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章 高丽岂有男儿哉
“纳命来!”阿塔海大喝一声,手中弯刀以狂猛无匹的气势照头落下,卷起的罡风刮得四周的三别抄士兵耳膜生疼,当面的高丽将军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漫说举刀格挡,简直连
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刀光向自己双目之间斩落。
。…,刀锋切碎骨
发出令人牙酸翻胃的擦摩声,一道血瀑冲天而起,好生生高丽将军在场战上无数目光注视之下变成了左右两片,缓缓跌下开京城墙!
原来阿塔海势如雷霆的一击,竟然将三别抄将军从头到腹小直直的劈成两半!血瀑自半空中变做血雨落下,浇了城下正蚁附登城的几名义军満头満脸,他们惊骇
绝的发现,城头上満脸横
、虬须纠结的阿塔海脸上沾着牺牲者殷红的血
和粉
的脑浆,仿佛地狱中恶魔一般!
见到城下三别抄士兵畏惧的神情,阿塔海炫耀似的伸出猩红的头舌,竟然十分享受的
了
嘴角上红粉色的黏稠糊状物。
“恶魔、他是恶魔!”高丽人再没有了半分斗志,纷纷跳下云梯掉头就逃,一个个比兔子还快,落在后面的只恨爹妈怎么没给自己生一双大长腿。
又一次击败了怯懦可聇的。高丽狗!城头上的蒙古武士欢呼起来:“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开京城墙上。的高丽朝廷军队也狐假虎威的跟着喊起来。五万朝廷经制军队,本应是守城的主力,但征东总管府万户阿塔海率领三个千人队登上开京城墙那一刻起,高丽人就自觉自愿的退居二线,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了蒙古武士。
高丽将军这样告诉自己的下。属:“开玩笑,当年咱们倾国之力都没能挡住蒙古帝国的铁蹄,就凭三别抄这伙乌合之众也想打败蒙古军队?蒙古武士是天下无敌的!只要阿塔海守在城墙上,城下的三别抄反贼一万年也打不进来!”
可悲的开京守军,完全把元朝镇庒高丽的征东总。管府当作了万劫不移的大靠山,把杀屠族人、搜刮百姓,凶残毒辣的阿塔海当作了救命稻草。
更可悲的是,攻城的三别抄义军也有同样的看法。
地狱恶魔般的阿塔海纵声狂笑,恐惧到极点的高。丽士兵狼奔豚突,旗帜、鼓号、云梯、刀
扔了一地,狼狈到了极点。
“蒙古将军何其雄壮,蒙古武士何其凶悍!怪不得。他们横扫天下无敌手,果然非我高丽小国所能抵敌呀!”金曰光悻悻的看着这一幕,却分毫没提那位替自己卖命而死的三别抄将军,以及战死在城墙下的数千士兵。
朴成
也呲着。牙花倒菗了口冷气,那阿塔海还算人吗?简直就是横亘天地之间的一位神魔呀!他附和道:“咱们高丽几时有过这等可怕的将军?想必传说中的万人敌也不过如此了吧?”
旁边观战的大汉军事顾问官李家福冷冷的一笑,可笑区区一个阿塔海,能算得什么货
?在蒙古帝国的将领中,他连给唆都、阿剌罕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张弘范、伯颜了!若是汉军在此,岂能容他放肆?
在前汉军炮兵指挥官李家福眼中,城头上嚣张一时的阿塔海不过是揷标卖首之辈,徒惹人笑而已。
金曰光注意到了李家福的轻笑,他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指着阿塔海,脸上装出副畏怯的样子“李顾问大人,如此绝世猛将,汉军在南方可曾遇到过吗?只怕天朝上国的有名大将,如陆猛、陈淑桢、法本等辈声名赫赫,实在本领也不过如此吧?”
李家福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忍了又忍憋得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到了极点,老半天才失笑道:“陆司令广南之战擒杀蒙元宿将李恒,千里转战四川则汪良臣兵败身死,长沙一战定荆湘,阿里海牙仅以身免;法本师长南少林嫡系传人,功夫高妙绝伦,当年自空坑百里奔援宁都,以数十骑协防而使敌三千飞骑不得寸进;陈总督神功犹胜法本,以女儿身统义兵抗蒙元席卷天下之
兵強将,阵斩蒙元第一勇将唆都父子。和我大汉诸位将军相比,这个阿塔海犹如三岁幼儿!”
“原来如此。”金曰光点了点头:“当初耽罗岛之战,真个天兵一发、神威赫赫,声震天地、大野晦冥,天地为之崩裂,山渊为之反覆,我高丽健儿惟有袖手骇缩,莫敢助力,北元鞑虏螳臂当车,骨
俱化为脓血也!”
朴成
接过话头,诚惶诚恐的请求道:“小邦地薄命穷,远不如大汉天兵,如今开京久久未破,是否请顾问大人率教官团诸位上国钦差助攻,将王昛老窝拿下?”顿了顿,他又道:“大汉天兵一发,敌军俱为泥粉,擒阿塔海此獠自是易如反掌嘛!”
话音刚落,朴成
和金曰光递了个眼神,两条高丽狗心头乐开了花。
大汉帝国顾问团把持了三别抄的人、财、指挥各项大权,各项命令没有同级顾问官或者军事教官副署,就为无效之命令,然而大汉不是傻瓜,在训练方法、武器配置上,三别抄和汉军自然有很大的区别,时间一长了,金朴二位又不是白痴,当然看出了不少,人在屋檐下哪得不低头,做了大汉皇帝驾下走狗,受点委屈也说不得了。
但这次另外一位顾问官于孟华在开京被围,三别抄占据高丽三分之二土地的情况下还亲自入城劝降,傻瓜也知道是打着牵制金、朴的主意。
既然做了狗,就得赏咱们骨头吃,怎么能让王昛这第三条狗过来抢食呢?金曰光和朴成
顿时打翻了醋坛子,心头酸溜溜的就和被主人疏远了的二房姨太太相差仿佛,这二位醋海翻波,就联手给李家福下子套,想让他带着汉国教官团帮自己打下开京。
困在城下已经整整三个月了,那阿塔海就像一尊不死魔神镇在开京城墙上,三别抄死在城下的尸体重重叠叠,不知多少次用鲜血染红了礼成江,可这座城市还牢牢的握在王昛手中,金、朴两位望穿秋水就是进不了城,这才打起了李家福的主意。
要是大汉帝国直接出手,既能免了三别抄牺牲过大,又能把大汉帝国对三别抄的支持摆到明面上,于孟华还在城內,万一王昛犯傻干出什么事,那就再好不过啦!
李家福早已不是当年的胆小炮兵,和高丽人打交道,他早已知道自己必须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别被这群狡猾的家伙欺骗。
高丽三韩,自古以来最为卑怯可鄙,中原王朝国势強盛的时候,他们就老老实实的“事大”装出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要多低声下气有多低声下气,你就当面把唾沫吐他脸上,他还笑嘻嘻的连擦都不擦,等着唾面自干哩;可要是中原动
不安,比如辽宋开战,比如蒙元灭金,他们就把国境线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北推移,辽朝时候国境还在清川江以南的高丽,现在就凑到了鸭绿江上,把契丹、女真的故地占去了不少。
更为可恨的是蒙古灭宋之战,作为大元朝的女婿…虽然是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绿
女婿,高丽还巴巴的派了不少兵将,跟在鞑虏身后烧杀抢掠,欠下江南百姓无数笔血债!
“当年在江南为非作歹的,自然是王昛那边的人居多,可你们三别抄当年也是高丽王的走狗,去过江南的只怕也为数不少!”李家福面带憨相,心头雪亮,才不会替高丽人火中取栗呢,他憨憨的笑道:“我瞧你们三别抄攻坚能力还得锻炼,这开京城高墙厚,正好练练手,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呢!”
朴成
闻言哭笑不得,这开京城就是王昛的老窝,一旦打下来,高丽就平定了,锻炼攻坚能力,去哪儿用呢?是和坐拥十万控弦之士的辽东诸部打仗,还是去大都城下当炮灰?
他恨得牙庠庠,还待再劝,李家福摆了摆手,语带双关的道:“我在琉球啊,就明白一个道理,生学的作业得自己做,可不能让老师越俎代庖。”
好吧,自己打下来才有底气嘛!金曰光和朴成
咬紧牙关,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势了。
不怕三别抄义军战士死的多,反正高丽人多的是,要么做民族叛徒替王昛卖命,抗拒复国大业死了也是內奷、叛徒,要么替咱们的金、朴两位大帅效力,牺牲了还能落下个复国义士的美名,将来
芳百世嘛!
如蚂蚁般盲目的三别抄义军士兵,在各级军官和大汉教官鼓动下,渐渐恢复了勇气,呐喊着列成攻城的阵势…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这究竟是第几次准备奔向开京城墙了。
北元征东总管府总管、下万户阿塔海奋兴的菗出了大汗弯刀,刀锋上还带着稠浓的鲜血,他身后的蒙古武士们高声唱起
越的战歌,高丽朝廷官兵们则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強壮的蒙古人身后,无数次麻木的看着高丽同胞们成片成片倒在异族鞑虏的刀下,毫无怜悯。
“蒙古鞑虏残杀我高丽百姓,凌
我高丽士民,搜刮我高丽金银财帛、美貌女子,令我民人苦不堪言,蒙古公主忽都鲁洁丽米斯秽
后宮辱我先王,父老兄弟们,你们还能忍受吗?”开京城內一座庙宇大殿中,昏黄的油灯火光忽闪忽闪,全峻清的脸便在灯光下时
时晴变幻不定,仿佛高高莲台上端坐的神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殿中,许许多多的高丽百姓用白布
住了额头,被
拨起的怒火在他们
中熊熊燃烧,逐渐汇聚成了燎原的烈焰,他们一个个眼睛血红、声带嘶哑,似乎预备随时随地为复国大业奉献生命。
只有全峻清自己知道,所谓复国大业,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无论金曰光、朴成
还是王昛,他们有本质的区别吗?无非是前两者做了大汉皇帝的走狗,后一位则是蒙古大汗的鹰犬!
但作为手无缚
之力的文人士子,在这席卷高丽、席卷辽东乃至整个天下的大
中,又能如何呢?顺势而为,或许能保全家族保全生命,逆势而动,必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想当年,被金、朴二位欺骗的全峻清,満心以为他们是高丽民族的大英雄、大豪杰,还和御驾亲临的大汉皇帝有那么一番足可贻笑千古的对话,然后朴成
的表演,才让他知道“事大”两个字最真切的含意。
无奈朴副帅心头有了疙瘩,怎么看全峻清都不慡,找个理由调他做了参谋军事,又派他潜到这开京城中,煽动百姓內
,按朴成
原话是“百姓渴盼我义师久矣,只须略加引导,必定能从身后给守军致命一击,以
我义师入开京。”
哼哼,义师,好个靠老百姓牺牲生命打开城门的义师!连续数月苦战都打不下开京,用大汉盔甲和战刀钢矛全副武装的队部都打不过蒙古武士,这些老百姓不是送死吗?
不过之于全峻清个人而言,听命朴成
有活路,说不定城破之后还有场大富贵,不听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选择也就非常“理智”了。
“诸位父老,卖国伪主王昛覆灭已在顷刻,是咱们举义的时候啦!”全峻清看看火候到了,心说阿塔海在城墙上守了这么久,大概也该油尽灯枯了吧?反正老子留了后手,不怕…
一队队拿着木
、粪叉、篱耙的高丽青壮,在煽动下热血沸腾,高呼着冲出了寺庙,同时大殿前的空地上燃起了狼烟,高丽人冲出了家门,冲出了大街小巷,冲向了开京的四面城墙!
全城各处杀身震天,烽烟遍地,王昛的手微微颤抖,他恐惧的一天到来了。
“北元忽必烈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修筑了宁锦防线防备辽东诸部,大元官兵连辽东都过不了,您已是孤城孤军,断无获胜的道理了!”于孟华猜到王昛刚刚去找了忽都鲁洁丽米斯,而结果也显而易见,所以他更加直言不讳了:“阿塔海虽然勇猛,又能撑得几时?城內百姓举义,想必城上守军已然军心动摇了吧?贵国主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王昛的脸色一片惨白,但大汉的条件实在苛刻,自己和三别抄鹤蚌相争,没来由便宜了渔翁,真真心头不甘呐!他兀自強辩道:“大元水师可以从登莱出海,援救我等。忽必烈大汗苍天之主,断断不会坐视我高丽灭国的!”
于孟华放声大笑:“国主莫非是说梦话么?海面上是我大汉帝国炮舰的天下,便是北元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片帆下海!”
正当此时,有內侍満面喜
的叫道:“大王,大王快看,阿塔海将军派蒙古天兵下城平
,
被杀得连连败退!”
百姓起义的阵势很大,最初也取得了一定成果…高丽王军不
和百姓为敌,百姓也无意为难这些人,双方
手留了分寸,自然人多势众的起义百姓占了上风,堪堪杀到了四面城门底下。
阿塔海出手了。
十个百人队,一千名凶神恶煞的蒙古武士冲下了城墙,他们狞笑着挥动锋利的弯刀,斩断除了一身布衣之外没有任何防护的百姓,要么就把箭雨像疾风骤雨般
向没有皮甲没有头盔甚至连盾牌都没有的百姓们,起义者还没见到胜利的曙光,就成片成片的倒下。
“金大帅,朴副帅,您二位倒是发动攻击啊!再等下去,义民就该死光了!”站在起义百姓队尾,看似指挥若定的全峻清,其实早已急得百爪挠心,全身直冒冷汗。
他断断不会想到,金曰光、朴成
早已见到了升腾而起的烟柱,先头队部已在城下和蒙古鞑虏纠
,更多的士卒也早已做好了再次攻城的准备,但两位统帅迟迟没有下达总攻击的命令。
李家福实在瞧不过眼,语带讥诮的对金曰光说:“若是再不发动总攻,只怕城中被二位将军发动的起义百姓,就要死得断子绝孙了吧?”
金曰光义正词严的道:“蒙古鞑虏极其凶悍,不以城中义民消耗其兵力,我复国义军如何能破此城?百姓为我高丽复国大业而死,正所谓死得其所哉!”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复国大业,就是牺牲掉再多百姓,也是必须的!朴某便是心如刀绞,也不得不作壁上观。”朴成
捏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形象在士兵心目中显得高大、光辉。
惟有顾问官李家福知道,金、朴两位统帅的远近亲属没一个在城中,就连开京城中金曰光一位小妾的父母兄弟,也被他在战前派人潜入,早早的接了出来,已在后方最全安的地方安置妥当。
直到城中呐喊声渐渐低落,估计起义百姓和蒙古武士们消耗得差不多了,金曰光才大声叫道:“我们的父老兄弟正在被蒙古鞑虏和叛徒王昛杀屠,各位高丽的复国健儿,快杀进城中,作复国道路上的最后一战!”
朴成
还嫌不够味,在后面加了一句:“冲啊,为开京百姓报仇!”
煽动是有效的,三别抄士兵们鼓起了残存的一点儿勇气,向城墙冲了过去。
此时城中早已成了修罗世界,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倒着百姓尸体,稠浓的鲜血泊泊
淌,在黄土夯筑的路面上汇聚成了小溪,小溪又汇聚成了河
,从內河一直
到礼成江中,把青绿的江水染成了妖异的黄红色;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內脏和残肢断臂四处抛散,浓重的腥血味道刺人鼻端…
仓促组织的百姓,如何是能征惯战、杀人如麻的蒙古武士的对手?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第一批百姓倒下的时候就消失无形,然后就是一边倒的大杀屠。
那些开京守军初时还偷奷耍滑,不过在蒙古武士弯刀
迫下,很快也加入了杀屠百姓的工作,他们的长
不断刺进同胞的
膛,出拔时,已带着一股股飙
的血泉。
“唉~金大人、朴大人,全某已经尽力了!”全峻清跺了跺脚,趁混乱溜进了小巷子,很快消失在开京纵横
错的街巷中。
“胆小如鼠的高丽人,也配和高贵的蒙古武士作战?”城头上的阿塔海呵呵大笑,刚刚杀屠了无数百姓的十个百人队,有两个留在城中各处镇庒零星叛
,其余八个回到了城头上,他们身穿的生牛皮甲、翎
甲和罗圈甲上,涂満了百姓的鲜血,就像一群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等待
舐攻城三别抄士兵的鲜血和灵魂。
三别抄士兵刚刚被两位统帅鼓起的勇气,登时消减了一大半,他们战战兢兢的爬上城墙,然后被无数柄弯刀剁到脖子上,整个人就像个特大号的布娃娃那样,直
的落下来,更有蒙古武士
起大弓,箭矢如蝗虫般飞来,将百步外掩护士兵登城的义军弓箭手
得哭爹叫娘。
城头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登上城头的三别抄士兵跟下饺子似的不停栽下,身经百战的蒙古武士们狂笑着,毫不费力的将孱弱的高丽人剁翻、砍倒,简直和砍木桩子没什么区别…更令人畏惧的是,高丽士兵的畏惧显而易见,蒙古武士却视战争如儿戏,简直乐在其中!
“蒙古兵怎的如此凶悍?”饶是金曰光不在乎士卒生死,也双手颤抖不休,声音已有些儿嘶哑。
満月台的王昛笑了:“有此三千蒙古武士,何惧三别抄十万乌合之众!待各地勤王兵到,我高丽仍旧屹立海东!”
汉使于孟华冷笑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将来,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没人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王昛话音刚落,礼成江下游、入海口江华湾的方向,出现了阳光下如云霞般灿烂的金色旗帜,随后,许许多多接天连云的白帆映入了攻守双方的眼帘。
大汉帝国的大舰队到了,大汉皇帝御驾亲临!
时值夏季,礼成江水暴涨,帝国的船队从江华湾毫无阻碍的溯江而上三十里,来到了开京城下。
“本以为能在开京城中、満月台上和夫人对花品酒,于皓月下欣赏公孙大娘之后的绝世剑舞,谁知三别抄忒也不争气了,到此时还没攻破开京!”巡洋舰海上君王号巍峨如山的船首,楚风和陈淑桢携手而立,烈烈江风吹得衣襟飘飞,恍如神仙中人。
汉军迭克名城,小歇京算得什么?陈淑桢笑颜如花,吹气若兰,秋波在前方城池上一转便回:“今晚在満月台摆酒志庆么?夫君且让我一试身手。”
随驾而来的法本摸了摸光头,
声
气的道:“师姐已是皇后了,难道还和师弟争功?黄金彪破了倭国京都,上次回来好生说嘴,这次高丽京城,总该留给我罢!”
陈淑桢入南少林学艺,正是法本的师姐,她佯怒道:“去去去,你个光头佬,再多嘴多舌的讨厌,我把你光头敲破!”
法本闻言一惊,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师姐…法本神功了得,満大汉国偏偏惟有陈淑桢的武功胜过他,要是真被她在脑袋上敲个青包,将来还不得被黄金彪、钱小
他们给笑死?
所以他得了楚风一个眼色,就赶紧抱着脑袋下了指挥舱,随后海上君王号大巨的十二斤重炮,就开始对开京城墙发动了烈猛的炮击,可怕的十二斤重炮之下,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天崩地裂、人体和血
化为灰尘,开京城墙受到了无可挽回的破坏,城上強悍的蒙古武士和他们的弯刀、盔甲一块,被炸得灰飞烟灭,随后一队队盔甲锃光瓦亮的汉军士兵从栈桥走上陆地,排列着一块块整齐的阵型,成片的钢铁森林开始向城头缓步庒去…
很快,三千名蒙古武士和大部分守城高丽王军,就被歼灭殆尽,城上的抵抗被分割包围,大汉帝国的金底苍龙旗揷上了城墙。
“汉军威武!”金曰光和朴成
跪在甲板上,向楚风连连叩首。
楚风则大马金刀的坐在船头
椅上…这是大汉帝国的礼制,本国公民见皇帝不过一揖而已,番邦外国哪怕是国王,也须跪拜叩首以示臣服。
他不紧不慢的问道:“开京守军就如此強横,你们数月都没有拿下?”
金曰光脸上一红,半晌才道:“大汉天朝炮火烈猛,一炮之下人马俱为泥粉,蒙古军自然无法抵挡;惟那城上有位征东总管府万户阿塔海,好生了得,挡住我高丽复国义军整整三月之久。”
朴成
指着城头上仍在负隅顽抗的一处道:“看,那就是阿塔海,武功厉害,真万人敌也!”
殊不知话一出口,就有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匆匆离开,只当是皇帝妃子,他们也没在意。
忽见船下一道红云朝着城墙飞去,竟是刚才那位女子,她飞身而上城墙,围着阿塔海的汉军士兵们纷纷退开。
只见她手中冷厉无比的光华一闪即逝,凶悍绝伦的阿塔海就轰然倒下,人头冲天而起!
如此凶悍,杀死了无数高丽男儿的阿塔海,就这么死掉了?金曰光和朴成
骇得面无人
,惊问道:“那位女将是何人耶?”
“第三皇后、闽广总督陈淑桢。”
満月台上,见此一幕的王昛立刻朝于孟华双膝跪下:“先生救我!”
“高丽岂有男儿哉!”陈淑桢漫不经心的踱下了城墙,回到楚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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