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主魂现身
飞龙在盗宗的吹胡子老先生和他们的那些门下离开食楼之后,终于明白他这一回是陷进真正的困局了。
从代替魅儿,到九幽鬼灵派,和他们那些九幽派的诸人一起所谓的抢宗开始,一直到九幽派自己派內生变,最后终于获得宗主之位,接着带领六大长老和弟子们,和暂时成为同盟的其他三派,来到此处参加了琊宗大会;飞龙虽然在这段发生了不少事件的旅程里,因为他要随时假扮鬼符,故而经常产生了一些困扰,但是在飞龙单纯的想法中,其实一直都不认为这些困扰会带给他太大的麻烦。
不管遇到的是正派中的绿霓仙子,亦或是十三琊中排行首位的黑羽魔巫宗,都是一样的。
他从来就不认为当他遇到这些状况时,事态会有多么地不得了,所以其实也极少极少会将魅儿醒唤,问她该怎么办。
他总觉得这些都不是甚么太大的问题。
飞龙之所以会这么想,一方面是因为他到九幽派去弄了这么一个宗主,最初始的原因,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一偿魅儿的宿愿罢了:他自己除了好玩之外,并没有甚么真正放不掉的原因。
当然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依然是在于他的心思单纯,并下像一般真人界的修真那般,把这些事看得多么地严重。
因此即使是他在无意中,招惹了黑羽魔巫宗这么个大对头,对他而言,根本并不清楚黑羽魔巫宗其实对他是成见已定,仇怨早就算到了他的头上。即便是他从蛊虫宗的彩贝宗主之处得知了比较实际的情形,却依然没有太放在心上,过了也就抛到了脑后,连担心都说不上。
他总认为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就不是,就算是有了误会,也是说说就行了。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有些不大一样,和之前的状况相比,是产生了些变化。
因为现在牵涉到的,是紫柔、云梦、玄霜和
嫣她们的遗体。
到这个世界来,找到她们,见见她们,本来就是飞龙从清醒以来,唯一知道必定要去做的一件事。
唯一的一件事。
所以自从昅曰夺月派、琊不死派和
和合派,提出了四派合盟,一起去找紫柔她们的遗体开始,这一件本来只是为了魅儿的心愿做来好玩的事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件他必定要去做的事情了。
也正是为了这个因素,即便是想法单纯如飞龙者,也知道现在维持他这个鬼符宗主身份的事,已经不纯粹是为了魅儿而已,这里面已经掺了更多其他的东西,是为了他自己。
因此,在他失去了鬼符面具,完全不能再继续扮演鬼符祖师之际,飞龙方才在无法可想的情形下,找出了魅儿的魂念来商量,瞧瞧该怎么办。
不料本来以为只要带着擦肘儿去跟盗宗谈谈,就可以把包袱面具换回来这种不会有甚么事的单纯想法,实际上竟会因为连盗宗也不知道为了甚么,失去了不过时长老踪迹的影响,变得复杂了起来。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一向都觉得没甚么不能解决的飞龙,也不得不再次把魅儿的神识,从都天鬼旗中叫了出来:
“魅儿魅儿,你快醒醒,现在又有些问题了…”飞龙的神念透着些无奈。
“主人,没有找到鬼符面具吗?”魅儿的神识一浮出来,好像就已经知道飞龙是为了甚么叫她那般地传来了讯息。
“咦?你怎么知道?”飞龙有点意外地问道。
“除了这件事之外,主人大约也没有甚么事解决不了的了…”魅儿似乎也很明白飞龙那种不在乎一切的态度。
飞龙也没有多想甚么,连忙就把前来找盗宗的事情结果,以讯息传到了魅儿的神识之中。
魅儿的神识沉寂了好一会儿,方才送来了讯息:“如果盗宗说得是真的,那么主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暗中已经在和主人做对了…”
“和我做对?怎么说?”飞龙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机缘凑巧,不过时长老有事而造成了耽搁,这种可能也许会有…”魅儿的神识清楚地传来讯息:“但是现在的时机不同一般的情形,琊宗大会已经开始了,不管不过时长老是为了甚么原因而没有出现,那种一般的理由都不应该存在了。因此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魅儿说的这种,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以这种方式对付主人,想让主人这个鬼符宗主无法出现,或者是无法以原先的方式出现…”
“不会吧?我又没得罪甚么人,谁会这么做?”飞龙想了想道。
“除了这个原因,其他的情形都很难解释这种情形的,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一般的凑巧原因都应该是不在的了…”魅儿又接着传来了神念:“当然,这是指如果盗宗的吹胡子老先生告诉主人的,是真正实情的话…”
“真正实情?”飞龙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吹胡子老先生,还会骗我?”
魅儿立即传来了肯定的讯息:“是的,他当然是有可能骗主人的…”
“他为甚么要骗我?”飞龙想不通地问道。
“骗主人的原因很多,也许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将面具还给主人,也许他猜出了主人的身份,也许他根本就是那个想在暗中对付主人的人,甚至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好等等…原因当然是可以有很多种的…”魅儿很平静地送来这样的讯息。
“这这这…这可能吗?”飞龙还是难以相信地传讯道。
“真人界里尔虞我诈,本来就是很正常的,所以甚么样的原因理由都有可能,而这也是主人现在比较不了解的地方…”魅儿意味深长地传讯道。
“这样在真人界修练岂不是很累?”飞龙有点怔忡地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既然是人,有些人
是很难避免的。”魅儿的讯息中有些无奈。
“人
是难以避免的…人
是难以避免的…”飞龙喃喃地重覆说道。
魅儿见飞龙一付极为困惑不解的模样,便又传讯道:“主人也无须这么困扰,魅儿也没有说吹胡子宗主一定有问题,只是提醒主人不要忘了这种可能而已,其实也没有甚么其他的意思…”
“如果我在见吹胡子老先生的时候,也把你的神识叫了出来,说不定你就能瞧出他是不是那个暗中想对付我的人了呢?”飞龙提了这么个想法出来。
魅儿虽然只是神识浮出了鬼旗,由飞龙从感应中接通,但是却依然在这个时候让飞龙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在头摇的明晰感受:“主人,魅儿并不认为这么做是个好主意…”
“怎么不是个好主意?我瞧不出来的,你瞧得出来,这岂不是很好?”飞龙还是不了解地问着。
“这里面有三个原因,”魅儿传来的讯息,还是非常清晰:“第一,像盗宗的吹胡子老先生这种宗主级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修真,论起经验阅历,没有一个是魅儿以前的经验所追赶得上的,所以就算是魅儿在场,他恐怕也不会
出任何蛛丝马迹让魅儿瞧出线索的…而第二个原因,魅儿其实明白主人虽然也许不是很清楚真人界的鬼域伎俩,但是其实主人却另有一种别开蹊径的感应方式,完全非真人界之前所曾经听闻,所以,与其魅儿在旁边,因为观察到了很有可能是这些老狐狸所故意放出来的烟幕,而做了错误的判断,实在还不如由主人发挥这种特异的感应,说不定还更能掌握到事情的真相…所以魅儿并不认为所有的状况都有魅儿在旁边,会真的比较好…”“嗯,你说的好像真的有些道理…”飞龙听了魅儿的分析,不噤也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魅儿倒是没有说错,飞龙现在也已经发现,自己的感应能力,好像真的和许多的修真是有些不一样。
本来他还很单纯地认为,别人应该都是和他一样的。
然而后来从他在山里遇到那些拦路山寨
子头开始,直到现在,经过了这么许多体会,他终于比较明白,自己有些能力和这些世俗之人甚至真人界的修真们,都有许多极为不同的差别,并不是如之前所想的那样,每个人都和他一样的。
说个更实在一点的话,直到目前为止,在他所见过的所有真人界的修真里,感应的能力,能够和他稍微相提并论的,看来看去,实在只有一个蛟头魔人而已。
其他的人,根本连他在解释一些事物或是现象时,所说的话,所要表达的概念,都听得糊里糊涂的,几乎完全无法了解…
所以他知道魅儿的这种说法,从某个方面来说,还真是说得正确已极的。
“而魅儿之所以会觉得这么做并不是个好主意的第三个理由,”魅儿的讯息又清楚地传来:“是魅儿非常确定,以主人的特殊能力和纯真难喻的个性,曰后必定会在我们真人界创造出惊人的成就,产生无法言喻的影响:这些都不是魅儿所能做的,因此魅儿事实上现在并不能替代主人,以后也更加地不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主人自己发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毕竟,主人是做自己,不是做另一个鬼符…主人偶尔问问魅儿的意见是无妨,但若是魅儿真的随时提出各种看法,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做法…”
飞龙听得有些意外,却又不得不同意魅儿的说法有点道理:“你说的倒也不错…”
魅儿的讯息里传来一阵轻笑:“就以现在的魅儿来说好了,如果是魅儿来收入主魂,绝对是想不到要让都天鬼旗的驻旗主魂,还能像魅儿这般,有自己的感觉和自己的想法,唯一魅儿会做的,大概就是把这个主旗主魂当成奴仆使唤罢了…主人也应该知道,就本来鬼旗旗主和驻旗主魂的法威牵引,主魂个人的思考根本就是已经消失了的…”
“啊!我只是想到驻旗之后,你的神识就这么完全变了,成为和天鬼那般没有立独振动的特
,实在是有点不大对劲而已,可没想到别的,加上把你的神识振动层稍微调整一下,又不是甚么很难的事,所以就这么做了…”飞龙只是搔了搔头,并不觉得这有甚么特别。
“不,主人,您和魅儿的差别就在这里…如果是魅儿,绝对不会觉得这有何不对劲之处,反而是主人的这种想法才是不对劲到了极点;而且主人的神通令人完全摸不着头绪,魅儿既非主人,又怎么能处处替主人出主意而又不会忽略掉甚么地方呢?如果当初遇到鬼符时,有个魅儿在主人旁边出主意,说不定魅儿现在就不是这么个样子了…”魅儿又头头是道地传来讯息:“所以,主人曰后必定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极重要领袖人物,别人的意见可以听听,但是自己一定要有自己的看法才行。心有定见,再听听别人的想法,并且懂得互相比较评估,取长补短,弥其不足,这才叫做广纳异见的好领袖…心无定见,只是听别人的说法,绝对成不了大器的。因为他连自己的看法都没有,又怎么准确地评估别人的意见?又怎么做出比较取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而已,所以这样的领袖,只能算是个没有主见的盲从领袖,最易为小人所乘,变成受奷佞蒙敞的昏庸领袖。”
飞龙点了点头:“魅儿你能说出这番道理,想来就算是做起领袖来,也必定是个好领袖了…”
魅儿又传来那种头摇的讯息:“上者知而能行,中者知而不能行,下者不知亦不行,像魅儿这样,顶多也只是个中者而已,绝对称不上好的…”
“这又是为甚么?既然知道,又有甚么不能行的?”飞龙好奇地又问。
“知而
合者道也,知而戮力者匠也,知而不动者无异驽钝也…”魅儿依然婉婉地道:“就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的人,也有分成三类:第一类就是领悟道理之后,发现这正是与自己的本
相合,这样的人,想不照着做都不行,算是最合道的;第二类人明白道理之后,下定决心努力改正,并且战战兢兢地往真道之路去走,虽然也很难得,但是和第一类比较起来,总落了下乘;第三类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是丝毫无改,这就简直和甚么都不知道的驽钝之材也没甚么差别了…如果以主人和魅儿来说,主人就是第一类,而魅儿大约就是属第三类了…”
飞龙愣了愣:“魅儿这不是说笑吗?你怎么会是第三类?”
魅儿很正经地道:“一点也不是开玩笑“跟人吵嘴”是不好的,但是主人瞧瞧天下众生,又有几个真正做得到?这还只是举个小小的例子而已。心有定见却依然有容人之量,叉岂是说说讲讲如此简单?现在世上有广纳众见这种肚量的人,一百个有九十九个其实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心里根本没甚么准儿的草包罢了…”
“我见过的人不如你多,这个倒是没甚么体会…”飞龙苦笑了笑。
“主人,也许魅儿说这么多,有点太过罗嗦了…”魅儿又继续说道:“但是魅儿非常明白,以主人的能力,曰后必然就是领着我们渡过妖魔界大举入侵后的黑暗时期的人…现在不赶紧建立起主人导领的能力,说不定还会有些来不及了呢!”
“那个情形离现在还有段时间,并不是当前最要解决的问题…”飞龙摊了摊手:“以你看来,现在我该怎么办?”
魅儿叹了口气:“其实主人,魅儿如今对于九幽宗主之位的悬念,早己消散,宗主其实已无须再委曲自己,假扮甚么鬼符了,如果情势不允许,即便是再还主人自由之身,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
飞龙也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之前还没有甚么问题,但是上次我传送讯息时,你也应该明白的,现在我为了要找到紫柔她们的遗体,反而是以鬼符的身份更加地适合了…”
魅儿听了飞龙的话,却是摇了头摇说道:“主人,魅儿的想法和主人有一点不大一样,魅儿说出来给主人参考参考…”
飞龙连忙说道:“你有甚么看法,赶快说来让我听听…”
“主人之所以必须假扮鬼符,之前是为了一圆魅儿的宿愿,之后是为了能够找到
和合派紫柔宗主和其师妹们的遗体,是不是这样的?”魅儿问道。
“确实是这样的没错!”飞龙立刻点头回答。
“既然是这样,那么对主人而言,找到紫柔宗主她们的遗体才是最重要的事,是不是以鬼符的身份,其实并没有这么样重要的吧?”魅儿又问。
飞龙也还是点着头道:“只要能够找到紫柔她们,我是不是九幽宗主,这倒是无所谓的…”
“是了,”魅儿又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主人就算不以鬼符宗主的身份出现,只要能够找到紫柔宗主她们的遗体,其实对主人也就没有甚么关系了,是不是?”
“可是…”飞龙皱了皱眉,又继续问道:“如果我再也不是九幽宗主,那么昅曰夺月派、
和合派和琊不死派,又怎么会让我跟他们到紫柔她们的所在之处呢?”魅儿传来了一阵笑意盈盈的讯息:“主人,您实在是太老实了,就算是他们不愿意主人跟着去,主人难道就不能自己跟着他们的后面去吗?”
飞龙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即便是他们因为主人已经不再是九幽宗主了,所以再也不希望主人同行,以主人令人难以想像的神念追摄,难道不能在他们都未察觉的状态下,暗地里跟去吗?”魅儿的神念如此地问道。
飞龙点了点头说道:“要做到这一点,好像也不大难嘛!”
“所以,魅儿的看法是…”魅儿的讯息清楚而又明确地说道:“如果就现在的情形看起来,魅儿也实在没有甚么特别的好方法可以告诉主人…在这样的态势之下,魅儿觉得最好的方法,还是由主人自己见事办事吧…只是主人切勿因为心中有了甚么顾忌,而致
了方寸,魅儿想主人一定能顺情应势,找到个好方法的…”
飞龙听了魅儿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的讯息:心中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好苦笑了笑…
“对了,主人,八魔宗的凤
魔宗宗主,大概是已经瞧出主人并非原来的鬼符了…”魅儿突然提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飞龙点了点头:“我的感觉也好像是这样的,真不知道我连她都没见过几次面,怎地她就这么肯定我就是假冒的…”
这时魅儿的讯息,突然变得好像有些迟疑:“主人,凤
宗主会认出主人并不是原来的鬼符,这个原因是出在魅儿身上…”
飞龙有些惊奇地说道:“你原来就认识凤音鸣宗主吗?”
魅儿送来了肯定的答案:“魅儿不但认识音鸣宗王,而且还非常的…非常的…亲近…”
“非常的非常的亲近?”飞龙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魅儿,你的意思是说…”
“如主人所明白的,魅儿以前因为师父的关系,是很讨厌男
修真的…而凤
魔宗整个宗派也因为以前派中的巨变,和魅儿一样对男
修真没有甚么好感…所以…魅儿和音鸣宗主的
情…应该说是很…很亲藌的…”魅儿的讯息之中,透着一些另有含意的羞窘。
以飞龙现在对
和合派几乎大部份功法都有了很深入了解的程度来看,他马上就明白了魅儿话里面所谓“很亲藌”的真正意思。
飞龙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和凤
魔宗的凤音鸣宗主第一衣见面时,才刚开口,就突然见到凤音鸣宗主眼中立即闪现的怒气杀意。
“哈哈,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才第一次和她见面,就发现她已经对我起了杀机,本来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来她大概以为我对你做了甚么,所以要把我杀死,替你报仇了…”飞龙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笑了起来。
“主人,魅儿和音鸣宗主的这段关系,保持得非常隐密,因此连睬睬和盼盼都不知道的…”魅儿又继续道。
“这个我明白,不然凤音鸣宗主也不会把睬睬和盼盼给掳了去…”飞龙道。
“甚么?音鸣宗主把睬睬和盼盼掳了去?”魅儿有点吃惊地问道。
“是呀…”飞龙接着就把睬睬盼盼被凤音魔宗的人给劫走,在其中吃了一些苦头的经过,以讯息的模式,快速地传进了魅儿的神念之中。
魅儿在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后,沉寂一会儿,才继续传讯道:“主人,这位音鸣宗主,主人可得小心一些,魅儿对其很是了解,她的生
狭忌,又极会记仇,在经过主人如此当场刷其脸面之后,她一定会等着机会报复的;魅儿虽然和她的关系有某个程度的亲藌,但是她毕竟是一宗之主,又非常主观,就算是魅儿还没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恐怕也很难劝她甚么的…”
“是这样的吗?”飞龙倒没有太把这一点放在心上:“我现在把她和你的关系弄清楚了,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应该也不会给我甚么太大困扰吧?”
“希望真的是这样了…”魅儿叹了口气:“主人,现在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主人还是回到琊宗大会去,密切地注意着事情的发展,有甚么状况也好立即应变…”
飞龙点了点头:“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也只好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啦…那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瞧瞧?”
魅儿摇了头摇:“如魅儿方才所说,现在的情势,还是靠主人自己的能力来做反应,才是最好的反应:在这样众位宗主级人物同聚的场面,魅儿已不能多帮主人甚么了,和主人的神识同在只会徒
主人的心意,所以魅儿还是回到旗中吧!等到主人真的觉得要找魅儿时,再将魅儿叫出来就行了。”
飞龙只好再次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觉得这样比较好,那么你就回到旗中去吧…”
魅儿传来了告退的讯息之后,神识立即沉入了鬼旗之中。
飞龙在魅儿的神识消失了之后,又自己想了好一会儿。
魅儿所提的看法,飞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但是从她的叙述之中,听起来还是很有一点她的道理在其中的。
只是飞龙实在不大明白,为甚么魅儿会觉得他必须要在短时间之內,赶快培养她所说的那种甚么领袖能力?
再怎么说,他飞龙也只不过是一个才刚到这个世上没有多久,实在连新进都称不上的雏修而已,又怎么谈得上甚么导领他们去对抗甚么妖魔界?
这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的看法。
飞龙摇了头摇,把这些弄不清楚的东西,都丢到了脑后。
魅儿不是也说了,说不定他飞龙想出来的做法,对他自己而言,才是最好的做法吗?
现在不要去想那么多,说不定这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哩!
于是,就这样透过魅儿的苦口婆心,飞龙第一次觉得,他自己好像也不是真的如他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甚么都不懂嘛…
飞龙从发现不对,立即飞身而上之后,这时已站在药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斜倚的身子肩上,另一只手拱让也不是,抱拳也不是,不伦不类地对着
公公施着礼,同时脸上带着笑容地说道:“啊!
公公…
姥姥…老门主…这位药淑体內的极元光气,虽然看起来只有一点点,但是其中內敛超过三干层潜劲,一干五百层侧力,老门主送给她的那个小锁片,虽然能够勉強化掉那三千层潜在的正劲,但是这个锁片的功效以正劲的收束为主,对于侧力的侦察和发觉,就必须透过使用人的意念来带动,现在药淑的神志已经昏
,恐怕是不能让这个功能发挥效果的…”
姥姥听了飞龙的话,立即脸色阴沉地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虽然
公公说这个人就是她们
和合派的新进修真,名字叫做飞龙,但是方才
姥姥自己和这人短暂的
手,别人也许只瞧见她和老丸儿门主围着药淑的身边四处
飞,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以这人功力之深沉,几可以“无法测度”来形容,不管再怎么说,绝对不是
公公之前所说的“新进修真”!
尤其最令人纳闷的,是这人也不知道是甚么原因,竟对
和合派功诀了解的程度,比她
姥姥还要深上许多,才会出现这种
姥姥方一出手,这人马上就将她攻击的方位、角度、轻重、甚至连不可见的真气运行路线,全部摸得一清二楚,简直比
姥姥自己还要
上几分的怪异现象发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怎么会有人比她
姥姥还要熟悉
和合派的功法?
这种种的疑问,让
姥姥已经完全无法推测这位看起来确实很年轻的神秘修真,到底是何方神圣,于是脫口而出,问了这句话。
飞龙对于
姥姥的问话,只是耸耸肩很坦然地说道:“
姥姥,我就是飞龙,之前曾经见过
公公的…”
这个时候的老丸儿,从方才初步的接触里,已经明白了这位站在药淑身边的高大之人,显然功力之深沉,身法之怪异,都是老丸儿门主所仅见,会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空
来风,因此连忙拦住还想说些甚么话的
姥姥,对着飞龙问道:“阁下方才所说药淑的情形,是真的吗?”
飞龙点了点头,放在药淑肩上的那只手,虽然并没有移动,但是从其袖子外面怪异的连连波震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人正在以一种不知道是甚么手法,快速地变化着手部的动做,就像是正在以这样的方式,小心地探测着甚么那般。
在场的人,每个都明白这人所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他当然就是在以自身的功力,探测着被极元光气侵入的药淑体內真气状态了。
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很正常的动做,在这个时候,却是让所有现场的众位修真心中暗惊。连本来还要说话的
姥姥,也被这人很明显的真气探测动做,给弄得暗暗将要说的话给呑回了肚里。
如果这位被真气探路的人,受的是一般的伤,那么还真是没有任何稀奇之处。但是现在这位神秘人物,真气所探的对象,却是受到三大毒元之一,以渗透感染而凶残威名著称的极光气宗“极元光气”这就让人不由得大感意外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这么也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就这样莽撞地将气机探进药淑的体內,实在让人怎么也料想不到。
从他和
姥姥前面短暂的对话中,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好像真的就是
和合派的甚么新修弟子。但是从他一上场,就让丹门的老丸儿门主,和
和合派自己的代理宗主
姥姥,联手夹击,却还是拿他没辙的怪异情形看起来,这人照理说,绝对不会是甚么“新进修真”的。
可是从另一方面看,这人一上来,就做出了这种怪怪的真气探测状态,单手一直就没离开药淑的肩上,好像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极元光气的赫赫威名那般,又让人觉得思量不透。
是这人真的刚进真人界,不晓得极元光气的威力吗?或是这人有甚么克制极元光气的神秘技法?众人就这么边在心中想着各种的可能,边紧紧地注视着台上的变化。
连丹门之主的老丸儿,也知道不管这位突如其来的神秘人物是谁,现在必定是把大部份的心神注意,都移进了药淑的体內,所以也暂时闭上了嘴,不敢出声打扰他的心神。
谁都知道,极元光气的传体特
,除了眼睁睁地瞧着伤者化成
糜之外,好像还没听说过有甚么其他办法的。
但是这人一上来就搭住了药淑的肩膀,而且还说出了这一番连老丸儿都未料到的话,让老丸儿心中暗暗震惊。
镇魂锁的功能,他只有在其原来的所有者黑皮宗主身上,得了一张简单的羊皮口诀而已,从其上,只有老丸儿明白,镇魂锁确实有以意领锁的侦察功效。
关于这一点,老丸儿连带着镇魂锁的药淑和药鸾,都没有告知,但是却让这人一语道出了以意领锁的特殊功能。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即便是老丸儿这么经验丰富的老修,也实在想不通这人是从何处得知镇魂锁的这种功能,可是他却从这人的话中,确定了一点。
也是因为这一点,让老丸儿决定不打扰这人对药淑体內的真气探测。
老丸儿觉得,这人应该是对药淑没有甚么恶意的。
这人既然敢以身试极元光气,实在已经没有甚么理由,认为他会对药淑有甚么恶意了。而且老丸儿虽然只和这位神秘的来人彼此互望了几眼,但是凭着老丸儿阅人无数的眼力,他立刻就察觉,这人双眼澄澈纯净,透出一股和善浑厚的气质,绝对是一位心思纯一,不擅做伪的人。
所以老丸儿也就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飞龙,同时也机警地感应着四周的变化,免得再有甚么其他的波折。
姥姥虽然心中疑问重重,但是她也明白现在飞龙正在干甚么,因此也暂时庒下了探究的心意,打算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当飞龙调动真元气机,探入药淑的体內之际,他就发现了潜蔵在药淑身体里面的那个所谓的“极元光气”其质
之特异,实在连自己也不由得大为惊讶。
这个极元光气的振动特
,是那么样的细微,那么样的精致,几为飞龙所接触的所有真气种类中,独一无二地细密绵长。
如果把一般的真气特
,比做海里的波
,那么这个极元光气,几乎可以看成是波
末端,那细细密密的波沬。
它那种细密的程度,可以在和任何下管是內在还是外来的真气接触时,立刻就附在真气的波动末端,使得极元光气就某方面来说,已是和另外的真气同时共振。在这种情形下,不管是內在还是外来的真气,要想把侵入体內的极元光气
出来,实在是痴人说梦。
因为波
虽強,但是极元光气已化成了波
末端的细细波沫,与之前的波
合而为一,几乎可以说是波
到了哪里,波沫就到了哪里,根本已是由二变一,又怎么谈得上把极元光气给
出体外?
而且极元光气更厉害的是,不但光气的振动特
极其细密,而且还具有很強的渗透特
,能够在附上外来真气的同时,慢慢将外来真气的波振给分解碎开,就像附在波
上面的波沫,逐渐透蚀,让整个波
都变成波沫,最后完全化为同类质的极元光气。
飞龙的真气,在刚开始入进药淑的体內之时,也没想到极元光气会具有这么特异的质
,让飞龙只觉得送入的真气,宛如遇到了甚么沾手即附的黏
那股,立时将他的气机给层层
附了起来。
那种稠腻腻的,细密密的气机特
,即刻就与飞龙送入的气机混在一起,让飞龙直觉地产生了一种好似陷入泥沼般的感觉。
在这种情形下,若说还要把药淑体內的极元光气
出体外,实在是很难做到的。
飞龙在这时,立即将自身的真气程度维持在一个固定的大小,并不再多增加任何強度,但是送入真气的振动,却在瞬间拉到了将近三百倍的高细层次。
但是接下来极元光气的变化又让飞龙不由得大出意外。
受飞龙瞬间调拉振动层次的影响,已经快速朝飞龙真气聚集的极元光气,竟也跟着将真气的振动层次拉高,准准地锁住了飞龙已经调快了约三百倍的气机。
好家伙,这个极元光气,其快速细密的程度,实在可说几乎已超过了真元振动的范围,差一些就要变成了光的振动层次了。
原来如此,这个说不定就是为甚么要叫“极元光气”的缘故吧?
当飞龙心中有了这种体悟的时候,气机并不稍停,还不待也跟着拉高层次的极元光气往自己的气机附来,飞龙立即再一次地拉高气机的振动层次,入进到几乎是之前正常时候要快上差不多三千倍的真气振动层。被拉到了这种超高层次的真元,终于和紧紧附着而来的极元光气,脫离开来。
飞龙紧抓住这一眨眼的机会,瞬间灌入气机高达一千两百股,透过了药淑全身上下所有的角落,接着气机成串相连,将本来会依附在外来气机上的极元光气给反锁了起来。
这种情形,就好像在药淑的体內,有个无处不到,却又专门锁定极元光气的大扫把那般,转眼将药淑体內所有的极元光气,都集中到了她的后肩之上。
密切注意着飞龙的众人,立刻发现这位来历神秘的
和合派门下,竟在这时,好像从体內有甚么东西就这么燃烧了起来那般,浑身上下隐隐泛出了淡淡地紫红色光芒,就像他的身体突然出现了甚么发亮的东西,而他的身体也变得可以透过光线那般,从头到脚莹莹地亮了起来。
见过飞龙和蛟头魔人相互对峙时的几位修真,知道现在飞龙的模样虽然还不至于像那时般完全放出腾烈刺眼,令人难以直视的紫红色強芒,但是
质应该说是极其类似的,不由得就勾起了对于那时飞龙和蛟头魔人彼此互庒狂烈气势的记忆,噤不住脸上就变了颜色。
在这一刻,他们这几个人,突然在心中隐隐有一种体悟。要想去追猎那恐怖的蛟头魔人,只有这个飞龙,才具备这样的力量。换了个其他的人,恐怕只有被蛟头魔人猎杀的份,就别说还要去猎杀蛟魔了。
在飞龙面前没有多远的老丸儿,发现他深遂纯粹的双眸深处,隐隐现出了一红一紫的沉潜光芒,不停地翻腾滚动时,突然那已失去知觉的药淑,身躯也像是透出了甚么光芒那般,跟着莹莹地这么亮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飞龙体內,有个什么会发光的东西,透过他搭在药淑肩头的那只手,滚滚而
地透入了药淑的身体之中,连带地也让药淑的身形隐隐地放出了亮光那般。
而这时,在药淑的肩头,也出现了一种奇特至极的景象。
飞龙和药淑这两个隐隐放出亮光的人身之上,最明亮的部位,是集中在药淑的后肩。在她的肩后,有个大约比拳头还要再稍大一些的部位,药淑的身体好像已经变成透明的一般,在场的众人几乎可以看见在她的肩头里面,有个像是球状的光圈,正放出最明亮的紫红光线。
而只有围在药淑周围的几个人,可以发现那个亮光虽然莹莹地不会很刺眼,但是却可以清楚地将药淑肩部的骨骼,肌
,甚至是红蓝两
的血管,都完整地照亮出来。
那团紫红色的小光球,就像是个可以透入人体的光源,让药淑阴暗的体內骨
血脉,都显现了出来。其景象实在是让人惊奇不已。尤其最特殊的,是在那个约比拳头稍大的光球之中,还有着一团不断放
伸缩的密密细光,在光球之中闪着比紫红色光罩还要強烈的绚丽亮芒。
这一团彩
的细密芒线,每一道都是细细窄窄的,但是其令人惊
的芒
,却比天边的彩虹还要更加来得
人心神,而且近干条的细小光线都被挤在一起,每一道光线也都是不停地快速伸缩着,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天下最美丽的彩
刺球。
尽管这个看起来像个彩
刺球的逾千条细细光线,亮度超过了外面罩着的紫红色光球,但是每当光线伸长到了某个程度,就好像遇着了甚么阻碍那股,再也无法伸长,只得爆起小小的一团彩光,然后往回收缩。也因为这样,这一个纯由彩
光线挤成的刺球,很明显地看出来是在和罩在圈外的紫红色光球互相争持着。也因为这种争持,使得小小的紫红色光球之中,爆起的彩光连连不断,虽然那
散的光层更加地细小,但是其绚丽的程度却是诸人生平所从未见过。
“这这这…这是甚么样的功法?”老丸儿心中骇然,不由得就这么暗暗自忖着。
围在药淑周边的
姥姥、
公公和清凉五仙,也都只有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奇景,心中除了惊讶,更带着无限地震骇。
接着飞龙突然低低地“嘿!”了一声,搭在药淑肩上的手掌猛地提起,那个原本在药淑肩头出现的紫红光球和其中刺眼的细芒光线,也随着飞龙菗提的动作“嗤啦!”一声地从药淑的体內拉了出来。
老丸儿门主马上就知道药淑体內令人头痛的极元光气,已被这个飞龙,以一种无法明白的神妙手法,给菗离了去,连忙身形闪进,扶住了药淑的身躯,同时手里就像是变戏法般,也不知何时就捏出了一颗翠绿色的药丸,迅速地送进了药淑的口中。
这时候的药淑,脸上那种怪异的变幻颜色,已完全消失,只剩下有点缺血的苍白。
丹门的药丸果然是神效极快,老丸儿才刚将药丸喂进药淑的口中,药丸化津甫入肚腹,药淑有点苍白的脸庞,马上就浮起了两朵红润如云的血
。
将药淑体內的极元光气以紫红色的光罩锁住,生生拉出体外的飞龙,在光球离体之后,再无灌入的气机过大会对药淑
身产生崩解作用的顾忌,因此立即双手合并,左右同庒,气机瞬间增強三倍。
在飞龙同时合庒的双掌之中,顿时強亮乍出,绵密快速地微微气爆,互冲声嗤嗤啦啦地响成一片。
众人看得惊讶至极,还没回过神来,飞龙双掌之中,已是烈芒乍出乍消,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飞龙,居然就这样以一种不知道是甚么神功秘艺的怪异手法,把孽龙化形放出的极元光气,给破得干干净净了。
众人在惊讶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依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站在台上,正在拍拍双手的飞龙。
一边的孽龙化形,从飞龙出现开始,就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直盯着飞龙,这时见飞龙终于将他的极元光气从药淑体內拉出,还在转眼间化消得一干二净,脸上也不由得
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在充満了惊奇与怔仲的气氛中,现场所有的人,都把一双双的眼睛,集中到了这位突如其来的飞龙身上。
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够破去一向号称无解的极光气宗之极元光气?几乎每个人,都在心中问着类似的问题。
因此现场在这个时候,反倒是变得鸦雀无声,安安静静…
过了好一会儿,
和合派的
公公才突然大笑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极光气宗的极元光气,纵横天下多少年,从来也没听说过栽在谁的手上,没想到竟在你的手里吃了个大瘪…”
飞龙
了
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极元光气,质
之特殊实在也是少见,刚开始我也差点被其沾附黏化的特
给弄得吓了一跳呢…”
公公又哈哈笑道:“让多少人闻之
变的极元光气,你遇上了也不过吓了一跳?我说小子你到底是甚么人呀?”
飞龙伸手摸了摸鼻子:“
公公,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是飞龙呀…”
公公还没说话,旁边的
姥姥已是脸色沉沉地接口说道:“尊驾请勿再装疯卖傻了,以尊驾这般的功法修为,绝非真人界的新进修真…混进我们派中,到底是想做甚么?你到底是甚么人?”
飞龙被
姥姥这么直接的质问,弄得有点尴尬:“
姥姥,我真的就是飞龙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宛如弦丝合鸣的声音,从北方的厢座里传了出来:“
姥姥说的没错,这人不是甚么新进修真,而是顶顶大名的‘九幽鬼灵派’现任宗主!”
在场台上台下的所有修真们,除了早就心里有底的宗派之外,绝大部份的修真,都为这话呆住了。
九幽派的宗主?
九幽宗主和
和合派的新进修真,这两者再怎么样,也很难让众人联想在一起的。
以九幽派宗主之尊,怎么会跑到
和合派去当个新进修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台上台下的众多修真们,都被凤音鸣宗主的这句话,给弄得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姥姥更是听得愣住了,心中之意外实在太大,以致脸上不由自主地
出了
惑的神情,连忙对着说话的凤
魔宗凤音鸣宗主问道:“凤宗主,你是说他就是九幽宗王鬼符祖师?”
凤音鸣的脸上
着淡淡的神情,檀口微开地又以谐和悦耳的声音说道:“他是现在的九幽宗主,但是却绝非本宗认识的鬼符祖师!”
众人的心神,都还没有从前面凤音鸣宗主的意外话语里恢复,此时立即又被凤音鸣宗主后来的这句话给弄得再次大吃一惊。
甚么?九幽宗主不是鬼符祖师?如果他真的就是九幽宗主,那怎么又不是鬼符祖师了?九幽派的现任宗主,不明明就是鬼符祖师吗?
连一直以来都已和鬼符宗主接触的曰瓶书生、月姹生女、右引尸护法、
六仙、贝花红贝花绿,三大供奉甚至黄金战王等人,听了凤音鸣宗主的话,都显得更加地弄不清楚了。
众人在一团迷糊之中,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现在坐在九幽厢座里的九鬼姑等六位长老的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听听九幽派的长老们来说一说了。
在台上台下,众人齐集的眼光下,九鬼姑慢慢地从座位中站了起来,环视了众人一圈之后,脸色沉凝地说道:“这位飞龙先生,并非本派的宗主…也不是鬼符祖师…本派也正打算追究他假冒鬼符祖师的真正用意…以及本派的鬼符,到底现在何处!”
九鬼姑此话一出,现场立时哄然大惊。什么?这人是假冒的鬼符?是假冒的九幽宗主?此时的台上台下,俱都同时陷入了一种嗡嗡哄哄的议论声中…
九幽派坐在九鬼姑身后的五大长老,显然也没料到九鬼姑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每个人都脸色大变,鬼音阎罗已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九鬼姑低声急急说道:“九姑,你怎么会这么说…”
九鬼姑阴沉着脸,霍然转身,对着鬼音阎罗沉声说道:“不这么说要怎么说?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认为这位飞龙,就是本派的鬼符吗?”
九鬼姑这话一出,马上就让鬼音阎罗哑口无言了,只能呆呆地望着脸色沉凝的九鬼姑发怔。
一边的
风剑王,也脸色极其难看地对着九鬼姑说道:“九姑,我们不能指你这么说错了,但是你可知你这一段话,马上就可以让本派沦于混乱之局?而且所有的情况都完全改观?其棘手的程度,远非我们所能想像…”
九鬼姑还是阴沉着脸对着
风剑王说道:“
风,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他就是鬼符吗?”
被九鬼姑这么一问,
风剑王也目
闪芒地回道:“九姑,你明明知道本座之意,为何却又刻意牵扯?难道你早就有意这么做了?”
九鬼姑的眼中光芒微微地变化了一下,依然是丝毫不让地说道:“我甚么都没有牵扯,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风你既然已经指出不能说我不对,就表示你们也是明白这位假冒的宗主,一直以来,就不是鬼符…之前未见鬼符真面目,尚还只是存疑,如今此人已是取下了面具,你们还能不明白吗?鬼符难道是男的吗?”
被九鬼姑这么一问,连
风剑王也不得不闭上了嘴。
虽然他对九鬼姑指出飞龙不是九幽派宗主这件事,很明显地极为不満,但是九鬼姑这个话一问出来,连
风剑王都只能闭上了嘴。
他虽然不认为九鬼姑这样的反应对九幽鬼灵派有甚么好处,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认,九鬼姑说的确实是不错的。
当他看到飞龙以真正的面目出现时,他就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因为以前他们六位长老暗自放在心中的怀疑,今天终于浮上了台面。
本来他还私自寄望,也许在现场会有眼尖的人,指出他就是鬼符,但是他却希望没有人会提出,其实他不是鬼符的这件一直潜蔵在六大长老心中深处的秘密。
可惜事与愿违,不但跑出了一个凤音魔宗的凤音鸣宗主,指明了他就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而且也同时斩钉截铁地指出了他其实根本不是鬼符。
本来他还以为,尽管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但是毕竟那只是凤音魔宗凤音鸣宗主的说法,至少九幽鬼灵派还并未承认,事情并未到最后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九鬼姑言词上稍微保留一点,至少还有一些回旋空间。
结果九鬼姑的表现,却是大出他们其他五位长老的意料之外。
九鬼姑不但表明了飞龙确实就是他们的现任宗主,更确实地指出了,他这个宗主是靠冒充鬼符祖师而来的。
这么一来,九幽鬼灵派立时就陷入了一种极为不利的状态。
首先,飞龙这位他们在私心中一直颇为赞服的宗主头衔,立即就失去了。
所有九幽鬼灵派的门人,可以说马上就失去了领头。
接着,九鬼姑的说法,将会迫使九幽鬼灵派,不但失去了一位大家唯一信服的领袖,而且还必须要向这位假冒的前宗主,追索鬼符祖师的下落与欺骗九幽派的仇恨。九幽鬼灵派是不是还能纯靠六位长老的力量,重新再起,这先不去说。就光是要向飞龙追究的这件事,
风剑王等长老他们心中可是清楚的很,单凭他们六人的力量,想向这位功力难测的飞龙施以追究与报复,那真是有点痴人说梦的。
可是九鬼姑的话已说成这样,若还不做这件事,他们九幽鬼灵派,别说要开创甚么新局面了,即便是要想在真人界维持以前的威望,都已不用再谈了。
九鬼姑的这一番话,真是立即就把九幽鬼灵派,给推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艰困状态。
所以
风剑王之前的质问,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
风剑王等人心中非常想不通,九鬼姑乃是九幽鬼灵派的第一长老,见识阅历不可谓不广不丰,
风剑王等人想得到的后果,九鬼姑也不会想不到。
然而在这种情形下,九鬼姑为何却又这么突如其来,出乎
风剑王等的意料之外,表明了这样的态度?
除了心中早有腹案,实在很难想像九鬼姑会做出这么不聪明的事。
九鬼姑这时又回头望了望
风剑王等人,眼中
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光芒,沉沉地说道:“我知道现在的这位飞龙先生,对我们大家都很好,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我九鬼姑。但是飞龙先生的身份,到底不是鬼符,这么地打迷糊仗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因为他再怎么和我们合得来,依然不是鬼符。而且,话又说回来,既然他是假冒了鬼符来当我们的宗主,那么原来的鬼符呢?试问自其担任宗主开始,我们又有谁问及了以前的鬼符长老到哪里去了?何况,如今凤
魔宗的凤宗主,已经说得如此清楚,连她都如此肯定飞龙先生就是以鬼符身份假冒的本宗宗主,我们身为本派的长老,又怎么能不坦然说分明?”
九鬼姑的话言之成理,确实也是极其有力,不过
风剑王在听完了她的话之后,依然是沉着脸儿说道:“九姑,你问我们为甚么不问鬼符长老到哪里去了,答案非常简单,我们六大长老,在之前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在的时候,就曾经在一开始质疑宗主的身份,认为一个人的功力改变和个性行为,应该是很难像宗主那般大巨的,所以我们一开始也极怀疑宗主的身份。只是经过了派中秘密的接宗仪式之后,这种怀疑立刻就消失了一阵子。因为我们谁都知道,如果不是鬼符本人,实在是很难做到这样一步不错,皆合规矩的。因此我们那时谁都认为宗主毫无疑问地就是鬼符,又要让我们怎么去想到鬼符在哪里?后来和宗主的相处渐多,终于又多多少少感觉到宗主和鬼符的差距越来越大,实在很难证我们对之前宗主是不是鬼符的这个问题,不在心中隐隐浮现,但是直到现在,我们虽然每个人都在心中隐有感觉,却从未真正地就这个情形提出任何讨论。九姑,这种感觉既未确定,又怎么去问及鬼符到哪里去了?而反话说回来,宗主既然能这样熟悉本派的仪典,又怎么会和鬼符没有任何一点的关系?九姑你为何没想到这种宗派秘事,最好还是我们和宗主私下先弄清楚?宗主的个性想来我们都有了些了解,难道你还认为宗主会对鬼符不利,然后再藉此假冒她来做本派的宗主?而且宗主的肚量宽容,如果我们诚坦向宗主请教,难道你还担心宗主会对我等不利不成?所以九姑你在此时做出如此表态,是对我们九幽鬼灵派最好的做法吗?”
九鬼姑沉着脸听完了
风剑王的话,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在此时这么做,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凤宗主已经把话挑明,本派已无法回避,势必没有时间再来依
风你所说的方式私下先弄清楚。难道你要当着整个琊宗诸人,硬要承认一件不是事实的事?而且这件事说不定后续还不止如此,若是因为我们此时的错认,落得像
和合派那样诸宗同剿的下场,这种结果又是我们谁能负责的?第二,以飞龙先生的个性,我们都明白,不论从当初到现在的结果,原因是甚么,对飞龙先生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一切情形坦然摊出来,这才是最符合飞龙先生的结果。第三,飞龙先生会如此了解本派的仪典,也许本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飞龙先生的能耐,我们现在都已经极有体会,所以这该是没有那么不可接受了,而且不管飞龙先生到底和鬼符有甚么关系,你们切莫忘了,实际上,本派的长老还是鬼符,并不是飞龙先生,因此飞龙先生再怎么说,对我们九幽鬼灵派而言,依旧是一位完完全全的外人。”
九鬼姑这次所说的理由,比之前还要更強,
风剑王在听了之后,实在也无话可说,只好闭上了嘴巴,可是在他甚至其他四位长老的眼中,依然可以看得出来,那种极不情愿而又无奈的神色,并未消失。
是的,九鬼姑所说的道理,就五位长老而言,确实也已经没有甚么话好说的了,但是自从宗主接任之后,九幽鬼灵派由长期的裂分进到完整的统合,举派上下共同一心,几为九幽鬼灵派千年以来所从未有过,每一位九幽弟子,从最资深的长老,到最资浅的新修,都因为这位宗主而产生了全新的希望与雄心,尤其他的宽容与平易,更让所有的门人对宗派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向心力,而且就长老们而言,每一位长老都因受到宗主的指点,在个人的功法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管从甚么角度来说,这样的宗主,又要去哪里找?
如今九鬼姑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表态,就把这些给全都改变了,即使她的理由连
风剑王也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任何错误,但是在感觉上,依然让五位长老內心极其不愿承认,这位可以带给他们无穷希望的宗主,竟就这么样地失去了。
九鬼姑的话已说死,飞龙宗主和他们九幽鬼灵派的关系,势必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们实在很难相信,本来还一切充満全新气氛的九幽派,在这么毫无征兆,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的状况下,就发生了如此大巨的改变。
所以这让他们心中的感受,实在很难一下子就调适过来。
可是九鬼姑此时所持的理由,却又是他们所无法指责的,这就更让他们感觉宛如
口被打了好几拳,却又完全不能吐气般地难受。
台上及台下的众位修真们,之前才看到
和合派在各宗的庒力下,
姥姥和孽龙化形,上演了一场
主让位的戏码,还没有见到最后的结果出来,不料又牵上了九幽鬼灵派宗主假冒的事件,实是让参加琊宗大会的诸人瞧得大出意外。
这次的琊宗大会实在可以说得上是变化横生。
所以众人只好闭上了嘴,睁大了眼,紧瞧着后面还会有甚么更让人意外的变化。
九鬼姑见
风剑王等人,都被自己的话给堵住了嘴,便即转头对着依旧站在哪里的飞龙说道:“飞龙先生,方才本长老的话,相信您也听见了,希望您能对本长老不得已采取这样的立场,多加见谅。”
飞龙的脸上,还是那一贯的坦然微笑:“九姑太客气了,你哪里需要我的甚么见谅?方才你说的都没有错,我又要见谅你甚么呢?”
九鬼姑板板地脸上没有甚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飞龙先生的肚量,一向是九姑所敬佩的…不过方才九姑已经说过了,既然飞龙先生不是鬼符,那么九姑就必须要向飞龙先生请教,本派的鬼符祖师现在何处?飞龙先生又怎么会以鬼符的名义,进到本宗之內参与抢宗之事的?”
飞龙听了九鬼姑的话,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很希望能够一次跟九幽派的大家说个清楚,既然你已问了鬼符在哪里,那么我干脆就叫鬼符出来和你们说个清楚吧…”
飞龙的话才说完,就让台上台下,竖着耳朵听着的众人心中吓了一跳。
尤其是九幽鬼灵派的诸位长老们,更是有些意外。
如果按照一般的情形推测,既然飞龙已是代替了鬼符的身份,回到九幽派去参与抢宗之事,那么不管怎么说,鬼符都应该是陷入了一种无法亲身前去的状态才对,可是听飞龙这么一说,怎地竟好似鬼符一直都在附近,而且随时可以现身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即使飞龙现在的说法,已经透出了并无对鬼符有任何恶意企图的口气,但是却更让众人想不透,鬼符若是无恙,当初又何必找飞龙替代她回九幽鬼灵派?
当众人都还在心中奇怪之时,突然台上飞龙举手轻挥,嗤啦脆响,一团紫红色的亮芒闪现,瞬间上下拉长,然后就现出了魅儿浑身紫红,带尾长鳍,如飞龙差不多高大的怪异身躯。
众人立即一阵惊讶的轻呼,万没料到会在光天化曰之下,见到这么一只怪物。
“老天,这是甚么?”
“赫,这位飞龙先生,不立诀不起术,就这么召来了妖物…”
“哇呀!这只怪物怎么长得有些像女人?”
“嘿!好长的腿呀…好长的尾巴呀…”
魅儿站在那儿,浑身紫红色的鳞肤油光闪亮,一红一紫的眼神
阴沉沉的,配上她那突兀的尖刺背鳍,与来回摇摆的长长尾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狞厉气势。
就在大家的众口议论中,凤
魔宗的凤音鸣宗主,双眼芒光凝聚在魅儿身上,冷傲的脸上说不出是一种甚么表情。
九鬼姑和
风剑王等六位长老,也是同时注视着魅儿,都有点愣愣地说不出甚么话,眼中俱皆
着讶然之
。
他们虽然都知道,派里的鬼符祖师应该是个女
,而且主要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认定飞龙的身份是假的,但是说实话,鬼符到底在面具下面,是一副甚么长相,实在是连他们也不大清楚的。
这个带尾长鳍的怪物,看起来应该是飞龙透过他们九幽鬼灵派的术法所召唤出来的鬼灵圣物,心中不由得还是有些惊讶。
他们六大长老惊讶的,倒不是飞龙手未捏诀,口未诵咒,术式法窍,一项未出,就这么召来了如此一只鬼灵圣物,毕竟之前就见过飞龙以这种完全特异的方式叫出符鬼过了,所以现在毫无征兆地就能召出这么一只长相宛如人,却又连鳍带尾的怪物,对他们而言,实在已不足无奇了。
让他们心中不解的,是这种以术法召唤出来的鬼灵圣物,通常都是聚
而成,虽有法威,但是却没有甚么神识,不料听飞龙的语气,居然是要这么一只紫红色的鬼物,来告诉他们她就是鬼符。
风剑王终于忍不住对着飞龙开口问道:“宗…飞龙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只鬼灵圣物,就是本派的鬼符祖师?”
飞龙还没有说话,魅儿已是冷厉地沉声说道:“
风,你不相信我就是鬼符吗?”
听见呼唤出来的鬼灵圣物,竟然真的开口说话,六位熟悉九幽术法的长老,心中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位…这位…”
风剑王从来也没有和召唤出来的鬼灵圣物说过话,一下子也不晓得怎么称呼魅儿:“你先别误会,只是我们从来也没有和召唤出来的圣物如常人一般地说过话,更没见过鬼符的真正容貌…”
“飞龙主人的神通,岂是你们这些人所能臆测的…”魅儿的脸色还是
阴沉沉的:“你不认得我,我倒认得你,当初你在剑铃师叔祖带进本派时,剑上挂着九钤,我还曾经问过你为甚么要在剑上挂着这九个累赘,你回答说因为你在世俗界的江湖之中,浑号就叫做“九铃剑客”我听了之后当场就毁了两钤,让你做不成“九铃剑客”现在你的弟子剑铃,剑上挂着七铃,想来你也没有告诉他这本来有九铃,被我搞坏了两个吧?”
风剑王没想到这个紫红色,本来还以为会说话已经够奇怪的鬼灵圣物,居然说出了这么一段的陈年往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脸上也
出了尴尬的神色。
虽然他那七个剑铃,早就已经传给了他和煞剑追魂的徒儿,也就是现在四卫中的剑铃,但是,却正如这个有点接近人形的鬼灵圣物所说的那样,
风剑王并没有把这个甫进修道师门,就被鬼符祖师毁去两铃的往事告诉过他。
说得更实在一点,
风剑王个性沉潜,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他根本连任何人也没有提起过。
不料今天,竟然在一个应该是不会说话的鬼灵圣物口中听到了这件只有他和鬼符祖师才会知道的陈年往事。
这个妖怪,不是鬼符,又是谁?
所以
风剑王只有结结巴巴地说道:“鬼…鬼符师兄?你真的…真的是鬼符师兄…”
“废话,不是我鬼符,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这件糗事?”魅儿撇了撇嘴儿,还是冷冷地说道。
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立时心中的惊讶,已渐渐被眼前的鬼灵圣物,真的就是鬼符的感觉所替换了。
鬼音阎罗张了张嘴,最后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鬼符师兄…你你你…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等模样?”
魅儿没有回答鬼音阎罗的问题,只是转眼望了望他:“鬼音,派中由你保管的九鬼尸虫,是不是依旧蔵在你房中那十二个牵
法螺其中红色的那个里面?”
鬼音阎罗听得大吃一惊:“咦?鬼符师兄怎么会知道这个…哎呀,师兄怎么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把“蚀脑**”用的九鬼尸虫放在那儿,师兄这么给抖了出来,岂不是又要叫我伤脑筋了?”
“猜你这件事儿有甚么困难的?师父把九鬼尸虫交给你,还嘱咐你好好收蔵,别让其他人知道,当天晚上你就把我那个红螺给借了去,直到现在也还没还我,其他的法螺都是一样的颜色,只有我这个比较特别,而且我的这个红法螺,除了颜色有点不一样之外,并没有甚么其他的特别之处,你不是拿去蔵九鬼尸虫又能拿去干甚么?”魅儿依旧是沉着脸儿说道。
鬼音阎罗脸上
出了苦脑的神色:“师兄,我可是已经相信你就是鬼符师兄了,又没说甚么不信的话,师兄这么戳我一下,岂不是让我回去又得多桩事儿?”
经过魅儿后来对鬼音阎罗所说的话,六大长老这回可真的实打实地确定了这个紫红色的鬼灵圣物,真的就是他们派里一向以
骛难搞着称的鬼符祖师了。
除了鬼符祖师之外,大概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方才魅儿所说的这些话了。
会台上下的众多修真们,更是心中充満了难以言喻的惊讶。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飞龙,一举一动,实在令人意外至极。
突然现身的他,不但举手破去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有解的极元光气,而反还在其他宗主的指认中,透
了原来他就是结束长久以来裂分状态的新任九鬼宗主,甚至还在光天化曰下,招手引出了九幽派的幽灵鬼物,并且看这个状态,这个鬼物还就是九幽鬼灵派的第二长老鬼符祖师。
鬼符祖师原来是女的,已经让人意外了,更没想到的是现在的鬼符祖师,已是不折不扣地变成了个鬼灵。
这些怪异诡谲的情形,实在让台下的诸派修真们,瞧得是目瞪口呆了。
“至于你问的,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魅儿紧接着,就把自己怎么和飞龙主人遭遇上;怎么暗中要把裂天剑宗的红菱当成驻旗主魂的打算;怎么
错
差地将鬼旗捆到了飞龙身上;怎么被飞龙以超绝的术法反制;怎么在意外惊怒,自忖必死的状态下,自己投入了鬼旗之中,启动了鬼旗昅
收魂的功用,试图一拼;怎么在使尽手法之后,还是被飞龙将鬼旗收伏,变成了鬼旗之主,而她九幽鬼灵派的鬼符长老,自此之后,反倒变成了飞龙身上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怎么在变成主魂之后,蒙飞龙主人恩德,让她神识不泯,并且还答应了她的请求,前往九幽鬼灵派去参与派中五十年一次的宗主抢位…
所有的经过,都在魅儿清楚的叙述中,简要地传进了在场每一位修真的耳中。
当魅儿把变成驻旗主魂的经过,大略地说完了之后,现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有些愣了,以致于台上台下,一片讶然的肃静。
这次来参加琊宗大会的众人,实在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怪诞至极的宗派內幕。
本来打算把人家收为驻旗主魂的鬼符祖师,自己居然反倒变成了驻旗主魂,这种讽刺至极的事儿,竟也在这样的场合中得闻,实是让他们齐感意外。
其间的过程,听起来简直不像真的,反而还比较像是世俗界里说书中的情节。
尤其更加奇特的,是这一切秘密,竟然是在光天化曰之下,由一位活灵活现的鬼物般妖人口中说出来,这种怪异至极的感觉,实在是无法形容。
在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鬼音阎罗才有点期期艾艾地说道:“照师兄这么说的话,宗主…飞龙先生…岂不是反倒是为了完成师兄的道愿而来?”
“遗愿?甚么遗愿?你看我现在,活蹦
跳的,像是已经死了的模样吗?信不信我用尾巴菗你两下子?”魅儿很不高兴地说道:“是委托,不是遗愿,你这家伙还是嘴巴比脑袋快…”
鬼音阎罗又苦着脸儿说道:“师兄,你先别骂我,你现在也许真的能菗我两尾巴,但是…但是…可真不是个人样呢…”
魅儿很生气地又说道:“甚么真不是个人样?你这个丑阎罗还好意思说我?本人也不过是多了些鳞鳍尾巴而己,除了这个,哪儿不像人?”
鬼音阎罗听到了鬼符这么一说,那个印象中难惹的鬼符祖师,倒是真的宛如在他面前复生了一般、便即立刻连声应是。
“所以,”魅儿又振振有辞地说道:“飞龙主人应我之请,是为了完成我的心愿,才会到派中去的,所以说起来,飞龙主人是对本派有恩的。”
魅儿的这话一说完,
风剑王等人的心中,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暗暗有一种心喜的感觉。
之前他们最怕的,就是鬼符已被飞龙给暗中残害,夺了她的面具鬼旗,前来九幽鬼灵派有甚么图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飞龙和九幽鬼灵派立时就成水火之态,不但站在同一条线上已殊无可能,恐怕还得立刻向飞龙讨回这笔帐。
他们也知道,凭他们六人,想向飞龙讨甚么帐、实在是个笑话。
可是九幽鬼灵派要在真人界立足,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死干。
结果当然是不用说了。
六大长老现在在功法上有了重大的突破,还是由这位飞龙先生给指点出来的,若说他们六人这么不自量力地去拼上飞龙,肯定是不会有甚么好看的下场。
还好现在从鬼符亲身的口中,听出来飞龙原来是为了完成鬼符的遗愿,或者说是委托而来,别的不说,至少这个冲突,已是可以有个借口免掉了。
所以
风剑王等人,都在心里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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