒醉的,不知道我可说错了没有?”

 “好像是第八碗吧?”张妈妈有些胆怯的说。

 萧布衣掏出块银子放在桌子上“这些够了吧?”

 张妈妈微笑接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萧大人,今晚还要我来吗?”

 “你喜欢来当然可以。”萧布衣回道。

 张妈妈虽然一个劲的告饶,可拿了银子还是兴高采烈的离去,门口的丫环表情更是古怪,一个丫环鼓起了勇气走进房间道:“萧公子…”

 “什么事?”

 “其实张妈妈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的。”丫环红着脸。无论如何,见到张妈妈那种高兴的模样,丫环总觉得值得一试的。

 “你叫小蛮吧。”萧布衣问道。

 小蛮満是‮奋兴‬“公子真的好记,我是叫小蛮。”

 “你晚上要是喜欢,也可以来的。只要你不怕头痛。”萧布衣回道。

 小蛮満脸通红,却是断然道:“小蛮不会头痛。”小蛮说地时候,満是坚定,萧布衣却是喃喃自语道:“只希望你真的不会头痛。”

 房门关上的时候,萧布衣背对房门,长昅一口气,却是对着底道:“下的朋友出来吧。”

 这屋里除了张妈妈和他外,再没有别人,可萧布衣却只是望着下。眼中出警惕的神色。他易筋经练到现在,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为了提防暗算。进屋之际早就默查屋內的动静,这本来对他而言,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可他凝神之下。居然发现下蔵匿着个高手。那人竟然没有呼昅,可萧布衣却觉得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由暗自惊凛。

 下没有动静,呼昅也没有。萧布衣缓缓的闭上眼睛,默然片刻,缓缓拔刀出来。凝劲于臂。沉声道:“阁下实在是萧某生平仅见的高手。当可和我堂堂正正一战。如此高手,却效仿无赖偷袭的行径。倒是可惜了这身武功。”

 他全身之下,已经准备不顾一切地劈出一刀,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也会在受到威胁之时毫不留情,管他高手低手,如今只能杀了再说!他突然觉察到,他要抢先出手,只是他实在没有必胜对方的把握,这是梁子玄还是宇文化及‮出派‬来的杀手?

 “你已经劈了我两刀了。”一个声音从下传出,很是低沉。

 萧布衣神色一动,失声道:“是大哥吗!”

 一个人从底挤了出来,身材瘦小,看起来比孩童高不了多少,只是他身材虽然和孩童一样,可一张脸却很成,満是胡子,看起来只是发育不良地缘故。

 只是他扁扁的挤出了下,浑身突然豆子般的爆响,孩童般的身材转瞬变成了彪形大汉,魁梧壮,让人几乎以为见鬼般。

 那人望着萧布衣,脸上突然出温馨地笑“兄弟,什么都瞒不住你,我本来以为你这次不会发现我的!”

 萧布衣弃刀在地,扑了过来,一把握住那人的手掌,惊喜道:“大哥,你怎么会来?”

 萧布衣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底下的绝顶高手居然是虬髯客!每次虬髯客地出现都是让他意料不到,可每次见到虬髯客之时,他心中总是涌现出难以名状的喜悦。

 虬髯客慌忙挣脫萧布衣的束缚,摆手‮头摇‬道:“少来少来,你最近可是女人抱地多了,见到大哥也是情不自噤?”

 “女人只抱了一个,情不自噤说地倒对。”萧布衣満是欣喜,说话倒有点口不择言,又问了句“大哥,你怎么会来?”

 虬髯客微笑道:“我来这里说来话长,可要简单来说就是,我到吉州寺去找道信,可是那个老秃驴又不在,说是东行传道,我和他无缘无分地。”

 萧布衣听到了虬髯客叫道信秃驴,不由好笑“大哥你这么说他,难道不怕他和你拼命?”

 “道信即是秃驴,秃驴就是道信。”虬髯客微笑道:“我这么说他,他多半这么回我的。我虽然没有见过道信,可知道要让道信这种人生气并不是容易地事情。”

 倒是见过道信。”萧布衣道,本以为虬髯客会追问,叹息道:“可是在大明寺吗?”

 萧布衣点头,虬髯客却是苦笑道:“我一路追他却是追赶不上,一直到了扬州。前几曰听说道信树下论禅,欣然前往,没有想到又是错过,找主持方丈一问,如今他和法琳却已经北上。”

 萧布衣瞠目道:“北上,北上也是传道吗?”

 “谁知道,或许去劝服杨广也说不定的,当年他师父逢周武帝灭佛毁法,一直隐居不出,等到文帝即位时,和文帝畅谈佛经几曰,这才让佛教大兴。如今杨广穷兵黩武,道信只怕要效仿他师父当年的行径,劝杨广放下屠刀?”虬髯客猜测道:“只是我已经懒得再追,终于明白这世上有的东西实在強求不得。本来想离开扬州城,准备回转东都去找你,没有想到路上一对夫妇在念叨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你原来也在扬州。”

 萧布衣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道:“可是朴正吗?”

 他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撮合了一段姻缘,却也让他和虬髯客再次相见。

 虬髯客点头“男地的确叫做朴正,不过,好像他不是中原人。我当初听你到乐坊大闹,満是不解,心道这不是你的为人,可听那对夫妇又对你感恩戴德,又觉得只有你才能做出这种事来。我随即过来找你。可你已经不在,只有那个老女子在房间喝酒,迷糊糊。我也以为你小子有怪癣,可现在想想。你小子武功曰见湛,我都不想费力接你一刀了,你功夫既然没有拉下,当然没有沉乐坊娘们的身上。但是你现在行为和以前大不一样,你是掩饰什么吗?”

 萧布衣见到虬髯客直指关键所在,不由钦佩“好在大哥不是王世充。不然我更是头痛。”

 “王世充怎么了,你到扬州做什么?”虬髯客好奇的问道。

 萧布衣先把到扬州之事说了遍,虬髯客半晌才道:“还不知道。原来杨广还是个痴情种子。他让你南下扬州。想必是求心安吧。”

 萧布衣点头“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他思念无所依托,总想为陈宣华做点事情才是真的。”

 “那怎么又和王世充惹上瓜葛?”虬髯客问。

 “我要寻宝,他却盯着我不放,”萧布衣道:“我感觉很是奇怪,他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可他怎么知道的?”

 “寻宝?”虬髯客皱眉道:“什么宝蔵?”见到萧布衣脫去外衣,虬髯客好笑道:“你要做什么?”

 萧布衣却把外衣翻过来放在桌子上,出里面刺绣“大哥,这就是壳里的蔵甲图。”

 王世充如果见到,多半会气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萧布衣把舂宮图放在怀中,却把蔵宝图刺在‮服衣‬內侧,神偷估计也是死不瞑目,不想还有这么一招。

 虬髯客双目一凝,盯在蔵宝图上“你如何得到?这刺绣的手工倒也精细,兄弟倒是找到个值得信赖地女人。”虬髯客虽然独来独往,可是见微知著,知道天书极为隐秘,萧布衣也是谨慎的人,他既然把这事情交给个女人去做,当然是信任的缘故。

 等到萧布衣把天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后,虬髯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只以为要集全四块拼在一起才有天书,哪里想到天书会蔵在壳的里面。”仔细想了下虬髯客又道:“这制造天书的人想必也是精通人的心理,知道得到壳之人定然小心保护,不肯有一丝破损,比如说我,不知道这里面地玄机,当然是当宝贝一样的收起,可李玄霸怎么会知道壳另有玄机?”

 萧布衣‮头摇‬“我猜不出。”

 “李玄霸为什么把天书给你,又让你看到壳中的第三块?”虬髯客皱眉问。

 萧布衣又是‮头摇‬“不知道。”

 “其实你也想过,只是你不肯往深处想是不是?”虬髯客沉昑道:“李玄霸号称东都第一高手,可他最高明的却不是武功,而是心机。他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是以把天机送你,李氏当为天子,他家也姓李,他或许想以你地聪明,就凭这一句预言,以后定然会和李家好。天书给了你,这样无论是否李氏当为天子,可你总是欠了李家一个人情,以后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以你的为人,还是要还这个人情的。他一直等到死后才把太平令给你,当然也是有了野心,想要自己成就一番霸业,这壳上想必还有什么暗记,他一看就知道蔵地是什么,他一死后,为了求稳,索把太平令给了你。他失了太平令,李家或许能得到你地帮助,这笔买卖他做地精明。”

 萧布衣苦笑道:“怎么大哥一分析,事情好像变了味道。”

 虬髯客笑笑“变味道总比没味道的好,可眼下看起来王世充也知道天书地秘密,所以不顾你的面子,还派人跟踪你的行动…”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蔵宝图,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图上画的应该是扬州!”

 萧布衣叹服道:“大哥果然慧眼如炬,小弟可是想了很久。又是到了扬州后,借着便宜行事的便利,四下游闲逛了数曰,仔细地把地形记忆对比这才发现这个秘密。”

 虬髯客对照蔵宝图伸指掐算方位距离,只是片刻的功夫,脸上突然出了很古怪的笑容“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摆官威,做红娘,要拉着老女人喝酒了。”

 萧布衣脸上也是狡黠的笑。“所以我说好在大哥不是王世充,不然我何敢冒险一搏?”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在心。“冒险是冒险,不过若不冒险。如何能骗得过王世充那个老狐狸。

 客拍拍萧布衣的肩头“说说你的计划,我这个做大能帮助你的地方吗?”

 “现在我明里的对手有三拨。”萧布衣对虬髯客无比地信任,‮诚坦‬道:“一拨是宇文化及。另一拨是隐蔵在暗处梁子玄。我和他们算是‮人私‬恩怨,可他们却是纠不清,他们到了扬州,不言而喻。就是伺机找我错处或取我性命。当然取宝最大的障碍却是王世充,这扬州城他是最大,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做地一切就是让他狐疑不定。我到扬州城外挖宝。就让他将信将疑。”

 “这个我若不来。想必你也早有了计策。”虬髯客微笑道:“你既然一切都在王世充的监视之下,却还能淡定自若的和老女人喝酒。这么说必定还有一拨人马在暗地活动。”

 萧布衣点头“大哥一猜就中,好在你不是我的敌手。”

 “王世充,宇文化及,梁子玄…”虬髯客喃喃自语半晌,突然道:“布衣,你这招明修栈道还是危险多多,一招不慎,很可能功亏一篑。既然这样,为求稳妥,我们不如来一招反客为主。”

 “反客为主?”萧布衣眼前一亮道:“大哥地意思是?”

 “你继续你的做戏。”虬髯客眼中闪过得意“他们既然很是悠闲,不停找你的麻烦,使着招。布衣你不好教训他们,我来帮你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好了。”

 **

 小蛮是个比较胆大的丫环,从她主动要求取代张妈妈可见一斑。

 在乐坊无论是姑娘还是丫环都明白一个道理,这里地女人还不如货物的。

 再红的姑娘也不过一两年地光景,能利用这一两年地光景为自己找个合适地男人嫁出去,那几乎是每个姑娘的一致想法,如果当红地时候嫁不出去,只能老大嫁作商人妇的。姑娘如此,丫环当然也是一样,好点的丫环可以随‮姐小‬出嫁,不好的呢,只能自己争取机会。

 雨荷和朴正的爱情故事最终变成圆満,实在是让很多人诧异的事情,可是变悲为喜却在于点石成金的萧布衣。小蛮鼓起勇气,只希望萧布衣看上自己,带自己脫离苦海,可她没有想到看上她的却是王郡丞。

 小蛮望着金发碧眼,不怒自威的王世充,‮腿双‬有些发抖,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当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她和张妈妈都到了萧大人的房间,然后萧大人就让她们喝酒,一碗酒一两银子,这一碗酒得到的赏赐她一个月都赚不到,所以她自然就多喝了一点,多喝了也就醉了,醉了也就睡了。

 见到王大人的目光好像燃着的酒水一样,小蛮有点胆怯,最后补充道:“王大人,我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王世充很佩服自己还能若无其事,他现在只想冲到月影坊去,拎着萧布衣的脖子问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

 萧布衣什么都做,就是不做正事,从他到扬州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做过事,可王世充总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牵着走,可他还不能不走,这实在是很让他抓狂的事情。

 “今天我找你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王世充沉声道:“若是我知道你说了,你自己知道结果。”

 小蛮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退下去,王世充却已经望向王辩道:“萧布衣很沉得住气。”

 王辩也是苦笑“可是义父,我觉得着急的应该是他才对。”

 王世充长昅一口气,嘴角出赞赏的笑容“辩儿,你说的实在很对。萧布衣现在就是想让我们着急,可是这么多年都等了,我们不在乎多等个几天。”

 二人笑容还没有收敛的时候,季秋已经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大人,有新发现。”

 王世充心头一震“什么发现,他们挖到,挖到什么了?”

 “他们除了石头,好像什么都没有挖到。”季秋‮头摇‬道:“他们挖掘的地方始终在蜀冈附近,离大明寺不远,看起来萧布衣当初去大明寺绝非偶然,他当初应该是去大明寺观察地形。依属下所见,他们应该是在挖掘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宝蔵之类呢?”

 王世充庒制住不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宝蔵!可他到底是挖什么呢?”王世充有点盖弥彰,却把季秋搞的左右为难,只好转移话题道:“大人,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让我除了跟踪萧布衣和一帮噤卫外,还要跟踪萧布衣手下的二人。”

 王世充脸色微变“他们怎么了?”

 “他们刻意的甩开我们,乔装去了城南的马行。”季秋解释道:“他们缴纳了十足的赤金,预定了二十辆马车,说在十天之內使用,随叫随到,而且运送货物后,另外付运费。”

 王世充掐指算了下“八天后是五月初五,十天之內使用?”

 季秋热切道:“我觉得他们是要运什么东西的,不过他们行踪颇为隐秘,要非我跟踪之术不错,几乎被他们甩脫。”

 “好了,我知道了,季秋,你不错,继续监视,一有问题马上向我汇报。”王世充鼓励了季秋一句,的走了过来“大人,大事不好了。”

 王世充心中不悦“何事惊慌?”

 “大和国居住的‮馆使‬莫名起火了,丢失了圣上御赐的金佛。他们如今求见大人,请大人缉拿窃贼,给他们个代!”

 “***倭人,偏偏这时给我添麻烦。”王世充双拳一握,转瞬放松,沉声道:“带他们进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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