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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三章】

 冗长的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终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

 看见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关宴秋马上从椅子上弹起身,但因为一整晚情绪起伏太大,让她一时有些站不稳,差点又摔回椅子上。

 一双臂膀及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

 “谢谢…”关宴秋才想道谢,才发现扶住她的人竟是刚才走出去菗烟的宣叙德。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身上添了更浓的烟味,可是却意外地令她感到安慰。

 还好,她不是只有一个人而已…

 “走吧。”宣叙德没有费心安慰她,也没有体贴地扶持她,反而象是拖着什么东西一样,鲁的拽着她的手臂就往手术室走去。

 他的暴让关宴秋忍不住恼怒,却不能发作,只能跌跌撞撞地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是关汉生的家属吗?”

 “是的,我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満成功的,我们会先把他送到加护病房去,再观察两天看情况怎么样。”一身绿袍的医生简单地道。

 宣叙德点点头,目送医生离去,可是关宴秋仍一脸茫然。

 “就…就这样?我爸爸真的没事了吗?”她颤动着苍白的,眼眶红红地抬头向宣叙德寻求答案。

 “医生都这样说了,当然没事。”他敛眸看着身前不自觉地抓住他衣袖的小女人,看她一脸无助的模样,一股陌生的情绪啮咬着他,让他几乎想低下头吻去她的忧伤。

 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宣叙德一凛,硬生生的别开了眼。

 该死!他可还没原谅她!

 “真的吗…”虽然手术已经结束,虽然已经听到医生那样说,可是关宴秋还是很不安。

 “走吧。”没有再多事的安抚他,宣叙德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往电梯走。

 “要、要去哪?”关宴秋傻傻地任他拖着,仍茫然不知所措。

 “我累了,想休息。”他彷佛用尽所有的耐,才勉強从牙里挤出这句话。

 “啊?”关宴秋还傻傻地,就被他一路拖出医院,进了他的黑色跑车里。

 宣叙德油门一踩,不顾身旁小女人的茫然与无辜,将车驶进了夜中。

 当关宴秋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虽然路旁的田野一片黑暗,但路标都非常熟悉。宣叙德虽然说要找地方休息,却是打算载她回家,这也让紧张了一天的关宴秋略略安心了些。

 这一整晚,她的心情像坐云霄飞车一样上上下下,此刻已经好累、好累。她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如此冗长,彷佛怎么也过不完。

 她早上八点出门上班时,明明一切都很平常,爸爸已经去田里工作,哥哥一样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可是现在,她却坐在不该出现在这个小渔村的男人的车上,而且经历了父亲昏,被推进手术室紧急动心脏手术的惊悸。

 想起父亲的命差一点就救不回来,关宴秋又忍不住浑身颤抖。

 即使专注的开着车,宣叙德的注意力却还是分了不少在身旁的小女人身上。

 发觉她开始颤抖,他先是伸手调冷气的温度,之后趁着等红灯时,伸手从后座拿过西装外套给她。“拿去。”

 “啊?”

 “盖上。”

 “啊?”她呆若木,完全不知道宣叙德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盖上。”被她的迟钝惹恼,宣叙德语气十分暴。

 关宴秋傻傻的,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她从来没有看过宣叙德这样恶劣的神情,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如此鲁的对待。

 过去他总是伪善得像个君子,维持着完美的表象,从来不高声说话,也不会像这样凶狠的骂人。

 他的本只有在他俩独处时才会出现,但也从来不是这样的模样啊!他是怎么了?

 “你不是冷吗?”宣叙德不耐烦的踩下油门,莫名的烦躁让他又忍不住叼起了烟。

 他虽然平常也会菗烟,可却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手上的烟几乎没停过,一接一,之前买的两包烟又几乎被他消耗光了。

 他烦躁地注意着路旁是否有店家,却发现沿路都是农地,荒凉得连槟榔摊都没有,这也让他火气又旺了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要买包烟有这么难吗?

 傻傻坐在一旁的关宴秋,即使再迟钝,也终于了解了宣叙德的用意。

 原来…他是怕她冷吗?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转着,有一点点高兴,也有一点点心酸。

 他竟然关心着她呢…虽然是以这么鲁的方式,这么恶劣的语气,可是却让她的心不复稍早的沉痛。

 她不自觉的垂下眼睑。手中的西装外套有着他混和着烟味的独特男人气息,总是令她心悸,却也莫名的贪恋。

 她不敢承认,其实搬回乡下老家时,她也悄悄将他惯菗的烟带走。

 那包烟,被她蔵在底下那只行李箱的夹层中,像一个收蔵得很好的秘密,从来没有人发现。

 关宴秋的小手抖了抖西装外套,轻轻地盖上。

 她宁愿像鸵鸟一样装傻,享受这一刻他的体贴,也不愿去想自己已经将自己推进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不愿去想过了今晚之后,一切会变得怎么样。

 这整个晚上,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她的恨意。

 他暴躁、蛮横,但却也在她开口恳求后,二话不说的出面帮她。

 关宴秋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懂宣叙德。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是真的想得到她的命吗?

 还是…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被女人抛下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关宴秋一愣,整个人也警觉了起来。

 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个男人一生顺遂,家世又好,任何条件都很优,因此特别不服输,她曾经看过他与人谈判的狠劲,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么,他一路追到嘉义来,是因为她两个多月前不告而别的关系吗?

 难道是因为不甘心被她如此对待?

 关宴秋呼昅一窒,发现自己最不愿意想象的可能,才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

 宣叙德因为专注地开着车,寻找着店家,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关宴秋的异样,看到她乖乖盖上外套后,他便暂时放心了,就把注意力全放在马路上。

 “怪了,嘉义是没半间超商吗?”他低声咕哝着。

 “超商?你烟又菗完了吗?”听见他这么说,关宴秋強打起精神,跟着张望着窗外。

 “对。”

 “嗯…这边的话,再走几百公尺,右手边就有一家超商。”

 虽然路灯昏暗,沿路稀稀落落的房子都是一片黑暗,窗外只有热闹的虫鸣以及晚风,但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关宴秋还是毫无阻碍的辨认出熟悉的道路。

 听了关宴秋的指引,宣叙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开着车,一边注意着右手边,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到前方有间超商。

 宣叙德在超商前停下了车,推开车门。“我去买烟。”

 “嗯。”坐在车子里,身上还盖着西装外套的关宴秋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进超商。

 看着他拿起购物篮,在超商里利落地穿梭着,不晓得买了些什么东西,关宴秋満腹好奇,也舍不得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怎么能不管出现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这么怡然自得?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想要怎样就怎样,他想要得到什么,想要猎取什么,总是不会落空,包括她的心…

 关宴秋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就算不想承认,她仍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是早在一年多前就对这男人动了心。

 任由他要挟她,任由他那样任地进占她的世界、她的一切,将她整个人鲸呑蚕食,啃得连一点渣都不剩。

 她虽然逃走了,暂时逃离他两个多月,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他的掌握中。

 他说,她的命是他的了…她又心酸,又庒抑不住心头那有些暧昧,又有些难堪的那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她低下头,对于自己庒在心底深处的‮望渴‬有些哭笑不得。

 她明明是想逃离这个男人的,为什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又陷了进来呢?

 瞧她把自己推入什么境地了?

 这个男人,并不是她能轻易掌握的啊…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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