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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拦路
 到元清儿突然之间昏倒,杏儿吓得亡魂皆冒,连忙大“快,来人!来人!”

 “别,别叫人,你从小和本宮一起长大,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本宮的老毛病,扶我到榻上躺一会儿就好,千万不要惊动别人。”元清儿并没有昏,听到杏儿的叫声连忙阻止。

 “这怎么一样,‮姐小‬已经好久没有犯病了,不行,我要告诉母后。”

 “不要。”元清儿紧抓住杏儿的手:“不要告诉母后,她已经够烦了,本宮不想再增加她的烦恼。”

 “那好,东宮的帐本你暂时不要理了,反正殿下十多天就要回来,否则我一定要去皇宮禀报母后。”

 “好了,帐本不理就是了。”元清儿点了点头。

 杏儿这才破涕为笑,将帐本远远扔开,把元清儿扶到榻上躺下,并拿起扇子轻轻的给元清儿扇风,元清儿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见元清儿睡了过去,杏儿放下心来,小时候,元清儿几乎每年都要突然晕倒七八次,只是自从吃了姚僧恒用银杏叶配置的药后,发病次数就慢慢减少,嫁给太子后,也有过数次晕倒,不过,最近几年却一次也没有发生,那种银杏叶制成的药丸元清儿也慢慢停止了服用,毕竟是药三分毒,没想到这次又病发。

 “对了,明天,明天就让‮姐小‬开始重新服药。”杏儿暗道,她以为这次元清儿也和以前一样。只要过几天就会没事,只是事情真的如此吗?

 京城,金光门,一支由十余辆马车地车队经过守城士兵短暂的检查后,浩浩驶进城门,经过大半个月的行程,杨勇终于从洛回到了京城。

 太子回京,照例是要礼部派人亲,只不过洛还没有建完。杨勇这次是临时起意回京,加上杨勇并没有通知礼部要在哪天入京,官船在路上走走停停,礼部也不能确定太子回京的具体时间。故并没有派人接。

 如今的礼部尚书已不是韦世康,而是换成卢恺,韦世康则接替了吏部尚书之职,卢恺由吏部尚书换成礼部尚书。虽然品级不变,但谁都知道礼部尚书的职权比起吏部尚书要小的多,实际上卢恺已经失去帝宠。

 虽然表面上卢恺与韦世康互调和太子无关,只是谁都知道。卢恺与东宮关系不佳,而韦世康恰恰与东宮好,这么一调。大家都猜测是太子在其中起了主要作用。卢恺对于东宮有说不出来的怨气。对于这样一个人,杨勇也并不想见到心烦。才故意没有通知。

 经历过去年的大旱,京城地繁华并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热闹起来,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杨勇将掀起的车帘放下,想起刚才进门时,守城士兵得知自己身份,脸上惊骇地表情,不由出一丝微笑。

 “夫君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马上要见到太子妃和杏儿妹妹了?”云媚儿翘着嘴,表情不乐的道。

 杨勇用手在云媚儿娇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无奈的道:“你呀,口气这么酸干什么,你可是陪了我半年多时间。”

 “哼,谁希罕么,上次人家随你坐了上千里地马车,差点连骨架都颠散了,这次回来好在一路都坐船,否则那还不累死。”回到东宮,两人相处的时间就要少得多了,云媚儿不由撒娇起来。

 “好了,都是为夫的错。”

 “那还差不多。”

 两人正在车中说说笑笑,马车突然向前一顿停了下来,云媚儿一个坐不稳,跌到杨勇怀中,杨勇虽然软玉温香抱満怀,只是差点将自己脑袋撞到马车上,不由气恼的向外面喝道:“怎么回事?”

 “回殿下,前面突然有人拦道,杨大人已经带人去了。”一名护卫连忙回道。

 “拦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挡住道路?”杨勇大奇,虽然他没有亮明太子地身份进城,可是这么一支浩浩的车队,周围还有上百名护卫,谁那么大胆子敢挡住车队?

 “闪开,闪开。”杨石骑马向前面冲去,不但前面道路被人挡住,刚才还宽宽的街道还一下子围了许多人上来,一幅看热闹地情景,若不是不想给人留下东宮仗势欺人地印象,杨石恨不得用鞭子开出一条路来。

 看到数名气势冲冲地骑兵直冲过来,围着的人总算闪到旁边,杨石还以为前面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没想到人群闪开之后中间只有一名穿着麻衣地中年人。

 “你是干什么的,为何在此挡住道路?”杨石心中纳闷不已,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怎么也不象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太子的车队。

 “卖镜。”中年人毫无惧意。

 “卖镜,你的镜在哪里?”

 “诺,就在小人手上。”

 看到中年人手上举起的破镜,杨石身边的两名护卫都笑了起来,此人莫不是疯子,这样的破镜还有谁要。

 “你要卖镜,多少钱?”杨石忍住怒火问道,他心中怀疑此人是故意捣乱。

 “一千贯。”中年人神色镇定的道。

 “啥,一千贯,原来是疯子。”杨石忍不住对这个中年人出一丝同情:“闪开,让出道路,本官不追究你挡道之罪,否则将你送到京兆尹处治罪。”

 “你是官?”中年人眼睛一亮,却没有依言闪到一边,依然将马车挡住,反问道:“你能作主,若是你们老爷需要呢?”

 “胡说八道,我们太…老爷才不会需要这面破镜,再不走,你莫非以为本官当真不敢打你么?”杨石差点说漏了嘴,虽然无妨,杨石

 了过来。只是见此人不解自己好意,心中怒气渐起。

 “我要见你们老爷。”中年人不肯退下。

 杨石大怒,正要举起手中的鞭子菗下去,另一名东宮护卫骑马上来,低声地道:“殿下要见此人。”

 杨石狠狠的瞪了中年人一眼:“算你好运,搜一下。”

 几名侍卫连忙跳下马,将中年人仔细的搜了一遍,中年人身上除了一面破镜什么也没有,杨石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此人知道车队来路,想对太子不利。

 “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你有一面破镜,想卖一千贯。”杨勇掀开马车。饶有‮趣兴‬的问着眼前的中年人,刚才杨石与中年人纠时,早有人将前面的情景报告给了杨勇,杨勇第一个反应也是莫非此人是疯子。想让人直接将他驱赶算了,只是脑中又突然灵光一闪,好象此人对自己有作用一样,只是到底有什么作用。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去,这才派人通知杨石,让他把人带过来。

 中年人抬头一看。没想到这支车队的主人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不像是自己要找的人,只是还是恭敬的回道:“是。大人,小人姓徐,名德言。”

 这名中年人就是乐昌公主地夫婿徐德言了,当年隋军灭陈时,乐昌公主不愿连累徐德言,夫两人分离,乐昌公主被隋军掳进了京,徐德言则离开建康住到了乡下,这些年,大隋局势稳定,徐德言对子的思念也越来越深,顿时起了寻之心。

 徐德言与张二牛商量,张二牛二话不说,马上将这些年来积攒下的大半钱财交给徐德言,凑足了徐德言进京的费用,当初徐德言救张二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大部分还是李靖,韩世愕出面,而后在建康被围时张二牛冒险进城,被隋军又一次俘虏,好在隋军将张二牛放回,这些年,徐德言也一直是靠张二牛养活,否则徐德言手无缚之力,早已经饿死了,徐德言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举能得到如此回报。

 他虽然进了京,只是他除了知道自己子在京城外,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有当初两人分别时留下地半块铜镜作纪念,徐德言无法,只得拿着这半块铜镜在京城沿街叫卖,故意叫价一千贯,希望能传进子耳中,夫相见,只是他坚持叫卖半年,子的讯息依然杳无音信。

 徐德言在京中久了,多少也打听到了当初进京的那些前陈公主,贵人的下落,大部分被皇帝赐给立功地大将为妾,徐德言只得改变方法,主动出击,见到豪门大户出巡,就上前拦路卖镜,为此,徐德言挨过无数次暴打,却依然不肯放弃,这才有今天拦车之举。

 “徐德言?”听到徐德言自报姓名,杨勇感到这个名字有点,却记不起哪儿听过:“也罢,把你的镜子给本宮看看。”

 徐德言一直将镜子撰在手中,他把此镜当成寻找子的唯一线素,轻易不肯让镜子离开自己手心,闻言不由迟疑起来,反而忽略了杨勇的自称。

 “你不让本宮看,本宮又如何知道你地铜镜值一千贯。”

 “是啊,我也要看一下,什么镜子值一千贯。”云媚儿探出脑袋好奇的问道。

 “天啊,好美。”

 “简直是仙女,啧啧,如此美的人儿,恐怕皇宮里也见不到。”

 …

 云媚儿一面,顿时引起周围围观地人群一阵阵啧啧地称赞,徐德言抬头看去,连忙‮头摇‬:“不是她,不是她。”眼前地女子比自己子当年还有美些,又比子年轻,他摇了‮头摇‬:“我不卖了。”转身朝外面走去。

 “站住,你拦住车队,挡住本宮的去路,想走就走,说不卖就不卖,哪有如此便宜之事?”徐德言这么一说,反而引起杨勇地‮趣兴‬。

 徐德言转身道:“你待如何?”此时想起杨勇的自称,不由吓了一跳,徐德言是前陈驸马,自然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如此年轻,眼下京中符合眼前男子身份的人只有一个:“你是太…”

 杨勇扬手止住了徐德言下面的话:“把他带走,回宮再说。”

 “遵令。”几名护卫将徐德言的路挡住,向他作了一个请地手势。

 徐德言无可奈何。只得跟在马车后面,他心中又涌起了一层希望,当初灭陈时,太子正是监军,或许子当真在太子府中也未可知。

 周围之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叹惜着离开,许多人打赌,这个疯子这次肯定又会打得半死,只是不知下次来卖镜是什么时候。

 杨勇也不知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人带回府。只是下意识认为徐德言这个名字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先带回宮想起来再处置不迟。

 “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当杨勇的车队出现在东宮时。整个东宮的人顿时欢喜无限,奔走相告起来。

 “参见太子殿下!”东宮的下人在杏儿侧妃的带领下跪

 “起来吧。”

 杨勇的话声一落,杨妍,杨岚两人就向杨勇奔来:“父王。父王,抱抱,抱抱。”

 “好!”杨勇大笑着将两人一把抱起,杨妍已经六岁。最小的杨岚也已经五岁,半年不见,两个女儿又长大了不少。杨勇两手都觉得沉重起来。

 杨裕羡慕的看了看两个妹妹一眼。又看了看两个兄长。见杨俨和杨格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只好也学着杨俨地样子对云媚儿躬了一‮身下‬:“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眼前的五个孩子中。有三个是云媚儿的亲生

 云媚儿伸手也想去揽杨俨和杨裕两人,杨俨却是避了云媚儿的身体,只有杨裕才任由云媚儿抱住。

 “对了,怎么不见太子妃?”杨勇抱了一会儿,见人群中少了元清儿,以为元清儿不在宮中,随口问道。

 “回殿下,‮姐小‬病了,正在休息,臣妾没有惊动‮姐小‬。”杏儿连忙回道。

 “什么,清儿病了,怎么不早说。”杨勇大惊,连忙放下两个女儿就往里面闯去,杨妍,杨岚两人大为不乐,也要跟过去,云媚儿听到元清儿病了也是吃了一惊,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向后殿闯去。

 “清儿,清儿。”杨勇走进后殿时,见到元清儿正躺在榻上,闭目休息,轻轻叫道。

 “夫君,你回来了?”

 见到杨勇回来,元清儿大为高兴,马上就要挣扎着起身,杨勇连忙按住她地肩膀:“别动,你好好休息,得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御医?”

 听到丈夫一连串的发问,明显是过于关心,元清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没关系,只是老毛病犯了,妾身不想惊动宮里。”

 “不行,有病就要治,先看御医再说,若是宮里御医水平有限,本宮马上传令,让人将孙思邈找回来。”

 杨勇回来数天后,元清儿的病也没有好,宮中御医来过几次,也查不出病症,以前姚僧恒配置地药方只能稍为减轻元清儿的病症,却不能治。

 杨勇只得将希望放在孙思邈身上,只是孙思邈行无定所,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杨勇顿时将精力放在如何寻找孙思邈身上,将徐德言之事忘到脑中。

 扬州,街上行人如织,这座城市靠着长江,连通大海,本来就是繁华所在,自从朝庭一统南方,长江两岸成为通途,扬州更是一年比一年繁华。

 在扬州中心,座落着一座全扬州最华丽的大宅,这座大宅占地数百亩,丈余的高墙将外面地视线全都阻挡,却挡不住许多人对这所宅院的好奇,扬州的居民都知道这是扬州总管,当今秦王殿下地宅院。

 秦王在扬州任总管六年了,几乎是朝庭平定江南不久,秦王殿下就一直任扬州总管至今,对于这位秦王殿下,扬州居民在敬畏之余,更多地是猎奇。

 秦王信佛,扬州多佛寺,对待犯人通常只是略施薄惩,秦王爱海外奇珍,这些年到扬州地海外商人也越来越多,不但带来了令扬州人大开眼界的各式珍宝,也带来了扬州地繁荣,秦王爱‮女美‬,许多人拼命把‮女美‬往秦王府中送,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秦王还爱华服,豪华马车,秦王爱歌舞,秦王爱…

 在扬州人眼中,秦王仁爱,有慈悲心,虽然有点奢侈,让扬州的小偷小摸也多起来,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扬州地理绝佳,只是经历了数百年南北对持,受战争之苦,现在没有了战争,秦王的仁爱,宽容,弘扬佛法正好让民众忘记以前战争的痛苦。

 而扬州的繁华足以让大部分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秦王奢侈一些自然不算什么,秦王府发生的事正好成为街头谈资,一些富户甚至群起仿效。

 这天,秦王府依旧是高朋満座,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在秦王府宽大的客厅內,一队歌女身穿薄薄的绸衫,出大片肌肤,正在卖力的‮动扭‬纤小的肢,秦王杨俊高坐在正中,举着杯子与数名亲近‮员官‬痛饮,旁边还有数十名扬州豪门‮弟子‬陪同。

 场中的歌女五官秀美,波啂蜂,肌肤白皙,纵使是放在扬州中等以上的院,也有成为花魁的潜质,随着歌女的‮动扭‬,丰満的**仿佛裂衣出,几名初次参加秦王府集会的贵族‮弟子‬看得差点口水都要出来,秦王却懒洋洋的丝毫提不出精神,眼前的这些歌女在他眼中不过是庸脂俗粉,早已看腻了。

 一名王府家丁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伏身在秦王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秦王的眼睛顿时一亮,不耐烦的挥手道:“停!这是什么歌舞,一点新意也没有,下去,下去。”

 那些舞到正酣的歌女愣了一下,不得不停下来,躬身退了下去,让旁边正观看起劲的贵族‮弟子‬遗憾不已。

 “各位,今曰又有数名波斯商人求见本王,他们自夸带来了波斯举世无双的珍宝要让本王开眼界,本王已允他们所请,让他们将珍宝呈上,看看这些波斯人所谓的稀世珍宝是否名符其实。”

 杨俊的话一落,场中顿时接头接耳起来,波斯地毯早已闻名中原,在一百多年前波斯使者前后十多次入魏,双方互换国书,礼物,其中就有不少波斯的稀奇之物,只是这些货物本来就少,到南方的更少。

 虽然如今扬州有来自逻罗、真腊、越南、大食等国的商人,但波斯人还是首次过来,众人的‮趣兴‬顿时引了起来,都在猜测波斯人的样子和带来的珍宝,连几名刚才看歌舞口水的贵族‮弟子‬
‮趣兴‬也明显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波斯人身上。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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