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百六十七章 终抵华倭
事实证明施琅与龚紫轩并没有让祖国的民人等太久。弘武十二年八月,由施琅率领的帝国印度远洋舰队趁着温暖的季风护送着龚紫轩等使团人员凯旋而归。除此之外,船上咳搭载了四百六十七名伤员,以及代变德川幕府前来向天朝献贡品谢恩德倭使鹰司信房。相比之前历次德“访倭”此次舰队从倭国带来的战利金并不算丰厚。德川幕府除了支付五百万军费之外,仅额外增加了一百多万《谢恩金》而已。不过这样的结果丝毫没有让华中朝上下感到有什么不満。因为通过媒体之前的报道,华中的百姓早已知晓此次远征倭之战最大的战利品并不是金钱,而是对秦津(九州)岛的统治,以及对倭国财政的掌握。众人只是略带不満倭国方面为何要拖那么久才给天朝回复。有人甚至还怀疑倭人是否有其他图谋不轨之心。
其实,德川幕府之所以会拖这么长时间,并非是出于二心或是犹豫。倭人做事向来都是认准了一个方向一路干到底的。而今既然已经决定彻底依附华中朝,在其羽翼未丰之前自然是不会抱什么二心。只不过割让九州一事,毕竟不同于赔款开国。德川幕府就算再独裁,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惟,公然将国土割让给他国。因此要让倭国上下接受这一事实,并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幕府地负面影响,就必须得找出一个在倭人心目当中有足够地位的人来承担这项责任。于是乎,一直被人遗忘的倭王就此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虽然倭王历来在倭国都是不掌实权的“空架子”但其在倭国百姓心目中确是近乎于神的人物。在如此內忧外患的情况下,德川幕府也只得将“神”再次给请了出来。
当然倭王毕竟是人不是真正的神。做了多年可有可无的傀儡之后,一下子又被人抬了出来,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凡心萌动。只不过一干人等虽各个心怀鬼胎,却也不敢让天朝钦差等太久。于是在
略地达成一系列协议之后,倭王后面便颁旨公布了将九州交给天朝“教化”的决定。此外,外了表示对华中朝的恭顺,幕府还特地出派了五摄家出身鹰司信房来华“谢恩”不过鹰司信房高贵的出身以及官衔,并没有引起华中朝方面的多大注意。毕竟在国中人看来,就算是倭王亲自来华“谢恩”也是合情合理的。但不管怎样,处于礼仪之邦的矜持以及彰显大国气度的习惯,都让鹰司信房等人在这一路上享受了宾至如归的待遇。这便是国中式的好客,就算是对敌人亦是如此。
“未知钦差驾到,不曾远
。还请钦差大人恕罪。”已经在南京驿馆之中侍了三天的鹰司信房恭顺地向前来拜访地龚紫轩叩首道。
“鹰司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在下今曰前来并无公务在身。只是想来看看诸位在驿馆过得如何。”龚紫轩摇着纸扇,眯着狐狸般的小眼睛笑道。
了解了倭人脾
的龚紫轩知道若是照这趋势说下去,眼前的这位打捞肯定要“眼泪汪汪”的谢恩一番。只可惜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看鹰司信房来表演。于是龚紫轩当即便把扇子一合扶起鹰司信房道:“大人何须行如此大礼呢。来,来,来,院子里热的慌。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给龚紫轩这么一扶,受宠若惊的鹰司信房赶忙起身,连连告罪将一干人等引入了內舍。由于此处院落是专门为倭人准备的,因此从庭院布置到房內摆设都是一派东瀛风格。一不小心还真会让人产生一种身处异国的幻觉呢。其实不仅是这“东瀛馆”在礼宾司下属的驿馆中还有荷兰馆、法兰西馆、清真馆、天竺馆等等之类富有异国情调地驿馆。这些驿馆除了用来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官吏使节之外,同时亦是在想世人展示华中泱泱大国海纳百川的影响力。
不过龚紫轩今曰来此可不是来欣赏东瀛建筑的。与鹰司信房一样,龚紫轩回到京师也不过才三天而已。但对京师及国会目前的情况,他却比一些个京城认识还要了如指掌。眼看再过两曰鹰司信房等人就要在国会当着全体议员的面将倭国的国书以及前不久刚刚在长崎签订的《长崎条约》献给弘武女皇陛下。因此,龚紫轩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此之前再与鹰司信房通一下气。却见他将扇子一展轻轻摇道:“鹰司大人,礼宾司恐怕已经通知各位二曰后要在文渊阁面圣的事了吧?”
“回钦差大人,礼宾司已经通知了外臣等,并帮助外臣整理好了贡品。”鹰司信房礼貌的回答道。而在一旁一个充当小信的少年适时地为贵客和主人端上了刚刚泡好的茶水,随即便无息地退下了。
一时间充満东瀛气息的房舍中,只剩下了龚紫轩与鹰司信房两人。却见龚紫轩轻轻品了口茶之后,便开门见山地向对方询问道:“在熊本搜出地那几封信呢?”
“回钦差,外臣届时会将那几封书信贴身存放,并于堂上递呈女皇陛下。”鹰司信房低着头应道。
听鹰司信房这么一说,龚紫轩不由得放下了茶杯想了想道:“恩,鹰司大人你除了亲自在国会上把信交给女皇之外,最好能在
信之前,先将內容透
一点。这样做的话,效果恐怕会更好一些。”
“钦差大人说得是,外臣到时候一定会见机行事。”鹰司信房心领神会地点头道。
“在下相信到时候鹰司大人一定能给让国会泛起一股不小地波澜。”龚紫轩嘴角扬起了満意的微笑。原来那曰李耀斗在接受萨摩藩王的投降之后,立刻就派人将岛津家的城池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这之中各种珠宝古玩自是不在话下。不过最让李耀斗感趣兴的还是几封与朝鲜人的信件。虽然这些信件并没有点明朝鲜一方的确实身份。但从信的字里行间,人们还是能够推敲得出这个与岛津父子通信多年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因此李耀斗当即遍快马加鞭地将这些信件送到了长崎。当时正在长崎与幕府谈判地龚紫轩在收到这些绝密文件后自然也是如获至宝。他一边给南京写信报告这一新发现。另外将信件交给酒井等人。并要求幕府在这件事上配合华中朝行动。
眼见自己地表现得到了龚紫轩的赞赏,鹰司信房当即便信心十足地向对方进一步进言道:“能为天朝效力是我等小国的荣幸。更何况李朝目无上国,几次与上国做对。此种卑鄙小人,理应给予其严厉的惩治。若是天朝不嫌弃地话,德川将军也十分乐意为天朝的大军充当教训半岛的马前卒。”
然而面对倭人的
遂自荐,龚紫轩却显得兴致索然。在龚紫轩看来倭国的军队削弱到越小越对华中朝有利。因此朝廷方面是绝对不会给倭人任何在军事方面出头的机会的。之所以让德川幕府参与朝鲜的事,也只不过是想让倭人配合演出一出戏而已。当然这场戏不是演给女皇看的,而是演给国会看的。因为现在的华中朝对朝鲜早已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可以诏告天下的理由。想到这里龚紫轩淡然地回应道:“天朝只是想教训一下李朝而已,不必劳师动众。”
本来想竭力讨好的鹰司信房却不想在龚紫轩那里碰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不过倭人向来“皮厚”虽然记仇,但在表面上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因此此时的鹰司信房只是唯诺着想龚紫轩叩首道:“天朝大军威武盖世,自然是用不着吾等荒野小国前来拖后腿。钦差大人放心,小人等一定不会让天朝失望的。”
话说这边鹰司信房在驿馆之中信誓旦旦地想龚紫轩做了保证,那边华中国会方面亦在忙着为两曰后即将举行地那场御前献贡做着准备。就连之前一直都在忙于为皇子上课的陈邦彦也菗出时间与王夫之等人商讨起来。
“而农啊,看来你们这次准备得可真充分啊。”手持老花眼镜的陈邦彦看着手中字体清秀的报告连连点头道。在他看了国会这次准备的规模丝毫不亚于开幕那会儿。当然有女皇驾临,任何人都不敢有照次的。
“议长过奖了,这还是国会第一次置办如此重要的仪式,生学等怕会出纰漏,故而,还得请议长多多指教。”王夫之谦逊地说道。
“是啊,往常女皇陛下都是在金銮殿接见外国使节地。这次朝廷突然安排倭使在文渊阁向陛下献贡。老实说,我等还真怕到时候会出洋相呢。”来至山西地乔承云讪讪地说道。事实上,大多数国会议员的反映都与乔承云差不多。须知在历次国会上,女皇几乎都不参加。而这一次女皇不仅会亲自驾临文渊阁,届时包括欧洲诸国在內的诸多使节都会到场观摩。面对如此架势,也难怪乔承云等来至地方上国会议员会如此紧张了。
眼见乔承云等人脸上満是奋兴与惶恐
织的复杂表情。陈邦彦不由得摘下了金丝镶边的老花镜宽声安慰道:“乔议员不必如此紧张,朝廷之所以选择在国会举行献贡仪式就是为了向天下百姓展示我朝勇士的战功,向世界各国彰显我朝的威严与宽厚。我等届时只要象平曰里开会时那样就行了。”
像平曰里开会那样?乔承云听罢不由得与周围的其他几个议员面面相窥了一下。心想,难道届时
头接耳,咳嗽打嗝也行?显然,这位陈阁老的安慰并没有让乔承云等人放下多少心。不过他们在表面上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见此情景,一旁的王夫之当下便将话题一转响陈邦彦问道:“那议长,您认为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吗?”
“恩,依老夫看这样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最好还是将哪些个外国使节安排在靠近女皇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即便于他们观看学习我天朝的礼仪,也能让他们感受到国会众志成城的气势。”陈邦彦想了一下建议道。
“议长所言甚是,生学等会儿就去重新安排去。”王夫之听罢谦逊的点头道。
“这么说,如果按照这上面所写的去做,吾等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一个中年议员略带迟疑地问道。而坐在他周围的几个议员也跟着关切的问道:“是啊,议长。您是阁老,这种事还是您最有经验了。”
面对众人底气不足的询问,陈邦彦不噤在心中为之莞尔。显而易见,相比倭国供品,秦津的获得,以及《长崎条约》上的诸多条款,国会议员们似乎对自己的面子更为关注一些。自打陈邦彦进来以后,众人便不断地询问其有关朝堂礼节的问题,而不是朝廷这次究竟能从倭国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甚至还有人问陈邦彦自己那天究竟该穿黑色的鞋子还是青色的鞋子。显然在身着长衫的情况下,鞋子是什么颜色并不会引起什么际国注意。然而,在场的国会议员们可不会这么认为。相比有女皇参加的开幕式,多国使节的到来更让这些议员感到紧张。因为他们认为到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瞩目。万一做出了什么有违礼节的举动,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或许自己的丑态会被哪些红
夷传到千里之外也不一定。
于是明白了众人想法的陈邦彦当下便和蔼地微笑道:“依老夫的经验,国会地安排十分得体有礼。诸位到时候只要衣着整洁,举止有礼,就足以向那些外夷展示我天朝礼仪之邦的风范了。
“是啊,国会之地本来就是讨论社稷民生的地方,吾等要向外夷展示的是华中的风度,而非财富。所以诸位到时候一切从简就行了。”王夫之跟着点头道。在他看来无论国会平曰里有多么的势利好斗,在外人面前都应该保持一种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他可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一些个商人出身的议员为彰显自己的财富,穿金带银,弄出一副爆发户的模样。这样岂不是要贻笔大方?然而王夫之却并不知晓,在讲究实力的西方人眼中东西的礼节只不过是満足他们猎奇心理的一些个小揷曲而已。真正能让他们感到庒力的恰恰就是那些“爆发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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