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顾主席走后,我想过,他特意来看我,是怕我有失落感。我刚从机关出来,更需要别人的关心。我一个小小的干事,哪敢劳顾主席的大架呀!
没过几天,局工会下来检查工作了,顾主席出差了,没来。我把该做的也都做了,工会的人也都很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正常检查结束后,赵副处长就把工会来的人全叫到了单位的內部食堂会餐。
赵副处长向大家说了两层意思:一是材料处工会对局工会的导领的检查表示
;二是说我曾是局工会的人,工会的人来了,我应尽地主之宜宴请大家。
赵副处长在给我戴高帽子,往我的脸上贴金。这顿饭的所有费用当然是单位出的钱。如果我不在这个单位,所来检查的人可能有一半,但赵副处长却通知了工会的主席、部长、干事们。
赵副处长在酒桌上说:“伊依是顾主席的
子…”
他说了两遍,我不懂,便问他:“什么是
子?”
全桌子的人都在笑我,也没有一个人给我解释。
“
子”是什么,是与顾主席的关系非同一般才称为“
子”的吗?
我与顾主席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什么也没有,顾主席关心我,但他也避讳传言,所以,他会和副主席一起来看我。
我在路上碰到了贮木场的华记书,他也曾是我的原单位的导领,他与我还有过过节。
那时,罗厂长和华记书是新调来的两位导领,罗厂长的年终工作报告先由一位部干写了个初稿,他看后,皱着眉,拿去让华记书给改。华记书的理论
很強,他的大笔一挥,给罗厂长写了几页稿纸的提纲。罗厂长又把华记书的提纲和原稿给了我,让我写,并说了一句:“一定要写得有水平!”
那个时候,我的年纪太小了,对导领的心思揣摸不透,以把工作做好为目的,其结果却并非如此。
写文章是一个人一个思路,一个人一个想法。华记书的文笔很
畅,
很強,但我写不好那样的文章。我的思路和他的很不一样,我不太喜欢重复别人和自己。我想在文字的创新和特色上下工夫,充实具体的例子,贴近生活。按照我的思路来,原先的格局就得全打
了。
我把我的思路讲给了罗厂长,他说:“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
我把我写好后的稿子给了罗厂长,他几乎没改。我在他的手背上还看到了一个字,是用拼音标的,也正是我在工作报告上写的字…“成绩裴然”的“裴”
我写的这个稿子,华记书看过后,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在以后,却为我带来了一连串的“路障”
在我写好另一个上报的材料时,准备给华记书审。他的屋子里的沙发上坐満了人,他们正在开会。
我说:“华记书,我写好了,你给看看吧。”
华记书说:“你的水平高!”
他来的这么一句,把我给说愣了,我的水平怎么就高了?
我仍说:“请你给把把关吧。”
“你的水平高!你的水平多高哇!你的水平比我高!”
谁都听得出,一个上属对下属说这番话,可绝不是捧你!他又不是背着人,而是有那么多的人在场。
他在羞辱我!
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除了那篇工作报告,还能有什么?华记书推翻了原稿,我又把他写的洋洋几大页的提纲推翻了,这不是显摆自己是什么?我这不是显示自己比他的水平高还是什么?
咳,我怎么这么不懂事!
从那以后,大场合,小场合,华记书就时不时地给我两句。我和他的这种矛盾,单位的同事也能看得出来。这令我很难过,虽然罗厂长对我一直不错,但是华记书总是令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给我难看。我几次想缓解,他都不予理睬。
那时我就在想,只要我和他在一个单位,我就永远也改变不了他对我的成见了。
从这件事中,我也得出了一个教训:就是导领的漏
,你可以补,可以填;导领定好的事,或者是导领的错误,你是绝对不可给纠正的,你给改了,或者你给纠正了,你就等着穿一双一双的小鞋吧。
这也对我以后的性格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就是不敢抗上,不管导领对还是不对,我都不敢说,在顺从导领和坚持原则上,我会没什么犹豫地甩开后者,遵从前者。导领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没有主见,我也不敢有主见,极其地乖,极其地听话。缺少判断事物的能力,以致于这种功能都要丧失。奴
占了上风,这是我的性格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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