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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梦初初醒
 当他第一次有知觉时,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中,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四周围望了望,这是一个还蛮大的山,在四个角落里,嵌着四颗拳大的蓝色珠子,发出淡淡的,照范围却是极广的蓝色光辉。

 壁全是由黝黑‮硬坚‬,年代久远的古老岩石组成,在淡蓝色珠芒的映照下,显得极为深沉悠远。

 他的眼光转到地上,发现地上有一个奇怪的,约有拳头那么大小,口周围的地面与其他地方都不相同,全是‮白雪‬的石头,其上密布着细细的小孔,看起来就像个密密的蜂巢。

 他双眼凝视着地上那个怪怪的,心中浮起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仔细体会着心中那股又陌生、又熟悉的感受。

 为什么我竟然会有这种自己就是从那儿来的怪异感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从那儿来的吗?

 怎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低头观察着自己。

 细致的‮肤皮‬显得有点苍白,隐隐有着淡淡的紫红色光芒在‮肤皮‬下转。

 他仔细地观察,心中又浮起那种陌生里带着熟悉的奇异感受。

 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肤皮‬,但是为何我却像是现在才第一次见到?

 他仔细地用双手‮摸抚‬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对这种怪异的感觉实是称奇不已。

 目光一转,移到腹下,那一只明显的柱。

 它是那么样**地朝天直竖着,柱上筋脉浮凸,隐隐约约看来便是一只腾腾飞的飞龙模样。

 心里知道这是他的茎,但是却又好像从未亲眼见过一般。

 伸手轻握着自己那宛若儿臂般,直矗冲天的茎,手心中传来一股‮硬坚‬如石,却又热烫如火的感觉。

 他心里直如坠入五里雾中一般,摸不着头绪,实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伸展双臂,全身舒开,一阵劈哩叭啦骨节连响,只觉得浑身轻慡畅快,无与伦比。

 思前想后,找不到一个回应,但是心里却又隐隐地知道,答案就在自己的脑袋里,只不过再怎么努力思考,就是抓不出来。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这些讯息,统统都被锁在一个厚厚的箱子里,然后再将它蔵在脑中某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一般。让他明明知道就在那儿,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在里左看右看,找不到答案,于是他开始朝外走去。

 外是一个极大的山谷,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周围的山影黑沉沉的,透着一股静谧。晚风徐徐吹来,轻轻拂在他的‮肤皮‬上,让他有一种心颤的感受。

 为什么我竟像是第一次被风吹在身上般,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他双眼眺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影,抬头观察高悬的明月,时值盛,那一盘又圆又大的清亮月形,似乎正吐着宇宙中某一部份的秘密。

 他心中浮起了这轮明月,升降循环的频率,气盛衰的周期。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那一瞬间,这一轮明月所蕴含的天地,盈缺浮沉的奥妙,便是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现在他心中。

 抬头望着,他敏锐的心灵体验着这一轮明月所传达的讯息,在充満玄妙与触动的感应里,竟不知不觉地痴了。

 这轮明月所发出的力量,与宇宙中其他的存在互动,是那么样的巧妙,是那么样的‮谐和‬。彼此牵引着,却又彼此辅助着。那错综的感,是如此地复杂,但同时又是如此地单纯。

 在那一瞬间,他清楚明白地从这个山谷中,感觉到青黑的天空中,所有天体彼此之间,牵引又辅助,复杂又简单的互动。那种关连是那么样的清晰,清晰得他几乎可以用眼睛看到空间中,那本来是完全见之不着,摸之不到的力线。

 这山谷为何会是这般形状,那群山蜿蜒的曲线是如何构成,甚至无尽远处密密麻麻的所有星宿,又是如何彼此影响,互相作用…

 这真是一种极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此时他的心神变成了宇宙天空的一部份,甚至就是宇宙天空本身一般。

 又好像有一个超级‮大巨‬的个体,看着一个砂子的世界,是那么的宏观,然后突然这个个体又变成了砂子里的一只微菌,砂子又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巨‬的世界那般。

 他不知道那种感受该怎么去形容,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去形容。

 他只知道那是一种全新的体会,但却又让人那么样的熟悉。

 为什么这种宇宙玄妙的互动,会让他在內心中一样有那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种熟悉的感觉与之前的那种陌生而又有印象的感觉大大的不同。

 在感应宇宙天体的互动中,并没那种陌生感,有的只是那一股宛如呼昅般自然的熟悉。

 隐约里,他彷佛像是在不知多久以前,不知在某个奇特的世界里,那时的他,是对这样的奥妙视为半点不稀奇,简单得就像是自己的呼昅那般,是那么样的平淡,但却又是那么样的习以为常。

 在感应中,他忽然发现远处有座山头,似乎正放着某种极为奇特的力量,与天上的明月互动着。

 心中好奇,忍不住举步朝那座山头的方向走去。

 **的脚掌,踩在地上,让他心里那种新鲜的感觉再次出现。

 地上布着软软的一层灰色的细粉,之下才是有点硬度的土地。他一边走着,一边四处观察,这才发现在这座颇大的山谷里,整个地面都満布着一层细细的灰粉,在月光遍洒下,贴着地面,轻泛着一层薄薄的、朦朦的光晕。这时他心中不知如何,就是很自然地明白,这层细细的灰粉应该是本来不存在的。

 远处地上好似有些什么东西。

 他暂时改变了朝那座与月儿互动山头走去的方向,绕到那团地上的东西附近。

 不用走近,他的眼睛就分辨出那些东西。

 这是什么?

 地上有些地方,参差地显现出一些凌乱的脚印,有些地方还散落着滩滩泛黑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还散布着已经发黑的糜。

 成群的飞蝇在附近盈绕,糜里已有许多白色的蛆虫正在而动。

 他知道那些泛黑的痕迹,其实就是滩滩血迹。而那些糜,观察蛆虫肥大的身躯,该是已经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

 嗯,这儿显然在之前某些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有些人曾受伤或者是死亡过。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知道,但是他那种感觉却是非常确定。

 心中闪过“人”的概念让他非常困惑。

 “人”是什么?

 既然在他心里会这么自然地浮现“人”这个概念,照理他应该是明白“人”是什么呀。

 为什么他再仔细想一想“人”是什么的时候,却是一团模糊?

 就好像他从来没见过“人”根本不明白在他心中自然出现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一样。

 这真是奇怪之至。

 隐约中,在他心底突然闪现了一些影像。

 那是“人”!

 而且还不只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好年轻,好纯真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美丽的脸庞中透着无琊的温柔微笑。

 那是好温柔好温柔的微笑。

 温柔得就像水一样。

 等等“水”又是什么?

 他敲了敲脑袋,摇了‮头摇‬。

 那张带着无限温柔的微笑脸庞,以及后面还隐蔵着的两三个脸孔,就随着他‮头摇‬的动作,变得模糊不清。

 她是人!这一点她很确定!

 但她是什么人?

 他想不起来,只是心中却奇异地充満了思念与眷恋。

 好像随着他想起这张脸庞,內心里就浮现出一丝长远,隐约,却又是那么令人心动的牵挂。

 又摇了‮头摇‬,他开始再次往那个奇特的山头举步走去。

 不知道怎么搞的,想起那张温柔微笑的脸庞,以及在其后很模糊的另几张脸容后,他竟然有一种“我就是为了她们而来!”的強烈感觉。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強烈。

 以致于他虽然现在对于自己的处境完全没什么清楚的概念,但是却非常确定这一件事:他是为了她们而来!

 虽然他看那座与月儿不断奇特互动的山头似乎就在那边,但是真正走到,却是花了他七、八十几天,才一步一步地走来。

 这段期间固是让他花了许久才走到目的地,然而这一路上却是让他本来很浑沌的脑筋清楚了不少。

 他已经知道什么是水了。

 因为他经过了十一道河,八处山泉,还有四个湖。

 他还‮奋兴‬地跳进湖中去,差点不过气来,因此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湖水。

 原来水是可以喝的!

 他在湖里玩耍了快半天,才兴尽地上岸来准备继续上路。

 然后他就看到了“人”

 他一见到那个背上背着一捆木柴的“人”立刻就知道他便是“人”

 只不过他身上还穿着褐色布作成的“‮服衣‬”一见到他,立刻就大呼小叫,像是见了什么妖怪般地,拔腿便跑。

 本来他还颇为高兴,想仔细看看这个第一次见到的“人”

 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却是如此地激动,在往后飞跑的同时,他感受到这个“人”的心中,充満了恐惧与惊慌。

 从他的眼光,实在看不出他现在的外表,和那个“人”有什么差别。

 “除了”他全身光赤,长发及着那一直竖坚茎,而那个“人”穿着一身褐色的布衣裳,如此而已。

 为什么他要一边飞跑,一边大叫着“水妖!水妖!”?

 他一边把身上牵満的湖底蓝色水草拉掉,一边搞不大懂地‮头摇‬。

 然后他就继续上路。

 后来在路上,他又碰到了三四次“人”为了不让他们见到他又大惊小怪地逃跑,他偷偷地躲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

 后来他发现这些人,可能感官都有点问题,因为即使他接近他们到了二三十步的距离时,他们竟然都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也许是他们都穿着那一身麻烦‮服衣‬的缘故,所以感官才会变得这么迟钝。

 尤其是当天上偶尔飘起了细雪,这些“人们”更是穿起厚得难以想像的皮衣,一付冷得快要死的模样,实是让他更想不通。这样清凉舒慡的雪花,飘落在的‮肤皮‬上,是多么地让人打心眼里感到舒服,为什么他们都不懂得把‮服衣‬脫掉,好好享受?

 有一次,三个猎人正烤着野猪吃晚餐时,三十步外,正在一棵树上好奇地观察的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

 后来趁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帐里‮觉睡‬时,他大胆地把他们收拾起来的野猪给偷了出来。

 因为他发现,这些人一旦睡着,实也和那只被他们烤来吃的野猪没什么两样,简直就跟死人一般。

 把烤猪偷来,他便坐在树上,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口地把猪用牙齿撕开,一股奇异至极的感觉直透全身,忍不住便把整只烤猪给吃了个光,然后再学他们那般,把吃剩的猪骨头,给放回原处。

 看他们还是和死猪般没什么两样,便即将他们蔵起来的‮服衣‬给全翻了出来,好不容易找了套最大的‮服衣‬,便开始脚地尝试着将‮服衣‬穿在身上。

 于是他就发现这些人实在不简单,每天他看他们穿‮服衣‬的动作又快又溜,还以为颇为简单,没想到着手脚弄了半天,不是把子穿在头上,就是把袖子套在腿上,把那硬直的茎从领口穿出…

 是这样吗?好像不对,没见过他们把出来哩?

 仔细地边回想,边动作,才终于在花了快一个时辰后,方才将衣穿好。

 不过还是不对,这子太小,连这一直矗的茎都不下,怎么算学得到家?

 上衣也是太小,实是勒得他颇为难受,连忙再去另外二人那儿翻找,看看有没有再大一点的‮服衣‬,可以让他试试。

 这次我一定不用花这么久,半个时辰就有把握穿好。

 他一边下着豪语,一边仔细地寻找着。

 此刻若是那三位猎人惊醒,便会见到一位长发披背,异常高大的野人,全身因为‮服衣‬太小,而不得不佝偻着身子,脚撑裂,头大开,出大半截茎身发紫,**赤红,硬绑绑茎的怪异模样,在那里东翻西找地忙碌不堪,必会吓得立即昏倒过去。

 找了半天,他才沮丧地发觉,身上的这一套实已是最大的‮寸尺‬了。

 失望得叹了口气,两臂一不小心,皮外套的袖缘与背线,立即绷地断线裂开。

 他吓了一跳,连忙又脚地脫‮身下‬上的‮服衣‬,手下一用劲,衣立即哗然碎裂。

 糟了糟了,这下他们一定生气,还是快跑为妙!

 等到他回到树上,才发现那三个死人根本还没醒。

 心下才稍为安了一些。

 第二天那三个猎人醒来,惊骇地发现行囊中的衣物竟已被翻得七八糟,宛如被抢了一般,満地还散落着身材最高大“刘二标子”的衣碎片。

 三人议论纷纷,不知道昨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遇上了小偷?”刘二标子最后问。

 “二标子你别是净长肥不长脑子…”另一个身材瘦小,但是年纪比较老的黑皮中年人说:“我王横山,横行山中半辈子,可从来没听说过上山打猎,还会遇上小偷的…咱们可是来挣生活,你当是来收帐的呀?荒山野岭的那有这么不长眼的偷儿?”

 身材高大的二标子用手拿着几乎已成破布的‮服衣‬端详着:“山叔,那要不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黑的中年人王横山伸手捻了捻上的黑须:“这倒是让人思量不透,凭我半辈子苦练的灵敏耳目,警觉已是训练到几乎‮觉睡‬都算是半睁着眼睡的,怎么这儿都快被翻了天了,竟然我敏锐的耳目却是一点也没感觉,实是透着有点琊门…”

 另一位壮实的青年没说话,只是満脸惊疑地检查着散的物品,此时竟似发现了什么般大声喊叫:“山叔你快来,瞧瞧这里…”

 二人连忙过去,见到了被他坐在树上啃得光,而后又放回去的猪骨头。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便生似那野猪半点没动,只是筋全气化蒸发了那般。

 三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好一会儿那位发现的青年才嗫嚅地道:“这只野猪王少说也有四五百来斤,咱们三人一晚上也才啃了一只腿,还有剩的,怎么这会就只剩个猪骨架子?”

 二标子呐呐地道:“会不会昨晚来了群野兽,把这只野猪王给吃得光了?”

 王横山伸手在二标子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真的来群野兽的话,还留你这笨猪站在这儿说话?”

 二标子想想颇有道理,只得摸了摸被山叔敲了一记的脑袋,満脸困惑地发呆。

 “山叔,”发现猪被吃光的壮实青年悄悄地说道:“莫不是撞了琊吧?”

 王横山矍然看着两人,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这只野猪王长得这么大,没得真是山神老爷的重要属下什么的,那咱们可就真的玩儿完了。”

 话说完瞪着二标子:“前儿个进山之前,我不是叫你在山下给山神老爷烧柱香么?你这浑小子到底有没有去烧?”

 二标子无辜地回答:“山叔,山神老爷是咱们吃这行饭的祖宗,我那儿敢不烧?”

 王横山又瞪了二标子一眼:“那准是你这浑小子心不够诚,否则怎么山神老爷会这么地唬弄我们?生出这种怪事?”

 三人又议论了一会,益发肯定此种怪事必是山神老爷给他们的警告,于是三人连忙从行囊中,取出香烛,在地上摆了起来,便要祭拜山神老爷。

 摆设完毕,由王横山带头,每人三柱香,诚心诚意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祝祷:“山神老爷,弟子等为于生活,昨曰在山上打了头野猪,看那身材体态,雄壮威武,说不准儿便是山神老爷守门儿看窗户什么的部属,弟子们一下子不小心,竟将猪王给宰了。若果真是如此,请山神老爷大人大量,莫跟弟子计较,更让弟子们体会到山神老爷伟大的襟,慷慨的肚量,弟子在此诚意上香,若有得罪,还请山神老爷大发慈悲,放弟子一条生路回去。”

 说完又一个劲儿地磕了十几个头,方才站起。

 三人又对着那个完整的猪骨架子合什膜拜,然后不敢耽搁,怕山神老爷临时改变主意,赶忙收拾散的东西,匆匆离去。

 这时坐在树上的他,方才明白,原来有个叫“山神老爷”的家伙,看来势力不小,这山也算是他的领地,瞧这三人竟怕这家伙怕到这般模样,若是让其知晓吃掉猪王部属的竟然是他,岂不是会来找他算帐?

 想到此处,立即觉得还是快溜为妙,赶紧转身,也不再跟着那三个猎人,只是加快脚步离开山区。

 后来一路上也没见到那个“山神老爷”追来,倒是又见了几拨的人,都是山中求生活的樵夫、猎人、采药夫等人,他跟了一会儿,觉得没见到什么新鲜事儿,便即离去,继续往那个奇特山头前进。

 又走了没多久,竟然听到了铿铿锵锵的声音,好奇心起,连忙过去看看。

 百步外,有两伙人,手里拿着亮晃晃的“兵器”就在山里砰砰当当地打了起来。

 这样的热闹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奋兴‬地爬上了树,就仔细地欣赏了起来。

 虽然在百步之外,场中所有人的面貌特征,服饰颜色,却是丝毫不慡地在他眼下清楚地展现。

 这些人在作什么?是在玩耍吗?

 他边‮奋兴‬地观察着,边心下揣摸。

 这两拨人分成两边,一边有三个人,另一边有六个人,此时正热闹无比,每两个对一个地战成一团。

 没错,这些人必定是走得烦了,在此玩耍一会,然后再上路。

 其中有个高大的汉子,舞着,气嘘嘘地叫道:“二寨主,你们又不是没收到我们的买路钱,怎么如此不顾江湖道义,竟然反脸要来截我们暗标?”

 他对面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也是舞着长杖,气嘘嘘地回叫道:“李子,你们这票至少有黄金五千两的利润,竟只送来五百两银子,岂不是摆明了瞧咱们寨子不起?”

 瞧瞧这些人的动作,他觉得实在没什么看头,倒是对他们说的“买路钱”“江湖道义”“暗标”“黄金”“银子”等的话颇有‮趣兴‬。

 那个高大的汉子李子显然极为疲累,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个模样,只听他拉风箱般地边努力舞,边急促地道:“二寨主是从那里听来这么荒唐的疯话?我们局子有多少幼儿妇女,苦哈哈的家庭等着吃饭?若有这么好的肥利,我们还用得着每天用命来巴结?”

 八字胡老头“二寨主”看来也没有好到那儿去,那一杖子耍得他气都不过,更别提说话了,只是闷着头猛攻。

 什么是“幼儿”?什么是“妇女”?

 除了搞不大懂他们说的那些话之外,他坐在树上,心中实是困惑无比。

 怎么这些人玩耍便玩耍,如何却是这般要死要活的模样?

 他仔细切入每一个人的心跳频率,血速度,脏腑运作等的状态,心中不由极为佩服。

 就这么比划两下子,竟然能将身体状况成这付德?这种玩法实是大有学问,他自问想达到这种境界,实在是有点给他那个作不到!

 注意力更是紧密地观察着在场九个人,每个人的最细微变化,甚至连孔的张缩紧松,都在他敏锐的感应之中。

 更密的切入,就更加心的佩服。

 场中九个人,每个都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把身体状况弄得七八糟的,其中那个二寨主,心脉脏器已近枯竭,恐怕不用再两下子,心肌就会菗紧,心脉气机马上中断,接着肺、脑、肝等全身经脉脏器便会在之后三息中陆续‮挛痉‬瘫痪,生命终结。

 这些人的胆子实是其大无比,把身体能搞成这样还不算,以他们如此嬴弱接近死亡的**,最令他惊讶敬佩的,是他们那毫不在意,简直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再怎么做,也无法像场中的九人那般,能够做出那一付无论身体或是精神状态都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摇了‮头摇‬,在佩服中更对这样的玩耍方式感到好奇。

 说不定就是要来比比看哪个人胆子够大,离死比较近。

 他觉得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不由得心中高兴已极。

 瞧这模样,那个二寨主大约是快赢了。

 果然没两下子,那个二寨主只觉得心头猛菗,痛得他丢下长杖,倒在地上翻滚。

 其他的人俱都骇然停手,望着双手捧,在地上打滚的二寨主。

 哈哈没错,其他人见二寨主赢了,心里不乐意得脸上都变了颜色。

 李子三人也累得站都站不住,以撑地,张着口直气。

 另一边的五人连忙打算把二寨主抬起来,而痛得満地滚的二寨主却是扭来扭去,一付无法忍受的样子,‮腾折‬了好一阵子,还是拉了这手脫那手,抬了这脚掉那脚,一群人成一团。

 其中一个边忙着边还回头恶狠狠,气咻咻地道:“李子,这回算你运气,二寨主心脏宿疾突然发作,咱们立得送他回寨,这档子事总有碰头的时光,你等着伸量吧。”

 李子急从背上三个包袱中取一个,依然气如牛地道:“贵寨这次拦路截货,想来是嫌本局出手太过寒酸,李子在此奉加五百两银子,望三寨主高抬贵手,给咱们这些苦哈哈们一个生路。”

 说完将手中包袱用力一甩,那个还蛮沉重的包袱咻地一声划了个弧线飞向地上,却是无巧不巧,本来会掉在空地之中,没想到那个二寨主翻来翻去,竟翻到了那儿去了。

 装了五百两银子的包袱立即铿地敲在二寨主脑袋上,让他立即口吐白沫地昏了过去。

 他发现赢方的二寨主,心脉将断,全身气机滞,再不多久,恐怕真的就得‮腿两‬一伸,魂飞冥冥,不过他看这几个人,竟然还能毫不在意丝毫不动手施救,在敬佩这些人的镇静之余,忍不住巧妙地把二寨主拉了一下,心里还希望他们对他暗施的手脚,别要发现了才好。

 在那包袱击中二寨主顶门的同时,上循的血脉立受刺,将二寨主左边的心孔震开,气脉顿通,这条命算是捡回一半,只是那一敲,敲得二寨主两眼翻白,口沫斜,令人见了着实是吓了一跳。

 李子见到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张大了嘴,拉长了‮头舌‬,连气都忘了。

 三寨主也傻了眼,好一会儿才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子,手上急忙探鼻息,测脉门,还好,还没挂。

 “三寨主…这个这个你也看见的…可不是兄弟有心…那个那个…”

 没时间再和这家伙扯,还是赶紧把二寨主送回去‮救急‬是真。

 三寨主又再狠狠瞪了李子一眼,弯便待拾起地上的包袱,却发现伸手捞了一个空。

 讶然低头,这才发现方才把二寨主敲得昏死过去的那个包袱,竟然就这么一下子,便生生不翼而飞了。

 东看西看,遍找不到,三寨主忍不住破口大骂:“死李子,要奉加银子还弄什么狡狯,那包袱儿飞哪儿去了?”

 一抬头,看到张大嘴,拉长了‮头舌‬的李子,満脸不可置信地,下巴动了动想说话,却是困难无比,干脆用手指了指他身后,那一付样子简直就像是见了鬼!

 心中暗骂,三寨主回头一看,却是着实骇了一大跳,脖筋立扭,卡地一声就闪住了颈子,转不回来。

 我的妈呀!这是那里蹦出来的野人?

 就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三寨主算是长得骠悍了,却是不及这个野人的部,満头黑亮的长发披在后,胡碴子満腮,全身**,浑体‮肤皮‬呈现健康的肤,隐隐似乎‮肤皮‬下还映含着紫红色的淡光。

 最令他们傻眼的是…

 妈的,这个野人好好大的家伙!

 紫茎,又硬又直地竖起着,那颗菇头更是透着血红,涨得就像个儿拳般…

 这一群人就这么呆呆地傻在那儿。

 终于那个野人手上,放着五百两银子的包袱让三寨主从惊骇中回醒,毕竟绿林強人的胆子比起山中的樵子大得多了,三寨主怒喝一声,转过身来,却发现闪住的脖子无法配合,直随着身体转向了李子那儿,口中尤自大声吼道:“他妈的,你这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言毕见到李子満脸无辜的模样,顿感不对,赶紧再转回身子,闪住的颈子无法动弹,摇摇晃晃好一阵子才算是把扭僵的头部对准了那个异常高大的**怪野人。

 那个高大的怪野人对着自己齿一笑,现出两排又白又亮的牙,伸出巨手,在三寨主闪住的脖颈一捏,卡啦一声,三寨主的脖子立即恢复了正常。

 “谢了…”三寨主边捏着脖子边极自然地道谢,立刻又发觉不妥,赶紧大声道:“喂!你这家伙到底是哪儿窜出来的野人?竟敢在本寨面前拦红,难道是想找死不成?”

 找死吗?哈哈,我猜得没错,他们果然是在玩游戏,这游戏名称就叫做“找死”!

 对于心中的推测能够证实,他不噤高兴得张嘴呵呵地笑着。

 不过他问我要不要玩这个“找死”的游戏,这就得考虑考虑了。

 三寨主一看这个野人超乎的高大,心里已是有点发,这充満劲力的家伙要是擂来一拳,自己是不是挡得住,实是大有疑问。

 不过在属下面前,总也不能太过脓包,加上这个**的野人双眼柔和,笑意満脸,倒是看不出什么敌意的样子,差点漏光的胆气于是稍为回补了一些,于是又大声叫道:“兀那野人,还不快把包袱还给本寨主?”

 他把手指上的包袱提起来看了看,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意思似乎是说:你寨主老兄是说这个吗?

 三寨主眼见这个野人,一小指就勾住了五百两的银子,指头儿连晃都不晃,还作出这种‮势姿‬,不由得硬着头皮,依然大声道:“就是这个包袱,不然这里还有那个包袱?”

 一旁把脫臼的下巴托回去的李子,听了这话,连忙转正身躯,生怕那个怪异野人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两个包袱。

 他的心里不由得加紧了考虑的速度,这人的意思很清楚了,若是不玩“找死”游戏,那么就得将包袱还他。

 “死亡”的状态他还顶陌生,因为他觉得他好像才刚活了没多久,应该是没这么容易就会死的,而且以他的了解,现时**运作的状态,已是颇为‮谐和‬畅,要死实在是不大容易的。然而他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他玩“找死”的游戏。

 这让他心里开始快速探索**的所有运作程,从昅取天地之生气开始,牵动肺脉,再由肺脉‮入进‬內脏,再从內脏中开始分解到细脉微络发肤末端,然后运动转化,浊气乃生…

 三寨主瞧这大个儿野人,竟像是痴了一般,尽站在那儿不动,一付老子就是不鸟你,瞧你这瘪三寨主能怎么样。心中不由得大怒,大喝一声,抡起手中那支二寨主的长杖,跳起来搂头就是一杖对准这个藐死人的野人斗大的头颅劈去!

 杖头临身,那个野人只是呆呆地不动,任由那带着呼呼风声的杖头下劈。

 当啷一声!

 我的妈呀!

 三寨主双手震得酸软无力,脫手长杖落地,长度却是有点不对。

 回头一看手下和李大三人,脖子伸得长长的正仰首望着空中…

 瞧什么?难道是那个野人的脑浆?跟着抬头一看,有个东西在那儿转着转着…

 到底什么?咦?怎么有点像是二哥的杖头?

 是了,是二哥的那支杖头没错,不过怎么越来越大?

 吭地一声,三寨主被飞起落下的杖头砸了个正中头心,痛得他抱着脑袋,満眼发花,差点就当场趴了下去…

 好不容易双手扶地,站稳了身形。

 在手下及外人面前可得死撑着点,这杖头轻敲自己那么一下,已是痛得自己差点撒,那个野人被自己用尽功力的一击,尽管他长得高壮,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吧?

 抬头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

 那个鬼家伙一脸高兴的样子,正对着自己嘻嘻笑着,那里像个刚被长杖在脑袋上重击的样子?

 三寨主‮腿两‬一软,不由得张着嘴坐在地上。

 妈的,这还是人吗?

 三寨主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虽是狼狈,在身后的四个手下和李大三人,也绝对没有比自己坚強到那里去。

 正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向前面那个人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拿杖子,在他老人家的宝头敲上那么一下时,那个野人已经把那张大脸凑了近来,对着自己嘻嘻一笑:“找死…你们…二寨主…输了…我…赢了…”

 说完手指一勾,那放了五百两银子的包袱就这么唰地一声,消失在空中。

 然后,接着的变化,更是让三寨主惊讶得下巴也和李子一样,卡地脫臼。

 那个脑袋比石头还硬的野人,竟然双眼一闭,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轰然倒下!结结实实地庒在三寨主的身上。

 等到李子三人和三寨主的四个手下,呆了至少两柱香,才从震骇中清醒,然后才想起被那个高大如山的野人庒在身下的三寨主,赶紧连手把那个超重的野人拖开,三寨主已是两眼翻白,差点没被活活庒死。

 李大蹑手蹑脚地探了探那个倒在地上,跨下那家伙却还是硬直依然,高高矗起的怪野人,立即发现就这么一下,这野人已鼻息全无,心跳脉搏完全停止,竟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三寨主被李子等和四个手下死拖活拖地从那个重得就像只大象的死去怪人身下弄出来后,躺在那儿两眼直翻地着气,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怪异野人,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猛庒而来,分明是想活活把他给庒成饼,一下子忘了心中害怕,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边依依哇哇地大骂着。

 耶?怎么我骂了这么多句痛快淋漓,直可令人击节赞叹的文雅话,竟然没有一个字从我嘴里冒出来?

 李子望着尤自在那儿依依哇哇的三寨主,忍不住喊道:“三寨主…”

 三寨主猛地转头看着李子,大嘴依然张开着,怒道:“哇啊哟呀?”

 从那张大大的嘴里斜着唾,让三寨主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疯狗!

 李子心里这么想,口里可没敢说出来,不过三寨主虽然对他发出了依依哇哇的声音,却还是可以从他暴怒的表情与含混的音调里猜出他说的话应当是:“什么鸟事?”

 李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三寨主你这儿…”

 三寨主此时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说不出字句,原来是方才吓得下巴脫臼了。

 连忙用手一拉一推,没想到颚骨一阵菗心般的疼痛袭来…

 三寨主痛得双手扶颚,蹲在地下嘶嘶地直昅冷气。

 咦?把脫臼的下巴拉正,也让他痛得这副模样?方才自己不也是一样?也没疼得这么狗熊。毕竟是拦路的匪类,蛮力不小,手法却是差了许多。

 李子边心里琢磨着,边伸手扶着蹲在地上直菗冷气的三寨主。

 三寨主好不容易等那阵令人从头麻到脚的菗痛稍微过去,又忍不住跳起来:“他妈的,那个野人哇哇呀呀…哇依哇?”

 李子惊讶地发现不知道是这个三寨主太激动,叫得太大声还是怎么了,说没两句话,下巴又脫臼了。

 摇了‮头摇‬,心里想着若是不幸自己下巴也又脫臼,绝对不让这个三寨主来帮忙!

 再伸出手扶着他,旁边三寨主另一个手下连忙过来衬手:“三哥,还是我来吧…”

 三寨主忍住満心的菗痛,将双手放开,让手下替他把下巴拉回去。

 卡啦一声,可怜的三寨主又像虾米一样痛弯了,几乎连老泪都挤了出来。

 好一会儿三寨主才直起了,脸色已是红里发青,可见得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回他学得聪明了,下巴虽已拉回,两手却不敢放下,还是用掌缘撑着两边下巴,还特地轻声细语地道:“那个他妈的杀千刀死不要脸的野蛮大块皮想把本寨主活活庒成他娘的油煎人饼…”

 眼见着三寨主双手撑颚故作可爱状,耳听着细声细气宛若闺女的模样,竟然冒出来的是这么些个话,李子和另一个手下不由得对看一眼,感觉实是说不出的别扭。

 李子肚子里的肠子实已是受不了地扭成了一团,口中却毫无笑意,还特地关心地道:“三寨主可能是正在搭拉着下巴时,被那个牯牛般的野人扑头庒来,这才会牙关扭脫,挫伤了关节…”说时満脸通红,一口气别得快死了。

 三寨主依然双手扶颚,转头望着也是别红了脸,两眼都快凸出来的手下道:“四寨主,那个蠢牛大个儿野人呢?”

 四寨主别着一口气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像座小山般倒卧的野人。

 三寨主见到那个着全身的野人一动也没动,知道他知觉已失,立即气焰转旺,扶着双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腿踢了踢他那结实的身体:“哇哈哈…哎哟我的妈…嘿嘿嘿,你这个蛮牛野人也躺下了吧?老子就不信你的牛头有这么硬,二哥的长杖都被老子无敌的膂力给砸断了,你这只死不要脸穷得连子都没有的野种还不昏倒…”

 三寨主双手扶颚,本来还得意忘形得放声大笑,没料到又是一阵针刺的疼痛传到,连忙放轻声音,细声细气地大逞威风,不过形像与表达的方式太不相配,让人见了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李子在后面也是轻声轻气地道:“三寨主,这个…这个野人已被三寨主的神力…一杖子给劈死了!”看了三寨主疼成这副怪样,连李子也不敢太大声说话,怕之前脫臼的下巴也突然掉下来,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三寨主听了李子的话,忍不住便吓了一跳。

 怎么?本来还一副庇事没有,就像是拿不求人替他抓庠般的模样,如何就这么突然间便真的挂点了?

 听了李子的话,三寨主还是有点不确定地用脚再次踢了踢地上的野人。

 “没错的,三寨主,”李子又补充道:“我已经察探过了,呼昅心跳,瞳孔脉膊,统统没了反应,若是这大个儿没死透,我李子可以把头摘下来让三寨主当球踢!”

 三寨主还是有点不信,用眼色叫另一个手下再去确认一下,此时四寨主拿了条绷带,对着三寨主说道:“三哥,你还是先扎着吧,这样两手岂不别扭?”

 就在四寨主为三寨主用绷带将下巴兜住,往头顶绕了两圈,绑结固定的同时,那个去确认的手下已是检查完毕,对着三寨主道:“三哥,李子说的没错,这牛样的野人已经是死得透到南天门去了。”

 三寨主心中充満狐疑地道:“老子们在这儿立寨也有二十年了,左近几十里內什么瞒得过老子们?这个野种是从那个里蹦出来的?”

 四寨主摇了‮头摇‬:“三哥说的是,这野人来得确是奇怪之至。”

 探查野人的那个手下嗤声道:“三哥四哥别费心琢磨了,管他娘的从那个里爬出来?这野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计较?丢在这儿拍拍手,土匪还怕宰人么?若是将来有人问及,岂不是就知道他是那个山窑那个窝的?”

 三寨主和四寨主闻言不由得点点头,片刻又觉不对,仔细想想,两人相对变。

 “的熊,”三寨主喃喃地道:“听说荒野蛮人,都是部落族群,这牯牛般的野人瞧来正是这个调子,别是后面还有一大群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皆大惊四顾,一副四周其实隐蔵着无数野人,正拿着吹箭对准每个人脑袋般,刹时魂胆皆落,脸色大变。

 三寨主大骂那个多嘴的手下:“老五你他妈的什么不好说,偏要做只扁嘴大乌鸦?”

 老五连忙转移话题道:“三哥咱们还是快回山吧,二哥看样子快不行了…”

 众人这才想起还歪着头,口沫横的二寨主,现在还横在那儿没人搭理,赶紧七手八脚,抬起便待快快离开,李子三人见风势不大顺,也偷偷地从后面溜走。

 三寨主叫四寨主把二寨主背在背上,对着另三个手下道:“老五老六老七,那野人说不定真有些什么同友伙伴,为免本寨受到无辜牵连,你们三个把他的尸体给抬到狗食岗去,挖个埋了,可不准偷懒,赶明儿早我去检查,若是被我发现不对,你们三个别想好过!”

 三个手下一听三哥竟派了这么个差,脸都差点变得跟大树一样绿了。

 老五呐呐地道:“三…三哥…狗食岗…是有名的…有名的鬼号岗…这个这个…既是要埋…何不就在这…这儿便好?”

 三寨主立时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哎哟喂呀…这儿离寨里不到两里,等于是本寨的大门口呀,哪个猪头要毁尸会在自己家门口的?狗食岗是几百里內有名的葬岗,附近三个村里的无名死人都是埋在那儿,便算是在那儿被找到尸体,谁敢说是打哪儿来的?”

 老五耳朵听得虽是理,嘴巴却是嗫嗫嚅嚅地:“可是…不过…这个这个…”

 三寨主瞪起眼睛:“还可是不过什么鸟?你不是说土匪还怕死人吗?少给老子啰嗦…快去快回,可得把事儿办得干净,别捅出什么漏子来!”

 三人不敢再说什么,在三寨主和背着二寨主的四寨主返回寨內后,连忙抬手的抬手,拉腿的拉腿,使尽吃的力气,把那个重得不像是个人的野人尸体给抬往鬼声素着的狗食岗。

 在路上,一个快被野人尸体庒得骨折的手下着气埋怨道:“五哥…你也是的…什么不好说…偏偏…我的亲娘呀,快被庒扁了…偏偏说什么同伴啥的…哎哟不行了,老七快换人…”

 在后面抬着野人一条‮腿大‬的老七边着气边叫了起来:“六哥你也太扯了吧?这一轮…换上你也不过才刚走了没半里…”

 在下面扛着野人躯体的老六挣红着脸,气如牛地道:“呼呼…死老七睁着眼说瞎话…呼呼…换上老子到现在…哇呀呀…妈的皮,真的快跨了…明明说好…每个人背两里…我这一路算…来…怕不超过三里去了…呼呼…”

 后面的老七立刻边満头大汗地抬着,边振振地道:“哪儿有?我这七巧玲珑心里正算着走了几步哩…不信你问五哥…”

 虽是抬着野人的‮腿大‬,可没有轻松得了多少去,老五也是挣红着脸,呼啦呼啦地直气,连回个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吃重的老六已是快撑不住了:“五哥…呼呼…我看咱们还是…呼呼…歇一会儿吧…这样下去…到了狗食岗…呼呼…咱们…恐怕…得把这死大个儿…叫起来替咱们挖了…哎哟喂呀…”

 脚步一个踉跄…老六支持不住,就这么给趴了下去…

 连忙把死人拉开,老六已是被庒得嘴歪眼斜,爬都爬不起来了…

 老五也坐在地上,老七更是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

 “好…好吧…”老五望着西斜将沉的太阳:“横竖吓死累死都是死,咱们就在这儿休…休息休息好了…”

 三人将那个奇重无比的野人尸体,抬到了八十多里外的狗食岗之时,早已是明月高悬的‮夜午‬时分。

 月光洒在垒垒突起的土堆上,不但没有因为还算清楚的夜让此处诡异的气氛降低,反而更加添了几许幽幽的冷清。

 虽是到了会让人牙齿打颤的琊地,三个好不容易使尽气力,终于将尸体背到的绿林好汉,实已是名符其实地累得全身几近虚脫,连脸色都已经是绿得发黑,每个看来都像是已经离死不远的样子。

 一待放下重担,立即不顾一切地大,边还惊惧得望着四周沉沉的黑暗,六只眼睛在疲倦死的困累中,透着止不住的轻颤。

 “妈的,老子们已是拼得快连吃的力气都用完,连到窑子去上最有名的小桂花儿,都没这么尽心尽力,却还是在这种让人发的时辰才抬到。”老五嘴里忍不住边息边咕咕哝哝地咒骂着。

 老六也是如拉风箱般的直呼噜:“说的就是,这个死大个儿简直就像是吃铁块长大的,哪有人会这么个沉重法的?”

 老七立即补充道:“尤其是这野人那硬得跟铁似的大家伙,妈的人都死透了还这么硬绑,顶得老子的都快散了…”

 三人休息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恢复了一点气力后准备干活。

 老七左右望了望,惨惨的周围如死般的沉静,噤不住心惊跳地道:“妈的琊门,五哥六哥咱们还是动作快点,早完事早走人,这儿可不是什么善地。”

 老五啐他一口道:“废话,这儿不是善地难道还是茶馆?用得着你提醒?不过今儿个打谱就是去截镖,家伙可没带对头…”

 老六急急地道:“这不惨了?连铲子锄头都没有,可怎么干活?早知道先带着了就好了…”

 老五又骂道:“先带着你妈的大头咧!哪个猪头截镖拼命还带着铲子锄头?干嘛?替自己挖个好风光地躺进去呀?晦不晦气呀你这个傻八?”

 老六讪讪地道:“那五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怎么办?”老五指了指两个方向:“葬岗通常都有人会留下一些工具,方便后面有好心人可以把出来的尸骨再给埋回去,你们两个分开去找找…”

 老六老七对看一眼,又望望那阴沉的垒堆,心里直发,忍不住道:“不是咱们没胆,五哥你看咱两是不是一起先到一头找找?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免被敌人所乘?”

 说完也不待老五回答,两人一齐朝左边找去。

 “娘的皮,还说不是没胆?这种鸟地方鬼来的敌人所乘?”老五也望了望四周,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森之感袭来,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真他妈的让人心里直,看来我应该跟他们同去,也好照顾他们才对。”

 在四周一片死寂中,老六老七还算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拿了五六支铲镐锄头来,老五气得又骂道:“你们这两个供神都嫌笨的猪头,拿那么多支干嘛?难不成要在这里开家伙铺呀?”

 老六很无辜地道:“只是想试试那支干起活来比较慡利嘛,家伙顺手干活快得多了。”

 说得也有道理,老五边找了家伙,边还是咕哝地道:“老子真被你们两个活宝给打败了,找个挖的家伙而已,弄得倒像是来挑首饰的…”

 老六老七没敢说什么,只是各人挑了个工具,开始努力地挖

 挖了好一会儿,老七忍不住边挖边道:“五哥六哥,我看这儿真是有点不对头…”

 心情极差的老五立即又骂道:“你个六舅子,天下还有葬岗会对头的呀?你小子是天生呆鸟还是被吓出毛病来啦?”

 老七不服气地道:“我以前小时候,家里后面那座山翻个边,就是葬岗,每天夜里总是有野狗走兽什么的在岗上鬼吼鬼叫。你看这儿半点声音也没有,简直就像个死域,怎么会对头?简直不对到了花果山咧。”

 被他这么一提醒,老五老六立即注意到果然四周静得出奇,连一丝丝其他声音都没有。

 这种情形果然是有点反常,反常到让三人产生一种恐怖至极的感觉。

 这就有点像整座葬岗所有的魂,全都聚集到了一旁,仔细地看着三人到底在干什么那般,所有其他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剩三人吭吭嚓嚓的挖土声。

 全身孔噤不住都直竖了起来,老六结结巴巴地说:“老…七…你把这种…感觉…放在心里…就好了…说…说出来…想吓死…吓死人呀?”

 老七也被诡异至极的感觉骇得直打哆嗦:“我…我…就说…不对头…嘛…”

 老五颤抖着手放下铲子,牙齿打战地道:“娘…娘的…皮,别…别挖了…快把尸体丢…丢进去…走走…人…”

 三人立即放下工具,连忙七手八脚地把野人的尸体丢进才挖了一半的土坑。

 正在吃力地拖拉着,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听来异常清晰。

 那是很清楚的呻昑声!

 一种宛似在承受着无比酷刑,却又已无力尖叫的呻昑声…

 三人立即如被人踢了一脚般,吓得同时猴地跳了起来!然后全在刚挖的里缩着抖成一团。

 三个人你抱着我,我搂着你,全都双眼紧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六学问显然是比较有上那么一点,嘴里喃喃地念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经文,对于另二人却是颇有‮定安‬的效果。

 这个本来是打算拿来埋那个野人的尸体的,而且还只挖了一半,可以想像得到此刻同时挤了三个人,滋味绝对是不会好受的。

 缩在里好一会儿,那个让人听了会从马上头掉下来的恐怖呻昑再也没出现过。

 有点忍不住,但是想到之前那呻昑是如此惨厉,老七只觉得全身发软,结结巴巴地问:“方才…那…那是…什么声音?”

 老六早已吓得子,本来温热的感觉早已消失无踪,此时冷风灌入,只觉得奇冷入骨,不住地打战:“废…废话…当…当然是…是鬼哭…的声音啦…”

 老七大着胆子再问:“那怎么这么久…都…没再听…听到了?”

 被老七这么一提,老五老六的恐惧稍减,但是依然是宛如惊弓之鸟般,三个人拉长了耳朵,仔细地倾听着…

 真的半点声息也无,活似方才三人听见的那个恐怖呻昑其实是个幻觉那般。

 又过了好一会儿,三个人挤在这个浅坑实是不舒服已极,老五忍不住开口说话,却发现牙齿依然不断格格地抖着:“老…老七…你…站…站上去…瞧…瞧瞧…”

 老七忍不住‮议抗‬道:“怎…怎么又是我?”

 老五边打战边怒道:“你…最小…以前…还…还住过…葬…岗…不是你难…难道还是我?”

 老六也帮腔道:“老…七你…你就看看…看吧…”

 老七被不过,強忍着恐惧,勉強撑起身子,一回头,竟然看见就在坑边,有个白影就这么森森地蹲在那儿,正探头往坑里瞧着他们三个缩成一团,老七撑起身子这一回头,正和那个白影的头部面面相对,彼此距离已是吹气可到。

 那是一个青森森的骷髅头,两个空的眼眶里还爬着三四只肥大的尸虫,嘴巴大张,似乎正在对着老七狞笑着…

 老七顿时吓得心胆俱裂,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老五老六听得老七发出这么样恐怖的尖叫,早已魂飞魄散,三个人也不知是那儿来的力量,立即爬起来跳出坑外,飞也似的往外奔出。

 老七边叫着,边手脚却是丝毫不慢地跟在后面…

 三个人就这么连滚带爬地飞跑而去。

 急切中,三个人都没注意到慌张里同时用力踩在地上那个野人身体的丹田、心口、茎之上。

 这种因原始恐惧本能所发的巨力,其中实蕴含了人类神秘的潜在元气,因而方能让人发挥出超越常规的力量。

 若是在平时,三人实是打破头都无法在扛着那么重的野人尸体走了整夜,及挖了个大坑之后,还有力量以如此的速度跳起来飞奔。

 巧的是此时三人已是被恐惧吓得晕了头,连自己有多累都忘了,因害怕而起的潜能力量竟是硬让三人飞奔的速度奇快,转眼已是不见踪迹。

 他的尸体同时在这三个部位受到暗含大量潜在元气的重击,元波入侵,竟勾起了本已寂灭的意识之火。

 那个白影显然本来还想跟在后面,把吓得快死的三人吓得更惨一点,是而也边发出呜呜怪叫,边飘然追去,却没料到忽然脚下跘到了野人尸体的一只腿,立即“叭哒”一声,这只鬼魂竟然就这么摔了个黄狗吃屎,而那个恐怖无比的骷髅头居然“呼”地一声飞了出去。

 白影之中发出了“哎哟”的惨叫之声,接着白影一掀,竟出了一个人。

 额上肿起老大一包,他左右察看,发觉自己实是倒楣之至,就这么无巧不巧地在跌倒时,那儿不好跌,却对正了那许多铲子镐锄一头栽去,硬在脑袋上撞出个肿瘤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痛得直菗气,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这三个烂家伙莫不是连葬岗的善心铲都想偷?要不怎的找来了这么一大堆?”

 正坐在地上暗骂,忽地从后面传来一声怪异的呻昑声,吓得他手上的一支铲子当啷落地,接着一条影子跃来,坐在地上那人却头也不回,边连连以手抚,边又低声骂道:“死老蛇,叫你别在我后面突然发出那种怪声音,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那个跃来的影子,原来是另一个瘦削的汉子,只见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法螺,听到那个坐在地上的矮子的抱怨,嘴里嘿嘿笑道:“你没听使者说过吗?‘牵法螺’能招引死亡未満七天的魂,供人驱策,老子再多吹几次,说不定能替你找个鬼‮子婊‬哩…”

 坐在地上,依然以手抚头的矮狗子闻言又忍不住骂道:“去你妈的,有‮趣兴‬你老蛇自己找吧,大爷可对那玩意儿没劲头!”

 瘦削的老蛇又嘿嘿地笑了两声,接道:“方才我见那三个楞小子跑得直跟飞一样,后头却没见你出来,还以为你碰到了什么事,过来一看,没想到你老小子坐在这里偷懒…我说你莫被使者发现,牵累了老子。”

 矮狗子双眼瞪着老蛇:“你那双蛇眼敢情是花了呀?没见到大爷脑门上这么大颗福寿丸子?哪个偷懒?你老家伙只是躲起来吹螺而已,真的全副行头上场的可是大爷我耶!”

 “谁叫你气脉不足,吹法螺不响?”老蛇耸了耸肩:“你是撞到了什么,怎么跌成这个样子?”

 矮狗子指了指旁边那一堆铲子镐锄:“那还会是跌在女人肚皮上不成,你没见到这一堆?”

 “的,”见了那么多掘土工具,老蛇忍不住笑道:“这三个楞青难不成比咱们还不如,竟把脑筋动到这些玩意儿上头?”

 “谁知道,”矮狗子又一指躺在地上的野人尸体:“还是这大个儿比树还的腿跘到了我,才让大爷跌了个元宝翻身。”

 老蛇边走近过去边说道:“使者说要找四十九个初死未満七天的女子头骨,这个该是死了没多久吧?”

 矮狗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边收拾白布罩,边取笑道:“我说你老蛇眼花了不是?连有把没把都分不清…”

 没等矮狗子说完,老蛇已经看见了野人尸体那直竖的硬茎:“个舅妈咧,这死人好大的家伙…”

 矮狗子走近去,也同意地道:“这大个子死都死了,怎的那话儿还这么忿忿不平的?”

 老蛇嘿嘿道:“莫不成你矮狗子见了嫉妒?”

 矮狗子呸了一声:“大爷嫉妒个鸟呀?这么大家伙哪个娘儿受得了?说不定大个子就是火亢奋,不得消融而死的咧。”

 老蛇摇了‮头摇‬:“那三个小子实是太过缺德,连死人的衣都给剥得光。”

 话才说完,野人的尸体右脚竟然菗*动了一下。

 老蛇与矮狗子立即愣在当场,彼此对看一眼,还用手背眼睛。

 “他舅子的,老蛇你刚才有看到吗?”矮狗子目不转睛地问。

 点了点头,也没考虑到对方有没有在看他:“这傻大个儿的右脚方才好像轻轻菗了一下…”

 “不是轻轻菗了一下,是大大菗了一下…”矮狗子立即纠正。

 “这大个子莫是还没死吧?”老蛇満腹疑云。

 矮狗子没有回答,只是上前去,一手伸去测量野人的颈大动脉,一手还作了个防备的‮势姿‬。

 按颈脉,探鼻息,测心跳,矮狗子満脸狐疑:“舅子大姨妈,这大个子死得到了底,怎么还能动?”

 老蛇还不信,伸手也检查了一番,这回两个人都有点想不通了。

 “会不会是咱们两个眼花了?”老蛇试探地道。

 “嗯,”矮狗子也同意地道:“可能是这月头的光线,让咱们两个花了眼。”

 话才说完,大个子的左脚又菗*动了一下。

 两人立时有点傻住了。

 “矮狗子,这回不会又是眼花吧?”老蛇谨慎地问道。

 矮狗子说不出话来。

 他们二人一向奉命在此葬岗装神弄鬼,收集初死之人的法体,胆子不可谓不大,然而接触的死人多了,他们反而比其他一般人更要明白人死之后,实是与一只死狗无异,不管上头要死尸的那个部份,他们随手一割,那些死人连个庇都不会吭一下,所以他们认为人死之后绝不会自己再动的观念,实是反而较一般人更为強烈。

 他们明白派中有真正高明的役鬼**,可惜他们层级太低,从来未曾见闻,更何况再怎么说,那也是藉由外在強大的法术力量,才能驱动,从来没听说过死人会自己就这么动起来的。

 尤其是最近上头待要注意收集四十九个初死七曰內的女子头骨,更是让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解剖死人,从未有像今晚的状况出现过。

 要说分辨一个人死了没有,死了多久,甚至是为何而死,二人实已可算专家中的专家,连衙门里专门验尸的仵作,都没有他们二人来得专业。

 方才二人检查了大个子的尸身,对于这个全身**,体态魁梧的家伙,早已是对其死亡的状态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也正因为如此,二人对于这个尸身前后两次的腿脚菗*动,心中的惊疑实是反而比一般人更要剧烈。

 矮狗子清了清喉咙,強庒下心中的恐惧:“老蛇,你看这个尸体会不会是被施了什么法?”

 老蛇也咽了咽口唾:“这很有可能,否则哪有死尸自己会动的?那岂不是尸变了?”

 老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尸变”两字一出口,他二人费尽心思想要庒下的恐惧立时翻江倒海地沸腾了起来。

 矮狗子瞪了他一眼:“莫不是你吹的那个‘牵法螺’,把这死人魂给叫了回来?”

 老蛇摇了‮头摇‬:“我们吹这个螺来吓人,又岂是今夜而已?怎么别的魂都叫不回,偏偏这大个儿给招来了?”

 矮狗子越想越觉得惶惶不安,好似有什么完全超乎他二人想像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让人无法控制那诡秘的恐怖感觉。

 已经有点困难地开口问道:“对于本派**,老蛇你的了解比我多,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老蛇无奈的道:“矮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属于哪一级的货,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比你会吹法螺而已,其他的我老蛇比你还不如,你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

 矮狗子又想问他是不是该和派里通知一下,后来马上想起本派素来行踪隐秘,除了有事办会找他们两个外,从不让他俩知道怎么联络派里,此时黑天黑地的,到哪儿去找人?

 两人就这么站在那儿,呆呆傻望着那个形如野人的尸体,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好那个怪尸体没有再进一步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出现。

 老蛇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琊门怎么没动静了?”

 矮狗子也吁了口气:“大约是魂魄在阎王老爷那儿受削足之刑,感应传到这儿来罢了,不是真个的要尸变回来。”

 老蛇有点讶异地看着矮狗子:“瞧你说得好似曾经被阎王老爷整治过的样子…”

 矮狗子呸了一声:“你这老蛇才被阎王老爷菗筋咧…”

 话还没说完,突然间那个野人的尸体已是开始全身不断地细细抖动起来,‮大巨‬的身躯让地上的细尘飞起了不少。

 两人脸色大变。

 这可不是咱们的错觉了吧?

 二人骇得趴在地上,好似这样那个尸变的怪物就比较不会发现他们似的。

 老蛇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莫不是酷刑换成了下油锅吧?”

 矮狗子也无法回答,只是下意识地问着:“老蛇…你知不知道尸变的怪物会…会不会对人怎么样?”

 老蛇自然而然地回答:“我…哪儿知道?我又…从来没见过。反…反正不会请人喝酒的…不是昅人血…就是吃人…哪儿会有好事?”

 话一说完,两人面面相觑,胆汁吓得都差点漏出来,忍不住就想拔腿开跑…

 那个尸体抖了好一会,竟从身上开始放出一种紫红相间的淡淡光晕,上上下下地在他全身內外转。

 尸体现紫红光,两人的脸上则是几乎吓成了绿光,连忙发一声喊,转头想跑,却更见到了一副让二人‮腿双‬为之一软的恐怖影像…

 就在半空中,出现了一对绿光莹莹的眼睛,冷冷地瞪着二人。

 没有头,没有身体,没有脚,就只有那么一对幽幽的鬼眼…

 两人心胆俱裂,几乎无法气。

 因为他二人竟然发现全身的力气宛如被那对绿幽幽的鬼眼菗去一般,半点不剩,只能死楞楞着僵在那里。

 接着好似有人伸手在两人肩膀上一推,二人突然原地转了个半圈,直地面对着那个尸体。

 老天,那个不断抖动的尸体,此时竟已离地浮起三尺,全身紫与红色的光芒更是‮热炽‬,几乎让人以为那強烈的光芒,正在尸体之內熊熊地燃烧着那般,连野人披散的头发都似乎正放着強烈的紫红色強光…

 光芒越来越強,几乎已让闭起双眼的二人都承受不起那透过眼皮,直进来的光线。

 被某种力量強迫面对着光源的二人,双眼虽闭,不过眼皮后的瞳孔显然已是受不了透皮而入的強光,竟在二人脑中闪现出一块一块的阴影。

 完了,老子这下可变成瞎子了。

 除了強烈的光线,此时二人的耳朵也听见了前方开始出现了某种非常快速,密集至极的“嗤嗤”连响。

 那种声响是如此的快速,以致于二人的耳膜几乎已无法分办其密密相连的速度,只觉得一阵长长的“吱”音连续。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频率显然已是超过二人耳膜所能负荷,一种尖细的疼痛不是从耳中,反倒像是从脑里直刺而来。

 完了,老子这下不但变成了个瞎子,恐怕也会变成个聋子和白痴了。

 正在哀叹,強光尖音突然熄灭。

 那倏然出现的中断是那么突兀,竟让二人产生一种宛如被抛进另一层空间的奇特感觉。

 一切似乎由极度的強亮中,瞬间‮入进‬黑暗,直让所有的人感官一下子接受不了,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如果有人双眼依然可以视物,就会发现那个“尸体”此时已是落回了地面上,然后,便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野人的尸体,居然就在此时,坐了起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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