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木拉提(中)
“表哥,韩盖天打电话来说,今晚八点整,亚木拉提,兴隆海鲜馆。”我表妹吵醒了正在
睡中的我。
我一看手表,才发现我由下午四点多从河边回来后一直睡到了现在的七点多了。我赶紧起
。
“亚木拉提是什么意思,表哥?”表妹问。
由于我不擅于撒谎,只好夸大地说:“是韩盖天找到了女朋友,请我吃饭庆祝的意思。”
表妹听了大喜,说:“好啊,表哥,我能不能一起去?”
我吃了一惊,说:“这个,不大好吧…去当不速之客。”
表妹说:“别怕,韩盖天那里由我去说,他敢怪你我就不放过他。”
有这样的表妹,我只有苦笑的份了。
***
PM7:55。我和表妹已经站在“兴隆海鲜馆”门前。
不一会儿,主宾全至。
见到我表妹也来,韩盖天自然不敢不
,因为一直以来,韩盖天都对我表妹又敬又畏,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他来到便一手跨过我的肩头,在我耳边低声说:“兄弟,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我们一直忽略了你的存在,直到你带表妹来我才发现,我们不该只顾自己。哈,现在你既已带表妹来,我们便不用费事去另外找一个女孩子了。”
洪都也揷入话题说:“哈哈,ThreeonThree,真好。”
我见他们这样嘲讽我,故意装傻,说:“你们说什么呢,ThreeonThree(街头篮球的一个形式),洪都,你喜欢就打篮球去。”然后不理他们,去给表妹介绍两位新朋友去了。
***
韩盖天先拿起酒杯,说:“来,庆祝我们今天总算有所收获,干杯!”舒晓嗤之以鼻,说:“只钓了一只小虾,竟也乐成这样,哼,这样的人,倒像很知足的样子。”
表妹听了站起来说:“不会吧,有我表哥这个高手在,你们竟只钓了一只小虾?我有没有听错?”
所有的人一齐瞪向我,我顿时不知所措,韩盖天和洪都眼內更是带着“凶狠”的目光。
表妹看向韩盖天时,韩盖天忙解释说:“这,关系到一系列的政治、经济原因,还有,我们的绍哥,他爱护野生动物。”
顿时,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舒晓轻叱一声说:“大滑头。”
洪都趁机说:“所以这种人不怎么靠得住。”韩盖天听了,还击说:“我不在意你怎么说什么,不招人忌是庸才,况且,你在我面前跟不存在差不多。”
“真像阿Q,真像!”洪都说。
韩盖天说:“洲非人,你再说我就和你拼了。”洪都脸黑,所以韩盖天一直喜欢叫他洲非人或黑炭。
洪都笑嘻嘻地说:“阿Q,阿Q…”除了我之外,其它人脸色都变了。我不担心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两人是绝不会大打出手的,在女生面前更不会。
韩盖天接着说:“有种!好,伙计,先拿一打‘漓泉’来!”众女生这才知道被耍了…原来他们是要拼酒,不噤都莞尔。
他们两人这种有雷无雨的事我见多的,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我看到一对大眼睛正朝我使眼色,然后就听见赵歆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韩盖天、洪都仍在争辨。洪都以轻蔑的口吻说:“先别吹,你那扁扁的肚皮装得下六支‘漓泉’?哼,和你对喝了N次,每一次都是你先倒下,这第N+1次也不会例外的。我告诉你,牛皮是用来吹的,不是用来喝的。所以你这次牛皮吹得再大也没有用。”
韩盖天嘿嘿笑说:“咱们喝着瞧。”
我觑准时机,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一下。”
韩盖天瞪着我问:“去哪儿?”
洪都也说:“不会是又是去偷‘睡’漏‘睡’吧。”我表妹说:“不可能的,今天他又睡了一下午。”
我愤愤地说:“我就是想睡也没地方!因为外面可是大马路。”然后转身走了。身后韩盖天讨厌的声音仍旧传来:“谁知道呢,这个年头,庒马路庒得过火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表妹揷入说:“不许你说我表哥!”他这才收口。
***
我转过海鲜馆的一个回廊,便见了赵歆。
她先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种,然后让我坐下。我开玩笑说:“你是不是个看相的,哈,我曾听人说过,学心理学的人虽不会看相,但看相的必定会心理学。”
她这时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没发现在吗,你和我,韩盖天、洪都谈话时,总能说得很自然,所以,你要改变自我,最好的方法是在谈话时,把对方当成你的好友,开始可能会不大习惯,可是久了一定会见成效。”
我沉默了下来,细细体味着她话中的每一个字。
就在我沉默时,忽然我听到韩盖天“嗷”地一声叫了出来,而后回廊一角,传来他鬼叫般的声音:“小如(我表妹的名字),你踩到我的脚了。”
我表妹说:“这么大声干嘛,你看,暴
目标了。”而后四个人出现在那一角。
我顿时觉得两颊发烧,我偷看赵歆一眼,发觉她的脸儿竟如一张
透了的苹果一般。
洪都只对我笑了笑,韩盖天却说:“抱歉,我们四个本要一起去洗手间的,撞上实属巧合,误会。”
哈,鬼才相信这种话,哪能有四个人都同时想去洗手间的。而且女男有别,这解释未免漏
百出。
我想归想,哪能敢说出口。我只好说:“这个,我们只是偶然碰上,就聊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我刚说完,顿觉不对,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韩盖天这小子更是“隔壁王五不曾偷”他说:“是的,是的,我们绝对不会误会你两个什么的。不会,不会。”我听了,恨不得一脚揣他飞过大西洋,我真给他气死了。
舒晓见他这样,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
这时赵歆说:“对了,阿绍,今天就说到这里了吧,刚才有人找我,你也是见了的,我立刻就走了。”
这种场面,逃开确是最佳办法。
洪都走近我,在我旁边轻说:“他把她羞走了,你想对他怎么样,除了杀他之外,你想做什么,我一切都帮你出手。”
韩盖天说:“咦,我耳朵怎么突然庠起来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洪都说:“不是。不是在背后,而是在你面前。”原来洪都刚好正站在大凡的面前。
韩盖天喝声说:“黑炭,刚才你还没喝够么!”
我轻声对洪都说:“放倒他,夜晚让他横着回去。我是说喝酒啦。”洪都差点误会了,当他听到喝酒后才笑了起来。
这时舒晓拉我到一边说:“你的朋友把我的朋友气走了,你要负全责!”说完她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我推出海鲜馆,说:“今晚她的全安就交给你负责了。”
***
我估计找到赵歆的机会将是零,所以也不着急,买了一串牛
串,一面走,一面逛夜市。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
不息。我看着他们,心中感到莫名的寂寞。我又随便买了些小东西,然后到大桥上眺望一下灯光下的河水,顺便再望向今天我们钓鱼的地方。
“喂,阿绍,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是赵歆的声音,哈哈,真是可笑,竟反而是她找到了我。我转过身问:“咦,你不是走了吗?”
赵歆说:“是的,但我想逛一下夜市,所以还没回家。我转了一下,就远远地看见你了。我很想知道你孤独的样子,所以一直跟着你,你看,你买有的小东西我都有买。”
一只QQ小布企鹅,一个钥匙扣,一只小狐狸还有一长串的小链子,她全都放在了手上。我真为自己的幼稚感到愧羞,但不知当时我脸红了没有。
我说:“女孩子要这些干什么?”
她笑着说:“不是吧,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女孩子问才对吧。看,它们真的很好玩。”她爱不释手地看着。而后她忽然说:“我的肚子饿了,我现在才记起来刚才没吃东西,走,我请客。”
***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歆忽然停正在吃的螺丝粉看向我说“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这人既冷漠,又热情;既少话,又多话;既木讷,又有点风趣;既深沉,又好像十分容易了解。”
我讶然,说:“我有那么多的优点吗?”
赵歆嫣然一笑说:“你看,这就是你那有点风趣的一面。你的冷漠,在我第一眼时便可以看得出来;你的热情,通过你和韩盖天洪都的友情也可察到;至于话少话多,不用说了;你的木讷是在你表妹的面前的时候,别人才看得出来;你的深沉,直到刚才我观察你自己独处好一会儿后,才发觉到的。”
我惊异地说:“你真没有白白辅修心理学。哈,你这么厉害,干脆去当探侦,学学福尔摩斯。”
赵歆又笑了,说:“你这人,别把话题移向他处,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你怕别人了解你吗?”
我好像完全被她看穿了一样,只好说:“这或许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赵歆点点头,说:“原来,你被上次说的事伤得那么深。好吧,我不
你了,怎么样,我们下个节目是什么?”
我看了看手表,见指针已指向十点半了,于是说:“我们下一个节目是,送你回家。”
***
“Amulaty。”
韩盖天在电话里说:“七月初七,国中人的情人节,我约她们,她们都答应了。你一定要来呀,还有,带上你表妹。我要给洪都配对。”
我褒中带贬夸他说:“老韩,你真是人越老越
了,竟又让你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下一次的借口该不会是中秋赏月吧?”
韩盖天故作惊讶说:“咦,竟让你猜到了,‘天才’!补充一点,‘天才’二字加引号,是‘天生蠢才’的简称。”
我不耐烦地说:“你说完了没有?我挂了…”
韩盖天忙说:“别,别,我还有几句话说,我就挑重点说吧,我已经约好了,你的她也一定会去。”
我听了顿时大怒说:“如果以后你再用‘你的’或‘我的’之类字眼来形容我和女孩子,我们就绝
!”
韩盖天只好说:“好,好,好,大不了我只说‘和你很好的那个’,或者说‘和你很投缘的那个’,再或者‘你很喜欢的那…’”我还没等他说完,就将电话挂上了。
韩盖天的“那个”“那个”使我不噤又想起了赵歆。
在我发呆的时候,表妹突然发问:“又是韩盖天,他说的‘亚木拉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小如,这个我不说了,这与迷信有关,你不知也罢。”我总不能说我们是把这个当作去会女美的暗号吧。
她好似有一些生气,我赶忙说:“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说过几天约我们出去,你愿不愿意?”她这才笑说:“算你哩,我答应了。”对这样的表妹,我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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