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非她
“阿布,去哪里了?”回到芬芳楼,乔不遗见到正和阮叶说话的朝旭。他的心念动了动,赵九对他说的话,立刻又在他耳边想起。他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去见赵九了。”
朝旭淡淡地一笑,他现在的笑容愈加多了起来,虽然不至于像年少时的阿旭那么灿烂,但是眉眼之间竟真的越来越向那个笑容恣意的少年了。至少,比起阮叶和乔不遗初遇他时,他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和冷漠,与现如今他与他们相处时的从容和随和,简直判若两人。
他想起,少时,他还不曾手刃朝影,后者倚在现如今他也喜欢歇息时躺着的躺椅上,看着他时的目光之中,有照不进一丝阳光的寒潭。
“你觉得,要是他没有死,你们会不会长得一样?”看他按照自己的指导,练完一套剑法后,朝影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朝旭收剑的手势一顿,险些割到自己的手。他知道,朝影话中的“他”指的是阿旭。虽然不明白朝影怎么又忽然说到这个话题,但他还点了点头:“自然一样,我们是孪生兄弟。”
朝影笑了:“不会,你们也许会长得很像,一眼看去的确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你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似乎是见到朝旭听了自己的话,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他的笑容之中要加上了一些嘲讽:“我说的是以后。”
朝旭诧异地抬起头,似乎是有些弄不清楚朝影话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自从杀死了阿旭。他每晚都会做恶梦,仿佛阿旭地魂魄恨他至极,即便死了,也要纠
着他,搅得他不得安宁。他自小在就常听身边的乞丐说起这些鬼神之论。而梦中的阿旭虽然没有如传闻之中,那般青面獠牙,可那双震惊的、从信任到恨意迅速转换的目光,却在梦里如影随形。每一次他从梦中惊醒之时,都好似有一双手卡住他地脖子,让他好半天都无法出声,更无法呼昅。
明知道朝影让自己住在他原来的房间,住在那与地牢无比接近的地方。定是故意的,可是他也无法逃离。
也许他的心那时还不够狠,所以在阿旭死之前,他才会忽然说出那么一句,否认自己是他弟弟的话来。是不是这样,阿旭眼中的恨意就会降低一些,而自己在夜午醒来时,就可以少一些心惊
跳?
只是,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是,谁说过的。欺骗自己总比欺骗别人要来得容易,因为人们常常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地一面。
阿旭和他的父亲不同,后者背叛了他,想要把他卖掉。把他
近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可是前者在不算长的相处之中,却善意对他。这一回,他成了两人之中背叛别人的那一方。
朝影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他的面前:“你想不想知道,你和他会有什么地方长得不同?”
朝旭抬起头,朝影修长而冰凉的手指覆在他的脸颊上,沿着他的轮廓,在他的脸上游走。
“如果他也活着。长大了,你地脸会比他长而尖,眼梢会比他更加狭长而向上微吊。你的嘴角比起他,会略指向下,你的双眼之间的距离会比他短上分毫。”朝影一边说到他五官地哪个部位,手指便移至那里。他的手指让他紧张。可是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那紧张之外,他明明万分集中的注意力却又生出一丝恍惚。
他听得疑惑:“为什么?”
朝影笑了。似乎就是为了等他问出这问题似的:“因为面由心生。”
“面由心生?”朝旭喃喃。
“是的,因为你的心比他冷,比他狠,所以你们长大的样子,也必然会有所不同。”朝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朝影对朝旭说过,要让他完全变成阿旭。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原来是个小乞丐的事实要完全抹杀。因为,一个曾经地乞丐,没有资格成为落夕榭的主人。
所以,他要代替阿旭成为这落夕榭的主人。他的名字是阿旭的名字,他的记忆也是阿旭地记忆,他地举手投足是阿旭的风范,他地喜好也是阿旭的喜好。他拼命地把自己变成阿旭,因为只有成为了阿旭,他才似乎肯定了自己在世界上的存在。可是,这又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因为他在努力变成阿旭的过程之中,他又是在拼命地否认自己的存在。
在这落夕榭,睡着了,他会做噩梦。
但是,清醒时,他也依旧会做噩梦。
他的噩梦,常常是在朝影喝醉时。
其实,他不知道朝影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被酒这类的东西
住。他如果醉了,那就是他想不清醒,他想让自己醉。他的醉眼朦胧,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一个假象。
说到底,朝影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只是,一旦喝醉了,他就会強迫朝旭穿上女子的衣裳。
他浓妆
抹地坐在朝影身旁。朝影也不要他说话,也不要他动,只是一边喝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是一
刺一样,就好像能刺破他的那身繁重的霓裳,刺入他的肌肤,狠狠地扎进他的血
,深入他的骨髓。他不是没有动过趁着朝影酒醉时,杀死他的念头。但是他只是想想,并不敢真的付诸行动。他不敢确定朝影是不是真的醉了。
所以,他只有忍。幸好对于他的面无表情和沉默不言,朝影并没有不悦。他最多不过是眯着眼睛,用一种朝旭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那夜一,朝影似乎喝得太多了,他居然把朝旭拉入自己的怀中。
朝旭忍耐着,可是朝影这次真的是醉得厉害了。他竟真的将他当成女子一般。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他的眼神那样
离。他的气息一丝一毫都近他耳畔。他战栗着,抗拒着,惊恐着,当朝影的手覆上他滑光而单薄的后背时,他的眼前蓦地闪过芬芳楼不远处的巷子里,那个被人躏蹂的少年绝望的眼神。
他惊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了朝影。在这一刻,他学到的那些武功,仿佛没有丝毫用处。
然而,他的反抗不过是将自己推入了绝境。似乎他的动作触怒了酒醉之中的朝影,后者出手如电地点他的
道。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看着自己身上那霓裳如数被朝影褪去。他几乎身无寸缕。他从未像这一刻这样觉得羞愤难当。
先是朝影的目光肆意在他的身上各处略侵,接着是朝影的双手,接着是朝影的
舌。
朝影的口中逸出一声叹息,他在朝旭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个朝旭从没有听过的名字,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
然后,朝影抱起他,向那张铺软衾薄的大
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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