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锋芒初露
曲梁城在望,应该前来会合的另外四个小队依然未至。介子推吩咐三人蔵入密林处等待。自己则俯地倾听,未见结果后突的运起飞翔术迅速消失。
旬生不由得暗赞好轻功,在他的印象中既便是欧
倩也稍有不如。季槐则神情依然,但一双原本明亮的凤眼却透出来一丝疲惫的神情。是啊,像她这样的世家娇女,此刻正应该是进来梦乡时,她却还得在这夜黑风高之时和男人们一起风餐
宿,怎不让旬生大生怜惜之心呢!
正当旬生走向季槐时,介子推已从空中飘落,一片焦急之
,很显然他也毫无所获。
旬生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转而收回脚步,望着介子推
言又止。却又不敢开口,眼见天色渐明,考虑到自己的性命和未来。于是鼓起勇气对介子推说:“然盗拓如此可怕,咱们何不加以利用,说不定便可完成任务。”
介子推闻言眼中一亮,催道:“快讲来。”
旬生润了润嗓子,眼睛四下里扫了一遍后,贼兮兮的道:“看情形我们是等不到任何人的,先不去想他们遇上什么事情,为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唯一可做的便是想办法扰
敌心,从而能让深蔵密林的赤狄出动。”
季槐闻言凤眼上挑,鼻子发出一声闷哼。心道“不都是废话吗?”介子推大感趣兴,再次催道:“继续说。”
旬生见此精神一震,忙道:“只需要一把火,一个消息,事情自成。”
见三人期待的眼神,旬生愈加奋兴起来,眼神中充満睿智的光芒。深感得意的道:“我们四人中分出两人入进曲梁城中散布谣言,只要让一部分人知道盗拓将至的消息后,嘿嘿!我保证城中将
为一团,正当他们怀疑真假时,城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你们猜赤狄的族长会如何想呢?”
介子推大喊一声:“对呀,那个潞氏婴儿当然会觉得城门失守,自然便会立刻从深山中钻出来救城。”
大感振奋的介子推不由得伸手大力拍了拍旬生的肩膀,连声叫道:“好!好主意!”
旬生则神情痛苦地咧着嘴,心中直喊:“喂!你要夸我,也不能使这么大力吧。”
季槐的眼睛不住瞪大。天啊!这种
氓无赖的作法他竟然用到场战上来?但
随着介子推的解释,她也明白这是个绝好的主意,可看他现在的眼神…怎么也和
氓无赖之类沾不上边啊?可事实上他完全就是
氓行径啊,这样的想法使她顷刻间陷入矛盾之中。
“好!那我们三人去放他妈的一把火吧!”介子推随后用手指着一个马贼出身的人道:“汪绚你前去曲梁,尽量散布盗拓前来的消息,不过…只能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定于两个时辰后放火。”
看到汪绚离去,旬生暗自叫苦不跌,他本
把这种散布消息之事安排到自己身上。但现在真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想出来的办法,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选择?按他的计划,应该和季槐一起去完成这个散布消息的任务,既全安,又有美人相伴,重要的是美人还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足以保证他的全安。
心中虽然已骂到介子推姥姥头上,但脸上却不敢表
一丝的不満。
季槐倒难得地对他
出一丝笑容,只是其中夹杂着嘈讽和捉狭的味道。
“哼!”虽然大感不舒服,可也无能为力,旬生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如果说眼神能让人脫下服衣来,那么现在季槐早已是一丝挂不了。
季槐“噗嗤”一笑,朝旬生道:“且莫随意动怒,那样会很伤身体的。”
旬生敢怒不敢言,一副痛苦状。
对于季槐的反应,介子推虽觉诧异,但眼下他的心思全放到了这次任务上,也没有深究,只是面带微笑的对两人道:“放火去也!”
周庄王二十四年秋,晋献公着申生率兵伐霍。
右将狐突用计引出赤狄大队,与之决战于平原。
平坦宽阔的荒野上,晋,霍两军相隔一箭之地,对阵相敌。两边的布置也相差无几,都是手持盾牌的步兵卒排在最前面,掩护着张弦以待的弓弩手,其后便是一辆辆高大的战车,上面站着身材魁壮的甲士,每辆战车前后都竖有大旗,旗下分列击鼓和鸣金的士卒。
大旗为军阵标知识,金鼓则专司传送将令…击鼓向前,鸣金后退。
赤狄的首领潞氏婴儿身跨高头大马
立在霍军大阵的中间,手持朱漆硬弓,背揷阔背长刀,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面的晋军大阵。从表情上看,他还没有从城门失守的谣言中恢复过来,就是嘛!让只是擅长山林战的赤狄族上平原作战,本就情非得已,所以他也就愈是恨透了那个假传谣言与放火之人。
他的身后不远处是霍明公所乘的龙纹驷车坐阵央中。
而晋军中同样停着一辆高大的龙纹驷车,上面站着昂首
的晋太子申生。只见他轻蔑的一挥手,传下进攻的命令。看到敌方的战车明显的少于己方,申生更是充満必胜的信心。
转瞬间,晋军大阵中发出“哇…”的一片吼声,其声势犹如决提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向霍军大阵冲击。
“轰隆隆…”晋军战车紧随步卒奔驰而出,似高山上砸下的一块巨石,当头砸向霍军阵中。
眼见得晋军如此威势,霍军阵內不少兵卒惊骇得脸色苍白,腿双发抖,几
转身逃离。
潞氏婴儿翻着布満血丝的眼睛,望向霍明公处,似乎在询问是否应该
上前去。
霍明公早就沉不住气了,立刻抬起手臂,下达攻击命令。他更是身先士卒,龙纹驷车飞驰着,奔在最前面。潞氏婴儿带领的骑队也如同一群狂怒的犀牛,向晋军冲去。
随着霍军的鼓声大起,荒原上已是尘土飞扬,四五十米內人影模糊。
晋军主帅申生怒火中烧,正
下令弓弩队上前,站立在一旁的狐突道:“请太子明察!两军对持,不得擅动,其弓弩手的作用远没到发挥的时刻。”
迫于狐突在晋军中的威望,申生只得垂下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打
仗。
突然,霍军在晋军的烈猛冲击下被撕开了一道长形的缺口,霍军不得不开始后退。
霍明公见状大怒,喝命令再次擂鼓冲阵,上前者赏,后退者斩。
“哇…”霍军步兵加上在混乱中无甚大用的赤狄骑士再次狂吼着上冲。只是速度已是慢了许多,而且连阵形也散
无章,不成阵势。
本应跟在盾牌手后的战车,既然驰到了最前面。
“太子殿下!现在是出击的大好机会,请下令!”狐突请战道。
太子申生立刻抬起手臂,猛的往下一劈,大声道:“弓弩队上前,刀甲队,剑甲队出击。”随着命令的下达,晋军大阵中千百面战鼓同时想起,如同天际无数道巨雷齐炸。
“刷…刷…刷…”晋军大阵中万箭齐发,急风暴雨般
向霍国兵卒。
“嗖…”太子申也不甘寂寞,弯弓搭箭,劲
而出,正中霍军一黄袍偏将的咽喉。那员偏将惨叫着从高高的战车上栽了下来。
“太子好箭法!”狐突忍不住赞了一声。
申生则有意卖弄本事,又是一箭
出,将赤狄一骑手
杀。
赤狄的大队见势不妙,紧拥着潞氏婴儿后退,直往深山密林而去。
晋军的士卒万万没有想到赤狄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菗身而去,心理上的打击难以形容,队形也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霍明公眼见大势已去,不由得高呼:“天亡我也!”下令鸣金收兵。
此仗,晋军大获全胜,毁敌兵车三四十乘,夺兵车十余乘,战马千匹。
晋太子申生当然欣喜若狂,被骊姬庒制数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在霍军身上一吐而出后,登感畅快无比,当即在中军大帐摆下酒宴,以答谢众将士。
席间,申生问道:“请问将军!为什么您阻拦我的第一次攻击令呢?”
“战争之事,全凭锐气,锐气盛,便可破敌,锐气衰,便败于敌。鼓者,激励将士之锐气也。一鼓,气势最盛,再鼓,气则衰耳,三鼓,气则竭矣。当敌军锐气已竭。而我军锐气方盛时,方能一鼓作气,大败敌军。”狐突说完后举杯连饮。
“狐将不愧是我大晋的名帅啊!兵法之精通天下无人可及。如我能当权,必拜将军为中军元帅,挥马中原。”太子叹道。
狐突微微一笑道:“太子高夸我也!其实战功并不在我。”
“此话何讲?”太子奇道。
“太子当闻『先锋营』之名吧!这次如不是他们巧施妙计,从山林中引出赤狄来,恐怕胜负难料啊。”
“哈哈哈!本太子久闻『先锋营』之威名,好!”太子微一颌首到:“吩咐下去,犒赏三军,同时赏『先锋营』布帛十匹,肥牛四头,战马三十头,再赏美酒十壶。”
狐突微一施礼道:“下将代他们谢过太子大赏。”
太子申生突然眼神一转,道:“这样的庆功宴怎么可以少了他们呢?来人…”端酒正饮的狐突连忙打断道:“下考虑到他们最近连连奔波,特准他们十天假期。”
“哦…”微感失望之下,太子申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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