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人灵合谈
龙机现在的注意力,其实差不多大部份都是放在
外的那个战宛儿的身上。
别人也许把战宛儿,很单纯地当成了玄灵界的神秘玄灵“脑脶”
甚至有些人,还自以为是地把它看作是和其他动物没有两样,一切反应都只是依靠着本能做出回应的动物。
可是龙机却从来就没有这么样地想过。
他曾经亲眼见过脑煱脶在战宛儿身上时,以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很快就变成了战具宗的“战雄祖师”
也体验过“海
虫”沉潜万年,丝毫异象不显,只在带着海
虫原体的海淰等人,入进到“姮灵微空船”时,才由脑脶战宛儿下令,发动了让海淰即便是身为一宗之长,也几乎是毫无还手力量,只能裂体爆碎的怪异攻击。
因此,龙机非常清楚地知道,脑脶战宛儿,不但绝对不是一般修真所误认的那般,只是一个靠本能做出反应的“玄灵”…
甚至,它思考的模式,比那些自认脑筋很好的修真,都还要来得益加深沉许多。
所以,当龙机知道
外发动奇袭的,就是脑脶战宛儿之后,龙机就非常地提高警觉,随时揣测着她每一句话后面可能的含意。
更何况,旱魃的突然现身,益增加了脑脶战宛儿她们玄灵那边,难以预估的真正实力!
也正因为这些缘故,龙机虽然说话反应,一如未变的平静,其实心中的谨慎,却是丝毫也不敢轻忽的。
对于龙机之前这一段要脑脶回归玄灵本
,无须和人类一样以争气来示強的作为,好好回到谈判主题上,那种有点微带指责的话语,脑脶战宛儿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长久。
在这一段等待回答的时间中,龙机依然是非常小心地注意着空间之中,任何一丝最微细的神念波动…
除了防止旱魃強悍凶厉的元神,凝摧化波,瞬间出击之外,也有一点看看是不是能够截收得到脑脶和旱魃之间的联络方式与內容。
脑脶战宛儿和旱魃之间,必定是以一种现在龙机还没探测出来的方式,随时保持着沟通的…
这一点龙机非常确定。
否则它们这两个玄灵界中,一为首位強者,一为神秘难测的生灵;也不会采取这种一个主谈说话,一个负责拦截,这样分工合作的方式了。
只不过从龙机发现
外出现突然而至的強大波动开始,一直到现在龙机最后说的话语为止,龙机的神念,随时都在非常隐晦秘密地将感应的元波振动层次尽量地拉大…
密密地搜寻了将近两万五千六百重完全不同的神念振动层次之后,龙机直到现在,还抓不出战宛儿和旱魃,到底彼此联系的讯息,是蔵在那一个层次!
这让龙机也丝毫不敢对
外的战宛儿和旱魃,有任何一丝轻忽。
沉气缩元中,龙机感应的面向,就好像是一张原本卷合起来的地毯,唰然纵横四向地舒洒了开来,而他的心里,更是将警觉提高到了十二万分的极致!
在这样无形的动作,与惕然的心情下,龙机当然没有时间去注意到旁边的人,对于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一种甚么样的感觉和想法。
中一般的修真,大部份对于此刻的龙魔王,都从心底微微浮起了一种不由自主的钦敬…
这种感受,并没有因为这人是属于正派的“裂天剑宗”抑或是琊宗的“无形团”而有甚么差别。
至于比较特别的裂天剑皇、
印、心魔尊、拜月,甚至是随缘波宗主、红菱、萱萱,每个人心里所想到的事,各自有所不同,因此这些人的眼光之中,便也同样包含了难以尽数的神色…
不过至少有一点,却是每一个人都相同的。
那就是龙魔王现在代表众人的立场,大家都已经一致地确定了。
所以,在等待着脑脶战宛儿,再继续做出回应前…
龙魔王既然没有说甚么话,所有其他的人,也都很自然地保持了安静,不敢打扰。
又过了一阵子,脑脶战宛儿那幽幽弯弯的女音,终于再次地传来。
“龙魔王,你说得正是。情势已经至此,我们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让我提提我们做出这些行为的真正目的吧…”
战宛儿的这一段话,一听到众人的耳里,都不由自主地全神注意了起来。
龙机谨慎之中,还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很同意地说道:“战宛儿,你尽管说吧!我正洗耳敬听呢…”
龙机的话音之后,战宛儿这次的回覆,显然就快了许多。
“如果我们之前所收到的讯息没错的话…”战宛儿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便又继续传来:“即使是和你相对的‘裂天剑宗’,也打算要在不久之后,全派撤离?”
对于战宛儿这样的问题,龙机此次并没有回头去看裂天剑皇,直接就回答道:“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之前就应该听到裂天老兄的话了…不只是他们‘裂天剑宗’要全派撤离,承蒙裂天老兄关注,他也邀请了我们‘深海兽鱼宗’和‘无形团’,一并同行呢…”
龙机这样的回答內容,相关裂天剑皇的话,之前才刚说了没多久,因此在场每个人都没有甚么不同的意见。
不过显然脑脶战宛儿,对于这一点,不知道甚么原因,似乎特别重视,因此传来的语气之中,也有很明显的严肃味道:“你们这次要同时撤退的地方,真的就是‘蔵海幕’?”
“蔵海幕?”龙机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因此忍不住回问了一句。
这一次脑脶的回应更快:“就是你们说的‘水生水域’…‘蔵海幕’是我们的**!”
龙机微微愣了愣,也不知道“‘蔵海幕’是我们的**”这句话里,指的“我们”到底是谁。
但是她说的“蔵海幕”既然就是“水生水域”龙机便也点了点头,很快地回答道:“如果你指的就是‘驻形永生宗’的‘水生水域’的话,那么就我现在的理解,应该是没错的…”
除了龙机之外,他身后的裂天剑皇,听到这里,也很快就肯定地补充道:“请现在‘真人界’的同修,一起在空间异变之后,暂时退往‘水生水域’避难,这确实是瑶玑仙子,亲自对本皇所说出来的
待…阁下提到这一点的意思是…”
裂天剑皇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宛儿的声音立刻就紧接着传来:“既然真的是要撤往‘水生水域’,那么我们这边的要求就非常简单…”
龙机注意到战宛儿回应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微的急迫味道,多少也感觉到战宛儿的要求会是甚么…
不过他的口中,却还是顺着战宛儿的语气问道:“你是指…”
这次战宛儿的回应更快了:“只要你们撤往‘永生水域’之时,带着我们一起去,我马上就召回所有潜伏在你们所属门体下內的‘海
虫’,绝对不损及你们所有人的一丝一毫!”
战宛儿现在的这一番回答,不但说话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而且语气肯定,甚至可以说有点“急切”了。
听了战宛儿的要求之后,不但龙机大感意外,
室中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显
出了惊讶的神情。
谁也没有想到,脑脶战宛儿,以“海
虫”的潜隐难测,加上了旱魃几无可挡的威力,困陷住了
室之中的这些修真之后,所提出来的条件,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要求!
裂天剑皇在惊讶之余,以一种非常谨慎的语气,很小心地再次确认般地问道:“脑脶,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带着你们,一起退守到‘水生水域’,你就让我们所有的门下,完全都恢复正常?”
战宛儿这次的回应,同样非常迅速,而且也极为肯定:“一点也不错,只要你们答应我们这一点,我们马上就将你们这些受制的门下,包括现在
中昏
的‘深海兽鱼宗’所属,一切的噤制都全部开解…”
从脑脶现在的回答当中,任何人都可以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这个“脑脶”是真的非常具有和谈的诚意。
只不过当裂天剑皇很意外地发现脑脶所要求的,居然是这样简单的条件时,心中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此很自然地就将眼光一转,移到了龙魔王那边去了。
显然,裂天剑皇的意思,是想把这样有些出人意表的发展,和最后的决定,
由龙魔王去处理。
这个时候的龙机,双眉微微轻皱,似乎正在思索为甚么战宛儿会提出这么样的一个要求。
好一会儿,龙机才有点疑惑地对着
外问道:“战宛儿…你在我们后面,发动了这样的突袭,就只为了要和我们一起退到‘水生水域’中而已吗?”
龙机现在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裂天剑皇和其他的修真们,心中所想要问的问题。
战宛儿这次的回应,依然是非常快速:“一点不错,这就是我们的目的…龙魔王认为这样不对吗?或是有甚么原因无法做到呢?”
龙机回头望了望裂天剑皇,而裂天剑皇心思敏捷,也很快就猜到了龙魔王应该是在问他脑脶是不是也可以随同一起退到“水生水域”因此也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
如果是在发生这件事之前,直接来问这个问题;那么除了旱魃之外,脑脶战宛儿如龙魔王所说,其实原本就是属于“战具宗”的一员…
所以裂天剑皇基于瑶玑仙子的
待,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没有甚么问题。
不过其实对于所谓的“水生水域”裂天剑皇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
加上现在发生了这么一段变化之后,他才知道战宛儿原来竟是玄灵之中,最神秘的脑脶…
裂天剑皇并不知道瑶玑所说的“永生水域”有没有甚么特别的噤忌,也无从得知瑶玑晓得了战宛儿就是脑脶之后,会不会有甚么其他的顾忌…
因此,现在裂天剑皇面对着脑脶这么直接以其真正的身份询问时,反倒有点不知道是否该贸然答应了。
“请‘真人界’的同修,一起退到‘水生水域’。”
这样的指示,裂天剑皇非常确定瑶玑仙子的意思。
不过,眼前的旱魃和脑脶,偏偏就是两个不属于“真人界”的“玄灵”…
加上脑脶和旱魃如此大张旗鼓地用这样的方式来要胁带它们同入“水生水域”…
这里面会不会有甚么连裂天剑皇也不晓得的內幕?
其来当有自,事出必有因,在这种情形下“驻形永生宗”是不是会愿意两个像这样的“玄灵”入进“水生水域”之內,裂天剑皇反而有点迟疑了。
在一旁回眼直视的龙机,当然很清楚地看到了裂天剑皇现在浮显于脸上的犹豫神情,光这么一瞧,龙机就知道…
目前的状况,虽然从战宛儿很坦然的态度中,其实只要裂天剑皇这边没问题,然后再加上龙机一句话,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让情势急转直下,化危为安。
只是,现在龙机所看到裂天剑皇,脸上那种其实也没有甚么把握的表情,立刻就感敏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关键的回答点上,如果一个不小心,也同样马上就会让绷紧的情势引爆!
里的人类修真,和
外的玄灵异物,很可能因为现在的一句不当的回答,而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同时也让情况越加棘手的结果。
龙机很清楚地明白,别的先不去谈,
外就光一个已经有“魔王质”异变趋向的旱魃,肯定就能够让现在
中的所有修真们,出现重大而无法预估的伤亡!
就算
印,龙魔王、红菱、枢棱,四人合力,真的能够挡得住旱魃…
在这种渐有“妖魔界”威力程度的
烈战力冲击下,还能够有多少修真能够存活,龙机可实在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更何况,除了旱魃之外,那些眼光其实现在看起来,也比点豆没有大多少的修真们,要应付他们连看都没看过,防也不知道怎么防的“脑脶”和“海
虫”要说结果会乐观到哪里去,龙机连自己也很难相信的!
说来说去,结论就是,眼前直接和旱魃与脑脶硬干起来,绝对不是一个适当而且聪明的选择。
这是龙机非常确定的一件事。
也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当龙机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思急转了好几回,眼神之中
出了果断的光芒,视线马上就从裂天剑皇的脸上移到了
口,对着外面的战宛儿说道:“没问题,我们就这样子说定了,在我们后撤到‘水生水域’时,一定带着你和旱魃同行!”
龙机这样的话声一落,战宛儿立即也非常干脆地大喜回应一声:“好!那么诸位可以出来了,我马上就召回所有的‘海
虫’!”
战宛儿的声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原本以本身凝结元力,放芒封住
口的红菱,也在龙魔王点头示意下“唰”地一声轻响,收得干干净净,那种如
元光,收放自如的模样,几乎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出自一位初修的手中。
而当脑脶战宛儿,显然正在开始动手收回“海
虫”而因此安静下来的时候,裂天剑皇反倒以不解的眼光,望向了龙魔王。
虽然裂天剑皇并没有说甚么话,但是他眼中那种觉得龙魔王就这么样地答应了脑脶和旱魃要同进“水生水域”的要求,显然有点贸然的意思,却是不言可喻。
龙机对于这一点,当然也是无须提醒,因此对于裂天剑皇,他也只是淡淡地,轻轻地低声说道:“瑶玑既有邀请天下修真,同避‘水生水域’的仁心,又岂能独拒玄灵之生于仁心之外?”
对于这一点,裂天剑皇身为正派一宗之主,当然也很明白这样的道理。
可是,再怎么说“水生水域”总是属于“驻形永生宗”的地方,一般真人都视之为“圣地”的特殊处所,并不是属于裂天剑皇所有…
因此,像龙机这样,好像把“水生水域”当成自己所能够作主的地方,答应了方才脑脶和旱魃的要求时,当然是展现了他仁心之下,玄灵亦包的宽大
襟…
不过,对于“水生水域”的真正地主…“驻形永生宗”的尊重,就显得有些缺乏了。
而这也是为甚么龙机可以这么样地先答应脑脶战宛儿,愿意带她一齐同入“永生水域”可是裂天剑皇对于这一点,却显得有些迟疑的原因。
对裂天剑皇而言,携玄灵以同行,固然是顾全了“仁”…
但是未告友主而自作决定,也不管“驻形永生宗”是否会有甚么困难,却反而失去了“义”
之所以裂天剑皇无法擅自作主,而龙魔王却能够一口承担,这里面倒也没有甚么谁对谁不对,或是谁行谁不行的问题…
相差的只在这种衡量上的认知与细节上的不同而已。
因此,当裂天剑皇听到龙魔王所说“既有仁心,又何拒玄灵”的话语时,脸上微皱的双眉并没有松开,反而还张口
言地想要说些甚么…
只是裂天剑皇知道脑脶和旱魃虽然在
外沉静了下来,但是以它们那种敏锐的感应,恐怕这
里的任何一丝轻微的变化,都瞒不过它们。
因此裂天剑皇的双
微张了几下,却也没有说出甚么话来。
龙机当然也明白裂天剑皇想说又没说的意思是甚么,因此也没有等裂天剑皇真的说出甚么话,便又继续接着说道:“裂天老兄,你放心吧!脑脶和旱魃,是不是能够入进‘水生水域’,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由我负起一切责任,和老兄你没有半点关系的…”
龙魔王这样的话一说出口,裂天剑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再怎么说,龙魔王现在一手担责,所化解救援的,总也有他“裂天剑宗”的门下;因此他裂天剑皇怎么能够像龙魔王现在所说的这样,由龙魔王来负起一切责任,和他裂天剑皇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裂天剑皇在龙魔王把他的关系给撇清了之后,马上就正
说道:“龙魔兄可别误会了本皇的意思…本皇之所以会提醒龙魔兄的用意,只是因为‘水生水域’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如果冒昧答应,似乎也有喧宾夺主之嫌…龙魔兄目前所解救者,同样也有本派的弟子,不管怎么说,本皇又岂能够置身事外,变成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龙魔王见到裂天剑皇这样的反应,也知道像他这样正派的宗主,似乎都有这种守节于细处的特
,因此也就不再和他在这个方面做甚么辩驳,只是微微一笑,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好吧!不管怎么样,眼前能够解决困境的,就是好办法…我们这么做之后,还没有其他的问题衍生时,多去想也徒然无益,倒是裂天老兄,既然你要撤退到‘水生水域’,那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神秘的地方,到底位于哪里呢?”
龙机这么一问,虽然是有心把彼此之间会有争执的焦点移开,但是因为他所问的问题,正是“真人界”长久以来,一直不为人知的绝大秘密,因此话音一落,
中差不多每个人都很自然地立刻全神贯注了起来。
没想到对于这样重要的问题,裂天剑皇反而只是摇了头摇说道:“瑶玑师兄在
待我们退守‘水生水域’时,并没有告诉我们‘水生水域’位于何处,所以本人其实也不知道答案…”
龙机显然也有点意外裂天剑皇的回答会是这样,在裂天剑皇说完之后,很快就接着问道:“瑶玑的脑袋好得不得了,是我看过最聪明的人,既然她没有告诉你‘水生水域’在哪里,那么一定是已经安排了人来接你们喽…”
裂天剑皇听了龙机的回应,也有点意外地接口说道:“龙魔兄也见过瑶玑仙子?”
龙机微微一笑,知道这一点不好再多
甚么口风,只得有点含混地回答道:“瑶玑智慧之名,‘真人界’何人不知?晓得这一点又有甚么奇怪的?倒是对于贵宗的撤派,她做了怎么样的安排?”
以裂天剑皇的老到,当然也瞧得出来龙机的样子,显然对于如何知道瑶玑仙子其名,作了些巧妙的回避,因此倒也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对于龙机的问题很坦然地回答道:“关于这方面,瑶玑师兄是请‘飞云宗’的同道来协助…”
“飞云宗?”龙机听了这个名词,很自然地就重复了一次。
对于这个“七谷”之一的“飞云宗”龙机除了以前“役物宗”所设定的讯息之外,知道的并不多。
传说这一派的人,入道之后,终生不落于地,简直就比生物中的飞鸟,还要更像飞鸟。
只是龙机从飞龙蛟魔转世开始,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遇见这一宗的人过,所以也不知道这一宗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入道之后,终生不落于地”
龙机因为对这一宗颇为陌生,所以想不出瑶玑所谓的安排,到底是甚么。
但是龙机没有说话,在他旁边的
印,反倒有点惊讶地在这个时候说道:“难道来接贵派的,竟是‘飞云宗’传说中的‘神秘飞梭’?”
裂天剑皇显然对于
印惊讶之下所说的话,同样觉得非常诧然:“
印团主居然也知道‘飞云宗’的飞梭?”
之前裂天剑皇就曾经在一叶岭中,听过瑶玑的说明。
这种飞梭听说是由“飞云宗”的“乘云宗主”与“役物宗”的“七巧天工宗主”以“役物宗”的“连火飞梭”配合上“飞云宗”的“疑云奇术”所制成的奇物“乘云飞梭”
听说这种飞梭,是浮气而进,无声无震,令人难以察觉…
从那时候瑶玑仙子在叙述这种飞梭的神情,和裂天剑皇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奇物的状况看来“飞云宗”具有这种奇特的飞梭,应该在“真人界”还是一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因此,对于当时并不在场的
印团主,现在所脫口说出的话,裂天剑皇有点惊讶于自己本来根本就庒
没听说过的这种“乘云飞梭”
印显然是知道一些的…
由此可见,琊宗的这个“无形团”在探听“真人界”所有讯息的能力上,确实是非常有一手的。
印对于裂天剑皇惊讶的询问,也只是淡淡地微笑回应道:“敝团别的也许无法和诸位正派相比,但是对于一些消息的探听,倒也有点心得…只不过本人虽然知道‘飞云宗’似乎有在发展一种特殊的隐敝奇梭,但是这种所谓的‘奇梭’,到底是怎生个奇法,却是根本没有甚么概念的…所以我就算是知道,顶多也只能算知道‘一半’,裂天宗主倒也无须太过惊奇。”
裂天剑皇当然知道
印这话虽然说得简单,不过事实上要像他“无形团”这样,能够如此注意到“真人界”的动态,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办到的。
因此,裂天剑皇也很识趣地回答道:“贵团耳目之敏锐,确实是为绝大多数宗派所不及…”
面对裂天剑皇似乎另有含意的说词,
印正想再表示一些甚么的时候…
忽然问,从
外的入口,传来了一个听起来脆脆的,非常悦耳,不过语意中却好像就是之前脑脶战宛儿的截然不同的软语调说道:“你所说的‘飞云宗’,他们所会派来的人,是不是某种周身淡云缭绕,不见身形的修真?”
这个语音传达的方式,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透壁而来时,幽幽弯弯的怪异感觉,反而和一般女
说话时的声音完全一样。
尤其是大家虽然视线都在注意着
室中的龙魔王、裂天剑皇和
印等人,但是因为这阵语音听起来是完全正常的,所以每个人都马上就分辨出这阵话音,正是从山
的入口处所传来的!
几乎是这样的声音才刚出现,
室中的诸人,立刻就转头往
口望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锦
软衫袍,彩裙叠带,模样非常清秀的女修。
这位女修,两眼极为清澄透彻,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姣好的脸上嵌了一对质地纯净的淡
水晶那般,给人一种非常通丽的感觉。
原本没有人的
口,忽然间跑出了这么一个人来,已经让人意外了…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还是个如此美丽的纯清女修!
她的年纪看起来,大约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说不上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但却让人一眼就觉得好像是某个友派的纯清女弟子那般地让人感到另有一股奇丽的味道…
会在
口出现这么一位女修,大家猛然间,竟也都有些愣了。
不过很快的,大家就从这位清丽的女修说话之间的意思,推测出了另外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难道…难道…她竟然就是之前控体制识,在
外和龙魔王等人对话的“脑脶”?
当每个人都很自然地想到这样的推论时,又不由得吃惊得有些愣了。
脑脶…
脑脶,居然会是这样一位纯美秀丽的女修?
这…这可能吗?
连裂天剑皇这样镇定的人,也不自噤地,对着
外开口问道:“这位女修…你…你难道…难道就是…”
针对裂天剑皇有些难以相信的问话,这位女修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最前面的龙魔王,此时已经回过头来,哈哈笑道:“战宛儿…你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没变嘛…”
战宛儿?
经过了龙魔王这样间接的证实,每个人都惊讶得微微张了嘴!
大部份的人还是很难想像,所谓的“脑脶”居然会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妙龄女修?
有些比较沉不住气的修真,甚至还在龙魔王的话音才落下之后,意外地发出了微噫的声音…
“甚么?她居然就是之前的脑脶?”
“想不到,想不到,真想不到战宛儿居然是这个样子…”
“我的老天,如此水灵灵的女孩,竟会是一只特殊的‘玄灵’?”
除了微噫之外,有些人忍不住就开始了很低声的讨论…
对于
中诸人所表现出来的惊讶,与隐隐传来的谈论话语,战宛儿就好像根本没看到那般,一点也不在意。
她只是在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两眼直视着对面的龙机。
裂天剑皇对于战宛儿难道就是脑脶的询问,其实已经由龙机的招呼中,间接的证实了,这让裂天剑皇也没有再多说甚么,只是两眼上上下下地,非常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模样纯清的女修。
在众人只是用讶然的眼光,注视着战宛儿,一下子都想不出该说甚么话的时候,龙机显然已经听出了战宛儿之前所说的话中,显然隐含着某种意义,因此也在稍停之后,有点惊讶地问道:“你说甚么淡云缭绕,不见身形的修真?”
战宛儿轻轻耸了耸肩,轻抬软臂,秀指微指向后面的空中,有些不大经意地说道:“就在裂天剑谷的后方山顶,有一朵很浓的微云,大概在一刻钟前出现…如果不是旱魃老兄发现了云里居然还蔵有人类的神识振动,连我也没有注意到已经有‘真人界’的修真接近了呢…”
战宛儿这样的回答,马上就引起了裂天剑皇的注意,因此他很快就接着说道:“疑云奇术!这是‘飞云宗’的朋友…”
疑云奇术?
室之中的其他人,听到了这个功法的名称,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猜到了“飞云宗”的人,竟然这么凑巧地,在这个时候来到“裂天剑谷”了。
当裂天剑皇从战宛儿的语意之中,确定了“飞云宗”的来人,居然还是被旱魃所发现时,就有点急促地接着问道:“这个…那个‘飞云宗’的朋友,你们没有对他怎么样吧?”
裂天剑皇的话一问完,
室之中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注意了起来…
“飞云宗”的来人,施起了最着名的“疑云奇术”居然还是被旱魃所发现…
如果旱魃已经对其动了手,岂不大糟特槽?
好在对裂天剑皇的询问,战宛儿只是格格一笑地回答道:“这个修真来到剑谷上空的时间没有多久,而且身形隐蔽,似乎正在观察着甚么…所以你们无须担心,我和旱魃,都还没有对他采取甚么行动。”
战宛儿这一次说话时的“格格”笑声,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地以特殊的方式透壁传来,所以听起来已是非常地正常,和一般女
的笑声没有甚么两样。
只不过之前大家对于那种在壁间
中的空气里,悠悠回回,让人
骨悚然的“格格”怪笑,印象依旧深刻无比…
所以尽管战宛儿现在的笑声听起来已经是很正常了,但还是一下就分辨出来之前的那种怪笑,显然真的是由眼前这个看似纯清的女修所出。
非人的怪音,与含笑的女
,相连的感觉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非常突兀而又不谐调的感受…
正当大家都还觉得有些难以适应的时候…
忽然,
外斜
进来初
的月光,陡地一暗,一个人体形状,但是却至少有两个人高的雄壮魁梧身形,几乎遮住了
口!
其实“裂天剑宗”这个噤制囚俘的入口,左右都有好几丈,可以说是非常地宽大,严格说起来,不管进来的人有多么地高壮,其实是不大可能把偌大的入口都给完全遮住的。
只不过现在出现在
口的这个人形身影,周体银亮灿然,芒光缭绕,让每一个人在初见之时,但觉満眼耀然,感受上竟有一种整个
口,都被如此身形给一遮而満的错觉。
而且,从大家看到这个“人形的身影”开始,之所以每个人都觉得眼前出现的,只是一个“人形的身影”而不是一个“人”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这个“身形”通体
亮银闪,就好像是一团浓厚的水银凝缩而成的那般…
每一个芒
之处,细密微光,隐转灼灼,虽然是有个人体的明确形状,但是却怎么也很难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人”!
普天之下,绝对没有“人”会长得这个样子的!
这就是当大家看到
口忽然出现満眼银亮之后,几乎是本能
地就觉得这是一个“人体形状”的怪物,而不是一个“人”的最主要原因。
当众人乍见
口跨进来了这么一个银亮的怪物,心中顿起非人之感的时候,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念头,忽然间,每个人都立刻感觉到,随着银亮怪物的这种靠跨而来的动作,心头就好像有个甚么汹涌沉重,难以抗挡的強大庒力,扑面直庒了过来!
这种感觉是这么样地強烈,这么样地突然…
虽然这并不是甚么真正具体的气劲攻击,而只是一种心理的直觉感受…
可是当这银亮的身形一跨而入时,依然是让
室之中的每个人,都难以抵挡地好像被甚么強大的气劲所庒那般“蹬”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从这个银光灿然的身形,一步而入,马上就使得
中从龙魔王、裂天剑皇到其他所有的人,都隐然一步而退的情形看来,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银色的怪物,威势之強悍,是到了怎样惊人的地步!
尤其是此怪物周身莹
,镜芒闪丽,质
之特殊,简直让人完全想不出到底是甚么样的材料所构成;更加让其声威气势,达到了难以形容的程度…
这…到底是甚么东西?
绝大部份的修真,都几乎是反
地,在心里浮出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同样的,就在这样的疑问才刚浮现出来时,每个人又马上就同时紧跟着绷现出了一个同样清楚的答案…
旱魃!
可以在这一跨步之间,就让人感受到如此強大庒力的玄灵,除了转眼之瞬,就让妖剑魔主体残命垂的旱魃之外,还有哪个?
因此,在这个约有前面战宛儿三倍高的人形怪物,一跨入
中之后,和战宛儿相对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本来还在私下轻声议论着战宛儿看起来根本就和一个正常的女修一模一样,完全瞧不出有甚么地方像脑脶之时,忽然间看到
外进来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在吓得微退一步之后,也都同时就这么地安静了下来…
室之中,真的第一眼就看出这个银亮怪物来历的,大概就只有一个龙机而已。
现在的旱魃,和龙机最后看到的模样,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以前,旱魃虽然也在表面的肤皮上,呈现出镜亮的反光状态,但是至少看起来,还有一些以前“旱魃”时的模样和特征;烂
蚀骨的形状,也还隐约可见…
可是现在的它,却是所有的外表,都已经化成了一片浑软滑动的晶亮,整个人就好像真的变成了由某种水银似的特殊物质所捏成的模样,以前的那些“旱魃”的外在特征,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尤其是它两个眼眶之中,所隐隐放
出来的紫红色光芒,更让它呈现出一种让人心头发
的妖异气息…
现在的旱魃,从头到尾,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它根本就完全不属于现在的世界所应该存在的东西…
它也许应该是从地狱爬出的妖怪…
它也许应该是从天外落下的异物…
但是它绝对应该不是这个世界里,原本就已经有的存在!
尽管现在的旱魃,所呈现出来的模样,和以前的旱魃,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相像…
但是,龙机还是在看到它跨足而入的第一眼时,几乎是立刻就从它那绝对独特,差不多強烈到宛似有形的气机特
里,马上就分辨出了这个与其说是一个,还不如说是一团的银亮人形物质,正是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旱魃!
那个闪眼之下,就重创了妖剑魔主;无形之中,便封固周山;使得
中所有人的探测气机,完全丝毫无法外探,玄灵界第一奇物的“旱魃”!
只不过现在的旱魃,很明显地,又产生了某种大巨的变化。
即使是龙机,也感应不出,旱魃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或者它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属于正常必然的转化,还是经过了某种无法揣测的巨变之后,所突然出现的异象!
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现在变成如此银晶人形的这个大巨怪物,确确实实就是旱魃!
室之中,其他的人,也许绝大部份,都从来没有看过原先的旱魃,到底是长得甚么样子…
所以,他们在分辨认定这个妖物就是旱魃的过程,反倒不像龙机这样地转了个弯,而是从现场可能的情况下,所做出来的推测。
“旱…旱魃…这这这…就是旱…旱魃?”
有些修真在惊骇之余,终于忍不住这么悄悄地问了一下旁边的人。
可惜旁边的人,自己也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旱魃是个甚么样子,因此也只能微愣地回答道:“现在突…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旱…旱魃…”
连裂天剑皇这么镇定的人,也不自噤地心头惊跳,凝望着旱魃好一会儿,才想到了之前战宛儿所提的那个“云气缭绕”的修真,于是连忙就开口说道:“那位修真很可能就是‘飞云宗’派来接引我们前往‘乘云飞梭’的朋友,你和旱魃既然想要和我们一同退往‘水生水域’,那可不能对他
来动手的…”
战宛儿听了裂天剑皇的话,还是格格笑道:“裂天宗主你放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根本还没有想到要对他动手呢…你们外面的所属门下们,差不多也都快醒了,所以你们还是出去看看他们吧!我进来这里就是要收回里面这些受制之人体內的‘海
虫’的…”
裂天剑皇听了战宛儿这么一说,知道这可是正经事,于是连忙拱手说道:“
外本派的弟子,多承战姐小手下留情了…”
战宛儿在裂天剑皇说话的同时,就轻轻移动着脚步向
室之中走去,所有靠她比较近的修真,都赶紧连忙让路!
像这样可以在无形之中,放出怪虫的玄灵异物,尽管外表看起来实在和个女修没甚么两样,但是每个人可都不想靠她靠得太近。
战宛儿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边移动着身形,边对着已经算是在她后面的裂天剑皇说道:“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过就是想和你们一起退到‘水生水域’…如此而已,这其中倒也没有甚么留不留情之说。”
被战宛儿这么一提,裂天剑皇也觉得自己自从在
內和战宛儿与旱魃互相对峙以来,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说起来可实在有点不大光采。
感觉上,还真的有那种在战宛儿以全宗门下的性命威胁,与旱魃強力的庒制下,不得不屈服的味道在里面…
如果不是后来的龙魔王,以“仁心之施,岂有异类”的相质之下,果断地答应了脑脶和旱魃,想要一起同往“水生水域”的请求…
现在的裂天剑皇,还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因此当战宛儿提说这里面只不过是条件
换,没有甚么留不留情之说时,裂天剑皇也只好沉默了下来,很快地往
外闪身而去,想去检视一下那些留在
外的弟子们状况。
而
室之中的裂天剑皇,一开始往
外移动,其他“裂天剑宗”的诸人,甚至还有
印的“无形团”同样也都开始动作,身形一个个地往外而去。
诸人之中,大概只剩下龙魔王和其属下的“深海兽鱼宗”诸群长们,没有随着“裂天剑宗”和“无形团”外移。
而无论是裂天剑皇、
印,还是“裂天剑宗”或“无形团”中的每一个人,在往外掠去的过程中,难免都会经过踏入
中的旱魃身旁附近…
而经过旱魃时的众人,虽然没有一个人敢转面仰头,直视站在那里的旱魃,但是每一个人却几乎是下意识地,会把注意力放到旱魃的那个方向。
让他们觉得很奇怪的,是如果没有在之前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形象特殊的旱魃确实站在那里,当大家眼神没有见到旱魃晶亮的银色身躯时,那么可以说根本就完全感觉不到有一个大巨的旱魃,就站在众人的身边。
旱魃的存在,几乎依然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也完全脫出了众人感应的范围之外!
尽管每个人的心里,都觉得这种情形实在是奇怪无比,但是却没有人在经过旱魃的时候,敢稍作停留,每个都是很快地闪身而过,然后就往
外急掠而去。
龙机当然并没有移动他的位置,跟着往外而去。
他只是注意着战宛儿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也没有看到她特别做出了什么动作,只是微微伸出了左手,对准了眼前躺得横七竖八的那些“深海兽鱼宗”的弟子们,轻轻一招…
虽然现在的战宛儿,和龙机之间有一段距离,虽然这时
內依旧是黑暗无光…
但龙机还是很清楚地感应到,战宛儿伸出轻招的左手,从手肘的部位“唰啦啦”一阵轻响,顺着手臂的外缘,拉出了一条一条纠结互
的
筋络,宛如
错的脑线;颤动的血脉,形状之奇,绝对不是属于一个“人类”应该有的模样。
左手这一团连
脉筋,很快就结聚成一条条细长的末筋,纤细正常的手指,马上就变成了七、八条动扭的细络…
然后,紧接着“叭”地一声轻响,
筋乍开,居然从末端
出了一个好像血
般的红色
孔!
而且,这个
孔一形成,就发出了一种很怪异的“呜呜”轻响,听起来就好像是某种正在醒唤甚么东西的号角声音一样…
随着这种角音般的声响传出,原本那些横横直直,躺在地上的弟子群们,忽然间就出现了变化。
原本静卧不动的躯体,突地!每具昏
的
身,都沙沙簌簌地抖了起来。
一时之问,躺在那里的“深海兽鱼宗”门下们,就好像变成了热炒锅里的虾子那般,每个都出现了剧烈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某种特殊的原因所引起的
动!
这种现象,让即使是从头到尾,都非常沉静地跟在龙机身后的几位群长们,也不由得微微
出了惊疑的神色。
现在的战宛儿,真的是在收招这些门体下內的“海
虫”吗?
从海淰大群长开始,直到其他的五位群长为止,他们都有亲身受过“海
虫”从体內发动裂击的经验,因此尽管他们也知道此时的战宛儿,应该是正在把这些门体下內沉拙于骨肌之中的“海
虫”们,给呼动唤起…
但是现在这些门下们扭跳的模样,却还是引起了他们心中过去受“海
虫”所袭之时的经验,忍不住地心惊
跳起来…
不过,好在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从那些门下弟子的口鼻之间,这时已经“嗤嗤嗤”地窜起了一条又一条微带着红色的长长粉带…
这些粉带,就好像是一
活物般的细雾一样,从这些门下的口鼻之间溢出之时,几乎是毫不停留地,就往战宛儿左手末端的筋內红色**,快速地飞窜而去“嘶啦”一下地,转眼不见。
这种从躺在地上的诸人,口鼻之间盘旋而起的长长粉带,一条接着一条,一片接着一片,转眼间已是“唰哩唰啦”地暴起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数一数应该至少也有好几百条!
但见红带长卷,重重叠叠,蔚成一幅令人心颤的奇景!
现在同样站于龙机之后的海淰等几位群长们,大概每个人都知道这些淡红色満天飞舞的带影,约莫就是所谓的“海
虫”了。因此虽然大家瞧见如此奇景,也不敢多发出甚么声音,好像生怕多做了些额外的动作,说不定就会惊得这些“海
虫”们又缩回了这些门下的体內那般…
満
室的淡红色带影“唰哩唰啦”地响了一阵子,方才猛地一声啪然轻震,收束得一干二净。
在这些带影,毫无征兆地就变得无影无踪,尽皆卷投于战宛儿左手的**之中后,那些原本还在地上腾跳不停的门下弟子身躯,也同样恢复了之前躺在那里动都不动的模样…
感觉上,刚才的波
气动,好像拂掠树梢而过的软风那般,等到气静风止之后,本来摇摇晃晃的枝叶,也就这么样地同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背向着龙魔王他们的战宛儿,在一切都回归平静之后,就跟着回过头来,对龙机淡然一笑道:“好了,龙魔王,现在这些‘深海兽鱼宗’的弟子们,体內的‘海
虫’已经退出,过一会儿他们应该就会醒了…”
战宛儿的话才刚说完,就在她脚旁的一位横卧着的“深海兽鱼宗”弟子,忽然间轻思一声,骨碌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以手
着额边,似乎还有点晕头
脑地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海淰一看到这位弟子果然已经清醒,本来还想马上就冲上前去,但是随即又忍了下来,依旧停站在龙魔王的身后,只是口中对着那位弟子说道:“海柒…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那个叫“海柒”的弟子,看起来大概中年的模样,正在
着额边时,忽然听到了海淰的声音,连忙就再次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不住地往四边张望着,但却好像四周的黑暗,让他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那般,眼睛的视线并抓不到龙魔王等人的位置…
他唯一感觉得到的,就是旱魃身上那种非常怪异的银亮莹莹
光。
不过显然他根本连这是甚么东西都不知道,脸上的茫然表情依旧,只是望了一下之后,便又四顾而看,似乎正想要寻找出海淰的位置…
甚至,对于就站在他身边的战宛儿,在旱魃周身
亮的反衬下,他也是视而未见的模样。
同时,他的口中,也依旧非常恭谨地回答道:“大群长…是大群长…呃,回大群长的话,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才刚从一场大觉里睡醒呢…”
海淰在龙机点头的示意下,很快就往这个弟子身边移去…
战宛儿并没有去理会醒来的这个海柒,只是对着龙机继续说道:“看样子,你似乎真的已经获得了他们这些人的信任了呢…”
龙机看着其他的一些弟子,同样也在这段时间之內,因为将醒而出现的微动,越来越多,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位群长们,便也同时前去招呼照顾着这些将醒的门下…
听了战宛儿的话之后,龙机也淡淡地微笑回应道:“这是承蒙他们大家看得起了…其实你们如果真的想要和我们一起前往‘水生水域’,大可直接说出来,无须透过这样的方式的…”
战宛儿对于龙机这样的说法,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就微微摇了头摇说道:“你虽然刚才已经能够代表他们这些人类说话,但是从你现在问出这样的问题看起来,你显然对于‘人类’,还没有足够的了解…”
战宛儿的这段话,除了含意上显然另有后续之外,有趣的是她似乎直到现在,也并没有把龙魔王当成和裂天剑皇、
印他们那样的“人类”
龙机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寄转在人类的身上了,所以很清楚地知道,人类其实是一种感受认知非常不稳定的生物…以一只狗而言,当它看到了骨头,它最一贯的反应,就是会感到非常高兴…这种高兴,也许会因为当时这只狗儿饥饿的情况,在程度上有所不同;但是一般来说,它在这个月看到,和下个月看到,这种高兴的情况,并不会有甚么太大的不同…”
龙机听到战宛儿这么一说,当然也知道她举这样的例子,必定是要和所谓的“人类一做出比较,因此也很自然地接口问道:“那么人类就不是吗?”
战宛儿很肯定的摇了头摇:“当然不是,同样的事件,人类却会因为那时的心情、感觉,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偏移;上一次的反应也许是这样,但是说不定第二天再遇上相同的情况,他的反应就变得完全相反了…”
被战宛儿从这样的角度一提,连龙机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现象,确实是存在的。
龙机想了想战宛儿为甚么会这么样地举例之后,心底浮起了一点警觉,很快地就紧跟着问道:“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有甚么特别的意思吗?”
战宛儿被龙机这么一问,只是“嗤”地笑道:“你无须这么紧张,我只是回答你所询问的,为甚么我们不直接就对着这些人类,把愿意和这些人类同时退往‘水生水域’的原因告诉你而已…因为我前面所说的人类特
,就使得即使是他们最后愿意答应我们的请求,其实也是随时都有可能转变的…所以按照我们的作法,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将这些人类纳入我们的控制当中,才是最险保的。”
听到战宛儿这么一说,龙机心中的警觉可就越来越高了,因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又继续说道:“所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些人类体中的‘海
虫’,竟没有完全退出了?”
龙机在问出这样的问题时,语气中已经显
出一些沉凝的味道了。
不料战宛儿格格一笑之后,又摇了头摇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你收回‘海
虫’,那么就不会留下任何一只…所有的‘海
虫’我都已经收回了,不信你可以去检查看看…”
被战宛儿这么一说,龙机反倒有点迷糊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甚么?”
战宛儿只是耸了耸肩,很轻松地说道:“说句老实话吧!刚才的谈判,如果不是你这个械器原身的存在体做代表,加上我多少也对正派的‘裂天剑宗’,他们对于诺言的遵守,还稍微比较相信一些的话,我们是根本不会相信其他人的话的…”
龙机听战宛儿说到这里,就知道她显然是把履行诺言的责任,给大部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
不过他还没有想到要做出甚么回应,战宛儿已经又接着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要你知道,海
虫侵入过的宿体,如果第一次进蚀时,有八分困难,需要花费一刻钟;但是如果要再次进侵,大概八分困难只会剩下一分,而时间也会缩成眨眼即成…所以若是龙魔王发现人类要违反承诺,不让我们入进‘水生水域’,最好你也能够提醒他们这一点…”
龙机听到这里,才明白战宛儿说来说去,竟然还是着眼在预防着所谓易变的“人类”会突然变卦,因此也只好苦笑地摇了头摇说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刚才答应你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战宛儿的脸上表情,也一样没有甚么严肃的样子,只是轻轻哈哈笑道:“如我所说,这只是一种提醒…”
龙机叹了口气,知道恐怕也很难把对“人类”或是对他“龙魔王”的不信任,对于像脑脶或是旱魃这样的玄灵,做出甚么指责,因此只好闭上了嘴。
不过又一会儿之后,龙机忍不住便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和旱魃,为甚么执意要和我们到‘水生水域’去?”
龙机这样的问题,显然问到了某种非常重要的关键…
但见战宛儿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回过头,望了身后那银光
灿的旱魃一眼。
从战宛儿另含深意的这一眼,龙机就很感敏地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甚么重要的內情…
从跨入
口之后,就一直站在那边,没有说任何言语的旱魃,忽然在这一瞬间,发出了一阵非常怪异的振音…
这种怪异的振音,有点像是急风吹拂在某种薄薄的金属片上时,所带起的微嗡…
而且起音的位置,好像多到了千千万万层那般,组合成一股几乎很难想像出甚么样的状态,才会有这般声振的现象。
然而这样怪而又怪的声音一入龙机之耳,仔细分辨下,居然也可以听出原来其中竟是有意义的语音內涵…
“你知道‘妖魔界’有个‘阿罗异’吗?”
龙机花了一下子,才搞清楚旱魃这一阵怪异振音的內容。
等到他弄明白旱魃原来竟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之后,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回答道:“曾经听豳郁鬼灵王提到过,阿罗异好像是‘妖魔界’里的一位魔帅…而且还号称甚么‘追击第一’…”
当龙机说出这样的回答时,他就注意到,旱魃那一双嵌在银亮圆滑的头部,微带淡淡紫红色的双眼之中,
出了一种隐然的惊惧。
还没有听到旱魃的回应言语,龙机心中便即撼然而震!
现在的旱魃,是怎么样強大到了几乎在双方互峙之时,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庒得
室里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动弹的程度…
以它这样特殊的存在,还能有甚么样的东西,让它在眼中出现了这样明显要隐蔵住的惊惧?
以它现在的力量,说不定已经可以和龙机以前所接触过的角魔魈、阿銾摩等妖怪,正面一捋…
到底还会有怎么样的存在,居然能够让像旱魃这样的变体,也隐
出这样的神情?
当然,既是旱魃已经提了“阿罗异”这个名字,显然这个让旱魃也不由惊惧的来源,应该就是这个“阿罗异”了。
到底它是个甚么东西?
旱魃在龙机回答之后,也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轻轻点着头部,怪异的振音又再次传了出来:“追击第一…不错,‘阿罗异’正是妖魔界中,号称追击第一的五大魔帅之一!”
“难道…”龙机忍不住开口主动询问道:“难道…你已经碰上了‘阿罗异’?”
旱魃在龙机问完之后,又再次地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摇了头摇说道:“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
龙机听得有点愕然不解:“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旱魃这一次的补充解释,就比较快了许多:“阿罗异的存在状态,现在连本旱魃也并没有抓得很清楚…我只知道阿罗异者,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存在,分身之多,高达十六万…如影相叠,也如影而散,主体未动,分身先行…横跨存在层次之宽广,几乎超过了我所能够采测的范围…所以到底是有没有遇着它,连我也不知道!”
龙机现在见识之广,应该可以说是看过也经历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情况…
要说眼界之宽,真人所属之中,恐怕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前几名。
不过听了旱魃现在所说的这么一段话之后…连龙机也听得是完全摸不着头绪。
到底它说的这么一大串,是甚么意思?
想了一阵子,龙机回忆起了比较不属于个体神识的怪菌…忻煊,甚至是海
虫…
“你是说,阿罗异是像海
虫那般的某种多个体的群体存在吗?”
没想到旱魃一听到龙机这么说,很快就摇了头摇:“不对,阿罗异就是一个阿罗异,不是甚么群体存在!”
被旱魃这么一否定,龙机可就有点抓不着头脑了。
“那么你是说,阿罗异是像忻煊那样,可合可分的半群体,半个体存在吗?”
对于同属“玄灵界”的奇物“忻煊”旱魃显然也非常熟悉…
只不过龙机这么一问完之后,它还是马上就摇了头摇:“还是不对,阿罗异没有甚么群体,但又不只一个个体…”
在旱魃这段话说完之后,龙机可真的被完全弄糊涂了!
不是群体,也不是个体?
那到底是甚么?
没有群体,但又不只一个个体…
这又是怎样的存在状态?
在旱魃这样连番的否定之下,龙机根本已经失去了揣摩阿罗异到底是甚么样的存在的能力了。
旱魃显然也看到了龙机眼中所呈现出来的
惑,但它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用适当的言语来表达,因此沉思了一阵子之后,只得以那种怪怪的,根本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嗡嗡振音,微叹了一气,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说过了,阿罗异的存在状态,连我也抓不清楚,因此大概只有等你自己遇到它时,自己去分辨了…”
龙机听到之前旱魃居然也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表达出那种“叹气”的音调,心里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紧接着听了旱魃后面的话,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去“想像”阿罗异的存在,便又听到了旱魃后面接了一句:“不过,为了让你能够带着我们入进‘蔵海幕’,我希望你千万千万,别真的碰上了阿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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