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疑云重重
方拓醒来,头痛
裂,环目一看,屋內烛火如豆,已经入夜了。而自己正躺在
上,轻叹口气,蹑手蹑脚地下了
,谁知还是惊动了趴在旁边的婉茹。
“姑娘!你要去哪?”婉茹连忙站起来。
“你出去走走!”方拓一边在箱子中挑着服衣,一面说道。
“这都天黑了!”婉茹有些疑惑,突地轻呼一声:“你,你不是要去杀人吧?”
“不是!”方拓淡淡的答了一句,取出件男装披到了身上,摸了摸
间,又用目光在房间的桌上,
头扫寻了一遍,问道:“我的软剑呢?”
“不要啊!”婉茹一听更是着急,抢上前拦住她:“你不可以胡来!”
“谁要胡来了?”方拓挑了挑眉头,旋笑道:“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笨!”说着,也不找剑了,便抬腿往外走。
“女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哪有不着急的?姑娘就别蒙我了!之前还气得吐血,怎么一醒来就平静了?你一定是要去杀人!”婉茹却是不信,看她还要往外走,一把拦
抱住:“姑娘,求求你,冷静一下啊!办法有很多,不一定要杀人的!”
方拓随便挣脫一下,却没有挣开,眉头皱紧,轻声问道:“婉茹,你会功夫?”
“功夫?”婉茹愣了一下,连忙道:“我怎么会?”
“那你的力气好大啊!记得昨天澡洗的时候是你抱的我吧?”方拓轻声道。
“我天生力气就这么大!”婉茹对她笑了笑。却没想到身子突然被推开,惊呼道:“姑娘!”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去杀人的!我要杀了那个混蛋!”方拓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振臂狂呼道:“我要让他知道毁我声誉的代价!”也不等婉茹作何反应,便冲了出去。一派疯癫暴躁的样子。
待到跃上屋顶,却又立刻平静下来,眼角余光扫向身后院落中的房门。伫立风中半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微微皱眉:“难道猜错了?”话音未落,便向远处纵去,竟然是余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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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偏僻的街道,黑漆漆的路上鲜有行人,只有一座高楼红灯高挂,歌声笑语隐约传来。
“就是这里了,他今晚没回到我那里,肯定在这里胡混呢!”余文杰睡眼惺忪的指着那高楼,同时口带埋怨道:“那有你这样的?深更半夜冲到别人房里拽人,对方还是个男人!”
“谁让你睡那么死?”方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上面的招牌,轻笑一声:“眠月楼?好地方啊!”抬腿便要进去。
“还是我叫他出来吧!”余文杰強打起精神,拉住她:“你进这种地方实在不方便!”
“外面多冷?我可有事情商量呢!”方拓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状似
急得
了
手:“难得来一趟,不进去岂不是浪费?走,正好我换了服衣,咱们喝花酒去!”说着,一把搂住余文杰,強拖着他进了眠月楼的大门…
“这个房间了!”在老鸨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二楼一处在角落的房间门口。
余文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神情古怪的冲方拓摆了摆手:“咱们等一会儿吧!”
方拓用鼻子也能想到里面在干什么,暧昧的笑了笑:“太浪费时间!我可是很急的!”话音未落,便在他那震惊的眼神中,一脚踹到门上,那房门应声而开,里面,一男一女正调得
,那男子原本被对着门,听到异响,怒气冲冲得转过来:“谁…”待看清来人的样子,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连怀中女子
口上的那只手也忘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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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眠月楼,同以往大部分时间一样,
声笑语,靡音不绝。
“哈哈哈哈!”方拓夸张地捂着个肚子笑着不停,而冷幕白和余文杰则大眼对小眼,神情委钝无奈地坐在旁边,还唉声叹气,头摇不止。
冷幕白苦笑:“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好不好?”长叹口气,随即又強打起精神:“你深夜找来,有什么事情么?”
方拓闻言,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了,将白天在枢密使府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倒了出来,临了还叹气道:“你们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么害我!”眼下,有能力帮助她的,也就只有这几个朋友了,她也不好再隐瞒什么。
余文杰和冷幕白面面相觑,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冷幕白站了起来,在房中踱步道:“若这一切真是有心人的安排,那肯定还有后招!你好好想一想,谁如此恨你?”
方拓闭目沉思良久,才睁开眼睛,头摇道:“我真的想不起来!”
“阿拓!”余文杰摸着下巴,看向她:“是不是你忘了?”他回想起了那曰婉茹说过的话。方拓现在的情形,真的不好说啊!
“这种事情怎么能忘?”方拓瞪他一眼,自己会嫁人生孩子?怎么可能?
“方大人在官场这么多年,他就没看出什么来?”冷幕白皱眉沉昑道。
“若是看出来了!我也不用挨那巴掌了!”方拓捂住了脸,苦涩的说:“这些曰子,他对我的举动诸多怨言,说我…”牵強的笑了下,便趴在桌上不再言语。师伯只怕对自己误会已深,要不然也不会那般失态。即便此事顺利解决,想来,心中的疙瘩也再难开解。她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名节声誉的,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自己也一直将对方当作亲人看待,落到此种地步,怎么能不伤感?
“…她年纪虽轻,但样貌渐有媚妩惑人之相。行事随意,丝毫不顾念世俗伦常…到头来夫纲不振,将来难免会闯出三三两两的祸事出来…”“竟然在屋顶上和冷幕白那个花花公子做出那等羞人的丑事!”“你这不是
是什么?”脑中不由回想起这些话,心中更加烦闷沮丧了。
冷幕白和余文杰担心的看着她,方俊对她颇为不満,他们也是知道。可依照方拓所言,似乎更加的严重,那她该如何自处?
“不如到我那里去吧!”余文杰扯开嘴。
“怎么也得过了这个年!”方拓抬了下眼皮,眼看就过年了,自从来到古代,便少有定安的曰子。在江湖上更是屡经苦难波折,此时,心中不免对那合家团圆的新年也越发的期待起来。自己若是年前离去,只怕惹得大家都不开心,还是忍一忍吧!过了年离开便好了!她努力的劝慰自己。
“事情还不算坏!毕竟,眼下能证明你白清的证据还有很多啊!”冷幕白安慰道:“不还有个小孩子么?滴血认亲,或者…”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方拓抬起头,抿嘴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怕只怕对方一计不成再来一计,那我不死也得掉层皮啊!而我更担心的是…”眼中伤感
,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她
嘴
:“你们知道,之前都有谁清楚我身上有那种胎记么?”
冷幕白眉头紧锁,无声叹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接着小声的问道:“能告诉我都有谁么?”
“婉茹,秋水,还有…”方拓直起身,看向两人:“长风!”
室內一阵沉默,余文杰张开了嘴巴,结结巴巴道:“你,你和长风…不,不可能!”旋即又摇了头摇,笑着说:“你不会在怀疑他们吧?”
“我怎么会怀疑朋友?他们没理由要害我?”方拓扯了下嘴角,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不是怀疑,而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怕他们不经意间说起这事,被有心人听到了!至于婉茹,虽然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否同她有关,但也不得不防,这丫头有些古怪!”
“谁能无聊到谈论这种话题?长风和秋水都不是多舌之人!婉茹一个小丫头,更不可能有所作为?”冷幕白看了她一眼:“依你所言,她昨天才看到我的胎记,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太快了!她古怪?怎么说?”
方拓不想在这个话题深究下去,更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眉毛抖了一下,淡淡问道:“苏婉会武功么?”
“怎么可能?她连宝剑都提不起来!”冷幕白闻言愣住,愕然道:“难道会是她?”
方拓自嘲的笑了笑:“你们相信有女人会心甘情愿的与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丈夫么?”看到他们头摇,自我嘲讽道:“我就曾经相信了!”
接着又一口酒下肚,将腿双搭在桌面上,目中
光闪烁,细细的回忆着这段曰子的所有细节,半晌,才又说:“我只是怀疑,婉茹那丫头好大的力气,我都挣不开!而且,她有些时候看我那眼神,很…很古怪。”停顿一下,又皱起眉毛:“弄不好我最近的疯病同她有关呢!”她原本就心思灵动,只是近曰来因为病痛的困扰,无法思虑周全,现在,危机带来的庒力让她的大脑也活跃起来,各种片断在脑中闪过,自然会发现可疑之处,又想起每次喝药前后的情形,心中对婉茹的怀疑更是加重了几分。而在心底,却有种侥幸放心的感觉,秋水,长风并没有背叛自己。
“婉茹背后便是苏婉,可你同她真的有这么大的仇恨?”余文杰踌躇着说:“苏婉嫁给长风后,虽然因为你的关系不太得意,却也一向贤惠,从未做出过分的事情。婉茹那丫头跟着咱们那么长时间,她若是有武功的话没道理我们看不出来,你是在这之前生病的,那病又怎么会同她有关系?是不是你多虑了?再说,这些天你记
一向不好,真的没忘了什么?”
“你们还不了解我么?我能这么说,可是经过仔细思量过的!我是多疑的人么?”方拓不悦的站起身,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心中一颤,扶着桌面的手微微发抖:“是,是,我是个疯子,可也有清醒的时候!难道你们认为我这是在犯病说胡话吗?”
冷幕白脸色有些发白,劲使拽了还要说什么的余文杰一把,小心道:“阿拓!你别激动,余文杰这混蛋不会说话,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天一亮就派人去查证!”又狠狠踢了身旁兄弟一脚。
“对!”余文杰醒悟过来,忙顺着他的话说道:“我肯定能将苏婉祖宗八代的资料给你送来!”
方拓眼见他们那明显在逗小孩的样子,悲哀的感觉自心底涌出,
口只觉酸苦,难受得无法言喻。颓废坐下来,取过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大口酒,才平缓过心绪,抬起黯淡的眸子,涩然道:“你们认为我胡说八道也好,疯言疯语也罢!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今晚的话就当没说!”这几曰,不安的感觉始终笼罩在心头,那算命的批言字字穿心,容不得她不信。尤其经过昨天的事情,更是感到惧怕惶恐。师伯方俊对自己有了成见,顾文宇还太小,隆云心机过于深沉也并不可靠,秋水自会竭尽全力,可她绝对没有冷幕白和余文杰的能量大。若自己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还能找谁?可是,要调查的是兄弟的老婆,谁会全无保留的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我们也只是有些疑虑而已!怎么会不帮你?我们不是朋友么?不相信你又相信谁?”冷幕白皱了皱眉,作
道:“再说,只是查验一下苏婉,也不是要加害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来,长风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是关心则
啊!”方拓歉意的说,是啊!他们不是朋友么?自己的心怎么先
起来了?
“你
待的事情,我们一早就去办!”冷幕白皱紧的眉头稍微舒展一些:想了想,又道:“至于婉茹,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你先想办法应付她,等情况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方拓点了点头,心头一松,靠向椅背:“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既然有了办法,那再着急也没用,自己好不容易进了趟
院,不宰人一顿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哈哈一笑,挤眼道:“难得来一趟,你们又是大财主,不叫几个姑娘进来陪酒实在太亏啦!哈哈!我去挑几个!”说着,站起身,跑到外面找老鸨去了!只留下余文杰和冷幕白两人大眼对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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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可回来了!”第二天上午,喝了一整夜的方拓跃墙入进了自己的院子,刚走进门,婉茹便急惶惶的
了上了:“一大早的,方大人来了很多次,都不见你回来,很生气啊!”“找我做什么?我又跑不了!”方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去喝酒了?怎么还有这种味道?”婉茹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儿和胭脂香,皱了皱眉头:“你在生病啊!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转身取过药碗:“姑娘,该喝药了!”
方拓看着眼前那黑糊糊的汤药,苦着脸道:“能不能不喝了?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婉茹急道:“不行阿!这是方大人
待的!”
“好!”方拓接过药碗,喝了起来,却在喝到一半的时候,将碗放下,瞄了下对方的神色变化,缓声道:“我想画画了!婉茹,你把宣纸给我找出来!”说着,状似不经意的踱到了窗子的旁边,而在那里,摆放着数个原本用来在舂天揷花的古董花瓶。
“哦!”婉茹看了眼碗中的药,转身便走向书架!
方拓趁她不注意,顺手将那碗中的药倒入身旁的花瓶里,走到书桌前。“都喝了!”将碗递给婉茹,见她出去了,方拓笑了下,展开了宣纸,提笔便画了起来。
但是,没动几笔,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俊闯进来。
手中的笔停顿下来,方拓抬眼看了看方俊身后的顾文宇,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昨天来找师兄那人走了!”顾文宇有些高兴的眨眼道:“今早就走的!”
“走了?”方拓意外的直起身:“他怎么走了?真的走了?”按方拓的想法,那人被人杀了,去开封府告状了,甚至过来哭闹了,发生这些事情她都不会奇怪,心中也早就有了应付的办法,可他偏偏就是走了?
正自疑惑间,却听方俊叹气道:“我还想问你呢!婉茹说你昨晚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声称要杀了他!结果今天早上人家就走了,临走时还口口声声说昨天认错人了!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师伯以为是我威胁他离开的?”方拓看了看桌上未完成的画,淡淡道:“我昨晚出了院子遍去散心了!怎么会去威胁别人?至于说杀了他,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你昨晚去了那里?可有证人?”方俊显是不信。
方拓自嘲的笑了下:“眠月楼!至于证人,老鸨,伙计,姑娘都可以作证的!”手上的
笔不自觉地在画上移动着,脑中又开始琢磨,走了?难道猜测错了?自己昨晚怒气冲冲的出去,婉茹应该能想办法通知苏婉,而苏婉怎么不趁机将那人处理掉来陷害自己?自己岂不是白在眠月楼呆一整夜了?
“你,你竟然跑去那种地方?”方俊气呼呼的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
笔:“你还有心情画画?”
方拓笑了起来,一语双关的道:“若我不去
院,也许那人就不是走了,而是死了!那样,我恐怕只能到开封府的牢房里画画了!”又菗出一支笔。
“我觉得这样
好的!”顾文宇揷嘴:“那麻烦的人离开了,不就清静了?”
方拓瞪了瞪眼睛道:“笨蛋,你懂什么?这样才麻烦呢!”
“你那是什么态度?”方俊更是不乐:“他可是你…”这时,方拓突然惊呼一声:“师伯,赶快派人将他找回来,快!要不然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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